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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未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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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迅疾在药盒里又取了两颗,和水杯一起递过去,“别任性,不然就去医院。”
“我说了不吃!”她一扬手将玻璃杯打落在地,直直地瞪着地板上散落的药片,那神情犹如见了鬼一般。
“你怎么回事?!”耿清泽终于火了,从未见过她如此蛮横不讲道理,脸一沉即刻便要发作,却在捡起杯子抬头时大吃一惊,心骤然停了一跳——
易漱瑜抱住膝,在床头缩成一团,涨得通红的脸上已满是泪水,正止不住地一颗一颗往下掉。
他小心翼翼地朝她倾过身,“怎么了?”
她又倏地向后一缩,满脸的惊恐和灰败,泪流不止。
他不由自主地坐到床边,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之前已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怎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全身轻颤的她陷落在他胸口,早已失了推搡之力抗拒之心,流着泪,口里只机械地重复着四个字:“我不吃药……”
“嗯,不吃。”硬冷如铁的心顿时又酸又软,手足无措中,他只会抱着她连声哄,像在哄一个孩子,“好了,不哭了……可是你在发烧,不吃药怎么会好得起来,是不是?”
“我不吃……不要让我吃药……”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就如溺水中攀住一根浮木,不住地喃喃自语,“上一次也是因为吃了药,就再也没见过爸爸……”
他一滞,“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的泪眼里一片空茫,指尖在他的臂上按到发白,“……那一天,我睡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发现他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奶奶来了,奶奶叫他他也不理……后来,后来在太平间里,奶奶发了疯一样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声声泣诉像是在他心底凿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种种惊疑和惶惑直直朝下坠落。他不知眼下该去安慰怀里这个脆弱到几近崩溃的女孩,还是该任由她痛苦地回忆着平日里绝无可能讲述的过往,只有那只手,下意识轻柔地抚着她背脊。
“……我真的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晚上,爸爸说我病了,给我吃了好多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就像是这样,白色的,一片一片,是五片……还是十片……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我知道妈妈走了,工厂垮了,他成天成天地难受,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我都知道,真的,我都知道……我要听他的话,不让他担心,要念最好的高中……整整两瓶,他们说他吃了所有的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醒不过来了……”
他缓缓抽出发麻的手臂,轻轻替她拭干满脸的泪,复又将她拥入怀内,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不想在你眼前离开,你还那么小,他不愿意让你看着他走……”
“不是的!不是的!”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摇头,泪如雨下,“他是要我跟他一起走……他留了遗书,说自己……自己生无可恋,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奶奶身体不好,他怕我拖累奶奶,他……他也怕我孤单,他不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想她是听明白了,明白到能够凭借足够的理智在顷刻间提出无数不平痛惜的质疑,虎毒尚且不食子,易漱瑜的父亲又何至如此?
拙于言辞的他忍得下心底的质问,却忍不住满心的凄酸,只会抱着她,讷声重复:“都过去了……过去了……没事了……”
第27章 凝弦(1)
礼拜一一早,易漱瑜醒来后,发现已经退了烧,照常去公司上班。
路上,她为手机换了电池,开机后发现上头除了无数来 自'霸*气*书*库'耿清泽的未接来电之外,还有习梓桑的报安消息,此外就是陆归鸿的几通电话,之后也没有再打过来,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找她。
到了公司,她放下包去倒水,在走廊里碰上一脸惊讶的孙主任,“小易?你不是请了假?”
