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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香在怀[重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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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了母亲和薛叔叔,主仆因唯一的一次破格,结下冤孽,从此不得安宁。
  “不知道。”霍深随意摆弄食指上的戒指,“不过,起码秦律顺从心意,敢踏出那一步。”
  皇上说得是。没人能参透情爱,它没有具体的规则可遵守。
  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能不惧未卜的前路,坚持下去,已然可贵。纵使这般,不到最后的时刻,仍不会知道这段感情会如何收尾。
  但在坏的结果发生前,只要还有希望,就不能放弃坚守,唯有如此,才算对得起这份爱。
  “皇上有没有害怕过。”也许是怕某件事,也许是怕某个人的离开。
  “有啊。”
  “怎样才能不怕。”怎样才能,克服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霍深攥紧她的手,“不要怕。”
  什么?
  秦婵不解其意。
  霍深又说了一遍。
  “不要怕。”
  “皇上……”秦婵咬住下唇,眼泪不争气地掉出来。
  不要怕,因为是身边的人是他,也只有他,才值得她所有的信任和勇敢。
  秦律与裴飞兰和离后,她怕裴家和秦家闹僵,又求霍深给裴飞兰封了郡主,私下赏了很多东西,还把裴飞兰叫到宫里来说话,让她千万不要多心。
  裴飞兰性子爽利,直说和离才好,省得一见面就吵,从早到晚不痛快。
  秦婵喜欢她的为人,叫她别见外,常来自己宫里坐,一来二去熟络多了。
  一个月后,秦律与青荔成亲,婚礼隆重。秦婵感慨,夏露羡慕的西施命大抵就是如此吧。
  与此同时,霍深得到北胡来犯的消息,与群臣商议后,决定御驾亲征。
  秦婵可以管后宫,管臣属或自家的婚配,唯独谨记不要逾矩,去插手皇上议定的军政大事。
  她不能改变皇上的决定,却能选择陪在他身边。
  她和皇上走后,朝廷有爹爹与国舅支撑,一个丞相一个辅国公,不会出错,哥哥也会帮衬父亲。
  此行远赴凉州,霍深率十万大军迎战北胡的首领淳于可汗。
  正如当年霍深打胜仗而归那般,京中百姓皆驻足相送,场面恢弘。
  秦婵坐在车驾里,听见百姓山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隆重热闹,不禁莞尔。
  人群中,有两个年轻的女子也在朝这边看。
  “小姐,咱们要到哪里去啊?”铃心拉拉邰潇潇的袖子。
  邰潇潇软磨硬泡,两个看门的仆人终于肯去报信,她总算被放出来了。
  “去永州。”她疲惫地叹气,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兴致。这段日子真是把她折磨坏了。
  铃心不解:“小姐,您是皇亲国戚,留在京城里多好,嫁大官啊。”
  这傻丫头,太笨了。
  邰潇潇想起了她重生者的身份,复找回些自信,心道霍深此去,不知是否会像上一世那样遭遇凶险,药石无医,以致病逝。
  若他仍无子嗣,五年后乱世一来,她该怎么活呢。那时候京城饱受荼毒,她留在这里只会白白搭进去一条命。
  不如去最安全的永州,用在王府攒下的钱做点生意,五年后伺机而行。
  邰潇潇敲一下铃心的额头,又回望一眼帝后的华丽车驾,眉头微拧,揣着心事离京了。
  大军赶在温暖的初夏北行,行进月余抵达凉州,这里荒芜落后,又因战争而粮食不足,比起京城与江南这两块富庶之地,实在差得太远。
  而其实,凉州在早几年霍深的治理下,情况已经变好很多,安定不少。霍深与淳于可汗也是老熟人了,有过数次交锋。
  秦婵万万不敢给霍深添麻烦,却没想到因从小就有的过敏症,在这时候发作起来,身上长些小红点,很痒不敢见风。
  好在有百里殇为她诊治,裴飞兰代父出征,也常来她这儿看望。
  百里殇走出大帐时,正看见裴飞兰倚在门边,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以前是皇上身边的人?”裴飞兰问。
  百里殇额头微抬,“嗯。”
  他走着走着,忽然补充道:“我不常露面的。”
  “……”
