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孤凰长乐未央-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温度，在这一瞬间，却是突然对以前的事有了几丝昨日不可忆，往昔不可追的慨然。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不是累了么？睡吧。”龙玄澈小心的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榻旁边，看着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正欲起身，但手腕却被一把抓住，龙玄澈有些吃惊，栖梧仍旧闭着眼，但是手上的力气却不小，不禁笑道“怎么还没睡着？”复又坐了下来。
栖梧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抓着他的手腕，却也不松手。
龙玄澈何时见过她这般的粘他？一时间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轻笑道“好，朕不走”说罢，又钻进了被窝，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
栖梧竟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就在龙玄澈以为栖梧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闷闷的开口，轻轻的唤了声“龙玄澈”。
“嗯？”他喜欢她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放眼天下，哪个人对他不是毕恭毕敬，也只有她敢对他大呼小叫，可他却也很喜欢她这么叫他。
栖梧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爱我么？”。
话一出口，龙玄澈有片刻的怔忪，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直白的问出口，转念一想，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开始决定接受他，想要和他重新开始了？
想到这里，龙玄澈心中一喜，不由得将她揽的更紧，似是喟叹一般“是，我爱你。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在天牢中对你说的那些话，全是真心的。从小到大，周围危机四伏，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弱点，可是，你却是我的一个例外，或者说，你是我的劫数。”
没错，她是他的劫数。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便知道了，只是他却还是甘之如饴。
栖梧看着他的侧脸，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坐了起来，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龙玄澈微微一愣，随即高兴起来，眼前栖梧那双秋水剪瞳，越发深邃。
看着他的眼神渐渐的开始涣散，栖梧苦笑，随后将他抱住，轻声的在他耳边念着“龙玄澈，忘了我，好好的爱她，毕竟她有了你的孩子。你已经负了我，便负到底吧，再也回不了头了。忘了我，你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凤栖梧，忘了过去的一切。”
此时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对她不会有任何的防备，所以，她使用了“摄魂术”。
龙玄澈神色木然的点了点头。
栖梧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她轻轻的捧过他的脸，认真的盯着他，似乎是想将他的样子刻进脑海中。
手指一寸寸的描摹着他的轮廓，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他，也是第一次这样眷恋的摩挲着他的脸颊，竟是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无限的眷恋。
或许，只有在这时，她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承认吧，你一直都爱着他的，虽然恨过，可是终究还是割舍不下他。当他真的要忘了她的时候，她却是止不住的心痛。
剜肉般的痛。
“阿澈”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但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她的唇轻轻的贴上了他的，却是贪恋着片刻的温柔，在上面停留了好几秒钟，这才离开。“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可是，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阿澈，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轮回，宁愿从未遇到过你，宁愿从未爱上过你……如果有来世，我们再也不要这么纠缠下去了。”说着，眼泪决堤。
她极少当着他的面哭，可是这次，她却不再避讳，即便世界一片朦胧，甚至看不清他茫然的眼神，却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而自己的心，却在逐渐冰冷。
只有今晚，他是属于她的。
今晚以后，他们便是形同陌路，从此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吧。







第111章　要死也死远点


“你就这么恨我？甚至不惜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也要离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栖梧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猛的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视线渐渐清明，映入眼帘的是他深邃的眼神，里面写满了疼痛和脆弱，竟不复先前的茫然！
栖梧大惊“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怎么会？”
“怎么会没事是不是？我不是应该中了你的‘摄魂术’然后按照你所说的忘记了一切，不是么？怎么可能会没事呢？”龙玄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是那表情，却是像是快哭出来一般。
栖梧却是愣在那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竟然骗我。”
“骗你？到底是谁在骗谁？”龙玄澈突然怒从中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眼通红。
没错，那一瞬间他的确是受了她的迷惑，但是或许是她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根本无法完全施展“摄魂术”。所以，只消片刻他便醒了过来。
听着她对着他自言自语，他只觉得仿佛有一万把的尖刀在刺自己的心脏，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极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将她狠狠的拥进怀中。当他听见她说“我爱你”的时候，内心的狂喜几乎喷薄而出，可是在听到她后面几句话的时候，整个人便像是突然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然后烈火焚烧，永世不得超生。
“凤栖梧，我到底是该感谢你对我使用‘摄魂术’让我忘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还是该恨你挑起了我的兴趣让我爱上了你然后又这样残忍的对我呢？”
他眼中的怒意太过旺盛，栖梧竟生出了些许的胆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低下头，但却被龙玄澈钳住了下巴硬逼着她看着他“你说话啊！你说话！”
“说什么？你明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又何苦多问？”
龙玄澈狠狠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凤栖梧，你简直没有心”。然后一把将她甩开，掀被起身，便拂袖而去。
栖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胸中血气翻涌不息，顿时心痛如刀绞，竟是“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龙玄澈前脚刚踏出门槛，却突然停下了，转身一看，却见她双目紧闭，嘴角却是大片的血红。
顿时心下一惊，飞身一掠，便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抱起“阿鸾，你怎么样了？来人，赵谦叫韩无衣过来！”

