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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魂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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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仇?”李绥惊诧之余有些好奇,“你得罪他了?”
“没有,没有……”步珩微摇摇头,略有些为难道,“是家父,与你大表舅过去好似有一段仇怨,他好像一直放在了心里……”
“那他欺负你了?”李绥皱眉将步珩微上下打量了个遍。
步珩微缩着身子也不敢与他对视,只讪讪地笑道:“没有,他没欺负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李绥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甚肯定道:“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没怎么记仇过。”
呵!步珩微恨不能翻个白眼,心说应该是你还没发现罢!那种敢欠一分钱就削死你全家的表情,看起来怎么可能会不记仇?
步珩微知道从李绥这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但她又没有别人可以问,最终还是又忍不住问道:“那,你大表舅有没有什么嗜好?”
“没有。”李绥干干脆脆地答道,这点他倒很肯定。
没有?步珩微翘眉歪了嘴巴,她以为李绥会说出点什么来,没想到只是简单两个字,这陆刺猬还真是活得出尘!活得……不可思议……
二人作别后,步珩微回房却见念筠候在了她门前,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步珩微忍不住打趣道:“怎么?怕我把你的李公子拐跑了?”
“姐!我是担心你!”念筠拧着眉尖跺了跺脚,“父亲一再嘱咐,你在那尔虞我诈的险恶之境,要多长点心眼,可别再去彻夜查案什么的了!”
“妹妹!你这是担心姐姐的安危还是……”步珩微故意拖长了音调在她面前摇晃道,“担心你姐姐我一纸文书弹劾了你的李公子?”
“啊呀!不跟你说了!”念筠娇羞得捂了脸欲跑开去,步珩微笑吟吟地将她抓回原地,小声叮咛道,“咱隔壁住了个混蛋,以后不许与他府上有往来,知道么?”
“诶?真的吗?我怎么听管家说隔壁住了位陆大人,也是在御史台任职。”念筠一说完就捂了嘴,眼睛眨个不停。
步珩微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眯眸追问道:“怎么了?你又做了什么错事?”
“也没有……”念筠别过脸,支支吾吾地小声道,“我就是,今天下午送过去一些小天酥饼,请他以后与你相互照应些。”
念筠偷偷抬了头,见步珩微没有吭声,便又继续道:“我想,你俩既然同在御史台,那同僚之间应该多熟识些,你不要总是独来独往嘛。”
“嗯,是,他是在御史台任职,”步珩微深吸一口气,两眼冒着火花,“他是我的直属上司。”
“啊?他就是那个御史大夫?那会不会有贿赂之嫌?”
念筠合上嘴也不敢再发声,她仿似看到了步珩微眼眸里的水火连天。
☆、无尽起伏
步珩微一夜难眠,尽想着明日到了御史台,陆璟蕴该用何种话语来揶揄自己,或者又该如何对自己进行言语攻击,怎么想结果都很惨烈。
翌日晨起后,步珩微揣着折子,顶着一对熊猫眼匆匆往朝堂赶去。惴惴不安的小心脏比官职考核时跳的还要剧烈,一些吃食总不至于遭到弹劾罢?
出乎她意料的是,朝堂之上没有弹劾,朝参结束后,陆璟蕴也没有像上两次那般,突然出现在她身侧冷嘲热讽。可这顿朝食她吃的也很是不安,生怕陆璟蕴那张冷脸一冒出来,她就会一不小心噎死自己。
步珩微打着哈欠回到官署时,扁扁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朝食也没吃多点,现在饿也很正常。眼瞅着四下无人,她转身就往公厨溜去,现在也只能让小吏厨熬些甜米粥喝了。
木门敞开着,步珩微往公厨里探头进去,目光搜寻着熬甜米粥的小吏厨,可寻着寻着,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三个精致食盒上。
“小天酥饼?”步珩微霎时变了脸色,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从哪里来的?”
“陆大人拿来的,说今日会食后分给各院侍御史。”管事者以为步珩微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边说边不停地往自己身后瞅去。
“陆大人?”步珩微嘶了一声,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难不成这陆刺猬转性了?
不过她那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陆璟蕴既然都送出来了,他应该也不会再拿小天酥饼说事,那自己应该也不算是贿赂了!
