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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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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子夜走近,长袖一挥,将药碗打翻在地。“出去。”
  “是。”
  他没理会蒋子夜做了什么,眯着眼打量沈离经的位置,脸上有惊恐和疑惑交杂。“这是。。。。。。这是谁啊?你让她走近,朕好看清。。。。。。”
  沈离经站在香炉边,没有看他,而是去看蒋子夜。“你让我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事。”蒋子夜的袖子被皇帝拽住,苍老的手就像干枯树枝,紧紧攀附在那层布料上。
  “她是谁?不是死了吗?快杀了她,叫旭山寺的那些秃驴过来!为什么没有效果,为什么又来了?”皇帝眼睛猛地睁大,喉咙的气一进一出,如同破了个洞在漏风。表情变得惊惧惶恐,见了鬼一样。
  蒋子夜袖子一扯,他直接从榻上滚下来。
  沈离经冷笑一声,看着地上的药,说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这都神志不清了,怎么,看到沈家人来向你索命了?”
  老皇帝指着蒋子夜,嘶吼道:“来人啊,都来人,把这个贱种拖出去,把他们都带走!拖出去!来人啊!”
  “居然管自己的儿子叫贱种?”沈离经慢慢蹲下来,捡起药碗的碎片。“也难怪他想让你死了。”
  一直静静看着她的蒋子夜一言不发,只是冷漠看着这一切。
  “滚开,咳咳。。。。。。滚。。。。。。”
  沈离经突然觉得厌烦,不想和眼前的疯子说什么,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猛得一揪,将脖子露出来,碎瓷片插进去再用力一划,血喷洒得到处都是。
  不等他叫出声,喉咙的口子不断往外流血,他瞪大眼,一只手死死抓紧蒋子夜的衣角,喉咙发出“呼哧”的声音。想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口中不断涌出血来,没多久最后一点气也没了,只死死瞪大眼睛,看着蒋子夜的方向。
  无论她在心里想了多少次,等这一天真正要到了,却没有半分畅快。
  她的家人死了就是死了,杀了他们只是给亡亲一个交代,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回不来,她也回不去。
  蒋子夜扯出自己的衣角,走到沈离经身边,将她扶起来,一只手牵着她的袖子晃了晃,撒娇一般,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不开心,等一等,我把蒋风迟的人头给你送上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加更~


第73章 胜局已定
  闻人宴的人一直跟在沈离经身边,知道她和蒋子夜一起去了皇帝寝宫,吩咐郁覃将她接回来。
  门外守着的侍卫都是蒋子夜的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呼喊,无一人理会。
  蒋嘉悦和兰嫔就站在门外,听着屋中的呼喊消失,二人皆是无话。不久后沈离经和蒋子夜从中出来,沈离经看到了正在等她的郁覃,对蒋嘉悦点点头,走了过去。蒋子夜看着沈离经离开的背影,漠然道:“皇帝因废太子造反,怒极攻心,驾崩。”
  一旁的宫人听到,纷纷跪下。
  钟声敲响后,宫里的人都停下,跪在地上。
  被禁足的皇后听到象征着国丧的钟声,撕扯着要从宫门中出来,又被拦了回来。她大声喊叫,说着让人杀了蒋子夜的话,最后被拖进宫里关好。
  宫门的兵马没有因为丧钟停下来,蒋风迟身着盔甲,带着叛军进入了宫门,浩浩荡荡逼近大殿。
  沈离经找到闻人宴时,他和傅归元正站在高墙上,高处的风吹得衣袖作响,隐约能听到叛军攻入的声音。闻人宴听到声音转过身,将她拉过来。
  “蒋子夜动手了?”
  他指的是老皇帝的死。
  沈离经摇头,心里有苦闷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不想开口说什么。
  傅归元神色凝重,问她:“是你自己动手,他站在一旁看,竟一句话也不说?”
  见她的表情,心中又明白了。“是我低估他了,果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闻人宴手指探到她的掌心,看到碎瓷划过的细小伤口,蹙眉问道:“疼吗?”
