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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他又痞又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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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她配不上,要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要她!我看她要怎么办!”
  “太太,您看,嫣姐儿……”周妈妈窥着高氏的脸色。
  高氏叹了口气,“我不还是为了她吗?我知道谢小侯爷在,才将她带去,原是打算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再问问小侯爷的意思。这下用不着了,这门亲是彻底没了着落。也罢,我细细挑,咱们嫣姐儿总能寻个好的。”
  周妈妈嗳了声,不再说话。
  今日这事,魏子嫣是受了牵连的,否则高氏也不会发这么大火。姐妹在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魏子兰名节差了,魏子嫣又能寻到什么好亲呢。
  镇远侯是铁定攀不上了。
  周妈妈原本想劝高氏哄哄许文茵,有她助力也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可这道理高氏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争那一口气罢了。
  高氏的手轻抚在太师椅把手上,缓缓吐出一句:“也不是只有求她一个法子。”
  “太太的意思是……”
  “你且看着吧。”
  之后两日,高氏再没找过许文茵麻烦,连同魏子嫣也不曾来过她的院子。整个魏府像是遗忘了她的存在,笼罩着一层凄云惨雾。
  许文茵对此很是满意。
  谁想到还没等她清闲多久,便有不速之客来了:“娘子,魏大少爷来了,在外头说要见您呢。”
  许文茵奇了,她想过魏子嫣迟早会来,怎么也没料到来的是魏成影。
  瞧他上次见了自己那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模样,这是吹的哪门子风呀?
  许文茵道:“带他去厢耳房。”
  芍药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道:“大少爷说在外头就好,他马上就要走。”
  算算日子,三日禁足已到,魏成影今日可以出门,难怪这般着急。
  许文茵站起来,芍药忙拿了披风为她披上,又将暖好的手炉递进她手里,随着许文茵出去了。
  魏成影在外边正等得坐立不安,那头许文茵跨出门槛便停下来不走了。
  魏成影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隔着一小段距离,冲她道:“表妹近来可好。”
  “甚好,劳表哥忧心。”许文茵面不改色。梓
  魏成影见她一句别的话都不想同自己多说的模样,心下有些恼,恨不得赶紧告辞离这个琢磨不透的表妹远些。
  可一想起小侯爷前几日交代他的事,魏成影只得忍了这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表兄我就安心了。其实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解释解释。”
  他顿了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前些日子,表兄我喝醉了酒,做了些失礼的事儿,实在是我没多考虑。那盒玫瑰花糕表妹尽管扔了砸无妨,只要表妹能消消气。”
  许文茵只笑,“哪里的话,区区小事,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魏成影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将手里提着的食盒往前一递,“表妹没往心里去便好!这不,表兄我大清早出去买了鸿祥楼的红枣糕来给表妹赔不是了。”
  许文茵看一眼那食盒,却站着没动,“表哥的心意表妹心领了,只是我当真没往心里去,这事儿更不会与旁人言,表哥尽管放宽心。”
  以为她是好说话,这不还在气他呢么!真是软硬不吃!
  魏成影微不可见地皱眉,刚想说什么,许文茵却手一扬一副要送客的架势了。
  魏成影只得往前跨了一步,将那食盒硬塞进芍药手里,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好声好气地劝:“表妹行行好,算表哥我求你,你就收了这食盒,成不?”没等许文茵说话,他又连忙添了句:“只要你收了,从今往后,咱们两清,我不来招你,你也不用理会我!一言为定!”
  许文茵不明白他这般执着是为了什么,拿眼一扫魏成影,须臾,才悠悠道:“成吧,既然表哥这般想送这份礼,表妹我却之不恭,这一次就收下了。”
  说罢看一眼芍药,芍药心神领会,从魏成影手里接了那笼做工精巧的食盒。
  魏成影喜不胜收,连连道:“表妹是个明白人,多谢你!”说罢行礼告辞,一刻也不想多留,行至院门,忽然忆起谢倾还交代了一事,连忙转头又添了一句:“表妹记得尝尝啊,热乎着呢!”
  许文茵刚进屋,听见魏成影最后一句,她道:“把门关上。”
  芍药带上门,才将那食盒放在案上,“娘子,这红枣糕如何是好?”