=========================

韩无衣过来给栖梧诊脉，再喂了一颗药，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
才走了几步，却听龙玄澈突然开口问道“她，还有多久？”。
韩无衣转身，盯着龙玄澈看了许久，看着他的表情，韩无衣竟生出了些许不忍“若是心情愉快，加上调理得当，或许，还有两年。”
两年？或许？
长久的压抑的沉默之后，龙玄澈竟然没有发火，而是疲惫的挥了挥手“都退下吧”，那声音竟是从未有的苍凉和颓败。一如大雨滂沱中的雾霭，如同爬满苔痕的古刹，如同大漠狼烟中的漫天黄沙，恍惚得分辨不出是悲是喜。
空旷的房间竟徒徒的生出了许多空旷的寂寞，甚至那些耀眼的明黄色，在此时，都显得格外刺眼。
“你听见了么？”龙玄澈俯下身，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栖梧惨白的脸颊，眼睛却像是夜空中的瑶光那般的耀眼“或许，你只能活两呢”，像是在讲给她听，又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栖梧却是幽幽的睁开了眼，似是喟叹的微微一笑，那笑，竟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那般的飘渺：“人总有一死的，不过早晚而已，又有何可惜的呢？”
“是么？爱妃看的倒是通透。”龙玄澈吃吃的笑出声，可栖梧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茫然无措和彻骨的悲凉。
怎么会看不通透呢？
她活了两世，虽然两世都是早夭，但是加起来，也算是在人间呆了这么几十年，几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她看清所有的人世沧桑，欢喜悲凉。尤其是这一世，虽然跌跌撞撞，一路风雨的走来，经历了大起大落，面对生死，却也早已看淡了许多。
见她不说话，龙玄澈凑到她的耳畔轻呵一口气，“怎么不说话呢？在想什么？怎么逃走？”
栖梧却并未理会他语气中的冷嘲热讽，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
“哦？”龙玄澈正襟危坐，等着听她讲故事。
“我梦见荒无人烟的空地上，上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站在那里，天上电闪雷鸣风吹雨打，我就这么呆在风雨里，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衣服竟然没有打湿。我很奇怪，为什么雨落到我身上都没有打湿呢？于是我伸手去接，雨点落在我的手心，冰冰凉凉的，可是我却能感受到我的掌心是干燥的。你站在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叫你你听不到，转身就走了。然后我开始疯了一样朝你追过去，但是你没回头，我一直追一直追，最后掉下悬崖。然后我就醒了”
龙玄澈冰凉的手轻轻的触到她的眼角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朕知你心中所想，可是，凤栖梧，你明知朕心里有你，可你为何要如此的折磨朕呢？”
视线清晰起来，龙玄澈的脸就在她的不远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润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看着他一脸的沉痛，不由得心中一抽，却还是咬牙道“你便当做是我眼中容不得沙子吧”。说着，有些疲倦的闭了眼。
龙玄澈有些怔然的松开手，坐直起来，不再看她，眼神中似有许多的情绪在不断的翻涌，却始终一声不吭。
没来由的，栖梧想到了泰戈尔的那首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就像是扣扣子，第一颗扣错了并不会被发觉，但是直到最后一颗，才会发现，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龙玄澈思绪百转千回，终于深呼吸，站起来背对着她“凤栖梧，你不是一直想走么？朕成全你，过了今夜，你便是死，也给我死的远一点，再也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明白了么？”说着，不待栖梧回答，便疾步跨出了大门。
只徒徒的留下了一室的冷清和寂寥。

