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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九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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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薇和郑漓都挺纳闷的,这么小就知道吃腻一样东西再也不吃了?宁诤的关注点则有所不同:“都两三岁了,干嘛不说要吃肉,还要用手指头指?”
  奉九佩服他的敏锐:“你注意到啦?因为我两岁了还不会说话,到了四岁上才开始说话,但还大舌头了好几年呢,管‘钟’叫‘东’,还管表姐‘小芝姐’叫‘小鸡姐’。”
  大家都笑了起来,两个同学也是头回听说,文秀薇不禁咂舌:“奉九,你的口才是我们同泽公认最厉害的,居然四岁了才开始说话?”奉九先腼腆地笑笑接着又点点头。
  “所以你现在话这么多是为了补偿那两年少说的话呀?”
  奉九一听,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好友的打趣,立刻让她把对面几乎还算是陌生人的男士忘个精光,她作势撸了撸袖子:“啊哟个死丫头,你这是平时嫌我话多吵了你,一直憋得没明说挺难受吧啊?!”
  她伸手就挠文秀薇的痒痒,文秀薇赶紧奋起抵挡,两人随即纠缠在一起闹得难解难分,郑漓看了一会笑话也只好出手拉架,三个小姑娘笑成一团,清脆爽朗毫不做作的笑声让人听了心情舒畅。
  宁诤在对面坐着,看着她们三个,觉得这样的纯真友谊和奉九笑得发红的脸庞真是可爱。
  三个小姑娘笑了好一阵子,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不算很熟的人,赶紧收敛了一下姿态对着宁诤抱歉了一下,一个个的作文雅状。
  宁诤笑着说,看你们这热闹劲儿,再约一个朋友可以么,他正好住在附近。奉九原本也没想到他会一人赴会,现在听到这话自是同意,宁诤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朋友一会儿就到。
  没一会儿包间门儿一开,穿着一身长袍的包不屈径直走了进来,马上脱了头上鸭灰色礼帽,露出笑晏晏的一张脸。
  三个小姑娘都立刻站起身,郑漓和文秀薇不觉眼前一亮,没想到来的居然也是个不差宁瑞卿几分的昂藏英伟的男子。
  包不屈含笑与大家问好,眼睛刚转到奉九身上,立马就不会动了,几乎和同样吃惊的奉九同时出声:“是你?!”
  宁诤一见,眼神一凝,包不屈和奉九一个惊喜一个惊讶,表情有所不同。
  包不屈身穿麻灰色锦云葛长袍,罩着黑色印花马褂,围着一条深灰色开司米围巾,戴着一双黑色皮质手套,中西合璧得很是有特点,又时髦又雅致。
  现下,他比一般中国人都要深的眼眸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狂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这几天通过私家侦探,已经得知了自己在“雪酪酥”遇到的女孩儿是同泽女中的,姓唐,估计再得一两日就可确认佳人家世背景,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个正着。
  他暗暗拿胳膊肘捅了捅宁诤,宁诤不明所以地瞥了他一眼,再看看他烈烈如火的目光所在,忽然就明了他突如其来的喜悦从何而来。
  宁诤简洁地给大家做了介绍,包不屈迫不及待地伸手:“唐小姐,幸会!”奉九不太习惯西式的问候方式,但还是伸出了手。
  包不屈轻轻握住奉九柔若无骨的小手,摇了一摇,奉九敏感地发现包不屈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略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包不屈微黑的脸色难得透出一丝暗红,赶紧放开了她的手,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跟另外两个女孩问好,但并没有再伸手,那两个女孩互相使了个颜色,偷偷相视一笑,哪还有不明白的。
  宁诤在旁边看着,黑幽幽的眼睛微微一眯。
  包不屈在宁诤身边坐下,也不急着吃东西,赶紧跟奉九套近乎:“上次遇到那位你的同伴怎么没来?”
