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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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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惕看着裴婠,裴婠道,“三叔必有远大前程,绝非无成有终。”
萧惕笑应了此话,没有人不希望旁人对自己寄予厚望,尤其萧惕这般心性,很快,裴琰出现,三人逗鸟说经赋,萧惕虽言谈从容,笑意却再未达眼底过。
……
宋伯庸还未回府,宋嘉彦去寿禧堂请安之时先发现了不妥,寻常闲适轻松的寿禧堂落针可闻,萦绕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离开之时,宋嘉彦发觉裴老夫人身边两个近侍的嬷嬷皆不在跟前伺候,心头一凛,宋嘉彦快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命小厮檀书出门一探,果发觉异样,而这乱子是从宋嘉泓的院子而出,宋嘉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额头立刻生出一脑门的冷汗,略一沉吟,提着个小包袱去找柳氏。
宋嘉彦极少主动来寻柳氏,可此番,宋嘉彦竟赠她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看那水头色泽,定是裴老夫人年节所赏无疑,柳氏大为动容,宋嘉彦稍坐便走,未等到天黑,便已带了檀书离府,直往书院而去。
华灯初上之时,宋伯庸下朝归府,待入寿禧堂,也觉气氛不同寻常。
明氏亦不知白日之事,待二人落座,宋嘉泓身边的三等小厮和半个时辰之前拿住的翠云便被押了出来,此二人受了些苦楚,此刻已是绝望之状,裴老夫人严声道,“同样的话,再说一遍给侯爷和夫人听。”
小厮和翠云断断续续说完数语,明氏大怒,宋伯庸则是不敢置信,“柳氏虽则登不上大雅之堂,却也不敢下如此毒手。”
裴老夫人冷笑,又将大夫所言一一复述,连同毒药丸一并摆在宋伯庸跟前,“证据证人都在跟前,侯爷还不信?”
宋伯庸一时犹豫愧疚陈杂,对上裴老夫人箭一样的眸子,神色闪烁,良久道,“既是如此,只凭母亲做主。”
裴老夫人笑道,“等的便是侯爷这句话了。”
人命关天,本该上报官府,可若报官,便是扬出家丑,大楚虽不兴私刑,可京城世家王公自有各家规矩,裴老夫人杖毙了翠云和小厮,赐了柳氏一碗毒酒。
可怜柳氏镯子还没捂热,便被不由分说了结了性命,有翠云和小厮的证供,裴老夫人甚至没给柳氏辩解的机会,当天夜里,三具尸首便被拉出侯府扔去了城外乱葬岗。
第二天清晨,侯府将柳氏暴病而亡的消息传到了柳家,柳家将信将疑,若从前,柳承志还有一究之力,可眼下的柳氏却是摇摇欲坠,连妹妹尸首在何处都没问,柳承志便被赶来的京兆尹衙差关进了大牢。
……
裴婠收到消息,惊震万分,“当真是暴病而亡?”
石竹重重点头,“是,妾室病亡不算什么,也没几家人知道,不过只通知了柳家,二公子昨日回府,下午便又返回了书院。”
裴婠惊疑不定,裴老夫人性子极烈,亦有裴家女儿的正派,绝不会轻易冤枉好人,可最终落罪的却怎是柳氏?难道此番是柳氏所为?
裴婠回想起了宋嘉彦这位生母,出身商贾,器小尖酸,狐媚之术颇擅,前世活了许久,在宋嘉彦成为广安候之后,更是和明氏斗了多年,然而总不得其法,便是宋嘉彦也为了名声憎恶她与嫡母不睦,亲儿子都已成为家主,可生母却斗不过一个失去儿子亦不得夫君宠爱的垂暮妇人,裴婠总觉得柳氏之恶在钻营献媚,这等毒辣的杀人法子,她想不出也不敢想。
裴婠心思有些乱,“还有谁被处置了?”
买药换药不可能是柳氏亲自动手,总也有帮手。
石竹道,“死了一个小厮,是广安候府的家生子,还有个侍婢,是柳氏身边的贴身侍婢。”
裴婠眼瞳微缩,“去查一查那个侍婢。”
石竹颔首,眼底却有疑惑,裴婠所幸道,“我怀疑害大表兄的人不是柳氏,而是宋嘉彦。”
石竹眼底闪过惊色,裴婠却不容置疑,又吩咐几句,令石竹离去。
裴婠心中疑窦颇多,可此乃广安候府家事,到底不好上门直问,然而令石竹查了一日,所得却寥寥,那名叫翠云的丫头乃是柳氏自柳家带去的侍奴,自小跟在柳氏身边侍候,裴老夫人既要了她的性命,少不得她便是帮凶之一,似是柳氏没跑了。
裴婠正为害宋嘉泓的真凶而惊疑不定,萧筠却忽然派人来请,萧晟还未回府,如今的国公府仍是关门谢客的,萧筠能派人请她过府,定是出了大事。
裴婠未加犹豫,连忙往忠国公府去。
到了国公府,萧筠已望眼欲穿,裴婠一见到她却吓了一跳,这才数日未见,萧筠竟是瘦了一大圈,说是形销骨立也不为过,刚一见面,萧筠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裴婠一时慌了,“到底是怎么了?你哥哥出事了?”
