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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未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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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怀着小然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她身边。这个故事回头讲给你听。”他眯了眯眼,出其不意伸手轻刮她的鼻子,“好啊,你敢说大嫂是……”
  她气得直跺脚,拂下满脸的泡沫冷不丁抹在他脸上,他快速反击去蹭她的脸,引得她几乎失声尖叫,两个人闹作一团。
  笑不可遏的耿清泽忽然手下一滞,将洗洁布朝池中一掷。
  飞溅的水花落在身上,易漱瑜忍不住低低嗔他:“干什么呀!”
  他垮着脸,语气里似有罕见的万般懊恼,“我是昏了头了才答应让你做桑桑的伴娘。”
  她忍俊不禁,将脸埋在他背上,盈盈笑声一阵阵渗进他挺括的衬衣。
  
  
  耿易进展平顺,孟之遥同贺冰绡之间却出了状况。
  起因在于贺冰绡参加同学会时没有接电话,孟之遥担心了一整晚,最后见她带着略微的酒意被一个陌生人送回家,素来好脾气的他顿时光了火。
  贺冰绡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孟之遥当着她的老同学不给她留面子,她逞着酒劲,气到指着他大笑,随后说:“孟之遥你听好!我跟他的关系,就和跟你一样,那就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句话气得孟老三当场拂袖而去。
  第二天醒来后,已觉后悔的孟之遥再想恢复邦交,却无不挫败地发现自己再度被列入了黑名单。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数日后,耿清泽终于无法忍耐,一个电话直接拨到孟之遥座位上,“拜托你把‘拼写与语法’打开,我不想每天花半小时给你改错别字。”孟之遥连忙作检讨,又趁势向他讨教,却将耿清泽有限的招数用得灰头土脸,屡战屡败。
  形势开始失控,逐渐演变成贺冰绡对耿军师也到了厌乌及乌的状态,即便在走道里撞上他亦视作未见。原本对这些小儿科把戏不屑一顾的易漱瑜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她以上回的爽约为由,打算在双休日请贺冰绡去吃海鲜。
  贺冰绡确认了当天的太阳与平日一样东升西落,丹凤眼瞪得老大,又得知易漱瑜为此放弃了与祖母相处的机会,便不好推辞了。
  出行那天,当贺冰绡在楼下见到另一个人时,忍不住向易漱瑜抱怨:“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他捏着我的饭碗啊,有什么办法。”她看了看远远立在车旁的耿清泽,颇为无奈。
  “瞧你那点出息!”贺冰绡简直恨铁不成钢,“在公司里做秘书也就罢了,在家里还当不上领导。”
  “嗯,我跟孟助理同病相怜。”
  “你说什么?”
  直到贺冰绡猛地看住她,易漱瑜才意识到心里的话过早地溜出了口。幸而贺冰绡没听清,似乎没心情再向她追问。易漱瑜再度抬头时,见她已换了一副窃喜的表情,“愿意去就去呗,省得我们自己开车。”
  贺冰绡将情绪调整到出游的频道,在旁人眼里却多少有矫枉过正之嫌,好几次都聒噪得让耿清泽恨不能开了车窗扔她出去。
  虽说过了白露临近秋天,去海边享受海鲜大餐的游客仍不见少。好在一路还算畅通,顺利到了目的地,孟之遥已在酒店大堂等候多时。
  任谁都能猜到的桥段只有当局者迷。
  “易漱瑜你把我当傻瓜了是不是?”上了楼,贺冰绡扔下行李,头一件事便是向易漱瑜兴师问罪,还没忘了株连另一个房间里的人,“真真近墨者黑!跟着那死孩子学点什么不好,尽学些算计人的本事。”
  易漱瑜拿出早上才做的茶酥递给她。她一身傲骨正气,看都不看一眼,“当我三岁小孩啊!你少拿这个贿赂我。你想清楚,到底预备站在哪一边!”
  易漱瑜面不改色,坦然无比,“自然站在有钱的一边。”
  贺冰绡被噎得愤愤然,伸指重重戳她的额头,“你可真有出息!”
  “冰绡,做秘书的人穷志短,”易漱瑜坐到她对面,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赞助商要来,我怎么能不让呢。”
  贺冰绡眼中一亮,想了想,夺过她手里那块点心,张口狠狠地咬下去,仿佛看到孟之遥那张因钱包骤瘪而抽搐的俊脸,“哼!吃穷他才好!”
  “保证完成任务。”易漱瑜听她松口,赶忙拖了她下楼。
  
