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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惊华:娘娘万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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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眸纯净而寡淡，没有对未知的恐惧，亦没有半丝期待。
子嫣然静静看着身旁的落华，一颗心百味杂陈。
落华……
明明就是个简单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啊，可在这个时候，却让人瞧不出心思来。
子嫣然不知，她听从林氏的吩咐，让落华以这种身份入宫，究竟是对是错。也不知，接下来她是否真的可以，按照计划一步步前行。更不知，若落华知晓了她的动机后，会不会恨她入骨。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看着落华这般淡定自若的模样儿，有些心慌。
还有些，心疼。
……
马车约摸行驶了半个时辰，终是到达阙庭门。
子嫣然弃车换了步辇，身上的气质已与方才大不相同。
她虽依旧落落大方，一眼便能瞧出身上无尽的温婉与贤淑。可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与骄傲，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落华从下马车起，便不再唤子嫣然为大姐了。也没有，再与子嫣然过分亲近。
她只是默默跟在了步辇后方，学着其他宫女的模样儿，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哪怕一路走来，处处景致怡人。她也没有感到半分新鲜，与好奇。
只是莫名觉得，皇宫里透出的磅礴气势，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儿来。
纵使没有抬头看上周遭一眼，皇家独有的庄严肃穆，也从走入宫门的那一瞬起，锲入了她的骨里。
“哟，这不是柔妃娘娘吗？好些日子没见，娘娘当真越发憔悴了呢。”
行至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儿。
落华稍稍抬起头，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
只见一奢华至极的步辇，此时正挡在了子嫣然跟前。
那步辇极其精致，共有六名太监抬着。比起子嫣然这四人抬的步辇来，更要大上一些。
步辇上，垫着又厚又软的榻垫。就连宫女手中撑着的华盖，都用金丝线绣上了朵朵祥云。
步辇上的女子，身着宝蓝色宫服。宫服上绣着朵朵红梅，看似简单，却又华丽。
她梳着一个飞天髻，发间插着的金色祥云与蓝色宝石步摇，更显其富贵雍容。
只可惜，这女子虽长得清秀，但却不够明艳大方。小家碧玉的容貌，硬是翠绕珠围，倒显得有些老气儿。
她慵懒倚在步辇上，见了子嫣然未曾行礼，也不让路。而子嫣然，亦淡定自若，似在等着什么。
一时之间，倒让落华猜不出来人的身份。
直到，那女子见子嫣然没有丝毫退让。于是朝身旁宫女使了个眼色，让那宫女给子嫣然行了个礼。
落华这才，知晓了对方的来头。
“柔妃娘娘万福金安。”那宫女上前一步，一个礼行得极其敷衍“咱们主子如今有了身孕，不便给娘娘行礼问安，便由奴婢代之。还望，柔妃娘娘见谅。”
正文 第27章：良贵嫔
“放肆！贵嫔娘娘喜怀龙脉不能行礼，柔妃娘娘自能理解。”
开口说话的，是子嫣然这头的崔姑姑。
崔姑姑自幼便伺候在林氏身边，是林氏身旁最信得过的婢女。
几年前，子嫣然入太子府做侧妃时，林氏担心女儿太过柔弱，会被人欺负了去。于是，特地让崔姑姑随着子嫣然，一同入了太子府。
后，太子登基。子嫣然被封为柔妃，崔姑姑也一道入宫，成为鸾鸣宫的掌事姑姑。
她一向对林氏忠心耿耿，对子嫣然，更是爱屋及乌。
如今瞧见旁人这般不将子嫣然放在眼里，自是要杀鸡儆猴的。
