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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我歹毒-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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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到桌前,取过旁边的汤盅瓷盖,压下袅袅热气,盖在清蒸桂鱼上。
墙根下,被认为是善良小狐狸的青筝,蹲着身子,把白面馒头递给其中一个小乞丐,笑道:“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小乞丐圆溜溜的眼睛在蓬乱的头发下,亮晶晶的,像小星星:“筝姐姐,都城来的客人被千雪山庄盯上了。他们准备在不老峰伏击。”
青筝神色未变,微笑未减:“什么时辰?”
“听城北的小皮子说,客人行程不快,去城南见巡抚了。估计得午后申时才会到不老峰。”
“好。钱够用吗?”
“够的。傅先生还请人教我们识字呢。”
“自己小心。”
“嗯,放心!筝姐姐快走吧,别太引人注意了。”
在喧闹的街上,青筝与小乞丐的对话,旁人根本听不清。
路过的人只见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好心地布施馒头给乞儿,称赞一句:“真是一位菩萨心肠,貌若天仙的好姑娘!”
青筝回到楼上,明一水迫不及待地捏起筷子:“女娃娃快坐下!你不回来,这臭小子都不准我吃饭!”
“明前辈,不必拘礼,尽管吃就是了。”
南既明无视明一水控诉的眼神,揭盖汤盅瓷盖。清蒸桂鱼还冒着热气。
青筝净了手,坐下:“用饭吧。下午我们就回扬州。”
用罢饭,青筝快速地翻了翻账册,直截了当地问了掌柜几个点,交代了几句,上了马车。
明一水酒足饭饱,屁颠屁颠地也上了马车,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马车轮子轱辘轱辘转着,一座巍峨的山峰渐渐显露出它高耸入云的线条。
进入山谷,南既明懒洋洋的身子不由坐正,眉目拧起,侧耳细听。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兵兵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不由缓下马来。
青筝觉察到马车缓下,掀帘问道:“南公子,前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估计是几位侠士在比武切磋,我们绕道吧。”
青筝牙根一抽。南公主,那是你兄长遇袭耶?你就这样过门不入,绕道而行,真的好吗
明一水被交谈声音吵醒,探出睡得晕乎乎的脑子,正准备问清什么情况。
阮霜在马车内,一道内劲挥出,明一水手一软,身子失去平衡,胡乱中抓了马尾巴一下。
“嘶——”
马受惊,直起上半身嘶叫,扬起前蹄,也不顾后头马车里撞来撞去的惊呼声,朝山谷里直冲过去。
南既明快鞭策马追上,眼见山谷中一堆熟悉的褐色短打,瞳孔紧缩。
快速扫了眼,见南既清被冒将军护在后方。
“哥!”
南既明拉紧马车的缰绳,制住马车停下,瞧了眼青筝被阮霜扶正,没有撞伤的样子,也不管明一水气晕八素的头,一挥鞭,往打成团的人群中,直驱而入。
“既明!”南既清很意外在这里能看见弟弟,以为弟弟应该早些时辰就离开恒阳了。
南既明顾不上回应,劈手夺过黑衣人手里的刀,横扫而去。
青筝掀开车帘,远远观战。
黑衣人蒙面,看不清面孔,但身手和路数同千雪山庄是对得上的。
默数了下黑衣人的人数,看来这回千雪山庄可是下了血本了。
武林大会结束后,有流言传出,沁雪莲落入朝廷的手里。具体事实,大家都还在观望。
只有千雪山庄孟月欣,最按耐不住,借助不老峰地势,先下手为强。
山谷底,黑衣人挥刀拼杀,前后夹击,牵制住南既清一行的步伐,不能逃脱出谷。
山崖上,黑衣人悬索而下,借着滑索,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揪住机会就突袭砍上一刀。
南既明纵马在其中,脚踩马背,借力逆旋着身子,翻手刀光掀起,震开周身的黑衣人数十尺之外。
黑衣人见势,发现突然闯入的南既明是硬茬,聚集数人合攻上前,横刀削向马前蹄。马身一跪,南既明腾身一空后翻,快速旋转落地,劈刀向齐齐刺来的刀尖。
内力催得手中的刀,推着对方刀尖后退。
齐齐刺刀的黑衣人连成一排,伫足死命相抵,却感觉强大的劲力迫得他们在脚上地面拖行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唆——唆——”
山谷顶上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对,箭矢漫天袭来。
南既明跃起,一脚踏在刀身上,足尖踢开迎面而来的一只箭矢,抓住另一只箭矢。以箭作剑,挥开又一连排利箭,转向兄长处,一箭掷出。
利箭连连掀翻途中的箭矢,击在射向南既清的箭身上,拦腰斩断后,内劲不止,狠狠插入南既清身侧不足一尺的崖石上。
箭羽被强大的内劲惊得振颤不已。
几只流箭袭向青筝的马车。明一水惊得跳下马车。
“阮霜,护好明前辈!”