萧筠摇头,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听你的话叫人问了表哥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却没想到,他竟在陪忠义伯家的三姑娘游湖泛舟好不快活,我已听闻,舅母欲给表哥求忠义伯家的姑娘为媳,表哥对人家也喜欢得紧,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明明表哥对我更好。”
裴婠惊的目瞪口呆,前世那胡家少爷分明娶得是萧筠……思及此,裴婠又生恍然,前世的国公府可没有卷入青州案,一直顺风顺水显赫至极。
从哥哥归来到如今,两世世情也生颇多变化,裴婠也不知那胡家少爷是否真的要娶忠义伯府的姑娘,可想到前世萧筠婚后,却觉她不许给胡家少爷也好。
一番劝慰,裴婠问她,“难道就真的非他不可吗?”
萧筠一听,眼泪又直流,“表哥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从前我喜欢什么便送我什么,处处都合心意,时时都知关切,如今……如今为何变了,这要我如何甘心啊。”
裴婠怔住,“那你是真喜欢他吗?”
萧筠呜咽着,伤心多日,也顾不上羞窘,直言道,“自是真的,舅母为他说亲也就算了,可他竟真的去陪别的姑娘玩乐,想到他如今或许也和哪家小姐吟诗赋词,我就好想哭,为何朝夕间就变了,以前的好不做数了吗……”
萧筠嚎啕大哭,裴婠的巾帕都被她泪水湿透,裴婠看她撕心裂肺模样又心疼又茫然,只感觉萧筠之苦痛超乎她所料,一时无措,不知如何安抚,却是萧筠自己哭至力竭靠在她身上抽噎睡下才解了裴婠之围,裴婠令侍婢进来服侍,自己告辞出门。
裴婠走得慢,走出二门,忽听侧廊传来笑音,“这就要走了?”
裴婠神思一震,转身便见萧惕官府未除,正靠在廊柱上等她,已是黄昏时分,落日熔金,余晖洒在萧惕如剑般英挺的身上,愈将他脸廓描摹的动人心弦,萧惕凤眸带笑走上前来,一见她愁容满面笑意顿消,“生了何事?”
裴婠望着萧惕,一颗心晃荡无依,竟傻傻问道,“三叔有中意之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萧惕:这题我应该会还是不会?
第42章 中意
萧惕眉峰一跳,不知裴婠怎会有此问,一瞬间心念百转,只道,“如何问这个?”
裴婠叹了口气,往内院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听了个故事。”
萧惕转眼明白过来,萧筠和胡家公子的事他知道三分,故事主人原是萧筠,抬了抬下颌,萧惕示意二人入廊中说话,裴婠跟着他走入,听他淡声道,“萧筠这几日不顺心,找你诉苦了?”
裴婠本不愿直说萧筠的伤心事,见萧惕知道便叹了口气,“筠儿很是委屈,奈何我也不知安慰她。”
萧惕笑了下,“你不懂这些,陪她片刻便可,却不必替她愁烦。”
裴婠苦笑一下,忽而眨眨眼望着萧惕,“三叔还未答我的话。”
萧惕一双眸幽深,却又闪着细碎的微光,叫人辨不出他此刻情绪,他定眸看着裴婠,目光深重,好似要看进她眼底,看进她心头去,裴婠莫名心口发窒,竟被他慑住,周遭一时寂静莫名,裴婠的心不争气的快跳了起来。
萧惕这时才道,“中意之人,是哪种中意之法?”
裴婠闻言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想到萧筠所言,便道,“就是想待她好,处处合她心意,时时对她关切吧。”
萧惕闻言顿时笑了,竟坦然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对小侄女颇为中意,合你心意,关切你,你难道不知吗?”