  奉九知道他指的是媚兰:“哦,我听她说她姥姥病了,这几日她都在姥姥家陪着呢。”
  包不屈听了就是一挑大拇哥:“不愧是唐小姐的朋友,这么孝顺。”
  此等傻话一出,奉九惊诧,宁诤虽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也把脸转到一边,一副巴不得不认识他的样儿。
  对面两个奉九女同学可没不好意思,狠笑了一顿,眼见着这包不屈的憨态,好不容易?这机会哪里还能饶了他:“哎呀怎么只要是‘唐小姐’的朋友就能得到这样的背书?那我们也是唐小姐的好朋友,肯定就什么都好的对不?我得赶紧回家告诉我爹一声,省得他天天看我不顺眼。”
  包不屈只能嘿嘿傻笑,哪里还有风流公子的模样?
  不过包不屈为人极是风趣,一旦过了刚刚与心上人乍然遇见的语无伦次期,迅速镇定下来,于是翩翩佳公子长于交际的本事就显露出来。
  一桌人相谈甚欢,包不屈大谈岭南美食粤菜精华,什么蛋挞流沙包炒河粉虾皇饺榴莲酥肠粉叉烧包……听得一众小姑娘口水涟涟,恨不得立马飞到广州去吃个过瘾。
  宁诤本人并不健谈,此时更不多话,只是冷眼旁观,一会儿看看奉九,一会儿看看包不屈,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期间宁诤出去了一趟,大家也没注意,没想到后来大家吃得尽兴,奉九到外面喊小二准备结账走人,这才发现宁诤早已结了帐,奉九可不想领这个情,趁小二上了清茶,她就拉着宁诤出了包房门:“宁先生,说好了是我请客的,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宁诤笑着说:“桌上有两个大男人,居然还要让女孩子结账,我们不要脸皮的啊?还有,能不能叫我‘瑞卿’,或‘宁大哥’呢?”他含笑注视着奉九,真真是君子如玉,郎朗轩轩。
  奉九可没工夫欣赏宁铮的美色,也没接这个茬儿。她尴尬地笑了一下,略微烦躁地扒了扒耳朵,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是不好——最不喜欢欠人情,一旦欠下了,总是着急赶紧还上,这可好,不但没酬谢了相救之恩,还又欠了人一顿饭。
  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她敏感地觉得,这两位男子,对她都有点特别的心思;尤其后来的包不屈,表现得尤为明显。
  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倒都是大家做派,但奉九并不想和这样的男子再有何牵扯,也并不想继续交往下去,毕竟年龄差距三岁以上的,她都觉得结交起来有点压力,更何况差了五岁以上的。
  这大概就是代沟了:大家不在一个人生阶段,关注的东西都不一样,更别提男女大不同,实在不想劳那个心力。
  宁诤觉得奉九有点怪,自他留学归国以来,所遇到的闺秀,不论是广州、上海,还是北平、天津的,无不争着与自己交往,说句夸张的,上至八十八,下至八岁,哪有不中意自己的,宁诤知道自己容貌家世的优势,所以看到奉九现在憋得脸通红颇有点焦虑的样子……
  这是明显的想与自己断得干净。
  宁诤沉吟了一下:“这次就这样吧,下次,你再‘单独’请我吃饭,可好?”
  奉九嗬嗬一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要用其他的方式表达谢意了,可别再吃来吃去,没完没了了。
  宁诤也不再坚持,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回到了包间。
  正好听到包不屈在问:“你们今年夏天就中学毕业了吧?下一步打算做什么,继续求学么?”
  奉九她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是一笑,文秀薇最藏不住话:“我打算继续升学,我大哥现在北平任职,所以打算考燕京大学。”
  大家都为她喝彩,郑漓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成绩没有秀薇那么好,今年毕业了,我父亲在奉天的驻外任职也正好结束,我打算回上海,考上海的大学,至于考哪所……就是能考上哪所算哪所吧。”
  包不屈说:“女孩子想升学,就是好事,趁着年轻,多读书多见世面,以后才不会后悔,不会留遗憾。”他抛砖引玉了半天,还不是就想问问奉九的意思,所以他眼光一转,自然而然地问:“唐小姐呢?”