步珩微长舒一口气,吩咐了小吏厨熬甜米粥后,便身形轻松地往署堂走去。
一进门她就瞥见了坐在正中案牍后的陆璟蕴,依旧是笔直无虞的紫袍服,连翻阅案卷都那么一副孤傲出尘的模样。因着小天酥饼的事,步珩微对他也没了先前那般反感,她整了整衣袍,礼貌性的上前欠身施礼道:“陆大人早。”
翻阅案卷的陆璟蕴也没有抬头,只是冷冷问道:“你是否翻看过十四年前的卷宗?”
“诶?”步珩微愣怔着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时立即张嘴回道:“是,下官在查比部郎中案时去翻阅过。”
她忍不住心下一阵窃喜,想着有可能这陆刺猬察觉到了她的努力认真,要重新把比部郎中案的权利交还给她。
可正当她美滋滋地遐想时,厅堂上方又传来一句冷冰冰的问话,“陈方瑞在西坝决堤案中贪污受贿,跟十四年前的卷宗又有什么关系?”
陆璟蕴边问边缓缓抬起头,直直盯视着几步开外的步珩微。
她即刻感受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如炬目光,浑身毛孔下意识的张散开,放佛在向那凛冽寒光不满地叫嚣。步珩微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随即在脑海中整理了下语言,恭谨答道:“下官只是遵照为言官者最基本的原则行事,在弹劾前,会把任何可疑人的过往梳理一下,为上疏做好充分准备。”
“充分准备?”陆璟蕴冷哼了声,“案卷室只允许调相关卷宗,而郎官记载你查阅了十四年前的卷宗,陈方瑞十四年前还未入皇城,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中记账先生。调出与本案无关的卷宗,这你又作何解释?”
“这,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步珩微有些蒙楞,“也没人跟下官说过案卷室只允许调相关卷宗啊……”
“胡闹!步青竟然纵容你到这种地步!”陆璟蕴噌地站起,眸光无温,“说!你到底在查什么?”
震喝声一时惊得她头皮发麻,步珩微登时愠怒,“陆大人这是在怀疑下官么?下官翻阅卷宗以正当手段弹劾陈方瑞,这又有何过错?”
铿锵有力的声音丝毫不逊色于她在朝堂之上的弹劾,面容之上毫无畏惧。陆璟蕴站在她身前,以一种居高临下之姿探视着她眸光里的坚定,可他浑不将这种坚定放在眼里,反而嘲讽更甚,“难道你不是要替你父亲掩盖些什么?”
犀利的字句瞬时扎得她浑身疼,步珩微没想到堂堂御史大夫会有如此阴暗心性,简直难以置信!
“下官一直在查的是西坝决堤案,一干大臣中饱私囊,致使三万灾民流离失所,下官必查一个弹劾一个。若要这么做也会让陆大人曲解,那下官无话可说!”步珩微撇了脸,不再与他对视,她真怕自己再看一眼会冲上去将他咬死。
“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送些吃食,本官就会让你重掌比部郎中案?”陆璟蕴哼声冷笑道,“步青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行事与别个言官就是不同!”
什么?步珩微攥拳紧压着怒火,转头恶狠狠地瞪了陆璟蕴一眼。当真是无耻之徒!原来是她自己会错了意!什么转了性子!都是瞎扯!
“还有,以后与案件不相关的卷宗,你,禁止调阅!”陆璟蕴说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踱出了署堂,仿若刚才那番针锋相对只是无关紧要的聊天。
步珩微恨恨地朝半空中挥了两拳,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本官回去就扎个小人!先把那张嘴给缝起来!