“可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替主子问安。”
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
你良贵嫔恃宠而骄，仗着肚子里有个龙脉，尊卑不分，这口恶气我们鸾鸣宫忍了。
可你随意寻个宫女出来替你请安，究竟是自降身份，还是没把我们鸾鸣宫放在眼里？
宫里的女人，各个都不简单。
崔姑姑的矛头，虽直指一个下人。可良贵嫔，却一下便读懂了她的指桑骂槐。
于是，她极其傲慢的瞟了崔姑姑一天，言语颇为不屑“本宫是有身孕在身，不便给柔妃娘娘行礼，可宫规不可废。
流水虽是一个宫女，但却是本宫身旁最得脸的人。怎么，难道在崔姑姑眼里，她还不够资格替本宫说几句话吗？
还是崔姑姑认为，本宫用什么人，做什么事，都得经过你的点头才行？”
“良妹妹这顶帽子，扣得实在有些大。崔姑姑哪里是瞧不起流水？她啊，不过是见流水年轻不懂事儿，丢了你的脸面，这才多管闲事儿，出口说了两句。”
子嫣然听了良贵嫔的话，心中一堵，终是缓缓开口“毕竟，宫里是最讲尊卑之分的地方。
主子是主子，奴婢是奴婢。不管这奴婢多么讨人喜欢，也定不可与主子相提并论。
如今流水口口声声说是替良妹妹来给本宫请安，岂不是将自己当成了主子？这在本宫面前也便罢了，若是换作其他姐妹，岂不是白白让人笑话了去？”
末了，子嫣然看着良贵嫔越发难堪的神色，又添了几句“良妹妹，依本宫看，既宫规不可废，那以后这行礼问安的事儿，还是你自己来为好。
虽说有了身子，行动不便，可一张嘴依旧好好的不是？宫中姐妹大多和善好亲近，只要心意到了，自不会有人与你过多计较。”
这一番话，虽让良贵嫔气恼。可奈何子嫣然语气柔和，又句句在理，硬是堵得她半响都应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只见她将满腔的怒火咽在肚里。冷冷看了一眼那名唤作流水的宫女，道“时辰不早了，还不赶紧走？”
“可是……”流水满脸为难，朝子嫣然瞟了一眼，又连忙收回了目光。
良贵嫔见此，极其不耐的转了转眼珠，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子嫣然道“柔妃娘娘，嫔妾这会儿正赶着去给皇上请安。不知，柔妃娘娘能不能给嫔妾让个道。”
正文 第28章：忍气吞声
“贵嫔娘娘，按照位分……”
“崔姑姑”子嫣然没看良贵嫔一眼，只径直打断了崔姑姑的话，道“让良妹妹先过去。”
“是……”崔姑姑心有不甘，但无奈主子已经发话。
于是，只有朝着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给良贵嫔让道。
良贵嫔见此，勾唇而笑，极其得意“如此，便谢过柔妃娘娘了。”
言毕，便在一应太监宫女的簇拥中，扬长而去。
落华闻着空气中弥留的清香，看着子嫣然眼中的隐忍，不禁有些伤感。
果然，大姐过得并不容易。
府中的人，人人都以为大姐风光如意，把她视为子家的荣耀，却无人能设身处地的为大姐着想。
身为庶一品柔妃，竟要忍气吞声给从三品的贵嫔让道。
纵使那良贵嫔如今有孕，身子金贵。可从位分的高低和尊卑次序来说，如此猖狂，到底不该。
“主子，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些。”崔姑姑看着走远的良贵嫔，深深叹了口气儿“所以这宫里，人人都敢在您面前放肆。”
“她如今有了身孕，又口口声声说要去给皇上请安。本宫若不让她先走，岂不是又要惹一身臊？”
“就算如此，也不用处处忍气吞声。她在您面前造过的次，难道还少吗？”
崔姑姑将目光收回，满脸心疼的看着子嫣然“主子，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厉害一些，否则她定会变本加厉。
就如方才，既无法给她教训。那么，就拿她手底下的那个流水开刀，奴婢就不信……”
“这次就算了吧！咱们方才回宫，不便惹是生非。”
子嫣然微微蹙眉，打断了崔姑姑的话“父亲不是常说，能忍凡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事。
如今良贵嫔仗着自己身怀有孕，宫里的人，谁不是对她礼让三分？咱们就算再委屈，也得学会忍气吞声。”
“可是……”