  
  
  
  
  
  
  第38章 浮生(2)
  还真应了“吃人嘴软”的古训,美食当前,贺冰绡没有闲工夫再闹什么脾气,见孟之遥带了结婚那年买下的干白,心里早已软化了几分,也就拉不下脸来。只是还碍于情面,不好示弱,于是,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可口的食物上。面前的壳越堆越高,那瓶口感极佳的Doisy…Védrines倒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
  回房后先后洗完澡,贺冰绡才发现右耳的耳坠不见了。凭着易漱瑜的好记性,想起吃饭时就没见着,必定是下午落在沙滩上了。因为上一回在酒吧的不良记录,她怕贺冰绡有什么闪失,便将她留在房内,自行换衣服出门。
  她去找耿清泽要电筒。耿清泽听了原委,找出电筒牵了她的手一同下楼。
  幸而此时沙滩上人流减少了许多,那耳环又醒目别致,在下午出没过的区域找了两圈,两人已顺利完成了任务。
  易漱瑜把石榴石的耳坠仔细收在长裙的插袋里,两人回到酒店。在门口放慢脚步,忽然就不想马上上去,似乎一上楼,这一天就算过去了。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去看耿清泽,不想他也看着她,神情无比自若,“吃太多了,再去走走。”手下一紧,她已跟着他又沿着来路而去。
  易漱瑜低着头,耿清泽看不见她脸上不曾褪减的笑意。
  很多人都说,耿总的沉默让人倍感压力,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要什么。可她却知道,一句话从他的口里而出之前,早有十句话从他冷静得过分的头脑中滤过,最后说出的只是最有用的那一句。
  此时的两人都不开口说话,她非但不在意这样的沉默,反而有些享受,归根结底,她的全部所要只是一份平和与心安。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此庆幸,庆幸不曾在青涩任性的年纪遇到他,故而不会因彼此的不够成熟而对这份感情有所伤害。
  少言寡语,行事直接,理智而又现实……他们的个性是如此相似,相似到无须为了对方刻意改变自己。就像是PH值同样接近于七的两种中性溶液,在常温常压下即便混合上几千几万年,也可以保持互相溶合互相独立的状态,不用担心会彼此置换、取代抑或中和。
  凉风习习的夏夜,干燥温热的掌心……她生怕这份满足会溢出心湖,故而走得很慢很小心。如果这条海岸线绵长无尽,她甚至希望可以永永远远这么走下去……
  再度返回酒店,出了电梯同他告别时,她忽然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
  留在原地的耿清泽瞬时一滞。等他抬起头,她已飞快地朝房间的方向跑去,飞扬的裙裾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他抬手摸了摸脸,带着千变万化的表情回到自己的房间。
  