  许文茵眼皮都没抬一下,“拿下去跟丫头们分了吧。”
  魏成影办妥了谢倾交代给自己的事儿,美滋滋的从许文茵的院子里出来,直奔出府去寻他。
  他骑马飞驰至谢倾暂居的宅子前,却被房门告知谢倾不在府里。
  魏成影纳闷了,“你家小侯爷有说去哪儿没?”
  整理:  谢·天鹅·倾


第20章 心安
  那门房摇摇头:“我家爷一向不许人问他去向,魏大公子若不急,进来等等?”
  “不了,我找找他去。”魏成影策马调头,谢倾大白天的能去哪儿?这人整日游手好闲,这会儿不在府里,定是泡在温香楼。
  魏成影越想越笃定,心道自己只是去找小侯爷的,可不是想喝花酒。
  他在温香楼前下马,那头有妈妈迎出来,见了他笑道:“今儿是哪阵风把魏大才子吹来了?”
  魏成影咳了声,正经道:“小侯爷在没?”
  却不想那妈妈比他更疑惑:“大公子在找小侯爷?小侯爷这段日子都不曾来过。”
  谢倾怎么会不在温香楼?这实在出乎他的预料,这下魏成影是没辙了。仔细一想,谢倾从没提过他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神出鬼没得很。
  魏成影只得拱拱手,又一把跨回马上要走,后头妈妈忙叫住他:“来都来了,大公子不进来坐坐?”
  “不坐了,改日吧,我急着找小侯爷呢!”说罢一扬鞭子,策马而去。
  之后魏成影绕来绕去,找了很一阵子,就在他打算调头再回谢倾宅邸看看时,就见迎面缓步走来一匹黑鬃骏马。
  马背上驮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仰躺在上边,斗笠敷面,看不清长相。腰间玉坠子随着黑马迈步,大弧度地晃来晃去,这人的身子却像钉在马背上似的,纹丝不动。
  魏成影都看呆了。
  但他只呆了一瞬就反应过来,虽瞧不见脸,但敢在大街上这么横,这么不走寻常路的,除了那个谢倾还能有谁?
  魏成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赶马上前拦下那匹黑马,正要开口叫谢倾,就见从谢倾后头追上来一人,冲他呵道:“干什么你?别挡道!”
  说话的是个女子。
  她骑着匹白马,马鞭直指碍了自己道的魏成影。这女子说话分明很不客气,却因声音太娇柔,怎么听怎么像在嗔怪。
  再看她桃腮粉脸,柳眉星眼,从云袖里露出来的那一小截皓腕如凝雪般皙白,让人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唯恐唐突了这美貌。
  魏成影自觉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却从未见过这般冠绝群芳的,看上一眼胸口都要轻轻一窒。
  那女子见魏成影痴痴傻傻的,也不答话,纳闷地一皱眉头,又道:“叫你让开!聋了?”
  眼前的貌美小娘子樱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魏成影现在却一点也听不进去。
  许是没料到这人还真听不懂人话,那女子也懵得直眨眼。
  旁边躺得好不安逸的谢倾终是啧啧一声,将斗笠从自己脸上揭开,撑起上半身来,懒懒道:“见了女人走不动路?魏大公子可真有出息。”
  旁边那女子便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原来不是听不懂人话,是没见过女人看呆了。
  魏成影这下终于回过神来,被谢倾一下戳穿心事,登时脸就涨得通红,掩耳盗铃似的冲他道:“十三你可让我好找!”
  “啊?你找爷做什么?”谢倾莫名其妙。
  “你送来的那红枣糕我已经亲手送去给茵表妹了,这不是你交代的吗。”魏成影要气死了,这谢十三,他帮他做事儿,怎的好像是自己在求他似的!
  “噢。”谢倾像是没睡醒,朦胧着双眼,点点头道:“那你赔礼道歉了吗?”
  “我,”魏成影想了想,他虽没明说,但大约也算是道了歉罢,便心安理得道:“自然是好好赔礼道歉了的。”
  谢倾斜了他一眼,慢慢地从嘴里飘出一句,“那她怎么说?”
  “她说她就没放在心上过。”魏成影道。
  谢倾轻哼了一声,低低道:“那就好。”他声音轻而低,这句话二人都没听见。
  一旁的月媚娘左看看右看看,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便插嘴道:“爷,你跟这二愣子认识啊?”
