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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重华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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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关系！我和兮寰还能有什么关系！天哪，皇帝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从我进宫开始，他就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诸如和后。宫嫔妃打好关系，方便日后……还有早些学会筹办宴会，免得日后……这样的话他说过太多次，而且每次都是欲言又止，让我心惊胆战，周围的人也心生疑窦。
实在是太让人不安了，比起知道自己即将面对致命的凶险，这种完全看不到前方，一片迷雾的感觉更加的可怕。
我一阵阵的心慌，僵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神也不知该放在何处。兮寰不着痕迹地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拉我回神。打起精神，我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做回了椅上。
“兮寰，这一路上可还太平？从悭山回墨都，路程也真是够远了，难为你们夫妻俩及时赶过来，真是辛苦了。”又同从前的几次一样，皇帝像是从未说起那些奇怪的话一样，将话题陡然转到了别处。
“回父皇，辛苦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匆忙罢了。这次我与夫君轻车简行，乔装打扮成普通人家，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波折，也总算是如期赶到了墨都。其实，只要能再见到家里人，哪怕路上再怎么颠簸，也是值得的。说起来，父皇还真是好精神，兮寰甚至觉得，父皇如今的样子，和当年兮寰出嫁时毫无二致，还是那么精神抖擞，慈爱又威严。”
兮寰的话说得很动情，可见她对皇帝的确有很深有的感情，而皇帝也是一脸的开心，眼光闪闪的，从未见他这样高兴过。“孤的兮寰永远这么讨人喜欢，嘴还是那么甜，说出来的话，孤怎么听怎么顺耳。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孤最宝贝的兮寰如今已是人家家的媳妇了，孤又怎么会不老呢！罢了罢了，看见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孤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兮寰柔柔的笑着，一脸的幸福，德妃虽然没有开口附和，但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却那么真实。
又与兮寰回忆了几句往昔，皇帝像是终于想起还有位驸马坐在这里，将脸转向韩锦荣，皇帝语气淡淡的道：“锦荣的个头比起当年迎娶兮寰时，似乎又高了些，不知这么些年来，你有多少长进。年了多少书，长了多少心思。”
韩驸马犹豫了一下，正想接话，却被德妃拦住：“皇上，你看看你，孩子大老远的赶回来，一路奔波劳碌的，坐都还没坐稳当，你一见面就考人家学问，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学问什么的，改天找个机会慢慢考，到时候我们几个女人家可不去凑那个热闹。”
德妃的话说得很圆满，皇帝也不好发难，只得点了点头，复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九十五章 窘迫的机会
撇开敏感沉重的话题，又随便闲聊了几句，皇帝搁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到：“嗯，时辰也差不多了，书房还有许多折子没有批，孤先去忙正事了，咱们一大家子，就等到聿王及冠那天的宴会再聚聚吧。兮寰，这几日好好跟尹丫头聊聊，你们姑娘家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说，她孤身在宫里住着也不容易，多陪陪她。还有……”
皇帝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外，在门口顿了一下，他回过头，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接着对兮寰说到：“找个机会去瞧瞧岚萱吧，让尹丫头陪着你过去。”