  裴飞兰看他行走间像是练家子,忍不住出招试探,竟被他一一挡了下来。对于身手不凡的人,裴飞兰一向很给面子。
  但百里殇,她挑挑眉,并不想轻易让他走掉。
  “难道你是从帮派中甄选上来的?那真的很了不起啊。听你口音,是北方人。”裴飞兰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
  “你好烦。”百里殇大大咧咧说出心里话,停步挠了挠头。
  “……”
  裴飞兰脸色变差,不过非但没有怪他,反觉得他是个实在的人,有一说一,不像读书人心眼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喂,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样我行我素,早晚要被收拾。”
  “哈。”
  “……”
  秦婵的过敏症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大好后就去城墙边,亲自分发粮食,常和受灾的百姓待在一起,偶尔也会随霍深慰劳将士。
  除了安抚民心,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大家,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朝稳固,国泰民安,让百姓对皇上增添崇敬。
  没过多久,百姓皆知秦皇后亲切和蔼,是位贤后,美名远扬。
  “婵婵很容易受到欢迎,身上有令人想要接近的气质。”
  繁星璀璨,夏夜微凉,秦婵和霍深站在城墙上,向北遥望,可见大片荒芜的沙丘。
  这里将是最终战役的战场。
  “不像我,我很吓人的。”霍深说着便拉下脸来,引得秦婵捂着嘴笑。
  “您倒是有自知之明。”她打趣,挽着霍深的胳膊下楼梯,往军帐走。
  霍深的心情也不错,“今晚吃什么?”
  “咦?”秦婵往他身前探头,“皇上还没吃?糟了,臣妾什么都没准备,皇上恐怕得饿一夜肚子了。”
  霍深捏捏她的鼻尖,“骗人。我都闻到了,你身上有香喷喷的羊肉味,还不把肉交出来?”
  秦婵双目晶亮,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皇上连这都闻得出,简直就像……”
  霍深预感到她要把他与某种动物作比较,忙说,“你住嘴。”
  秦婵又笑了几声,命人将一条烤好的羊腿抬出来。羊腿还是热的,表面一层酥皮泛着金黄的色泽,油汁滴答,只洒了盐和孜然,闻着香得很。
  霍深用小刀片着吃了,“味道不错。”
  “那是自然,臣妾烤了一个白天呢。”秦婵入乡随俗,效法霍深的吃法,也慢慢削两片肉吃。
  霍深看一眼她的小身板,“没把自己给烤着了吧。”紧接着又道:“你不要做体力活。”
  “皇上,臣妾又不是泥捏的。”
  “那也不行。”霍深不想让她的身体出一点差池。
  其实,他很早就让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哪怕是分粮食也可能遇到危险,但她坚持要去,没办法,霍深只得多派些侍卫和影卫保护她。
  “皇上,再过几日就要决战了,是么?”
  霍深点头,“是啊。”此战至关重要,他们决不能输。
  “等打完胜仗,咱们回到京城,臣妾给您生个小皇子,好不好?”
  霍深伸手探进她衣内的腹上,手感绵软。
  “嗯,是胖了些。走,回帐里,朕得借灯光仔细看看。”
  ……
  决胜之日,号角声鼓声震耳欲聋,秦婵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一颗心悬得高高的,忍不住到城墙上观望战势。
  直至淳于可汗亲自迎战,霍深亦拍马而出,两人对战。
  霍深招招制敌,不出多久,淳于可汗便身受致命伤,滚落马下。
  太好了,赢了。
  秦婵松了口气,正在欢欣之际,就见霍深的左肩中了一箭,对方射的是暗箭。毛珵身手再快,也不能隔着老远,在宽阔的战场上握住飞来的箭支。
  霍深嘴角溢血,亦栽于地上。
  “皇上!”秦婵失控大喊。


第六十六章 
  毛珵把霍深带回来时; 百里殇迅速查验箭伤,以随身携带的应急药丸令霍深服下; 又用掺了草木灰的水清洗伤口; 敷以止血解毒之物。
  秦婵焦急已极; 坐在军帐内; 看着里外忙碌; 却帮不上什么忙,倍感折磨。
  百里殇堪堪停下歇上半刻; 秦婵眼圈发红地问:“皇上他怎么样了?中的是什么毒?”
  “皇上情况很不好,中的是雪山狼毒。”
  秦婵拼命忍住情绪,维持着理智; “雪山狼毒是什么毒,可已解了?”
