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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孤凰长乐未央-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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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对了,还有这个”栖梧从他怀里挣脱开,从怀里摸出一枚荷包,然后低下头仔细的替他系在腰间。
那枚荷包做工并不算太精致,但也不算丑,龙玄澈只觉得心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忍不住在她额上轻轻的印了个吻,打趣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阿鸾竟有礼物送给朕。”
“新年了嘛,当然是先把您哄开心了,好多拿点压岁钱。”栖梧抬起头笑得狡黠。
“哦?”龙玄澈邪邪一笑,“阿鸾若是今晚能把朕哄开心了,朕自然会给个大红包。”
“……”栖梧不傻,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禁脸红了个透,这个死色狼,一天到晚没事就想着那档子事!
“朕很开心。”龙玄澈说着,松开了她,复又在她唇角柔柔的印了一个吻,方才有些不大满足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栖梧的心愈发死寂。
往日出宫栖梧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次却是带上了紫陌和从容。对此,就算再没心没肺的从容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问道:“小姐,咱们,是准备去哪儿?”
栖梧冲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有些含糊其辞:“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应该算是栖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来给娘和凤陵溪上坟,头一次她神志不清,第二次是无意间跑到这里,这一次她神志清醒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挡她站在娘和凤陵溪的坟前,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就仿佛她只是回家看看,就好像他们都还活在这个世上,只要她一回头一转身就能看见。
栖梧在那里站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紫陌和从容有些担心,却也不敢上前劝慰什么。
“走吧。”终于栖梧悠悠的开口,率先转身离开。
主仆三人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去了“一品楼”,用栖梧的话就是:“好歹过年了,还是下个馆子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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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娘娘先去凤将军坟前祭拜,随后逛了会街买了些小玩意就到‘一品楼’吃饭去了,其中并未与什么人接触,也并未发现异常。”影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事说与龙玄澈听。
“呵,她若真想做什么,会让你们发现?”龙玄澈面无表情,只是声音有些冷峻。
“那?”
“由着她去吧。”
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吩咐他派人暗中保护宁妃,但她做什么都不要干涉。这些日子宁妃暗中和右相有联系他们都是知道的,呈报给主子后也并未见他作何反应,只是让他们好好保护她便可。虽然主子的事他们做下人的无权置喙,但是这些日子宁妃的动作实在是太大,让他都看不下去了。
“还有何事?”龙玄澈微微抬眸,眼中尽是看不懂的情绪。
“主上,右相近日来的动作愈发频繁了,现在也初步掌握了他与肃王勾结的证据,虽然现在尚未发现肃王的行踪但是再过几天定能有所发现”
“行了,有话直说。”龙玄澈终于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若是事发,您打算如何处置宁妃?”影小心翼翼的开口,见龙玄澈没有什么表情,于是补充道,“毕竟宁妃也参与其中”并且作用似乎还不小,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龙玄澈久久没说话,只是负手而立看着窗外,从影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即便如此影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肃杀和萧条。
影自知多言,正准备寻个借口遁了,但不想前面一直安静的人却突然开口:“影,若是你,你当如何?”