“崔姑姑”子嫣然看着崔姑姑还要辩解，连忙打断了她，朝身后的落华看了一眼“今儿个落华才刚刚入宫，你莫要吓着她。”
崔姑姑听言，微微一愣。
随即，极其不耐的朝落华看了一眼，这才垂下头，恭敬应了一声“是……”
言毕，只见她朝众人下了个令。子嫣然的步辇，又再度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落华垂着脑袋，加快速度紧紧跟在步辇后面。
她知道，崔姑姑并非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否则，林氏也不会将她派到子嫣然身边。
之所以在子嫣然耳边教唆，为的不过是让她变得强大，厉害一些。
毕竟这宫里，是个争权夺势的地儿。稍稍一弱，便会成为人家案板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过，落华能理解崔姑姑，也能理解子嫣然。
子嫣然是个心地善良，度量极大的主，素来不喜跟那些心浮气盛的人斤斤计较。
她骨子里那种不愿争强好斗的心思，跟落华一模一样儿。
这也是为何，明明一个是高贵的嫡出，一个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最后，却能惺惺相惜的原因。
正文 第29章：深宫寂寂（1）
子嫣然的鸾鸣宫并不奢靡，但却文雅精致。
院子里，种的虽不是争奇斗艳的应季花卉，可一排排紫竹傲立于雪白之中，倒别有一番风味。
以至于，落华才一脚踏入鸾鸣宫的宫门，便顿时喜欢上了这儿。
如今尚是天寒地冻之时，长势疯狂的紫竹，就像一个个铁骨铮铮的士兵。莫名，便给了她满腔热血。
待到了回暖之际，傲骨褪去，这鸾鸣宫，怕是会成为整个皇宫里，最幽静安逸的地儿。
穿越紫竹林，便入了主殿。
仪元殿内，并没有过多装饰的物件儿。有的，只是一排排散发着纸香的书。
厅堂门两旁的紫檀台上，立着两个鸟笼。笼子里，分别养着一只金丝雀，和一只相思鸟。
正中间，用来取暖的炭火烧得极旺。熏炉旁，有一玄猫，正懒懒打着瞌睡。
崔姑姑命人给子嫣然烹了热茶后，便集了宫人到院子外头训话。
偌大的厅堂里，只余下子家姐妹。
“落华，快来这边坐着烤烤火，别冻着了。”子嫣然素来便心疼落华，暂无法将她当成一个丫鬟对待“东边的清韵阁与西边的悦蝶轩，现在还空着。待会儿崔姑姑得了闲，我就让她带你去看看。你挑一个喜欢的，先住下。”
“大……娘娘……”落华看着端坐在孔雀椅上的子嫣然，到了嘴边的‘大姐’，硬生生换成了尊称。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子嫣然身旁站定“清韵阁和月蝶轩都是宫里娘娘小主住的地方，奴婢怎能胡来？”
“落华……”子嫣然听着落华口中的那句娘娘与奴婢，心中极其不是滋味“你是我的妹妹，与寻常宫女不同。”
落华听言，心中一暖。
她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小声儿叮嘱“大姐，您的心意落华明白。可落华既以宫女的身份入了宫，就不该被特殊对待。
清韵阁和月蝶轩，落华是万万不能住的。若大姐当真心疼落华，就安排落华与旁人同住吧。一来不会落了话柄，给大姐惹了麻烦。二来，咱们也没有坏了规矩。”
落华方一入宫，就亲眼见识到了宫中女子的厉害。来到了鸾鸣宫，又瞧见仪元殿里是这般摆设，自知子嫣然过得不易。
如若不然，纵使那良贵嫔肚子里怀的是双生子，也断不敢在子嫣然面前叫嚣。而这仪元殿里，也不会为了增添点生气，养了这么些东西。
玄猫，陪伴与消遣。
金丝雀，是子嫣然如今的处境。
相思鸟，则代表了子嫣然对圣上的情意与思念。
有些东西，倘若看不明白，倒无关紧要。可若是懂了，那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落华之所以随着子嫣然而来，本就是为了能让这个大姐安心。希望自己可以在子嫣然需要的时候，尽绵薄之力，报了子嫣然从小到大的照顾之恩。
所以她绝不可能因为自己是子嫣然的庶妹，便觉得身份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再者，她虽初次入宫，却也知晓这不是个随心所欲的地。如若言行举止不得体被旁人盯了去，只怕会连累了子嫣然。
正文 第30章：深宫寂寂（2）
