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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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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归元收回视线,把桌子底下景祁的手一把抓住,吩咐道:“你先出去,催他们快点上酒。”
“为什么要我。。。。。。”景祁不满,也不放心单独留他们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傅归元眼神冷冷一扫,带着威胁:“你不去?你爹那边。。。。。。”
他一跃而起,立刻朝门口跑去,拉开门要踏出去一刻又犹豫着回头,不太放心的对沈离经说:“崔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傅归元气笑了:“你什么意思啊?”
他啪得一下扣上门。
“敢问崔姑娘芳龄?”
“刚过十六。”
傅归元靠近了些,又问:“如此,那你可许了人家?”
“未曾。”
沈离经往后坐了点,想和他保持些距离。本来北昌民风还算开放,可男女独处一室难免落人口舌,现在还离得这么近,傅归元不是为了试探她就是为了和闻人宴作对。
“话说,你觉得丞相这个人怎么样?”他杵着下巴,视线仍然灼热,就像是要透过沈离经的眼,去看到别的什么人。
沈离经的回答很客观,就像是从街上随便抓来一个人也会赞同。“丞相乃人上人,是难得的济世之才,不同俗流又满腹经纶,令人钦佩。”
傅归元放下杵着脑袋的胳膊,身子猛得靠近她,甚至一只手捏着她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那你说,我怎么样?”
*
景祁开了门叫来小厮,心里十分担心傅归元会不会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
交代完了就拎着两壶酒往回走,却听到不醉楼的人声躁动起来,便驻足看了两眼,恰好瞥到正往楼上走的人,在色彩浓烈的人群中那一抹白衣实在是扎眼,偏偏还刻意离人远一点似的,就更加显得特殊了。
“表哥!”景祁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看到闻人宴。“你怎么也来了?”
难怪呢,他说怎么楼下突然这么吵。
越往上,能有资格上去的人越少,剩余人就是好奇也只能在楼下小声议论几句。因为傅归元的缘故,大多数人都当他们二人是特地约在这里。
闻人宴姿态从容,步履缓缓走上楼来。
景祁看他就连走路都是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垂于身侧,走的端端正正一板一眼,腰间的玉佩晃动的幅度几乎都不变。
尽管已经领略过多次闻人氏近乎严苛古板的家风,此刻还是忍不住惊叹。
还好他姓“景”。
“为何在此处?”闻人宴并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
“啊,是凌。。。。。。”景祁意识到什么后突然住嘴了,要是他表哥知道傅归元又在纠缠崔小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就是来和朋友喝个酒。”
然而闻人宴眼皮轻抬,他的眼神已经把要说的话摆在脸上了。
“我们就是来喝酒。”
“哪一间?”
景祁手上还拎着两壶酒,被迫朝房间指了指。
闻人宴很快就走了过去,却没急着推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犹豫着停下。
景祁正掂量着要不要过去,却见他突然又把门推开,脸上的表情似乎都阴沉了许多。
*
傅归元靠得极尽,温热的呼吸都快扑到沈离经脸上。她板着个脸正要打开傅归元的手,却听见身后门被嘭得一下推开,听着还像是用了不小的力,两人都被吓得一颤。
沈离经还心想景祁怎么这么冒冒失失,推个门力气这么大,没等她回头看到身后人是谁,傅归元就乖乖松了放在她下巴上的手,重新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回去,看向来人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诶,表哥!”景祁的声音这才传来。
沈离经扭头看去,一时间被惊得忘了言语。
怎么哪都有闻人宴?这都被他撞上了!
“哎呀,丞相大人怎么来啦,是来喝酒吗?”傅归元嘴角轻佻,仍是挂着毫不在乎的笑。
景祁手里拎着两壶酒,不知道该不该往桌子上放。他觉着自己表哥的脸色比刚才差了不少,刚才推门那么失礼,和他平日里干什么都冷静从容的样子差远了。
闻人宴站在二人面前,眼神冰冷,说话也凉飕飕的。“不是。”
一时间,不仅是沈离经,就连傅归元都莫名生出了一种通奸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傅归元刻了两声:“丞相这是做什么,来了又不说话,你。。。。。。景祁!站着干嘛,把酒放这。”
“啊?哦。。。。。。”他吓得一个激灵,把酒放下就要走“表哥我先走了啊,先走了,你别跟我爹提起,千万别!”
