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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魂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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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你想多了。”李绥转首侧眸,笑容温和,“怎么?今日才发觉我长得很好看么?连路都不看了。”
  “嚯!”步珩微哼声鄙夷着他的自恋,往前迈步时意欲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他却更用了力道,她索性也不再挣脱,任由他箍着一路往前。
  日光西斜,石道上两人的身影愈拉愈长,像是两棵紧挨在一起的木竹,枝叶相绕。
  走至永宁长街时,步珩微仍茫然未觉,李绥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大理寺会全力侦查兵部侍郎案,一切迟早会有定论,别给自己徒添烦恼。” 
  “我已经没有权利接管此案了。”步珩微垂首盯视着衣摆,声音微小,说不出的落寞不甘。
  李绥最看不得她这般伤心无神,满心里不是滋味,想当头棒喝一顿却又下不了口,无奈之余只得端正她的面颊,直视着她惶惑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御史乃人君之耳目,弹劾乃是你的本职,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尽责!何苦要思虑那么多?言官就当上不惧天下不惧地,你初入御史台的那股拗劲去了哪里?你自诩的正义热情去了哪里?”
  步珩微晃神,只觉喉头哑涩,一时说不出话。她竟忽略了这最简单的道理,最开始的初衷!自己是一个言官,是一个只听命于人君的言官,何时如此瞻前顾后起来?堂堂御史中丞倒惧怕那陆璟蕴作甚?他既然说了‘澄不澄得清’,那自己便要拿出证据来,去澄清那所谓的命案!
  步珩微慢慢仰起头,未言语,李绥以为自己的话语还是说得重了些,忍不住柔声宽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还有我在。”
  “幸亏还有你在。”步珩微紧接着他的话语,说得很轻,却字字清晰,她这一路走来,真的太累了。
  且不管他是否出于真心,至少在此刻,他这句话安慰了她脆弱的内心。步珩微仰视着他,
  眼神不再惶惑,转而坚定清澈。
  昏黄霞色下,李绥想也没想,便将她揽在了怀里。
  此生莫大荣幸担得起你一句‘幸亏还有你在’。
  步珩微眨眼回过神,瞬时由懵愣变成了尴尬,温热的胸膛,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柔软衣袍上的月麟香萦绕鼻间,真真切切的拥抱让她不安分地往外挣脱开去。
  此时头顶上方却传来一句震慑心神的话语,“今晚要不要一醉方休?” 
  

  ☆、滋味混杂

  一醉方休?步珩微脑海里当即闪现出了沉香苑那一幕,她立马甩了甩头故意板下脸道:“还想让我被夺一季禄?”
  李绥皱了皱眉,“那把我的一季禄补偿给你如何?” 
  “你一个从五品下的大理正才多少俸禄?你还要养家糊口!”步珩微翻了个白眼,趁机挣脱了他的揽抱,顺势又补充道,“我看一醉方休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睡觉罢,明日还要攒足精神查案呢!”
  李绥下意识地收起空荡荡的臂弯,随后翻手覆上腰间的佩剑,唇角微扬,“以后你想一醉方休时,随时奉陪!”
  步珩微咧嘴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台阶上走去,走了几级后忽又想到什么,回身对着站在原地的李绥摆了摆手,“休沐时,陪我去坊市买头驴罢。”
  “我一个从五品下的大理正,到时可没多少钱借给你。”李绥双臂抱在胸前,撇嘴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身离去。
  “你……小气!”
  “小气也不借给你!”
  含笑的声音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步珩微翌日早起,精神满满,一扫先前的颓丧之气。入坊门验鱼符前,她瞅着司门郎中陈复正牵着驴哒哒地往前赶,便嗖嗖往前紧迈了几步,凑在陈复身侧小声问道:“不知陈郎中这头驴花了多少银钱?”
  “啊!什么?”冷不丁冒出的声音吓得陈复一个哆嗦,险些将手中的缰绳扔出去,他抚着噗噗的心脏,斜眼往身后侧瞥去,心想哪个不长眼的崽子竟敢冲撞本郎中,定要狠狠呲他一顿!
  眼神相对电光火石间,陈复的心跳瞬间停止,一口气噎在喉头再也下不去,他提了好几次气才终于发出尖声,“啊!中丞大人啊!您这是……您误会了!”
  陈复一手将驴头扒拉进怀里,嚎道:“这是下官攒了两个月的俸禄买的啊!真是下官自己买的啊!不是别人送的!”
