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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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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闻人氏一族都注重涵养举止,只写了封文绉绉的诗文暗讽对方几句。那纨绔懂什么啊,根本看不明白诗的意思,继续言语不敬。最后还是闻人宴带着景祁去洽谈,景祁把纨绔打得半死,闻人宴就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劝架。
  回去后让为止书院把那纨绔一族从中除名,永不收入他们的子弟。
  闻人钰足不出户却美名在外,还有无数为了她抢着进为止书院的男人。
  可她拖到年方二十还不结亲,免不得被人提起来要说几句眼高于顶。
  进门后,闻人钰轻轻扫了眼堂中的学生,眼神不知道是无意识还是刻意为之,在沈离经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今日我们不讲学,一同去西院赏春,要始终记住自己的仪容是否得体,不能四处闲逛玩乐。回来后以所见为题,于明日交上各自的课业。”
  此话一出,堂中的小姐们都开始骚动了。
  今天男院可是有比武和骑射在西苑,赏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能“偶遇”少年郎!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新,谢谢小天使emm的地雷,比个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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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针对
  西苑除了有一大片马场和武场以外,还引了一条溪流穿过一旁的竹林,曾经的沈二公子为了效仿前朝风雅之士学什么曲水流觞,特意让人花了好些法子才引来这来之不易的流水。
  周围种了名贵的花草,建了凉亭和石桌,时不时就邀一些好友来喝酒吟诗,但是碍于大家都没什么文采,吟诗无异于打自己的脸,最后都改成喝酒,坐在溪水边泡脚划拳。
  后来还改为输者要解下身上的环佩琳琅丢到水里,无论是头上戴的,身上配的,还是腰带上别着的金玉,往往都落在了水里。
  时间久了水里铺了一层,手随便一捞就捞起一座豪宅。
  这件事传出去都觉得奢靡浪费,但沈二一向胡闹惯了,沈府又是家大业大,人们也只是唏嘘几声一笑而过。
  闻人钰说的赏春就是在闻人府随便走,这个时节红梅已经凋败得差不多了,而西苑是沈府大火之后保存得最好的,花多树多还有年轻英俊的世家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往那处跑。
  闻人钰自然知晓她们的心思,只要不出格,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女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人,大多数都是高官贵胄的女儿,没有庶女。包括刚来不久的司徒蕊,她的生母是妾,却一直抱养在主母身边收做嫡女来养,现在主母死了,她的生母又成抬成了主母。
  这竹林的溪流名声甚广,可惜沈府覆灭后里面的玉石都被拾捡干净,“贵溪”也成了个虚名,几个小姐们从旁边路过,除了沈离经,其他人甚至没有多看两眼。
  只有她会听这水流潺潺声,想起环佩落水的叮咚声,想起往日少年郎在此饮酒玩闹的欢声笑语。
  沈离经走在后头,听见徐莹然亲切的叫小蕊时才稍微看了眼。
  这一眼就想起来了,那日在宫宴中被人设计陷害后楚楚可怜的小姐,当日她并没有仔细去想,只是记得六公主蒋嘉悦跟司徒蕊一起回到了宫宴,想必皇后会把这些怒火都算在她们二人头上。
  忆到这些她就好奇了,眼神瞥向神色冷漠的司徒萋,她周围除了一个粉裙郡主偶尔和她说两句以外,其他人都是离得远远的。
  沈离经想着就越发觉得奇怪,除了一个全家都镇守在边关的韩家以外,司徒家是簪缨世家,世代忠良深受皇室信任,那些小姐们不忙着巴结反而疏远,司徒萋到底做了些什么这么招人厌?
  好在拜闻人宴所赐,她也沦落到了差不多的待遇,没人和她搭话倒是乐得清闲。
  穿过竹林花圃就是马场,司徒蕊有些好奇的四处张望,偶尔回头打量那个看上去不怎么和善的崔小姐,徐莹然见她好奇,挽着她的手臂往边前走,凑在她身旁低声说:“不要理她,也是个不老实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心计接近丞相,谁知道是不是算好了时间的,一个中书舍人的妹妹居然敢肖想丞相,真是贻笑大方。”
  司徒蕊来的这几日也是听了些传闻的,她现在的住处之前就住着沈离经。女子咬了咬唇,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娇柔可爱。“莹然,那丞相是否真的对她有意?不然为何。。。。。。”
  徐莹然完全忘记了前几日拉着对方手腕一口一个琬妍姐姐时的亲热,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简直是痴人说梦,丞相是何等人物,她又是什么身份,且不说家室,单凭长相才学,一个病秧子草包罢了。她才来京中一月,你觉得可能吗?”