景祁带上了门,飞似的跑离酒楼,在楼下暗中守着的晋堂一开始还担心沈离经的安全,见到景祁飞奔跑了出来,闻人宴又刚上去不久,顿时就放心不少,安心在暗中等候。
“坐过去。”闻人宴对着沈离经说道。
她不解,又问了一遍:“什么?”
这次他没有回答,反而黑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一只手去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了一下,让她坐到另一边。
而他自己坐到了沈离经刚才的位置,将她和傅归元隔开,这个距离就是傅归元站起来,也碰不到她半根手指。
傅归元看着闻人宴做完这一切,折扇摇得更带劲了。“哎呀呀,丞相这是做什么,不让我和崔姑娘说话不成,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再说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
“傅归元!”闻人宴少有做这种打断别人说话的事。“你的手臂,还疼吗?”
这话一出,傅归元脸上的笑都凝滞了,摇折扇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丞相体贴,没打断骨头,好得还挺快。”
闻人宴冷哼一声,终于把目光投向心虚的沈离经。
越看越心虚,沈离经索性望着桌上的茶壶发呆,生怕自己同时被两个人揭开身份,那真是有够没脸的。
他见沈离经不说话,呆愣的看着水壶,心想自己可能是脸色不好吓到她了,伸手去拿了水壶给她倒杯茶。
闻人宴突然伸手把她吓得猛一抬头,结结巴巴地说:“丞。。。。。。丞相,你和王爷有事商议,那小女子先告退吧。”
“不急。”闻人宴把水杯推给她。“快到时间了,留下用膳吧。”
沈离经自然不急,反倒是傅归元看他们二人看得津津有味,眼睛还时不时打量她,想从沈离经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突然想到什么,傅归元跳起来,几步跑过去拉开门,叫了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
闻人宴问他:“你做什么?”
傅归元坐回去,笑得不怀好意。“给你们多点两个菜啊,闻人府的吃食这么久了还是一成不变,做的再好吃都要吃吐了,亏你能忍而二十年。”
“难吃。。。。。。吗?”闻人宴眉头轻皱,轻声呢喃一句,猝不及防的再次把眼神对向沈离经的位置。“若是这样,你想吃什么和侍女说,我会让人去准备。”
闻人府中的膳食做得好,但多年来却实是没有新意,学生们用膳聚在一起,沈离经已经是个意外,如果再这样给她开小灶未免太过火了。“我觉得很好,不难吃。”
“你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告诉我,若我不在,找我的侍女。”闻人宴早料到她会拒绝,只好又添了一句。
傅归元看着二人你来我去,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如果这崔琬妍因为眼睛和沈离经神似,得以暂时入了闻人宴的眼,让闻人宴一时半会儿的青睐,这他倒是不奇怪,再冷静的人也有不清醒的时候。但眼前这情况,只怕他要么是动了真情,要么,就是对方骗术太高超了。
几百人看到沈离经被一剑穿心,人都被烧成了灰。
就是再像也不会是她,只怕哪个有心人看出闻人宴的情意,找个人来对付他。
房门被轻叩几声,送菜的人上来了。
“进来。”
吃食被依次摆在桌上,满满当当。
闻人宴看到桌上的菜,眼神微动。他明白傅归元不怀好意的笑是为何了。
沈离经看着那些她厌极了的东西内心冷笑。
傅归元这是专门拿她恶心不爱吃的菜来试探呢。
沈离经挑食严重,嘴刁得很,不吃香芹萝卜绿椒等等,更是一闻到姜味儿就要呕吐。
傅归元加菜,特地加了一堆她最讨厌的,存了心要膈应她。
对于他的这些小心思,闻人宴也很清楚,却并未出言阻止。
他只想看看,眼前人会有什么反应。
自醒来就一直服药到现在的沈离经早就习惯忍受那些怪味儿。是药三分毒,时间久了,味觉也受到些损害,不如以前灵敏,吃东西也觉得无味。
虽然眼前的食物她都不喜欢,但让她吃下去也不是不能忍,比起喝药疗伤的苦,就算是给她端来一盆姜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傅归元站起来殷勤地给沈离经夹菜,又非常不客气挑了个姜块进去。沈离经道谢后,姜块又被闻人宴挑出来。
他淡淡地说:“你夹菜都不长眼的吗?”
