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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九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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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九已经没力气再跟他争辩了,只好让宁铮拿了素白的大浴袍把她裹着抱了出去,又拿过同色大浴巾给她擦头发——这些都是葡萄牙产的“特蕾莎”牌浴巾浴袍,用西印度海岛棉花做的毛圈儿制品,吸湿性特别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奉九原本湿漉漉的长发就被吸了个八分干。
宁铮也不知道奉九是否注意到了,这大浴巾的右下角还绣着她的字“鹿微”,用的是中文行书。当初因为绣中文名字而不是简单易绣的英文字母,可把这家店的西班牙绣工难为坏了,这还是加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力,才照着宁铮的行书,跟画画似的完成的。
宁铮之所以盯上这个牌子,是因为在美国读书时,有一次借用一位大学同学的浴巾,一上身,他才蓦然发现,原来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柔软紧实吸水性极佳的浴巾,所以就把名字记了下来,他自己倒是没急着买来用。
等到定下了婚期,他一想到奉九那一身吹弹得破的柔腻肌肤,和海藻一样丰美的长发,立刻觉得这是个事儿,赶紧找人去跟葡萄牙有贸易往来的洋行,订制了一大堆足足够普通人家用上五六年的各种毛巾制品,其实帅府里的毛巾浴巾浴袍也都是,不过奉九没注意罢了。
直到现在,看着奉九如常的神情,宁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奉九也是富豪之家出身,自然也是好东西用了个遍;看唐家美不胜收的武陵源就知道,他们家极注重生活品质,哪会觉得这浴巾如何特别好用?不禁自嘲地一笑。
“九儿,有件事我得请你帮忙。”宁铮边给她擦头发边说。
嗬,这么郑重其事。
奉九转头看着他。
宁铮说:“我现在已经兼任了校长,但根本没多少时间参与学校事务,所以,以后如果有需要校长出席的场合,无论是董事会投票,还是其他什么事务,你代我去好不好?”
奉九一听,眼睛瞪大了,“啊?可我现在还是学生啊。”奉九眼睛一转,“怪不得今天你去学校都不遮着掩着了。”奉九前后一联系,就把这事儿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禁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宁铮笑了,不置可否地掐了掐她因为吸饱了水蒸汽而越发显得鲜妍透亮的脸蛋儿。
“不过这样不合适吧?”奉九心里没底儿地问。
“怎么不合适?你本身就是奉大学生,更了解学校情况,更能从学生角度出发,去考虑如何把大学办得更好,让大家都受益。当然这样的话,你的身份也藏不住了,所以我今天下午才会公开去了奉大,故意让你同学认出来——消息需要慢慢渗透,这样就不会显得太突然。”
奉九一听,行吧,下午的事儿也就不用争论了。
“还有,夫妇本就是一体,你代表我,天经地义……”宁铮把大浴巾一扔,神情暧昧,脸越凑越近,声音越来越低。
奉九一把推开他的脸。
宁铮一点被拒绝的羞恼都没有,只是熟门熟路地又凑上来,“不过,我太太能给我讲讲,怎么能连发十三个球还不失手的么?”的确厉害,宁铮是真心佩服:因为排球发球非常耗力,而且发球权事关是否能落地得分,责任重大,再加上发球者往往心情紧张,所以经常有人屡屡失误。
就算是男排比赛,发球权在对垒双方之间来回折腾也是常事儿。
更何况连发这么多球,普通人手臂都得抖成筛糠了吧。
奉九一楞,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知道啦?”
