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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文]娼门女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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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侯爷手下留情。”江小楼声音软和,心头却是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有一天你会发现,留下我的性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萧冠雪收回自己的手,对左右笑着道:“如此看来,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庸脂俗粉。”
金玉一直在旁边瞧着,此刻脸色微微一变。
江小楼丝毫不生气,脸上更无半点尴尬之意,反倒笑容可掬地道:“是,多谢侯爷褒奖。”
萧冠雪刚才离得远还瞧得不甚真切,此刻距离她这样近,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此女荡人心魂一般的美。虽然只是略施朱粉,却更显得眉如墨画,面如清荷,俯仰之间,眉眼全是风情。刚才表演的那孪生姐妹花也是同样的美人如玉、娇俏可人,但与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清艳一比,原本还各有千秋的美立即被压的无影无踪了——
萧冠雪挑起眉,突然笑了,在一瞬间明白为什么桃夭如此受到追捧。
如此娇媚温顺的神态,如此小巧精致的面孔。谁说魅惑人心的女子一定要形容妖冶?分明长着一张如此清丽的脸孔,一双眼睛却是刻入骨髓的妖娆。清纯的模样,如同一抹淡淡的素色青莲,生生逼退了万紫千红。
更重要的是,被人形容成庸脂俗粉都不生气,还能笑得这样温温柔柔、美丽无辜,若非心计过人就是别有居心,又或……两者兼而有之。萧冠雪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道:“倒是颇有意思。”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身后跟着的护卫连忙跟上离去。
直到他走后良久,大厅里才炸了锅。
“哎,这样的姑娘也叫庸脂俗粉,紫衣侯也太……”
“嘘,小心隔墙有耳!”
大厅里人们议论纷纷,却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
江小楼远瞧着紫衣侯的背影,挑起轻柔的笑意,蚀骨般的柔媚,恰好掩饰了眼底那一抹冰凉。刚才一直噤若寒蝉的金玉这才欢天喜地走过来,连声道:“哎呀,我的好桃夭,侯爷这是喜欢你呢!”
她看透世情人心,显然发现紫衣侯对江小楼有了三分兴致。
江小楼转过头来,已经换了清浅的笑容:“金玉姐,我累了,先回去歇息。”
金玉还来不及阻拦,江小楼就已经轻飘飘地走了。见状,大厅里突然闹腾起来。
“桃夭姑娘怎么走了!”
“对啊,桃夭姑娘不表演了,也该给咱们大伙儿敬杯酒啊!”
金玉忙着安抚喧嚣的宾客们,而另外一侧的楼梯上,谢连城轻轻蹙起眉头,这个叫做桃夭的女子为何如此眼熟?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他身后的怀安分明已经认出了桃夭便是那一晚救下的女子,却碍于有客在场不便提醒,生生憋得小脸通红。
卫公公感叹道:“咱家自诩见多识广,这等有才有貌又有心思的姑娘并不多见,可惜,可惜了。”
谢连城当然知道卫公公在说什么,如此佳人本该被千娇百媚地藏于金屋,谁知竟然沦落至此,如何不可惜呢?
江小楼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挽月楼,她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向下望去。
那是一顶八人大轿,轿子上镶金嵌玉,远远望过去都是珠光宝气。可这并非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轿子由八个年轻美貌的少女抬着,一个个身高胖瘦酷似,就连样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个个腰肢如柳,乌发如云,面如凝脂,眼眸含情,虽然抬着轿子,走起路来却轻飘飘的,像是一朵朵翠绿的云,从繁华绮丽的睡梦里飘过去一般。轿子的后面则跟着黑色大髦的护卫数十人,他们悄无声息地跟在轿子后头,仿若漆黑的蝎子群,默然却又阴森,与前头的鲜明翠绿形成了强烈对比。
眼睁睁看着一群人消失在黑暗中,小蝶喃喃道:“这……这是……”
江小楼微微一笑道:“紫衣侯就喜欢这样的排场。”
暗夜里,她这一字字说出来,竟然带着一种念诗唱曲的妩媚,别有韵味。
小蝶正要说什么,却见到江小楼侧脸微微闪过一丝幽淡光泽,笑容稀松平常,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江小楼同样如释重负,她在羽翼未丰之时竟然引起紫衣侯的注意,今晚的刺激,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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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人见面
经过这一晚,国色天香楼的桃夭以擅长舞蹈、绝艳倾城而闻名京城,更出乎金玉意料的是,杨阁老对桃夭的兰花图格外欣赏,每逢文会便特意拿出来请人品鉴,能得到杨阁老青睐的人自然非同凡响,一时之间无数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特地来求画,只可惜江小楼推说手伤为愈,不肯轻易作画,真正流传出去的也只有杨阁老手上那一幅而已。
这一日,刘御史府的三少爷刘耀笑眯眯地陪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进了门。金玉不禁笑着贴了上去:“刘三少许久不来,今日怎么得空了?不知您身边这一位是……”
秦甜儿没来得及躲开,只感觉到一具温热丰满的人体贴在自己身上直发烫,一时勃然大怒:“滚开!”