兮寰乖顺地福身应到：“是，父皇”，皇帝点了点头，“行了，那孤先走了，你们接着密谋吧”，而后笑着转身向院外走去。我们几人均行礼拜送他出门，看着他和随行的太监走远了，德妃才开口：“都回屋坐吧，今儿你们哪儿都别想去，乖乖留在我这里用晚膳。月丫头也是，就别回菡园了，留下跟我们一起。而且……”德妃冲我眨了眨眼，“聿王今晚也会一起过来用膳，到时候你们几个年轻人好好聊聊。”
容成聿晚上会来！一听德妃这么讲，我的心骤然跳快了几下，再看到她方才那饶有兴味的表情，我立刻面上飞红，略低着头不愿接话。“哦？老二晚上要来？那敢情好，这么些年没见了，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是个书痴。”说完兮寰便掩口笑了起来。
看来兮寰和德妃、容成聿的关系都还不错，也难怪她刚一回宫，拜见了太后皇后便直奔了毓淑宫。
晚膳开得比平日早了些，大概因为今日没什么事情要忙，容成聿很早便到了毓淑宫，看着一如往常俊朗脱俗的他走进门，我很没出息的在心里天人交战，一面觉得这样死死盯着一名男子看实在有些丢人，可另一面有完全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如此矛盾纠结着，我连容成聿进门后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
入席以后，容成聿和兮寰都显得很自然，二人聊得很开心，德妃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先回房去了。你们年轻人这么久没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讲，我上年纪了，不凑热闹了。”德妃说着便站起了身，我正想着要不要客套几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走到我身边，对我耳语道：“月丫头，东西绣好了没有啊？”她刚一说完，我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坐得直挺挺的不肯开口。
我摆明了不想合作，咬紧牙关不肯回答，德妃的笑意更深了，她凑到我耳边继续小声说：“怎么，害羞了？以为我不知道啊！快老实交代，你若是不说，小心我把这事儿抖落出去，到时候……”这个威胁实在是，实在是……我顾不得其他，只得眼一闭心一横，点了点头。
见我终于回应了，德妃满意地站直了身子，对容成聿道：“儿子，我同兮寰商量好了，今晚兮寰就去菡园住，她和月丫头合得来，有许多姑娘家的体己话要讲，而且明儿一早我还想见着兮寰呢。散了席之后，你就送兮寰和月丫头回菡园，记着，你要亲自送她们回去。至于驸马……留你在宫里过夜总归不合礼数，散席后让小米子送你到宫门口，你回公主府住吧。虽然这些年你和兮寰一直住在悭山，但公主府里的奴才们还算尽职，你回去了也会住的舒服些。”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容成聿还是应下了，而对于要独身回公主府，韩驸马显得很有几分失落，眼神也暗了许多。交代完这些之后，德妃又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他送你回去以后，你就找个机会把东西给他好了，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吧！”说完，也不等我反应，德妃带着画梅离开了小厅。
德妃是走了，可她刚才的话像是火一样烧得我浑身不自在，本来我就犹豫到底要不要送，甚至心里有一丝丝念头，想着若是一直没有机会，便不送了。怎的德妃这样懂得“成人之美”，竟然不遗余力的给我造就了这个机会，倒是可怜那韩驸马，白白因为我的原因，莫名其妙的就被遣送出宫了。
唉？不对啊，驸马回公主府跟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德妃想留兮寰住在宫里罢了。哎呀哎呀，我想什么呢，自己的事儿都还一团乱呢，哪还有功夫想别人。乱了乱了全乱了！
看我脸憋得通红，还一副灵魂出窍的傻愣模样，兮寰忧心地问道：“小月，你怎么了，没事吧？”没事？事大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送还是不送，送的话说什么，全都是问题。
“月儿，你……”我正慌乱着呢，容成聿你凑什么热闹！还叫我月儿！怎么这会儿不叫我尹姑娘了！哎呀，我到底想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眼下应付过去再说，到底送不送，就看……就看……看心情。
匆忙的整理了一下心思，我转向兮寰，笑着道：“兮寰姐，我没事，大概是吃得太快，热着了”，“吃得太快？姨妹似乎连筷子都没怎么动啊！”这个韩驸马，这个时候倒是话多，什么话都接，太讨厌了！
“月儿向来怕烫，方才想必是烫着了，快喝杯茶漱漱口吧”，容成聿轻描淡写了一句，总算转移了韩驸马的注意力，韩驸马忙不迭地接过话头，欢欢喜喜地和容成聿聊了起来。看韩驸马不再多事，兮寰也转向二人，我暗暗松了口气。
端起面前的茶杯，我一边慢慢的浅啜，一般打量聊得开心的三人。兮寰不愧是为实实在在的公主，举手投足都那么优雅，连吃东西的样子也别有一番美感。她静静听着容成聿和韩驸马说话，时而微微会心一笑，时而轻声说上几句，怎么看怎么美，这种美，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