“我不但知道,我还看到你露大腿了。”
一提起这个事儿,宁铮可就气儿不顺了,那么美的大腿,难道不是只有自己才看得的么?上次在北戴河他就够后悔的了,下定决心以后去海边一定要找一处背人的地方才行。
奉九可没打算搭理他这个茬儿,而是随意摆了摆手,然后声音很轻地说:“我还真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铮看着奉九,“你知道么,当我发到第三个球的时候,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无我之境’——我明明能听到人声鼎沸,看到队友涌过来跟我击掌、鼓劲儿,拍我肩膀,我也能回应,说咱们一定要坚持下来,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好像都是一种无心的本能;真正的我,冷静地在我自己上方俯视着这一切。心里,平静极了,长这么大,从未这么平静过。那感觉,真的太神妙了。”
宁铮凝视着奉九发光的眼睛和满脸欢愉幸福的神色,忽然伸手搂住她,跟她紧紧贴着脸,“我知道,这是强大的实力加上内心。极少有人能进入这种境界,你很幸运。”
其实,奉九的这种感觉,有人称之为佛家的“空明界”,真正的抛了自我,与万物须臾间共生共存共呼吸。
奉九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强大什么啊,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不过就是运气罢了,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宁铮扳过她的脸,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何其幸运,眼前这个如此出色的女子是自己选的太太,这是自己的好眼光,更是逃不开的宿命。
随后他也去了浴室淋浴,出来一看,奉九早已自力更生地拿出留在此地的衣物换上了居家的衣服,宁铮颇觉遗憾。
因为奉九很久没有回这边,所以宁铮早放了吴妈秋声回了帅府,公馆里只剩下粗使下人。
宁铮明显没有老帅对安全那么戒备,他看到一楼客厅放电话的小几上,放着附近几家馆子的订餐电话,想着已到了晚上,于是挑了一家顺德海鲜粥馆子,让送几个易克化的饭菜过来,没一会儿有饭馆听差挑着食盒上门,收了丰厚的赏银,乐呵呵地去了。
两人喝了滑嫩鲜香的生滚鱼片粥,配着鱼皮角、凤巢三丝和酿节瓜。
奉九尝了尝,惊喜地说:“居然煲得出这么正宗的顺德海鲜粥的味儿,这家饭馆挺地道。”
宁铮一听,脸上的笑容好像淡了那么一点点,只是随意地说:“你喜欢就好。”
饭后,宁铮看着奉九踮着右脚,跛着腿径直进了书房,开始忙忙活活地查留在此地的一厚摞书和资料,撰写两门课程的报告,不禁纳闷地问:“你们专业大二开设的课程就这么多了?”
奉九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的确很多。”
她不想在拿到本科学位证前告诉宁铮自己打算提前修满学分的事儿,这是个事情做成前不爱声张的性子。
临睡前,宁铮又给奉九上了一遍药,佟家的伤药果然是一等一的,把干效果惊人,原本这几天被奉九不停地走动和上下楼梯弄得收口困难的伤处眼见着大有起色。
其实今天正是周末,本来奉九也打算回家的。
现在一切收拾停当,头发皮肤都清爽,奉九觉得舒心顺意,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剩下宁铮干瞪眼:伤在膝盖上,其实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不过,谁让自己摊上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呢。
他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躁意,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腿,把她半搂进怀里,轻嗅她头发上茶花香气,半明半寐间,到底也是睡了。