此时荣汉阗正揣着朝食尾子溜达回来,一进署堂他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眼瞅着步珩微正咬唇发狠,他也来不及将食袋挂好,便奔过去关切问道:“步中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没什么!路上遇到了条疯狗,心情不好。”步珩微闷闷地回完话,也没再理荣汉阗,转身回到自己案牍前,埋首在案卷里,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
郎官已将台院上报的文书摞在了她身侧,步珩微按例大体问了几句话,便无精打采的一本本翻阅起来。
第三本文书一打开,她的目光便被吸了过去。兵部侍郎高平悾蛐℃竽志坡ィ钪漳殖鋈嗣憬柚拔恢悖较麓砹松姘溉思遥科涔怯袖轮跋右伞
步珩微合上文书,心下一阵紧张,终于又来了条大鱼!虽然高平悾氐暮芎茫故遣榈搅四敲匆坏阒胨柯砑#靼泳龅贪钢谐路饺鹁允鞘芰怂谋踊ぃ呕崮敲次?銮沂哪昵暗木碜诓挥迷俜矗布堑煤芮宄咂綈|曾在林宇尘将军麾下任职,他也是十四年前那个案件的参与人之一。
她承认她是存了些私心,但绝不是替她父亲掩盖些什么。
步珩微决定速战速决,三天,证据已收集好,台院与察院的文书也已报上来。而这三日内,陆璟蕴却一直没有在署堂出现过,她求之不得。作为御史中丞,在弹劾的事情上她无需征得陆璟蕴同意,有些文书是需要他批审,但却不是事事都得他做决定,她有越级弹劾的权利。
出兵贵在神速,她决定明日朝堂之上就弹劾兵部侍郎,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马虎,她要让陆璟蕴看看,她能当上御史中丞,靠的是能力。
翌日,好巧不巧,步珩微出门时与陆璟蕴打了个照面,这让她觉得今天铁定晦气。她依旧照例在远处微欠身施了施礼,可面容之上是再明显不过的傲然与疏离。以前再怎么样,她还会尊他是御史大夫陆大人,现在他在她眼中,只是一个与地痞无赖般等同的存在,她亦无须强迫自己去敬重。
朝堂之上,大理寺卿称比部郎中案已完结,他们一致认为那空心兰之毒乃是陈方瑞自己投放,是畏罪自杀。
步珩微对此结果并不感到诧异,若一味查下去会牵扯太深,谁都想尽早结案。她也用不着去点破这个事,她本想用陈方瑞引出高平悾杉热幌衷诟咂綈|现出身来,她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大理寺卿归列后,步珩微执象牙笏出列,陆璟蕴微侧了侧眸,些许的诧异之色闪过,她却无视左右,直视上方,一番慷慨陈词,将高平悾淖镒匆灰涣惺驹诎俟僦啊
她的弹劾引发了不小的议论,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兵部侍郎会去与比部郎中狼狈为奸,堪堪导致修筑的堤坝成为虚设。高平悾⒚挥谐隽形约罕缃猓蛭静辉诔2喂僦小
步珩微眼角一跳,想着许是告假了罢,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刑部即刻差人去拿,得到的结果却是,高平悾蛲硪言谑榉孔早恕
朝野震惊,接连两起朝廷命官案,皆是自杀,未免让人可疑。
步珩微一回官署就听到了这震破她心肺的消息。昨晚?又是昨晚!她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可就算有人走漏风声,高平悾膊恢劣谧早擞谑榉浚鄢疑吵〉娘oL鹤樱退闼酪惨赖锰迕嫘懿恢劣谕低得系酢
这内里肯定有隐情!她恨不能自己是个验尸官,能去好好扒拉下高平悾氖怼
“珩微大人,真是好能耐!弹一个死一个!”带着冷笑的话语一字不差地灌进了她的耳朵
不用想也知道,这阴测测的声音来自于谁。步珩微回身,仰头瞪视着陆璟蕴,紧抿的双唇颤了又颤。
若真有这能耐,我步珩微第一个弹劾的便是你陆璟蕴!
可她硬生生将欲奔出口的粗话转成了恳求,“请让下官接手兵部侍郎案。”
“你还真够执着,两条冤魂在你手上,你觉得本官会让你接吗?”陆璟蕴忽的沉下声音,一字一顿道,“与你父亲还真是不相上下!”
那眼眸里的厌恶之情让步珩微冷不禁打了个哆嗦,她现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扬声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接案查个明白?难道陆大人也随那些老官坚持‘人死为大’这种迂腐思想吗?纵然进入坟墓也逃脱不了他是案犯的本质!陆大人一直阻拦下官查下去,难道是你存了私心?”
陆璟蕴蓦地眯了双眸,心中竟不着痕迹地有所动容,放眼朝堂百官,绝不会有人敢说‘人死为大’是一种迂腐思想,没想到她竟这般犀利。步珩微见他那般蹙了眉不言语,眼神似刀剑布满杀气,以为陆璟蕴这是要暴怒,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快言。
她的心神飞速快转时,陆璟蕴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暴怒,只是冷笑得更甚。
“做不到一击即中,便不要去寻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本官让谁查也不会让你去查!本官这是在替你们步家消除些罪孽!”刚毅俊美的面容之上满是诚恳,却也充满戏谑,“免得再制造冤案!”
