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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难求:冷傲帝王不经撩-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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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博衍的这句话宛如一道赦令,叶安歌闻言忽然像卸了千斤重担一般,紧绷着的弦瞬间就松了,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楚博衍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却见慕容焕投过来的目光愈发地意味深长,不由得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也红了红——
  被从小一起长大的老熟人看见自己如此儿女情长的模样,感觉……有些奇怪啊!
  叶安歌却已经没有心神再去管其他的事了,今夜的酒她的确是喝得又多又快,就像拼了命地要去证明什么似的,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为什么,等她被人扶着走出帐外,冷风一吹,顿时头昏脑涨,再也顾不得其他,毫无形象地蹲下身吐了起来,直吐得天旋地转。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轿子,把常在抬回去。”
  之后叶安歌只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路上的颠簸让她的头愈发晕了,等轿子停下的时候,她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常在……常在……”
  叶安歌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可她实在没有力气睁眼了,只是强撑着挥了挥手,道:“扶我进去吧”,便任由着人搀扶着回到帐内,和衣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叶安歌忽然觉得有一个温暖的东西贴在唇上,像是瓷碗的边缘,而后将一股清香扑鼻的液体灌入了她的口中,味道酸酸甜甜的,似乎是醒酒汤。
  而更奇怪的是,那人灌完东西后,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将指腹放在她的唇上反复轻轻地揉摸着,动作轻柔,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什么人!”
  叶安歌毕竟受过专业训练,就算此刻晕得七荤八素地也还是警觉地睁眼,也不知是不是方才那碗醒酒汤的缘故,此刻她的脑子居然清醒了一些。
  叶安歌一睁眼,便看到楚恒王慕容焕就坐在不远处,端庄高贵,冲她幽幽地笑……
  慕容焕笑得文雅俊秀,可落在叶安歌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一只杀人于无形的野兽,叶安歌后劲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为何慕容焕会在这里?
  慕容焕非常享受地看着叶安歌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笑了一下,道:“怎么?是不想看见我吗?”
  叶安歌强忍住剧烈的头疼和纷乱的思绪,强装镇定地道:“楚恒王怎会深夜到此?难道是醉酒走错了营帐?”
  慕容焕幽幽地望着她,露出一个幽怨的表情来,像是叶安歌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啧啧,不过数月未见,安常在心中就住了别人了?连对我也如此生分疏离,是不是常在已经忘了该如何面对我了?”
  不过短短数语,慕容焕已经将幽怨暧昧的语句换成了尖锐的讽刺,他的声音依然轻缓,嗓音依然美妙,只是从中却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气和浓浓的霸气。
  叶安歌心中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安歌叩见主人。”
  叶安歌如果此时此刻还不明白局势已经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之下,那她之前的训练也都是白作了。
  而慕容焕就那样稳稳当当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坦然受了叶安歌的跪拜,忽然冷笑道:“安儿每次见了皇上,也要行这叩拜的大礼吗?”
  叶安歌趴在地上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来,风情万种地一笑,道:“这是君臣大礼,安歌和皇上是夫妻,怎么会叩拜呢?”
  这番话可以说是顺着慕容焕的意思来回答的,可他却缓缓收起了笑容,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阴狠的表情来。
  叶安歌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可现在他却是看不懂她了,她现在倒是学会了如何在人的心上捅刀,却偏偏看不见血。
  “这么说来,你已经心甘情愿把身体和心都交给他了?”慕容焕似笑非笑地望着叶安歌。


第119章 攸宁病危
  “那哪儿行呢?主人不是说过吗,要想得到男人的心,上等办法是让他求而不得。”叶安歌很高兴她在宿醉之下还能完整地背出这句话来,哪怕头疼欲裂,哪怕眼波迷离,“所以啊,不管皇上多么体贴多么真心,安歌也一直遵着主人的话,守着心不愿意交付呢。”
  慕容焕笑道:“那你的心呢?”
