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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沉璧-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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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因为对你拿不出相等的回报,而且……”
她咬咬唇,将信笺展开,娟秀小楷书写的“降”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你早有准备?”蓝眸微微眯起,腹部的灼痛渐渐蔓延至心扉,一瞬间,沸腾的血液似乎都涌进脑海,他努力克制住怒火,不动声色道:“也就是说,你什么都知道?”
沉璧未能料到自己的会意与慕容轩大有差池,她闻言点点头:“你的六千轻骑,用过添加了泻药的早膳,还剩有完全战斗力的,也许不过五成。南淮的军粮,也都是掺过毒的……”
寥寥数语,不亚于晴天霹雳。
慕容轩耳中嗡鸣阵阵,他目光散乱的瞧着她,神思愈发恍惚:“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会怨恨我,但这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沉璧递出降书的手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仍是坚持:“各让一步,明哲保身。”
短短一瞬间,万念俱灰。慕容轩接过薄薄的纸张。
熟悉的笔迹,曾在他生辰之夜写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惟愿幸福美满”,曾在描摹着他画像的丝帕上标注“臭头阿慕”。点点滴滴甜蜜的诱饵,引得他放下自尊和骄傲,鲜血淋漓了一路犹不自知,直到如今,化作致命的伤。他一生树敌无数,多少人无时不刻的想置他于死地,机关算尽,却没有什么比她若无其事的将一把刀扎进他心间更残忍……
降书上的字晃来晃去,一个都看不清,慕容轩慢慢的将它们揉作一团,再抬眼时,神态恢复如常,眉峰扬了扬,讥诮反问:“你想劝我束手被俘,以此换来苟且偷生的机会?”
“不……不是苟且偷生。”沉璧的脸涨得通红,那片幽深如海的碧蓝牵动了一丝来自心底的痛,她本能的回避,却又发现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但她只想让他活下去,于是不得不冷静的斟酌道:“兵法有进有退,你今日不过是以退为进,免去一些徒劳的伤亡,争取时间养精蓄锐……”
“住嘴!”他冷冷的喝止她,见她一愣过后浮现出张惶无措的表情,心头一软,锋利的语气不觉稍有缓和:“不要再说谎,我对你的容忍度也仅限于此。你是在为谁争取时间,又是在帮谁养精蓄锐,还需要掩饰吗?”慕容轩深深吸气,将几欲出口的“我哪里不如他”给吞了回去。
“我没有说谎,走到这一步,难道你有胜算的把握吗?不可否认,对南淮而言,你是入侵者。而且此处地势险峻,宜攻不宜守,你一开始就犯了兵家大忌,天时地利人和半分都没占据,苦撑至今,士气想必也不复当初。就算你不吝生死,也该为你的部下想想,谁没有高堂妻儿的牵挂?谁希望埋骨他乡?”
“你也知道,我从踏进宜都的第一步就犯了兵家大忌?你也知道,没有人希望埋骨他乡?”慕容轩淡然一笑:“你既然如此明理,怎么不问问我当初为什么会扔下主力部队,单率六千轻骑强夺宜都?莫非就因为这个傻子都能够避免的错误,我就活该天诛地灭死无怨言?而你,正好充当铲除祸害的大义英雄?”
“逞英雄的是你。我出了事,沉非搜救是理所当然,你凑什么热闹?连累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要你们活下去,至少,别让我亲眼看见谁离开!”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沉璧硬憋着不让掉下来:“纵然怀瑜有错,我也只能同他一起担着,他对我有过承诺,只要你签下降书,定保你全军上下平安返回北陆。”
“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慕容轩抬手轻触沉璧的脸庞,指尖流连在温软细腻的肌肤上,久久不舍离去。梦外流年似水,梦中如花美眷,然而,都不属于自己,也始终强求不到。
红尘幻象,原是这般。
“你……认定了他……”他温柔的低语:“当真……不后悔?”
