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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宫阙-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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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近的距离看阿南,才觉得她是这般柔嫩,雪白的皮肤看起来好像是透明。除了额上那一处粉红让我心疼外,这个玉雕成的美人,真是精致到不可方物。让我连蹭蹭她都有些舍不得。
  “真的不悔?”我含住她的唇,轻轻的吮。手也便不老实,轻轻扒开一点她亵衣的领口,悄悄地往下探。我发现我的小腹已经热了起来。
  阿南没有一点阻止我的意思,反倒很配合的扭了一下肩。滑腻腻的感觉从我手心中一抹而过。一大抹玉濯般的白色映入我的眼帘。天!真是诱人。我那物猛的跳了一跳,抵向了阿南。它已经比我还急了。“真的不悔?”我索性用它蹭了蹭身下的小东西。
  “真的不悔!”阿南在我身下喃喃地说,“只要皇上让妾的弟弟早点回来。”阿南的唇一下下触动着我的唇,每一个字,都直接吐入了我的口中。
  我停住了,静静凝视身下这个闭着眼的小东西。她没醉,从一开始就清醒着呢。
  我俯视着她,稍稍离开了一点,“你怎么知道朕已经找到了你弟弟?”我索性趁这机会好好把话问清楚。不然等下我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阿南没有睁眼,只把嘴角一挑,“皇上连我袖里那张纸都搜去看过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这一回,我直接跳了起来,离她又远了一点。下面那物却在嘶吼着,跳了又跳,一点也不配合。“你又怎知我看了那张纸?”我明明看她当时毫无起疑的样子。
  “我早就看到皇上的手指尖染了明黄。不是摸了我的信纸,又是从哪里染的?”阿南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她从那缝里隔着她那毛绒绒的睫帘看看我。鬼鬼的笑了一下。
  我展开自己的手掌,果然,两手的指尖此时都染上了一种有些发亮的黄色,一看就是不正常的颜色。
  我又向后退了一点,离阿南更远了。下面那物好像也一下子僵住了,停在了某个角度上。
  “你,你下毒!”我指控她。
  “那是我自己的东西。谁曾想皇上会去摸它。”阿南毫不愧疚。
  “小妖女!”
  “皇上想看应该直接对我说。”美人半露着香肩,可说话时却又是和我争执的模样。她这是在指责我,指责我这个皇帝偷看她的东西。
  我尴尬地四下看看,“你会给我看吗?你给我看就一定没毒吗?我又不知道你会在哪里下毒来着……这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离床远远的,“阿南你这床上有没有下毒?不,不对,我该问你,阿南你这长信宫,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用毒?”
  阿南沉默了,她就那样睁着眼睛,看着我这身无寸缕,还半硬的男人。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
  “皇上既然不信任阿南,又何必……”阿南没有说下去。
  我也愣住了。
  自从我重生以来,我好像就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甚至是阿南。可我是想信任阿南来着。
  阿南叹了一口气,“皇上,阿南答应过皇上的话,绝不会食言。说好皇上要阿南就给。皇上不用再有怀疑。”阿南说完,咬了自己的唇。她不看我,可是好像在等待着我。
  可我还是没有动。对女人,我早有所领教,十年的教训,我怎敢忘记。就算此时,我面对的是阿南,也还是觉得好像欠缺了什么让我安心的东西。
  我还的信任别人的力气吗?那个暴风雪中小小的身影,应该是可以信任的吧?