她眨了眨眼,满眼是不明状况的疑惑。
“你病了不是?”孙主任见她缓缓点了一下头,反倒比她还莫名其妙,“那就是了啊。清泽替你请了几天病假,你怎么……”
她想起家里的一幕幕——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卧室里已被清除的狼藉,冰箱里全然清空的冰块格子,炉灶上保温的一锅白粥——甩了甩头,只说:“普通的感冒,快好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说话时有些古怪的声音落在孙主任耳里尤为刺耳,这老好人还是忍不住道,“说来都怪我,要是昨天没差你去工地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是我考虑不周啊……唉!你是不知道,清泽他……”
易漱瑜自动屏蔽掉最后的三个字,截过他令人头大如斗的唠叨,“不是您的错。我没事,您别放在心上。”说完便借故同他告辞。
工作日的头一天上午,照例是outlook里回不完的邮件。有人曾把老师改卷子比作洗脏衣服,洗完一批总接着有下一批,在易漱瑜心里,回复邮件这件事也是一律。幸而没什么人找她,她的工作效率倒也并未因为身体的不适有所降低。手头的差事基本完成后,她打开耿清泽本周的行程安排,光标停在表格上好半天却无从入手,眼看快过了午休时间,便关了文档取过钱包下楼。
到了楼下的茶餐厅,她只要了粥和一份不沾油腻的点心,无巧不巧撞见贺冰绡和孟之遥坐在不远的一张餐桌旁,正招呼服务生结账。
她无意打扰二人世界,不想片刻后贺冰绡拿着饮料坐到她对面,脸上有着同孙主任如出一辙的讶异神情,“不是说你请了病假?本想打电话给你,怕你在休息,不成想你倒来了。”
易漱瑜想了想,这才恍然于一上午难得的清静,怕是半个GS都知道她“请假”的事了。
贺冰绡吸着桃汁,问起前一天的情形,她又简略地说了说。贺冰绡放下了担忧却犯起花痴来,立马松开咬住的吸管定睛看她,“江引墨?!你居然被江引墨送回家?!”
易漱瑜抚着额,略略垂下仍有些沉重的脑袋避开小半个餐厅聚在她身上的目光,无奈地解释道:“是他助理开的车,他只是碰巧在那辆车上。”
“我也就见过他一回。”贺冰绡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压低了嗓音,“去年——那时你还没来——你是没瞧见,他一来,整个顶楼的女生眼都直了。按理说,有个耿清泽在这里,不该是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吧?”
易漱瑜默默喝粥,贺冰绡也早已习惯了她的沉静,自顾自地往下说:“可惜啊,好男人都有主了。可说来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订婚的消息传了都半年了,也没听着要办事的动静,你说怪不怪?”
“有什么奇 怪;书;网}的?”易漱瑜拿餐巾拭了嘴角,淡淡瞥过贺冰绡一眼,“世事难料。结了婚的也能离婚,离了婚的也不是没可能重续前缘。”
被戳中软肋的贺冰绡讪讪红了脸,将她的长发抓在手里,“你这头发哪儿烫的?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自然?”
她倒是想起件事来,“对了,有没有办法让它变直?”
“不是挺好的嘛!”贺冰绡虽有不解,却也热心地替她想办法,“那隔段时间再去做个离子烫,拉直就好了。”
她摇摇头,表示绝不受二茬罪。
“还有一个最原始的方法,保你行之有效——”贺冰绡想了想,自信满满地说,“等长长了剪了它。”
她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谢谢啊。”
回到公司后没多久,易漱瑜接到前台同事的电话,让她去取快件。通常普通的快件都由前台转交,倘若有必须由她签收的文件,发件方也会在事先同她联络。她有些纳闷地来到前台,不防递到手里的竟是一束大大的百合,洁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才喷上的水珠,乍看之下足有三十来枝,外头裹着极雅致悦目的淡绿色皱纹纸。
没有卡片,快递单上发件人一栏是某个花店的名字,她没看出什么名堂,不得不在快递员不耐的催促下签了名,又听他问:“易小姐,其余的放在哪里?”
她抱着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模一样的白色花束在墙边齐齐排了一列。她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明白过来。前台地处要道,不乏有来往的同事经过。在那些异样的眼光中,她只得转身领路,“请跟我来。”
当十来捧花全体在她办公室落了脚,她拿起手边的座机拨出一串号码,听到对方迅速接起便压低声音问:“你想干吗?”
“收到我的礼物了?喜不喜 欢'炫。书。网'?”陆归鸿仍是千年不变的笑声朗朗,“小鱼,生日快乐!”
