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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惊华:娘娘万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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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嫣然听言，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哪怕她是这场阴谋算计中最得利的人，哪怕从一开始，她就成为了伤害落华众多人中的其中之一，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可如今听着子咏然的这一番话，心中依旧不免有些苦涩。
原来人的价值，便是如此啊。
在落华可利用时，便眼巴巴的同意自己带她入宫。待棋子无用以后，便连活着都不由落华自己决定。
子嫣然想到此，不免又多思所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自己的出身，还是该唾弃有了这样的家族。
倘若她不是嫡出，没有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没有在宫中拥有一席之地，为家族争光。那么，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倘若她如落华一般，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出。那么落华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否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还会比落华惨痛百倍，千倍。
……
子嫣然这头，正在为了落华或早或晚的去留，争执不休。
而段丞相那头，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满脸阴郁的从御书房出来，才行了几步，便瞧见端德妃带着鸡汤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
“微臣见过端德妃娘娘，端德妃娘娘万福。”段丞相微微颔首，道。
端德妃笑着行了个礼，问“父亲可是方从御书房里出来？”
“娘娘这是要……”
“女儿听闻皇后娘娘方才抱着苦恼不已的三皇子殿下，一路朝御书房奔来了。心想着近些时日宫中谣言不断，怕她会冲撞了皇上。所以，特地将新熬好的鸡汤端来，给皇上败败火。”
说罢，又问“父亲既方从御书房出来，可知御书房里现在是何状况？皇上他……”
“败火？”段丞相伸手将汤罐盖子打开，瞧着里头红枣山药不少。于是，苦笑“娘娘这是要火上浇油啊。”
端德妃听此，不免微愣“父亲，这御书房里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娘娘，微臣劝您，这鸡汤还是留着自己喝为好。以免，引火上身，伤了自己。”
说罢，段丞相又朝四下望了望，才又继续道“况且，皇上如今正忙着为太子殿下寻公道，彻查谣言一事儿。怕是也没有空闲，喝娘娘的鸡汤了。”
端德妃一听，心中不免一颤“太子殿下？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偷鸡不成蚀把米！”段丞相冷笑了声儿，与寻常外人眼中那个深明大义的儒雅男子极其不符“这把谣言不仅没能重伤到凤仪宫，反而还让子家因祸得福了！”
正文 第165章：他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端德妃听言，原本恬静平和的脸竟变得十分愁苦“这怎么可能！”
她给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让那婢女先端着鸡汤回宫。
随后，便与段丞相寻了个更为隐秘的地方，道“我嫁给皇上八年了，对皇上的性格最是了解！皇上这人，生性多疑，最容不得别人欺骗于他。
哪怕此番凤仪宫的事儿是个谣言，可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怕是连凤仪宫都懒得去的。就更别说，会立那孩子为储君了！