  奉九毫不扭捏地说:“我打算去留学,已经托人发了几份留学申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包不屈一怔,宁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奉九。
  “奉九的理想一直就是出国留学。”秀薇知根知底地说。
  “对啊,奉九一直做着出国留学的打算,她的英文好极了,都羡慕死我们这些人了。哎呀,薇薇,你说我们参加入学考试,英文能不能就考个四五十分啊。”郑漓想起了大学入学考试,不禁有点犯愁了。民国时期直到一九三八年,才出现统一的大学入学考试,而这个年代则是每个大学都各考各的,但不管哪个大学的入学考试,国文、数学和英语都是必考科目,没得商量。
  秀薇别的科目都很优秀,就是英文差了点,她哼哼唧唧地说:“还四五十分,我看我连三四十分都到不了。”两个英语学渣对着犯愁,奉九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家伙,让你们好好背课文,就是不听,只要把课文背下来,再去套中文,不就出来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郑漓怒了,“我还教你背物理题呢,不也是去套么?怎么套不上啊?怎么还那么差呀,啊?!”
  “就是!收拾她!”两个小姑娘又扑上去,对着物理学渣奉九一顿挠,奉九嘻嘻呖呖象黄莺出谷般欢快地叫着饶命,这次,对面的两个男子都没有笑,表情都有点沉默。
  三个姑娘闹够了,这才又想起对面还有人,只好再一次装起矜持来。
  宁铮迅速浮出一个笑,“你们的感情真好。来,再吃点菜。”
  包不屈好象想明白了什么事儿,神情又兴奋起来,和大家笑着、谈着,最后,大家以茶代酒,共同举杯,尽兴而归。
  因为宁诤从一开始就坚持饭后要送女士们回家,所以奉九她们只得从命了。
  吃过了饭,五个谈笑甚欢的年轻人一起出了门,上了宁铮的汽车,宁诤和包不屈还是挨个把女孩子们送回了家。
  最后送的是奉九,包不屈下了车,目送着奉九进了武陵园的西角门,奉九冲他和倚在车门处的宁诤挥了挥手,嫣然一笑,身后那根辫子一甩,人就消失不见了。
  包不屈兴奋地冲着宁诤走过来,“太好了!居然是唐老爷子的掌珠,他们家跟我们包家可是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呢。怎么样?我看上的女孩子如何?”
  宁诤闲闲地点起一棵烟,半天没有说话。包不屈有点奇怪:“怎么不说话?给点意见啊。”
  宁诤抽了几口烟,眼睛眯起来,静静地看着奉九刚进去的西角门。包不屈脸一沉,上下扫了宁诤几眼:“你别告诉我……”
  “是。”宁诤斩钉截铁。
  包不屈的脸色都变了:“嘿你小子……你可是有婚约的人。而且,等等,你没过门的妻子不就是唐府二房也就是唐老爷子的大女儿么,这么说,也就是奉九的姐姐了?你在想什么?!还想着娥皇女英不成?”
  宁诤皱了皱眉,好像才想起自己另有门婚约似的:“这也算个事儿?我一直想着要解除婚约。”
  “然后呢?”包不屈尖锐地问:“人家唐府跟你解除大女儿的婚约,再同意把别的女儿嫁给你?这可能么?”
  “只要我想,就能。”宁诤低声说。
  “瑞卿,你——我好不容易二十二年来头一次怦然心动,你,你就别跟我抢了吧?”
  虽然刚才说了半天两家即使顺利解除婚约再另定一门亲事的难度,但包不屈也知道宁诤作为奉天坐地户和东三省主人的强大实力,他想做点什么,也还是比自己有优势,即使自己家也是全国数得着的名商巨贾。
  宁诤缓缓呼出一口气,一个圆圆的完整烟圈儿飘了出来,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这话我也想跟你说。”
  包不屈二话不说,上了车,抱着双臂:“开车吧,我们都冷静冷静再说。”
  到了包不屈的寓所外,他开车门下了车,转头不死心地说:“瑞卿,你这次回来,是要接手你父亲的军队的,唐奉九是要出国读书的,你能行么?”
  宁铮没接话,他接着说:“我家里是无所谓的,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干嘛干嘛,如果唐小姐能看上我,我就可以陪她去国外读书。。。。。。”
  宁诤心平气和地打断了他:“我们各凭本事,好么?”