  魏成影道:“爷?”怎么又是跟小侯爷有关系的?
  谢倾不耐烦一摆手,“干你屁事啊,问什么问?成天正事不干,废话一筐。”
  魏成影虽知道谢倾对谁都这幅大爷态度,却忍不了他对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也出言不逊,便带着点叱责:“谢十三,你怎的对姑娘这般说话,也太无礼了些。”
  “啊?”
  谢倾闻言不悦地就挑起眉来,眼神都变了。
  可以这样说,谢小公鸡这辈子,只有他自己颐指气使别人的份儿,还从没人敢这般对着他大呼小叫。
  谢倾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更别说是被魏成影这呆子叫板。
  他一生气,这拳头就得控制不住。
  在大西北时,也曾有不知好歹的挑衅过他,无一不被谢倾揍得哭爹喊娘。被他管教过的纨绔子弟,从镇远侯府门口排到城门都排不过来。人送外号四个大字“纨绔头头”。谢倾第二天就把送他外号的人打了一顿。
  旁边月媚娘见谢倾活动了活动手腕,似乎是想一拳招呼到魏成影脸上,急忙一把摁住他的手。
  她太清楚自家爷了,他要想揍人,是绝不会留情的。一会儿要把这布政司嫡长子揍了个爹妈不识的模样,最后来收拾烂摊子的不还是她和小地瓜么!
  “爷,爷,忍,忍住!这在大街上呢!”她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摁住了谢倾的拳头,一边扭头对魏成影不客气道:“关你屁事!要你多管闲事,我就喜欢被骂,怎么着?你有病吧!”
  魏成影瞪大了眼,人都傻了。自己替她说话,还反要被责难。也忒不讲理了!
  那头月媚娘骂完又赶紧冲他挤眉弄眼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魏成影一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一反应过来她原来是在帮自己,心里就止不住地窃喜。
  魏成影内心一波三折,面上不显,只对黑着张脸的谢倾道:“十三,是我说错话了。方才一时情急,我口不择言,是我不对,你莫要同我一般见识。”这一串话说得异常流利,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快。
  “老大,你就饶过他,你看他那副样子,比小地瓜都蠢,你总不能同一傻子计较吧?”月媚娘趁热打铁,在谢倾耳边劝了又劝。
  一直肃着张脸的谢倾听罢,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顺便甩开月媚娘的爪子。还没等她放心地呼出口气来,下一秒,谢倾直起身来一脚飞踹在魏成影的马腿上,恶狠狠骂道:“给老子滚犊子!”
  之后,魏成影拼了命拽住缰绳才好险没从马上摔下来。
  可他也没恼谢倾,他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个貌美小娘子。
  回府时见了魏子嫣都还在傻笑。若是往常,魏子嫣少说也会侃他几句,可这回她只是扫了一眼魏成影,神情郁郁,招呼也不打地走了。
  魏成影眨巴眨巴眼,纳闷了。最近这是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他不知道的是,魏子嫣这般模样是因为她刚从许文茵那里回来。
  整理:  谢小公鸡: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第21章 透彻
  许文茵上午刚打发了魏成影,下午魏子嫣就来了。
  果真兄妹心有灵犀么,非得挤在同一天上门。
  “带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魏子嫣就被芍药领进了屋。她脸色苍白,眉间紧皱着哀色,跟那日水榭会谢倾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魏子嫣老老实实上前与许文茵行了礼,就着芍药搬来的雕花木椅坐了。手揪着裙裳,一双眼没有焦距地飘忽不定,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须臾,才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她终于抬起眼看向许文茵,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哀求:“表姐……求你,求求你救救子兰。”
  许文茵本以为,魏子嫣是因为不能和谢家结亲才变得这般失魂落魄,来求自己大抵也是为了亲事。却没想到会听见一句求她救救魏子兰。
  她的表情滞了一下,望着下头已红了眼的魏子嫣,内心突地生出一丝茫然。
  她问:“为什么要来求我救她?她可害得你丢了亲事。”
  “是……我不傻的,茵表姐。我知道子兰心术不正,还知道她想害我。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是田姨娘死后,她才变了。”
  魏子嫣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颤声道:“我从没怪过子兰,本就是我害死了她的生母,子兰才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想来我丢了亲事,也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从前田姨娘仗着宠爱,没少对魏子嫣冷嘲热讽。魏子嫣心里觉得委屈,便对高氏告了一通状。谁想第二天,高氏就叫来了人将田姨娘杖杀在院子里。魏老爷知道这消息时,田姨娘的尸体早被拖走了。
  那时魏子嫣年岁尚小,哪里会想到自己几句话就害了一条人命,吓得卧病在床好几天。
  连到了现在,这桩事也还是她的一个心结。她自觉自己是亏欠了魏子兰的。
  “可是,”魏子嫣看向许文茵,“可是子兰不一样,表姐。她不过是想要争一个自己的前程罢了。阿娘因着田姨娘的事,一直将子兰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子兰再怎样做一个温顺听话的庶女,她的亲事也一定不会好。她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要一生受其所困,子兰何其无辜。”
  泪从魏子嫣的眼眶中淌下来,“我知道表姐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求求你,救救子兰吧……”
  魏子兰不过是被罚跪了几日祠堂,魏子嫣这番动作未免大张旗鼓。
  许文茵皱了皱眉,“魏子兰到底怎么了?”