沉璧望向他眼中的自己,渐渐生出一些茫然,却下意识的摇头。
胸腔中似有一根弦轻轻断裂,也好,就这样,他还是从前的慕容轩。体内剧痛虽不像普通泻药所致,看情形倒也不会立时毙命,放手一搏,未必不能带领部下杀出重围。
“傻丫头……”似有似无的叹息飘散在薄凉的空气中,蓝眸中呈现的迷离痛色转瞬即逝,慕容轩唇角微微一扬,那笑里竟带了无边的寒意:“你回去告诉程怀瑜,若他还自认光明磊落,给我们半日休整时间。至于你,只需记得,若我胜了,你我今后两不相干。若是败了,你最好建议程怀瑜不留活口,否则,你们终有一日,必定要为那些随我出生入死十余载的忠勇之士殉葬!”
沉璧浑身一颤,他却再也不看她一眼,决然放手起身,吸饱鲜血的袍袖拂过她额头。
“慕……”
喉间像是堵了什么,她甚至唤不出他完整的名字,眼前人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跃起,玄色袍袖张扬如翱翔的鹰翼,没入茫茫江雾中。
降书的碎片飘在水面上,随波起伏。墨痕一点点散开去,再也拼接不出初时的圆满。
永宁二十二年秋,史载“巫峡之战”,南北大军交战于宜都城外八十里,战况持续整整七日。
巫峡奇峰连绵,天堑无涯,本是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却因这史无前例的一战而添上传奇色彩,更因双方主帅颇具来头,一为北陆皇子,一为南淮储君,故民间说书匠喜好添油加醋,将其喻为逐月撼九州,晚雪覆苍穹,且试天下。
后世文人墨客作词为证:万里赤红,九州动,杀气盈城。三千里,血染江山,泪覆苍穹。金戈铁马战四荒,电闪雷鸣乾坤燃。剑出鞘,气冲九重霄,欲破天。
而史学家们记录下的,则是真实的惨烈。宜都乃群山环绕之地,北陆六千骑兵优势全无,程怀瑜声东击西,纵火烧山,先期令北军阵脚大乱。慕容轩置之死地而后生,沉着应对,巧妙设局,亲率半数兵力守城,苦战一夜,血流成河;余下三千逆行上游浮马渡水,反向包抄南淮军营,杀对方措手不及。如此前后夹击,重挫南军士气,是以慕容轩虽身受重伤,但最终领兵成功突围,伤亡人数折半。而南淮三万精锐步兵仅剩八千,数员大将死于乱仗,虽胜犹败,此后经年不敢轻易言战。
猛虎相争,没有真正的赢家。
永宁二十三年春,又逢三月三,建安城内莺飞草长,街头巷尾的茶楼戏台热闹非凡。
城北新开张的德庄茶馆花大价钱请来京师铁嘴刘先生,赶早开坛,古今传奇乱世豪杰一路说来,跌宕起伏的情节吸引来大批茶客,就连门外都挤满人。
“姑娘这边来。哎,让一让,不好意思,借过……”人群中挤出一个青衣丫鬟,手脚麻利的往前蹿开一条小道,转身拉过一个红衣女子。
“小翠,唔……我好像踩到谁了?”
“没长眼么?哪来的……”无故被踩的男子面含愠色,将将出口的“臭丫头”却在正对来人后卡住——但凡美好的事物都容易让人萌生怜惜宽容之心,这名男子也不例外,端看桃红衫子映衬下的如画眉目便已惊为天仙,再见其歉然一笑犹胜明珠生晕,满腔怒火早就飞得无影无形。
“对……对不起啊!”沉璧连声道歉,趁对方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
店小二受了打赏,在专为刘先生预备的二楼雅间替主仆两人置了套临时桌椅,不仅隔开了紧随沉璧的形形色色的目光,且更易于静下心来听书。
“刘先生今日会说到巫峡之战吗?”小翠坐稳后,掀开帘子看了看楼下黑压压的人头。
“会的,而且每次都作为压轴好戏,咱们耐心等等。”
“姑娘若真好奇战事,为何不直接问太……呃,公子,他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嘘,别吵。”沉璧比划着,作势侧耳聆听:“留心刘先生说到哪儿了?”