  “皇上,你信任过什么人吗?”阿南突然问我。她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我答不出来。觉得有些对不起阿南。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还是不能说出那个信任来。
  床上的阿南坐了起来,她又叹了一口气,她不看我的那里,可又好像全都知道。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笨拙。她是女人,而且还是第一次,一定不容易。
  可我没有阻止她,也没上去帮她。因为我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期待多了点,还是信心少了点。我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尤其是面对阿南。
  阿南抽衣带的手都在发抖,解了好久才解开了。而最后剥露出自己的身体时,阿南还闭了一下眼睛。
  她修长的手指沿着自己的衣襟划过,乳白的缎料向两边分开,然后顺着她圆润好看的肩向下滑落。
  她最终还是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将自己裸t呈在我的面前。
  那一刻,我的眼睛都直了,连呼吸都已经忘记。我突然宁可自己不是自己。
  阿南真的好瘦好瘦,雪样的身子,胸前只有微微的突起。连同上面小小的腥红两点,看上去嫩生生的翘在那里。而那细细的纤腰,平滑的肚皮,更是薄得一点肉都没长似的。
  我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了,窒息般的感觉。
  阿南她低了头,她的乌发垂下来,遮去了她漂亮的脸。她一定是害羞了,可却强忍着。我想帮她,可却踌躇了。说到底,我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她解自己的腰带。好半天也解不开,越急越解不开。
  我的两条腿不听使唤,它们自己向前迈动,一点点走到了床边,我突然有些感动,阿南真的就是阿南,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我本来想对正与腰带纠结的阿南说:“我来帮你。”结果,嘴还没张开,两只手却已经伸了过去。我握住阿南细细的腰,一把将她举了起来。
  在她还明白过来之前,将她一下子搂进怀里,贴在我身上。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阿南她是真的想把自己交给我了,我看得出来。而我,太混账了,居然还不相信,要她来主动。
  阿南的身子有些凉,贴在我滚烫的胸口上,让我安慰了不少。我把她的身体按在我的胸膛上揉了一揉。她的那两点柔嫩处,轻轻的在我的胸膛上蹭着,激起我心中一片涟漪。
  我举高了她,用嘴去捕捉她的腥红樱桃。阿南很轻很轻,我一点也没感到吃力。可阿南却害怕了,她忙抱住我的头颈,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皇、皇上!”她的轻呼。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是轻轻的抱住我,没有任何挣扎逃脱。
  多好的女人啊,我不愿意再等了。抱着她走向床边。
  “皇上皇上!”门边突然响起的叫声惊动了我。我脚下一滞,含着阿南胸前娇嫩的舌尖就用了一点力,阿南呜了一声。
  “皇上,是我!如意!有急报!”
  我吓了一跳,忙放下阿南,把她搂在怀里。
  “是东门外建章营的急报。”如意的声音都的些打颤。
  阿南已经飞快的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去床上抓了我的衣服丢给我,自己呲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定一定神。怎么偏偏是个时候打扰我!我并没有穿衣服,而是径直到门边,把门开了一条缝,把手伸了出去。
  我的手上马上多了一扎东西。
  我收回手,打开急报看了一眼,“阿南,是建章营哗变。”我把急报丢在了床上。这才飞快的把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阿南从被子里伸出了胳膊,把那急报拿过去看了一眼。她的脸上现在全是潮红,但她的目光却是十分的清亮。
  “是谁在哗变都没写清楚。”她说。
  我一时顾不上回答阿南,要知道,我那物此时已经有些大了,我不得不让它委屈的塞的裤子里。幸好阿南此时在看扎子,没有注意到我的窘态。
  “冯大将军知道这事了吗?”阿南又问。
  我没作声。已经自己把里衣都穿好了。这才去开门放了如意进来为我更衣。
  阿南合上扎子,丢还给我。“皇上不可轻动,妾觉得此事有诈。”她说。此时她身体露在外面的部分还有些粉色,十分诱人。真是遗憾。
  如意拿了我的外衣过来,为我穿上。
  我问阿南:“怎么有诈?”此时我也冷静了下来。我早料到近来会出点事,只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也许真的是我和阿南的缘法未到。我的心并不释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阿南。可此时还能怎样呢?
  阿南意识到我在看她,她缩在被子想了一下,“建章营是大肇最精锐的军队,一向放在洛京的东门外驻守。它若哗变,报向城中,先该先到城东的冯家。更何况建章营一向是冯公管辖,这军中出现哗变,也该是由冯公报给皇上。今天这急报,怎么是从军中直接报到皇上这里?”
