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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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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经摆手:“月老树?那是求姻缘的,我不用。”谁知道活过这个月有没有下个月呢,还想那姻缘不姻缘的。
  老僧开口:“不退换,拿了就要付钱。”
  她翻了个白眼,把红带又拿回来,拉着闻人宴往外走,小声对他嘀咕:“佛门子弟居然也有这种德性。”
  闻人宴眼含笑意,说道:“众生百态,各自不同,他们也是众生之一,就算入了佛门,也未必真的就能超脱俗世。”
  还未真正走近月老树,就能听到嘈杂人声。
  树下多是些年轻的姑娘家,也有几个少年郎在看热闹,争着抢着去帮姑娘扔红飘带,看谁能扔到最顶上。
  惊呼声一阵一阵的,等到闻人宴和她走近月老树,这才明白比往日更要响亮的呼声来自与谁。
  一个墨蓝圆领袍的男子扒在树顶,底下僧人指着他骂也不是拖也够不着,直呼“大不敬”,让他赶紧下来。
  等他一回头,沈离经就认出来了,不得不再次服气,甚至想对他竖起大拇指。
  太子妃的弟弟,御史的儿子,闯祸精徐子恪爬到神树上捣乱了。
  树下配合他的正是蒋清渠和王业,蒋清渠拿着毛笔在树下的供桌上刷刷的往红带上写字,王业就把红带使劲扔给徐子恪,让他帮忙系在树顶上。
  都说系的越高越灵验,红带顶端有一块雕花的铜牌,为了让它能被扔起来挂在树上,可往往不如人意,挂上去难得很。
  徐子恪他们看着这一个个娇花似得小姐在这里发愁,便提出了这么个法子。而蒋清渠帮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把自己的红带挂在最高的树梢上。
  姑娘们掩面偷笑,另有几个矜持的男子则是摇头叹息,不愿与他们为伍。小僧急忙推了同伴去找太子妃和徐夫人,让他们来把徐子恪揪下来。
  僧人一回头,撞见了门口观望的沈离经和闻人宴,他停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指着徐子恪气急败坏的喊道:“大人!大人你快去管管吧!这几个小公子在这里胡闹呢,神树怎可这样冒犯!”
  他一喊,就吸引过来许多目光,刚才还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一下子就像被冰冻住了,鸦雀无声。
  徐子恪没注意到动静,刚系完一条,大声对王业喊道:“再扔一个!”
  他这一声喊出来,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响亮到蒋清渠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地缩到王业身后。
  树上的他张着嘴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闻人宴和沈离经站在一起倒是没那么多人关心了,更多人都开始幸灾乐祸他们三个会被怎样处罚。
  王业结结巴巴地开口:“丞。。。。。。丞相,这这这。。。。。。”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闻人宴手上的红带太明显了,他瞪圆了眼睛,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闻人宴不开口,树上的徐子恪动也不敢动,惹了闻人宴,他无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书院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谁知这位丞相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朝香案走过去了,看上去还准备给红带上添字。
  沈离经没动,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
  “过来。”闻人宴没回头说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目光齐聚在沈离经身上。
  她能感觉到这些目光中夹杂着不少恶意,一些把闻人宴当谪仙仰慕的人,现在肯定是当她在渎神。
  她乖乖走过去,王业眼珠子就跟着她动,被闻人宴冷冷一瞥,又立刻扭过头。
  “写什么?”他问。
  “真的要写?”沈离经也苦恼,她真的不知道写什么。
  “写你的心愿。。。。。。或者是”,他顿了一下,“你的意中人。”
  沈离经握笔的手一抖,在红布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团。她有些僵硬的笑笑,最后写上一句“万事如意。”
  闻人宴看她写上的字,眼底黑瞳像是也有一团浓墨,最后提笔简练的写了一个字。
  顺。
  顺,愿她所想皆顺,余生一片平坦。
  徐子恪在树顶上被遮住视线,也看不到二人的动静,一直没见到人,也没听到丞相声音,还以为他走了,朝树下喊了一句:“王业!人走了没!”
