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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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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笑了笑,从小方桌下头取出来一方布巾,随意抹了抹小方桌,似乎他没想到小方桌上落了许多灰尘,一时间尘土飞扬,让他咳嗽连连。
“咳咳咳……许久不来了,竟积了这么多灰尘,”文帝咳了半天才止住,吩咐赵元德去打些水过来,才对楚少渊道,“你不知道这里也是正常,这阁楼本是历代皇帝的清修之处。”
楚少渊愣了愣。
市井之中的传闻他是听说过的,因开国皇帝明祖帝曾经入过道门,所以清修一事就成了帝王们都要遵循的家规,所以大燕开国以来,历任帝王总会在登基前,在一处僻静之所清修,为的是清静自心,祛除欲望,守护天下万民安康。
这也是明祖帝揭竿起义时所发的宏誓。
楚少渊心中一动,这样一个地方,看似不起眼,但连父王这样万万人之上的君主都要亲自动手,而不假他人之手,便足以表明这里有多重要了,而他不过是个皇子,父王却让他跟着一同进来,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文帝像是清楚楚少渊的想法一般,笑着看他一眼:“太子也曾被朕带到这里,不过当时他也才七八岁的样子,到底是个孩子。”
虽没有说什么褒贬的话,但楚少渊敏锐的从话里听出文帝的不满。
太子如今做出了这样的事,楚少渊也没心思为他说话,索性问道:“这些书,都是历任帝王留下来的么?”
他早在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书架上散落的书籍,手便痒痒的想拿来看,但多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思。
文帝抽出一本数来,抚落上头的灰尘,就着桐油灯细细的看了一眼,“也不全是,其中一部分是明祖皇帝留下来的星相书,其中不但有易经八卦之道,更有天轨运行之律,若是能潜心研究,想必也是能够有所成的,只不过……后来的这些先祖们,没有一个能静得下心。”
文帝说完,将整理出来的几本书递给楚少渊。
楚少渊低头一瞧,倒真是落了许多的灰尘,书页翻开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子尘土扑面而来。
赵元德气喘吁吁的将水带到了阁楼上。
楚少渊自然不会让文帝动手,他自己打扫起了阁楼,用先前的布巾子一寸寸的将这小阁楼上落的灰尘擦拭干净,用过的布巾子一投入水中,赵元德打的一盆水俱都染成了黑色,直到换了数次水之后,阁楼才重新干干净净。
楚少渊又从赵元德手中接过温好的酒,顺带还有一只切好了的烤麂子腿。
文帝与楚少渊盘腿坐到方桌前,阁楼上的天窗全部打开,漫天的星光便像是洒落到了阁楼中。
“你心中一定在奇怪,为何朕会将你带到这上头来吧?”文帝没有如往常那般,与楚少渊打哑谜,而是直截了当的问起了他。
楚少渊点点头:“这里既然有明祖皇帝的诏令,儿臣的身份进来自是有些不太妥的。”
文帝将酒倒满酒盅,仰头喝了一大口,“什么妥不妥的,你不妥,他们二人来这里就妥当?莫要与朕说你不想要朕的这个位置!”
掷地有声的话,让楚少渊愣在那里,有风从天窗上吹进来,将小方桌上的烛火吹的忽明忽灭。
半晌,楚少渊垂了眸子,缓缓的点头,然后又摇头。
“不是不想,先前只是觉得此事多要看父王的意愿,尽人事听天命,往前的十几年,儿臣未曾回宫之前,从不敢想回宫之事,回宫之后,儿子所遇之事,所遇之人又大多……”
楚少渊夹起一块麂子肉,放在嘴里嚼:“父王或许不知,去岁的这个时候,儿臣正生死未卜,被鞑子王子路过顺手救下,日日吃的都是这麂子肉,半生不熟的肉干噎得儿臣直想吐,可要活命啊,总不能因为肉太腥,就放弃生存的机会,父王问我想不想……”
“儿臣,想!”
楚少渊毫不遮掩的话,让文帝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来。
“好,那你便来说说为何想。”
为何呢?