  包不屈回望着他,说:“……好。”
  宁铮转头看了他一眼,简单说了声“再会。”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包不屈重重地叹了口气,从未想过,这种二男争一女的荒唐三角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和最好的朋友身上。
  他心烦意乱地抽出一根烟,点上,随意地抽了起来。奉天的冬天很冷,可他的心里像是有火在燃烧,他静静地绕着寓所走了一圈儿又一圈,浑然不觉有什么冷意。
  

  ☆、第7章 不见

  自从“福寿楼”一别,奉九已经接到包不屈好几个电话了。电话号码当然不是奉九给的,而是他自己查到的。
  奉九颇有些无奈,幸好现在是寒假,极少出门,不过也听门房说了,这位执着的追求者还在自家的东南西北四个门都等过自己,打的是守株待兔的主意,而且一杵就是半天,大冷天的也够难为他一广东人的了。
  奉九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现在已经闹得快要满府皆知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继母欲言又止的神情,甚至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小妹奉灵都在笑话她,再这么下去非传到父亲的耳朵里不可:奉九自从十二岁上了新式学堂就一直不乏追求者,但男学生们只敢或明或暗地在学校里追求她,万不敢到奉天大名鼎鼎的“武陵园”来造次,毕竟,唐府以往就有清贵的名声,经营百年,早已树大根深,奉九自己又是出类拔萃,谁想追求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这些男同学里比唐府还富贵的人家,目前还没有。
  奉九早已知道这位包先生跟自家颇有渊源,到目前为止,他还比较收敛,没亮出小巷包家的身份;但再遍寻不到自己,只怕就要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若是父亲和大哥也听说了,这事儿只怕不好收拾。
  于是,在听说了包不屈第三次在家门口等着她时,她特意从自己住的西跨院绕了道,从北角门出去,只见包不屈入乡随俗地披上了奉天有钱人冬日里常穿的厚重的黑狐皮外袍,敞着怀,露出里面一身的海蓝色细条纹西装,系着浅灰色的领带,这种中西合璧的搭配明明有点奇怪,但穿在他身上配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型和偏西化的长相,却是相得益彰,上一次奉九已经注意到了,包不屈属于男性里难得的很有审美能力,会打扮自己的人,平心而论,是个俊帅的年轻人。
  他正低头吸烟,待听到角门一响猛一抬头,就看到大红羽纱斗篷出来的奉九,原本沉静到有些沮丧的脸瞬间就焕发出了神采,让奉九不禁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有些抱歉。
  他急匆匆迎上来的脚步,与慢吞吞前行的奉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奉九叫了声:“包先生。”
  包不屈已经尽量压抑,却仍嫌热烈的目光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温和地开口:“干嘛这么见外?叫我名字就好了。”
  “可您大了我足有六岁,这样不尊重。”上次一起吃饭大家都报过年龄,所以这一次就被奉九毫不客气地拿来作为她嫌弃包不屈的一个理由。
  包不屈有点发懵:自从第二次与奉九相逢,他已经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盘算过,自认与奉九年貌相当,门当户对,不说是天造一对,也能是俪影成双,自己今年也不过才二十有二,说刚过弱冠都是可以的,怎么就被当成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一般嫌弃上了呢?再说了,自古以来,有权有势的男人专一地只对十几岁的女子感兴趣,八十岁的张继娶了十八的小女子的不是也有?还能留下被千古传诵的“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名诗一句呢,到他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包不屈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可不怕奉九的拒绝,自打开了窍跟女子们谈情说爱以来,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那真称得上品种齐全姿态万千,刚开始拿乔,后来变得热情如火甩都甩不脱的不要太多,只不过他大少爷转性了,就喜欢眼前这雪中红梅一般秀□□滴的小姑娘,几次拒绝算什么,精诚所至,不怕不会手到擒来。再说了,他这次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心里从未有过的悸动告诉他,这是要娶回家的,自然不能亵玩,所以更不能只停留在远观上。
  包不屈好脾气地说:“六岁不算大吧?我也是年轻人,跟你又聊得来,我不过就是想跟你做朋友,你不用避我如蛇蝎吧?”
  奉九觉得像包不屈这种人,肯定是很有奉天人俗话说的,“破裤子缠腿——死缠烂打”精神的,如果不给他一次怼到位,只怕他这样的行为还会没完没了,她可不想成为众人看热闹的对象。
  那就只能下猛药了。奉九清清嗓子,虽然还是很羞郝,但为了日后的清静……抱歉了虎头。
  她抬起头,直视着包不屈深邃的眼睛:“包先生,你是想跟我象男女朋友交往那样的相处么?”