=================================

进入八月，暑气愈盛，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格外热，太阳炙烤着大地，整个世界像蒸笼一样。走在外面，扑面而来的暑气绝对有让人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从容自小便怕热，今年每年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今年相较往年更热，她已经热得跟死狗没什么区别了，一天起码要洗三四次澡，随时见到她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栖梧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打趣道：“从容上辈子肯定是企鹅，这辈子投错了胎，所以这么怕热。”
从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趴在她旁边不耻下问：“小姐，什么是企鹅？”
“企鹅啊，就是圆圆的，黑白相间的，像鸟不是鸟的动物。”
“……”
见从容一脸茫然，栖梧干脆拿出笔来给她画，不多久一只憨态可掬的企鹅就跃然纸上，从容看的高兴不已，指着画纸上的动物问个不停。
“小姐，午膳已经好了”紫陌过来时，从容正缠着栖梧给她画皮卡丘。
栖梧摸了摸肚子，瘪嘴：“我不想吃，你们吃吧。”
紫陌皱眉：“小姐你昨儿也没怎么吃，今早也只喝了点粥，再不吃身子怎么受得住？”
“就是，走吧，咱们吃了再来画”从容也收了笔，拉着栖梧要往花厅走。
栖梧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便放了碗筷，说什么都不肯吃了。然后就跑回院子里画皮卡丘去了。
出宫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栖梧过的甚是自在，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了要么就看看书，要么就给从容和紫陌讲故事，再不然就是教从容画画。最初从容还会偶尔拉着她去街上逛逛，但后来越来越热，从容已经打死都不愿意出门了。
她们现在住的宅子是当初买下的那座，紫陌还请了三个下人：烧饭的王婶，帮忙做家务的小姑娘九儿，还有个专门负责重体力活的汉子徐福。一切家务紫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完全不用栖梧操心。
为此，栖梧曾对瘫在自己旁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打嗝的从容戏谑道：“从容你看，这个家里就咱俩是废物，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节奏。”
话音落，从容“咻”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捂着栖梧的嘴急的跳脚：“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还逼着栖梧和她一起“呸”。
栖梧知道，她们最听不得她说个“死”字，栖梧也只是笑笑，由着她们。
自从住进这个宅子，栖梧少了很多礼教束缚越发自在，随时随地想坐就坐想躺就躺。但是再想找到适合人躺的石头哪儿有这么容易，所以栖梧干脆自己动手做了张吊床，挂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
从容见着好玩，吵着也要一张，栖梧本想替紫陌也做一张，但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栖梧还顺便挂了张秋千在树下。不过好在这榕树有够大，树干比栖梧的腰还要粗，倒也不用担心会断掉。