  王业嘴巴抿成一条线,脸色青黑。
  “没走。”闻人宴答道。
  徐子恪:“。。。。。。”
  他一动不动好久了,腿僵得不行,无奈中坐在高高的树顶眺望远方,看到不远处正朝这里走来的几个华服女子。北昌女子走动之间都要讲究仪态,尤其是太子妃和那些个宅院的夫人格外讲究。
  能走的这么快,多半是被气坏了。
  徐子恪看着这几位朝此处走来的女人,就像看着拿刀链的索命鬼,吓得就要魂飞西天,偏偏树下还有个闻人宴。
  他苦着脸哀求:“丞相大人我错了,我能下来吗?”
  闻人宴:“不能,先坐着。”
  说罢后闻人宴拿着红绸带递给沈离经:“扔给他。”
  “什么?”
  “扔上去吧,让他系好。”
  众人听到这对话,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惊悚和悲恸,震惊和好奇放在一起,精彩极了。
  毕竟看神仙落入凡尘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在闻人府被传出来的谣言,也算是被亲自坐实了。
  沈离经用力抛上去,徐子恪接着,紧张地看了眼他姐姐的方向,飞快把红带系好就要往下跳。
  蒋清渠看他要下来,想起自己的红带,急忙跑过去抓住自己的往上一丢。“诶!子恪兄!莫要忘了我的!”
  已经来不及了,徐子恪跳了下来,而蒋清渠的红带在树顶留下一个弧度,朝月老树的另一边扔了过去。
  没有听到铜片落地的声响,月老树后一身榴红百花裙的司徒萋低头走了过来,手上正捏着一条红带细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她连想都不用想,直接瞪向蒋清渠,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脸!”
  司徒蕊被她吓得一抖,往边上站了站,悄悄抬眼看那个站在丞相身边的人。
  蒋清渠讪笑,“萋萋,你听我说!”
  “我看你是想死!”司徒萋一脚把红带狠狠砸过去,他接了个正好,赶忙往闻人宴身后躲。“大人,你快救救我,萋萋会杀了我的。”
  闻人宴眉梢轻挑,轻笑一声。“你写了什么?”
  “不就是郎情妾意的那些个话吗,萋萋脸皮子薄,不乐意了。”
  沈离经:“。。。。。。妾意?”
  蒋清渠:“萋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司徒萋见闻人宴和沈离经挡着,果然停住了,行了一礼后坦然道:“丞相和崔小姐请移步,我和世子有账要算清楚。”
  “姐姐,算了吧。“司徒蕊怯怯地叫了司徒萋一声。“世子只是闹着玩的。”
  “你给我闭嘴!”司徒萋心中烦躁,回了她一句。
  “司徒小姐火气有点大啊。。。。。。”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些傲慢和微微的怒气。
  徐子恪往人群里躲,被叫住。
  “往哪跑,给我站住。”
  “姐。。。。。。”他刚撑起一个笑脸,就看到太子妃身后又走出来一个蒋风迟,顿时脸垮下去一半。
  沈离经在见到那张英俊中隐含狠戾的笑脸时,手猛得一缩,渐渐捏紧了。眼前飞舞的红绸化为漫天血色,浓郁阴暗到快要将她淹没。
  蒋风迟带着兵围了沈府,将她祖父的头颅斩下,又让徐之修,亲自动手杀了她。
  回来这么久,她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见到蒋风迟,见到这个虚伪至极的,太子殿下。
  在恨意中失了神的沈离经,恍然间被握住手掌,血色与哀嚎通通不见。
  只剩下头顶红绸被风吹动的声音,以及掌中这一点尚存的温暖。
  她快死得时候,只剩下阿姐拼了命推开她,想让她活下去。现在她活着,但是又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这个向来嫌弃她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撩拨,最后将她拉紧。
  “大人”,她听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你在做什么?”