  魏子嫣抽抽鼻子,沙哑着声音:“前些日子,我看见阿娘身边的周妈妈亲自提了食盒送去给子兰。可阿娘分明说过不许任何人去瞧子兰的。我觉得蹊跷,便……指了丫头去打探。”
  许文茵脸上没什么表情,魏子嫣摸不清她的想法,心中忐忑,斟酌着话语说:“听说周妈妈送完东西回去后,阿娘同她说,不能让子兰再连累我,她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我。”
  “阿娘这是要逼子兰死,以求为我换来一门好亲。可阿娘有没有想过我可愿意?那是一条人命!阿娘……阿娘怎么能这样做?”魏子嫣张着嘴,发出一丝呜咽声来。
  古有烈女立贞节牌坊,魏子兰名节有损,魏子嫣跟着掉价。为保全魏子嫣,眼下让魏子兰羞愧“自尽”是最好最稳妥的法子。
  从前魏氏在世时,成国公就不曾纳妾。吴氏进门二载无子,许文茵的父亲才被老太太逼着纳了一房妾室。谁想之后不久吴氏便有了身孕,成国公又极厌烦后院诸事,便借吴氏已有孕的托词将那方妾室送了出去。
  以至于许文茵从小没见识过嫡庶之间的腌臜事。等到大了,听的看的多了,她才有所感悟。虽说自己是嫡女,但同那些庶女似乎也没甚不同,都在后母手下委曲求全的过活。
  下头魏子嫣还在声泪俱下,许文茵的思绪飘回来,默了默,对她道:“你说人不能选择出生,魏子兰何其无辜。那你可知道,在魏子兰存了恶念害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无辜了。”
  “你也说她是为了争一个前程。那便是赢了,富贵荣华。输了,也不过咎由自取。”
  “你还说你娘这样做可有想过你。”许文茵盯着她,一字一顿说道:“你当真以为你的亲事只事关你一人吗?就算今日,你娘不做这番决策,明日,后日,你父亲也会做同样的事。”
  “魏子嫣,我们生亦世族,死亦世族,谁都身不由已,谁都无法来去自如。”
  “你若当真能不在乎自己的亲事,不顾家族,那你便去救魏子兰。我可助你姐妹二人,离开魏府。你们从此远走高飞,再不要回来。”
  她道:“可你做得到吗?你敢吗?”
  魏子嫣被这番话说得愣在原地,睁大了眼呆呆望着许文茵。
  须臾,许文茵才缓缓俯下身,冲她道:“我今日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魏子嫣,家族护你至今,你该长大了。”
  魏子嫣走后许久,许文茵仍端坐在那儿,一动也没动。
  芍药在一旁担忧道:“娘子……”
  “放心。”许文茵垂着眸子,低低答道:“我知你是怕我要去救魏子兰。这桩事不算小,闹起来若被舅母发觉,一切便前功尽弃。咱们现在该做的就是静待时机,左右死一个同自己不相干的人罢了。有甚么的。”
  芍药僵在原地,听她语气有异,嗫嚅着不敢说话。
  许文茵忽地笑了一下,“从前的我会这样说。”
  她侧眸看了一眼芍药,缓缓道:“可我已经想好要选哪一边了,芍药。如果为了自己能来去自如而画地为牢,岂不自相矛盾?你要如何想都行,但我心意已决,原因无他,就是我想二字罢了。”
  “你听明白了吗?”
