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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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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道:
  “瑞香……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急,慢慢吸气……呼气……不要急……”
    战歌·;北疆 第十七章 交易
     更新时间:2008…8…6 2:51:58 本章字数:2229
  “不是我想的那样,却会是哪样?”瑞香胸口起伏急促,他不耐烦地扯开了衣襟,“会千方百计躲在云府,难道不是因为看中了阿翎女孩子家容易对女人怜悯,看中了云衡虽然官不大却与宫中各路人士来往密切打探消息方便?”
  “瑞香。”明瑶长公主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轻声说道,“你问我云翎的命是不是不如你的值钱,我也好好回答你一句,是!”
  她站起身来,冷冷道:“你敢问我这句话,那我也问你,当年大钧朝要将我一个弱女子推出去和亲来保得一方太平,今日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另一个女子来换我该得的?我问你,难道云翎的幸福就比我的值钱?”
  瑞香咬紧了嘴唇,只觉得下唇一阵刺痛,咸咸得几乎要流出血来。
  “大钧朝……的确有负于你。”他闭起眼,说道,“但负你的人里没有云翎。负你的人,有当今天子,有满朝臣,就算你要父债子偿,那也应该找我来还。云翎丝毫没有负你……而且你可知道,云翎此去北疆,只要一着不慎,便是动摇军心。到时藏仪来犯,你用来换你该得的代价,便可能是大钧朝的无辜百姓。天下大乱,你就算得了你该得的,又如何?”
  “天下大乱,关我何事。”明瑶长公主缓缓道,“这世上我所在乎的不过那么几个人,其他人都与我无关。”她忽然笑了起来,“女子本就小肚鸡肠,本就自私无比……为了自己能守住的那几个人几件事,原是没有什么不能拿来牺牲。尤其是……我就算输了最多不过一死,也好过从前那样的行尸走肉。”
  她直直地看着瑞香,声音忽然拔高:“行尸走肉……二十年!”
  瑞香闭着眼睛,只是喘息。
  两人突然之间都没有话再可说。世事总是难分对错,何况,只这帝王家多年前的纠葛。谁都有无可言说的痛和无奈,谁又比谁好多少,谁又能比谁自私多少。总是想保住自己最想保住的那几个人的,优柔寡断地选择不可害到别人的保护是一种保护,不管不顾他人死活的保护也是一种保护。无论怎样的决断,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能否实现,也根本无从评断。
  所以,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
  他们只是走着自己选择好的路……各自背负也各自牺牲各自获得,不用回头。
  明瑶长公主走到瑞香跟前,抵住他的后背,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按摩,抚了一下他身上穿着的狐裘,说道:“你父皇……对你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好。”
  瑞香努力平静喘息,微笑道:“是么?”
  “……也许是我猜错。我一向不聪明。”明瑶长公主轻声说着,似乎将刚才两人的针锋相对全数忘记了,“瑞香……我就算会害尽天下人,也不会害你。”
  瑞香还是微笑,道:“是么?”