难道……皇上当真如此看得起这个孩子？就因这孩子是他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儿子，便可以将自己多年来的秉性改得如此彻底吗？”
“你厉害，子嫣然更厉害。”段丞相压低了声音“她一路哭着跑来御书房求见皇上，连仪德都不要了。为的，便是说服皇上用滴血验亲的方式，来还那孩子的清白！”
“皇上答应了？”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端德妃小心翼翼的看着段丞相的眼色，问“所以那孩子，当真是皇上的骨肉？”
“他若不是皇上的骨肉，还能成为储君吗！”段丞相冷冷的看了端德妃一眼，道“按理说，你伴君时间最长，原本在宫中的位分又最高。品德名声儿，都比子嫣然好上不知几倍。这皇后的位置，本该是你的。
可偏偏，你这肚子没有人家的争气！人家几度有孕几度小产，尚能生出一个儿子来。可你呢？八年了，这肚子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端德妃踌躇不安的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将头埋下不敢去看段丞相的眼睛“或许……或许是女儿没有福气吧。”
说罢，又赶忙转移了话题“可是父亲，就算誉泽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此番又遭到了谣言的重伤，皇上对他有愧。可立储君这么大的事儿，理应拿到朝堂上去说。
怎么这头皇后才带着誉泽过来滴血验亲，那头皇上便下旨立下储君了？”
说罢，端德妃又问“父亲，难道您方才在御书房里头，便什么也做不了吗？趁着现下这消息还没有昭告天下，咱们可有什么法子挽回一二？
子嫣然如今已是皇后了，若她的儿子再当了太子，那咱们段家……”
“哼，你以为我方才在御书房里，是个死人吗？我堂堂一国丞相，先帝钦定的辅佐大臣，都给他陌上允跪下了！”段丞相冷哼了声儿“可这个陌上允，以为自己立了皇后有了儿子，翅膀便硬了！
他为了能将我手上的这点政权给收回去，完全不顾及我的脸面！他也不想想，他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
如果当年逍遥王没有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如果没有我在背后帮他一把，将你嫁给他做了侧妃，增添了他的势力。就凭他？怕是连一个王爷都当不上！”
说罢，段丞相越发懊恼“只可惜，你只是个侧妃！若当初我能再坚定一些，定要用权利给你换个正妻之位，这皇后早便是你的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眼睁睁的看着子家得势！”
正文 第166章：端德妃的秘密（1）
言毕，更叹了口气儿，责怪道“这事儿，说起来也赖我与你母亲！竟能让你与逍遥王如此交好，惹得皇城之中人人都言，你与那逍遥王情投意合，坏了你的名声儿。
否则，就凭咱们段家在朝中的地方，嫁个嫡女做他陌上允的正妻，难道还不该吗？更何况，当年的他不过是个皇子，尚还没有成为太子！”
“父亲！”端德妃皱紧眉头，语气微急“过去的事儿，莫要再提了！”
“是，当初这事也是我与你母亲的失误。看准了先帝宠爱尚是七皇子的逍遥王，便默许了你与他走得亲近一些。可谁知这逍遥王，志不在江山，而在自由……”
“父亲”端德妃深吸了口气，仿佛逍遥王是她心中一直珍藏，却又最不愿意提起的人“您入宫的时辰想必不短了，为不惹皇上多心，还是早早回府去吧。
宫里的事儿，女儿自会安排妥当。定不会让皇上与皇后娘娘，查到女儿头上。”
言毕，只见端德妃朝段丞相行了个家常礼，便带着婢女急急离去。
段丞相见此，只好摇头叹气儿。
他知晓自家女儿的个性，便也不好逼她太急。只要此番事情没有败露，便已算大幸了。
而匆匆离去的端德妃，却在转身的瞬间，红了眼眶。
逍遥王……
世人都说，自己与逍遥王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便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为逍遥王终有一日会登上太子之位，坐上那把人人都梦寐以求的龙椅。而她，也自是他的正妻无疑。
可是，那么多人中，却没人知道，她与逍遥王之间，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从来都只当她是儿时的玩伴。在私底下，甚至还会唤着他给她起的小名“石头”。