  百里殇皱眉,“这种毒在中原难得一见,毒性很强。卑职命人去煮解毒的草药; 一日三服,可保性命; 但若要彻底好了; 还需另一样药。现如今缺的就是这味药。”
  秦婵掌握了情况; 听闻有法子令霍深好全; 便稍稍安心; “缺什么只管说,定去给寻了来。”
  百里殇道:“孔雀胆。”
  秦婵的脸色变了几变,“孔雀胆……那不是只有岭南才产的剧毒。”
  百里殇点头; “以毒攻毒,非如此不可痊愈。眼下军中没有孔雀胆,三日之内若不能找来,皇上龙体必然受损。”
  秦婵想到了百里殇体内余毒未清时,日日嗜睡的模样,“若皇上余毒未清,也会如你一般常常困倦吗?”
  百里殇扶着下巴思忖,“有点像,又不一样。总之,若皇上三日内不能以孔雀胆入药,寿命不会多于五年。”
  他伸出一只手掌,给秦婵明明白白地比了个“五”字。
  秦婵两眼黑了黑,恍惚之中险些晕倒。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别说军中没有孔雀胆,就是京城的皇宫里都未必有,毕竟宫中忌讳毒,这样稀罕又有毒的东西几乎无人备着。
  而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一过,皇上他……
  秦婵的心口绞痛,她心情郁结痛苦,很想哭出声,但她很明白,这不是她哭的时候,她也没时间哭。
  “毛珵。”
  秦婵一叫,眼前空地上就多了个系黑面纱的人,抱拳拱手,“卑职在。”
  “你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去找太医院寻孔雀胆。”
  “是。”毛珵领命,飞速离去。从京城到凉州的官路设了驿站,他要沿着这条路回京,驿站中有备用的马匹可换。
  这是最快的路了。但这么远的路途,来回只用三天的时间,对于暗卫之中身手第一好的毛珵来说,还是有些吃力。他不知道能否完成这项命令。
  秦婵何尝不知,这是在赌命。
  她的心脏仿佛快要从口中跳出来,时时刻刻绷紧了弦,难受的要死,却毫无表情。
  “皇上,您会没事的,臣妾在想办法了。”她俯到昏迷不醒的霍深耳畔,轻声安慰。
  霍深安静躺着,睫毛在光晕里打下两片柔影,胸腔上下起伏得平稳,仿佛所有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秦婵在霍深的旁边坐了整整一个日夜,服侍汤药,包裹伤口,两只眼珠熬得通红,偏偏精神百倍。
  “京城还没有消息吗?”秦婵问。
  百里殇摇头。
  “嗯,那就再等等。”她的语调平静得近乎死寂。
  裴飞兰看她魂儿都丢了,忍不住劝,“娘娘躺下睡一觉吧,皇上身边有我们看着。”
  秦婵木偶般摇头,“不必,你们也怪劳累的,快下去歇着吧。”话听着熨贴,但冰冰凉凉的,早没了生机。
  裴飞兰就知道劝不了她,拍拍百里殇的肩膀走了。
  秦婵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眼神空洞,行动变缓。她害怕思考。
  每一秒都像一年,而一个时辰又好似眨眼即过。
  直到第三天的白天,青桃狂奔进帐,拉着秦婵的手满面欢喜:“皇后娘娘,庭二爷来了!”