  “……我答应过你母亲。”明瑶长公主道,“只要我还在,还有那个力气,就拼尽所有也要护你周全。”
  “是么。”瑞香神色一动,沉默一会,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明瑶长公主按着他后背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继续按,轻声道:“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比我好很多。”
  “这样的话,我听过很多次了。”瑞香叹气道,“她去世时我大约只有……三岁大。丝毫不记得她的模样,也完全不知道要伤心。等长大了,知道原来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这辈子都是再也见不到她了的时候,却完全记不起她,也完全不知要怎样伤心了。”
  他的气息终于平稳了一些,张开眼睛,在灯火下显得清澈而落寞:“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却是……还没有欲养,亲已经不待。”
  明瑶长公主一时无话,只轻轻拍着他的背,喃喃道:“瑞香,你是个好孩子。”
  “那么我这个好孩子,可不可以把皇姑姑扣押下来,禀报了父皇将你送还藏仪?”瑞香嘴角一勾,笑道,“这么一来,北疆之乱也许还能压后个几年。”
  “你不会。”明瑶长公主笑起来,“你今日设局激我出来见你,应该不是为了北疆。否则你不会看着我把这两位弄昏,应该立刻叫他们把我绑起来才是。”
  “的确。”瑞香叹了口气,从脖子里解下了一段红丝线,那丝线末端系着一个兔子形的绳结,串起了一只玉兔,那绳结本来似乎很精美,如今却被剪豁了一个口子。
  “这是某个被冤枉下毒的小丫头,给我做的绳结。”他笑起来,“那小丫头向来对药精通,什么无色无味的药都能辨认出来,我可不信她从那日的饭桌上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那日颖王爷也在场,她将这个绳结给我,亲手为我戴上……我猜了一下,赌了一下,擅自将它剪开,便发现里面紧紧地裹了一小截丝绢,用血写了两个蝇头小字,寒茗,藏仪。”
  “我根本没有去查查这寒茗是什么东西的时间,所以继续猜,继续赌。”瑞香浅笑,“所幸我的运气似乎一直不错。”
  “不错?”明瑶长公主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几乎是在玩命!赌输了,平靖王就英年早逝了,还是个千古迷案。”
  “不得不赌。”瑞香沉声道,“就算赌输,也必须将藏仪捅出来,必须让人注意到北疆,而不是满朝臣子都几乎被眼前这安逸欺骗了不懂得居安思危。大钧太平了太多年,军队都有所懈怠,真的打起来,对上民风强悍的藏仪,情况实在难以预料。”
  “况且……”他顿了顿,“我也想护住那个小丫头。”
  “你突然说起这个……难道要告诉我,你引我来跟那个小丫头有关?”
  “算是吧。”瑞香笑眯眯地说道,“请皇姑姑帮个忙……或者说是交易。皇姑姑帮忙,我便帮你瞒下藏身之处。”
  明瑶长公主想了想,瞥眼去望睡得正香的莫岚和信铃,歪了一下头,笑问道:“什么忙?”
  
    战歌·;北疆 第十八章 开审
     更新时间:2008…8…6 2:51:58 本章字数:2208
  大理寺卿陆常大人今日一早就很烦恼。虽然他最近一直很烦恼,却也没想到会有今日这样更为烦恼的事情发生。
  宫中的毒杀案一直因为那有嫌疑的小丫头户籍不明而无法开审,贴出了告示后也从无人提供那小丫头的情况,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一位传说中的知情者,却是一位高鼻深目的异族女子,一见到他就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可惜满嘴都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陆常大人跟她比划了半天,被气歪了鼻子,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能力不够,上报了钧惠帝,折腾了半天,几番波折才找来一位精通藏仪语的使节官,总算搞清楚那女子是藏仪族人,却正是属于那类住在大钧与藏仪接壤处无法分归哪边管的游牧族,又咿咿呀呀说了半天,使节官一脸疑惑地回头道:
  “陆大人,她说,外边贴着的告示上那个女孩,是她的干女儿。”
  饶是陆常在大理寺供职多年,各种情况都见得多了,这次也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接着几乎是小跑着去禀报钧惠帝,嫌疑犯小丫头的户籍已明,玉砚堂的毒杀案可以升堂审案了。
  大钧子民,不明户籍者自然无法确认其归属地,对于钧惠帝与陆常这样重视律例的人来说,不明户籍即审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如今竟然有游牧族来认那个小姑娘,户籍一事就算是解决了。
  陆常一边跑一边想,也难怪之前一直找不着知情的了,原来人家的来历还真是说不清楚,也天生没有户籍。这样的奇事都能被自己碰到,真是奇怪哉也。
  莫岚晃了晃沉重的脑袋,艰难地醒过来,迷糊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活动活动四肢确定它们都还在,却只觉得全身酸痛。混沌的思维好半天才清晰,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手忙脚乱地拍信铃:
  “信铃信铃!他妈的你快给老子赶紧清醒过来!”
  信铃迷迷糊糊:“嗯?”
  莫岚已经顾不得他,三两步蹿到瑞香床前,心惊胆战地生怕看到自己想像中的情形,没想到瑞香睁着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地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瑞瑞瑞瑞瑞香!”莫岚一屁股跌倒在地,呆了半晌,突然跳起来抱住瑞香又哭又笑,“臭小子你还没死!你他妈急死我了!你不知道老子有多着急上火!”
  瑞香笑喘:“臭小子赶紧放开!我快被你捂死了!”