若是太子的话,估计会说,为了他死去的舅舅跟表哥,为了要报仇,为了将那些曾经看轻他的人都踩到脚下。
而四皇子呢,大约会说,自然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以及能够做主天下的自由,以及让那些得罪过他的人都活得生不如死。
但楚少渊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或者说,他心里不完全是这么想。
他嘴角隐隐有一抹温柔的笑,那笑容很淡很轻,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将笑容吹散似得。
“儿臣有想要保护的人,儿臣想要一世护着她,不让她受什么苦,这是儿子最初的时候想的,
“到了后来,渐渐的走的地方多了,去了西北,进过鞑子的部落,第一次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连风沙都会要人的命,以前只知道世上的穷人日子不好过,可却没想到,整个部落的人能吃上肉粥的人家竟挑不出十户,大部落欺压小部落,小部落的人活不下去,便被饿死冻死,儿臣那时便想,若当真能……至少儿臣要用尽全力护我大燕,不让这种事发生在大燕子民的身上。”
文帝微微一叹:“鞑子的部落么?鞑子向来将我们大燕当做是他们的粮仓,明祖皇帝开国以来,几乎年年与鞑子打仗,打到后来国库空虚,不得不退让,于是雁门关以北,便划分了十个州出去给鞑子。
“到了太宗皇帝的时候,渐渐的将养生息过来,太宗皇帝便又带着铁骑去踏平了红云大山以北的鞑子,收复了十个州,再之后到了武宗皇帝则更重武抑文,国库又大多被武将们以粮草军饷掏空,便连武宗皇帝的陵墓都修得不如太宗皇帝,然后到了朕这里,留给朕的江山满目疮痍,朕拆了东墙也补不得西墙,朕便时常在想,兴兵确实强国,可百姓何辜?
“兴兵的都是帝王,而受苦的却是百姓,你需知道,无论帝王做什么决策,天下黎民百姓是真真正正的在承受这帝王的这些杀伐决断所带来的苦难!”
文帝夹了块麂子肉放进嘴里,发凉的烤麂子肉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美味,变得坚硬难以下咽,而尘封的在记忆里的往事却不断的从脑海中浮现。
楚少渊默然的坐在文帝对面,自他回宫之后,从西北的卫风,到福建的陈敬,从勋贵到武将,再到六部的文官,哪一个不是心心念念的为了自己,一贪再贪,生怕搜刮的不够,又有哪个想过黎民百姓,想过天下苍生?
☆、626。臆测
626。臆测
楚少渊忽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笑,官吏们纵然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可若不是父王一再退让,只怕官吏们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他抬起头看向文帝,平日里端坐御座之上的帝王,此刻在九枝宫灯下,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清,竟然也变得温和起来,如同最最寻常不过的慈父一般,与宠爱的儿子饮酒谈心。
这样寂静的深夜,这样安静的阁楼,一壶烫过的好酒,一盘烤过的麂子肉,便让他有些藏不住心底的那些话,想一问究竟。
他说:“父亲可曾有过追悔莫及的事么?”
文帝笑容渐渐淡下来,看了看楚少渊。
十六岁的少年还在抽条的长,身子略略有些单薄,昳丽的眉眼当中,七分像如雪,另外三分像他,虽说生了一张妍丽的脸,但眉眼之间的幽冷与他如出一辙,每每见到这个孩子,他总是心中喜悦,就像是如雪未曾走远,还在他左右一般。
追悔莫及的事……应该说,是有的。
若是那一年不曾闭目塞听,不曾听信谗言,如雪也不至早早的走了。
到底还是怪他,纵然他再如何推诿,事情的缘由也都是出在他身上,只是出在他一人身上。
可,看着那张像极了如雪的脸,他发觉自己开不了口,生怕一开口便看见这张脸上嫌恶的神情,便被这孩子厌弃,他,好不容易才能将这孩子留在身边,好不容易才这般亲近了,若当真吐露实情,这一番苦心孤诣便都毁了。
到底不是时候。
文帝笑了笑:“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楚少渊察觉到文帝瞬间的迟疑,心中越发的怀疑。
文帝已经转而说起旁的事:“朕年幼之时,往常到了年节的这个时候,边陲的小国总会进贡些金银器皿上来,有一年鞑子也来了,许是被我朝武将打痛了,鞑子的大汗派人来与我朝修好,不但带了鞑子公主来,还提出互换质子……”
楚少渊愣了愣,这一段武宗皇帝时发生的事他并不曾听人说过,他连忙问道:“可父王不是太子么?怎么会?”