易漱瑜抓过台历看了一眼,竭力忍耐道:“你记错了,是上星期五。再说我从来不过公历生日。”
“是你记错了。昨天也是你农历生日。”陆归鸿似长了一双千里眼,且这双眼睛与此同时和易漱瑜一样看着她手里的台历,“你先往前翻一页,你看——五月初六,你手机关了整整一天……”
那是端午节后的第二天,当时她尚在洛阳。那天楚先生还为此送了她一把精雕象牙扇。
可他刚才明明又说,昨天也是她的农历生日……
陆归鸿听她不吭声,在几千里外笑得越发得意,“算不过来了吧?算不过来就对了——今年是闰五月,所以你有两次过生日的机会。”
她愣在原地,又听他道:“昨天干什么去了?也不接电话,是不是感冒了?听起来有些不大对劲啊。”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怎么人越大,反而越不会照顾自己了?”陆归鸿照例数落了一句。
“真的没事。”
“你就逞能吧。病得还能数数么?”他奚落完,又催促她,“赶紧去数数,是不是两百七十枝。天高皇帝远的,别让花店糊弄了我。”
这么斤斤计较哪像是陆公子的作风。易漱瑜好气又好笑,方才到了喉咙口的一通兴师问罪一个字也说不出,憋了半日,只说:“谢谢。”
陆归鸿却有些恼,“你少跟我提这个‘谢’字,就算是说了也未必诚心。”
她气得笑出来,“怎么不诚心了?”
陆归鸿“哼”了一声,显然不满道:“前些天桑桑去你那儿,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可让小丫头逮着了,回去路上打了一路的电话刺激我。你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在这上头想着点我?”
他连妹妹的醋都吃得津津有味,一番胡搅蛮缠说得似真似假,易漱瑜忍不住笑道:“陆归鸿你多大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抬头一看,她赶忙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先这样”,也不管对方的回应便挂了电话。
耿清泽冷着脸,将手里的文件扔在她桌上,瞥见一边的花海皱了皱眉,不耐道:“十分钟内处理掉。”
易漱瑜不声不响收好文件,旋即起身离座。
他面色不豫地立在门口,没有半点打算帮忙的样子。她随手拿了三四捧,怀里的花束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她也不示意他让路,经过他身边时略一侧身便朝外走,先去隔壁的秘书室分给几位女同事,紧接着折返回来,又抱了两捧送到人事部和行政部,第三次才抱过余下的走了出去。
眼前顿时空空荡荡。
由于前一晚的缘故,耿清泽在休息室里补了一上午觉,睡醒后正要拿了文件交给秘书室,一打开门,满室的浓郁花香扑面而来。
易漱瑜重感冒鼻子不通气,故而并未十分在意;他却正处于恢复阶段,被花香一袭赶忙关起门,仍是不免打了几个喷嚏。再过去看时,这个让他一夜未曾阖眼的人跑来上班不算,居然还在满屋鲜花的包围中讲着私人电话,因病而生的鼻音无形中添了几分娇弱之气,笑得眉梢眼角好像染了一层淡粉色的薄晕。
他不由恼火,这才敲了门。原本以为她会叫保洁人员上来收拾或交由前台处理,不想她径自抱了花走人,往返两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留给他一个瘦小单薄却倔强冷漠的背影。他像是一拳打在空气里,没着没落的感觉堵得胸口越发气闷。
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扰人至极。他几步上前接起。对方问也不问便笑道:“手机没电了——小鱼,你想不想我回来?”