奉九到了早上就醒了,不过,这回醒的方式可是前所未有,另加上毛骨悚然:她是在睡梦中突然间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涨满了,所以才惊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的双腿之间被一条强健的大腿硬挤进来无法合拢,伤着的右腿被自然顶高;再低头一看,几根修长的手指也不忘从肋下穿出,正在轻拢慢拈她的雪软,身后紧贴着一具高热的精壮身躯,耳畔还有男性粗重的喘息声。
忽然耳垂又被卷进了一腔湿热,不轻不重地噬咬着,随即听到身后宁铮低哑的声音,“醒了?”
这种姿势很奇特,宁铮并没有压到她身上,伤到她的膝盖。
这也行?奉九觉得自己是在被逼着加速学习闺阁秘笈。
奉九低声尖叫,开始挣扎,宁铮一把定住她的腰,压抑地说:“卿卿,别乱动,跟着我……”
在这种事情上,没什么知识储备的奉九是没什么发言权的,她被压制着,只能跟从已经明显亢奋到极点却又强自抑制的宁铮,他的动作不能太大,劲道也是深深浅浅,奉九只觉得自己一会儿被甩下深渊,一会儿又飘上了高空……
但这次的感受,跟以往不同,因着不能被宁铮看到脸上的表情,她好像没以往那么害羞了,而身体的感触似乎也更加强烈。
今早刚醒来时是胆战心惊,现在可真是魂飞魄散了。
到后来,两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此时天色已大亮。宁铮到底如了愿,嘴角含笑,一回生二回熟,抱着奉九放浴缸里那手法也是相当熟练,只可惜还是被缓过神儿的奉九打出去了,两人一起洗浴这种事,太过亲密,奉九还是接受不了。
公馆里没有厨子,宁铮又要带奉九出去吃。
奉九忽然想自己下厨,其实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未给自己正经八百地做过一顿饭,或者说是没有机会自己做。
她一点一颠地下楼,进了楼下厨房,打开橱柜,检视一下剩余的食材,看到里面有鸡蛋、面粉,还有一根意大利萨拉米火腿,一罐祁门红茶,一罐恒仁荆条蜜;一旁立着一台体积不大、最新式样的原木色美国伊莱克斯单门电冰箱,里面放着一把小细葱、一碗剥好的豌豆和几根胡萝卜。
这座小公馆只有一间厨房,自然不能像帅府那样,四个厨房到底给谁用分得明明白白,幸好下人们也在这里开火,所以也带了点自己的蔬菜放在这里,奉九很惊喜地看到有水灵灵的蔬菜。
这伊莱克斯家用电冰箱刚刚发明生产出来就已经传到了中国,喜欢时髦的宁铮自然不会放过,他在国外的宿舍,都是带冰箱的,但不是通电的冰箱;现在电冰箱在中国也已经是豪族标配,并不稀奇。
奉九左右看看,开了头上方的橱柜门,够着了吴妈的紫蓝色全身围裙穿上,又让宁铮把他的礼帽拿过来勉勉强强扣上,还得把帽沿往后推,省得完全遮住眼睛:奉九爱做饭不假,但不包括沾一身油烟子味儿。
这两样一上身,造型真是怪异透顶,滑稽透顶,宁铮不免含笑多看了几眼,奉九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拿过砧板把食材切丁,用几大勺面粉和鸡蛋加了一点水和成面糊,随后把火腿丁、豌豆、胡萝卜丁、小葱碎撒进去搅匀,舀起面糊,用一把一看就是吴妈带过来的,已经养好完全不沾底的圆形平底铁锅,煎了三个蔬菜火腿鸡蛋饼;又指使宁铮烧水,泡了一壶红茶;此时正好听到外面街上有人喊着卖牛乳,又把他打发出去买了一斤牛乳,回来煮开了,倒进沏好的红茶水里,待温度降下来,加了几勺荆条蜜,拿一个大托盘装了,让宁铮端到餐桌上去。
对做菜能说上几句,但真正下厨则一窍不通的宁铮一直乖乖地跟在她身边,兴致盎然地观摩能干的太太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就搞定了一顿还很像样的早餐。
奉九摘了做饭时的一身行头,跟宁铮对面而坐,早餐虽简单,但有肉有菜有主食——这五彩蔬菜鸡蛋饼颜色o诱人,酥鲜清香,肉食动物宁铮吃得心满意足,“明天我来做早餐吧,我也学会了。”
他信心满满地跟奉九表态,一提这个,奉九不免也纳闷,“你在国外那么多年,一直吃得惯西餐?怎么不想着自己学做饭?”
宁铮一听觉得有点羞愧,讪讪道:“那个时候,不是信奉‘君子远庖厨’嘛。”
能吃饱不就行了。以后,那是给自己太太做饭,能一样么?
果然不挑,奉九笑了,“是不是给你吃的好东西都白瞎了?你也尝不出味儿啊。”
“那不可能。我是‘有条件就讲究讲究,没条件就将就将就’。”
奉九大笑,“高,实在是高。”
随遇而安也是奉九的生存之道,不矫情不造作,但也从不会刻意亏待自己。