这叫他怎么答?莫说那是宁妃,皇上心尖上的人,就算真的易地而处,他也是不知道答案的。于是干脆老实的答道:“属下不知。”
“是么?”龙玄澈不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第162章 行刺
二十九没什么活动,各自回宫打点。皇上晚上的时候会大宴群臣,权当是老板请客提前跟员工过个年,毕竟除夕都是要跟家人过的。照例,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宴请范围内,因为都是男人,所以后宫不参加。
整个宫宴过程中,惠帝始终坐在上座,嘴角挂着他的招牌式若有如无的笑。下面文武百官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推杯换盏,说笑声声声入耳,绕梁的丝竹弦乐声,舞姬曼妙的身姿,加上酒精的作用,不少人都有些微醺,场面也愈发热络起来。
但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中,惠帝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始终不咸不淡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龙云轩远远的看着,心里百感交集。
中间的高台上歌姬咿咿呀呀的声音逐渐停下来,一众人跪着说了一大堆吉祥话,龙玄澈笑着说了句:“赏”。
得了赏赐,歌姬和舞姬躬身退下,随即中间的灯火暗了下来,独独留了一盏灯台,上面放了颗夜明珠。柔和的光只能照亮很小一个范围,看上去倒是有点意思。下面的朝臣纷纷猜测这是要做什么,就连龙云轩都升起了一丝好奇。
丝竹声慢慢响起,有身着白衣的舞姬从四面登上高台,跪坐在夜明珠周围。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道红色的锦帛劈空飞来,飞到舞台中间时其中一名舞姬站起来将那锦帛的一头稳稳接住,随后便见从锦帛的一头一个红色的人影踩着锦帛凌空踏来。
“好!”这么俊的身手,而且还是身姿如此曼妙的女子,下面的朝臣便有的开始起哄。
那女子足尖轻点,停在那夜明珠上,水袖上下翻飞,时而高高跃起在空中回旋,时而稳稳落地衣袖翩跹,时而原地转圈那宽大的裙摆直接转成一朵花,时而在一群白衣舞姬中间穿行,大红衣裳的她显得格外夺目。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红衣女子牢牢抓住,这么冷的天那女子却是穿着红色的纱衣,隐约可见白皙的手臂,腰上用宽大的腰带高高的束着,愈发显得那纤腰不盈一握。而更令人神往的,便是那女子面纱的容颜,她带着面纱看不见脸,可光是看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已经足以令人神魂颠倒,那揭下面纱后又将是怎样的摄人心魄?
下面甚至有人在打听这舞姬是哪个乐坊出来的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舞姬身上,除了龙云轩和赵谦没有人发现惠帝此时面色铁青,难看至极。
自从那高台上的灯火都弱了下来,龙云轩便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当那个红衣女子出现时他就知道这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了。其实最开始他并未认出那人是谁,只是觉得这红衣翻飞衣袂飘飘的场景有些眼熟,下意识的去看上座的皇兄时发现他脸色铁青,这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当下惊得说不出话来,六嫂这是要做什么?别说这外臣的宴席后宫是不得露面的,就算能也不能是穿着舞姬的衣服上台表演这种形式吧!
再看皇兄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龙云轩就忍不住扶额,这两个人就不能消停一阵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赵谦离龙玄澈最近,自从宁妃出现,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或许别人没看出来,可若是这点识人的能力都没有,他又凭什么成为皇上身边的人?赵谦默默的记下了下面对着宁妃流口水的大臣们,想来他们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龙玄澈坐在龙椅上,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个女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还穿的如此暴露!更何况,这样欲露还遮,再加上那蒙着的半边脸,就更加能激起在场的雄性的荷尔蒙。看着下面盯着她流口水的人,龙玄澈就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全部挖出来。
龙玄澈的眼睛一直黏在栖梧身上,此情此景,让他突然想起那年夏天一袭红衣在莲上起舞的她,可是那日的栖梧更多的是干净灵动,而今日的她却是多了几分妖娆和魅惑,眉眼之间尽是风流。
栖梧自然知道龙玄澈认出了她,因为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粘着她不放,即便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想象出他脸色铁青的样子。
只是过了今晚,一切被粉饰了的太平都将不复存在,这一支舞,便权当是临行前的送别吧。
再长的曲子终究有停的时候,当一曲作罢,栖梧从空中翩然坠下,宽大的裙摆张开成一朵花,在莹白的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竟是美得让人心颤。就连龙玄澈都看得呆了。
场上一片寂静,最后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带头鼓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鼓掌。
“祝吾皇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栖梧和身后的舞姬一同跪下,高声祝祷。
但惠帝并没有像前面一样笑着说“赏”,而是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手撑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下面的栖梧。栖梧能感受到那如针尖一样的目光,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眼观鼻鼻观心。所有人的目光也不断在惠帝和栖梧中间来回逡巡,心里在暗自揣测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在长久的安静后,惠帝终于笑了:“阿鸾,你还是这般淘气。”随即起身,慢条斯理的走下去,登上高台,站在栖梧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惠帝的话掷地有声,龙云轩和赵谦均是一惊,皇上就这么指名道姓的点出栖梧的身份真的好吗?而其他的大臣很多都不知道阿鸾是谁,纷纷揣测皇上竟是和这名舞姬相熟?个别知道的人更是惊讶,一时间下面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都被你认出来了。”栖梧笑道,抬起头盯着龙玄澈,眼睛弯成一道弯月,眉眼之间尽是魅惑。
栖梧身后的舞姬更是一头雾水,这声音,分明不是秋娘的!