只因她小时候性格顽劣如石，像个男孩一般。所以哪怕后来，她为了他变得再如何端庄娴雅，在他眼中，也终究没有个女子的模样儿。
官宦之家的女儿，从来都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父母看好逍遥王时，便对他们的那份亲近点头默许，做着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春秋大梦。他无意于太子之位时，便为了家中的权势，硬将她塞给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子。
而那个男子，虽答应了段家会好好对待她。可到头来，却依旧以她名声不佳为由，只肯给个侧妃之位。
这些年来，她看似过得风光。
无论是地位还是手中的权利，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东西。
可实际上，她究竟过得如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若不是因为身后还有一个段家需要支撑，她定不会去夺一个自己从不在乎的皇后之位。
“娘娘……”惴惴不安开口的人，是端德妃的陪嫁丫鬟碧玉。
她瞧着端德妃眼眶里一片晶莹，不禁有些担心“大人不知晓娘娘在宫中的处境，说起话来自然寒心了些，您千万莫放在心上。”
“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呢？父亲一心想让本宫怀上皇上的子嗣，好为段家出一口恶气。可本宫嫁给皇上八年，却一无所出。父亲埋怨几句，也是该的。”
正文 第167章：端德妃的秘密（2）
“这事儿，如何能怪得了娘娘？”碧玉咬了咬唇，极其心疼“这八年来，又不是娘娘不想怀上龙嗣，为大人争一口气儿。实在是……实在是皇上那头……皇上那头太过固执，一直都不肯赐娘娘一个孩子。”
“其实皇上不肯碰本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端德妃苦涩笑笑，道“在皇上看来，本宫不过是父亲为了抓住实权，所以才硬塞给他的女人。
他给了本宫协理后宫之权，给了本宫除皇后外最高的位分，与本宫相敬如宾，并不曾让本宫受过半点苦与委屈，已是应了当年对父亲的承诺。他心中从未有过本宫，又将咱们段家看做是猛虎野兽。
所以……自是不会与本宫有任何纠葛的。更何况，皇上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本宫心里住着的人是谁？说到底，本宫与皇上之间，唯一存在的不过只是利益关系。
本宫要依附他的尊重，才能在后宫里过得太平，才可让段家安心。而他，当初需要通过本宫，来获得段家的权利。如今，又需要拿本宫，来制衡段家。”
话说到此，端德妃重重叹了口气儿“所幸，这么多年来本宫也从不奢求他的宠爱。能不能与他同榻而眠，对本宫来说从不重要。
本宫之所以在宫里苦苦撑着，不过就是为了段家的荣辱。所做的那番事儿，也不过是为了如父亲的愿……”
“娘娘，奴婢当真心疼您。”碧玉越往下听，心中便越发不好受“在宫中要面对野虎猛兽不说，还得瞒着大人，不能让他知晓您的处境。
段家，可是娘娘唯一的支撑啊。如今连亲人都得瞒着，岂不是苦上加苦？”
“碧玉”端德妃缓缓往前走着，并未转过头来看碧玉一眼“本宫知道，你从小与本宫一起长大，最是心疼本宫，瞧不得本宫受苦。
可是，咱们在宫里的处境你定要守口如瓶。绝不能因父亲训了本宫几句，便将咱们的事儿都捅出去！
父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看起来亲和，深明大义，但实际上却是个死脑筋！他的心里只有权利，只有地位，只有段家的名声儿。为了这三样东西，他一次次的大义灭亲，一颗心早便坚/硬如铁了。
如若让他知道，他素来极其器重的女儿，嫁给皇上八年还是清白之身。他定会……恨不得活活将本宫掐死吧？”
“娘娘，您别这么想。大人这人是顽固冷酷了一些，可您是他的女儿，他怎会因此而要您性命呢？”
“纵使他留了本宫一条性命，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榨干本宫。逼本宫去侍寝，逼本宫去为皇上延绵子嗣！
在他眼里，女儿家从来都是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是段家的根。他要给段家的那条根留下锦绣的前程，庞大而繁荣的家族，就必须得拿本宫来做牺牲。”