奉九忽然意识到,她和宁铮,本质上真的很合拍,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相得”。
第67章 鱼皮豆
吃过了饭,奉九打算去恩德堂院看看孩子们——前几个月都在忙老帅的丧事,她已经很久没去那里了。
宁铮难得有时间可以陪着太太去,奉九想着,说不定可以遇到家里其他人。
真被她说着了,奉九一进去就看到了媚兰和她家的小龙生,还有自家大嫂,宁铮二嫂颜乐龄和二哥宁铖,他家的一对宝贝鸿允和雁英,再往后一看,哈,居然还有宁老夫人。
老人家自从最有出息的大儿子老帅离世,来恩德堂院反而来得更勤了。
今天也是巧了,唐宁两家人还有自己闺蜜居然都凑到一起了。
宁铮、奉九忙给大家挨个问好,他们也是刚到,不免都是惊喜。
小辈们先陪着宁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夫人言笑晏晏,精神头不错。
她转头又跟刚才闻声迎出来的恩德堂院院长黄美仙唠了起来。
这位黄女士人到中年、衣着朴素、身材瘦小,本是宁军第三军一位战死沙场的中校军官的遗孀,人极能干,这也是宁铮当初特意派来替奉九坐镇的。
奉九又轻轻扭了扭鸿允和雁英的小耳朵,一转头看到媚兰怀里的龙生,眉花眼笑地拍着手让他到自己怀里来,宁铮则过去跟二哥说话。
她是十个月大的龙生的干妈,孩子自生下来就与她很亲近,也经常见面。
这小娃娃有着一双窄窄的丹凤眼,眼线极长,挺瘦的鼻子,抿紧的嘴巴,跟吉松龄一模一样,秀致清绝,奉九赞叹着,就这小模样,长大了也不知得迷倒多少姑娘。
小家伙很给面子的一笑,双手一张,倾身就要到她怀里来,这孩子天生性子冷些,能这样已是难得。
奉九亲亲爱爱地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柔柔吻了吻他的小胖脸蛋儿;媚兰在一旁看着,不经意间看到正跟宁铖聊天的宁铮闭了嘴,一脸温情地看着自己太太,不禁抿嘴儿笑了起来。
此时正是奉天一年里最好的季节,没有多少风,秋阳高照,到处金红棕黄,树木都在换装,西府海棠开到了最后。
奉九跟干儿子亲近了一会,就又还给了他妈妈,找不苦去了。
刚刚奉九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在外面玩耍的恩德堂院里的小把戏们没象以往那样,一看到他们来了就兴高采烈地拥上来,而是一排排地把头扎在草丛里,屁股撅得高高,专心致志地在找“天天儿”吃,连他们进来了都没发现。
这个时节,低低矮矮、开着小百花,酸酸甜甜的紫黑色天天果儿正结得到处都是,奉九光从后面观察摇来摇去的一瓣瓣的屁股蛋儿的形状,就精准地一把揪出了不苦,还有他身边的小弟不咸。
奉九先贴了贴小哥俩的脸蛋儿,又挨个掐了掐;不咸不像哥哥长得那么俊秀,而是虎头虎脑的,也不知道像谁了,但更活泼,也更会争宠;虽然只会站着,说话还不利索,但也不耽误他揪着姑姑的褂子让她把自己抱起,然后就在奉九怀里一拱一拱的得意非凡。
不苦虽然特别喜欢二姑姑,但对吃天天儿的感情也很深。他略有些轻蔑地看了一眼赖在姑姑怀里的弟弟,又低头尖着眼睛去找天天儿,忽然一道狭缝里紫光一闪,他赶紧弯腰拨开一看,又发现了一大把紫莹莹的天天儿,赶紧很义气地喊了弟弟一声,不咸立刻又闹着下地,他这个年纪,很把大自己几岁的哥哥当回事儿。
不苦很尽责地充当小弟领路人,兢兢业业教他如何淘气,誓要把二姑姑亲身传授的淘气绝学传承下去。
奉九拎着耳根子告诫不许他们太淘气,就让他们跟堂院里的孩子们接着玩儿去了。
二哥宁铖正跟老夫人说着美食的事儿——宁铖是一位全中国都有名的美食家,因为常年在平津一带驻扎,所以对那一带的餐馆也是了如指掌:口味刁钻不说,手上也真有功夫。
奉九望着宁铖一说起招牌菜式满眼冒光的架势,心里想着,如果能选择,二哥可能更倾向于做个餐馆老板吧。
他为了给老人家解闷,也是挺卖力气,可惜他常年不在家,对宁老夫人的喜好也不大了解,对吃什么,老太太还真没多大兴趣,只听了几句,就有点意兴阑珊的。刚刚跟黄院长唠得挺好的,但黄院长一看宁铖凑过来,就知趣地退了。
奉九其实站在一旁听了有一会儿了,她不动声色地捅咕宁铮,让他过去陪老人家在偌大的堂院里溜达溜达,顺便再找黄院长唠唠,自己则凑过去细听二哥的美食评鉴宝典。
最重要的听众走了,只剩下老婆孩子和一个奶娃妈妈,一个抱在怀里的奶娃子,二哥也有点讪讪然,一看奉九过来,立刻又来了神儿,他知道三弟妹是喜欢厨艺的,难得,真难得。
“三弟妹,你来得正好,我考考你,考校厨师功力,做什么菜最合适,还省时?”