傅归元好脾气的嬉笑道:“丞相大人倒是会夹菜,不抢您的活,来吧来吧。”
说罢后他就看着沈离经动筷子,心里算计的也简单,能让闻人宴放在心上的女人不是骗子就是沈离经本人,他就算不信也要试探一下,若是这崔琬妍为了和沈离经相似,特地避开了那些菜式,多半是内心有鬼。若是她吃下去了,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总之他就是来给人找不痛快的。
沈离经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神色如常没有半分不适,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谢王爷款待,小女也该离开了。”
晋堂还在不醉楼外面等着她,太久不出去恐怕会让他担心。
傅归元坐的歪歪斜斜,和一旁身行端正的闻人宴成了鲜明对比。二人同时开口:“我送你。”
说完后两人都楞了一下,傅归元是噗嗤一声笑开了,那边闻人宴的脸色却不是一般的难看,眼里的阴郁之色能凝结成刀几下削了他。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闻人宴是真的要发脾气了,说不定会把他从府里赶出去。“崔姑娘,不要辜负丞相一片好意,要知道能上丞相马车的女子,我可是只见过两个呢。”
两个?
沈离经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可她明明记得,就连自己也上去过几次。怪不得,他以前赶她下马车,她不下去,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想必那个时候闻人宴心里就很不满了。
本来最近和这二人牵扯过多就容易引人生疑,现在光明正大进闻人宴的马车岂非是给自己找麻烦。“谢谢丞相好意,不敢劳烦。”
闻人宴嘴角紧抿着,唇线的弧度在表示他又不高兴了。
“当真不愿?”他生硬地开口,吐出几个字来。
“不敢劳烦丞相。”
“好。”
就像刚才沈离经发呆时做的那样,闻人宴也把目光放在了一个茶盏上,倒像是让自己刻意不让自己去看她。
等到她真的戴上幕离要离开后,闻人宴才把目光从茶盏转移到她的背影上。
“咳咳”傅归元咳嗽两声,扇子柄敲了敲桌面。“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要是真喜欢也就算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怎么想的。”
闻人宴淡淡说:“我怎么想的?”
傅归元:“你有没有好好调查过。”
闻人宴:“有。”
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把傅归元压着的一股不满点燃了,蹭的一下起身,愤怒地说:“你这么些年做了多少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闻人复拦着,你是不是要发疯毁了闻人氏。人都死了你做这些虚的做什么,她活的时候你避着她,烧成灰了反而要自欺欺人找她。这个女人现在出现,他哥哥还是个两面三刀四处逢源的,谁知道来你身边是做什么的?今日能在这种地方碰见她,可见背后是个有主的,你还敢接近!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撼动闻人宴分毫情绪,直到那句“烧成灰”出口,幽深的眼瞳才微张,握着茶盏的手指轻微颤抖了几下。
“我心里有数。”
傅归元气得咬牙切齿,对方还是清清冷冷,像个无欲无求的雕像,连多说几句都不肯。
“你有个屁的数!你有数你看着她死!当初怎么不去救?现在装得情深义重什么意思!你想玩女人我不管,不要找个像她的,更别跟我惺惺作态,你是她什么人,你不是她夫君,你连她意中人都不是,你们闻人家,也带兵围剿了沈府,你不会忘了吧。”
说起这些,傅归元眼睛都泛红,他从小在沈府玩到大,最后他爹死的不明不白,他娘殉情,他被贬到靖州做个闲散王爷。他刚到靖州,就听说沈家没了,五百多口人烧成了灰,太子特地让官兵看着那尸体烧干净。
挫骨扬灰,什么都没留下。