  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慢吞吞的沈离经一眼,又说:“我告诉你,可别被她的样子给骗了,之前她和我住一个院里,是个不守规矩的,居然敢把禁步摘下来疾跑,不把训诫放在眼里,谁知道是不是装得柔弱。”
  司徒蕊点点头,偷瞄了沈离经一眼。
  走了没多久接近马场,马蹄踢踏和男子的哄笑声越来越清晰,闻人钰皱了皱眉,说道:“不许靠近,若是出事了自行领罚。”
  “知道了。”姑娘们纷纷应下,眼中的小心思却是一点也藏不住。
  等闻人钰走远后所有人都散开了,一开始还都顾忌着闻人钰说得“领罚”,不敢轻易上前。
  司徒萋毫不在意这些,坦坦荡荡的冲马场去了,几个小姐在背后酸了几句后自己也上前,沈离经仍是在背后磨磨蹭蹭。
  徐莹然对着司徒萋的背啐了一口:“真是不知羞耻。”
  “不是这样的,我姐姐只是为人比较爽快,一向不喜教条束缚。”
  “可不就是不守规矩,你也别为她说话了,上次花神宴的事岂不就是她从中作梗想要污你名节,真是蛇蝎心肠。”
  沈离经心想:我可是听见了,分明是司徒蕊跟人结了仇被下套,什么屎盆子都往司徒萋头上扣。
  司徒蕊说话也是心机得很,听着像是给她姐姐说话,实则是说司徒萋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
  徐莹然注意到身后还有个沈离经,一时间被人戳破嚼舌根的她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了句:“滚远点!”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凶啊,之前还笑呵呵给人梳头发,才几天就凶神恶煞的,徐家人真是有毛病,随她爹一样说翻脸就翻脸,真是继承了墙头草的风格。
  沈离经挪了步子,看向尘土飞扬的马场。
  司徒萋石榴红的长裙飘飘,如绽放的大朵红花,娇艳凌厉,和司徒蕊的楚楚可怜成了鲜明的对比。
  景祁也在武场和几个学生切磋,王业看到一群款款而来的年轻美人眼睛都直了,一直往她们那瞟。景祁趁其不备一脚将他踹下了台,指着他骂:“没出息!几个姑娘就让你魂都丢了。这以后两军对峙若是对面用美人计你是不是要叛国啊?”
  王业揉着摔疼的屁股,理直气壮说:“那哪能一样呢,今天看的美人是书院女学生,不看白不看。”
  景祁看向那利落上马的红衣女子,半张着嘴吃惊的说:“这谁家小姐胆子这么大,都上马了?”
  徐子恪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眼睛瞪大喊起来:”哎呦我去!蒋清渠!” 他把躲在树后面的青年揪出来。“那不是你未婚妻吗!”
  蒋清渠弯着身子抱拳,乞求:“子恪兄,别说了……快别说了……”
  王业哈哈大笑,一蹦一跳把他扯出来,指着司徒萋:“哦对,我想起来了,你的未婚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后会不会被打死啊!”