文帝笑了,这一回的笑容中带着些讽意,“也正是因为此事,先皇才会废黜了朕这个太子。”
“当时朝中大臣替朕求情的,大多是那些自称老朽一身酸儒气的清流文官,而武将却大都认为将朕与鞑子王子互换为质,能彻底解决边疆问题,若不是鞑子的来使没有看上朕,怕是朕就要被朕的哥哥们绑着去了关外。”
楚少渊皱眉,“父王当时是太子,于情于理也不该作为质子,只是,鞑子的来使怎么会放弃父王这个储君?”
“鞑子要的质子是骁勇善战的泰王,要的是先皇最心爱的儿子,他们早便知晓朕这个太子不过有名无实罢了,他们互换质子不过是打着断了大燕气数的念头,”文帝那双清冷的眸子看了楚少渊一眼,无声的笑了笑,“他们又怎么会看得上朕这个既被先皇喜欢,又不被臣子拥戴的储君?”
“那父王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楚少渊道,“后来为何泰王没有被做为质子?”
“先皇的脾气性子,岂甘心任人摆布?何况先皇也确实舍不得泰王,一怒之下,便将来使斩杀于殿前,而斩杀来使本就犯了兵家大忌,且鞑子又哪里是好心性懂忍让的?自然是一场恶战,只是这一役却是几乎耗尽了国库,自此之后国库空虚,大燕跟鞑子算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什么好处。”
文帝冷着眼看向散布漫天星辰的虚空,可笑的是这罪责却落到了他的头上,不但被废黜了太子之位,更被囚禁在深宫之中,不见天日。
楚少渊注意到了文帝手边放置着的一本册子,册子比之前他看的那几本新了许多,看样子年代并不久远,只是边角有些卷,应当是时常被人翻阅才会如此。
文帝将手中册子翻开,“皇帝大行之前,总会有那么些日子知道自个儿时日无多,留下些东西给后头的帝王,而这一本,就是先皇所留。”
他将册子递给楚少渊,楚少渊忙恭敬的接过来,就着灯光看过去。
然后,楚少渊愣住。
——“朕之六子,性软弱,无长才,实不堪大用!”
武宗皇帝竟然会对父王下这样刻薄的批语,分明应当是最该继承帝位的儿子,却被生父这般厌弃,而那些霍乱朝纲的皇子,武宗皇帝却珍之爱之,也怪不得父王在先帝死后念念不忘到如今了。
楚少渊抬头看向文帝,抿了抿嘴:“是先帝看错了,父王并不……”
文帝看自嘲般的笑了笑,打断他:“先帝没有看错,朕的性子确实软弱,我朝开国以来一向崇尚武力,先帝会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可兴兵是要钱的,打仗更是将金山银山全都朝水里扔,便是打胜了,那些城池往后归了大燕版图,也是要由大燕国库出钱来治理,除了版图扩大之外,竟没有旁的好处,”
“朕刚登基那会儿,天天为了钱粮发愁,山西干旱,要拨款济民,山东洪涝,又要派人去抗洪,西北鞑子来势汹汹,兵士们抗击鞑子总不能吃不饱饭,太后的陵寝要修,桩桩件件都要银钱,达官显贵们锦衣玉食着,哪里知道国库紧张……”
“朕当年便知道这些手握大权的武将们个个富得流油,偏偏一个都动不得,安内必先攘外这道理朕如何不知?于是便东挪西凑,好不容易才将那些艰难的日子都挨过去,你瞧瞧从卫家从陈家搜刮出来多少财物,便是朕的小金库,怕也没有这么多金银之物!”
文帝义愤填膺的话,让曾经接手过这两件案子的楚少渊感同身受。
他点头轻声安慰:“父王这些年委实辛苦,若是先帝知道如今的大燕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想必要后悔自己这番话。”
文帝笑着摇头:“无论先帝后不后悔,朕这些年对于朝政上头的事,是不后悔的,朕时常想,到底是先帝那般兴兵治国牢靠,还是朕这般崇尚依文治国更妥当。”
文帝看着他,很认真的问他:“意舒你说,若你为帝,你又该如何?”