阮霜抽剑斩断追向明一水后背的箭矢。
只听身后骏马扬蹄力嘶。
一只箭羽插在马屁股上。马车立马被拖着横冲出去。
阮霜心惊纵身要追,又被一波箭雨绊住脚步。
青筝十指死死抓住马车边缘,看眼前剧烈颠簸的马屁股,脑袋有些发晕。
南既明闻声回头一望,马车闯入箭雨范围,只觉血气上涌,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山谷上,银芒破空,朝马车急驰而去。
第27章
南既明手掠至腰间,手腕一抖。
“唰——”
细长的光芒闪现。
是一柄通身淡蓝的软剑。剑柄至剑尖,如波浪般抖动,发出极淡的幽幽蓝光。
原先青筝还觉得奇怪,像南既明这样的骚包,腰带扣怎么是块简朴的玄铁。怎样都得配上一块质地上乘的玉,才衬托出他风度翩翩的形象。
没想到,腰带里藏着的,就是南既明从未示人于前的兵器。
危急之下,南既明毫不犹豫拔出他的百刃之君,卧龙。
出手如电闪雷霆之怒。蓝光若海上蛟龙,横穿箭雨,铿然有声。
所到之处,断箭残矢,星火乍起,四处飞溅。
黑衣人斜刺而出,欲截住南既明。
南既明竖剑在前,挡住迎面一刀。剑身游走,柔软如娟。
指尖夹住剑尖,曲之如满月,猛然纵之。卧龙凌厉弹出,狠拍向黑衣人天灵盖。
手腕翻飞,掌心一送。卧龙飞旋而出,贴着黑衣人脖颈绕了一圈,复盘旋飞回南既明手中。
黑衣人呆立片刻,轰然向后倒下。头颅咕噜滚落一旁。双眼未闭,保持着冲上来截人的势在必得,全然不知自己已经了无生机。
剑身尝过鲜血,蓝光变得更淡,像经过鲜血的洗礼,渐渐露出剑身的银寒。
一丝血线沿剑身而下,滴落泥土,瞬间不见。
南既明飞身如鹰,一步跃上颠簸不停的马车顶部。挥舞出的剑芒,形成一副盾牌,将箭雨抵御在外。
马车疯狂不止,连掀翻几名黑衣人,逃脱箭雨的射程范围。马车刺入好几只箭,有的横穿而过,留下个通透的窟窿。
南既明没有听见青筝的声音,急得翻身下来,一把掀开马车车帘。
一张惨白的小脸跃入眼帘。那双抚筝的手,指尖死死扒住马车缝隙,冒着鲜血。
南既明长臂一伸,揽起青筝,才发觉掌心一片潮湿。利箭擦过青筝背部,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裳。
“轰隆——”
马车轮从一块大石头上巅过,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南既明护住青筝,自己背部撞在马车壁上。
“嘶!”还是牵连到伤口,青筝低呼一声,感觉眼前已经开始发黑,看不清南既明的面孔。
青筝咬紧牙关,抓住南既明的手臂:“我无事,去制住马!”
南既明顺从转身向马车外,撕去马车帘,抓住缰绳。
马车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青筝模模糊糊也听见了。
看来,孟月欣见南既清身边有冒将军,一时攻克不下,转而伸手向南既明而来。
孟月欣知道了南既清与南既明的兄弟关系。见南既明孤身一人,身边还有我一个累赘,显然改攻这边胜算比较大。
后有追兵,南既明此时也不急着制住马。拉紧缰绳,控制马身,沿着山路驰骋。
哒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五名黑衣人像闻到血腥味的恶狼,凶猛地紧咬其后,一副要撕咬下一块血肉来,才肯罢休的架势。
南既明耳清目明,听见拉弦的声音,回头大喝:“身子压低!”