  叶安歌也笑了起来:“不是在主人这儿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容焕突然有些严肃地问道。
  而叶安歌唇角的笑容未变,道:“主人想要如何验证呢?”
  慕容焕微微眯起眼睛,他发现面前这人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真的,但也可能都不是真的。
  “我倒有个办法可以验一验。”慕容焕缓缓说着,负在身后的右手慢慢伸出,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瓶子,他起身朝叶安歌走了过来,道:“这瓶子里装着一种香料,虽然时间一长,人的鼻子是闻不见了,但是经过训练的动物却还是能闻见的。”
  “有什么用处?”叶安歌抬起眼睛望向慕容焕。
  慕容焕从瓶子里倒了一些出来,不由分说一把便抹在了叶安歌的耳后,笑眯眯地道:“这样一来,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叶安歌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熟练轻巧地接过他手中的瓷瓶,道:“原来主人是想让我找个机会给皇上也抹上一点儿,以后就不怕找错人了。”
  慕容焕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叶安歌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但始终是醉了酒,说话的语气便也沉了些,“可是皇上平日里最是忌讳身上有什么味道的,只怕想给他抹点香也是不易的。如此一来,便只能等侍寝的时候,由我先把香都抹在自己的身上,等他同我欢愉之后,香味自然而然也就沾上了。”
  啪的一声。
  是慕容焕听到自己心神俱裂的声音,叶安歌这话摆明是戳中了他的七寸,筋骨寸断。
  慕容焕忽然紧紧握住叶安歌的手,用了雷霆万钧之力。
  叶安歌的脸色刹那变得惨白,却依旧强忍住疼痛颤巍巍地笑道:“主人,这条手臂若是废了,只怕任务就要让主人失望了……”
  叶安歌颤抖的声音传入耳膜,慕容焕蓦然回神,立刻便松了手。
  青紫色的痕迹清楚地印在莹白的肌肤上,叶安歌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子悄悄掩住,明明疼得厉害,连眼里都盛满了泪水,可她依旧笑着:“原来主人竟是听不得这样的荤话的,是我造次了,以后再不会犯,请主人原谅。”
  慕容焕可是假笑的一把好手,可他第一次想要将这样虚伪的笑脸从叶安歌的脸上撕下,但他最终还是站着没动,然后,换了一种更加柔软亲昵的声音,缓缓地道:“安儿,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很痛?”
  “真的?”叶安歌反问道。
  “真的。”慕容焕回答得也很快。
  可叶安歌却是愈发笑得假模假样了,道:“主人说过,不假思索说出口的话往往都不是真的。我虽然学艺不精,但主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却还是能够记得清楚的。”
  “那我要怎么说你才信?”
  不知为何,叶安歌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慕容焕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此刻惹怒了他绝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叶安歌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可偏偏慕容焕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叶安歌感觉到她的身子被拉了过去,靠在一个灼热的躯体上,一只手似乎从脸侧轻轻抚过,带着一股莫名焦躁的感觉。
  叶安歌忽然感觉很想笑,是真的怕痒的那种笑,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眼前的人影便消失了,只有帐帘略微动了动,似乎有风吹过。
  月明星稀。
  真的要把这标记之物抹到楚博衍的身上吗?
  从游猎回到京城已经一月有余,叶安歌始终没有真的听从慕容焕的命令,将瓷瓶里的香料抹到楚博衍身上。
  瓶子里的液体就像是慕容焕此人一样,绝不可信。
  经历了这么多事,叶安歌深刻地领会到,慕容焕说的话十句里有可能十句都是假的,他给的瓶子里就算都是普通药材,也可能在特定的巧合之下变成致命的毒药,而这一点,叶安歌一点儿也不想尝试。
  叶安歌明白,慕容焕这招不过是用来验明她的忠心的,否则她已经进宫数月了,为何从未有叛党来联系过她?
