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朝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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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昭跟于绽两个对望一眼，加快脚步来到朝安院，一进门，就见于梦跪在院子中央的灯笼下，伸手掩着脸呜呜呜哭得好不伤心。而边上站着许多丫鬟，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老夫人房内灯火通明，有人影不停晃动。

就在于昭跟于绽两个还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时，颜氏突然从房内出来，脸色阴沉地走到廊下，指着院子里哀伤哭泣的于梦怒道：“阿梦你这么大个人真是个不懂事儿的，老夫人这会儿还好好的没去呢你就哭成这样，这不是存心诅咒老夫人去么！”

于梦本只是想演场戏，好让大家都知道她对老夫人多么孝顺，哪知道颜氏突然这么一说，这满院子的下人包括于昭于绽都听得分明。于梦这么哀伤地哭泣反倒成不对的了，而且还是大不敬！

她抬起头来盯着颜氏，伸手用手帕沾了沾泪。“二夫人当真铁石心肠，老夫人病中，阿梦是老夫人的孙女，伤心难过而哭泣有何不对！”说罢，她白了颜氏一眼，完全忘记她上一刻还是泪眼汪汪。“哪里像二夫人，这般责骂阿梦不知心里怀的什么心思。”

颜氏听罢，本来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走到院子中央伸手竟是要打于梦。于昭见状，连忙朝于绽使了使眼色，于绽会意，几步走到颜氏身前伸手把她那一巴掌拦了下来。“二夫人有话好说，阿梦还小不懂得分寸，二夫人有孕在身千万不要因小失大才好。”

颜氏甩开于绽的手，冷哼一声对于梦说道：“阿梦，别以为大家都是像你一般的白眼狼，吃喝在于家，却还屡次联合外人来设计于家！”

于梦没想到颜氏会突然旧事重提，脸一横，正想发怒之时，于豪勒从房内走了出来。

他脸色极差，见到于梦这时候还有心情跟颜氏斗嘴，当下走到于梦面前伸手一甩，‘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于梦脸上。烛光下，于梦的半边侧脸很快浮出五个手指印，那么璀璨夺目。

于梦不明所以，抬头看着于豪勒嘟着嘴娇嗔道：“爹……”

“你这几年到胶州别院看来是白呆了。”说罢他看向颜氏，指着颜氏的肚子说：“欣韵现在有孕在身，说话冲了点也是自然的，你却这般不懂事，不关心老夫人的身子反而在这边跟个孕妇纠缠！”说着，他手一甩转身又朝房间走去，嘴里不忘喃喃道：“朽木不可雕也！”

于梦冷冷地看着于豪勒的背影，伸手抚着脸上那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嘟着嘴看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

于昭回头跟于绽说了声：“大兄，咱们还是进去看老夫人吧！”

于绽点点头，看了颜氏跟于梦一眼，再也懒得理会，跟在于昭身后进了老夫人的厢房。

房内点着许多蜡烛，墙角还挂了灯笼，整个房间通亮通亮，所以一进房门，于昭就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惨白的老夫人。

这么一看，竟跟苗氏有点相似，此时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语的老夫人，于昭突然觉得其实老夫人这一生也挺悲哀的。

大夫正坐在床边为老夫人诊脉，眉头皱得紧，如此看来老夫人怕真的不行了。屋内很安静，大家虽然都焦急，但是都知道不能打扰大夫诊脉，所以刚刚于豪勒才会那么生气地出去教训于梦。

于昭跟于绽走到床边，看着大夫静静诊脉，他们两个也静静地等候大夫的诊脉结果。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大夫收回了手，一旁伺候的丫鬟见大夫收了手忙上前把老夫人的手放回被窝里去以免着凉。

大夫站起身来走到于豪勒身边，鞠了一躬说：“于老爷可不必太过担心，老夫人服了我刚刚开的药已经好多了，虽然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但是总算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于昭刚刚一路走来真的以为老夫人快不行了，哪知道这会儿大夫却说没什么大碍！

于豪勒笑着连连说感谢的话，并亲自陪同大夫往房门口走去。

于绽听说老夫人过了这一关，忙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老夫人的额头，又低低唤了两声，老夫人却没什么反应。