这舞本是秋娘排的,但临着上场前她却突然说要改,姐妹们本是不愿意,毕竟是跳给皇上看的,怎能说改就改。但秋娘是乐坊的头牌,又与许多朝廷大员相熟,所以就连班主都要给她三分颜面,在乐坊基本上都是以她马首是瞻。所以不得不跟着改。一场舞跳下来所有人都心惊胆战,不料效果还真是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秋娘上场前有人说有人找,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时已经穿好了衣裳还蒙上了面纱,当时快上场了众人也没机会和她说话,此时听前面这人说话,根本不是秋娘的声音啊!
顿时所有人都觉得背后冷汗潺潺。
龙玄澈朝着栖梧伸出手,后者想了想,将手搭在他的掌心,由得他将自己扶起来。
“阿鸾,朕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不能妄动,否则朕不能保证能保住你。”龙玄澈将她拽到面,小声说道。
“呵呵”栖梧浅笑,“皇上以为臣妾要怎样?”
“阿鸾,不要任性。”龙玄澈的言语中分明带着了些许怒意。
“阿澈”栖梧的笑意在逐渐放大,突然推开他,“晚了”。说罢,竟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龙玄澈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直到皮肉被刺破的声音和龙玄澈的闷哼传来,伴随着舞姬惊声尖叫,众人才顿时清醒。
“有刺客!”
“来人呐!快抓住那个妖女!”
“有人行刺!保护皇上!”
“皇兄!”
“皇上!”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块,而龙玄澈却突然觉得脑中一片轰鸣,此时此刻,他能看见所有人都如潮水般的向他涌来,所有人的嘴都在一开一合,但他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而眼前身着红衣的栖梧,脸上却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看着那样灿烂的笑容,龙玄澈只觉恍如隔世。
“为什么?”龙玄澈一字一顿的开口,猩红的血迹从嘴角溢出。
“你害死了凤陵溪,我要替他报仇。”栖梧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她只是在和龙玄澈闲聊,而她也并没有刺杀过皇上。
“就因为凤陵溪,你便要朕死,是么?”龙玄澈的语气愈发凌冽,他一直都知道凤陵溪的死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更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深沟,他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释怀了,他以为那日他将话说得够清楚了,可没想到她还是想杀他。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要杀他。而且还是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刺杀,她这是报了必死的决心是吗!
龙玄澈苦笑:“即便朕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你竟还是不肯回心转意是么?”说着,又吐了一口血。
“除非,你能让凤陵溪死而复生。”栖梧冷冷的回道,那样冰冷的眼神,里面全是恨意。
深入骨髓的恨。
“宁妃娘娘,请你放下手中的匕首!”萧雪迟用长剑指着栖梧,后者笑了笑,将匕首猛的拔出,瞬间龙玄澈胸前血流如注,一个踉跄朝后面跌去。萧雪迟眼疾手快冲上前将龙玄澈扶住,并快速往后退。但栖梧却并没有要追杀他的意思,而是静静的看着人质被救走。
“皇上!”围观的朝臣皆是震惊不已,想不到这妖姬竟然敢刺杀皇上!
“父亲,还不快让兄长动手,此时便是逼宫的最佳时机了!”栖梧突然开口,眼中全是血丝,目光中尽是狂热,看上去,就像,疯了一样。
话音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凤启枢。
宁妃口中的父亲还能是谁?她话中是什么意思?逼宫!
难道宁妃这场刺杀,竟是蓄谋已久的造反!