楚少渊愣了一下,侧头想了想,才道:“儿臣觉得崇文跟兴武并不冲突,对外自然要手段硬一些,好教外敌不敢轻易来犯,而对内治理朝政,便要有条不紊,就好比是审理案子,对待不同的人犯要有不同手段。”
文帝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赞了三声好:“你能有这番见解,实属不易。”
楚少渊愣住。
这是文帝头一次对他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倒真的像是市井之中寻常父子那般,亲昵没有隔阂。
文帝道:“朕明日便会下诏废黜太子,往后你才是真正被推到了风口上,不要失了本心。”
楚少渊抿起嘴角,点了点头,只是微微颤动的嘴角泄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到底年轻,忽然被一直崇敬的父亲这样亲近,心中既委屈,又欢喜,平日里受了再重的刀伤箭伤都能不动声色的人,这一刻却忽然红了眼眶。
他连忙撇过头去,将胸腔中涌动着的泪意全部压下去。
“儿臣必不叫父王失望!”
文帝笑了,清冷的眼中沾染上了几分暖意,“意舒,你知道兄友弟恭这点很好,但该强便要强,否则你便会如朕年少时那般,处处受欺压。”
他说着,拍了拍楚少渊的肩膀,然后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出去,一边仰起头看着漫天星斗,一边饮着酒,手中拎着那只温过的酒壶,步子有些摇晃。
身为一个帝王,很少能有放|纵的时候,也只有在年节里,才能偶尔放|纵这么一回。
楚少渊扭过头去,看着文帝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忽明忽灭。
最后一句话,他确定父王说的是,他没有将曾在驿站被老四的人刺杀的事禀告给父王,说实话,他并没有打算放过老四,只不过他知道这件事父王迟早都会知道,那他又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用这样的事来刺激父王。
而且将一切都捅出来,父王也未必会真的对老四如何,毕竟除了老四之外,就只有他一个适合继位的皇子了,这样做目的太明显,也太过于让人怀疑,倒不如沉默,让父王自己发现事情真相来的好。
但今夜的一切,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个小阁楼只有历代的皇帝来过,也只有历代的皇帝才能够有资格坐在这里,翻看历代皇帝的手札也好,夜观星象也好,总归都是清修,而他不过是个皇子,哪里会有这样的资格!
这种种迹象实在太让人误会,情形看起来一片大好,好到让他不敢臆测父王心里真正的念头。
于是楚少渊在文帝起身离开小阁楼之后,也立即起了身。
小阁楼之外的赵元德连忙上前阻止:
“还请三殿下今夜在此歇息。”
楚少渊愣住了,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可这里不是……”
“三殿下不必惊慌,这是皇上吩咐的,您安心在这里歇息便是。”
☆、627。愚笨
627。愚笨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入眠的一夜,其中也包括了楚少渊。
他在观星阁顶楼的小阁楼上,在桐油灯将尽时,翻阅了历代大燕帝王留下的手札,其中有明祖帝,有太宗皇帝,有高宗皇帝,也有武宗皇帝。
他看的最多的是武宗皇帝留下的手札。
实际上,他只在史书上头看见过记录着武宗皇帝年间几件大事的史册,这样直接的看武宗皇帝亲自书写的手札还是头一回。
武宗皇帝真不愧是一生征战在马背上的帝王,手札当中谈到的大多是他东征西战时的一些所见所闻,洋洋洒洒的写了有五大本手札,最前头的手札里,武宗皇帝是那般的飞扬跋扈,那般的不可一世,所写的内容皆是他要将东陆所有能见到的土地都纳入版图之中。
这般雄心壮志,这般慷慨激昂,让看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
想一想,武宗皇帝继位时仅仅只有八岁,先帝早亡导致他年幼便要担负繁重的政务,内宫中没有太后的扶持,只有太后身边的姑姑服侍左右,养成了武宗皇帝跋扈的性子。
楚少渊曾想过,许多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即便是皇帝也是如此,他曾怀疑过武宗皇帝的性子是否真如记录的那般强势强横。
而这一疑问如今终于解开了。
从手札上头的字迹上,能看出武宗皇帝确实是一位恢弘大气的帝王,不仅言辞犀利的指出当时朝政上的不足,更是广用贤才,用的这些人并不都是进士出身,有些人的出身十分卑微,但只要武宗皇帝看上了,便提拔上来。
这一点是历代皇帝所不能及的地方,若是这些人能够一直坚守本心,如今的大燕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可惜的是,人往往居于高位便失去了最初的初心,什么荒唐的事都做得出来,偏偏这些人又都是武宗皇帝亲自重用之人,可想而知,又有几人敢出面弹劾?