  闻人宴语气温柔,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她耳中,就像他院子里得红梅飘到她院子里的水池,勾起水面一丝波纹。“我抓紧你了。”
  我抓紧你了,还望你不要松开。我会护着你,从前没能做到的,现在还有机会。
  蒋风迟将女子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带着隐忍的恶毒和迷茫。来得快去得也快,再一看又像是不存在,却只见丞相把那女子的手握住。
  他心中的疑虑不仅没打消,反而来得更汹涌。
  前些日子他的人就向他报信,说闻人宴对一个女子上了心,那女子还是新提的兵部尚书崔远道的妹妹。崔远道。。。。。。若真是如此,崔远道这人必须得拉过来,兴许会有大用处。


第29章 亲近
  太子妃和徐夫人知道徐子恪闹事,恼火至极,飞快到了月老树下,又听到司徒萋在训斥司徒蕊。
  徐夫人眉毛拧作一团,极为不满,对司徒萋说:“作为嫡姐,当要做好榜样,大喊大叫,不成体统。”徐夫人和司徒萋的娘亲曾是闺中密友,就算看不惯司徒萋浑身毛病,也不至于帮着司徒蕊说话。
  司徒蕊见了她便抖得像朵被风吹雨打的小花,眼睛里含着些水光。司徒萋脸上一片淡然,丝毫不为那一番话动容,反观司徒蕊,不知道的还以为受训斥的是她。
  但男人都吃这一套,太子也一样。
  他难得的多看了司徒蕊一眼,心里起了兴致。这种看上去就柔弱听话的女子,虽然娇气了一点,在床上的功夫都是不错的。
  太子妃端庄,尽管是那床笫之事也端着礼仪不肯丢,不愧是在为止书院教导过的,时间久了也让人觉得乏味。偶尔也会想起那个美艳骄纵的沈府美人,虽然化成了灰,可这样浓墨重彩的一个女子,终究是让人难以忘怀。
  想来想去,他见过的女子有千万种,却没有一人像她。
  蒋风迟在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丞相今日怎得也在此,可是也要向月老求个良缘?”
  闻人宴脸色说不上差,但是面对太子这种身份,表现得还是太冷淡了。“那又如何。”
  蒋风迟脸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就缓和下来。太子妃有些尴尬,但是也不敢说话,皇上重用闻人宴,对他赞不绝口,而太子的位置最近正是不稳,不适合再起什么冲突。
  蒋风迟找了个借口急匆匆走了,他怕自己在闻人宴面前再待一会儿,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虽然闻人宴对他态度不怎么好,但他对所有人都一副鬼样子,这么想着他也好受了点。毕竟闻人府都是些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怪胎。
  韵宁县主跟在太子妃身后可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恨不得用眼刀将沈离经戳几个窟窿。
  沈离经想松开闻人宴的手,却被他拉着离开了。
  太子妃也曾是闻人宴的学生,面对他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慌,也就装作没看到,一门心思都放在徐子恪身上,怒气冲冲的和娘亲一起训斥他。
  韵宁县主想跟上去偷看两眼,一把扇子“哗”得一下展开,遮住她的视线。不知何时听说这里有热闹的傅归元到此,暗中围观了这场闹剧。
  当着因为上树而被训斥的徐子恪的面,正在发火的徐夫人和太子妃的面,足尖轻点,又跃上了树顶。
  众人傻眼了,不知是哪个少年先惊呼一声:“好轻功啊!”
  太子妃的脸唰的一下黑下去,说道:“凌王这是做什么?”
  傅归元坐在树顶翻那几条红带子:“在找丞相的红带呢。”
  王业问他:“凌王刚才不在,又怎知丞相会系在树顶?”
  “我当然知道,他若是不系还好,系了就一定选最好的位置。”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字迹,只写了一个“顺”字,他撇撇嘴,又看到那条红带和另一条字歪歪扭扭的“万事如意”缠在一起,心中了然,从树顶跳下去。
  傅归元心里正不高兴,因为闻人宴提前知道了瞒着他,沈离经故意伪装也是对他心有防备,明明他们二人才是交情最好的那一个。
  他心中不平,追了过去。
  沈离经一路上没见到宁素,越走越觉得心头堵得慌,手稍微挣脱了几下。闻人宴停住,眼神平静地看她。
  沈离经靠着墙捂了捂胸口,猛得咳嗽一声,他俯下身子,慌乱关切地扶住她。“如何?可是发病了?”