奉九茫然地“啊”了一声,“这个我还真不懂,二哥。”
宁铖一听得了意,伸出两根手指:“不用多,就两道菜——炒掐菜,和醋椒鱼,一个以汤带味儿,一个不能多出汤,结了。”
曾有一次,他去登瀛楼吃饭,主灶看到宁二爷,都知道他的喜好,于是做了一道著名的鲁菜——帅府醋椒鱼助兴;宁铖一吃之下,说这菜味儿不对:胡椒拍碎炝锅,再加葱姜煨鱼;调汁要吊鲥鱼汤而不是鸡汤;最后的最后,别忘了鱼嘴里要塞上一颗鲜豌豆才大功告成。
后来登瀛楼醋椒鱼以汤醇味酽脱颖而出,都是因为主灶得了宁二爷的面授机宜。
奉九也听过这位二哥的传奇:平津地区各个大小饭馆拿手菜的主副料配比、调味品的投量和操作工艺,他比大厨还明白。
二哥在天津的住所曾有一位叫丁洪俊的厨子,后成为天津玉华台大饭庄的主灶,他曾说过一句话:“论宁二爷的手艺,那可是我们的师父。”
一看奉九颇为感兴趣的样儿,宁铖立刻引为知己,殷殷嘱咐着:“三弟妹,你要是去天津,要么登瀛楼,要么天一坊的扒野鸭、文华斋的坛子肉、东门脸的羊肉包,这些吃下来,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没什么吃头。”
旁边的雁英和鸿允很少能见到父亲,宁铖英俊温和,容易亲近,所以只要他在家,孩子们都乐意贴上来,此时倒是听得一嘴口水,跳着脚地要父亲带他们去品尝。
三嫂颜乐龄在一旁注视着丈夫,还有一脸雀跃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知足。
奉九在一旁看着,心里倒也有些触动:长期不在家的一家之主回来了,像块磁石一样吸引着亲人,妻子、孩子都依恋他。
是不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了,说什么都是有趣的?
奉九没有这样的体验,她印象之中,母亲在父亲面前总是默默无言,父亲即使在一旁陪着,也总有手足无措,小心翼翼赔罪之感。大哥、大姐和自己,也被这沉闷的气氛压制,所以记忆里想不起有什么很畅快的时候。
她的眼光里自然带出了点羡慕,在一旁兢兢业业陪着自己奶奶和黄院长绕圈儿的宁铮看了,眼睛一柔。
既然都碰到了,于是在恩德堂院消磨了小半天后,宁铮和奉九还是陪着宁老夫人回了帅府,又把休息日在那过了。回去了自然有人伺候,于是宁铮要做早饭的事儿也就此泡汤了。
到了星期一一早,宁铮还是陪着奉九回了喂鹰胡同,顺便把吴妈和秋声带了回去。排球赛既然已经结束,预期奉九也没什么其他要参加的学校活动,所以她很乖觉地决定还是天天回小公馆住宿;同行的还有泰山猫,主人相继不在帅府,它这一年其实也寂寞得很。
刚刚在堂院,宁铮看着龙生的样儿,奉九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尤其最后离开前,媚兰还不忘偷偷掐她,告诫她差不多行了,也‘该’给宁司令生一个了。
什么叫该?奉九倒是没觉着自己有什么好亏欠宁铮的,她原本舒坦悠长的睡眠还动不动就被宁铮一顿胡闹给缩短了,自己还冤着呢。
好在宁铮什么也没说。其实对于孩子,宁铮也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有了更好,没有……也不错,毕竟他这三年饿得有点狠了,现在不过是才吃上而已,离吃得舒心和美,还远着呢。
他们一行刚进了小公馆大门,下了车,忽听到一声呼哨,只见一道迅疾的身影猛地俯冲下来,再一闪,又腾空扶摇直上地飞远了。
奉九以为不过是海东青又冲下来吓唬人了,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儿;却紧接着听到秋声一声低叫,这才发现,刚刚跟着主人下车,正转着大脑袋四处打量看新鲜的泰山怎么不见了。
奉九大惊之下转过味儿来,原来泰山被它薅天上去了。
宁铮一看,见怪不怪地把左手拇指和食指圈出来一个空圈儿放进嘴里,随即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
电光火石之间,海东青抓着到天上一游的泰山飞下来了,尖利的钩爪一松,低低地把它往地上一扔,又桀骜不驯地飞走了。
奉九赶忙过去查看大脸猫的情形,一向得意洋洋的泰山四脚朝天,眼睛紧闭,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四爪僵直地伸向天空,一动也不动;宁铮跟着她蹲在地上,伸手在泰山身上到处按了按,转头安慰她,“别担心,只是吓昏了。”
奉九松了口气,吴妈目瞪口呆,秋声忍了笑,不用奉九吩咐,抱起放挺儿的泰山,跟着大家进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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