  我有些发愣,觉得阿南说的有理。用手阻止了正在为我系带的如意。
  “阿南的意思是……”
  阿南很肯定的说,“阿南的意思是,皇上要三思而后行。”




☆、48阙

  我冷静了下来。阿南此时的目光平静如水;她也开始慢慢穿衣服,比我沉稳得多。“皇上不如先去探探冯家那边的动静,看看冯公是不是知道了此事。”说完长叹一声,“冯淑妃病着,不好打扰,不然倒可以麻烦她派人去家中问问。”
  她话说得绵软,不着痕迹。
  我想了一下,“此事倒也不用麻烦淑妃;朕可以亲自去冯公处问问。”
  “皇上要出宫吗”
  “嗯;可是不会走远,就去一趟冯家而已。”我已经不打算出城去建章营了。阿南说的对,那里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贸然以身犯险。
  阿南此时已经又穿好的亵衣,披了一件鹤羽的氅衣下了床。她走到窗前,当着我的面拉开那妃色的窗帘,“皇上看,此时已只见星斗不见残月,夜已经深了,外面黑得很,皇上若要出宫,请多带人马。”她瘦伶伶身影临窗而立,竟是仙姿飘逸。
  我有些恍惚,再一次觉得今天着实可惜,不然我也许就捉到了位仙子,从此再也不用操心她飞去。
  “皇上?”阿南觉察到了我的走神。
  “阿南不用担心,我当然会带着我亲卫中的精锐出去。而且,我不过是去冯家找冯家兄弟下棋。在这京城之中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想好了,我去冯家,以冯家兄弟为人质,让冯骥去处理什么建章营的哗变。这样至少能把事拖到天亮再召集君臣商议怎么办。在情况不明之前,我不能轻动。
  而只要我盯住冯家兄弟,想那冯骥也不敢妄动。
  “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阿南安慰我,“建章营一直是先帝的精锐,现在也很难有人能撼动其根本。”
  阿南说的道理不错,但既是出事,总得有所折损。也许是两改俱伤,对我终究是没什么好处的。我心里明白。
  此时,如意已经把我收拾妥当,我该走了。
  我恋恋的看着阿南,“阿南可得记住今天所见,没事时好好想朕,我们下回继续。”我说着上前抱住阿南,在她脸上很响亮的叭了一口。
  阿南脸上才消下去的粉色又透了出来。
  “阿南你去睡吧,还有大半夜,你不用为我守着。”我说,“你本不用起来。”
  阿南摇了摇头,“今天我也睡不成了,明天一早,我得临时办个小宴。现在得准备起来。”
  我不明白,挑了眉看阿南。
  “我若不办,明天冯淑妃就得扶病起来操办,我不忍心啊。”阿南笑。
  我这才想起,我后宫诸女,多半出身官家,外面一动,内里必有异常。阿南这是未雨绸缪,帮我稳定后宫的意思。我再一次在肚里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纳这么多女人进来。或者说,我当初选用人材就没走对路子。本应该选贤与能,而不是重用外戚。
  阿南想的周到,我拥着阿南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又紧。这才转身离开。
  临走时,无意中看到,宫中所养的几只白鹤竟都睡在了阿南的药畦之下。阿南的长信宫,果然是处雅地。
  这对我是难熬的一夜,我人到了冯府,心却又在宫中。冯家见我带了这么多人进了冯府,一开始也受了些惊吓。但他们装做好像完全不知道城外建章营出事似的。冯骥那老滑头甚至在我面前连呼:“怎么可能?”
  我装傻,只让冯骥一人出城去看,自己和户部侍郎冯进两人下棋。冯进棋艺很好,但他却故意输给我,连输两局。冯迈则在一旁观棋,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我知道,让冯骥去处理此事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计策,但事已至此,我只能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在忐忑中,一真在冯家守到了天亮。
  早朝的时候,冯骥赶到了两仪殿。
  冯骥比别人到得晚了一步,他一来,就迈着大步急匆匆越过已经站好班列的文武群臣,“建章营哗变之事,臣已经清查过了。”他声音很大,压过了所有议论的嗡嗡声。
  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下来。
  我向前俯□,作出很急切的样子:“冯爱卿快说说,建章营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我猜,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建章营出事的消息大约早在权臣中传遍了。不然为何今日告假的官员一个都没有?