  眼看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步珩微讶然往后退了步,用袍袖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这是……抽风了?
  “你难道不知别人送了你个外号‘步无常’吗?”冷冰冰的声音漫过她的头顶往前方飘去。
  “啊?”步珩微讷讷的望着出言讥讽的陆璟蕴,早将陈复的驴抛在了脑后,陈复巴不得被忽略,一溜烟儿地验过鱼符往殿堂赶去。
  “什么是……步无常?”步珩微莫名有些难受,因为话语出口瞬间她已明白了是何意,明亮眼眸中涌过一丝凄然。
  无常者,阴间鬼差,专勾人生魂,勾谁谁死!这不就是在讥讽自己吗?自己弹谁,谁就得死!真是荒谬!
  步珩微望着那些躲着自己远远的众官员,苦笑着摇了摇头,心底里却忍不住发狠道:“本官倒要吓吓你们这些不睁眼的老匹夫!看看‘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到底是不是真的!”
  步珩微昂起头往前迈着步,专往凑堆的官员处打量,眼锋如刀,她半垂着眼皮仿若睥睨世人的神祗,大家无一例外别过脸逃离她眼神的追杀,她倒成了这长道上横行的螃蟹,众人无不避离。
  陆璟蕴瞧着她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冷笑了声,“步无常大人现在就要勾人魂魄,只怕三尺之上的神明都要动怒了。”
  步珩微也不想搭理他,便权当没听见他的话语,随处找了个点安放自己的眼神,却不想她视线的所落之处竟是他腰间的金鱼袋,陆璟蕴啧声挑了挑眉,“怎么,羡慕了?”
  “那珩微大人就多弹劾几个人,反正人命在你眼里也不过是草芥而已。”淡漠的声音随着他离去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
  步珩微滞愣在原地,她内心本已无波澜,可刚刚陆璟蕴眼里的戏谑,话语里对她的暗讽,硬生生将她刺得怒气滔天。
  朝参结束后,步珩微恶狠狠地瞪着廊庑下从三品官员处,眼刀剜了又剜,荣汉阗以为她眼疾又犯了,拖着就要去太医署,步珩微好说歹说才给他掰正思想——收朝食尾子比眼疾更重要,他这才嘱托了几句,甩着胖身躯往廊庑下挤去。步珩微火气未消,也没心情去吃朝食,便一个人踢着小石子,无声地咒骂着返回了官署。
  进署堂时,一股香气萦萦绕绕潜进了她的鼻间,步珩微立马散去周身阴郁,后退一步往西北角望了望,只见公厨的门大开着,她下意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小嘴撇了又撇,挣扎了一小会儿后才深吸一口气,踅身往西北方向走去。
  且不管那只该死的刺猬,先喝碗甜米粥罢!
  “今日的粥好香啊!”步珩微人还未进公厨,声音已经传了进去,管事者忙停止吆喝躬身至阶前行礼,“步中丞,请。”
  步珩微循着浓浓的粥香来到小吏厨前,“诶?怎么都备入食盒里了?”
  她有些错愕地盯着那小碧玉碗,自己也没吩咐装食盒啊!难道管事者怕粥凉伤身?还真有心思,她刚想要夸赞番,管事者已凑上前解释道:“陆大人的郎官刚才来吩咐,一定要在陆大人回官署前将熬好的甜米粥送去,一定要热乎的。”
  什么?步珩微眼里瞬时冒起了火,不要脸的又来抢甜米粥!那只刺猬是个女人吗?还一定要热乎的?
  步珩微磨了磨牙,转过身瞥了眼管事者,口中话语淡然无波,“那你们去忙罢,本官正巧要向陆大人汇报事情,这食盒就暂且由本官带过去罢。”
  也容不得管事者多说,步珩微盖上盒盖将就食盒提在了手里,小吏厨也不好再去抢食盒,就垂首随着管事者去了后堂。步珩微眼瞅着周边无人,一个旋身飞速往壁橱里抄了个盐罐,拔下塞子就往粥里猛倒了半罐盐,而后若无其事地盖上盒盖,穿过半个官署,来到陆璟蕴常召集三院议事的官室,将食盒交到了郎官手里。
  “有劳步中丞,大人在议事,还请稍后片刻。”郎官恭谨施礼后,从侧门入了官室。
  步珩微愣愣地盯着官室前高大的松柏,有一刹那的晃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等在这里,难道就为了辩解一句自己不是视人命为草芥吗?还是为了宣誓自己查案弹劾永不言弃的决心?