  他信不过她。
  当然,她也信不过他。
  叶安歌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忽然很想笑,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他和她都不信任彼此。
  经过叶安歌的安排,邵晟元此时也已经进了宫,正如她之前所预想的那般,慕容焕对邵晟元这条线的安排是“按兵不动,见机行事”,其实说到底,就是拿不准叶安歌到底是哪头的,怕会误了他的大事。
  既然信不过,为什么不杀了她?难道真的是因为情深义重,所以下不了手?
  想到这里,叶安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江山美人,只怕在慕容焕的心中,美人永远抵不过江山。
  正出神间,忽然见邵晟元行色匆匆地从屋外跑了进来,急吼吼地道:“常在,你快去看看攸宁吧,她……她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
  叶安歌“噌”地一下站起来,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邵晟元神色哀伤,声音也有些哽咽,道:“其实她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却一直拖着,也不让我告诉你……现在……现在只怕是油尽灯枯,快到头了……”
  叶安歌身子一晃,连连后退了几步,右手向后一扶,撑在了桌面上,这才不至于栽倒在地,她脑子里满满都是邵晟元说的“攸宁不行了,攸宁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叶安歌勉力打起精神,连忙去见了皇上,刚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昔日的一个旧友已病入膏肓,请皇上准许我前去探望。”
  楚博衍将她扶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惊慌无措的模样,忙问:“你说的这位旧友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叶安歌回答道:“她叫攸宁,被楚恒王收了做偏房,现在楚恒王府中。”
  楚博衍顿了顿,道:“既然是楚恒王的人,是该去看看的,我让人备了车马送你过去。”
  于是迅速换了车马,叶安歌带着邵晟元便上了路,这一路上,叶安歌都在听邵晟元讲着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
  “御医今儿上午才去过,把过脉以后就直摇头,说是再没有办法了,让赶快准备后事。后来,攸宁却是清醒过一阵子,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就在我手心上缓缓写字,一笔一划地写着你的名字。”
  邵晟元说到此处,略微停了停,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叶安歌只见他抬起右手,快速地在脸上抹了一下,再转过头来时眼睛通红,似乎是不想让叶安歌看到,他连忙低下了头,继续闷声道:“自从跟了楚恒王,她对你一直心中有愧,不敢与你相见,心里却又一直挂着你念着你,只盼着你好……如今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无论是是怨她恨她,我只求你让她好好地走……”
  邵晟元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在叶安歌的心里划上一刀,这一路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好不容易到了王府,便叫门房直接通报说要见攸宁。
  那门房消失了片刻后,便来带路。
  叶安歌没来过慕容焕在京城的王府,只觉得比别院略小些,更精致些,但府里的布置与别院无异。
  一路行至攸宁所在的院子,叶安歌推开一间的房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在这炎热的夏天,屋子里居然还点着火盆,而攸宁就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头上放了一块毛巾,整个人已经瘦得形销骨立,哪里还有以往的半分娇艳。
  叶安歌一见她这样,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砸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坐在床头,又让下人们将门窗都打开,而后伸手握住了攸宁的一只手,轻轻地在她耳边唤:“攸宁,攸宁,我来了,你睁眼看看我,攸宁……”
  叫了也不知道多久,攸宁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里才有了几分光芒,酝酿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一句话来,“我……莫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叶安歌眼里噙着泪,一把捉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笑着道:“是我,你看你,难得我来看你一次,你却睡懒觉赖在床上不起来,我叫人将门窗都打开了,偏让太阳爷爷照照你的屁股,羞羞你。”
  攸宁凝视着叶安歌,过了一会儿才闭了闭眼,缓缓地道:“也好,这样我能看得清楚些,你且扶我起来,让我靠着你说话。”
  叶安歌连忙站了起来,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地抱起瘦弱不堪的攸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将锦被往上拉了拉,好好地裹住攸宁,然后用双手环住她的身子,道:“这样好吗?”