  “的确是有官兵哗变,但臣已经为皇上弹压下去了。”冯骥有些倨傲的扬起了下巴。“领头闹事的是个六品校尉,名叫郭兴安。臣带了人一去,那些哗变军便因害怕而溃散。郭兴安骑马逃走。余下的乱兵,已或杀或抓。皇上可要亲审?”他这么说时,那阴鸷的目光向我一扫,竟让我遍体生凉。
  我看看冯骥,“建章营的云麾大将军曹定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见朕?”昨天的扎子就是此人递给我的。此时不见此人,我哪能安心。
  “曹将军要处理后续,一时来不了。他的辞呈已经托臣带来了。”冯骥从怀里掏出点什么东西来。递上给我。
  我有些疑惑,曹定也是父皇时期的老人了,以前我与他打交道虽然不多,可他一直看起来忠心耿耿。如今这是怎么了?
  “还有一些东西,是臣从那郭兴安住处搜得。不方便在朝堂之上呈与皇上。已经叫人送到皇上御书房了,敬请皇上御览。”
  冯骥看起来井井有条,又博得一些朝臣在下面称赞。
  我慢慢在自己的龙椅上坐好。微笑着看冯骥,“冯大将军辛苦。”我说,“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这一回,事情处理得真快。”
  我看到了丞相李济一直在下面欲言又止,甚至急得搓起手来。我也假装没有看到。朝堂之上就是这样,冯骥既然警告我不方便说,那么我不说就是。至于什么东西还要我回御书房私下去看,我并不着急。我心里冷笑,冯骥真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吗?会因为女人而大动干戈?他曾经在我身上用过的伎俩如今可是不好使了。建章营就是建章营。大肇最好的军队之一,不会与女人有关。
  若不是阿南昨天提醒,我到也没想到此事又是要在后宫作文章。我不过是稍稍冷了一下冯嫣儿,就能弄出这么大的事来。
  退朝之后,我让如意拎着冯骥递上来的那包东西,从御书房直奔阿南的长信宫。而我自己,则掸掸袍角去见母后。
  母后的坤宁宫,此时已经没了郁郁葱葱的葡萄,母后也不能再在屋子外坐着。天气实在是冷了,院子里只有还没来得及弄走的枯枝败叶堆成的小堆,算上装点了景致。
  我踏进她老人家屋子时,母后正盘坐在窗前的榻上,拥了皮褥看她宫中的小宫女在地上打鞋样子。
  “哟皇上来啦。”母后看到我,一下子笑开了,“难得今天过来的早。想和娘多说一会儿话吗?看你这次回来都忙成什么样了!当娘的都觉得见你这儿子是见难得的事了。”
  我还是挨着母后的身边坐下,看一眼这那些小宫女手上的活儿,“母后这是在做棉鞋吗?做给谁穿?”
  母后牵了我的手,笑,“今天一早,楚贤妃说要请客,我心里便想着该做鞋了。我年纪大了,楚贤妃那里的热闹我不去赶,让她们姐妹自己乐呵去。只是我提醒她,以前你父皇在时的规矩:入冬若有出征用兵之事,宫中都得为前线将士做冬衣棉鞋。我让她今天宴饮时,别忘了提醒众姐妹知道。”
  我一惊,拉母后的手不觉用了力,“母后怎知儿要用兵?”
  母后微笑,“宫中都知建章营的事了。皇上登基到现在,一直主张铸剑为犁,马放南山。时间久了,部曲们难免懈怠,反生出事来。也该动动了。听说你昨晚上在楚贤妃处过夜,今天一早她便要请客。我也就明白这事万一联系到宫中,只怕又是轩然大波。我这是给她们都添点事,也免得她们生事。”
  连母后都觉察宫中气氛异常了?我不过是稍稍给了冯嫣儿一点冷脸。
  我看了眼那些忙碌的宫人,母后立刻会意,叫她们退了下去。
  “母后,我想裁撤后宫。”我直说了出来,“重组军队反在其后。”
  母后一下子没明白,“后宫怎么了?建章营那边的事,难道竟真与后宫有关?”
  我点头,“冯公让人送了一包东西到我御书房,说是从哗变军官处搜得。我一看,竟都是宫中之物。其间还有几封很暧昧的信件。像是女人写的。”我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有些难受。
  那包裹里的东西我没细看,已经把它交给了阿南。阿南应该可以查出那些金珠的由来,还有那信上的字体出自何人也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这人,本来只喜欢冯嫣儿一个,对宫中的大部分女人都没什么情谊,可看到这些东西,还是心里难过。
  母后这下明白了,“竟是内外勾结之事吗?这娘倒是没想到。是什么人竟从宫中看出了冯淑妃失势,敢让人挑战冯家了?”