裴婠听的这话面上轰然烧了起来,再看萧惕,只觉他眼底笑意深深,又含三分戏谑,禁不住一颗心狂跳,“三叔对我……乃是叔侄,乃是有亲。”
萧惕兀自思索片刻,“你如此说倒也尚可,我回京以来,除了这府里的人,也只认识小侄女一个小姑娘,你我既投缘,又有叔侄之亲,那我便中意小侄女了吧。”
裴婠听的又羞又恼,“三叔你——我所言之中意非你所想,我是说……关乎婚嫁之中意。”
裴婠被萧惕这顺水推舟毫不在意之语惹得颇为气恼,萧惕却朗声笑开,神色说不出的温软,一双眸漆黑如渊,像要将她吸进去似的,却又露恍然之色,“原是关乎婚嫁……我功业未成,还不及思婚娶,如今你非要问我关切谁待谁好,那可当真是小侄女无疑。”
裴婠面上又红一层,心底却似幽昙绽放,见萧惕眼底戏谑未消,便觉他所言五分真五分假,而萧惕多半和她一样也未想过婚娶之事,再想到他入京城不过三月,如他所言,还不认得几位贵女,哪里有那般多旖念之思,且他口口声声说对她最为关切,裴婠一念之间想到萧惕为她所作诸般,更觉心间涟漪一片。
见萧惕面红不语,萧惕一本正经问,“难道我待小侄女不好?”
裴婠忙点头,“三叔待我当然好。”
这般一说,心底又起疑思,萧惕待她极好,那是因何待她好?胡家公子和萧筠是表亲,从前也待萧筠极好,如今却情寄别处,是胡家公子变了心,还是他本就因表亲之情才待萧筠好?
一时又想,萧惕今日待她好,乃因叔侄之亲,改日萧惕总要迎娶夫人,届时他待夫人好才是应该,那他和她岂非无法如今日一般?
此念一出,竟有股酸楚直达鼻尖,裴婠喉头一哽,哪里说的出旁的?
萧惕见她神色几变,先喜后愁,一时不知她怎地了,难道他此言还不够剖白?不由上前一步,“怎么?还因萧筠发愁?”
裴婠转身看中庭秋菊避开萧惕目光,语声微低道,“不知筠儿该如何办,那胡家公子从前视她如珍宝,如今却将她丢在一旁半分不挂念,三叔可觉是人心易变?”
萧惕失笑,“此事各有各人的缘法,至于人心易变,我倒觉寻常。”
裴婠当即转眸望着萧惕,萧惕便看着她,“人心之幽微繁杂非你所想,孝悌者或许贪婪,贪婪者或许情专,情专者又或许不仁,人有七情六欲,或贪权力,或恋美色,或好富贵,又或者本就是朝情慕楚之性,万世红尘,诱利何其之多,人趋利却是本性。”
裴婠听的心惊,“三叔所言,岂非在说薄情寡性者皆无过错?”
萧惕笑开,“非也,我只在说人性本恶,易变是本性,不变却是选择,那胡家公子既移情别处,便非长情之人,亦不能算萧筠之良人了。”
裴婠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将人性本恶几字呢喃一遍,不由唏嘘,先不说此四字对错,却似乎映射了他前世那活阎王督主的名号,裴婠不由心想,“我倒觉人性本善,你从前都是被那贺万玄教坏了……”
萧惕仍看着她,裴婠又道,“三叔和我想的一样,我亦不觉那胡家公子是筠儿良人,只盼她幡然醒悟才好,莫要错许于人,遗祸终身。”
萧惕只觉她说最后几个字时语气莫名低沉,一时亦将他前世痛楚牵了出来,二人一时都不曾言语,片刻萧惕道,“广安候府的事你可知道了?”
裴婠一愕,“三叔也知道了?”
萧惕颔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你看看。”
裴婠不知信中何物,待打开之后,不由得微惊,“这是……”
萧惕笑道,“裴老夫人不曾处置宋二公子,我便叫人查了查,一查之下果然有些内情,那侍女虽说是那妾室身边近侍,可这半年来却和二公子身边的小厮走得极近,半年前,她家中老母病危,本无力救治,后来却忽然延请了名医,虽然后来还是死了,却也多活了几个月。”
裴婠瞬间明白过来,“帮她的不是柳氏?”
萧惕颔首,“据所查得知,柳氏对下人并不宽宥,应当不会花费重金做这些事。”
裴婠惊的背脊发凉,柳氏是宋嘉彦亲生母亲,可宋嘉彦难道在半年之前开始便收买这侍婢?收买亲生母亲的侍婢,事发之时便将祸端嫁在亲生母亲身上,如此他便得了安稳,连对亲生母亲都这般狠毒的人,怎会对兄弟手下留情?!