  冲过澡,耿清泽打开手提电脑,刚在文档上敲下一行字,门铃被按响。
  开了门,他惊讶地看着静立在眼前的易漱瑜,发型依旧,装束依旧,就连娇艳如花的潮红面色都同方才一模一样。
  她咬咬嘴唇,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终于令他想起要问:“出什么事了?”
  “我……能不能在这里待一会儿?”
  “进来再说。”他掩上门,“房卡丢了?”
  她摇头,迟疑再三,终于说:“门上那个……‘请勿打扰’……”
  耿清泽抬眉,反应迅捷地出了门。不多久后便又折回,清了清嗓子对坐在写字台前的易漱瑜道:“你猜对了。之遥不在自己的房里。”话落,忽然没来由地笑了笑。
  易漱瑜歪着脑袋,望着他的神情里有一丝难以相信,“不要告诉我是你出的主意。”
  他笑而不答,引得她也有些好奇,“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说,我连千年冰山都攻克了,他怎么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
  易漱瑜不知该笑还是该恼,别转头不理他,正看向他打开的文档,不由正色问:“四分事故的内部处理有定论了?”
  免费的劳力送上门,耿清泽自然笑纳,“嗯”了一声,只说:“经董事会研究决定——”
  就这样,易漱瑜在他的口述下将文件起草完毕。她修改后点了“保存”,吁了口气,头也不回,“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耿清泽专心致志地检查中,她亦对着屏幕思索良久,还是忍不住道:“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对薛副总的非议那么大,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说实话,我也有些纳闷。”他动手改了几处,坦白地答道,“大哥本来已经有了这层意思,我们一直在等合适的机会。但似乎这次事故之后,他又有了些新的想法。我也只好按兵不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熟悉的气息浅浅拂过耳根颈项,清凉中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她条件反射侧过头,这才发现冷峻的眉眼近在咫尺,自己恰好落在他撑于桌沿的两臂环出的圆圈里。
  她心头一跳,有些莫名地口不择言,“我……不知道他们……”
  耿清泽亦是一个激灵,瞥见她耳后骤起的粉晕,定定神后拉起她,拿了房卡出门。
  隔壁的门铃还是无人应答。眼见易漱瑜微露挫败的神色,耿清泽只得带她去到大堂。前台预订部一路问下来,另要一间房的希望终于破灭。
  耿清泽想了想,“我睡客厅的沙发。”
  易漱瑜的心里原本有些打鼓,他的坦然像是显出了她的小心眼,反倒不好反驳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即便是情难自已时对她仍不曾有半点越轨的举动。她再不通人事也能察觉到他的克制,可能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也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此刻的她没来由地有些挣扎,似乎进一步或退一步都会偏离自己的掌控。
  如果说感情是一份定额储蓄,终有一天卡上的余额会显示为零,那么,她便不愿过早地挥霍掉任何超额的部分;但对于他选择了最为可行的处理方式,无论从理智上还是从情感上,她都无法拒绝。
  她不出声,他只得提出第二个方案:“再去附近的……”
  她打断他的话,“我好像也有些积食。”
  
  暗夜降临,海边的人流已如潮退散去,只余一群学生模样的游客围着一堆篝火无止尽地狂欢。
  “想当年放暑假,我只能去深山老林。”易漱瑜抱膝而坐,靠在耿清泽肩头,看着不远处的熊熊火光,平静的笑中闪过一丝艳羡。
  “去深山老林作什么?”
  “说是跟着历史系考古,其实是去玩。”她笑着补充,“桑桑也去。”
  耿清泽失笑,“她才是去凑热闹。你家学渊源,不能相提并论。”
  “还真不是。”她静静地道,“说起来也是那时不懂事。为了逃避奶奶和楚先生留的功课,我才想了这个办法,好歹可以向他们交差。”
  他点头,“利益最大化,人之常情。”
  她却摇头,“既不愿违背心中的意志,又不肯拂逆自己在乎的人,说到底还是自私贪婪的本性作祟。所欲所求超出了自己的福分应得,总不会有好下场。”她顿一顿,似是怕他不理解,又例证道,“自古以来,能有几个江山美人兼得的君主,又能有多少女子可以同真正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他一愣,明知她的话并不全对,却也无法立即反驳。
  海浪轻拍着沙滩。层层浪缘的乳白水沫在寂寂夜色里尤为显眼,却也只在沙粒上停留过一瞬,即刻消逝了短暂的光亮,隐没不复可见。
  学生们雀跃着散去,无人拾柴的篝火正徐徐燃尽,深夜的寒意随之而来。
  他将她拥得更紧一些,“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是非功过,要留待后人评说,非人力所能轻易变更——”
  她无声微笑,伸手环上他的腰。
  “同样的道理——上辈的社稷祖荫对于君王而言,也并非全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更遑论我们这些平凡人。”清冷的声音如夜空寒星,仿佛悠悠从远古的天际划过,却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在耳际,“我自问能力有限,想不到生前身后的那些事,故而凡事只求问心无愧,落子无悔。”
  长久静默后,她轻唤:“清泽——”
  “嗯?”
  “你猜我在想什么。”
  他半点犹豫都没有,只说了一个字:“我。”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既而轻声道:“我在想,如果能在这样的地方看一场烟花就好了。”
  他亲亲她的额头,胸口酸楚满溢。
  
