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昭华(夜兮)-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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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内，稀疏的日光照射进来，太夫人正斜躺在一个太师椅上，安详的闭目养神。

　　　　听闻轻碎的脚步声，她略略转动一个眼睑，缓缓睁开眼睛，柳婉若这才忘了行礼，赶紧屈身一礼道：“老太太身子可安好？”

　　　　太夫人轻轻一叹，道：“几年来，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平日里连着临福苑的门都不出，兴许就你们还记挂着我，偶尔来看我一眼，我可心满意足了。来，这边坐。”她说着，一手指着自己身旁的锦杌说道。

　　　　柳婉若谢过太夫人，也没有推托，便坐在太夫人身旁。

　　　　太夫人一摆手，遣散了平日照顾她的几个丫鬟。

　　　　这会子，她才睁大眼睛，盯着柳婉若仔细瞅着，越瞅越是高兴，不觉间嘴角已是有丝毫的笑意。

　　　　柳婉若却不好意思来，赶紧低头，双颊已是绯红，羞赧道：“老太太可晓得这身子是怎么回事吗？”

　　　　太夫人听闻她问起自己的身体，又道：“也不是什么病，许是这年纪大了，便不由人的整日闲下来，锦绣绸庄的生意忙我是晓得，这铭山也就没多少时日陪着我，这几房的妻妾虽是得了空来看我，但个人有个人的事儿，我也不能指望着她们！”

　　　　方才脸上的笑意渐无，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

　　　　柳婉若看在眼里，却是不晓得如何劝说她。

　　　　毕竟，前世她匆匆就离世，更不晓得老人心中究竟是如何对待晚年的。

　　　　“若是老太太不嫌弃婉若，婉若会常来看老太太的。”柳婉若终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得开口这般说。

　　　　这话，却是真话。

　　　　太夫人听闻，脸色渐渐好看，一丝勉强的微笑，对着柳婉若道：“虽是我对你了解不多，可我第一眼见你，就从心坎里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儿。俊儿敦厚老实，能娶了你这一个媳妇，我已是很满意了。虽说府上时常有些闲言碎语，可我只一个耳朵听了，另一个耳朵就出去了。你别看我年纪大了，可我这耳朵灵、眼睛还没瞎呢！”

　　　　她伸手拉住柳婉若的小手，又道：“支开她们，我是想和你说句心里话。婉若，我不晓得你是为何嫁给俊儿的，但如今你是俊儿的媳妇，也就是我的孙媳儿，往后若是别人欺负了你，你只管和我说了去，我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抱住俊儿和你的。”她的话还未说完，已是哽咽了。

　　　　柳婉若看着她眼中闪动的泪珠，忙拈起帕子拭去，忙道：“老太太，您对婉若真是太好了，在府上能遇到您，真是婉若今生最大的幸运！”她感动不已，前世她只顾自己的性子，根本就不去了解身边的人儿，这会子遇到一个这般关心自己的人，禁不住感动了。

　　　　是了。在柳府只有母亲最爱她，其他几个姨娘不知各自有什么心思呢！可尹氏整日打理柳府上上下下的事儿，已是够操心的了，她自从幼年开始，便是孤独的。自有了灵翘后，她才略略安下心来，快乐了许多。可前世灵翘却在自己最为信任她时候，变了心思。

　　　　如今，遇到一个这般疼惜自己的人，她觉得这许是嫁给乔子俊之外的另一个收获。

　　　　“婉若，不知我心里想的是对与不对，今儿我只想告诉你一些许是你不晓得的事情。”她深深吸一口气，看向门外淡淡的日光，继续说道：“十几年前，乔府和柳府出了一些事情，这其中的因由我也不晓得，只是铭山一次从外头回来，十分气愤，几日滴水未进，就带着清涧轩中傻傻的睡着，也睡不着，睁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她转头看了柳婉若一眼，又道：“当时那情形是吓得我不行，这几日之后，听闻柳老爷去世，他更是忧伤不已，竟关起门来，不让任何一个人儿进门。就这样，他关了自己三天三夜，直到俊儿在门外声嘶力竭的喊着，他才开了门。”她的眼神开始游离，许是想起当年的事情，泪水再次涌出。