金玉被一把推开,赫然吃了一惊。她是何等精乖的人物,眼睛一瞥便见对方耳朵上有个小小的孔,当即笑容不减:“刘三少,这地方可不是他这等人来的。”
刘耀哈哈一笑:“秦公子正是今儿主客,难道生意上门了还往外推不成!”
金玉微昂起下巴,不再理会旁边的人,只顾贴上刘耀,故意满不是滋味的怨声道:“瞧您说的,客人既然上门来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姑娘们可都盼着刘公子来,要不是您御史府的门第太高,早派人上门去请……”说着,人已经拽着刘耀往大厅走去。
秦甜儿被独自丢下,一张小脸登时僵住,原地急的跺脚:“刘耀,你敢落下我!”
刘耀回过头来,连忙推开金玉来哄她:“哪里敢哟,今天你才是贵客!金玉,还不快去准备个上等雅座!”他一边说,心里一边嘀咕起来:若是把这丫头丢在这里,回头还不得被大姐撕了耳朵!
秦甜儿这才欢喜起来,两人相携着一同进去了。后头原本跟着的四个平常装束的壮汉只隔着三步的距离,隐隐的保护着他们两人。金玉回头瞧了一眼,这四人相貌都还平常,可是个个体格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显然是武功高强的护卫。
雅座门口一位相貌娇俏的婢女上来替两人脱去披风,两人在桌前坐下,婢女们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往来,不一刻就摆上了佳肴美酒。秦甜儿蹙了蹙眉,斜眼看着刘耀:“难怪嫂嫂总说你不学无术,瞧你对这里熟门熟路,显然是常来了!”
刘耀原本就生得十分俊俏,在美人堆里头向来很吃得开,当下摸了摸鼻子笑了:“这个么……甜儿就不懂了。国色天香是京城最出名的风月楼,虽为风月场所却是清雅的很,刚才上楼的时候你没瞧见么,大多数人都在这里谈生意看演出,是个风流而不下流的地方呀!要不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将你带到这里来。不过你回去后可别告诉我大姐,否则她非活剥了我的皮不可!”
刘耀口中的大姐,便是刘御史的嫡长女刘嫣,如今的六品翰林院修撰秦思的夫人。翰林素有储相之名,十分接近皇帝,升迁的机会比同榜者快,能够得到这样的职司而非是被外派,足可见岳家得力的好处。
秦甜儿撅起了嘴巴,大眼睛更显得娇俏可人:“少来这一套,不是说最近有个名噪京城的桃夭姑娘么,怎么还不出来?”
话刚说完,就看见刘耀的目光一下子凝注了,秦甜儿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楼下的台子上,一个美丽女子款款走出来,清丽的面上淡淡施了粉黛,晶莹白嫩的肌肤带着浅浅的红晕,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横波流转之间动人心魄。
刘耀慢慢站了起来,面上大为震惊:“竟然是她……”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却看见刚才还稳如泰山的秦甜儿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
“甜儿!”刘耀心中叫了一声糟糕,连忙追了出去。
江小楼刚刚出来便引起一阵骚动,还未开口便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呼喝:“江小楼!”