闻人宴脸色阴沉的听完这番话,白皙的手腕间青筋越发明显。他长呼一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傅归元说的都没错。
是他护不住,他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能做成。
傅归元看闻人宴被他说得眼眶发红,一下子停住了,接着又后悔不已。
说那么多做什么,也只是平白添堵罢了,说到底也不是闻人宴的错,这么多年他已经做了不少事,一步步爬到丞相之位,暗中处理了多少□□羽。徐之修的死得那样惨,指不定也是他干的。
“是我失言了,你别放在心上。。。。。。”他顿了一下。“我只是不平,你不该因为那个女子和她长得像就。。。。。。这不像你。”
“不是因为这些。”闻人宴摇摇头,他说不出来。
为什么能笃定崔琬妍就是她,闻人宴自己也说不上来。
从小他就少梦,可这五年间却是数次梦到沈离经。
被一剑穿心的她,浑身是血的她,无一不是泪流满面,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梦里的沈离经再不复往日里的意气风发,总是悲怆的,泪流满面,冰冷地看着他。
时间一久,就连他都快忘了这是不是梦。总觉得沈府灭门当日,她就是这般浑身浴血,眼泪和血混在一起,那惨叫声也成了真,让他在午夜梦回被冷汗浸湿衣襟。
每次梦醒了,心脏就像是尖针细细密密扎着,每一个小孔都在往外渗血,呼吸都变得疼痛难忍。
他只能披着衣衫起身,站在窗前看那座矮楼,一直看到天亮,也不会有灯火再亮起。
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不是因为这样。”闻人宴又说了一遍。他私心不愿意告诉傅归元真相,若是这般,便只有他知道,这就算是他和沈离经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才明白。
“那是什么你说清楚,别让我猜。”傅归元被他故弄玄虚搞得有些烦了,不悦的催促道。
他不愿意,但。。。。。。
“她不是什么替身,不是影子,她就是她。”闻人宴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积着的阴云一下子就散去了,只剩下清明一片,像是云销雨霁后的晴朗山色。连带着嘴角都带了不经意的弧度。
傅归元听得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是难得的愉悦。
这就相当于直接地告诉他。
“离经……没死?”
傅归元语气呆呆愣愣的,最后竟是说了句不着调的话。“怪不得……怪不得。前几日我要吃你的糕点,你小气的跟什么似的,我就说啊……闻人宴,你可真是小心眼。”
小心眼的人没搭话,他自顾自地念叨,酒倒了一杯又一杯。“怎么会呢……怎么会……为什么不来找我……崔琬妍,呵,崔琬妍……要不是我和你吵架,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瞒到你自己发现。”
傅归元恶狠狠扭头,眼睛通红通红的,溢着朦胧水光,像是雨后的湖面,透亮清澈。“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招人烦!”
“你和她相认了吗?”
闻人宴不耐烦,却还是回他:“你觉得呢。”
他脸上总算染了点喜色,带点嘲弄地说:“她才不会和你相认,她可不喜欢你了。”
闻人宴睫毛轻颤,算是承认了他的说法。“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本V文!希望大家还会继续支持!谢谢每一个小天使!比心比心比心!!!
入V当天,评论区有红包掉落哦。
呜呜呜我太粗心了,放错了章节,刚才已经替换完了,漏掉的小可爱再看一次吧。
更新时间以后会调整一下,到时候通知。再次感谢绝世小可爱们!
第26章 情难自禁
从不醉楼回去后,沈离经把消息告诉了宁素。
韩麒和她多年不见,也没有打探过她的消息,沈轻汐死去多年,就算之前有些渊源也未必牢固,总之不可轻信,是敌是友还要慢慢摸清楚。
宁素在听她说起今日遇到的事后,问她:“闻人宴是不是和傅归元说了你的身份?”