　　　　柳婉若仔细的听着，这些事儿她自是不晓得。

　　　　她听闻的事情，只是柳府内流传的消息，在这就是前世母亲与管家说的话。

　　　　如今，听闻太夫人说起这事，聪慧如她，怎能分析不出其中的缘由呢！

　　　　既是乔老爷在房中未曾出门，这杀父之人定是另有其人了。

　　　　“老太太，那后来呢？”她一面拭去太夫人面上的泪，一面小心翼翼的问起。

　　　　“很长一段时日，铭山是骨瘦如柴，身子是越来越差，幸好当日俊儿懂事，哄得他开心。这过了三个月，他才渐渐好了起来，可这落下的毛病，却是不好了。”她深深一叹，当年的事儿，她是记忆犹新。

　　　　这一切，如昨日发生一般。然，今儿见到柳婉若，她心中既是喜，也有担忧。

　　　　若是柳婉若和乔子俊能化解两家的仇恨，她也能安心了。虽说这其中究竟的缘由她不晓得，可她更不希望一切如外头人所说那般，是铭山害死了柳老爷。可她不安的却是，柳婉若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若是自己没有看错，她定不会放下昔日的事儿，非要查出个所以然来。若是这样，虽是清者自清，可这乔府只怕再也不会安宁了。

　　　　今儿和她说起，不过是希望她能心中有数。

　　　　柳婉若听完，微蹙着眉头，轻轻一叹。

　　　　“老太太，婉若明白，婉若是真喜欢子俊的。”她发自肺腑的说道。

　　　　若是前世是为了复仇的话，那这一世，她更多的是为了还债！

　　　　这一世，她万不会如前世那般，匆匆忙忙去查，她要等，她等到在府上站稳了脚，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这我就放心了。”太夫人眼瞅着柳婉若，虽是眼中带泪，却更多的是笑。

　　　　柳婉若也随之淡淡一笑，“婉若谨记老太太教诲。”

　　　　她心中明白，既是太夫人不明说了，她也不便挑明，晓得她的意思就好了。

　　　　抬眸见院中阳光暗淡，看时候不早了。柳婉若起身，笑道：“婉若先退去了，夫君许是回来了。”

　　　　太夫人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柳婉若转身，迈出临福苑，朝云安轩走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

　　　　柳婉若明白，太夫人虽是个和蔼的人，却绝不如自己想的那般不明世事。（未完待续）

　114　婉若有喜

　　　　柳婉若回云安轩时候，乔子俊已经回来。

　　　　此时，他正斜躺在床榻上，轻轻喘息，毫无动静。柳婉若见他这般模样心生好奇，平日若是她回来，他定是会到门口迎上她，向她说今儿锦绣绸庄发生的有趣的事情。可这会子他却是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

　　　　柳婉若不觉好奇，走进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试探一下，自言自语道：“不烫啊。”

　　　　乔子俊仍是一动未动，养着面看了她一眼，却一句话不说。

　　　　柳婉若这才着急了，忙坐在他身边，焦急的问道：“夫君，您今儿可是有心事？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说罢，她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更加爱怜的看着乔子俊。

　　　　良久，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婉若，嘴角未有一丝笑意。

　　　　“夫君……”柳婉若轻轻唤着，将头倚在他的肩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夫君，既是你不说，我也晓得你心中有事，可你为何不说与我听？”

　　　　说罢，她只静静将头压在她的肩上，同他一样沉默不语。

　　　　良久后，柳婉若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

　　　　“今儿，绸庄见到子胜了，可他一瞧见我，就匆忙离开了，我问及绸庄的伙计，却说没见到他，这我就好生奇怪。难道是我看错了，或者这绸庄的伙计撒谎了？”他只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在回忆，在思索着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婉若听他这般说来，心中略略放开，不管乔子胜是何心思，在府上。他是不敢乱来的。不说绸庄的生意，至少这事儿不关乎乔子俊的安危。然而，此人是乔子胜，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想起郝氏和自己说的话儿，她略略能晓得其中怎么一回事儿。

　　　　她的意图很明显，是想这锦绣绸庄能落得乔子胜的手儿，那么他出现在绸庄也就不那么意外。

　　　　想到这儿，她轻柔的说道：“夫君，方才宛若问您，您可不愿意说。这会子且让我来说给你听吧。”

　　　　说罢，她将头从她的肩上拿开，脸上终是露出一丝笑意。“前几日，郝姨娘请了我过去……”她一字一句的将那日她在落梅轩中发生的事情说与乔子俊听了。

　　　　开始，他并不在意，可越听柳婉若说起来，他越是好奇，不觉得从床榻上起身。郑重的看着柳婉若的眼睛，听她讲完。

　　　　直到听她说完，他才深深吸一口气，略略放松下来。

　　　　原来，郝姨娘是这般心思！

　　　　他又不觉好笑，本来他是无意与乔子胜争锦绣绸庄的。郝姨娘竟这般提防自己？

　　　　柳婉若见他嘴角翘起，也随之婉转一笑道：“夫君，又在想什么事儿，怎这会子却笑了？”