在这国色天香楼,人人都叫她一声桃夭姑娘,乍听闻这三个字,江小楼的眉头一皱,不由远远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蹬蹬瞪跑了下来。
少年杏眼桃腮,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含着薄薄怒气。
江小楼眯起眼睛,一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秦甜儿看她模样,不知哪来的火气,猛然间暴怒一般把旁边桌子上的酒杯夺过来,呼啸着就朝江小楼扔了过去。
小蝶一声惊叫,江小楼却轻轻侧身,那酒杯瞬间扑了个空落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倾倒而出,顿时惊了满堂宾客。
秦甜儿还要发怒,刘耀连忙追下了楼,一把拉住秦甜儿:“甜儿,别惹事!”他穿着绯色袍子,玉冠束发,肤色十分白皙,五官更是俊秀非常,一身打扮富贵之极。
江小楼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酒杯,微微一笑:“许久不见,秦小姐可还安好?”
金玉闻声赶来,见状收住了脚步,而原本预备干涉的其他客人听到这里都是一惊,这三个人显然是认识的,不但认识,似乎还渊源颇深。
秦甜儿眼里流露出毫不遮掩的鄙夷与厌恶,她满是讥讽地看着对方:“江小楼,好端端的一个千金小姐到这里来抛头露面,秦家的门风真要被你败坏了!”
江小楼看了看她,眼底波澜不兴:“秦小姐多虑,我和秦家如今毫无瓜葛,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何谈败坏你秦府门风?”
秦甜儿娇俏面孔上的鄙薄之色更加深重,她没想到素来温柔忍让的江小楼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一时被噎了噎,却又实在难掩怒气:“亏你还沾沾自喜,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多劝你一句,与其倚楼卖笑还不如立时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这话可真够恶毒。
江小楼却只是笑笑站在那里,笑容里云淡风轻:“这世道果真变了,从前秦小姐身上穿着碧云丝,平日喝着极品燕,享受着我的十万两嫁妆,用钱的时候就好姐姐好姐姐的叫着,一回头就翻脸叫人去死。你这样的人都不觉得羞愤欲死,我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听到这话,大堂里的宾客们一时哄堂大笑。众人只知道这位桃夭姑娘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小姐,却不料和新贵秦府还有这等纠葛。
秦甜儿愕然,被众人一笑,一张粉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江小楼手指颤抖:“你……你……你……”
江小楼语气平和,却字字如刀:“秦小姐,你父母花言巧语骗我老父信任,步步为营诈我十万雪花银;你那饱读诗书的大哥为了追求荣华退婚,又为了仕途高升而出卖我;你我本是多年好友,却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帮着你大嫂百般欺凌虐待。秦家这一门寡廉鲜耻的人都还好端端活着,我又为何要死?刘公子,你说是不是?”
秦甜儿没想到江小楼毫不在乎地全都捅了出来,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刘耀一愣,一张白玉似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江小楼笑容更深,秦甜儿固然是个口蜜腹剑、翻脸无情的东西,至于你刘耀——若非你为秦思牵线搭桥,教唆他将我送给紫衣侯,我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金玉看情形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刘公子,我家桃夭脾气不好,您可千万别见怪!楼上请,我给您赔不是!”说得冠冕堂皇,面上却无多少惶恐,刘耀不是杨阁老,她国色天香楼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请什么请,似这等腌臜地方,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秦甜儿一把甩开刘耀,快步往外走,在走过江小楼身侧的时候,趁其不备正预备狠狠的一个耳光抽甩过去,江小楼轻巧的一个退步,一把扼住秦甜儿的手腕。
秦甜儿怒道:“你敢怎么样?”
打人是一种艺术,打得鲜血淋漓不叫伤,打得痛不欲生才叫苦。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苦主得演到底,这一笔账要先记着,江小楼勾起嘴唇,轻轻放了手。
秦甜儿尴尬地收回了手,原本想要让身后护卫为自己出头,可转眼一瞧满堂宾客都虎视眈眈的瞧着,知道今天要是闹大了怕是会损坏自家名声,不由忍下怒气,极其不屑用鼻子“哼”了一声:“等着瞧!”随即便带着护卫扬长而去。
刘耀正待跟着离去,金玉笑着拉住他:“刘公子,当真不喝一杯酒再走?”