“哦……”
不过片刻,尽职尽责的小翠很快被带入精彩的故事,沉璧轻轻吐出一口气,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场战争,是横在她和怀瑜之间的一条沟,填不平,却也都装作看不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得以相守已不容易,若要计较,不知该从哪算起。更何况,明日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沉非还活着。记不清在熬过多少个疯狂自责的日子后,她等来了青黎的消息,庆幸的是,那女孩一直跟在沉非身边,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呵,纵然沉非再也不会原谅她,也终归有人帮她弥补了一份缺憾。她祈愿沉非懂得珍惜,珍惜一样她求而不得的东西。
茶烟袅袅,氤氲了双眸,周遭一切形态都沦为虚无,她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去年初冬,她永远记得那个飞雪的清晨,一身缟素的姚若兰扶着元帝走下步辇,走到城门口亲迎怀瑜所率大军。
当时她与调养内伤的青墨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缝隙,她看见姚若兰对怀瑜盈盈下拜,被他扶起,就势倚入他怀中,替他掸去衣上雪花。
她原以为姚若兰的素服是为祭奠战死沙场的南淮将士,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姓段的前夫。一个女人肯为怀瑜放弃最珍贵的东西,元帝亦没有食言,一杯毒酒替她了断不堪回首的前尘。姚若兰如今的身份,是元帝的养女。
接着,便有宦官上前宣旨。
——镇江知府韩真之子韩青墨拜贤王,位极人臣,与太子平坐,其义妹从旁扶助有功,赐国姓,袭明月郡主之封。
钦此谢恩。
她和怀瑜,都来不及选择。
未来并非毫无预兆,但有些事,她即使知道错了,也别无选择。
至少,怀瑜还在坚持,她又哪来放弃的理由?
元帝暂居幕后,太子监国。他成天忙得像只陀螺,东宫几乎闲置,冷静自持下的温柔,全数倾注在夜半时分的贤王府。
怕旁人照料不周,他将阿飞和小翠接来京城陪她,另派手下打理木木红茶坊。
怕她闲赋无聊,他将程家的若干产业转交给她经营,鼓励她大胆推陈出新。
吃穿用度,无一不揣测她的喜好。
然而,谨小慎微的背后,是患得患失的疏离。他们之间,南北战事不能提,东宫佳丽不能替,最最不能提的,是长居宫中的姚若兰。
她其实相信怀瑜,在宜都,他或许真的想过带自己远走高飞白头偕老,但人们总有实现不了的诺言,谁都一样。
她能做的只有等待,不是还有三年之约么?三年而已,很快。
“那个程将军一准儿就是公子,刘先生要避名讳呢!”
耳边传来小翠兴奋的自言自语,沉璧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刘先生已经说到了巫峡之战。民间说书匠在很大程度上充当了现代新闻播报员的责任,信息渠道够广,八卦精神够盛,嘴巴皮子够灵光才能干好这一行,这也是沉璧特意赶来捧场的原因。她在战争爆发前就同青墨一起被送出了宜都,彼时方知青墨被慕容轩那看起来轻飘飘的一掌震得经脉错位,险些成了废人。怀瑜独自坐镇疆场,她亦守在青墨床前,几天几夜未能安寝。
只是到后来,她却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担心谁。直到望眼欲穿的盼回怀瑜,远远见那白盔白甲,血污尽染。
那一刻,她竟然想到,若换作慕容轩的玄衣,再多的伤,也未必看得出痕迹。
被称之为铁嘴的刘先生诚然名副其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敌军主帅乃威名赫赫的六皇子慕容轩,此人十四岁领兵,二十几岁即成一军统帅,身经百战,风姿潇洒,用兵擅长出其不意。他帐下六千轻骑,无不跟随他多年征战出生入死,战斗力极其顽强。效忠于他的几员大将,无不出自名门之后,个个足智多谋,其中一位新提携的陈姓才俊,便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不仅容貌俊美,武功也是一等一的高强,他单身潜入我方军营,以一敌十,硬取郝将军的首级高挂城楼上,并献策兵分两路,连船只都不要,冒险浮马渡水,这法子不可谓不绝哪……咳,老夫绝不是长敌方志气。说到我军,程将军临危受命更显身手不凡,首战频频告捷,但仅过三天,敌军就从东西两线同时发起了全面进攻,大抵是困兽之斗,因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他们心知万无退路,个个是宁战死沙场,也不屈了一身傲骨,故而从将帅到兵卒,个个只往前冲,以身挡箭,毫不畏惧。那一场混战,直打得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我军三万精兵竟被打得溃散奔逃……幸而程将军力挽狂澜……”
“刘先生!”