说罢，端德妃终是停下脚步，朝碧玉看了一眼“总之碧玉，你要记住。咱们身后看似站着段家，可实际上，却早已孤苦无依。
往后的路，能走且走着。若不能走，也不过是早一些入黄土罢了。从未侍寝的事儿，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娘娘！”
正文 第168章：出宫之日在即
子嫣然虽不舍得落华这般快便离开，可子咏然的态度坚决，她纵使再如何担保，都没能说服自己的父亲，将落华多留一些时日。
于是，好点头答应，说是……会让落华尽早出宫。只是在落华出宫前，她身为嫡姐，更希望能陪落华过个生辰。
否则，按照子咏然的安排。落华回到府中后，便会被寻了婆家，嫁到何处还不得而知。而她，余生也只能在这皇宫里拘拘束束的过。
这一辈子，她们姐妹二人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如今既有机会，子嫣然自不想错过。
况且，距离落华的生辰只有一个多月了。子咏然虽害怕夜长梦多，但也不好逼子嫣然太紧。
于是，双方都各退了一步，将落华出宫的大致时间给定了下来。
如今是四月底，而六月初八，则是落华的生辰。
最晚，落华不能超过六月底离开皇宫。
这便是子咏然和子嫣然二人，商定好的结果。
……
这一日，天气极好。
微微的太阳光，暖和而不炎热。凉爽的微风拂面，几只躲在树荫中的小鸟。慵懒而温顺的玄猫，还有那睁大了双眼，好奇打量着这个世界的誉泽。
呈现在眼前的一切，皆如此美好。让子嫣然不免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哪怕是在冰冷残酷的后宫中生存，却也依旧被时光温柔相待。
唯一遗憾的，便是这往后的温柔岁月中，落华再也不能陪在左右了。
子嫣然对落华，除了姐姐对妹妹的疼爱以外，更多的是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愧疚。
她清楚的知道，一个失去了清白且不得母族器重的女儿，嫁出去后过的将是什么生活。也知道，以落华这种性格，在深宅之中的日子怕是异常难熬。
她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她突然便想带着落华和誉泽出去走走。
去戏鱼台喂喂鱼，去御花园赏赏花。
总之，去哪儿都好。
纵使只能在这宫里走上几步，也总比一直将她闷在凤仪宫里带孩子要强。
子嫣然想，左不过也就只剩下这些日子了。像落华这般年纪的姑娘，到底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喘几口新鲜气儿的。
如若不然，这本便不够开朗的性子，只怕会越发沉闷。
子嫣然是当真为了落华着想啊，可谁知，此番落华出了凤仪宫的门，便再也回不来了。
而她们的姐妹之情，也有此开始，产生了裂缝。
……
“落华，你还是把泽儿交给惜文去抱吧。你都抱了一路了，小心着手酸。”
子嫣然与落华等人，伴着凉爽的风来到戏鱼台，瞧着鱼池里一条条红鲤，欢快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于是，不免动了喂鱼的心思“你且与本宫来，瞧瞧这鱼池里的红鲤，一个个可比你都精神。”
“从凤仪宫到戏鱼台，这才多远的路？怎的就会手酸呢？”
落华笑了笑，道“眼瞧着奴婢就要出宫了，再见到太子殿下时，也不知他还会不会记得奴婢。既然殿下如今喜欢奴婢抱着，奴婢便多抱抱吧。”
正文 第169章：太子落水
许是因很快便能出宫，落华的话比以往多了不少。
她知道，以她这副残躯，余生已没有什么期盼。也知道，子家的人素来冷酷。自不会念她为子嫣然生了一个孩子，便对她好上几分。
反而，还会因她知晓了子嫣然的秘密，所以变本加厉的折磨她。甚至，要她性命。
可纵使如此，落华还是想要出宫啊。
随意嫁人了此余生也好，青灯常伴孤独一世也罢。只要不在宫里给子嫣然添麻烦，怎样都好。
果然……
莫名爬上姐夫的床榻，为姐夫生下孩子，在落华心里，终究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耻辱，和没法弥补的过错。
“这也便是你宠着他，所以才使得他小小年纪，就如此会挑人。旁人莫说是伺候他，就算多看他几眼，他也能哭上一阵。”
子嫣然宠溺的看着誉泽，微微摇头，极其无奈。
而落华听言，则笑着把誉泽交到了惜文手上“好好好，奴婢把太子殿下交给惜文姐姐便是。省得啊，太子殿下被宠坏了，皇后娘娘来寻奴婢兴师问罪。”