第112章　最后一面


龙初夏和龙云轩来时，栖梧正在吊床上睡午觉。
紫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毕竟小姐晚上总是失眠睡不安稳，就靠中午眠会。但她还没想好，龙初夏那个大嗓门已经大喊一声：“六嫂！”然后朝栖梧扑了过去。
栖梧正在半梦半醒中，被龙初夏这么一喊，顿时睡意全无，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坨红云朝自己扑来。下意识的便提起真气往树上跃去。
但毕竟刚睡了来，还有点迷糊，反应也迟钝了许多，被龙初夏一把抓住了裙角，“呲啦”一声，给她撕掉一条布下来。
龙初夏看看自己手中的布条，然后仰着头一脸委屈的盯着栖梧：“六嫂，人家有那么可怕吗，见着我就逃。”随后突然大叫一声，“天，六嫂，你竟然不穿亵裤！”
从初夏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看见栖梧两条雪白的大腿，吓得不行。
栖梧本人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哪怕她在古代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但是对于这个没有风扇没有空调的古代她还是无法完全适应。各种繁复的衣服本来就够让人糟心了，夏天还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以每到夏天她都只穿单衣的，一件交领长袍就搞定了，当然，兜衣和底裤还是要穿的。以前和娘生活在一起时因为此事没少被娘念，但是时间长了也烦了，最后干脆也由着她了。后来嫁给龙玄澈后倒再也没这么穿过了。
现在这宅子里也就来来去去这么几个人，唯一一个男人基本上都是在厨房和后院活动，反正没人，栖梧就又回到原来那样穿了。再说了，莫说这袍子裹得够好也不会走光，就算走光也没人看见。
不过一袭大红的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栖梧身上，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有什么好新奇的？大热天的，再穿厚点会捂出痱子的好吗。”栖梧从树上跳下来，伸手轻轻弹了下龙初夏的脑门。
“你，你”龙初夏被她堵得话都说不出来。
“初夏你做什么穿这么红，乍一看一坨红云飘来给我吓了一跳。”然后转眼看见龙云轩，笑得愈发欢畅，“哟，瑞王殿下怎么也来了。今儿看来是个好日子。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六嫂你说笑了，初夏这丫头缠着要来看你，我被闹得没办法，才带她过来的。没有打扰到你才好。”龙云轩收了扇子走过来行了个拱手礼，脸上有丝可疑的坨红。
“哪儿能，你们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龙初夏也是个活宝，忙接话道：“就是就是，六嫂，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一直以为像皇兄对外说的那样你在行宫疗养呢。若不是我缠着十哥”
“初夏！”龙初夏话还没说完，就被龙云轩打断。再看十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好在栖梧也不介意，拉着初夏在石凳上坐下，“大热天的你们跑来是有什么事吗？”说完还不忘吩咐紫陌将井里冰着的酸梅汤端来。
龙初夏瘪嘴：“我马上要嫁去北辰了，这次是特意过来跟你道别的。”
栖梧愣了一下，这才惊觉今天竟然已经八月二十了，初夏的婚期就在两日后。不由叹道：“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可不是，这两个月我天天被关在永宁宫跟着嬷嬷学规矩，你不知道那些嬷嬷有多烦人。”
“那你可得认真学了，你嫁过去是当皇后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打的可是南楚和北辰两国的脸。”
“我知道”龙初夏突然格外丧气，趴在石桌上，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桌上画着圈圈，“所以我也在认真学，但是六嫂，我觉得我不是当皇后的料，我怕我做不好。”
“初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哦！”栖梧笑着摸了摸龙初夏的头，安抚道：“没有谁天生就会什么，皇后也不是天生的，都是慢慢学来的。你看小孩子学走路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六嫂你说六哥也这么跟我说过，可是我还是怕。”
听到她提到龙玄澈，栖梧心停跳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笑道：“你这是婚前恐惧症，还是放轻松，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就是嫁人吗？再说了，既然北辰皇帝亲自提亲，想来是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他喜欢的，终究不是我。”龙初夏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栖梧甚至听到了鼻音。
“初夏”栖梧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却发现此时最没有资格说话的，或许就是她自己。
好在紫陌端了酸梅汤过来，这才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哇，六嫂，这冰过的酸梅汤真好喝，要是再加点冰就更好啦！”龙初夏边喝边咂嘴，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看的龙云轩直敲脑袋，“龙初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见识？酸梅汤没喝过吗？”
“酸梅汤当然喝过，但是六嫂的酸梅汤很特别啊！”龙初夏反驳，龙云轩不信端起来喝了一口，当真特别。
栖梧笑道：“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寻常的酸梅汤都是用乌梅，而我这用的是青梅，还放了点盐。所以味道会比较特别。”
“我就说吧，六嫂做吃的就是与众不同。”
“原来如此。”龙云轩也觉得格外新奇，虽然他向来不爱这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可惜就是不够冰，要是再加两块冰就更好啦！”龙初夏咂嘴，把空碗递给紫陌还要一碗。
“姑奶奶，你以为谁都能用冰块吗？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哪能奢求这种东西。”
“啊？”龙初夏不解。
“这事好办，明日我便差人给你送来，我府上屯了不少冰块。”
“这怎么好意思”栖梧忙推拒道，“再说了，我们也用不着这个。”
见她推辞，龙云轩也不再多说什么。
“唉，等我去了北辰，就再吃不到六嫂做的菜，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酸梅汤了。”龙初夏放下碗，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既视感。
原本气氛十分悲伤，但栖梧却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给了龙初夏一个爆栗，“好啦，不就是想吃我做的菜吗，那今晚我下厨做你爱吃的麻辣鱼好不好？”
龙初夏倏地抬头，眼睛亮的惊人：“不如烫火锅吧！”跃跃欲试的模样，像极了见到骨头的小狗。
龙云轩扶额，栖梧慈爱的摸了摸龙初夏的脑袋：“好，火锅”。
想着或许是最后一次给龙初夏做饭了，栖梧做的格外丰盛，弄了一桌子菜来烫火锅不说，还特意为龙初夏做了她最爱吃的麻辣鱼。
但就这么几个人吃难免浪费，栖梧也把王婶他们叫上一起，不过他们毕竟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老百姓，若是知道造访的两人是王子公主只怕是会吓得不行，于是也并未透露龙初夏和龙云轩的真实身份。
好在龙初夏和龙云轩也不介意，一顿饭吃下来当真是宾主尽欢，那王婶还一个劲的夸栖梧，然后边叹气说姑娘这般的好人品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呢。
龙初夏也是个没脑子的，当即拍桌子笑道：“那是，六嫂这样的人当然只有我六哥才能配得上！”说完还不怕死的冲龙云轩扬下巴，“十哥，你说对吧！”
龙云轩眉尾颤了颤，一把拍在她后脑勺上：“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顺道往她嘴里塞了块鱼肉。
“十哥你作甚饿”龙初夏嘴里塞着东西，说话囫囵不清，突然脸色一变：“卡，卡住……”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又是递醋，又是吞饭团，又是喝水，折腾了好一阵子龙初夏脸色才缓和过来。
最后，龙初夏吃的太撑，瘫在椅子上耍赖不肯走要留下来和栖梧睡，龙云轩实在无可奈何将她抱出门抱上马车的——本来龙云轩想用背的，但怕龙初夏直接吐在她身上。
临走前龙初夏还顺走了栖梧才绣好的一张帕子，说是自己留着做个念想。
将龙初夏放上马车，龙云轩站在下面一脸挣扎，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六嫂，其实你走后皇兄他”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栖梧打断，“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知道她不愿意提到皇兄，龙云轩也不再勉强，跳上马车。
看着马车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栖梧神色越来越落寞。
紫陌和从容知道她在伤心，也不忍打扰，三个人就这么在大街上站了许久。
“轰隆”一声雷声在头顶响起，栖梧这才回过神来，朝旁边的紫陌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