“易漱瑜不在。”耿清泽沉声答。线那头的声音他听了足有二十多年,哪有分辨不出的道理,即便这声音在此刻甜腻得有些不像话。
“喂!清泽——”不等陆归鸿反应敏捷的招呼说完,他已“啪”地将听筒扣上。
第28章 凝弦(2)
无须易漱瑜再做行程,耿清泽本周的工作重心无疑将全数转移到致天国际工地的那桩意外上。
草草补吃了午餐,他带着孟之遥去了工地。直到黄昏时分,易漱瑜接到他的指示,让她按孙主任拟定的事故调查处理小组名单召集有关人员开会。
会上,工程部通报了事件始末,并表示经内部自查,基本得出了GS逃不掉赔偿损失的结果,只是具体的处理意见尚需等待职能部门的结论而定。接着,孟之遥又就与环保局及IS、LM两大投资方的联络汇报了最新进展。
早在今天上午,孙主任已将事故处理程序传达下发,现在参考着上述更新的信息,各部门负责人在简短的调整后,逐一对相关任务进行认领。这一议程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各方思考之周全效率之高让一旁记录的易漱瑜暗自感佩,GS对危机事务的处理能力可见一斑。
生平头一次,她有了这样的念头——对于某些事,她宁可是自己想错了。
最后照例是总结性讲话。通常情况下,耿清泽并不愿意揽这样的事,一般都由当日议题的主管人员承担。但今天确是一个众人意料之中的例外。
耿清泽从椅背上直起身,一室的人或多或少地随着他的动作调整了坐姿。他淡淡地抬眼一瞥,亦未漏掉四分诚惶诚恐的几位,“追究责任先不谈,来日方长。我只就刚才大家的讨论补充几点——”
他合上面前的文件夹,“检测报告最快也要一个礼拜,和环保部门联系的同时,法务部应该有的是时间作好赔偿的预算工作。既然早晚是个‘赔’字,债不能让人家追着要,主动拿出补偿方案——这一点请工程部配合。”
“管工,”他抬头看向管舟,“除了对排污设备进行改造之外,你再辛苦一下,带几个人,去业内的行家那里跑一跑,听听他们的建议。”
管舟点点头,“没问题。”
“媒体和舆论方面——”耿清泽曲指,敲了敲手边的一份报纸,“我要的不是平息事端,而是主动和他们联系,利用我们手里的资源,让事件处理的进度透明化公开化,让公众看到GS的努力。尺度上你们自己把握。”
接着,他又侧首看向孟之遥,“目前除了你,甲方还有谁在联络?”
“一线的主要是设计部,”孟之遥迅速回答,“还是由迟总具体负责。”
“上午已经和IS、LM通过气了,”迟皓插口道,“对于我们处理上的细节问题,他们暂时没有什么异议。”
“甲方这头,设计部多费心,”耿清泽顿了顿,“还有——迟皓,你让负责基建设计的同事去事发地点作个调研,听说那个鱼塘原本的设计就不规范。等调查结束后,考虑替他们进行翻修。”
此言一出,台下免不了多了些动静。一阵窃窃过后,管舟头一个表态:“我赞成这个提议。一分公司在三年前做过一个高标鱼塘的项目,阿迟可以拿去参考。”
迟皓正叼着笔在手提电脑上敲字,听了立即点点头。
同孙主任咬了一阵耳朵后,财务部廖经理举手,“耿总,我想问一问,这部分额外的预算出在哪里?”
全场静了一瞬,除了垂首不语的,所有的视线尽数集于一处。
耿清泽抬起头,两道凝冷目光直落在廖经理脸上,淡声说:“我不知道。”
任谁都不会相信耿清泽会真的心无成算,仅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已将他的不满表露无遗。
廖经理有些讪然,低了头不再作声。四分的薛总却开了口:“既然是事故出在我们四分头上,我看就从下季度的预算里扣。耿总,你看怎么样?”
耿清泽像是并未听见他的话,正把头转向另一边,在易漱瑜的手提上指点着什么。易漱瑜听得专注异常,频频点头,眼光随着他的手在屏幕上游走,还不时小声发问。整个会议室里十几号人就这么干等着,谁也没有出声。
廖经理的眼风扫过对面的孟之遥,见他一手握拳抵着唇,明亮的眼里是浅浅的笑,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便凉凉地道:“说得轻巧,羊毛还不是要出在羊身上。”
“廖姐,”迟皓懒懒地合上资料夹,不咸不淡地说,“人家有的是钱,你这是瞎操哪门子的心?”