说罢，更俏皮嘀咕了两句“不过若说到宠溺殿下，娘娘可不比咱们宫里的任何一个人，还要宠得厉害吗？
若真有一日太子殿下被宠坏了，那首当其冲该被问罪的，应当是娘娘才对。”
“是是是……”子嫣然瞧着落华如此俏皮的模样儿，心中欢喜，不忍责备“你说什么都有理。”
说罢，便又朝落华等人招呼道“快，你们快过来瞧瞧，这红鲤可真有趣儿。簇拥成一团甩尾的模样儿，就好似打架一般。”
宫中的日子，漫长而难熬。而宫中的女子，平日里见识也不广。随意寻了个有趣儿的，便能打发不少时光。
落华见子嫣然难得有这兴致，便笑着上前，与她一同喂鱼。
可谁知就在此事，那誉泽瞧见落华有空却不理他，于是急忙哭闹挣扎，要落华抱抱。
而惜文一时没能想到，誉泽竟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手下打滑，便“噗通”一声儿，将誉泽摔到了鱼池里。
“泽儿！”子嫣然瞧着那被誉泽惊得四处逃散的红鲤，脑袋竟一时发懵，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太子殿下！”惜文见此，吓得魂都飞了。
她二话不说便往鱼池跳去，想将功补罪。可偏偏，却忘了自己不懂水性。
而落华，在反应过来以后，也不顾一切的跳入了池中，奋力朝誉泽游去。
泽儿，母亲来救你了，你等等母亲！
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啊！
落华从不是一个眼泪浅薄的人，可现下，却在这生死关头红了眼眶，酸了鼻子。
好在誉泽虽哭闹，可在坠入池中后却并未扑腾挣扎。仅仅只是过了一会儿，便又从水底浮了上来。
“泽儿……”落华谁识水性，却并不太熟。在连续呛了好几口水后，才游到了誉泽身边，将他单手抱住，朝子嫣然递去。
紧接着，又急急往惜文游去。费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几近窒息的惜文也救到岸上。
可是，她力气有限，水性也不好。
还没等她把惜文带到岸上，自己便已经慢慢往下沉去。
正文 第170章：如此有趣的人，死了太可惜。
落华睁大了眼睛，拼了命的在池中挣扎。
鱼池底下的淤泥，也因着她的动作，将原本清澈的水，搅和得又黄又臭。
落华的嘴，耳朵，鼻子，乃至眼睛，全都在瞬间之间被污水侵蚀。
她的鼻喉被呛得火辣辣的，所呼吸到的空气，一次比一次少。
子嫣然抱着湿漉漉的誉泽，瞧着池中挣扎不已的落华，总算缓过神来“落华！”
她抱着孩子往前跑了两步，朝着四周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正巧散步至戏鱼台附近的陌上允，隔着假山隐隐约约听到了呼救。
于是，皱着眉头问“怎么听着，像皇后的声音。”
“像是皇后娘娘的声音……”福禄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皇上，好似是有人落水了！”
“去瞧瞧。”
“是，皇上。”
陌上允闻声而去，越靠近戏鱼台，子嫣然的呼救声儿便越清晰。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落华，落华！”
“落华你坚持住，大姐马上便寻人来救你，落华！千万要坚持住啊！”
落华？
大姐？
陌上允远远瞧着戏鱼台上，那抱着孩子红了眼眶的女子。
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自古以来，主仆之情极深的人，不是没有。可陌上允却从没见过，哪个皇后会对一个婢女如此在意。在意到，会为了那婢女的安危落泪。
况且……
大姐？
呵……
大姐！
子嫣然在子家排行老大，下头还有两个妹妹与一个弟弟。只是不知，这相貌平平的落华，究竟是哪一个呢？
陌上允一边想着，一边将目光挪到了鱼池中那拼命挣扎的女子。
眼神中，虽有些怒气，但更多的却是戏谑。
他是听到呼救声了，也多少猜出了落华的身份。可是，他从头到尾，却没有动过救人的心思。
直到，隐隐约约之间，瞧见了落华脸上脱落了一角的人皮面具，这才半眯着双眼，道“呵，有趣！”
“皇上，这人救是不救？”
“救。”
陌上允勾唇邪笑“如此有趣的人，死了便可惜了。”
说罢，只见陌上允信步朝子嫣然走去。轻轻一瞥，便瞧见她怀中的誉泽，已湿透了全身。。
于是，不免皱眉“福禄，快将太子送回宫去换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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