冤案?步珩微咬牙,自从这御史大夫上任,一切就都向着她无法掌控的方向奔去!心底里的怨怼愤怒一霎时冲向了脑海,她抬手指着陆璟蕴似是在训诫下属般,“你这是以权谋私!既为言官之首,竟心存偏见!何有公正可言?”
“哦?是吗?”陆璟蕴竟反常地没有拉下脸,只是格开她指向自己的手指,一步步缓缓地往她身前挪着。步珩微不知他此举是何意,有些慌乱地往案卷架退去,直到退无可退。
陆璟蕴也不再逼她,保持着垂首盯视的姿态,墨黑眼瞳中的散碎星光逐渐晕染开,声音愈发低沉如勾魂鬼魅,“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没有选择,也抵抗不了,如同现在。本官会让你们步家,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究竟是犯了一个怎样的过错!”
“你!”步珩微气极,“别以为你是御史大夫,你就可以嚣张!”
“别以为你是御史中丞,本官就不会动你!”他几近于怒吼了出来,伪装出的冰冷沉静如落地的琉璃般霎时崩裂。
步珩微不明白,该发怒的是自己,可为何他的眼里却蕴含着滔天的怒火。
近在咫尺的距离,步珩微被这闷热憋到窒息,她不想再与他浪费无谓的口舌,抬起手臂欲推开他,他却蓦地垂首附在她耳边,以几不可察觉的声音缓缓道:“怕是你父亲也记不得,他欠了本官一百二十八条人命!”
☆、心清月明
什么?一百二十八条人命?
步珩微只觉嗡地一声,整个大脑轰炸开来,连带着身体也被轰的没有了知觉。
她一直以为陆璟蕴口中的冤案指的是陈方瑞与高平悾且蛭约捍笠獾溃挥凶龊猛蛉福诺贾铝硕宋薅怂廊ィ肓纤傅木故歉盖着泄陌浮
父亲怕是真不记得了,她曾去信问过,父亲回她说,他从未与一个叫陆璟蕴的人有过节。
步珩微终于明白了为何陆璟蕴会把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次的冷嘲热讽原来是有缘由的。能有一百二十八条人命的案子一定是个大案,涉案人家肯定非富即贵,父亲不可能记不得!步珩微笃定这中间出了些差池,可她也不敢再与陆璟蕴对视,只是在那威压下硬着头皮讷讷回应道:“许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罢。”
“误会?”陆璟蕴显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般,抿嘴冷笑了两声,眉宇漠然,“本官倒要看看,这个误会你们步家澄不澄得清!”
陆璟蕴甩下话语就出了官署,步珩微终于喘过气,可腿脚却有些发软,往前迈步时险些滑脱在地,幸亏她反手把住了案卷架,手指骨泛着白,她恨不能将手中厚重的木板捏粉碎。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震撼,她都还未来得及思考清楚,再次被夺去了查案弹劾的权利,外加一百二十八条人命。一石激起千层浪,二石直接将她的心海砸了个窟窿,憋闷烦躁萦绕其上,惯常的理智已经填补不了了。
“世上有失偏颇的事情何其多,但在御史台,绝对不可能。”
那日两人针锋相对,陆璟蕴的这句话,曾让她心生尊崇,但现在想来,竟是那么的讽刺可笑。她不是不知道,身为言官,得罪人乃家常便饭,可现在她父亲得罪的却是言官之首,整个御史台的最高长官。
荣汉阗从台院归来,一进署堂就瞥见了步珩微窝在案牍后呆愣的模样,与以前干劲十足的热血少年简直判若两人,活脱脱被人抽去了脊椎骨,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谁。
“看你朝食也没吃多点,我就多带了些朝食尾子回来。”荣汉阗抬手摇了摇手中的食袋 ,试图转移步珩微的注意力,“你若是想吃了,自己过来拿。”
步珩微却只抬眼嗯了声,接着又回到了自己发呆思考的世界。荣汉阗生怕她受打击太大,瞧着郎官还没有送案卷来,便踱到她案牍前微侧了侧身,略一沉吟了下,才将厚重的手掌往她肩膀上拍去。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放心让你当御史中丞吗?”