刘耀回头看了一眼,却瞧见烛火之下江小楼正含笑望着他,眼底不见愤怒却是盈盈如水,登时心头一跳,鬼使神差一般地:“好,不过桃夭姑娘可得敬我一杯酒!”
刘耀是纨绔中的纨绔,表面风流却是坏到了骨子里,他这一句话,明摆着不怀好意!
上楼之前,金玉盯着江小楼,郑重提醒:“他毕竟是刘御史的儿子,你可不要闹我的场!”
江小楼脚步一顿,似笑非笑:“金玉姐这是什么话?”
金玉冷笑:“我不是糊涂人,从你第一天进国色天香楼,旁人不知道你是什么底细,我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我知道你和那些人都有仇,但我这里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你好好替我赚钱也就罢了,如果想要借机会报仇,我只有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些人谁都不是好惹的,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可得小心了!”
江小楼闻言却是轻笑起来:“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在国色天香楼里跟人正面起冲突,更加不会连累你,但……”
金玉眉头一皱:“但是什么?”
江小楼一双潋滟的眸子生生带出锋芒:“若是跟国色天香楼无关呢——”
金玉嘴巴轻轻一掀,露出一丝笑容:“只要跟国色天香楼无关,你要杀人放火我都管不着。不过,你不是笨人,也应该好好掂量着对方的身家背景,凡事要想想后果,一个弄不好尸骨无存都是有的。这可是天子脚下……”
江小楼定定望着金玉:“天子脚下又如何?”
金玉被她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望着,心里一突,声音却刻薄:“我是提醒你,所谓天子脚下,你这样身份低贱的人哪怕有满腹委屈也没处告状,相反,若是里头那位刘公子少了一根寒毛,你可就没命在了!”
江小楼并不如金玉所想的那般生气,只是神色如水:“谁说我要杀他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份又是如此低贱,如何才能杀得了一个出身显赫的贵公子?金玉姐未免太高看我了。”
金玉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才缓和了语气:“那就好,随着我进去敬一杯酒,这就一笑泯恩仇吧!”
一笑泯恩仇?江小楼唇畔勾了起来。
因为这些人,她受尽了天下人的白眼和欺凌,被人装进棺材九死一生,现在对方居然轻飘飘的一句一笑泯恩仇就想要抹平一切。
不,绝不!她江小楼这一辈子决不原谅任何伤害过她的人,也不企求任何人的帮助。
忍、等、狠,这就是江小楼反复告诉自己的要诀。
她要等多久,才会有出头的机会?
没人知道。
但她会等,能等,必须等!而且她知道,这一天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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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情节发展慢的孩纸可以过两三天来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3章 美人有毒
刘耀坐在雅室内,倨傲地看着江小楼。不可否认,他聪明好学,头脑灵活,但从小生长在绮罗丛中,目空一切,很少听人劝告,唯一畏惧的便是他那一位嫁入秦家的长姐。
刘耀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小楼,神情带着一丝不可掩饰的欣赏:“从前在府中就知道你是个美人,却不想竟然有这等风情。听说你进了紫衣侯府却不得宠爱被赐给裴将军,谁能料到那裴宣竟然是个榆木疙蛋,竟舍得将你送到这种地方来,啧啧!”
早在他们初次见面,刘耀就讶异地发现他那位俊美儒雅的姐夫竟然还有一位这样美貌脱俗的未婚妻。
的确,江小楼美貌,温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江家不过区区商户,她又无依无靠,如何敌得过出身御史府的刘嫣。在高贵典雅的刘嫣嫁入秦府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处理这位前未婚妻。纵然江小楼几次求去,刘嫣都不放心,需知道放江小楼出府容易,彻底断绝了丈夫想要左拥右抱的心思太难。后来刘嫣找上了有几分小聪明的弟弟刘耀,让他去了结这件事。刘耀微微一笑,拍着胸脯向刘嫣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让秦思心甘情愿将此女送出府去,而且,绝无后患。
他的确有办法,而且十分了解秦思,不过一句“如斯美貌,怎不好攀附一棵大树”就让秦思转换了想法,所以才有江小楼入侯府。
此刻,他的语气轻佻、鄙薄,却难掩眼底的惊艳与垂涎。
江小楼对他微微一笑,声音婉转:“刘公子谬赞,桃夭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发现此处倒也是个安身之所。”
此时金玉上来,笑盈盈地推了一杯酒过来:“既然两位都是旧识,看在我金玉的份上,就此和好吧!”