  攸宁的脸色本来比纸还要苍白,此刻不知怎的却有些泛红,她闭了一会儿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挣扎着从被褥下面掏出一个平安符来,像是怕叶安歌拒绝似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平安符塞进她的手中。
  “这是我去庙里求的,送给你。”
  叶安歌只见那平安符上绣着字样,正面是“幸福安康”,背面是“长歌万里”,这样诚挚的祝福,这样精致的绣功,一看就是攸宁特意为了她而做的。
  叶安歌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簌簌地滴在攸宁的手背上,却还是笑着道:“你这人,怎么不求我大富大贵,腰缠万贯呢?”
  攸宁疲惫地笑了笑,道:“我觉得这两句更适合你一些。”
  叶安歌紧紧握住手中的平安符,“幸福安康”,“长歌万里”,两句再简单普通不过的话却是攸宁替她去求来的,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攸宁送给她的祝福,是极少有人真正了解的,她的心愿。
  攸宁说了这几句话,用了大半的力气,靠在叶安歌的身上喘了一会儿气,这才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叶安歌道:“安歌,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叶安歌摇摇头,眼泪根本止不住,含混不清地道:“不,你从没有对不起我。”
  “我……知道你喜欢王爷,却还是占了你的位置,让你进了火坑,我……”攸宁轻轻缓缓地道。
  “别这么说,就算王爷不娶你,他也不会……娶我……”叶安歌紧紧握住攸宁的手,泪如雨下。
  攸宁闭上双眸,眼角处滑下两滴晶莹的泪珠来,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和王爷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你念着他,他也想着你……”
  听到此处,叶安歌心里莫名一颤,攸宁又继续道:“可我明明知道你们的情意,却还是忍不住迷上了王爷,就算知道他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不是我,也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守在他的身边,伴着他……”
  叶安歌眼睛里通红一片,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轻柔地出声安慰:“攸宁,这不是你的错,我和王爷……自始至终都是有缘无分,无论我做了什么,又或者你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叶安歌这话并不只是说出来安慰攸宁的,而是事实如此,她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听了叶安歌的这句话,攸宁那双悲戚的眸中终于露出一丝释然来,她挣扎着又从被褥下摸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叶安歌,道:“你还记得这支簪子吗?”
  “记得的,我记得的。”叶安歌低声呜咽道,攸宁递给她的不是它物,正是还在别院那时,慕容焕赏给攸宁的“攒珠青玉簪”。
  攸宁看着叶安歌手上的攒珠青玉簪,眸中似悲似喜。


第120章 情路已无路,爱海水已枯
  过了一会儿,攸宁终是下定决心般道:“这支簪子是当初王爷赏给我的,我一直小心地带在身边,原想着是我灰败的生命里的一点儿颜色,没想到却成了我这一生的桎梏。安歌,你帮我把它扔了吧,我不想下了地狱还被它牵绊住……”
  叶安歌连声应道:“好,你放心。”
  攸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她轻喘了几声,伏在叶安歌的胸口轻轻道:“你也送我一件什么东西吧,我……我想带到坟里面去,一直陪着我……”
  叶安歌连忙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却只摸到了一个小东西——是用熊的尖牙做的,四枚之中只得了这一枚,刚刚穿上了红穗儿,刻上了字。
  叶安歌一咬牙解了下来,塞到攸宁的手中,“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你别嫌粗糙就好。”
  攸宁拿在手里好好地端详了一会儿,笑道:“你这玩笑可扎心了,寿与天齐,福如东海,是我这种人配享的吗……”
  叶安歌紧紧抱住攸宁,道:“可是……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话送你了……”
  攸宁浑身颤抖,又过了些许时候,她才让叶安歌把那熊牙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藏进衣服里,双手紧紧捂住,道:“有了这东西陪着我,就算是到了黄泉,见了阎王,我也不会怕了。”
  叶安歌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险些又要落下来,只强忍着道:“别胡说,你这么精神,阎王才不会收你呢。”
  攸宁笑着没说话,她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样她最清楚,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叶安歌一直陪着攸宁,同她说些笑话。
  一开始,攸宁还能附和她两声,到了后面便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了,叶安歌心里难受,微微一动,想着将攸宁放下,让她安眠。
  没想到叶安歌刚一动,攸宁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她紧紧抓住叶安歌的手,昂着头,拼尽全力地睁大双眼,道:“安歌,我有一句要紧话,再不说……只怕真的来不及了……
  你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中秋之夜,王爷就要动手了!”