  不知董映庭来有什么好高兴的,她等的是京城的消息,许是来看望皇上的。秦婵有气无力地应声。
  “娘娘,二爷他带着孔雀胆来了!”青桃见秦婵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捧着她的手摇了摇。
  秦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大了眼站起,双唇轻抖:“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话间,董映庭已经阔步进门,大红色的披风卷起外头的风尘,手中捧着个圆盒。
  他冲秦婵跪下,下眼满是乌青:“皇后娘娘金安。”
  秦婵已全然顾不得别的,她走到董映庭身前,只顾问,“盒子里的可是孔雀胆?”嗓音沙哑疲惫,又夹杂着惊喜。
  董映庭喉结上下滚动,将圆盒打开呈给秦婵:“此物是微臣早年去往岭南办事所得,微臣现常居凉州,好些东西都在这儿,其中也有孔雀胆,听闻皇后娘娘急求,便带了来……”
  “好,太好了。”秦婵喜极,甚至等不及他说完话,就急匆匆迈着虚浮的脚步,去叫百里殇给皇上用药。R&M
  百里殇半刻没耽误,做些准备便让其他人都出去等着,他要施以毒攻毒之法,需得全神贯注,不可有人在一旁打扰。
  秦婵没敢走得太远,青桃在帐外给她挪了把椅子,时不时扬起的风吹乱她的鬓角。
  “太好了,皇上得救了,太好了……”她的泪珠成串掉落,捂面大哭,连续紧绷多日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爆发。
  这三天,她时不时俯到霍深耳边,说些让他放心的话,可她其实是心里最没底的人。
  董映庭站在她身旁,看见她为霍深憔悴伤神,又哭成了泪人,心头止不住地酸疼。
  青桃掏出手帕给她擦泪,“娘娘,别在风口哭啊,当心伤了眼。快别哭了。”
  秦婵哭了一阵,渐渐被劝住,忽地想起是董映庭送来了孔雀胆,这才让皇上免遭此劫。
  她又抹一回眼泪,像董映庭道谢。
  “当不起您的谢字,都是微臣该做的。”他顿了顿,声量小了些,“微臣说过,会帮您。”
  他会尽他所能帮秦婵,他实在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印象中,秦婵从来没有为谁哭成这样。
  但愿从今往后,她都能高高兴兴的,再也不要哭才好。
  百里殇用完孔雀胆,抱着一盆黑色的血水出来后,霍深仍然昏迷不醒。
  自他昏迷之日算起,直到第五日,毛珵才返回。
  毛珵说,太医院遍寻不得,火速询问各大臣家中是否有此物,在京城中耽搁了一整天才寻到。
  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还是没能赶在三天内送到。
  他本欲自裁谢罪,但秦婵说他已经尽力,做得到最好,做不到是人力不能及,不会怪他。毛珵感念秦皇后的宽宥,自此愈发卖力。
  夜里,秦婵照旧守在霍深旁边,在他身边自言自语。
  与前几天相比,秦婵的心情放松多了,说着说着,就说起了以前的事。
  “皇上,您还记不记得,成亲前咱们在蹴鞠场的门前遇见,您送臣妾回家的事。走到河边时,您不知去哪买了茅根红豆粥回来,如今想来,那粥的味道真的好甜。”
  她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眼神飘远,莞尔继续说:“最吓人的,就属您浑身是血来看臣妾那次,臣妾擦出一手帕的血,手都软了,可您突然说,那都是别人的血,我不大信,又怕又想笑。”
  “还有,您带着大雁亲自来提亲时,臣妾好惊讶,明明前夜才许了愿,许的愿望是盼您快些来提亲,才过一夜,您就来了。想必是巧姐听到臣妾的祈求,成全了我。”
  军帐内灯火轻摇,映得秦婵面色更添柔婉,双目如秋水。
  “您晨间习惯早起练武,却动作很轻,走到偏房再去换衣吃饭,皆为纵着臣妾睡懒觉。臣妾来小日子了,您便帮着揉肚子,还有您明明不喜欢艳丽的配饰,却总把臣妾绣的荷包带在身上……”
  “皇上,其实您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
  秦婵话音落下没多久,屋内响起轻叹般的低笑。
  “婵婵,你能这么想我,我很高兴。”
  秦婵扭头一看,就见霍深已醒,他正噙着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皇上感觉身子如何?可还难受?臣妾这就叫百里殇进来……”秦婵喜得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又生怕霍深不舒服。
  “我很好,不必去叫别人过来。”霍深虽虚弱,但威严不可抗拒。
  秦婵听话,又回来坐着。
  “婵婵,你每天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多日不说话,高热昏迷,他嗓音发哑。
  她吃惊抬头,脸上微微发烫。
  “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受苦,让你日夜不能安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霍深艰难抬起手臂,攥上她的手。
  秦婵摇头,“皇上为国为民,最操劳辛苦,臣妾只是照顾皇上,尽尽分内的事罢了。”
  霍深勾唇,表情是难得的轻松愉悦,话题一转,“怎么,我竟不是凶神恶煞?”