再看容成聿，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各种表情和姿态，而此时，便是他惯用的悠然姿态，既不倨傲，又不随意，二者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显得既有风度，又有亲和力。难怪韩驸马的眼睛一直死死盯在他脸上。
等等，韩驸马的眼睛一直死死盯在他脸上！是啊是啊，这我才想起来，打从容成聿一进门，韩驸马的眼睛就像是被点亮的灯一样，闪闪发亮的，他的眼神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容成聿！难怪！难怪一听说他自己晚上需得出宫回驸马府，他的表情那么失望，难不成不是因为他要和兮寰分开，而是他要和容成聿分开了？！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九十六章 哀思
这个念头把我自己都雷了个外焦里嫩，倾国美人兮寰公主的丈夫韩大驸马居然是个断袖！尹月，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放着兮寰这样的如花美眷不要，去喜欢一个……一个俊美的男人！
是啊……俊美的男人……说起来，容成聿虽然样貌太过优质，但毕竟……毕竟无论怎么看，他的言语行为都是纯粹的男子做派，我见过容成聿那么多种或假装或自然的表情和姿态，但是从未觉得他身上有过一丝丝的女态。看来，韩驸马许是和我一样，用女子欣赏男子的眼光来欣赏容成聿。
等一下，我刚才在想什么？跟我一样？尹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从心底里承认了你对容成聿……这太危险了。
后来的时间里，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们三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没有看到。而身边的所有的一切像是突然与我无关了一样，一瞬间尽数消失在了我的五感里。在只属于我的一片空荡荡的天地里，唯有一句话一遍一遍地回荡在我耳边——尹月，你危险了。
“小月，小月？”兮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把我拉回了现实的世界，我眼神有些涣散的应了一句，而后保持着半痴半醒的状态坐在一边。“夫君，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府去吧，再晚些就不方便出宫了。明日你在府里好好休息，我想多陪陪母妃和小月，府里的一切，全靠夫君费心打点了。”
兮寰轻声对韩驸马嘱咐了几句，我不着痕迹地偷偷瞄了一眼韩驸马的表情，呵，似乎就在我出神的这段时间里，韩驸马已经将自己灌成了个大红脸。这会儿他瞧着容成聿的眼神更加火辣和热情了，啧啧，也不知道容成聿会不会觉得烧得慌。
这么想着，我又把视线移到容成聿脸上。果然，这厮还是一如既往的悠然自得，韩驸马那活活能把人吃下去的热切眼神完全没有影响到容成聿一丝一毫，仿佛容成聿面对的不是韩驸马火一般的热情，而是一阵阵沁人心的凉风，吹得他愈显风度万千。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为什么有的人，稍微有点心思就全写在了脸上，什么事都藏不住；而有的人，再大的事，再重的心思，也全都能隐藏得严严实实，并且还能表现出一副轻松自在，怡然自得的样子！这、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突然有些坏心思的想，韩驸马，都说酒壮英雄胆，既然你这么喜欢容成聿，又灌了那么多酒下去，你好歹也做点什么啊！比如言语间或者动作上调戏调戏聿王爷，让你在一解相思的同时，也好好满足一下我的私欲，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亲眼看着容成聿的完美面具，如何一片一片的碎在地上。
但是，事实证明，韩驸马就是个草包，他连绣花枕头都算不上，因为绣花枕头好歹外边还很光鲜亮丽呢。这位没出息的韩驸马到头来，也只是用他热切的目光不断在容成聿脸上流连忘返徘徊不去，连趁乱碰一下容成聿的手都不敢，更别说如我想象的一般调戏于他了！我在一边看得焦急非常，心说：你个草包，你倒是行动啊，你都敢放着公主不喜欢而去喜欢男人，怎的就不敢调戏容成聿啊！
韩驸马显然没有听到我的心声，虽然他在听到兮寰的话后表现出了满脸的惋惜和不情愿，可到底也只是这样而已。在一番单方面的依依惜别之后，草包驸马带着冲天的酒气和对容成聿的无限不舍，被米东来扶着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毓淑宫。
“兮寰，月儿，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菡园”，草包驸马的热情完全没有影响到容成聿，虽然陪着草包驸马喝了不少酒，但容成聿却是毫无醉态，他的声音一如往日，像沁凉的泉水一样，让人身心舒畅。而一直以来，我始终不肯承认，自己有多沉溺于这好听的声音。