  我摇头,“这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用人。我不该给人重用外戚的映像,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男人爱偏爱一个女人,本是人之常情,以前父皇也是有偏爱的。可父皇在朝堂上用人,却是看人的本事,很注意平衡与钳制,绝无私偏之处。我之所以会弄到这么狼狈,实则与我用人有关。
  但我还是打算裁撤后宫。后宫人太多了,我有不能全都爱上一遍,反倒多出许多事来,真正是害人害已。
  母后明白了我的意思,只微微叹了口气,“冯淑妃本还想引荐她的妹妹进来,看样子,皇上也不打算收了?”
  “不要!”我坚决的说,“我已经想好了平衡之道,人是越少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停更一天,休息一下,后天继续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49宫

  从母后那里出来;时间已经近午,青石路上的霜竟还是没消干净;一不小心脚下便觉得有些滑。我一来看路,二来也是有心事;便一时低了头,只盯着自己脚下。我一天奏折还没看;因此急急的赶向御书房。不知阿南那边的小宴办得如何;我倒也顾不上了。
  本来跟在我身后的如意突然开了口,“皇上;看回廊那边。”
  我走得急;只来得及免强一抬头;不提防;一大团红色便从回廊那边向我扑了过来。我连退了数步,才没让那团红色撞到怀里来。
  “皇上!”那一团红,在我脚下跪下了。
  冯嫣儿!
  我得承认,冯嫣儿很会打扮自己,。比如眼下,我抬眼望去,四下里树木都是光秃秃的,花朵绿草也没了踪影。放眼后宫,就属我脚下的这团红最是耀眼。就连我也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在萧瑟的秋景下,这样的娇艳欲滴的鲜红,真得算是世间美景。
  冯嫣儿也正好抬了头看我,盈盈欲泪,我见尤怜。其实,冯嫣儿气色很好,两颊上打了胭脂,红喷喷的惹人心思荡漾,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人虽说比七夕之前瘦了点,但也是瘦得恰到好处,更兼她的神情气质,总带些说不清的风情,再多看一眼,我怕我会再次沉迷。
  “淑妃这是病好了吗?”我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妾本无病。”冯嫣儿伸了手,攀住我衣摆的一角,眼里便有些水波澜了起来,“妾只是心里不好受,躲了两天。可妾耐不得,今天还是来见皇上了。”
  我凝神看她,若是单看她说话,倒不像是个作伪的人。可我记得,她把那杯毒酒递给我的时候,不也演得十分逼真吗?
  “你来见我,是有话说吧?”我问。
  “皇上!”冯嫣儿哀叫了一声,好像是我说错了她。“臣妾……”她向身后招了招手,她的宫人立刻捧了一只捧盒上来。
  “我只是来将这茜纱缂丝的珠衣拿来交给皇上。当初太后便说此物奢靡,妾却没有深想,哪会知道季康那竟是那样的狠毒,也料不到季康的贪欲和胃口竟是那样大。”她的脸上,两滴泪珠滚落下来,真真切切的哭了起来,“季康只是妾的表哥,与妾素无来往,他作的事虽说妾有责任,可妾也并非有意。这件衫裙妾是不敢再穿了,如今连同妾一起,一并交给皇上,听凭皇上发落。”
  我心中悠悠一荡,秋风乍起,卷了几片落叶打了个旋。
  冯嫣儿的确很会做做人。但她做到这样就有些可笑了。一件她已经穿过的衫裙,拿来给我又算什么意思呢?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了,今天她那父亲又有功于我,觉得可以翻身了而已。表面自抑,实则求进,生怕我忘了她。
  我提自己的衣摆,示意她不要再抓着了。她的脸上立刻现出惊恐的样子。
  “对淑妃来说,这事已经过去了。淑妃不用再提。”我笑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不再称她嫣儿,“倒是宫中的事,淑妃还得帮朕操着点心。淑妃过两天身体好一些,就去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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