  “我杀了好多人,闻人宴,我已经做了好多,我不想做的事。”
  她像屠夫杀猪一样划开人的喉咙,看着热血喷洒而出。
  本是天之娇女,永远都不必手染血腥,可以潇洒自在,不必委曲求全,苦苦挣扎的活着。
  但是为了活和报仇,她杀了很多人,有通过自己的手,也有通过其他人的手。
  闻人宴将她抱住,低声道:“你不愿做的事,都由我来做。”
  高台之上狂风将心绪吹得支离破碎,又将远处呐喊带来,夹杂着血腥气。
  蒋风迟带兵一路逼近大殿,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无数精兵涌出,早早包围宫门,弓箭手围满了高墙。只是瞬间,战局就被扭转。
  蒋子夜站在殿门前漠然的看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金銮殿之下的铺满死尸,蒋风迟带着他的兵马殊死抵抗,最后也只落得一个被俘的下场。蒋子夜从容绕过地上相叠的尸体,靴底站着浓稠的血,一步一个红色脚印,走到蒋风迟面前。
  两人押着他跪在蒋子夜面前,曾对着他殷勤讨好的宫人怒斥:“大胆逆贼,见到圣上,还不跪下!”
  “圣上?还没登基,就自称为圣上!”蒋风迟大笑出声,嘶喊道:“蒋子夜你这个贱种!”
  蒋子夜讥笑着将脚踩在他的五指上,一边用力碾着一边听他发出惨叫。满足地感叹:“皇兄啊,你怎么那么要强呢,我还以为没那么容易让你中计,你太过于自负,想都不想就带兵进宫,焉知我没有后手呢?你和父皇一样蠢,就连羞辱我,都只会用这两个字。”
  脸上笑意收起,恢复成一片森冷。“直接杀了,将他的头收好,我要送礼的,记得擦干净,不要太吓人了。”
  蒋风迟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没了声,有什么轱辘滚到地上的声音。
  蒋子夜想回去换身衣服,却又听侍从急忙跑来,慌张说道:“圣上!不好了,又有一批兵马闯入宫门,朝着金銮殿来了!”
  “多少人?”
  侍从磕磕巴巴说:“多。。。。。。多到数不清,奴才也不知。”
  蒋子夜愠怒道:“去把崔尚书和季尚书都给我叫来,还有,司徒将军何在?”
  “司徒将军受了伤,司徒大小姐带着两个公子在领兵。”
  “滚吧。”
  他往回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暴躁地问:“凌王和丞相去哪了?让人去围了闻人府。”
  傅归元的兵马势如破竹,因为知晓蒋子夜的布阵,轻易就领兵攻打到了进来。司徒萋和禁军守着金銮殿,挡在叛军面前。
  司徒萋手臂上有干涸的血迹,才脱了一身铠甲又被匆匆催上马,这才知道这一波叛军是来自傅归元,心中惊骇无以言说。尤其是看到对面将士中,有几张熟悉的面孔,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窟。
  往日里与她同窗的好友,与司徒家结交的忠臣,竟都是欺君叛国之人,这种时候胆敢帮助乱臣贼子逼宫。
  看到蒋清渠的那一刻,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司徒萋,我们知道你司徒家是忠臣,如今胜败已定,你再守下去也只是自欺欺人的无用之举,降了吧。”
  “我司徒氏光明磊落,百年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尔等无耻鼠辈,还敢厚颜无耻劝降,为你们的家族蒙羞!枉费圣上栽培信任!”司徒萋手执银枪,站在一地血泊残肢中显得越发单薄。
  听到她说的话,几人脸色也有些难看,想强攻上前。
  蒋清渠这时走了出来,身披铠甲,眉眼中带着锐利锋芒,和往日的懦弱无能之相判若两人。
  “萋萋,让开。”
  司徒萋冷笑一声,死死盯着他,似乎想用眼神将他活剐了。“我竟不知,体弱又无能的宁世子,竟然还敢带兵打仗,见到一地死尸,没有掉眼泪吗?”
  她强忍着手上颤抖,将银枪握紧,只等他上前,宁愿拼个同归于尽。
  蒋清渠的语气冷下来,还有几分无奈:“司徒萋,让开。”
  他连名带姓叫了她一次,几乎是立刻,司徒萋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红着眼眶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你何必要教身后将士无辜牺牲,百姓要的不过是一位明君,你又焉知新的君主不能做到?”