故事说到□,鸦雀无声的听众席上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二楼雅座,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凭栏而立,直言相问:“六皇子慕容轩再是骁勇善战,也难免被我军所伤,你若无意长敌军志气,却又为何半点都不提及?还有那郝将军乃南淮一代老将,岂能轻易被诛杀?两厢拼斗,那陈姓才俊竟是丝毫无损么?”
众人面面相觑,大多数还没从紧张的情节中缓过来。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大声附和道:“姑娘言之有理,先生不妨详尽说说我军战绩!”
“不忙,”刘先生呷了口茶,不慌不忙的摇了摇羽扇:“我才说到……”
“璧儿!”
说书匠刚起的话头又被打断,大门口迅速排开一队大内侍卫,夹道迎进一位公子。
华光流彩,俊逸出尘。举止翩翩,风华无双。
人群一阵躁动,不知谁先觉的醒,茶楼上下“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呼“太子金安”。
“免礼。”
来者正是怀瑜,一袭月白麟袍,云淡风轻的气质竟也生出几分威仪,一时间无人敢直立。他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朝兀自发愣的沉璧伸出手:“ 璧儿,该回家了。”
正文 真相渐明
更新时间:2010…4…23 13:16:35 本章字数:4498
“璧儿,你怎么不大开心?”
“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出来大街上混?”
“那就别出来了,不安全。不如……”
“进宫免谈!”沉璧忍不住斜了怀瑜一眼,与姚若兰的名正言顺相比,诚然她才像个加塞的,难道还要跑去跟前添堵么?
怀瑜无可奈何道:“我是另有一个建议,你不想听么?”
他故意顿了顿,直到吸引来沉璧好奇的目光,他才笑着说:“我最近要去长安一趟,微服,你想一起吗?”
“想。”沉璧这才有了精神:“你去长安做什么?”
“考察当地的风土民情,重建宫城,为今后的迁都做打算。”
“迁都?”
怀瑜点点头:“建安地处南端,从前诸侯战乱,北周偏安一隅,如今国内局势已定,也该考虑迁都了。”
“重建一个都城……需要多久?”沉璧自言自语,似想起了什么,眼角眉梢的兴奋之情淡淡隐去。
马车轻轻颠簸,怀瑜将她带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际:“璧儿,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答应过你,无论发生什么,都阻扰不了我对你的心。”
“可是,当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们会不会再也找不到对方?”她仰起脸,双眸明亮如星,看得怀瑜一阵心神荡漾。
“不会。”他摩挲着她的掌心:“还记得上一次去海边吗?我们谁也看不见谁,但只要你跟着我,我就能感觉到。走得再远,都不怕迷路。”
“可我害怕……”
沉璧用力呼吸,鼻端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她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怀瑜怜惜的低头寻找她的唇:“璧儿不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唇齿间的呢喃逐渐暗哑,沉璧闭上眼,深藏于心的恐惧与阴霾,被他倾注的如水温柔缓缓冲散。年华停在相拥的那一刻,她仿佛还能看见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她也许只是想要确定,他真的就是林楠的前世,那个无怨无悔爱着她的,值得她用生命去爱的男子。
“少爷。”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小猴子惯性的称呼常常忘了改口。
沉璧掀开车帘,看见程府朱红色的大门。
怀瑜踩着脚凳下车,伸手欲扶她:“伯父找我有点事,正好可以带上你一起。”
“不大方便吧。”
怀瑜瞧出了沉璧的迟疑,笑了笑:“没事,就奶奶和伯父,没有外人。她老人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一直念叨着要好生谢你。”
“那真正的郝梦晴去了哪?”沉璧猛然想起自己一直无暇顾及的问题。
怀瑜的神情不无惋惜:“她的父亲为国捐躯,她却不能名正言顺的送葬,我已经准许了她的请求,让她去将军墓前守灵三年。”
“如果当初不是她逃婚,你也不可能称心如愿……”沉璧有些恍惚,前尘如昨,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息息相关,结局却又出乎意料。郝梦晴当初怀着少女绮梦逃婚,万不曾想梦的尽头如此残酷,那么,她自己呢?