  叶安歌身子一僵,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事情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攸宁抬起眼睛,脸上一片回光返照般的潮红,眼睛雪亮雪亮的,目光灼灼,她紧紧握着叶安歌的手,尽量不间断地说道:“安歌,听我的话,别管这边将发生什么,你都赶紧逃得远远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没有人会怜惜你我这样的小人物。”
  叶安歌反手抓住攸宁,苦笑道:“我要是逃了,皇上那边怎么交代?王爷这边怎么交代?”
  攸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安歌,道:“你真的想过吗?倘若谋反不成功,你会是什么下场?就算真的成功了,以王爷的性子,他会怎么做?”
  叶安歌心里一紧,忽然想起了那时在云蒙山外,楚博衍骑在马上时,那睥睨天下的样子,还有他那遥远而冰冷的目光。
  慕容焕和楚博衍,根本就是一类人。
  谋反的时间连攸宁都知道了,邵晟元和王爷却从未对自己透露过半句,叶安歌一时间只想笑,一时间又如坠冰窖般彻骨地寒,而最终,她只是用力地把攸宁搂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好,我知道了,这世上,只有攸宁对我是最好的。”
  “邵晟元也可以信赖。”攸宁看见叶安歌眼中划过一道冷光,担心她会做了傻事,于是安慰她道:“只是他心中有一个结,所以他不能透露太多,可是,你要相信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定会舍身救你。”
  “我知道。”叶安歌点头道,她一直都知道邵晟元的心里有一个结,一个尽忠却又情长的结,一边是对慕容焕的忠诚耿耿,一边是对攸宁的情意绵绵。
  攸宁笑了一下,继续道:“三爷他只是性格木讷,不善于表达罢了。”
  叶安歌微笑地看着攸宁,你知他不善表达,那你可知他喜欢你?
  只是这句话叶安歌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邵晟元不愿意告诉攸宁,想来是不愿意平添她的烦恼的,这番情意压在邵晟元的心底便好。
  叶安歌又同攸宁说了一些话,待她又睡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当叶安歌从屋子里走出去的时候,邵晟元就站在门口守着,闻声转过头来。
  他是一个谦逊低调的人,掉在人堆里都不太好找,但是他武功高强,而且无比忠诚。
  叶安歌走到邵晟元身边,轻声问道:“方才你一直守在这里?”
  邵晟元摇摇头,道:“刚才去见了一下主人,然后才过来的。”
  叶安歌抬起眼睛,想从他的眼里读到更多,而读到的却只有满眼的疲惫和悲切。
  攸宁时日无多,而他却不能名正言顺地陪在她身边,多么可笑多么讽刺,造化弄人也不过如此。
  “那我们走吧,明日再来。”
  叶安歌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拒人于千里之外,道:“主人说,他在花树下等你。”
  闻言,叶安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出个什么表情来,花树下应该不是一个适合谈杀戮的地方,那又该谈什么呢?谈感情,谈玩笑,谈他那颗虚虚假假真真实实的心?
  可惜啊,花都已经败了,再无往日风光。
  叶安歌毅然转过身去,一边疾走一边道:“你转告主人,大业未成,须得更加小心谨慎,安歌恕不从命!”
  到了宫中,叶安歌先去向皇上复命,并把在王府中的经历告诉了楚博衍,只是略去互送礼物的事没有提。
  楚博衍坐在案前正在批阅奏折,听了叶安歌的话之后抬起头来,道:“你心善,又念旧,既然她病得这么重,那这几日你便多走动走动,常去王府里看看吧。”
  叶安歌心里感激,道:“谢主隆恩。”
  楚博衍顿了顿,又接着道:“今儿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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