  不等她答话,又剧烈的咳起来,脸上因此带上了病态的红晕。
  傅归元追上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还以为闻人宴这是要对沈离经做什么,急冲冲跑过去还没开,地上湛出了几多血花。
  沈离经眼里有因为咳嗽而盈起来的泪花,嘴角边,下巴上都染了刺目的红。
  傅归元站住了,一颗心脏被揪紧。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离经咳血,若不是这样,他差点都忘了,眼前这个姑娘是个大难不死的人,她是从亲人的尸骨里爬出来的。
  那个时候,她得有多疼,而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是怎么让一个能赛马喝酒的姑娘,变成现在这样会咳血的病秧子。
  傅归元的嗓子干涩,声音带了些哽咽,望着她想说点什么。“我。。。。。。”
  一个字刚出口,沈离经就被闻人宴打横抱起,快速离开了。
  “我去你娘的!闻人宴你这个混蛋!”
  *
  闻人宴对傅归元破口大骂的行为没有丝毫反应,沈离经探头去看,他的手故意箍紧了些。“不用理他,我带你回去。”
  闻人宴刚递给她一块纯白素帕,就连手帕都染了他身上的香气。
  沈离经也知道闻人宴认出她了,也懒得再装。“回哪?”
  他答得坦然:“闻人府。”
  “我不去。”
  他蹙眉:“为何?”
  “我为何要去。”
  傅归元追上来要拽住闻人宴,被他一躲。闻人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堂堂一个丞相,怎得这么不顾礼节,平白坏了女儿家的清白,简直臭不要脸。”
  旁人说这话也就罢了,偏偏是最臭不要脸的傅归元。
  沈离经的眼角抽了一下,把头埋到闻人宴胸口。“赶紧走,听他说话就烦。”
  “我听见了啊,你这姑娘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呢。”傅归元缠着他们,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嘴碎得要死。
  闻人宴斥一句“闭嘴”他能还十句,可惜闻人宴虽然文采斐然才智过人,在斗嘴上却争不过一个傅归元。
  他走的匆忙,连身旁有人经过未曾在意,直到对方惊讶的,语气轻颤地叫了一声:“二哥?”
  闻人宴听到了,脚步不曾为她停下,只撂下一句:“有事回去再说。”
  只有傅归元稍微回了下头,眼里带着些嘲弄,嘴角带着看笑话一样的讥讽。
  闻人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里是刻骨的恨意和疯狂翻涌的恶毒,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
  “闻人姑娘?”
  身后有人唤她,闻人钰又变了脸色,一片淡漠沉静,和刚才判若两人。
  “见过四皇子。”
  蒋子夜一身玄衣,目光温柔深远,开口询问:“闻人姑娘今日怎么也来了?”
  闻人钰回答:“家父身子不适,特此来为他祈福。”
  他轻笑一声,不知是何意味。“这样啊。。。。。。还望闻人姑娘替我向先生问个好,希望他身子康健。”
  “那我便替家父谢过四皇子好意了。”闻人钰冷淡的回应后,带着碧草离开。
  蒋子夜也随即离开,等走远了才发出一声嗤笑。
  “闻人府,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
  碧草看出闻人钰不喜欢蒋子夜,问道:“四皇子他……”
  闻人钰并不瞒着碧草,嘴角挂着讥讽:“他?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伪君子罢了……还真当没人知道了。”
  旭山寺长长的阶梯走上一遍就够折磨人了,要是怀里再抱一个,那滋味自是不用说。傅归元跟闻人宴一起下去,就等他腿抖一些自己去接手。人一到他的怀里就抱走,打死也不能交给闻人宴。
  可事不如他意,沈离经最后还是挣扎着下去,坚持自己走,既不让闻人宴碰,也没有傅归元的份。
  闻人宴拗不过,只能搀着她,二人的姿势极亲密,近乎是半搂在一起。
  傅归元眼皮跳了一下,不满的冷哼一声,伸手要去拽沈离经,闻人宴又是一拉,让她直接摔在他怀里,没让傅归元碰到一根头发。
  沈离经:“做什么?”
  他低下头:“不理他,好不好。”
  沈离经沉默了,她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害得,要不是闻人宴,她可能真的和傅归元没有交集了。现在说让她不要理,这是人说的话吗?
  见她不回答,闻人宴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摇尾乞怜的小兽。
  堂堂的丞相在她面前变成这个样子,说是不喜欢,她自己也不信了。
  “不理。”
  “真的?”