  “我司徒氏的家规第一条,便是忠君爱国,真是不敢相信,宁世子也算皇室中人,能说出这种狗屁话来!”司徒萋身后的将士也同她一般不动,决心战死在金銮殿前。
  这时崔远道却穿着身石青色文官朝服,慢悠悠走到他们二人之间,看了司徒萋一眼,笑道:“司徒姑娘何必如此顽固,你若让开,你,和你身后的人都能安全离开,若执意如此,便是株连九族的下场,你一人忠君,司徒府上下都要陪着死。”
  司徒萋拎着银枪的手臂止不住颤抖,伤口裂开,血顺着小臂往下流,她浑然未觉,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崔尚书,也要做欺君叛国的逆贼?”
  崔远道微微一笑:“非也,在下一开始就站在这边。”
  “你们这是要逼我,非降不可?”司徒萋说完,突然拔出腰间绑着的短刀,向脖颈挥去。蒋清渠见她的手移向腰间时,脸色就变了,等司徒萋动手时已至她身前,用手死死抓住短刀。
  刀刃仅在她脖子上划开一个细细的血痕,并没有刺进太深。
  锋利刀刃陷进他掌心,血滴落在司徒萋衣襟上。
  “松手。”蒋清渠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司徒萋一愣,短刀被夺走扔到地上。蒋清渠的血还在流,他按住,然后吩咐两个人将她压下去。
  崔远道看着小姑娘悲痛的眼神,风凉道:“哎呀,以后可要麻烦了。这种女人难哄得很,吃软不吃硬,你可别硬来,多在她面前装可怜认个错也就过去了。”
  徐子恪骑着马从后面急急赶过来,看着蒋清渠的伤,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听说你们俩打起来了?她怎么只割你的手啊?”
  蒋清渠被他的语气气笑了:“你希望她砍我脑袋是不是?”
  “怎么会?”徐子恪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感叹道:“我看你这婚事是要黄了。”
  “快闭嘴吧你。”
  “行啊,以前一口一个子恪兄,现在就这德行。”
  “滚滚滚!”被他越说越烦躁,蒋清渠直接赶人。
  剩余兵马开始最后的清点,一部分人去找蒋子夜的行踪。
  沈离经看着傅归元一步步走上金銮殿,却在龙椅前停下来,转身看着闻人宴。“事成之后,把你准备如何?”
  闻人宴简单直接道:“成婚,养病。”
  “先成婚,后养病?”
  “是。”
  沈离经疑惑:“我怎么不知道?”
  傅归元嗤笑一声:“他这不是怕你跑了吗?”
  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沈离经见他还穿着一身和金灿灿的大殿格格不入的紫衣,忍不住道:“放在过去,要是有人告诉我,你以后能做皇帝,我定然是要将这人送到济世堂治脑子。”
  傅归元反唇相讥:“放在以前,你告诉我闻人宴要娶你,我会让你抄一千遍闻人氏家规,再抄一千遍痴心妄想。”
  闻人宴淡淡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蒋子夜还没找到。”
  在见到局势已不可挽回时,蒋子夜带着李云宜离开了。
  但是皇宫就这么大,他又能躲到哪去?
  “我想,他应该是在驻春阁。”
  他母妃就是病死在那里,沈离经第一次和他相见,也是在驻春阁的门前。
  后宫里有许多女人连名姓都没能留下,蒋子夜的母亲张氏也是其中之一,被宠幸后意外怀上蒋子夜,就被赐了一个偏僻的驻春阁。因为不得宠爱,性子又懦弱,勉强生了孩子却没法护住他,不久后也病死在驻春阁里。
  沈离经第一次遇见蒋子夜,是在宫里迷了路,正好碰见他被宫人责骂,她出手相助了一次,他带她走了出去。
  后来见他可怜,便时常带些小玩意儿和吃食去看他。
  当时年纪尚小,只知道与谁玩的来,并没有那么多高低贵贱之分,更不理会蒋子夜是什么身份,她甚至几次为了他和别的皇子打架。
  最后怎么落得现在这副模样,谁又能想到。


第74章 离开
  沈离经来到驻春阁的时候没有带什么兵马,身边只跟着闻人宴和傅归元。
  像是早早知道了她要来,蒋子夜不避不躲,就坐在一棵玉兰树下,身上的衣袍上还沾着些血迹。
  他抬头看着玉兰树,说道:“我等不到花开了。”
  李云宜一直跟在他身边,也没有趁乱离开,见到他们来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脸色苍白地笑了笑。
  “你可后悔?”