子嫣然到底是伴君多年的妃嫔，落华口中的道理，她怎会不懂？
早在带着落华入宫之前，林氏就已经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将落华当成寻常宫女对待。莫要因为姐妹之情，就关爱有加。
可是，她内疚啊。
一看到落华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她就想起林氏的计划。一想起那计划，她就觉得对不住落华。
“大姐，那只玄猫有名字？”落华见子嫣然不知怎的，在听了那番话后，突然就盯着自己的脸默默失神。
于是，连忙小声赞道“它长得真好看！黑得发亮的毛配上一双金色的眸子，俊俏极了。”
子嫣然听言，缓缓回神，朝玄猫看了一眼“她是个姑娘，我唤她十一。”
“喵……”子嫣然话音方落，原本懒散睡在地毯上的玄猫，突然喵了一声儿，便跃到了子嫣然怀里。
“十一？这名字真好听。”
“喵……”
许是听懂了落华的话，玄猫十一懒懒看了落华一眼，又喵了一声儿。随后，便将脑袋埋在子嫣然手心，蹭来蹭去。
“是啊，十一。”子嫣然温柔的抚摸着十一的黑毛，语气惆怅得有些恍若隔世“这名儿还是皇上给起的，怎会不好听？”
说罢，子嫣然又笑笑，添了句“我嫁到太子府做侧妃的那天，正是六月十一。”
十一，十一。
落华心里有些酸酸的，但却依旧面目带笑“竟还是个有意义的名字，皇上待大姐真好。”
“好吗？”子嫣然看了落华一眼，只当落华不知儿女情长的苦与愁“是啊，挺好的。”
言毕，又叹了口气儿，指着门口旁的相思鸟，道“那只相思鸟，也是皇上赐的，叫六月。”
六月……
六月，十一，倒一个也没少。
“皇上与大姐郎情妾意，真真让人羡慕。”
“羡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子嫣然自嘲笑笑，心中越来越酸。
一个女人，与三千佳丽共享一个夫君。光有着庶一品的身份和地位，却一个月也见不着心上人几次。
因为顾忌着子家背后的势力，所以纵使喜新厌旧，也要丢一只猫和一只鸟过来陪着。
明明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东西，拿来消遣消遣时光也便罢了。
可偏偏，最后还要被安上六月十一这样的名儿来。
仔细想想，倒越发荒凉。
所以啊，当真没什么好羡慕的啊。
如若说到羡慕，子嫣然更羡慕那些游走于天地之间的璧人。哪怕没有锦衣玉食，却也能每日每夜，彼此紧拥着彼此。
可惜，这样的日子，她这辈子是过不上了。只希望以后，待落华出了宫，能寻得一个真心实意待她的男子。
那个男子可以不介意落华庶女的出身，可以不在意她在宫中，所发生过的任何事儿。
对于子嫣然的心思，落华并不知晓。
此时此刻，她正看着相思鸟出神，脑海中，也渐渐现出了一个白影。
那白影由远至近，眉目之间皆是柔情。
俞七。
你现在，过得可还好？
我挺好的，只是对这个地方，感觉到陌生与害怕。
对了……
我有些念你。
但这些念，你怕是再也不会知道了。
正文 第31章：时隔多日的侍寝
落华为了不给子嫣然惹麻烦，坚持要子嫣然一视同仁。子嫣然拗不过她，便只好随了她的意，单独给她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耳房。
平时，也不吩咐她去做一些粗重的活。每日里除了陪在身旁聊聊天，消遣时光外。干得最繁琐的，怕就是烹茶了。
崔姑姑虽不喜欢落华，但碍于子嫣然的面儿，倒也没怎么为难于她。只是有些时候，难免会背着子嫣然说一些难听的话。
譬如，山鸡终变不成凤凰。身为庶女，就该恪守本分，莫想着鱼跃龙门。
譬如，一个宫女就该有宫女的模样儿。就算柔妃娘娘再如何护着，也得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干点活。
譬如，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生母的影梅庵。少说话多做事，不能给柔妃娘娘添麻烦。
落华心大，并非斤斤计较之人。
对于崔姑姑的这些话，她听在耳里，却从不放在心上。
无论对方的言语如何刻薄，她都只当成是一种训话，恭恭敬敬的应着便是。
落华在子府的时候，并不受宠。身边虽有个绿袖，但很多琐碎的事物儿，依旧是自己动手。
入了宫后，子嫣然又处处将她护着，从不让她触碰重活。每日，还总将小厨房炖好的各样糖水分她一些，滋补身子。