  他们的声音太大,武场的学生都能听到,纷纷看向司徒萋,尤其是王业张扬的笑声,就连杂乱的马蹄声也掩不住。
  然后他笑着笑着就僵住了。
  司徒萋架着马,手提一杆银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有锐利星芒。“你,跟我打一架。”
  王业和徐子恪愣住了,景祁火上浇油:“你不会打不过一个姑娘吧,别伤了她,来来来,大家腾位子。”
  蒋清渠身为未婚夫,弱弱地说了句:“萋萋,要不还是算了吧。”
  司徒萋已经利落的翻身下马,闻言瞪了他一眼:“滚!谁准你这么叫我。”
  蒋清渠尴尬的往后站了站,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书院里的学生一时间都心疼起蒋清渠了,看他唯唯诺诺不敢怒又不敢言,真娶了司徒萋还不得当祖宗供着。
  见到司徒萋直接进了马场,胆子大的小姐也跟去了,沈离经找了个好位置看司徒萋打架,景祁立刻就看到了她,两人对视一眼,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过公子。”
  “哦,对!”景祁一拍脑袋,“我上次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我叫景祁,我爹是户部尚书,我们上次见过的,当时你在摘花。”想到这件事他还觉得好笑,对沈离经一直都记忆深刻。
  “我记得你。”
  “你可以骑骑马什么的,要是想和那个小姐一样上去打两把也行。”景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言乱语了几句才想起来她身体似乎不太好。“算了,当我没说。”
  为止书院的女子可自行选择是否学习马术和拳脚功夫,大多数小姐因为奉行贤良淑德那一套,对打打杀杀的避之不及,唯恐坏了名声。
  罕见的是,闻人徵这种老古板也曾倡导女子习武读书,而不是坐在闺中绣花。
  “公子好意,是我身子不好,见笑了。”沈离经点摇头,靠边站了站,看向台上比试的三个人。
  徐子恪和王业不肯二打一,觉得两个男子当众欺负女子实在是看不过去。司徒萋没有这种担心,招招凶狠,似乎要把他们俩捅个对穿,好几次他们被逼的差点掉下比试台。
  台下的青年纷纷哄笑喝倒彩,两个人面子上挂不住了也认真起来。
  司徒萋今天穿的是繁复飘逸的衣裙,动作也不好施展开,渐渐落了下风,最后被二人压制,□□被徐子恪挑开,她一个站立不稳向台下栽去。
  一直默默观察,躲在后面的蒋清渠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司徒萋接了个满怀。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嚯……”
  没见过上赶着挨揍的。
  蒋清渠被一把推开,他也不抱怨,继续缩了回去。
  景祁来了兴趣,问台下围成一团的她们:“各位小姐还有没有兴趣来比试一番呢?”
  不出他所料,多数人都认为这是蛮横粗鲁之举,纷纷摇着头往后退,沈离经也一样,却不知是谁偷偷摸摸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景祁见人群中只有一个女子栽了出来。赫然就是沈离经。
  她非常淡然,冷静的站稳身子往后退。
  “……”刚才不小心绊了她的韵宁县主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憋着怒气说:“退什么,刚才不是你自己要去比试的吗?”
  听到有人这么空口无凭的诬赖她,沈离经也是沉默了,然后说:“县主想要和民女比试,民女不敢不从。”
  “你说什么!”韵宁瞪圆了眼,像是没想到对方也会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
  司徒蕊扯了扯她的袖子,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韵宁冷笑一声。
  “好啊,若是受伤了可别哭。”
  之所以有这等自信,无非就是看准了沈离经打不过她,韵宁也是习过一些武的,虽然和男儿们比不得,却比京中大多娇小姐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个病秧子。
  与其背地里做手脚,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羞辱她,让她颜面扫地,最好能知趣的离开书院,不去丞相面前作妖。
  “不可,”景祁有些担心会出事,听说前不久书院就有一个病秧子吐血了,怎么想都只能是沈离经,万一在武场出事,他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韵宁性子耿直头脑简单,决定的事半点也听不得人劝,径自去拎了一把剑上比试台。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在沈离经的身上。对比一下病弱的她,顿时就觉得这个郡主未免咄咄逼人了些。
  景祁连忙要去拦,又叫她沈离经从容不怕的上了比试台,连武器都没拿,看上非常懒散,就像是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一时间台下几人都有些同情沈离经了,都觉得韵宁县主咄咄逼人,让一个病到呕血的人和她比试,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几个男院都靠近比试台,想着一旦韵宁出手就直接把沈离经拖下来,景祁站在一边时刻准备阻止韵宁。
  蓄势待发的不止台上的人。
  韵宁郡主袖子一挥,手提一把长剑,怒喝一声就要出招。
  沈离经双手抱拳微微俯下。身,“我认输。”
  众人:“……????”
  和两个小厮一起躲在树上看戏的傅归元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这架势特别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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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破招
  沈离经突然认输,韵宁郡主弯眉一横,怒气冲冲把剑丢在地上:“你耍我!”