沈离经点头:“兴许是吧,傅归元点了一堆我不吃的菜上来。一开始还凑近摸了我的脸,像是要查清有没有人皮面具。”
宁素挑眉一笑:“那他可查不出来,你这没用药水泡一泡,不可能被人轻易撕下来,更何况,货真价实的人皮呢。”
“说的也是,一开始我还看不习惯,不过这张脸也算好看,师父可真是厉害。”她说着就摸上自己平滑冰凉的肌肤,轻触这张曾属于崔琬妍的脸。
没有一丝像她,却又是货真价实的她。
宁素说着就递给她一张花帖。“我今日去赴了太子妃的宴会,他们说后天是举国上下礼佛的日子,整个旭山寺都被皇室人给包下来了,四品以上的官员亲属都可一同前往。要不你也去看看,听说特别灵,你去祈个福求支签,让身子早点好起来。”
沈离经知道后天是礼佛的日子,但也没想过要去,拒绝道:“你是不知道旭山寺的台阶有多高多长,我怕是没走到一半就会被累得吐血。而且不灵的,我以前去求签,解签的老僧说我一生顺遂长命百岁,还能嫁个如意郎君。我当时一高兴赏了不少香油钱。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依我看都是胡扯,信不得。”
宁素不信,又说:“没准他说的没错,你以后身子好起来,就真的嫁人了。”
她摆摆手:“我这一生就和顺遂不沾边,再让我见到这个胡说八道的秃驴,我定要揍他一顿。”
这话当然只是说出来好笑罢了,宁素也没当真,再说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些不自然:“就当陪我去,我还没去过呢。”
旭山寺有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有传闻说是活了几千年,这话沈离经是肯定不信的,但几百年肯定是有的。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的,时间久了就得了一个树神的名号,无数人去旭山寺就为在树下许个愿,把写了愿望的红带系在树上,其中求姻缘最是多,据说非常灵,因此这树还得了一个月老树的美称。
宁素怎么想的,沈离经一下子就明白了,随即笑着说:“好好好,我陪你去,让你去求个好姻缘。”
被戳穿心思的宁素恼羞成怒,耳根都泛着红。“我才不是去求姻缘的,你闭嘴!爱去不去。。。。。。”
”哈哈哈哈哈你说不是就不是嘛,脸红做什么,我非要去,看看你许的什么愿。。。。。。”
她嬉笑着躲避宁素,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想当年,她也曾相信过那支上上签说得是真的,她会欢喜无忧,会长命百岁。
还会。。。。。。嫁个,如意郎君。
……
礼佛当天京城的车马一辆接着一辆,崔远道从一个四品中书舍人一跃成为正三品的兵部尚书,连带着家眷都受到优待。太子有意拉拢崔远道,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他们只带了四个护卫两个婢女,宁素和崔远道坐在一辆马车,沈离经和红黎的马车跟在后头。
天气渐渐暖起来,其他人都已换上春衫,只有沈离经的衣服还层层叠叠,露出来的脖子纤细白净,脆弱的血管泛着青紫色。
马车行至半路,忽听到铃声阵阵,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沈离经睁开眼,掀开帘子向外看。
一驾极其招摇奢华的马车靠近,速度很快,立刻就赶上了沈离经的这辆,刚好车中人也掀开帘子,和沈离经互相对视。
韵宁县主愣了一下,气呼呼地说:“看什么看!”说完后又愤怒的一丢帘子,马车扬尘而去。
红黎皱着眉问:“这是谁家小姐?好生蛮横。”
“还记得不久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个,硬要逼我和她比试,最后自己摔下去的那个县主吗?上次估计是被人当枪使了。”她斜斜倚在软塌上,漫不经心把玩一支琉璃花梳。“看到她的马车了吗?不过徒有其表,一会儿上了山路她就后悔挑了个中看不中用的马车了,光是车盖吊着的银铃就能烦死她。”
“我们的马车稳吗?”红黎问她。
沈离经答得信誓旦旦:“当然!我亲自挑的!“
*
等马车上了上了山路不久,沈离经奄奄一息靠在车壁上,脸色愈发苍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红黎的脸色同样不大好看,颤抖的问:“小姐,你怎么样?”
沈离经冲外面喊:“晋堂!你稳一点啊,我要死了!”
晋堂喊回来:“我也不愿意啊!我屁股都颠疼了,这什么破路破马破车!”
说完后马车猛得晃了一下,慢慢停稳。
红黎问道:“是不是小姐和公子那边听到了,准备换马车?”
沈离经摆摆手起身。“他不看笑话就不错了,不换也得换!”
沈离经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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