薛总的脸色更难看了,“迟总,这话就有些过了。”
“怎么?我有哪个字没说对?”迟皓摘了眼镜,朝资料夹上一扔,“昨天现场闹成那样,也没见有谁敢作敢当地站出来,今天提了这个‘钱’字,倒是有人慷慨得很哪,活像手里抱着多大金山银山似的。老孙,老管,你们说是不是?”
管舟转着手中的笔,笑而不语。
孙主任“嘿嘿”一声,才想打个圆场,不防已有一个冷如冰魄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GS不是不缺钱,更不是钱多到无处可花。一分钱买得到一分货,但成百上千个一分钱也未必换得回一分信誉。”
耿清泽的目光冰冷坚卓,似乎哪一个人都没有看,但每一个人又都觉得他在看着自己。
“我并不预备拿金钱和信用作交易,有价和无价,没法衡量。同样的道理,在致天国际这个事故上,GS的得失也无从比较。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不会分不清最基本的轻重和主次。请大家自行斟酌,尽快拟出具体的执行方案。”
“谁说耿总不知道?那小丫头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还不是早有人教好了来的。”尽管身后薛总压低的声音还有一段距离,耿清泽却已听得清楚分明。
“什么意思?”他并不回头,只边走边问着同他一起率先离开会议室的孟之遥。
“那天漱瑜当着村民们,也提到了行业信誉的问题。”孟之遥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笑道,“这一段,回头有时间我详细告诉你——不过你别说,刚才你和漱瑜配合得还真默契,把薛总给晾得……”
“我不是说这个。”耿清泽看着他,神情严正,“薛建国昨天在工地?”
“我去的时候没看见他啊……”孟之遥一愣,明白过来后脱口骂出句粗话,“什么东西!”
今日事今日毕。将当天的工作处理完毕已近九点,耿清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不料总秘室里依然亮着灯。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面,枕着手臂趴在桌上的易漱瑜缓缓睁眼抬头,声音里尚带着一丝酣睡方醒的含糊:“你要什么?”
“什么也不要。”他合上她的手提电脑,“下班了。”
她用手揉揉脸,拿过手机和包便起身。许是睡姿保持得太久,发麻的一条腿才刚跨出去,人已软软地往一侧倒去。
耿清泽眼明手快接住她的同时眉头一拧,扶了她站稳后,反手迅疾扣住她的手腕就朝外走。
被他连拖带拽的易漱瑜只觉脖子上顶着的脑袋涨成两个大,直至跌跌撞撞进了电梯,她才来得及问:“要去哪儿?”
“你有没有点身为病人的自觉?”耿清泽沉下脸按了键,“烧成这样自己都不知道?”
她摸摸脸和额头,果然有些烫,看了看梯壁上镜子里的自己,颧骨处是淡淡的红,无奈地摇了摇头。
电梯很快下到大堂。出了大门,耿清泽吩咐:“等着。”
她忙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回什么家!”他挑眉,“去医院。”
她条件反射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用,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皱眉,显然克制着情绪,“不吃药,只打点滴。”
略有一滞后,她仍是万般抗拒,“我不去。”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黑眸中利光一闪,身形一动已将她打横抱在手里。
意识昏然的易漱瑜吓得魂飞魄散,仿佛一股气堵在喉咙口,连开口惊呼都忘了,本能地死死抱住他的肩颈。待一颗心落回原位,她还是不敢放手,只涨红着脸,压着嗓子恨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我不介意留在这里被人参观。”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淡漠的语声比笑声更短促刺耳,随后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去不去?”
她垂着眼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终于认命地咬牙道:“去就去。”
第29章 凝弦(3)
或许是前科太多,易漱瑜的信用早已在耿清泽心里打了折扣,哪怕是所谓的君子一诺也无济于事。他不再将她一个人留在门口,而是拖进车库里塞入车内,直接扯出副驾上的保险带将她扣住,整个过程秋风扫落叶一般,好像根本忘了她还是个病人。
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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