“哦?我如何称心如愿了?”怀瑜眨眨眼,笑得不怀好意。
沉璧脸一红,只装作没听懂,仍叮嘱道:“三年后,你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归宿。”
“你先下来。”怀瑜撩着车帘的手累了,利落一挥,直接将沉璧抱下车。
“说是三年,那女孩却是个性子极烈的。”他牵着她的手,如往常一样,一边说话一边拾级而上:“她临行前跑去祠堂削了发,看样子竟是打算长期青灯伴佛了。她母亲都拿她无奈,外人如何相劝?怎么,青墨没对你提起过吗?”
他看了她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怀瑜!”正前方,有人轻轻软软的呼唤他的名字。
门边站着一名女子,皓腕卷轻纱,腰束银丝带,乌黑的发髻用一只白玉钗绾了,钗头垂下的两只蝶儿摇摇欲飞。远山黛眉,秋水浮波,未施胭脂的脸庞犹显清冷绝色。
一旦过了芳华初绽的年龄,女人的美,就变成一种沉淀。
犹如佳酿,上好的质地,岁月的沉淀,方成极品。
在沉璧离极品还相差甚远的时候,姚若兰已然风流入骨,隐于形,无声张扬。她用目光锁定的,是一种占有的宣告。
沉璧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衣袖笼罩下,怀瑜仍紧紧握住她的手。
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也颇不自然:“若兰,你怎么……在这里?”
姚若兰嫣然一笑:“你最近太忙,听伯父说你今日要回来用膳,我便提前等着你。”说着,小碎步走向怀瑜,经过沉璧身边时,眼帘微微一抬,像是才发现新鲜的存在:“哟,妹妹也来了?”美眸一转,目光淡淡的扫过两人交握的手,笑容未减。
“璧儿,”怀瑜看向沉璧:“你先去梨香苑,我办完事便来接你。”
话音未落,一只略嫌冰凉的手搭上沉璧的手腕。
“怎好怠慢客人?你自忙去,我替你陪妹妹。”
“若兰,”怀瑜拦下她:“你暂且留步,我还有话同你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连答案都想好了。”姚若兰轻笑:“没关系的。不信你问妹妹,早先在广化寺第一次见面时,我是不是就说过,妹妹这样的妙人儿,将来定要配个王孙公子。”
姚若兰的声音娇娇柔柔,话语却毫不含糊。
“不,”怀瑜由初时的慌乱恢复了镇定:“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个。”
“是吗?”姚若兰依然笑着:“那可如何是好?或者,你到父王那里请道旨,让我也去给生父守几年陵。等妹妹不介意了,我再回来。”
怀瑜的脊背顿时一僵,半晌没能接话。
“我不会嫁什么王孙公子,你多想了。”沉璧抽回自己的手:“我刚想起来,青墨让我早点回去。你们……先聊着……”
转身的瞬间,心乱如麻。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尽力就可以达到目的。至少现在,她还不愿看到怀瑜为另一个女人伤怀的样子。
怀瑜是出色的商人,却忽略了一个连她都懂的道理,欠下谁的债,迟早都要连本带利的还。
古木成荫的程家祠堂。
祠堂前院,身着藏青如意团花锦袍的中年男子望着一排排灵位兀自出神,忽闻走廊外响起一连串急促脚步声,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
“伯父!”
他面容肃穆,徐徐颔首:“来了。”
“伯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你姨母几次三番提到你们的婚事,你国事繁忙,却也别忘了若兰那孩子也不容易。你早日娶了她,也好荣登大典,真正成为一国之君。若兰贤惠聪颖,定能从旁为你分忧。况且南淮所剩不多的杰出将帅里,姓姚的就有三位,皆是她的亲叔伯。这样的人选,你还犹豫什么?”
“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妻子,不是合作伙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免贻笑大方,但我还是希望你帮我劝劝姨母。我也一直在等机会向父王禀明心迹。””
“若兰才貌双全,又与你青梅竹马,难道你从不曾为她动过心?”
怀瑜深深吸气,复又吐出,缓缓道:“如果你两年前这么问我,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有。如果没有段家的插足,等我从江南回来,就会上姚家提亲。如果一切顺利,我会与她相敬如宾一辈子。如果她足够宽容,我也会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再纳几个红袖添香的小妾。但命运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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