所以后来发展到,无官不贪无官不腐,官场上一片乌烟瘴气,几个皇子为了壮大势力,又如何会约束手下人?
而后头的几本手札,则一改先前的激情澎湃,转而是平淡下来多了许多自问的话,多了何以安民此类的疑问。
只是终究是武宗皇帝的自问,没有人能回答他。
或许连他自己也拿不准吧,才会写下那些自问的话之后,留了大片的空白。
楚少渊猜测,后头的这几本一定是武宗皇帝年迈之后续写的,所以许多年轻时候不曾提及的,都写在了手札上。
只是不知道武宗皇帝是想将这些札记留给父王,好让父王知道在他心里,父王不是他想要的储君呢?还是他想要激励父王才会有这样的评断。
若说激励,有些太伤人,若说厌恶,既然已经传位给了父王,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念头闪过,楚少渊忽的愣住。
此时,桐油灯中的桐油已燃尽,火苗扑簌簌的往上高高的一窜,然后“扑”的一声轻响,随之熄灭,唯留一丝青烟腾空在寂静的室中,越过小阁楼满满一书架的手札,从天窗里飘忽着升上去,渐渐散开,像是青烟里凝了历代帝王的神魂,依然守卫着大燕这片国土。
楚少渊没有睡意,他抬起头,从打开的天窗当中看出去,漫天星辰一闪一闪。
小阁楼一片静谧,安静到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一声续着一声,沉稳有力,连绵不断。
……
文帝酒量并不算好,毕竟登基之前的二十几年被朱太后金珍玉贵的养了二十来年,一点儿武人的习性都没有沾染,而几个亲近之人也都不好酒,登基之后则是没有人敢跟他放开了喝酒,于是他的酒量便一直都不好,才喝了不过一小壶酒,脚步就已经有些踉踉跄跄。
他摇晃着步下了观星阁,只觉得这些高墙看着实在碍眼,皱眉看了许久,“实在碍眼,该与母后说说,这些无用的墙,拆便拆了,挡在这里平白的让人憋闷……”说着便想去朝凤宫与母后商议何时将这些宫墙都拆了些,也好方便出入宫闱,却全然忘了此时朝凤宫已经不是朱太后的寝宫了。
一旁跟着的太监们哪里知道文帝醉了酒,只当文帝是要去朝凤宫见皇后,连忙跟了上去,小心的服侍。
直到进了朝凤宫,见到卫皇后,见到凤仪长公主,文帝这才回味过来,原来他已经登基了,母后也成了太后了,不住在朝凤宫了。
他摇摇晃晃的又想转身走。
卫皇后正在与凤仪公主商议宫变之后该如何脱罪的事,如今看文帝来了,心下是又惧又怕,行动间便有些惶恐。
她们的这番举动却让文帝欲走的姿势顿住。
文帝本就醉酒,再看她们这样,脾气就上了来,想到什么似得,看向皇后的脸色极差:“你见到朕就这般嫌恶么?”
倒是全然忘了太子发动宫变的事。
卫皇后鼻尖微微一动,闻出了文帝一身的酒气,忍不住想,皇上这是伤心了?所以才将自己灌醉了?
她越想越想觉得是,皇上那般重视太子,不但让翰林院中最盛名的掌院学士来教他治国之道,更是让忠勇侯来教给太子骑射功夫,皇上对太子可谓是下足了心血,太子却发动了宫变,这般的让皇上失望,皇上又岂会不难过,不伤心?
这样一想,卫皇后虽然心中还是惧怕,但多少还是有几分侥幸的心思在,看着文帝,那点心思就活络起来,递了个眼风给凤仪,然后脸上浮出委屈的神色。
凤仪公主瞧见母后这般,心知母后是要在父王面前替哥哥求情,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卫皇后看着文帝,头低垂下来,声音也放得极为轻柔,全部都是文帝喜欢的模样,她低声哭诉:“皇上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臣妾只怕您如今嫌恶了臣妾,”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文帝惊了一下,记忆之中,皇后极少会在他面前这般示弱,向来是脖颈挺直的抬头看着自己,一点儿也不肯退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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