  信铃在原地打转,顿足顿了半天,终于讷讷地说:“王,王爷,我我我,你你你饿了没?我我我炖着人参鸡汤,你你,我我……”他狠狠地一跺脚,“我去端过来!”
  瑞香看着他急奔而出的背影扑哧一笑,撑着床坐了起来,手往旁边一摸,抱了暖手炉在怀里,伸出手在莫岚面前晃了晃,道:“傻了?”
  “呸。”莫岚一把打掉他的手,怔怔地看着他,无言良久,却转过头去重重地擦眼睛,转回头来才道,“臭小子……刚才我和信铃都着了人的道儿,我只怕是有些本就想害你的人来补上一刀怕你不死的,幸好你没事,倒是吓了我一跳……”
  “刚才?”瑞香歪头,“怎么着了道?”
  “就是迷香。”莫岚恨恨地道,“莫岚少爷竟然被那种下三滥的东西放倒!奇耻大辱!”
  “噗……”瑞香轻笑,“迷香?难道是小毛贼摸到这里,以为这里是王府就肯定有很多宝贝,一下起意了进来偷么?”
  “我倒但愿如此了。”莫岚气鼓鼓,“只是这样倒还好,只怕……哎,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对不对?”
  瑞香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叹气道:“我……”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莫岚挥手道,“你想的事一向复杂,我没空知道也没空替你想。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无论瑞香变成怎样,都是我的……”他说到这里,却停了停,不再说下去。转而拍拍他的肩膀,道:
  “总之无论如何……小心着照顾自己……别不把自己当回事。没人可心疼的话先心疼一下自己也好,不是么。”
  瑞香眼色一暗,明白他本来要说的是“无论瑞香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兄弟”。可是莫岚为人耿直,若自己真的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只怕第一个不饶过自己的便是莫岚吧。
  “莫岚……”瑞香喃喃地轻声道,“我明白。”
  他的眼睛游离到别处:“另外……你不追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帮了我很大的忙。还有……谢谢。”
  莫岚沉默下来,适才因为瑞香醒转而带来的欣喜竟然荡然无存。他转头去看门外,天色已经微微泛白,雪却一直未停,簌簌地下着,一片宁静中偶尔传来咯嚓一声,却是积雪压断了树枝。
  沉默间信铃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子上,又拿了个小凳子,给瑞香架在床上,将汤碗垫着毛巾放了上去,才拿起银匙,给瑞香递了过去。
  “别,我自己来吧。”瑞香笑着接过了银匙,小口小口喝,道,“信铃的手艺一向好。”
  “……这鸡汤已经炖了好几个时辰,我去买了好几只老母鸡,把一大锅水用小火炖上……”信铃絮絮叨叨,“一来这样做出的鸡汤好,二来时间长,不至于王爷醒的时候它都凉了……”
  “费心了。”瑞香皱了皱鼻子,笑赞,“好香。”
  “小的参见平靖王爷。”门外突然有人说道,“皇上口喻,玉砚堂毒杀案不日将升堂开审。此案涉及宫廷不宜公审,然王爷乃皇族又为听风之主,宜回避不宜出面。不过听风之讼师人选,王爷可亲自选定代王爷出面。”
  瑞香停下了执着银匙的手,默然一会,回答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小的告退。”
  瑞香点了点头,又一口一口喝鸡汤,喝得快见了碗底,忽然说道:“信铃,若我托你做听风的讼师,你可愿意?”