  蒋子夜眼中含着些血丝,突然就苦涩至极的笑了,指着驻春阁破旧的门,说:“我一步步走到今日,却还是比不过他闻人宴的天资聪颖,竟苦心孤诣布局这么多年。我当他是为你复仇,一心要拖蒋风迟下水,哪知道,自始至终,他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是在问你,走到今日,是你自作自受。”沈离经往前一步,袖中的匕首露出一点寒光,被他看了个清楚。“你是如何爬上来的我不管,受了多少苦我也不管,是你害我沈家有今日。”
  李云宜神色微动,恍然道:“你是沈离经?”
  她正想说什么,李云宜又说:“我知道你,父亲生前和我提到过,当初沈家灭门,我父亲也有错。”
  磨磨唧唧半天倒是让傅归元先不乐意了,他冲着李云宜说:“你若是现在离开,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必陪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去死。”
  在听到“不爱你”三个字时,李云宜眼睫颤了颤,摇摇头。“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若是他不爱我,那我什么都没了。”
  蒋子夜抿唇看她,想说些什么,她却问:“子夜,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可否告诉我,你现在心里还有我吗?”
  沈离经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还执着于这些东西,蒋子夜一直在算计李家,对她又是何来的真心,而李云宜这个太子妃还没做多久,就被连累着要成为寡妇,不恨他都算好的,还在问蒋子夜心里有没有她,倒像是疯了一样。
  驻春阁里很安静,花草长得也很好,可见偶尔是有人打扫过的。可蒋子夜没有和她说过这里,但沈离经却在这找到了他。
  即便是再想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
  蒋子夜不说,她又问:“崔尚书说,我爹得是让你杀了,真的吗?”
  三人听得眉心一跳,面面相觑。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还在搅混水,搞得蒋子夜老房子着火的是崔远道呢。
  “我心里只有沈离经一人,你爹的死,是我对不住你。”蒋子夜一句话刚说完,李云宜就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用力刺向他心口。
  本来温柔如水的人,此刻眼角噙着泪,满是恨意和不甘。嗓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一字一顿:“你一直骗我!你如此负我!”
  她出手突然,就连握着匕首的姿势都生疏,刺进去时却用了最大的力气,刀刃没进血肉发出的声音让她手指都在颤抖,却仍是将匕首又往前推了半寸。
  蒋子夜看出李云宜想杀了自己,是可以躲开的,可他也不挡,就任她刺向自己。
  最后反而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
  沈离经往前走了两步,听到他说:“对不起。”
  只是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是对她,还是对李云宜。
  在来到驻春阁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和蒋子夜对峙的局面,也想过手刃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要狠狠的杀了他折磨他,可又觉得什么都想说,直接让他死了算了。
  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
  到了最后,她和蒋子夜没有什么争吵抱怨,没有歇斯底里的恨和怒火,只是漠然。看着一个深爱他的女子将匕首插进他的心口,她没有难过,也没有解气,就是觉得疲倦。
  俯身想去拉李云宜时,她突然拔出匕首,抬起血淋淋的手臂,闻人宴赶忙将沈离经拉回去,接着噗嗤一声,李云宜划开了自己的喉咙,血喷洒一地。
  她倒下后,半个身子躺在蒋子夜怀里。
  沈离经睁大眼看着他们两个,耳中一阵嗡鸣,身子突然向前一倒,闻人宴将她拉回来打横抱起。
  *
  不等一切事情平息,崔远道就首先下令,将皇室中人全部除去,除了远嫁的公主以及宁王一脉,没有能够免罪的。
  朝中有老臣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傅归元坐在龙椅上,听到好几次这种话,一部分被辞官,一部分直接拉去斩首。
  蒋嘉莳也曾是个公主,听说了这些事,气到几天不让闻人复进屋。
  新朝刚建立,最不能容的就是朝中老臣有异心,拥护前朝血脉。即便傅归元的所作所为会落人口舌,也好比给朝中带来祸端的好。沈离经一直说着要绝了蒋氏的血脉,并非夸张。
  蒋氏的江山,这才算是易了主。
  沈离经是被马车的颠簸给晃醒的,宁素和红黎见她醒了,就往她嘴里塞了药,递过茶水来送服下去。
  “要去哪?”