没成想栖梧竟会突然发难,竟然还提到了自己,凤启枢突然慌了,约定的时间根本不是今日!
待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这个死丫头同归于尽的方法给坑了!当即摆手道:“孽子,你在说什么,竟然敢公然行刺皇上,还要嫁祸给为父!究竟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栖梧皱眉,“父亲,是你亲口告诉女儿龙子川乃是你的亲生儿子的,当年”栖梧的话还没说完,凤启枢已经脸色铁青,慌忙打断她的话:“妖言惑众,来人,还不将这个行刺皇上的妖女拿下。”
龙玄澈此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却突然明白了栖梧的意图,刚想开口,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63章 美人倾城,终不敌万里江山
舜元三年,宁妃当众刺杀惠帝,并大开杀戒,据说那日死在宁妃剑下的人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她一袭红衣站在尸体中央,就像浴血归来的罗刹,让人心惊胆寒。而那日的崇宁殿,几乎都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鲜红。
皇上重伤昏迷了半个月,一应事务皆是由瑞王龙云轩处理,那晚终于将杀红了眼的凤栖梧拿下便直接打入天牢,而她当时提及凤启枢要造反之事,以及当年的肃王龙子川竟然是右相的儿子之事简直是匪夷所思,甚至她还当众拿出了玉玺,直接坐实了谋逆之罪。
虽然之事她凤栖梧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为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瑞王当即宣布将右相收押,并派了人封闭了相府将其监视起来。与此同时,当日在场的官员也都有人暗中监视,甚至瑞王还下令非常时期一应官员无事不得外出。
凤栖梧获罪下狱,但毕竟是皇上的宠姬,加上瑞王特意嘱咐过不可用刑,原以为她会打死不说,可没成想在第一次提审时她就招了个干净。
刑部尚书看着那印了手印的供词,惊得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以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众人皆道那瑞王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整日斗鸡走狗流连烟花之地。不想此时皇上尚且昏迷不醒,他身为亲王自然代行一切事务,出手快准狠,很快便将肃王的党羽一网打尽,甚至还在相府的地下室中找到了早该被凌迟处死的肃王,龙子川。
龙子川的落网,更加坐实了凤家的罪证。
半个月后,惠帝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天牢。
栖梧在天牢中日子过得还算好,至少三餐都未曾苛待,只是天牢这种地方本就不是人待得,不过半月,便瘦了一大圈。
龙玄澈一直昏迷,下巴上也全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病怏怏的并未恢复,此时看上去竟是比栖梧还要虚弱。
龙玄澈安静的站在牢房外,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栖梧,由于她坐的地方光线有些暗,不大能看清她的表情。
“你可知朕的案桌上,有多少是让朕杀你的折子。”龙玄澈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栖梧笑道:“自然全是。”
“五十八条人命,你竟下得去手。”
“终归是要死的,不多拉几个人垫背,多亏啊。”
“太医说,你的刀再偏半寸,朕就没命了。”
“哦?那还真是可惜,早知道我就该再补一刀了。”
“凤栖梧,你当真恨朕如斯,就这么希望朕死!”龙玄澈的表情多了一丝裂痕,透过那道裂痕,栖梧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失望。
没错,是失望。
不是愤怒,而是失望。
“是。老天不长眼。”
“既然这么恨朕,为何不等到三月初三,偏要选择那日?”
“夜长梦多难道皇上没听说过?”
“那为何没有与你父亲串谋好?朕若是你,定会用大炮轰,这样一个都跑不了。”
“……”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凤栖梧不是一向巧言善辩的吗?”
“皇上,世上之事,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若是事事都要求个为什么,那活着多累?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花为什么会开了又谢?鸟儿为什么要去南方过冬?您以为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凤栖梧,你到现在都不肯和朕说一句真话吗?”龙玄澈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也隐隐有水光。
栖梧只觉得心脏被狠狠一撞,看见他受伤的表情,鼻尖竟是忍不住一酸,随即飞快的压下心中的酸涩,偏过头冷道:“栖梧所言,句句属实,不知皇上想听的是怎样的真话呢?”