青筝早已被颠簸得无力坐直,眩晕地趴在马车上。闻言,紧贴住马车底面。
“嗖——”
一只利箭带着劲风从青筝耳畔呼啸而过,削落几缕青丝。
南既明一手拉缰绳,一手打一指内劲在软剑上。软剑像听明白主人的指令,弯曲绕过腰间,撞开背后袭来的利箭,打出马车外。
“嗖——嗖——嗖——”
三箭齐发,誓要击中马车上的两人。
青筝费劲地抓着车门边,朝南既明喝道:“扬尘!”。
南既明心有灵犀地立即反应过来,倒提着剑,剑尖划在山路上,尘土飞扬。
后面策马追击的人,见尘土扬起,飞沙扑面。马车轮廓若隐若现。胡乱射出的箭也失去了准头。只得快马加鞭,迎头赶上。
分秒之间,两方距离越来越近。
马车咚咙一下。一个黑衣人已经跃上马车,插刀刺穿马车顶。
青筝忍着眩晕,爬到南既明边上,夺过缰绳,在咚咙咚咙的马车喧杂声中,大吼:“我来!你上去!”
南既明担忧地看一眼,刹那举剑,对上劈下来的刀风,顶开压力。剑尖插入马车门顶,曲剑借力上弹。与黑衣人在颠来簸去马车顶交起手来。
马车顶承受不了两人交战,轰然塌陷。
南既明软剑横削,脚尖一踢。
黑衣人跃起。
马车盖飞脱出去,把后边策马的黑衣人撞翻下马。
马车上的黑衣人俯冲而下,配合另一名跃上的黑衣人,两厢夹击。
南既明前后甩着手中的软剑,灵活如鞭,以各种诡异的角度猛地割裂黑衣人的筋肉。
蓦地,一名黑衣人大刀如泰山压顶,逼迫着软剑下趴,企图牵制住南既明。另一名黑衣人竟腾出手去抓,车前努力控制缰绳的青筝。
南既明眸中黑云奔涌,仿若暴雨将至。手腕旋起。
太快了,就那么一刹那。
“唰——”
软剑如灵蛇般蜿蜒,紧紧缠住压下来的大刀。伴随着刀剑摩擦的刺耳厉鸣,剑尖已急滑至刀柄。
强大的内劲,震得黑衣人大刀脱手,随即被飞踹出去。
“低头!”
青筝听见南既明的暴喝,压低上半身,就差没脸贴马屁股。
软剑缠着大刀,甩向往青筝那扑去的黑衣人。
“噗——”
鲜血如喷泉迸出,溅了青筝背部,侧脸都是。飞出的大刀直接把黑衣人头颅削去,飞出车外,践踏在马蹄下。
结实的无头身躯,一跪,在青筝身旁。
青筝看都没看,抬手使劲推下车去。
后面余下的两名黑衣人见脑袋搬家的兄弟滚落下来,惊得一时不敢跃上马车。
南既明见变成血人的青筝,顾不上擦拭血迹,满脸紧紧拉住缰绳的执着,忽然有些想笑。
疾风吹得青筝发丝缭乱,也吹眯了眼睛。青筝只觉双颊麻木,心里却不停催促自己,快点!再快点!!
忽然感觉背后一个温热的胸膛靠近。紧握着缰绳,冰冷渗血的柔荑被一只大手覆盖。回过神来,自己已落入个宽厚的怀抱,耳边听见一声低笑。
在喧杂的马蹄声中,青筝居然把这声调侃意味的低笑,听得一清二楚。
鬓边青丝震起,南既明已经揽起青筝的腰,落在闷头只往前冲的马上。
南既明挥掌劈断车辕,向后一送。被打得破破烂烂的马车残骸翻滚着飞向尾随的黑衣人。
一个马蹄被绊住,压在马车残骸之下。另一个纵马高高跃起,躲过一劫。
眼见兄弟一个一个惨死在自己眼前,只剩自己一人,心下骇然,但记着庄主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手从怀里一掏,一枚信号弹升空,炸出一朵火花。
南既明浑不在意后面追着的黑衣人,他相信自己的兄长会及时赶来,还有小狐狸一心护主的婢女。
他现在一颗心完全扑在青筝身上。他的小狐狸流了那么多血,力气差不多耗尽,软弱地靠在他怀里,呼吸忽重忽轻。
得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及时止血。南既明寄希望于冷冰冰的阮霜,一路追踪过来时,记得顺手拧上明老头一起。
马匹驮着两人在山路上奔跑,脚力显然没有后面的黑衣人快。
黑衣人因为心有忌惮,不敢跟太紧。
山回路转。
黑衣人见前面两人沿着山路拐了个弯,怕跟丢,急忙加了一鞭。
马头刚转过山崖,不详的预感袭来。
“糟了!”