  她可不记得京中哪条路坑洼成这个样子,像是要把她五脏六腑都给颠到移位。
  宁素实话实说,掀开了车帘。
  光线透进来,沈离经看到是黄土大道边的杂草,这是离开京城的路。
  “一觉醒来都出城了?”
  “我看再耽搁下去,你这身子是要撑不住了。闻人宴非要和你一起走,他走了烂摊子可都得落到皇上那边,哪能让他离开,就催着我连夜先送你出城了。”宁素拍了拍她的背,沈离经猛得咳嗽起来。
  “你看看,我两下都能把你打死,还想和他成了亲再回去,你不要命了?”
  红黎看着车马外的斜阳,轻声说:“你可算是醒了,没见到城门的惨状,可吓人了。”
  她和宁素都是见过不少死人的,江湖上刀剑无眼,宁素又是医者,什么惨状没见过,即便如此,那日出城还是不忍多看。
  夏日里蝇虫多,又堆了那样多的死人,一时间附近的街上都能闻到恶臭。砖缝里渗着的血大雨没能冲走,看过去细细的红连着。满街残肢碎肉,官兵都是忍着恶心去打扫,光是看一眼都能做好几天的噩梦。
  沈离经是能想到这些的,蒋风迟和蒋子夜都死了,这罪责就会被丢到傅归元和闻人宴身上。
  清白几百年的闻人府,这下子是真的要背上洗不干净的污名。
  无论他是否解释,百姓都会认为他也是乱臣贼子,主导了这场祸事。
  高高在上又清冷孤傲的人一朝被拖下神坛,是多少人都乐于看到的事,他们指不定还要拍手叫好。
  比起接受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他们更愿意相信闻人宴这种谪仙,也是会有污点有罪名的。
  一路昏昏沉沉,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动荡,几乎是日夜兼程没有停歇地在赶路。
  净源就是一个在深山老林的谷,地处偏僻不说,路上还有一大片坟地,常常有人迷路,因此那附近有闹鬼的传闻,就更加人迹罕至了。
  几人下了马车一直走,最后乘着船到了才到了谷中。
  路上长了许多颜色鲜艳的花,毒性极强。
  一个采药的童子看见了他们,背着箩筐跳起来,大喊道:“师姐带着小师妹回来啦!”
  沈离经听到小师妹两个字,脸瞬间就黑了,龇牙咧威胁:“谁是你小师妹?说话给我小心点!”
  童子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年,头发挽起来用布巾扎着,看上去个子也不高,却一口一个师妹的叫沈离经,闹得她恼火,也不管自己身子不行,跑着去追打他。
  谷中的人听说宁素她们回来了,都守在门前等着迎接。
  一声又一声的小师妹,叫得沈离经火大。
  她似乎有一点理解当初闻人宴被他们叫小师弟时,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净源老祖姓宁,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谷外的人多称他宁老祖,而谷内人就称他是师父,或者尊称一句宁老。
  宁素就是他捡来的小孩,谷里其他的孩子也多半是捡来的,每一个都随了他的姓。
  当初沈离经没醒的时候,还想着要是失忆了,也给她再取个名字。
  沈离经被忽悠着做了他徒弟,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堆小孩管她叫师妹。
  宁老祖正躺在椅子上剥石榴,见她来了就指着一个小童,说道:“知道该抓什么药了吧,去把药给师妹煎上。”
  小童欢快的应了,拉着另一个跑去煎药,沈离经在他身边坐下,叫了声师父。他冷哼一声,让沈离经伸出手来,两根手指轻搭在她的脉搏上没多久,眼皮一抬,发出一声不耐的“啧”来。
  目光扫过沈离经,又放到宁素身上,说道:“我让你去,是照看着她,别把自己作践死了,你倒好,光顾着和那小子谈情说爱,医术没有半点长进。”
  宁素心虚望向别处,宁老祖又是一声冷笑,开始教训沈离经:“我说怎么着也不至于搞成这么个狼狈样子,怕不是你不好好喝药,又不肯忌口,整日里心神不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你也去谈情说爱了?”
  被他猜中,沈离经脸上一红,也看向别处。
  “出息,真是有出息,快滚,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宁老祖挥着手让他们离开,沈离经就被带着回屋了。
  一个女童过来给她送衣物,让她去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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