  “什么!”
  傅归元暴跳如雷,怒喝一声就要打架,沈离经立刻摆摆手:“佛门清净之地,凌王注意身份!”
  她一句话就让傅归元泄了气,怔怔地说:“我注意什么身份,我们之间不是永远都不用注意身份的吗?”
  是了,连她自己都忘了。
  他又换了一副表情:“你跟他怎么不注意身份了?”
  “表哥!”景祁抱着闻人熏要下山,刚好看到他们几个。
  闻人熏立马指着沈离经大喊:“姐姐!崔姐姐!”
  景祁把她放在地上,小家伙蹬蹬跑过去,看到沈离经衣襟上有红色血点,问道:“姐姐又生病了?”
  闻人宴摸她的脑袋,缓缓道:“你叫她。。。。。。姐姐?”
  傅归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是什么意思,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居然还要跟小孩介意这种事,心眼可真多。
  闻人熏委屈巴巴的,看了眼沈离经,犹豫着小声说:“小叔叔说不是小婶婶的。。。。。。所以我才叫姐姐。”
  声音虽小,却也能让他们几个勉强听清。
  童言无忌,嗓音清脆稚嫩,听在沈离经的耳中却达到了震撼的效果,比这旭山寺的钟声还要醒神。
  除了神色自然从容的闻人宴,其他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
  景祁的震惊一点也不比沈离经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如遭雷劈的震撼中,惊到嘴巴张大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归元的扇子快捏坏了,脸上还保持微笑。”小。。。。。。婶婶?”他看向闻人宴。“你可真有能耐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才艺展示#  不正经小剧场。
  闻人宴:表演如何用正确手法撸猫
  沈离经:表演一个谈恋爱
  傅归元:表演嘴炮
  闻人复:表演宠妻养女儿
  蒋子夜:我会一边嘤嘤嘤一边捅你的肾
  蒋风迟:我会一边哈哈哈一边捅你的肾
  闻人钰: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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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爬床
  景祁看到沈离经身上的血,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突然被一句“小婶婶”吓得不轻,像是知道了什么会被灭口的秘密,跑去捂住闻人熏的嘴,抱起来就往山下跑。“可不敢瞎说啊,不敢瞎说。。。。。。”
  暴露了他表哥的小心思是要倒霉的。
  不听不听,再好奇也不能听。
  此时此刻,沈离经简直想跟着景祁一起跑。
  连她都有些好奇,闻人宴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她死了这么久,这家伙就没有准备成家吗?总不至于,是真的心心念念,记了她这么久。
  沈离经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漫上难言的苦涩,那些苦涩顺着心间裂缝蔓延全身,让她石化般一动不动。
  闻人宴没说话,摸了摸她的发顶。“走吧,回去喝药。”
  傅归元也什么都没问。闻人宴此人克己守礼到了一定地步,为了沈离经屡次破格。直到她死了,他才知道,闻人宴做的远不止破格。
  在沈离经的坚持下,闻人宴还是把沈离经送回了崔府,傅归元骑在马上跟了一路,等她进屋的时候向他抛过一个眼神。
  只因为这个眼神,当晚傅归元再次夜闯崔府。
  晋堂和红黎都准备出手,被她拦下。
  沈离经散着发,批了一件长衫站在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把剑。清冷的月光明晃晃照着她,在地上拖着模糊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抖动,影子又多了一位。
  “来了?”沈离经还没抬头,风中能闻到一丝丝酒气。“喝酒了?”
  “为何不来找我?”语气听不出悲喜。
  “你这不是也知道了吗?谁让你认不出来的。”沈离经的话中还带了点笑意,让听的人更恼火了。
  傅归元从墙上跳下来,眼睛在夜里发亮,像是有水光,他说:“我还以为今晚又要打一架,特地带了人,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沈离经扬了扬下巴。“知道啊。”
  他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怕你揍我。”
  傅归元斜眼看她拖着的长剑:“明明是你要揍我,你还带了剑。”
  “是啊。”她目光一凛,长剑迅速向前刺过去,傅归元只防不攻,丝毫不费力气化开她所有招式,最后捏住她的剑尖,皱眉问道:“怎么退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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