    战歌·;北疆 第十九章 审案
     更新时间:2008…8…6 2:51:58 本章字数:2313
  “陆大人,颖王殿下明察。听风户籍不明这一条早就可以不计较了,也就算不得流民贱民。她那义母无意中听说了同乡的形容才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不通官话,看着画像也摸很久才摸到大理寺,没必要乱认一个干女儿,这点应该毫无疑问了。而听风的义母久居我大钧与藏仪边界,本来无户籍之制,听风没有更是理所当然。”
  信铃停顿了一下,踌躇一会,接着说道,“至于班主和我家王爷中的毒都属藏仪独有的寒茗一事,听风的义母虽是藏仪族人,却从未与藏仪本国人有所瓜葛。大人应当也知道,听风义母所属的游牧族属于无人管理的种族,不仅不与钧朝人交往,更是受藏仪本国人排斥。试问这样的族人又怎么会拥有藏仪本国独有的毒药,还以此独特的药来下毒暴露身份?换了是我,随便用砒霜下毒都比寒茗好得多。”
  大理寺升堂审理玉砚堂毒杀案,瑞香按例回避,钧惠帝并未到场,主持局面的便成了陆常与颖王两人。
  陆常听他说完,看了看颖王的脸色,点点头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惜终究无真凭实据证明听风并非凶手。”
  “我家王爷上次宴请玉砚堂众人之时,已发现一事,宴席之上的辣味菜肴,众戏子为保护嗓子根本一口未动,只有班主并不唱戏,只怕是会食用。当日宴席均由玉砚堂的小厮殷殷打理安排,恳请大人传殷殷上堂问话。”信铃记着瑞香的吩咐,说道。
  听风垂着头跪在地上,对信铃的话一知半解,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件事会弄成如今这样的复杂。刚开始对大理寺的新鲜感过去后只觉得四周景象看无可看,左右乱扫视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瑞香,完全没心思听着堂上人长篇大论为自己洗脱罪名,只觉万分无聊。
  听到传殷殷上堂问话,颖王的眉头耸了耸,朝陆常点头,陆常当即叫人去传殷殷上来。
  殷殷照旧是一副小小年纪却稳重的派头,跪下行过礼后,信铃问道:“王爷曾问过你,当日的菜肴倒入泔水桶时有没有特意搅动过,你当日回答说根本没那时间也没什么必要搅动,是不是?”
  殷殷答道:“不错。”
  “那么我再问你,当日从你将菜肴倒进泔水桶,到提刑司的人去验那桶泔水,这段时间内,有除了你之外的人碰过那泔水桶么?”
  殷殷认真想了想,回答:“应该没有。”
  “那便奇怪了。”信铃一边在心底暗叹果然不出瑞香所料,一边说道,“照理说,班主中毒身亡,玉砚堂众人食用同桌菜却无人出事,而那日的泔水中又确实有毒,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如王爷当日所见,毒下在辣味菜肴中,只班主一人食过,二是毒下在听风端去的玫瑰茯苓糕中,也同样只有班主一人食用。陆大人,颖王爷,这个推断应当没有错吧?”
  陆常与颖王同时点头。
  “那么无论是哪种情况,那毒药都不会是下到所有菜肴里去的,最多就是在辣菜中,或者只在玫瑰茯苓糕里。即便所有剩菜都到了泔水桶,因为剩菜没有被搅动过,那么毒素应当没有染到所有。提刑司却又是怎样断定泔水桶里一定有毒,难道当真这么凑巧,第一支银针试下去,就正好插准了那有毒之处?”信铃抬头,朗声道,“还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为了让提刑司检验不出到底哪样菜有问题,便将剩菜全部倒进泔水桶并搅拌得使所有菜都染了寒茗之毒?”
  殷殷被他问得愣住,歪头想了想,回答道:“不对啊……我当时收拾剩菜,那也是因为班主出了事,剩菜还那样摊在桌面上实在不好看。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我没注意时搅动过……可是搅动泔水那也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刻意……”
  “那么我说另外一件事。”信铃笑道,“当时听风从头至尾都没有接近那个泔水桶,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是不是?”
  殷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即便有人无意地搅动过泔水桶,听风也没有在泔水桶上动过任何手脚。而听风若要下毒,就只能下在玫瑰茯苓糕上……大人,颖王殿下,听风并没有在御膳房打下手,不可能在制玫瑰茯苓糕的面粉中下毒,最多就是在玫瑰茯苓糕的表面撒上一层。而那薄薄的一层,绝对无法染得所有菜上都有了毒。”信铃抱拳行礼,道,“虽然信铃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凶手是谁,但是凭以上结论,应当足以证明听风不可能下毒。再加上听风尚在狱中之时,我家王爷又再次中毒,也证明了听风绝不可能是凶手。”
  他一口气说下来,完全不带停顿,还未等陆常和颖王有所反应,已经衣袍一掀跪下:
  “凶手究竟是何人可以再行盘查,然听风无辜,求大人与殿下宣判。”
  陆常与颖王对望了一眼。
  颖王忽然笑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斜斜地撑住了头,笑道:“这些话,都是瑞香教给你的?”