  秦婵愣了愣,脸上又烫了些,抿一下唇。
  “我了解皇上。”
  在经年的时光中,在一朝一夕的陪伴中,她渐渐了解他,知晓了他真正的模样。
  “仅仅是了解吗?”霍深拉她坐近些,轻轻揉搓她的指尖。
  “爱。”秦婵坦然,脸颊碰触他结实的手背。
  她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刻爱上了他,也许是最近,也许是之前,也许,是上辈子。
  只是她一直被别的事牵绊,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意。
  现在,她确认,她爱他。这一生,她都离不开他。
  霍深发觉自己的眼睛有些痒,有些热。他等待这句回应,等了太久。
  “叫我的名字。”
  “霍深。”
  霍深眼中似有星辰点缀。
  “嗯,好听。”
  毛珵回京一趟,京里便早早知道了前线的状况,陶冰真太担忧秦婵,实在坐不住,火速赶路,终于在第十天到来。
  好在她来后,看见霍深无恙,秦婵已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皇后娘娘——”陶冰真才开口,就被秦婵拦住。
  “冰真,你就像往常那般,叫我婵儿吧。”
  陶冰真笑笑,“好,那我就不见外了。婵儿,你该劝劝皇上,让他莫要强硬到底。”
  陶冰真说,现在淳于可汗已死,北胡新拥立的可汗是淳于可汗的弟弟,新可汗早年来京城住过一段日子,对中原人一向亲近。
  皇上才受过伤,再打仗身子也不方便,应当抓住这个机会,与北胡交好才是。若能互通商贸,和平得以稳定,对两国臣民来说,都是大好事。
  秦婵赞同陶冰真的想法,却又叹气,“皇上对待外敌,态度从来都是强硬,我不知能不能劝得了他。况且,若要交好,必得联姻,而本朝尚无公主……就算是有公主,也决计不愿嫁到苦寒萧索的北胡去啊。”
  就算同意把宫女封做公主,再让人嫁过去,恐怕满宫里都难寻出一两个来。
  陶冰真也跟着叹气。她想了又想,终于道:“婵儿,你知道我,我的性子不如你们细腻文静,你们七夕节都做了巧物,就我懒,什么都没做。我总爱些男孩子的东西,身子骨也比你们强些。这一生,我不愿被小情小爱束缚,倘能做成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我心便慰。”
  秦婵错愕看着她,“冰真,你的意思是?”
  “我愿去和亲。”
  陶冰真又说了一遍:“我愿为中原的长安久泰,去北胡和亲。”
  出乎秦婵的意料,她的话起了作用,霍深同意与北胡缓和关系,新的淳于可汗也答应和亲。
  陶冰真被封长公主,名义是皇上的义妹,嫁往北胡做阙氏。他们一行在秦婵的目送下一路向北,从此离开养育她的中土。
  满目风沙湮没他们最后的背影,秦婵满怀对陶冰真这位挚友的祝福,转身乘上马车,随大胜的皇上与军士们回京。
  在京好生调养半年,霍深的身体彻底康复。
  盛夏时节,几艘大船自京城启航,沿着运河南下。暖风依依,莺啾燕啼,行在最中央的,是帝后的乘船。
  “皇上,我要告诉你一件心事。”秦婵一袭轻纱柔裙,扶着栏杆站在船头,正在眺望两岸的风景。
  “哦?说来听听?”霍深倚在她身侧,兴致满满。
  “其实新婚之夜,我对你说谎了。”秦婵眼珠往下沉,“那时的我,只想让你高兴,喜欢我,才对你说谎。”
  “嗯,终于说实话了。”霍深捏捏她的脸颊。
  “皇上,你生气吗?”
  “很生气。”
  “那你别生气了,好吗?”
  “嗯,好。”
  秦婵忍不住笑出声,揽上他的胳膊,“皇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们很久以前,应该见过吧。”
  只是她没有印象。
  “是啊。是很多年前,在这条运河的一艘船上。怎么,你有兴趣知道?”霍深顺势把秦婵抱进怀里,轻吻她的鬓边。
  “想知道,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不知不觉满月升空,两岸灯火疏朗,巨船破浪,水声滔滔。秦婵腰间的蝉玉佩,在月光照耀下愈加明润。
  薄薄蝉翼的后方,刻着的一行小字,被光亮透过,立马清晰。
  不必但愿,不必相隔千里。
  此生,人长久,共婵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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