  芍药怔住,似乎在思索许文茵话里的意思。
  须臾,她轻轻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许文茵不再说,只道:“将我纸墨拿来。”没半刻钟,她写完了信,搁下笔,将笺纸折好:“你立刻出府去谢宅,将这信亲手交给谢小侯爷。舅母应当还没空顾及这边,快去快回。”
  芍药从许文茵手里接过信,小声低语了句“方才是奴婢逾矩了”便快步出去了。
  许文茵没回话,她盯着案上那砚台,里边淌着一滩浓墨,折射着半掩轩窗外照进来的冬日暖阳春光,像极了那夜谢倾的眼。
  连七替她办事还未回来,谢倾不知有何缘由追到开封。经过那夜,起码知道了他不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但大抵还是与空谷映月脱不了干系。
  她手上虽没有空谷映月,但却知道放假消息害她的是谁。如今要救魏子兰,也只有在谢倾身上赌一把了。
  她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再睁开时,那双眼已清明无比。


第22章 保重
  许文茵坐起身,唤了个小丫头进来。那小丫头是连七的人。许文茵简单交代了几句,那丫头点点头一溜烟出去了。
  没过多久,就听外头嘈杂喧嚣,似有丫头在来来回回跑动。
  许文茵又叫了若夏进来,问:“外头出了什么事儿?”
  若夏出去打探了几句回来,神色十分焦急,“茵娘子,听那些丫头说四娘子刚才在屋子里垂了绳要吊死,好在被打水丫头瞧见救下来,这会儿还昏着呢!太太已去请了大夫了。”
  “怎么这样突然?”许文茵登时皱起眉,脸色十分难看。她顿了一会儿,又为难地说道:“我心里担忧表妹,可这会儿那头想必正乱着,我过去却是不合时宜。你原就是舅母身边的丫头,你代我去看看表妹可好?等她醒了告诉她我晚些再去瞧她。让她想开些,莫要再做这般事了。”
  若夏安慰她似的笑笑,“四娘子要知道了茵娘子这般担忧她,定不会再想不开了。娘子放心,奴婢这便去。”
  等若夏走后,许文茵才起身来将挂着的披风取下,将其拱起来放在榻上,又拿锦被盖住,远远看过去倒像一个人型。
  跨出房门时,对守门的小丫头交代道:“如果一会儿若夏回来不见我问起来,就说我伤心过度睡下了,吩咐了谁也莫扰我。”
  那小丫头闻言点点头应了。
  许文茵便快步往祠堂走去,想必魏子嫣那头闹得很大,一路上竟一个丫头婆子也没见着。
  祠堂门没人守,一看,原来只在门上挂了把锁。
  里头一点声息也无,四下死寂一般可怕。
  许文茵缓步靠近,手轻轻抚上木门,上边有一层薄薄的尘埃。她知道魏子兰还没死,魏子兰挣扎到今日,可不会轻易就被逼死。
  或许是高氏仅存的一丝良知又或者是为了让这样看起来更自然而然,才没有对魏子兰用强的。应当是给了她选择的时间,要么一辈子在里头自生自灭,要么一绳子给自己个痛快。
  她默了默,往里头轻声叫了一句:“魏子兰。”
  空气宁静了须臾,忽地就有什么东西从里边撞在了门上,铜锁随之晃了一晃。
  许文茵便接着道:“你知道我是谁,却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吧。”她一顿,又说:“我是来救你的,魏子兰。”
  我是来救你的。
  终于,有一虚弱而细微的声音从门缝中响起。
  她问:“为什么……”
  声音沙哑而低沉,仿若苍苍老者,全然没有了从前的婉转银铃。
  “魏子兰,我与你,与高氏不同。”许文茵垂着眸子,似乎想从狭窄的门缝中看清门内的她,“小人喻于利,我不会为了自己去害人。”
  “但此番救你也谈不上道义,更不是什么以德报怨。只不过是我实在厌烦高氏这样的做法,也觉得你罪不至死。生,亦我所欲;义,亦我所欲。我想,我便做了。求的不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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