  对面女子受惊一般往后退了两步,咳嗽几声,身子抖得像被风吹动的花枝。“不敢,小女实在是……”
  “你居然敢认输!”韵宁一开始只是想让沈离经摔几下,羞辱她几句,也没想过输了要付出代价之类的,现如今她认输,如果自己再纠缠反而显得蛮不讲理。
  就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费了力又不解气,反而心中更憋屈了。
  景祁跳上台,对她说:韵宁县主,崔小姐都认输了,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武场我们还要用呢。”
  王业冲台上的她喊:“是啊是啊!你要打我跟你打,欺负人家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王业和韵宁是表亲,他这么说不仅没能让韵宁罢休,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什么小姑娘,崔琬妍比她年长才是,居然说她欺负小姑娘,凭什么要帮着她一个外人,靠着装可怜四处勾搭男人,不知羞耻。
  景祁拍了拍受惊一般的沈离经,让她先下去。
  韵宁瞪了她一眼也往台下走,下阶梯的时候故意走快了些,想去踩沈离经的裙子,沈离经注意到她的动作,故意在她踩上去的时候猛得抽离。
  韵宁县主尖叫一声往后摔,一脚踩空直接掉下台,王业跑去接还是没接中,她整个人摔在了尘土和石子交杂的地上,灰尘都被砰得一下扬起来。
  昂贵的衣裙上薄纱被石子划破,手臂也被摩擦出红痕和血点,好在脸被她护得很好。
  狼狈的韵宁先是愣了一下,屈辱和疼痛立刻让眼眶红了,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王业赶紧去扶她。
  众人被这变故惊到说不出话来,沈离经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甚至还关切的去问韵宁:“县主可还好?下次定要小心些。”
  韵宁哭得更大声了,对王业说:“都是她害得,她故意让我掉下去!你去替我报仇…”
  王业:“说什么胡话,都看着人家走在前面,还能从后面伸腿踢你不成,脑子也摔坏了,丢不丢人啊你。”
  沈离经低着头,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
  “诶,崔姑娘哪的话,我表妹娇纵的很,还请小姐不和她计较,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韵宁又气又怒,屈辱得头脑发涨,恨不得现在扑上去抓花沈离经的脸。
  王业看她双眼发红像是要发疯,赶忙拽着人往后走。
  一旁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突然响起嘲笑声,像是憋了很久一般,笑得极为放肆响亮……
  众人齐齐看着大树,想知道这是哪个不怕死的。
  韵宁摔下来的时候除了让人惊讶,狼狈不堪的样子又实在好笑,奈何都不敢出声,把笑意死死憋回去。
  她哭得脸都花了,哑着嗓子愤怒地朝树上吼:“给我下来!”
  笑声停了,被树叶遮掩的紫色衣袍露出大半,而旁边的树枝还有两个灰衣男人。
  景祁拉满弓,对准树上的人影。“来者何人。”
  傅归元干笑两声,利落伸腿把自己两个随从踹了下去,两人在落地时调整姿势,稳稳站住,对几人行礼。
  接着傅归元也从树上轻巧的跃下,停在韵宁县主对面。
  咬牙切齿的韵宁在发现来人是个面容俊朗的公子后明显愣了一下,但心中一团火气还是旺盛,王业把她用力一拉挡在身后,对傅归元行了个礼。“见过凌王。”
  景祁把弓放下,脚尖一勾挑起地上的□□,二话不说上前和傅归元打起来。
  众人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却见凌王不仅不恼他,反而乐呵呵的和他缠斗起来。
  两个随从也见怪不怪的在一旁看戏,这时候大家才放下心来。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应该是旧相识。
  五年前傅归元还是世子,凌王死后就迁去靖州,承袭了老凌王的爵位和封号,此后回京的次数不多,京中多数人也只是听说过他。毕竟是和沈氏兄妹一起常年挂在纨绔榜上反复□□,被长辈拿来做教导子孙的反面教材。
  虽这么说,但沈家又算是一个禁忌,挂了一个反贼的名头,就算沈家两兄妹再卓越也不能提,但傅归元不同。
  就算是拿来举例子,也会被带上两句六艺精通武功过人,称他是个不思进取玩物丧志,被沈家人带坏的风雅之士。