　　　　乔子俊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她的心思，竟是我还想不到。不过想想也是，哪一个母亲不在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她这般想我倒是能理解。”他深呼一口气，又道：“若是以前，我许会将子胜和我一起打理锦绣绸庄，可近日的一些事儿，我着实不放心了。”

　　　　柳婉若不解，皱眉问道：“夫君，有何不放心的？”

　　　　“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他盯着柳婉若的眼睛，爱怜的看着她，更像是一不小心，她就会出事一样。

　　　　柳婉若莞尔一笑道：“瞧夫君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自是懂得照顾自己了。你就尽管放心的却经商，这府上我会多加小心。不过，夫君，你更要小心才是，若是他在绸庄出现，只是为了能学点什么，倒也无所谓，我只是怕……”

　　　　柳婉若垂眸，眼中闪出担忧的光芒。

　　　　前世虽说她不曾这般关心乔子俊，可有件事儿她却是记忆犹新，锦绣绸庄不知一次为何亏损了甚多，那次乔老爷大发雷霆，差点就将这事儿怪罪于乔子俊。后来不知什么缘由，他最终没有继续追究。

　　　　“你怕什么？”乔子俊惊恐的看着她，她的话儿说的怎么自己这么听不明白。隐隐约约能察觉什么，可具体说来，他却猜不透。

　　　　柳婉若轻轻一叹，慢悠悠的说道：“夫君在绸庄多找几个伙计吧，最好能找些知根知底的人儿，这样也能放心不是？您想，这乔子胜都被你发觉了，我想绸庄的伙计不可能不晓得，那么，究竟为何他们却说看不见呢？”

　　　　柳婉若柳眉一挑，不再说下去。她的话儿已是很明显，这其中定有蹊跷。

　　　　乔子俊瞪大的眼睛看着她，道：“娘子，你真是聪明，这我竟然没有想到？”他忙一手抓住柳婉若的小手，低头亲吻起来。

　　　　柳婉若心中是欣喜的，她愿意为他出谋划策，不管为他做什么，她都觉得那是一件幸福的事。

　　　　乔子俊嘴角一扬，笑道：“娘子，有你真好。”

　　　　一夜安静。

　　　　次日一早，柳婉若一早起来，竟觉得浑身无力，早饭时候，略略吃了几口，却又恶心难耐，吃的全吐了出来。

　　　　乔子俊十分担忧，赶紧让温元平请了大夫前来。

　　　　柳婉若静静躺在床榻上，脸色略显苍白，直盯盯的看着乔子俊道：“夫君，这究竟是怎么了，我着实觉得不安！”她说罢，微微眯起双眸，静静感受自己如今的状况。

　　　　片刻后，她睁开眸子，略略笑着说道：“夫君，该不会是……”

　　　　乔子俊略微歪起头不解的看着她道：“娘子，你说会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是有了呢？许久都未有来……”她不再说下去，双颊却是略显微红，羞涩的忙拉着被子盖着自己的半边脸。

　　　　乔子俊听闻，不禁心头一喜，拉起她的小手径自试起脉来。可他又不懂得医术，试了半会子只得作罢，却是埋怨的说道：“这大夫不会是生病了吧，怎温元平去了这么久还没有请到？”

　　　　正说着，就听闻屋外传来温元平的声音：“徐大夫到了！”

　　　　乔子俊忙上前迎接，丫鬟取了个小杌子给大夫，大夫上前隔着锦帕试脉。

　　　　柳婉若、乔子俊皆是心噗咚噗咚的跳着，眼神始终未离开大夫。

　　　　见大夫失神略有紧张，继而转为喜色，柳婉若便知，这许是没事了。

　　　　一切如她所料，半会后，大夫离开她的手腕，抬头看向乔子俊道：“恭喜大少爷，您的夫人有喜了。”说罢，他也是心中甚喜，嘴角轻扬。

　　　　乔子俊听闻，瞪大的眼睛看了柳婉若一眼，这眼中似是有感激，也有喜悦，忙对大夫和温元平道：“今日有劳徐大夫了，真是不胜感谢。温元平，赶紧去取了银子给大夫。”