“也好，那小月，咱们走吧”，兮寰亲密的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随着容成聿一道离开了前苑。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说话，兮寰挽着我左顾右盼，大概是在怀念这个她阔别已久的皇宫，容成聿不知在想什么，目视前方，面无表情。而我……好吧，我还在深深怨念那个已然离宫了的草包驸马。
静静走了一阵子，终于到了菡园的院外，不知为何，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菡园……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呢”，沉默了一阵，兮寰幽幽开口。这是属于兮寰和容成聿的共同记忆，一段我无从插足的过去。“是啊，母妃将这里……保护得很好”。
兮寰松开了挽着我的手，慢慢走进院内，容成聿顿了一下，也慢慢踱进院里。我站在后面怔了一怔，放慢了脚步，远远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这是……”兮寰站在秋千旁，轻轻摩挲着秋千上的绳子。“呵，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啊，看着这秋千，我似乎还能看到……萦絮笑嘻嘻的样子。她真的……很爱黏着你这个哥哥。”容成聿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秋千。
天色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为何，我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从容成聿那里传达出的感受……一种，很沉重的难过。这才是容成聿为数不多的真实感情吧，一种对早夭的妹妹，难以言说的疼惜和怀念。在这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我和容成聿的距离，不但没有因为这难得的真情流露而拉近，反而……更加拉远了。
如果说从前，在我看来，我和容成聿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话，那么此刻，我深深觉得，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堪比天涯海角，沧海桑田，他的心，在我永世无法触及的远方，任我多么努力多么煎熬，终究还是只能远远望着而已。
这么想着，心中的难过愈发的无法抑制，有一种叫做悲哀的感受，在我身体里的每个角落里四散开来，无法断绝。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九十七章 秘密（上）
就这样，我们三人静静站在园中许久，谁都不愿开口打破这沉重的寂静。终于，在我即将被这铺天盖地的压抑之感淹没之前，小遥正巧从伙房里出来，救了我一命。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我们，小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快步走到近前，向容成聿请安。
小遥随我进宫也有些日子了，虽然她的性子仍像从前一样单纯，但在礼数方面她倒是学得很快，因而这么久以来也从没惹出什么乱子来。容成聿点了点头，示意小遥起身，兮寰走近小遥，柔柔一笑道：“这便是小遥吧，小遥，今儿我要在这里过夜，临时收拾房间也麻烦，所以今晚我就同小月同塌而眠好了。你先带我房吧，聿王和你家小姐……有事要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说完，也不顾我刷的一下红起来的脸，兮寰笑呵呵地带着尚有些迷糊的小遥离开了我的视线。
只剩下我和容成聿两个人了啊……这……这……实在是有些……尴尬啊。天已经黑下来了，我试图靠盯着自己的鞋面转移注意力，无奈天色太暗，实在不清楚鞋面上的花样。而出于各种原因，我又不愿抬头去看容成聿，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断的用手指绞着衣角，无意识的紧紧咬着嘴唇。
容成聿就是容成聿，每每在这样的情状下，他总是那么的怡然自得，比起我的紧张和无措，他显得格外云淡风轻。和从前的数次一样，容成聿就那样风度翩翩的站在我的对面，目视远方，毫无表情，漂亮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而他那被风微微吹动的黑发，一下一下的，像是撩拨在我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心上，让我连每一次呼吸都不由的小心翼翼起来。
他不会先开口的。