  听到王业的那句“见过凌王”后,多数人都反应过来这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连韵宁县主也不再哭哭啼啼了,呆呆的看着一蓝一紫的身影你来我往的出招,翻飞的衣角扬起地上的尘土。
  几招过后,傅归元找到破绽,轻易的拆了景祁的招,扇子“唰”得展开,稳稳停在景祁的喉咙处。
  他的动作停顿住,后退一步向傅归元作了揖礼。“凌王好身手,在下自愧不如。”
  傅归元笑眯眯地说:“进步不少,个子也长高了。”
  看到来人是傅归元,也就没人好奇一个藩王蹲树上做什么,毕竟这个人是他,如此不走寻常路倒也能理解了。
  “在下听闻凌王昨日就到了京城……”
  “我昨日进京看望圣上和太后去了,昨晚来的闻人府。”
  景祁点点头,对学生挥了挥手,准备让他们各自散了,傅归元却阻止道:“哎,散了做什么,继续啊,我今日来就是看他们比武的。”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学生脸色一变,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个上台去。
  因为有女眷在场,几个公子更是浑身不适,骚动着想逃跑,生怕在台上出了丑,给这些小姐们留下个废物的形象。


第20章 美人落泪
  傅归元命人搬了张藤椅,躺在上面享受的看台上打得死去活来。
  户部尚书的儿子一拳把军器监亲弟打晕了,傅归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宋太保的儿子把殿中监的儿子打得眼泪汪汪翻下台,傅归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一个寒门子弟一脚踢飞了太府卿嫡长子,让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傅归元再次发出不给面子不加掩饰的笑声。
  偏偏他的笑声听上去不是什么嘲讽,而是发自肺腑,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
  说白了就是过来看戏的,台上打得越惨越丢脸,傅归元笑得越开心,仿佛是在看猴戏。
  一时间公子们都青着脸不肯再上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景祁,希望他管一管。
  景祁咳了两声,装作没接收到众人灼热的目光。
  按辈分傅归元还是他的长辈,他哪敢说话。
  小姐们看少年郎的兴致都被眉眼风流的傅归元吸引过去,围在远处小声谈论他。
  沈离经靠在树上远远望着傅归元,将近五年的时间未见,当初二人情同手足,如今对面不识。
  他还是一身紫袍恣意潇洒,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她身陷囹圄,拖着病体苟延残喘,一身傲骨被碾得粉碎。
  “你认识凌王?”司徒萋一只手撑着树干,冷不丁开口。
  “小姐说笑了,凌王尊贵,岂是我能识得的。”她语气小心翼翼的,笑得平稳又柔和。
  司徒萋看见她一副神似司徒蕊的语气表情就不舒服,烦躁地说:“不要和司徒蕊一样,不愿笑就别笑,我又没难为你。”
  沈离经脸色僵住,维持着微笑说:“琬妍愚钝,听不懂小姐的话。”
  司徒萋冷冷地“呵”一声便不再与她讨论这事,反而说:“凌王看上去没什么架子,也并未自称“本王”,兴许还是个好相与的。”
  沈离经听她的话颇有些奇怪,傅归元是不是好相处与她有什么关系,如今凌王一脉被削权远放,司徒氏近年才在朝中站稳脚跟,没必要急着拉拢一个式微的藩王才是,也不知司徒萋这话到底是何意。
  司徒萋见她沉思不语,知道她肯定是想多了,解释道:“别多想,只是凌王已到弱冠至今未娶,我父亲有意让司徒蕊与他联亲,就怕他和京中那些纨绔一样风流成性。”
  事关她妹妹的亲事,司徒萋却轻易告诉了她,可见二人的的确确是不和的,只是司徒将军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凌王再怎么衰落也比他们高了不止一点的位次,更何况皇帝与老凌王曾情同手足,如今还带着些歉疚,尽管让他远迁也是封了个富饶安定的靖州,每年都有赏赐。虽然不像过去重权在握,却也是不可轻慢忽视的存在。
  司徒蕊说是嫡女,但母亲只是一个妾室,后来提了正妻而已,比起司徒萋这种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来说实在是不够看的,嫁给凌王算是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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