  官室内,郎官奉上热粥,“食盒由步中丞亲自送来,她已在门外等候奏报。”
  陆璟蕴微皱了下眉,再无其他表情,郎官垂首退下后,站在他几尺开外的修长身影却轻笑出了声,“你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吗?”
  “不觉得。”陆璟蕴继续执笔批阅文书,显然并没有把来人当成是客。
  “好,那我问你,”来人抱臂于胸前,昂首义正言辞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夺去她查案弹劾的权利?”
  陆璟蕴执笔的手微一滞,最终抬起眼皮瞥了眼李绥,“以你现在的身份,你无权过问。”
  话语淡漠无情如往常。
  “好,那我现在不过问。”李绥很识趣地将手指封在自己唇前,慢慢地往案牍前走去。陆璟蕴刚垂下眼皮,他忽然一个俯身,双手猛地撑在案牍边缘处,盯视着陆璟蕴平淡的面容,完全一副不容驳斥的架势,“我来要说的是,她是我同科好友,不求你照拂,只希望你不要处处针对她。”
  陆璟蕴当即反转手中笔,戳着他的脑袋别开去,“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罢!自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说罢他又继续低头执笔批阅文书。
  “我担忧有用吗?能改变局势吗?”李绥不禁嗤笑出声,刚才的压制气势全无,瞬间又成了那玩世不恭的公子样儿。
  陆璟蕴这次没有再抬头,只加重了语气,“你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话音刚落,李绥已一脸不满地转过话头,“这甜米粥是珩微专门吩咐吏厨给她自己做的,你也好意思喝?”
  说罢,他探身抓过碗仰头将甜米粥一口喝进了肚里。
  咳咳!李绥皱眉强行咽下口中的米粥,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陆璟蕴,而后握着长剑头也不回地出了官室。
  “诶?李绥?”正倚在松柏前无聊数松枝的步珩微一个跃起,“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我大表舅。”舌头发黏的李绥一手搭在步珩微肩头,表情扭曲,“珩微啊,你这官署里的吏厨是不是该换了。”
  “啊?什么?你说话怎么含糊不清的。”
  李绥捏了捏自己的嗓子,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这甜米粥齁死人啊!”
  步珩微被李绥箍着一路送至官署门外,待她小跑返回官室前时,陆璟蕴已立在青石阶上,寡着脸,眸光森然,“珩微大人,可否说说你近几日到底在查什么?”
  “金吾卫赌场案,陆大人交待的案子,下官不得不查。”步珩微很想翻白眼,他每天这么问,他不累她都烦了。
  “本官说的是兵部侍郎高平悾话福 甭江Z蕴不动声色地压下声音,“你又去翻阅了十四年前的卷宗?”
  “谁告诉你的?”
  陆璟蕴并未答话,只眯眼瞧着她白皙的小脸,步珩微在灼灼逼视下毫无畏惧,“御史台可从未有一条禁止调阅不相关案卷的条例,陆大人是要私定令条?”
  “台内条例皆由本官定。”陆璟蕴背手而立,话语简短却有力。他那高高在上的气势,让步珩微忽然了然,何为御史大夫,何为三院之首。有些时候是她想得太简单,譬如官职、权势,其实始终是无法逾越的。
  三院侍御史已赶至官室前,不明阶上阶下的两人到底在对峙何事,只是垂首候在官门外时,听得陆璟蕴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步珩微,罔视律令,笞二十板。”
  

  ☆、台主之名

  步珩微仍旧昂首,面上毫无惧意,可颤动的眼睫却难掩眸中的不可置信。
  官室前的众侍御史皆哗然震惊,因为这在御史台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听闻过夺禄,却从未见过笞刑,何况受刑之人还是御史中丞。
  “别以为你是御史中丞,本官就不会动你!”
  步珩微犹记得那日陆璟蕴说出此话时的表情语气,是那样的狠戾不屑,她原以为那只是针锋相对的气话,没想到说的竟是真话,他当真没把她这个御史中丞放在眼里。二十板虽说是轻刑,不至于被打成重伤,可这也一下将她的威严与自尊碾压粉碎。
  执事郎官手执竹板而出,步珩微也不让他们为难,自己撩起绯色官袍,踱步上前伏在了条凳之上。她的神情毅然无畏,看上去不像是受刑,倒像是去惩罚别人。
  陆璟蕴手一挥,竹板已横空落下,笞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众侍御史不禁为步珩微捏一把汗,有的眯了眼往前瞧去,有的干脆撇过头不忍去看。步珩微毕竟是上一任老中丞的儿子,执事郎官也不敢下重手,可陆璟蕴还在上面盯着,故他们也不敢太过放水,就这么一轻一重的打着。
  步珩微双手死死地抓着条凳,紧咬牙关,未发一声,只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执事郎官每笞一板她就在心里发誓一次“此生不灭陆璟蕴枉为人”!