所以……
落华在宫中的日子，倒过得惬意。
不管身份是尚书府家的小姐，还是鸾鸣宫里的宫女，于她而言，都没有多大差别。
唯一的不同，便是身旁没了一个绿袖。而宫中的日子，又着实乏味。
虽说落华从小在影梅庵里长大，是个沉得住气，耐得住寂寞的人。回到子府后，也因着不受宠，导致没人愿意与她打交道。
可没有了绿袖在身边叽叽喳喳，她多少还是不大习惯的。
再加上，子嫣然怕她初入宫廷，还不太懂得宫中规矩。所以出门时，从不让她陪同。就算是去兰陵宫给德妃娘娘请安，也不曾将她带在身边。
就更别提，前些日子的除夕夜宴和元宵宴了。
鸾鸣宫里的那些宫人，大多趋炎附势。眼瞧着子嫣然恩宠一日不如一日，脾气又好，越发不将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办起事儿来懒散敷衍，恨不得立即就能寻个得宠的新主子去。所以自也是没有空闲，来理会落华这个新得脸的婢女。
不过，日子无趣归无趣，总还算风平浪静。
子嫣然虽终日幽怨，时而心不在焉，但也没被旁人欺负。落华见此，终是安心，也乐得自在。
直到二月初六，敬事房来了人，说皇上翻了子嫣然的牌子。平日里安静得死气沉沉的鸾鸣宫，这才稍稍热闹了些。
“动作快着些，别磨磨蹭蹭的。你们两个，赶紧将回廊的地砖清洗一遍。”
崔姑姑挥着一条手绢，在仪元殿前忙个不停“你，去小厨房看看食材还够不够。吩咐好下头的人备些皇上喜爱的宵夜，指不定皇上夜里会饿。”
说罢，又指着一旁扫地的宫女，道“惜文，把扫帚交给落华，你去倚梅园剪些红梅回来插上。”
正文 第32章：似曾相识却不识
言毕，又盯着落华，一字一句道“今儿个可是娘娘的好日子，你可紧着些。待会儿皇上来的时候，你站在角落就是，不必近身伺候。以免毛毛躁躁，触怒君颜，连累了娘娘。”
“是，姑姑。”
崔姑姑瞧着落华还算温顺懂事儿，点了点头。
随后，便不再管她，又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东西，还不赶紧着些？平日子里皇上没来，娘娘也懒得与你们计较。
今儿个皇上要来了，你们还这般敷衍了事！我看，你们是一个个都想进辛者库是吧？”
辛者库，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崔姑姑此言一出，那些原本懒懒散散的宫人，立即便直起了腰杆。
就连落华，也加快了扫地的速度。
她倒不是怕被崔姑姑盯住，寻了麻烦。而是因为今日，的确是子嫣然的好日子。身为子嫣然的庶妹，既没有办法近身伺候。便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以表达自己的欣慰之情。
毕竟从子府回宫至今，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来，皇上从未踏入鸾鸣宫半步。
时隔多日，子嫣然能够再次侍寝，真正高兴的可不仅仅只有子嫣然和崔姑姑二人。
是啊，皇上要来了。
子嫣然欢喜，落华也一样欢喜。
她们姐妹二人，一个是欢喜自己终于被皇上记起。一个，则欢喜自己的好姐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
夜里。
皇上过来的时候，落华按照崔姑姑的吩咐守在门外，并未近身伺候。
远远望去，只依稀觉得那身着了一袭明黄/色常服的男子，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不过，也仅仅只是似曾……相识罢了。
他的话很少，偶尔吐出几句问候，也总有些疏离。语气不至于冰冷，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身上的气势很强，哪怕放下了政务，也褪不掉一身的严肃。与她心中住着的那名男子，相似，却又有着天壤之别。
纵使没有走近他，落华也明白，像潇洒自在，温润如玉这样的词，是绝对用不到他身上的。
……
后宫，果真是踩低拜高，趋炎附势的地方。
前些日子子嫣然不曾侍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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