“了”字还没说完,前马蹄一跪,马身打前翻了个跟斗,黑衣人顺势连滚三四圈,堪堪停住。正要起身,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剑搁在他颈边。
黑衣人忍着大气不敢喘,蒙面巾底下的下巴,微微抖动。
“呵,哪一路的?”南既明似笑非笑地问道。
黑衣人大脑急速转动,不敢随便开口。青筝手扶住马背,支撑着身子,看向后方。南既明心知此处不能久留。
寒光闪过,哒哒哒的马蹄远去,只余黑衣人瘫倒在地。
南既明揽起青筝飞起,掠至树梢。马匹只觉背上重负减轻,更撒欢地沿着山路奔腾而去。
青筝挽起裙裾,包住自己的双手。背部靠着南既明,尽量不让血滴落在草叶间,暴露行踪。
南既明又笑了声:“谨慎的小狐狸!”
遂又揽起小狐狸,在密密的山林里,几下起落,隐没不见。
山势错乱,树木林立。两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竟也找到了个灌木丛生,掩住出口的山洞。
南既明小心拨开杂草,搂着青筝跃入,又把杂草恢复原样。
轻轻扶着青筝坐下,打量了下四周:“估计是以前猎户暂住的山洞,不过看灰烬,应是废弃许久。我们暂时安全了。”
青筝脑中紧绷的弦,在这刻松懈下来。疼痛感如潮水瞬间涌盖青筝一身。背部,手掌,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堵塞了大脑,耳边嗡鸣。
南既明撕下自己衣服内衬较柔软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青筝的伤口,掏出金疮药,道:“小狐狸,忍着点。”
青筝意识迷蒙起来,听不太清南既明的话,胡乱地点点头。
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的脑部如千万根针刺。
“你看你,好好让你婢女护着你不好么?那明老头命大着,死不了。你逞什么能!”
南既明边上药,边压制着不断上涌的怒气,絮絮叨叨,“你居然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你不是行走江湖的人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深藏不露。好吧现在,没武功的充当英雄好汉!要不是小爷我!”
南既明看了下青筝的脸色,惨白惨白,心下一阵后怕。
“要不是小爷我,你今日得被箭刺成刺猬!”
牵起青筝的一只手,开始清理指尖的伤口。这可是一双抚筝的手啊!
南既明心揪揪地疼。
青筝只觉南既明的声音绕着自己的脑袋一直转,吵得实在心烦,脑袋要炸。只想喝令他闭嘴。
可是启唇,却发不出声音。一只手还被握在他手里,另一只手没有力气抬高。。
“小爷我出生入死,救下你。你要怎么感谢我!金银财宝,小爷有的是,不需要。就是缺个媳妇,你还是以身相——”
青筝空着的手费劲揪住南既明衣襟,往自己这边一拉。
南既明只觉眼前一暗,一片柔软,重重撞向自己的唇部。
嗓子打结一般,嘴里说着的话,还剩一个字,怎么也蹦不出去。耳朵聋了一样,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脑海里,瞬间炸开!
第28章
南既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者说,自己呆愣了多久。
只觉得聋了的耳朵,渐渐听见了脉搏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从微乎其微;到震耳欲聋,一下一下,清晰地冲撞着听觉神经。
眼前的阴影缓缓褪去,南既明无意识地眨了眨眼;伸出胳膊接住青筝滑落的娇躯。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衫;叠成一方小枕。
轻柔地放下青筝,让她头躺在小枕上。
南既明有点怀疑,刚才的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可这错觉却真真实实在自己的唇上留下温热的触感。
一向自诩风流的南既明;忽觉耳朵烧了起来;山洞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快要把他肺部挤压得无法呼吸。
“咻——”
身影掠出洞外;撞得洞口的茅草摇摇晃晃;打在青筝脸上的光阴也斑斑驳驳。
南既明在山涧里施展轻功,极速飞奔。山林不断后退,山风呼呼过耳。许久;耳根的灼热才冷却了不少。
靠在树干上;舒缓了气息,才觉心脏从嗓子眼安稳落回了胸腔。不由自主伸出指腹;想触碰唇部;又在嘴角忍不住扬起的弧度中;放下。
侧头望了望山洞的方向,突然又很想立马原路奔回,那个刚令自己局促得无法呼吸的地方。
拨开茅草,进入。
小狐狸还在原样昏睡,只是眉间微蹙。
怎么人都晕过去了,心里还想着有的没的事?