  笞刑结束时,荣汉阗已听闻消息从署堂飞奔了过来。步珩微此刻脸色煞白,重重地呼出憋着的那口气,双手也从条凳上松了下来。众侍御史本等着被陆璟蕴召集议事,现在却是走也不好,上前搀扶也不好。荣汉阗一看伏在条凳上的步珩微,心有不忍,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就要搀扶,步珩微却轻轻格开他的手,自己咬牙硬撑着站了起来。
  她摆正官帽,目光直视上方,“我若查出案情始末,你当如何?”
  气息虚弱,气势却不减。
  众侍御史面前,步珩微没有用‘下官’自称,只用你我二字,众侍御史只当她如此狂傲惯了,却不知在她认定的这场针锋相对里,没有官阶大小,只有能力高低,以官阶压人者最是无耻!
  “你只是一介言官,查案是大理寺与刑部的本职,你觉得你会做到吗?”陆璟蕴瞥了她一眼,不屑与轻蔑之情溢于言表,可那淡漠的眼神却似是不经意间在她苍白的面庞上停留了下。
  “会。”步珩微毫不犹豫地张了口,回答的毅然决然。
  荣汉阗在一旁瞬觉不妙,他以为步珩微口中的案情始末是指兵部侍郎高平悾话福南胱耪馔拮右补晦值模床恢缘陌盖槿词锹江Z蕴口中的一百二十八条人命。他刚想着出言劝解,却听头顶上方的陆璟蕴不温不火地甩出一句话,“若真有能力,就把金吾卫赌场案的最终文书报上来,本官要的是结果。”
  “好!呈上最终文书时,还望陆大人给出一个说法。”步珩微不再昂首直视上方之人,只缓缓垂眸躬身揖礼,“下官请休三日。”
  话一说完,她便拖着两条腿头也不回地出了官署。
  陆璟蕴也面无表情地折回了官室,荣汉阗瞅着青葱松柏,摇头叹了口气,唉!一个是执拗不要命的主儿,一个是冷血无人心的主儿!两个凑一起真是毁天灭地之绝配。
  当日午时,御史台步青的儿子步珩微被笞二十板的消息传遍了各个官署,至于受罚原因则众说纷纭。兵部听说步珩微因在陆大人的粥里撒了半罐盐便遭了笞刑,虽然惩罚惨毒了些,不过这正好出了兵部侍郎遭弹劾的那口恶气,兵部郎中正打算要不要让自己儿子拜陆大人为干爹;比部则听说步珩微去案卷室查阅案卷时撞破了陆大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想要以此要挟夺回查案弹劾权,这才惨遭笞刑;户部更是听说步珩微在外散布陆大人空有色相而无实战能力的谣言,最终被陆大人揭发怒而施刑,户部侍郎吴暮舟这才得知自己被步珩微骗了,敢情他看上的这位姑爷并没有什么毛病;翰林院的小吏们更是不遗余力添油加醋地出了本《乌台秘事——扒一扒那些年不为人知的秘密》供坊间传阅,当然这是后话。
  不过,经此一事,各官署更是高看御史台一等。因为多年前御史台本已势微,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它已凌驾于刑部与大理寺之上成为三司之首,不得不说台内严苛的律令是其上升的基石。 
  翌日,朝堂之上,大理寺卿报出了案情的最新进展,“仵作查出高平悾炔坷芍幸话悖狼爸辛宋奚尬兜目招睦贾荆纱丝傻枚鄹咂綈|并非自杀。同时据药监司记载这味药产自西域,中土非寻常人不可拥有,光那层层的通关牒不说,此药也是贵如黄金。如此可看出,凶杀者是有筹划有预谋的,不然两位朝廷命官不可能在家中丧命。”
  一语结束,朝臣震惊,案情反转的过程太过于骇人,什么叫有筹划有预谋?那意思是不是接下来还会死人,而且还是坐在家里等死!一些老官员窃窃私语起来,生怕自己睡着觉就中了这夺命空心兰之毒,一觉睡过去岂不得冤死?