“那这些日子又算什么?你送的这枚荷包又算什么?”龙玄澈用力一扯,将腰间的荷包扯下来,从里面拿出那个木雕的小人扬了扬,“这个木雕又算什么!”龙玄澈几乎是吼着说完的。
栖梧面色一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意,说道:“不过是些小玩意,我随便就能做好几个,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凤栖梧!”龙玄澈像极了暴走边缘的狮子,那样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有些心惊。
“皇上有何吩咐?”
她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龙玄澈,直接将手中的东西向她砸去。栖梧也不躲,任由那只人偶砸在额头上。
龙玄澈怒极之下下手极重,栖梧的额头瞬间肿了好大一个包,随即有血迹沿着眼角往下流。
“皇上可解气了?若还不解气,要不要再砸几次?”栖梧笑道。
但此时龙玄澈若是冷静下来仔细听,或许能听到她声音中隐隐的颤抖。
“呵”龙玄澈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栖梧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直到他胸前渗出淡淡的红色,这才逐渐忍住。“既然你这么着急的想去死,那朕成全你。罪女凤栖梧,勾结外戚叛国篡位,罪无可恕,判凌迟处死。右相凤启枢,助纣为虐狸猫换太子,混淆皇室血脉,并欺上瞒下偷换死囚并意欲谋朝篡位,其心可诛。判满门抄斩,并株连九族。三日后行刑。”
这些话,龙玄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目眦尽裂的模样,似是要亲手将栖梧千刀万剐方才解气。
栖梧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再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个大礼,话掷地有声:“罪女,谢主隆恩。”
“呵,凤栖梧,你以为什么叫株连九族?”龙玄澈露出一个诡谲的笑意,“你死去的娘,凤陵溪,一个都跑不掉!”
“你说什么!”终于,他的话戳到了栖梧的同脚,看着她慌张的表情,龙玄澈竟觉得格外痛快,“便是字面意思,朕会让人将你娘和凤陵溪的坟掘开,鞭尸后将他们挫骨扬灰!”
字字句句,皆是诛心。
仿佛无数把尖刀,狠狠的刺进栖梧心中,再用力一搅,接着慢条斯理的□□。
“龙玄澈,你不能这样。”栖梧死死的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直到舌尖尝到铁锈的味道。
“为何不能?”龙玄澈笑得阴狠,“你不是想和凤家的人同归于尽吗,朕成全你!你这个没心的女人,朕的心捧到你面前,你将朕当成什么了?朕是瞎了眼这么久都没能看清你的真面目。”
栖梧胸中微窒,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的没错,自己不就是故意挑起事端自寻死路的吗?
凤陵溪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害过凤陵溪和她的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所以她一面对凤启枢假意逢迎,套取他的信任,甚至将那枚假的玉玺交给他。那玉玺做得可以以假乱真,凤启枢自然会上当。这样以来,顺理成章的骗得他的信任。与此同时,她一面和龙玄澈的关系越来越糟糕,凤启枢当然会看在眼里,这样就更多了几分逼真。
在她动手之前,已经让“吉祥当铺”的人将凤启枢的同党调查个一清二楚,一面让人暗中监视这些人,一面收集他们与凤启枢狼狈为奸的罪证,这些日子她手上掌握的随便一项罪证都足以将这些人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新年宴上她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突然发难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与此同时,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双耳朵,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杀她的理由,而凤启枢的政党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付他。
于是罪证就真的落到实处,届时,即便龙玄澈不杀她,朝臣也绝不会放过她。
欠凤陵溪的命,她还了便是,哪怕顺便再替龙玄澈扫清一些政道上的障碍,反正她也没多少年可活了,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能替他做点什么也算是还了这辈子欠他的。
凤家权倾朝野数百年,如同一颗毒瘤一样盘根错节的扎根于朝堂,这么多年来多少君王想要将这颗毒瘤拔除可始终无能为力,终于在惠帝这里将其终结,并且将其党羽一网打尽。
惠帝也实在是杀伐果断,这下子借由右相造反一事新仇旧恨一起算,甚至连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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