　　　　温元平领命，带着大夫离去了。

　　　　这会子，他才兴奋不已的上前拉住柳婉若的手，紧紧攥着，满是欣慰的说着：“娘子，我们终于有宝宝了。”

　　　　柳婉若淡淡一笑，不作声。

　　　　许是这时候，并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她终于有了乔子俊的孩子，至少前世的一桩愿望今儿是实现了。接下来，只要好好的保养，等待迎接她的孩子降临。

　　　　少顷，柳婉若才缓缓开口道：“夫君，这会子不早了，你还不赶紧去锦绣绸庄，若是老爷怪罪下来就不好了。”她方才一抬眸，见房外的阳光甚好，料想这会子快要晌午了！

　　　　“不，今儿我不去绸庄了，今儿我要好生的陪着样子，若是老太太、爹娘晓得你有了身孕，这会子指不定有多乐呢！”他说着，已是掩饰不住，眼角都有了笑意。

　　　　柳婉若只是淡淡一笑道：“夫君，今儿可否答应我一件事儿？”她看着乔子俊的眼睛，十分郑重的说道。

　　　　乔子俊笑着点头道：“娘子有话请说？今儿不管你什么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了！”他心中狂喜，那瞧出柳婉若在想什么？

　　　　柳婉若稍稍松开手，慢慢说道：“我还不想别人这么早知晓我有孕的事儿，只因这一人晓得，府上就怕都会晓得了。别人晓得倒也无所谓，若是紫溪姑娘晓得，我就有点后怕了。”她的面上没了方才的喜色，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隐隐的担忧。

　　　　嘴上，她没有明说了那人就是灵翘，想必乔子俊能明白她的意思。

　　　　乔子俊深呼一口气，说道：“娘子考虑的周到，一切听你的。不过，这营养必须得跟上。等明儿我去禀了母亲，说今日我回来的晚，就单独在云安轩另开小灶好了。”一想到柳婉若肚子里的宝宝，他是不能亏待了柳婉若，更不能亏待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柳婉若见他应了下来，才微微一笑道：“婉若谢谢夫君。”

　　　　乔子俊却是不好意思的一笑，俯身轻啄了她的小嘴道：“娘子，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柳婉若躺了一会，此时也不觉心中恶心，缓缓起身，轻轻推着乔子俊出了房门，一面小步走着，一面说道：“夫君，为了我们的宝宝，你还是好好学习经商吧，你看着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再不去，爹说不定会察觉什么的。”

　　　　不等他开口，她一直轻轻推着乔子俊到了院子中，轻声说道：“夫君，你定不会害了宝宝的对不对？”她的柳眉一动，向乔子俊使了个眼色。

　　　　乔子俊那会不晓得她的意思，在她额头一吻，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云安轩。

　　　　柳婉若看着乔子俊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夫君，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失望。”（未完待续）

　115　借词推托

　　　　乔子俊说另起小灶，这次日便和简氏说了。

　　　　简氏平日也不爱操心这事，连问也未问什么理由，就点头同意了，还直夸自乔子俊近日长进了，也晓得去绸庄帮忙了。

　　　　乔子俊却也不多解释，只是一笑了之。

　　　　这日晌午，柳婉若便吩咐丫鬟们准备午膳，从今日起，这小厨房便是她和乔子俊的了，想想都十分兴奋，手忙脚快的指挥着。

　　　　“雨薇，大少爷最喜吃鱼，今儿定不能少了鱼的。”说罢，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自己有身孕的事儿，脸云安轩的丫鬟们都不晓得，她不想人知晓，越少的人晓得越安全。

　　　　如今，虽是想尽早有了宝宝，可真有了，她之前的许多想法只能暂且搁下。

　　　　沉思片刻，抬眸见丫鬟们正忙个不停，她的嘴角略略翘起，双手不由的抚摸着腹部。自今日起，她要好生的呵护乔子俊和她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任何都不都能伤害她。

　　　　春梅和夏莹择了菜，见柳婉若眉开眼笑，夏莹不禁好奇的笑着问道：“少夫人，您今儿仿佛比往日更漂亮几分，加上这笑容，奴婢就觉得，定有什么喜事儿？”说罢，她却不敢正视柳婉若的眸子，忙和春梅一同去了小厨房。