江小楼并不推辞,纤纤玉手果真接了那杯酒。
刘耀盯着对方,细细品味着桃夭二字,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高挑的眉梢满满都是得意。他举起酒杯:“金玉,可否让我们故人单独相处?”
金玉看了小楼一眼,似有踌躇:“这——”
江小楼神色如常,语气轻柔:“金玉姐,我和刘公子只是叙叙旧罢了,很快就会出去接着表演。”
金玉放了心,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刘耀很感兴趣的看着她,不知道在府中素来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江小楼如今笑颜以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的长姐刘嫣夺她姻缘,害她沦落至此,她岂会不怨恨?
再次见面,他以为会是剑拔弩张,却不料她神色平静,甚至还听从金玉的话来敬酒。
这只有一个可能,她在寻找机会报复。可惜——她终究找错了人,他可不是那等被女人一哄就不知东南西北的傻子……刘耀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等着看江小楼示好。
不料江小楼静悄悄地坐着,半晌,毫无动静。
既不剑拔弩张地喊着要报仇,也不处心积虑的接近施展美人计,就这么像是木头一般坐着,怎能打动他?
刘耀困惑地看着对方,但很快,他的困惑被惊讶所取代。那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水在打晃,一圈两圈却一直不肯垂下来。
他以为她会假意亲近借机报仇,却不料竟然是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小楼也不瞧他,只是垂头,幽幽地道:“直到今日,我对你姐姐刘嫣的怨恨也从未消过。”
刘耀望着她,一时有点醒不过神,却听她继续说道:“秦思本就是无情无义之辈,全然忘记我江家对他的诸般好处,一心想着飞黄腾达抛弃青梅,这等人我绝不留恋,他与你姐姐成亲后我多次想要离去,你姐姐却命人将我看管着。当年秦家落难的时候,我拿出父亲留给我的十万两嫁妆倾囊相助,因为我的帮助,秦家人才能生活在华丽舒适的宅子里。可一转眼,我却被你姐姐从干净温暖的绣楼赶到狭窄寒冷的小院,她知道我能歌善舞,便逼着我赤足走进琴室,替她擦洗古琴,调试琴音,甚至在她和秦思吃饱喝足的时候逼我如同低贱的歌女一般献艺。到了晚上,她甚至逼着我去杂役房,担水、劈柴、跑腿,像用牲口一样催个不停,只要我失误半点,便会挨打受骂。”
刘耀惊奇极了,这个楚楚可人的江小楼,娓娓述说的江小楼,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动人。
她的情绪并不如何愤怒,但眼底那份哀戚,语气里那份悲凉,不动声色之间已经将人心击溃。
平心而论,刘耀并不为过去所做的一切后悔,有些人天生就是要给人践踏的,谁让她出身比不上刘嫣呢?但或许是江小楼太过美貌,声音太过温柔,语气又太过哀戚,竟然令得他一时生出怜惜之心。
江小楼眉梢眼角全然都是风情,却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暗地里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悄无声息地审视着对方。若要让刘耀相信她全无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他不但不蠢,相反还很有几分聪明,所以她的行为必须拿捏好分寸。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江小楼顿了顿,叹口气:“他们如何对待我并不要紧,为何连我的乳娘都不肯放过?我从小就没有母亲,是乳娘将我带大,在我心中便和亲生母亲一般无二。她年纪大了,却被打发到洗衣房,寒冬腊月竟然要浆洗你姐姐的贴身衣物。你可知道,每当我望见乳娘花白的鬓角、伛偻的腰背、红肿的手指,内心有多痛?你那高贵的姐姐每天换下的各色衣饰数不胜数,丝绸、锦缎、罗裳、绣襦、披肩、裘衣、大髦……整个院子里都晾晒着这些令人目驰神迷的衣衫,可谁会怜惜我乳娘身体虚弱,年纪老迈?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帮着我逃跑而已,你的姐姐姐夫就将她活生生杖毙,全然不顾我哭出了血泪,难道人心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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