  信铃一愣,赶紧道:“小人愚笨,受我家王爷点拨,受益匪浅,也只是想救听风,她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该平白受冤。”
  颖王却似对他有了兴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瑞香那里担什么职务?”
  信铃不解他的意思,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回殿下,小人叫信铃,信服之信,铜铃之铃。小人忝与平靖王爷同年,在王府做管家,兼做王爷的贴身侍从罢了。”
  “信铃……”颖王微眯了眼睛,“就是那个宁欣喜欢的小子?”
  信铃顿时面红耳赤,支吾道:“不是,殿下,我没……”
  “小小年纪,做事有条不紊,瑞香将这事全部托付给你,想来也是对你信任得紧。”颖王笑着接下去说,转而对陆常道,“这案子也算明白了,就放这小姑娘回家吧。”
  陆常听得明白,刚要宣判,颖王又朝向信铃道:“不过本王实在很欣赏你,你可愿意来为本王做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本王可给你官位,而本王坐镇云阑城,可给你机会让你打天下——到时……”
  信铃明白他要说的。到时,他的身份就足以迎娶公主了。
  颖王眼睛半闭,再次问道:“你可愿意?”
    战歌·;北疆 第二十章 捉麻雀
     更新时间:2008…8…6 2:51:59 本章字数:2399
  玉砚堂毒杀案升堂审理后不久,听风便被放了回来。
  虽然听风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苦受了什么冤,信铃还是按照民间迷信的做法用柚子叶煮了水洒来洒去,听风一回来就被他赶去沐浴,浑然一个罗罗嗦嗦的管家婆样。
  听风被赶进去不久,听风的那位义母便踏雪造访,依旧是咿咿呀呀的不会说官话,此时却是满眼的温和之色,打了几个手势,便将手中抱着的一个白瓷花盆放了下来。
  瑞香含笑看着她,瞥眼看见白瓷花盆中栽的一株花叶子厚长,数朵小花攒成一个花球来。虽然不算艳丽华贵,香气却沁人心脾,很是清雅。藏仪女子眼含笑意,咿咿呀呀地嘀咕了一句,指指花,指指他。
  “瑞香?”瑞香歪着头笑说,“皇姑姑叫你送来的?”他知道她听不懂,便做手势指指花,又点了点头,向她行了一礼。
  藏仪女子喜滋滋地点点头,转身出门去了。
  瑞香微微眯起眼睛看她离开,蹲下来端详那盆花,花朵在这雪天里依旧开得很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常。那股香气总让他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过。这个大约就是明瑶长公主跟他提过的那种名叫瑞香的花,却不知她巴巴地要人将这个送过来给自己是什么缘故。
  明瑶长公主在藏仪多年,要从藏仪皇宫逃出,必然有可信任的藏仪婢女、藏仪本族作为接应。而到得大钧境内,也必然有少数藏仪人侍从跟随左右。他要她帮的忙即是——帮听风找一个藏仪义母来。
  藏仪的户籍制本就不如钧朝严谨,而一旦此人是大钧与藏仪交界处的游牧族,户籍更是从来没有,听风若多出这么一个义母,户籍问题便不再是问题。而藏仪女子完全不会官话,陆常嫌麻烦,必然不会对她细细盘问,只怕是连她话里的疏漏也轻易放过了。
  而他答应明瑶长公主的替她瞒下藏身之处……明瑶长公主本就还没到露面的时候。在那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王爷,这个是什么花?”信铃好奇地凑上来问,“在宫中也从未见过呢。”
  “这个啊……你把它放好,好生照顾着吧。”瑞香笑道,“听说这个跟我同名。”
  他没等信铃反应过来就站了起来,看着被雪染成白茫茫的院子,突然说道:“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雪,差不多能捕麻雀了吧?”
  “呃?哎?啊?”信铃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却看见瑞香欢欢喜喜地拿了只箩筐来,用小树枝支起来,在小树枝上绑了根绳索远远牵着,又在箩筐下撒了一把小米,还顺便回头喊道:“听风快点!我们捉麻雀啦!”
  “真的真的?等等我等等我!”听风一边挽着还散乱着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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