萧惕见她眸色惊惶,不由抬手在她发顶抚了下,“我会令人将此消息告知广安候世子,他和裴老夫人知道怎么做。”
裴婠顿时抬眸看着萧惕,她令石竹去查,却所获甚微,还没想到求助萧惕,萧惕却已经帮她查了个清楚,甚至不需要她做什么,消息又会送去宋嘉泓手中,这份妥帖周全,简直熨帖的裴婠一颗心好似在热糖粉中滚过。
萧惕见她眸色动容感激,唇角牵起,“如何?可算合你心意?”
裴婠想起那中意之论,面上又是一热,忙将信折好放进了袖中,“三叔总能急我所急想我所想,又岂止是合我心意,我实在……”
“可别说不知如何报答之语。”萧惕心知她要说什么,当下截断,又一笑,“谁让我中意小侄女呢?自当要对你好的。”
裴婠双眸水汪汪的望着萧惕,既仰赖又动容,萧惕又在她发顶抚一下,“时辰差不多了,三叔送你回去,既说了要待你好,便得做世上待你最好的。”说着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当先出门牵马去了。
裴婠愣了片刻才转身,摸了摸鼻尖,只觉被萧惕点过的地方余温犹在,且还有些酥酥麻麻的,她有些怔神的缓步朝外去,只见黄昏的晚霞铺满了天际,浪涌如海,灿若明锦,而她一颗心早已跌进了斑斓五彩的烟霞中,双眼更是禁不住的追萧惕而去了。
雪茶本在远处等候,见裴婠走过来面上仍有痴怔之色,不由掩唇笑开,裴婠回过神来,无奈道,“你笑什么?”
雪茶扶住裴婠手臂,低声道,“小姐病了一场之后就添了少年老成之气,也只有在夫人和三爷的面前稚气的时候最多。”
裴婠面色一热,在元氏跟前稚气是应该,怎在萧惕面前也……她边走边想,最开始那般惊惧忌惮,之后虽有信任却依然防备,到如今,她和萧惕之间秘密无数,她早对他全心信赖,遇事第一个想到他,连兄长也要排后一位,这实在是当日不曾想过的。
到了府门口,便见萧惕牵马在她马车一旁,正等着,见他望着自己,裴婠竟觉那目光热切明亮,她心慌不敢与之对视,裴婠快步上马车,放下帘子平复心跳。
一路往侯府而去,萧惕间或问几句长乐候府之事,裴婠问才答,不问便不语,反倒没有刚才与他亲昵了,萧惕策马在外,望着垂下的帘络有些拿捏不定。
他最善洞察人心,只要他想,他可以为任何人织下逃不开的网,可他却又明白,情之一字,非利可比,非谋算可得,因那人什么都不做,便已是他的天罗地网。
到了侯府门前,裴婠道谢,又请萧惕入府,萧惕自然缓声相拒,裴婠看着萧惕欲言又止一瞬转身入府,而萧惕在门口等了会儿方才御马而走。
侯府中,裴婠却停在影壁之后不曾入内院,她见过了这般久马蹄声才离去,一颗心更是丰足难言,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落成,不过片刻,酸甜苦涩竟都涌上了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萧惕:这题我会!
裴婠:今天被三叔撩到不能自己。
第43章 回护
两日之后,宋嘉泓面色沉凝的进了寿禧堂,“祖母,孙儿有一事禀告。”
说着,眼神落在屋内侍立的其他人身上,裴老夫人坐直了身子,她还是头一遭看到宋嘉泓如此神色,当下挥手令众人退下,等堂中只剩下祖孙二人,宋嘉泓低声开了口。
裴老夫人凝神听着,听到一半已是面生惊疑,待宋嘉泓说完,更是惊震的怒目园睁,“你怀疑是他——”
宋嘉泓叹气,“眼下人都死了,也并无实证,可此事偶然得知,却属实古怪的很,孙儿心底疑惑,这才告知祖母。”
广安候府为裴老夫人所掌,宋嘉泓对祖母敬仰有加,遇事自当先告知裴老夫人,裴老夫人眯了眯眸子,却看向宋嘉泓,“你自己如何想?”