  民国时期的确如此,受过新式教育的青年男女之间说话都比较直接。包不屈一愣,还是绽开了笑颜:“的确,”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又补充了一句:“我很认真,请不要当成笑话。”
  奉九只能故意做出羞恼的样子:“包先生,那真的要抱歉了,其实,我已经有了结婚的对象……”
  包不屈听后心里微微一沉,但转念一想,却是不信——自从知道了奉九的身份,他已经托了可靠的人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唐家六小姐从来没有定过亲。那奉九这话的意思是……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男、男朋友,我们早就说定了,大学毕业就结婚;我们俩同岁,从小在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奉九刻意地强调了下这四个字,“性情也相投,就差跟父母说了。所以,包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错爱,不过,恕我无能为力了。”
  奉九以往拒绝起男同学来,哪用这么多话的,直接就是一句“抱歉,我不想恋爱。”也就完了。不过,对这个包不屈这种段位的,说这样的话肯定行不通啊。
  包不屈怔住了,他有些拿不准奉九的态度,也许是实情,也许是搪塞自己,不过,包不屈还是感到了一阵心凉,不管是哪种,反正唐奉九肯定没看上自己是真的。
  奉九看他蓦然间黯下去的眼睛,心里可是没有一点不落忍——奉九的同情心不少,但在追求者身上从来不多。包不屈的长相、家世背景,摆明了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她虽没怎么见过,但听也听明白了,这种人普遍性子都高傲得很;再有,留学回来的,都还讲究个文明,干不出棒打鸳鸯、强取豪夺之事,那是位高权重的兵鲁子最擅长干的。
  相信这次的事儿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她现在撂狠话直接把路堵死,省得他以后再有什么其他让人尴尬的举动,这就叫一了百了。
  包不屈与奉九略显清冷的目光对视,居然从这个小姑娘澄澈的大眼里品出一丝狠绝之意,却与她给人的清灵之感奇异的和谐,这个矛盾的小姑娘啊……在年轻女子面前,他从未遭遇过这么彻底的拒绝,出师未捷心已残,心里瞬间泛起一股巨大的失意感。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呢?”包不屈稳了稳情绪,半信半疑间,还是困难地开口了。
  看来不问出个子午卯酉,他是不会死心的。也对,就这么虚虚的一说,的确没有说服力。奉九一咬牙,朋友不就是拿来出卖的么?更何况是发小儿,“他叫韦元化,是我家拐弯亲戚,当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人,特别特别好。”说完还很是应景地故作娇羞,低下了头。
  包不屈很是震惊,唐奉九既然敢说出名字,看来确有其人,而且,他们两情相悦的事情,只怕也不是一点影儿都没有的事儿。他的脸色越发黯淡下去了。
  奉九则在心里暗暗抱歉:对不起了虎头,拉你出来挡枪,我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补偿你。
  包不屈捏着帽檐,慢慢在手里转了几转,“抱歉打扰了,唐小姐,请原谅我无意的冒犯。不过,即使不能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做普通朋友,也不可以么?”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易拒绝的恳求。
  “……可以啊,可以。”奉九打着哈哈,不冷不热地回应,她迅速地思考一下,决定看在包家是唐家生意伙伴的面子上,还是不要撅人家面子太过比较好。
  包不屈暗自轻叹,事已至此,死心是不可能死心的,只能徐徐图之。
  他跟奉九礼貌地告别,再一次请求她原谅自己的冒失,上了车,脸就撂下来了。回了回回营,他一进公馆就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韦元化,与唐府关系很近……其他的,再说吧。”
  奉九这边则松了口气,又想起件事:万一包不屈找虎头对质怎么办?还是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交代个清楚,省得露馅儿。
  她赶紧回去磨着吴妈教她做虎头最爱吃的“开口笑”,现学现卖,忙活了不到半个时辰,二十个成品就已经出锅了。卖相虽差点,但一尝之下,味道居然还不错。吴妈看着这不圆不方的造型,嫌拿出去丢人,奉九可不管,这不是更显得有诚意么?她拿一个竹木大红漆单层食盒装了,急急忙忙拎着就走,到一墙之隔,坐落于武陵园北面的二叔家找虎头去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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