步珩微茫然地摇了摇头,继而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或许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怕罢。”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是他相信你有能力胜任。”荣汉阗说得很缓慢,咬字甚是清晰,“不要因为一两件事情就否定自己,有勇有谋才能走的更长远。”
步珩微闷声点了点头,荣汉阗转了身在她旁侧压低声音道:“你也不用担心兵部,毕竟你手上还有兵部侍郎渎职的证据,他们不敢乱来,也不会反扑。”
宦海沉浮几十年,他深刻的知道,身为言官不是吃人便是被人吃了,现在步珩微的处境堪忧。
步珩微苦笑,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种官场铁律,一旦弹劾不成便会被反扑,往常因为这个被流放被入狱的言官也不在少数。可她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她所担心的远比这个还要可怖。
以前无论再怎么无助,她都看得见前方,现在她却只觉自己整个被黑暗覆盖,连前方在哪里都不确定。想来以后自己在御史台是寸步难行了,要弹劾御史大夫公私不分吗?
一想到这点,步珩微就暗抽了自己几巴掌,无证据不成弹劾,她该拿什么去弹劾陆璟蕴?仅凭几句话吗?那明年这个时候念筠可以去自己坟前祭拜了。
暮鼓响起,步珩微犹自坐在案牍后呆愣着,思绪转了个几千遍,面上依旧茫然,荣汉阗离开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色逐渐昏暗下去,一修长身影却由远及近,立在署堂门槛处,“为什么还不回家?”
诶?步珩微回过神,揉了揉发红的眼圈,昏昏光影中终是看清了那面庞。她强打起精神回应道:“李兄,你怎么也没回家?”
李绥盯视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恹恹的神情,眉头不禁蹙了蹙,却又即刻隐去担忧展了笑颜走到她近前,“我一出大理寺就感知到你还在御史台,感知到你在等着我,你看我俩多心有灵犀?”
“李兄快别开玩笑了。”步珩微摆了摆手,也毫无兴致与他斗嘴。李绥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好吧,其实我是想……”
他不经意地拖长着尾音,脑海里却在搜寻着该用何种话头来彻底转移她的注意力。
“又想送什么画本?”步珩微见他迟迟不语,便抢先开了口,那本镶着金边的六皇子风。流记事画本,到现在还被她扔在书屉的角落里。
“你还想要?”李绥难得的腼腆一笑,步珩微却被这笑容给惊得一挑眉,“该不会真是送画本?”
李绥选择性地无视了她那不合时宜的惊诧,只有些惋惜地撇了撇嘴,“我这次没带。”
步珩微稍即松下一口气,头顶上的那狭长双眸却又即刻闪亮起来,“不过,我这次来主要是跟你商量一下何时放舟去采莼菜。”
“什么?”
“难道你忘了我俩的约定?”李绥抬手覆上她那瞪大的双眼,垂眸低视着那泛着红润光泽的樱唇,缓缓开口道,“你想象下,携一壶清酒,泛舟湖上,赏孤月星辰,天地之间只你我二人,多潇洒自在。”
“最近可没空闲时间。”步珩微推开他的大手,甩了甩头,“你是想把我捂瞎吗?”
只一瞬间,李绥转手掰着她的脑袋就面向了署堂外,她终是没有看到他眼神里的悸动与不安,错过了他眼底蔓延开又迅速消散去的情愫。
“你这是干什么?”
步珩微有些摸不着头脑,李绥却抿了抿唇,对自己的举动既感到可笑又感到无奈,万般情结只化作一声叹息。
我无法面对你双眸里的那个自己,怕沉沦深陷进去,会说出让你惊惶无措的话语。
“你是在叹息?”步珩微越发觉得不对劲,想转身回头,李绥却隔断她的视线,双手钳起她瘦弱的肩膀,作势推着她一前一后往外走去,“我是在叹息你忽略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至于放舟采莼菜,那以后总会有时间罢。”
出了御史台,他又从后侧往前一步,搭上她的肩头,有些随意,“走罢,我送你回去。”
步珩微歪斜了脑袋,手抵下巴端详着他的侧脸,啧声道:“你今日有些古怪。”
“那是你想多了。”李绥转首侧眸,笑容温和,“怎么?今日才发觉我长得很好看么?连路都不看了。”
“嚯!”步珩微哼声鄙夷着他的自恋,往前迈步时意欲甩开他搭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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