“自古兄弟阋墙便是家宅之祸,孙儿自然不愿此疑成真,然而……”宋嘉泓略一迟疑,“然而若是真的,孙儿亦不会豢养豺狼,从前孙儿并不曾对二弟疑心半分,对柳氏也从无不敬,可换来却是这般结果,无论此事出自他们母子谁之手,从此往后,孙儿要时时戒心,要护着自己,也要护着咱们侯府才是。”
裴老夫人见宋嘉泓双眸明亮,心神立振,“泓儿,你的病祖母无论如何都要给你治好,往后这宋氏的担子祖母只会交给你,你如今有此心,祖母很是宽慰。”
宋嘉泓自小体弱,性子看着淡漠,却最是温厚,从前裴老夫人虽有心教导,却从不给他看这些腌臜之事,久而久之,宋嘉泓自觉病体难愈,表面看不出什么,心底却颇有些消沉,如今经此一事,却反而将他的警惕斗志都激发了出来。
宋嘉泓忙道,“祖母放心,孙儿明白,如今这事虽暂无凭据,却并非不可探查,那药从何而来,便还是个谜团,孙儿自会着人查实。”
见宋嘉泓已有打算,且眉眼间神采若定,裴老夫人顿时满怀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只要宋嘉泓的病能好,侯府何愁后继无人?
傍晚时分,宋嘉彦得了消息从书院归来,一进府宋嘉彦便红着眼来给裴老夫人请安,又问及他离府之时柳氏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暴病了。
裴老夫人叹了口气,面上还算和善,“这件事本该瞒你,可你自小便是个好的,祖母将前后因果告诉你,想来你也能明白。”
宋嘉泓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哀伤,裴老夫人话落,当着明氏和宋伯庸,将柳氏害宋嘉泓的事说了出来,宋嘉彦大惊失色,满眸惊骇似不能置信,想要为柳氏辩解一二句,可对上满屋子人的或怒或悲之色,却到底没敢说出口。
宋伯庸叹了口气,“她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做下此等恶事,你……你从今以后,只当他没有这个生母吧,此事与你无关,你祖母嫡母哥哥都是是非分明之人,你也放宽心些。”
柳氏不过一个妾室,犯了此等大罪,如何病亡便不必明言了,宋嘉彦跌坐在地,泪流满面,众人见他如此,一时也无人相劝,毕竟是亲生母亲,自也能理解。
明氏本来对宋嘉彦有些怀疑,见他如此,嘟囔了一句反倒不好发作,良久,宋嘉彦方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走到宋嘉泓跟前,撩袍便跪,“大哥,她差点害了大哥,我……我……”
见他一脸自责,宋伯庸叹了口气,明氏眼底怒色更减一分,裴老夫人望着他不动声色,宋嘉泓则对他颇为怜惜,“二弟快快请起,此事非小恶,祖母照着家法处置,还希望你莫要怪大哥和祖母。”
宋嘉彦忙摇头,“怎敢,大哥不怪我便是大哥宽容,此事事关大哥性命,哎……幸好发现的早,若大哥真的因此有个差池,我真是万死难恕其罪!”
到了此时,宋伯庸方才安慰出声,明氏不发一言,裴老夫人看了片刻,倒也开解了两句,宋嘉泓从来宽容照顾于他,并不会因此事与他生出嫌隙,宋嘉彦压下心中悲痛,虽不再掉泪,却到底有些禁不住这道惊雷,一脸浑浑噩噩之态。
他这番模样,分明是为宋嘉泓而自责,又为生母之行懊悔,亦因生母之死而悲痛,诸般情绪落在他一身,宋伯庸都有些不落忍,一番安抚,令他回去歇下。
宋嘉彦欲言又止,到底拱手行礼退了出去,他脚步虚浮,却走得极快,仿佛无地自容,悲痛难当,如此情状看的明氏都心头微软,那份嫉恨也散了八分。
一走出寿禧堂的院门,宋嘉彦略佝偻的背脊一下挺直了,他抬手摸了摸眼角,万般情绪如潮而退,一双冷眸只余下嘲弄阴鸷。
寿禧堂中,宋嘉泓起身扶老夫人歇下,祖孙二人转过屏风,裴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宋嘉泓手背,宋嘉泓点点头,片刻前对宋嘉彦的怜惜亦一扫而空。
……
时节已入九月下旬,裴婠见广安候府并未传来新的消息,方知裴老夫人不曾找到宋嘉彦谋害宋嘉泓的实证,一时懊恼不已,只令石竹继续盯着宋嘉彦行踪,却没想到宋嘉彦知道生母病亡回府,只在广安候府待了三日便又往书院而去。
此时已是深秋,草木枯黄,繁花凋败,裴婠身上也被秋凉沁染了似的瑟瑟发寒,她素有手脚冰凉的毛病,每每到了秋冬便极畏寒,连着几日不见日头,她便也窝在兰泽院中足不出户,雪茶和辛夷见她甚没精神,皆小心伺候不敢添乱,可轩窗下的小鹦鹉却仍然耀武扬威的。
雪茶见状道,“小姐,不如换个地方养着?您日日在此看书,它也太扰人了。”
裴婠摸了摸耳朵,目光看过去,见那小东西鹅黄羽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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