在这一片死寂的院子里，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同砸在我的耳边。手心已经汗湿了，手指扭动衣角的动作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在这强烈的压迫感中，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些的办法。
尹月，你在怕什么？开口啊，说话啊，你是那个能说会道的尹月吗？别犹豫了，你明明知道，在他面前，无论你如何遮掩，最终还是只能简单得像一张摊开的纸一样，心里写的全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你又何必这样独自煎熬呢？说出来吧，说出来吧……
可是，可是……
“看来尹姑娘似乎没有什么要同在下说的了，那么，在下告辞。”在我完全沉溺在自我怀疑中时，容成聿突然开口，虽然他只是轻松地抛出了这几个字，却是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字字千斤。并不是说他的每一个字有多么珍贵，而是，那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的巨鼎压在我身上，沉重得让我无法喘息。
望着容成聿离去的背影，我似乎看到了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坍塌下来，而后，慢慢的，无法抗拒的，把我淹没……
在我即将脱力的坐倒在地之前，一双手及时的拉住了我，侧过脸，我看到兮寰正注视着我，满眼的温柔和疼惜。一瞬间，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世界一片模糊，我看不清洒满月光的院子，看不清布满星子的夜空，也看不清……兮寰脸上的表情。
在一片迷茫中，我被兮寰扶回了卧房，在床边坐了许久，我才慢慢回过神来，开始用清醒的意识面对方才发生的一切。
看来……兮寰知道的内情……很不少。
“兮寰姐……”我抬起头，看向站在窗前望着夜空的兮寰。听到我出声，兮寰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过身看着我，微微笑着开了口：“小月，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很多。这些年来，我一直跟母妃暗中书信来往，宫里发生的事情，我大都是知道的。从你第一次进宫的那天起，母妃就开始注意你了，当然，我也是。”
我僵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兮寰。
顿了顿，她接着道：“我们看着你从第一次入宫起便聪明的应付来自太后，皇后的试探，看着你面对父皇突如其来的赏赐宠辱不惊的表现，看着你从琼鸾峰归来之后获得的成长，看着你帮助岚萱时的毫不犹豫和不遗余力，看着你，一点一点……对聿王倾心。”
“你们！”当我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终于无法忍耐的开了口。“别急，小月，听我慢慢说”，兮寰安抚了我一下，继续说：“想必你已经察觉到，父皇对你的特殊对待，时至今日，我和母妃还没有弄清父皇究竟是作何打算，但至少……我和母妃，没有利用你的意思。自始至终，我们只是欣赏你，希望你能假如我们的阵营，更希望……你能……留在聿王身边。”
兮寰的话让我完全找不到头绪，短短两年间发生的着许多事，一时之间，我如何也无法把它们按照这种方式串联起来。
“小月，如今你已经知道我和母妃间亲密的关系了，现在，不妨听听我细说为什么我与母妃之间有这样亲密的关系。”看着兮寰真诚的眼神，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记不记得，母妃曾经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一些旧事？”我想了想，继续点头。“母妃是宫中为数不多的好人，自从她入宫起，便从不曾与任何人争斗，无论是对待其他各宫苑的妃嫔，还是宫里的奴才，她都很和气，所以在这宫闱之中，就数她口碑最好。我的亲生母亲丽妃也不是个好斗的人，所以德妃娘娘和我的生母一直以来都相交甚深。我比聿王大一些，但因为母亲交好，我同他也算是比较亲厚了。”
兮寰停了一下，眼神飘忽，大约想起了从前的生活。我默默坐在一旁，没有开口催促，过了很久，兮寰才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继续说到：“当年……我的生母丽妃不想让我像大姐一样，把一生的幸福葬送给皇家，所以希望我能和书砚好好走下去，逃出这厚厚的宫墙。父皇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母亲，答应让我嫁给书砚。”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九十八章 秘密（下）
“但是，我们都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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