　　　　柳婉若只是一笑作罢，并未过多的解释。

　　　　可她心里清楚着，待夏莹再次经过她身边，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儿值得庆贺，这如今我和子俊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往后是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你说这不值得笑吗？”她说罢，盯着夏莹的眼睛又道：“今儿。你们也可以好好庆祝一下，让陈妈妈多准备几个菜吧，今儿你们几个这般上心，值得犒赏。”

　　　　夏莹不觉一笑道：“少夫人，这是奴婢自愿的，如今在乔府见您这般开心，奴婢也跟着少夫人一样开心。”说罢，她婉转的一笑，回了小厨房。

　　　　午饭时候，乔子俊回来了。

　　　　平日他午饭是不在府上用的。可今儿不一样，他怎么能错过这云安轩的小宴呢！

　　　　“娘子！”乔子俊回来时候，见她笑岑岑的看着丫鬟妈妈们忙活，快步走到她身旁，扬嘴一笑。

　　　　柳婉若听闻熟悉的声响，才回眸看他一眼，忙拉扯他的衣袖，两人一同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柳婉若轻轻关上门，就问：“夫君，今儿可否见到二少爷呢？”

　　　　虽说自己有孕是很重要的，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郝姨娘和乔子胜私下做了手脚。而乔子俊的个性，若是不提醒他，只怕早晚会遭人算计。

　　　　乔子俊茫然的看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嘴里出来的是这话，可柳婉若说起，他才回想起今早去绸庄时候，因昨日的欣喜。竟将乔子胜的事儿的的确确忘记了。

　　　　这会子只得摇摇头，道：“娘子。我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我只期盼着这腹中的宝宝尽早出来。那时候我可就要当爹了，一想到这事，我便是睡着也能笑了。”说罢，他的脸色略有一些红，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心中仍是难以掩饰平静。

　　　　柳婉若睨了他一眼道：“夫君，如今你要小心，虽是心中甚喜，却最好掩饰心思。”

　　　　“我只想等一切稳定了，在让别人知晓，如今这轩中的丫鬟们都不晓得，夫君……”她略略撒娇的说道：“您就成全婉若这一回吧。不过这几日我甚是想念母亲了，许是我有了孩子后，才晓得为娘是多么的不易。”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淡的忧愁。

　　　　柳婉若明白她的意思，遂道：“娘子，待我和爹说说，过几日我陪您回娘家一趟可好？”他双眸夹杂着安慰。

　　　　说来也是，自回了乔府以后，柳婉若是许久未回娘家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想念娘亲也是在所难免的。

　　　　柳婉若淡淡一笑道：“夫君，不需要的。待明日我让春梅夏莹陪我回去就是了。再说，我有许多话儿想和母亲说的，更想回去过几日，夫君还是不用担心了，待三日之后，你派人接了我回来就好了。”她悠悠的说着，双手有抚摸了一下腹部。

　　　　乔子俊“扑哧”一笑道：“娘子莫不是等不及了，这么快盼着他出来？”

　　　　柳婉若轻哼一声，推开西厢房的门，向厨房迈去。

　　　　只见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午膳，雨薇见少夫人出来，忙到她身前说道：“少夫人，午膳好了，今儿在哪用饭？”

　　　　柳婉若听闻，环视一周后，看了看正房，说道：“就在这儿吧，正房宽敞，这心情也会好的。”

　　　　“是。”雨薇应声，指挥着两个小丫鬟将饭菜端到正房内。

　　　　饭香袭人，有淡淡的花香。

　　　　柳婉若不禁想起，当日母亲为了自己能够多吃饭，寻了好久寻来的聚凝香，原来，母亲的心思是这般的真切！

　　　　一面想着，一面坐下。

　　　　今儿的饭菜十分丰盛，有柳婉若和乔子俊最爱吃的清蒸鲤鱼，柳婉若不禁笑了笑，夹了一块给乔子俊道：“夫君，来，尝尝。”

　　　　乔子俊淡淡一笑，夹起来吃了，说道：“甚好，还是娘子体贴，不过……”说罢，他挑了一块大的，挑去了鱼刺，放到柳婉若的碗中，说道：“娘子，如今是我该好好的侍候你了，还有我们亲亲的宝贝呢！”

　　　　柳婉若羞涩的一笑，却是点点头。

　　　　这日，乔子俊去了锦绣绸庄后，柳婉若隐约觉得不安，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安心。

　　　　晌午过后，柳婉若正躺在床榻小憩，却听闻雨薇小声的叩门说道：“少夫人，紫溪姑娘来了。”

　　　　心中莫名的紧张，她不由的两手抓紧了锦被，深深喘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