  事态愈趋严重,老皇帝也怕再出事端,便命大理寺协同刑部全力侦破此案。退朝时,老皇帝忽然记起一事,挑了挑如毛毛虫般的眉毛,“步中丞所为何事受笞刑?”
  朝官面面相觑,原来圣上也听闻了昨日笞刑一事,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版本,步中丞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二十竹板给她换来了圣上的关注与慰问,也算是值了。众人正殷切期盼之际,陆璟蕴出列,一句“步珩微违反台令,臣略施小戒”简洁带过,老皇帝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详细过问。
  朝官愕然,御史中丞遭笞刑,这怎么说也是开朝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按圣上秉性定会多问几句,此刻却未发一语就走了。众人细想之余不禁顿悟,当初陆璟蕴任职御史大夫时并未经过官职考核,而中书省的文令是按圣上的授意拟发,如此看来陆璟蕴的后台便是圣上!亲自提携的亲信,办事自然放心,当然无需过问。
  想通这一层,众官署不禁又将御史台高看了一等,更有溜须拍马者满脸堆笑上前,“陆台主处事果断英明,为某等之楷模。”
  ‘陆台主’三字一出,有明事者即刻上前随之附和,只因‘台主’二字已几十年未出,纵使步青执掌御史台多年,也从未敢以台主自称。一台之主,不仅是敬称,更是一种权势巅峰的代表。
  陆璟蕴对好事官员并无任何回应,依旧独自往廊庑下走去,众人碰了一鼻子灰也没什么不高兴,毕竟大家都知晓他的高冷性子,只是自此之后“陆台主”之名响彻朝野。
  李绥外出查案归来,没想到只出去一天一夜就错过了皇城官场最热闹的一幕,可当听说受刑之人是步珩微时,他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大理寺卿还不停地喟叹,“步中丞以血肉之躯成就了陆台主之名啊!”
  “哎?你干什么去?”大理寺卿一把扯住李绥,指了指录事①搬着的那一摞书,“从高平悾榉坷锎氐氖烤橐裁徊槌鍪裁聪咚鳎阍袢展榛狗ㄐ掳铡!
  “无需择日,就今日罢,权当下官请休一日了。”李绥从录事手里夺过经书,用布包一揽搭在了肩后,长剑斜挂腰间就急匆匆出了大理寺。
  真不知道珩微那小身板怎么受得了二十竹板的!李绥心急火燎地往步府方向赶去时,恨不能先飞去御史台拿剑砍了陆璟蕴。他赶到永宁长街咚咚地敲着门,老管家还未来得及通报,念筠已走出来迎接客人,一见是面容疲惫的李绥,略有些诧异,“李公子?你怎么……”
  “珩微呢?好点了吗?”李绥熟门熟路,也不做虚伪的客套,绕过青石小道,径自往步珩微的房间走去。
  “哥哥已经睡下了,他午休时间不长,李公子要不先去客室休息一会儿罢。”念筠快步追随挡在李绥身前,说话时忍不住偷偷觑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话毕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又抿唇咽了回去。
  李绥只急切地望着步珩微房间的方向,也没关注到念筠关切眼神下的小动作,望了会儿后,他也没去客室,只一手勾着布袋转身往外走去,“既然珩微在休息,那我过会儿再来罢。”
  “李公子……哎……”念筠轻声喊着追了上去,待赶到门外时,只剩了长街尽头的那一袭背影。
  李绥又风尘仆仆地赶往法玄寺,他现在也无心思索为什么一个兵部侍郎的书房里会出现如此多的经书,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步珩微奄奄一息的样子。照客引着他前往半山腰的藏经阁,他更是没了心思像上次那般观赏沿途的风景,一心只求快速将经书还上。
  藏经阁的僧值按照客所述,将李绥引进左客室,双手合十微一施礼,“知藏正在会见一位女施主,李施主可稍待片刻。”
  李绥想说自己很急切,能不能先将经书还上,可当他将布袋送入僧值手里时,却听右客室里传出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给知藏带了些好吃的,全是我自己做的!”光从声音也能想象出那女子脸上的愉悦之情,客室里接着传出了知藏淡淡的声音,“多谢女施主,只是衲子从不受人礼,还请女施主收回罢。”
  “怎么能收回呢?算起来也是你救了我一命。权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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