  夜半,易漱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宽大的床上,仍旧穿着白天的衣服,一袭薄被覆住整个身体,这才想起,好像方才在沙滩上她就已经累得睡着了。
  客厅里,耿清泽还真的抱着毯子睡在沙发上,短短几分钟内已翻了两次身。她站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推他,“去里面睡吧。沙发小,我来睡。”
  迷迷糊糊睁了眼,他倒也不客气,掀开毯子起身走向卧室,重重往床上一扑。
  易漱瑜不料他孩子气的举动,又怕他在冷气下着凉,只得替他抖开被子,手一伸便被他拦腰带倒落在身侧,带着体温的薄被同时将两人盖住。
  她心惊之余不免略略挣扎,他却伸臂扣过她的腰揽到自己身前,她的背已贴上他温热的胸口。
  好整以暇紧闭双眼的那个人不悦道:“一根指头都不会动你。你睡沙发,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
  他是心安理得了,也不管她要做多大的心理建设。
  她满心腹诽才要冲口而出,他已不耐烦地紧了紧手臂,“别动,好好睡觉,否则后果自负。”
  “可这样我睡不着啊。”她受制于他,还真的不敢动了,几乎是哀声到词不达意。
  他却得寸进尺,将头埋在她瘦弱的背上,口齿含糊中也不忘强词夺理,“这样我才睡得着……”
  “可是……”
  话未说完,腰间又是一紧,“不许说话了,睡觉……”
  直到身后的灼热呼吸平静纾缓,她形同虚设的戒备已然抵挡不住沉重的睡意,终于放任自己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第39章 浮生(3)
  宋习婚礼的前几天,一应外埠采办的物品送达S城。陆老太太对唯一的外孙女宠爱有加,拿出体己为习梓桑准备礼服,就连不甚要紧的伴娘服都经由名家设计,几易其稿才达到客户的要求。
  洁白的婚纱剪裁考究,薄纱裙摆如梦如幻,华美的刺绣中错落点缀着数百颗别致的碎钻,在水晶灯下如星辉般熠熠夺目。形体匀称的习梓桑只轻轻移步,略微回身,整个人便大放异彩,美得目不胜收。
  虽然新娘的服饰均价格不菲,易漱瑜倒更偏爱自己身上的这款小礼服——浅到近乎青白的粉绿色露肩过膝纱裙,线条简洁流畅,全身上下只有一枚蓝绿色的绸结作为腰间的配饰,风格与新娘的那几套都大相径庭。
  服装公司陪同试装的人员在和习梓桑聊天。易漱瑜不太了解这一领域的行情,听了她们的话方才得知这条长裙的确切价格,好半天回不过神。
  她打定主意,在外人走后同习梓桑商量,既然衣服是量身定做的,习梓桑留着也派不了其他用处,不如自己出资买下它。
  习梓桑深知她不愿受人恩惠的性格,可回答的话却更让她大吃一惊:“你那件是二哥挑的。钱他已经出了,我只是借花献佛。”
  易漱瑜大惑不解,“为什么?”
  “他临时有事,不能来参加婚礼,说是拿这个赔偿我精神损失。”习梓桑笑道,说完便将这么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抛在脑后。
  原本心平气和的易漱瑜不免添了桩心事。
  他们兄妹情深,不在乎这点人情开销,她却没有理由占这样的便宜。盘算着耿清泽将于后天出境,直到习梓桑的婚礼结束还未必赶得回来,回家的路上,她拨通楚先生的电话:“那两件小玩意,人家要就给吧,麻烦您帮我出手。”
  第二天,她赶在银行下班前将收到的钱款转账,这才如释重负。
  第三天上午,耿清泽出现在办公室里,原本该在机场的他面色不豫,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至此,易漱瑜获悉,对方的行程因故推迟了一天,故而耿清泽不得不改签明天一早的航班。
  下午,她抱了文件进入他的办公室,放在桌上等他签字。可站了好一会儿,见他仍是全无动静,便拿了笔递过去。他不接,反倒扔出一叠单据资料。
  转账表格的复印件,一笔一划都由她亲手填写,金额栏里的数字正是那件礼服的价格。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不知是谁模仿了你的笔迹,足以以假乱真。”他低声道,云淡风轻得仿佛在同她谈论今天的天气。
  他的差期预定一周。料定了他对自己的做法会有所反应,故而她算准了时间将钱存入他的账户。即便是他在外头及时得到银行的通知,再见面也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了。七天的时间,足够他平息怒气,亦足够她想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说辞来应付。哪想天不遂人愿,老天从来不会眷顾一个无不心虚的人。
  他明知故问,她却无法不实话实说,“单子是我填的,钱也是我转的。”
  “是么?”他毫不意外,反而微微一笑,“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
  她心口微颤,双手暗绞,滞了片刻方道:“等你出差回来。”
  “哦?”他十指交握坐于桌后,稍稍向她倾过身,似有千般闲致,万分好奇,“这回又卖了什么宝贝?”
  她咬了咬唇,偏开微怯的目光,却不敢不答:“两把白玉小算盘。”
  “上好的和田玉才换了这几个钱?再大的家业也不够你这么败的。”低低喟叹完毕,他蓦地探过身,隔着办公桌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拽到跟前,眼见她因撞到桌沿而即刻皱眉也不露丝毫怜惜,唯有轻柔到难以置信的嗓音一如方才,“不要我的东西,是不是?那经济系的高才生易小姐不妨算一算,你我之间的感情又值多少,预备要我分几次转到你户头?”
  钻心的疼痛顿时从腰腹蔓至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如细针刺骨一样疼,她死忍着一声不哼,更没有开口为自己解释。这般倔强终于令耿清泽彻底变了脸失了态,劈手卡住她的两腮,迫使她的牙松开齿痕显眼的下唇。他眸里的寒光毫无顾忌地朝她直射过去,“易漱瑜,你把我当什么了,嗯?”
  她倏然闭目。
  “看着我,”他收紧手指,声冷如霜,“回答我。”
  她将心一横,看着他道:“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一旦我们之间出了什么变故,我不想到时候还都还不起。”
  他目光如定,慢慢收了手,轻轻覆于桌面,沉默到让人分辨不出方才的惊怒和当下的平静孰真孰假。
  两人都不再出声,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死一般的静窒。
  冷峙良久,他突然抓起手边的整叠文件狠狠甩向墙壁,抄起车钥匙一声不发地摔门而去。
  