回来的路上,南既明用剑砍了根竹子,削了几个竹筒,盛了水和野浆果。
惯用剑的大手,掌心有些微老茧,下手极力轻柔,仿若睡着的是个瓷娃娃。小心翼翼地擦拭完小狐狸脸上,手上的血迹,深怕惊醒昏睡中的人儿。
南既明从没这样近距离瞧过青筝,只觉眼前的姑娘,容貌虽不令人感到惊艳,可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欢看。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
以前,南既明总认为《洛神赋》里,曹植的这一句描绘,就是对绝色女子的最高褒奖。如今却觉得这一句无法贴切地概括青筝的容貌。
这像是一种自内而外,与生俱来,吸引人目光的能力,无法言说。
平日里,青筝总是温柔和气的样子,待谁都平易近人。
谁会想得到这样一副娇弱无害的面孔下,竟有如此虚实难测,杀伐果决的心肠。
勾起青筝一缕滑落的青丝到耳后,南既明微摇摇头,叹笑:“小狐狸,小爷真是被你的小白兔皮囊给骗了,你得负责!”
从竹筒里捏出红润多汁的野浆果,放在指尖把玩。见青筝眉间的凝重迟迟未消散,南既明提不起任何胃口,又把野浆果丢回竹筒里。
起身到洞口向外观望,四周一派寂静,完全不知外头的情况。
山路上那串迷惑人的马蹄印,不知会不会把兄长、天音阁这方也引到岔路去了。在这长久地等,也不是办法。小狐狸的伤势挨不住的。
耳根一动,快步回身,俯下。
青筝的唇角微启,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狐狸!小狐狸!”
南既明扶起娇小的人儿,靠在胳膊弯里。
头上浅碧色发带松散开来。青丝滑落,铺了南既明满怀。
南既明端起竹筒往青筝的唇边送。清凉的泉水,涓涓细流流入青筝口中。
搁下竹筒,拾起发带,南既明笨手笨脚,根本不知如何系回去。
只听怀中青筝嘤咛一声,鬼使神差的,南既明顺手把发带塞进自己袖中。
青筝迷蒙的双眼微微睁开,原本清澈的眼睛,此时迷雾成团。
青筝是被背部的伤口痛醒的,费劲地眨了眨眼皮,才慢慢看清眼前的南既明。大脑迅速运转起来,开始回忆昏迷前的事情。
南既明帮她清理伤口,唠唠叨叨,很是烦人,然后……
然后怎么了呢?怎么就晕过去了?应是背部失血太多的缘故。
嗯?头发怎么散了?左右看了下,没发现丢失的发带。
一路逃亡,伤口疼痛难忍,许是路上丢了未曾察觉。无暇思索过多,随手扯下腰间的一缕丝绦,系好青丝。
稍稍正直了身子,青筝努力挥开脑间的眩晕感,正色问道:“外头情况如何?”
停了半响,也没听见南既明的回答。抬眼看去,南既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青筝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出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不如何。”南既明见青筝一脸完全记不清昏睡前的样子,努力平复内心咆哮的冲动,重新展露他一贯的风流倜傥,“怕有豺狼吃了你,小爷我一直守在洞口,寸步不离,如何晓得外头的情况?”
青筝见到正常的南既明,才放下心来。看来,千雪山庄是还没追踪到这里。
与此同时,同一座山的另一侧,二十来个黑衣人,对着一名站着的女子,跪在地上。
山风吹得女子的衣摆猎猎作响。女子转过头来,正是千雪山庄庄主孟月欣。
孟月欣眉毛竖起,厉声呵斥:“一个男的,还拖着一个弱女子,你们,居然一丝踪迹都找不到!”
“庄主放心,根据手下最后发出的信号弹追去,只查到一串东去的马蹄印。我们已经派人抹干净了。南世子手下的人估计还在山里四处摸索。我们定能抢先一步。”
女子抬脚踢开领头应话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顺着山坡滚了几下。
“废物!单凭马蹄印,如何能证明他们已经往东?”孟月欣忍住怒气,“马蹄印我看过了。深浅程度根本不足以承载两个人的重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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