  前一晚,为了四分的事,耿清泽同耿靖泽隔着亚欧大陆几乎争了一整夜,谁都没有说服对方。
  次日一早,他的私人账户意外地多出一笔款项,金额对他而言算不上太大,但对存款人来说,实在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他知道,几天前易漱瑜刚刚卖出一副珐琅烛台,以作易访筝下一疗程的医药费。
  他带着竭力维持的冷静来到公司,不过是希望听她亲口告诉他。只要她主动开口,只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便可以说服自己不那么在意。但整整一上午,她在他办公室里出出入入,做足了一个完美秘书的尽职尽责,却对那笔款只字不提。
  他很清楚,这件事从头到底都不是钱的问题,他只想问问她的心,问问她,自己在那个地方到底有多少份量。
  于是,他按捺不住主动出击,却料不到她将彼此的界限定得如此泾渭分明,明明手头没有闲款,却宁可砸锅卖铁也不想领他的情。
  耿清泽寒怒逼心,自然不能去耿家给长辈们看脸色。他只身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了手机倒头便睡。
  辗转反侧一夜之后,他在翌日清晨醒来,总算没有被怒意冲昏头,还记得赶着去登机。下到车库刚要按下遥控锁,却被车边的浅色身影定在原地,僵僵挪不开一步。
  易漱瑜从未见过耿清泽发那么大的脾气,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她。即便她在工作上有所失误,即便她搞砸了重要的谈判,即便她有时不知好歹得实在让人恼恨,他最多就是以沉默表现以示不满,或者用他那根本的不屑一顾。
  付诸行动之前,易漱瑜想到一直以来的做人原则,认为自己依理而行总不会错,却不曾考虑过会伤及耿清泽同样强大、甚至有时强过于她的自尊心。
  习梓桑曾取笑过她的较真,说,两个人相处,绝大部分是琐碎的小事,哪里有那么多涉及原则的问题。
  昨晚,她果然不想再去探究谁是谁非谁对谁错,鼓足勇气去拨他的电话,预备承受他的冷语质问,预备被他骂得体无完肤,却只听到一遍遍机械的关机提示。
  以往准时下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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