“大公子，老夫人刚刚服药睡过去了，大公子不必担心，大夫都说老夫人没什么大碍总算熬过这一关。”伺候老夫人的那个婆子见于绽这么关心老夫人，心里替老夫人感到开心

“是啊大兄，老夫人向来身体很好，大兄可无需这么担忧。”于昭也上前安慰于绽，伸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于绽点点头，就算老夫人今天真的去了，他实际上也是无能为力的，谁也不能颠倒众生生老病死的轮回。

原来站在于豪勒身后的张氏，听说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后，心里却不高兴了。本来以为老夫人若是去了，以后这于府的大小事儿才是真正的她说了算，没想到老夫人命这么硬！

“哎哟……”张氏突然趴在床沿上，抱着老夫人沉沉昏睡过去的身体哀嚎起来：“还好老夫人身体安康，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夫人！”于绽皱着眉头，双眼冒着火气盯着张氏：“老夫人现在许要好好休息，你这么哀嚎会吵到老夫人静修的！”

张氏抬起头来看着于绽，双眼微眯，心想等老夫人真的去了，看于绽以后还如何在府里得瑟，到时候她定然要让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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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想赶人走么？

“阿绽啊，老夫人平日里最心疼你了，这次老夫人病重阿绽可得好好伺候着。”张氏说罢，瞅了站在于绽身后的于昭一眼，站了起来走到于昭面前说道：“阿昭，听说你婆婆也病重是么？”

于昭心想张氏这么问的用意，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夫人挂心，我婆婆这几日确实身体不适。”

张氏冷哼一声，双手揪着手帕望着于昭说：“阿昭也知道老夫人这段时间生病大家都忙着照顾，你婆婆这一病怕也是不太好。”

听着张氏这么一番话，于昭心里顿时明白了，张氏这是想赶人走么？这种事情绝对是张氏干得出来的，她能想到的让于昭最伤心的方法便是让苗氏搬出去，有地儿住也好没地儿住更好，只要能让于昭伤心便是张氏最终想要的结果。

“大夫人的意思阿昭不太明白，不过爹爹当年既然答应了我娘让婆婆搬来于府养老，便早就预料到有今时今日这种情况。”这件事情她还真是被动，如今老夫人也病重，若是两个老人家选在同一个时间走的话，那么苗氏肯定会吃大亏的。

“我知道阿昭的难处，所以让你好好照顾你婆婆。”张氏说罢，挑挑眉，伸手抚了抚头发继续说：“不过…你也知道，你婆婆始终是外人，这身子骨能熬多久大家心知肚明，到时她走的时候，怕只能从后门出……”

于昭看着张氏的嘴脸，心里冷笑连连。张氏还以为她依然是那个势弱无依的于昭，要知道如今在这京城里买一座院子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她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若是她出嫁了婆婆留在于府也不是，随嫁也不是，所以这件事！只不过她唯一担心的是婆婆搬出去之后。她想每日照看就不方便了。

只是张氏这一番话，让于昭意识到婆婆在于府里尴尬的身份，就算老夫人没有病重，来日往生时也只能从后门出。

所以她突然决定，在京城里买一处院子给婆婆，若婆婆往生了也好在院子里放个牌位，以后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这个院子住人也好卖了也罢还能应急。

“阿昭多谢大夫人提醒，不过阿昭也正好有一事要跟大夫人说一声。”说着，于昭看了看于绽。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熟睡的老夫人。“阿昭想过几日便送婆婆出去住，婆婆在府里叨扰了这么多年，给大夫人添不少麻烦。阿昭还得多谢大夫人的容人之量。”

张氏一愣，刚刚她还以为于昭会求着她让她在梨香园里给苗氏送终，没想到于昭这臭丫头竟然说要送苗氏出去住！在京城里租间小屋子价格也不便宜，若是住客栈更是要花不少银子，况且苗氏还生着病需要人照顾。于昭哪里来的银子？

这么一想，张氏突然想起颜氏当家的这几年，会不会跟于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中暗自揣测，看来得派人盯着颜氏跟于昭两个。

“阿昭要送你婆婆出去住我虽不舍，但是眼下老夫人也病着实在没办法，若是你婆婆在外头需要什么帮忙尽管来找我。”张氏说罢。扭头看了看老夫人，回头跟于绽说：“你们守着老夫人，我去瞧瞧药熬好了没。”

等张氏出了老夫人房。屋内只剩下于昭跟于绽时，于绽走了过来问：“阿昭，你当真要送苗婆婆出去住？”

于昭点点头说道：“大夫人说得对，在府里婆婆总是外人。”

于绽沉默，未了有些惋惜地说：“若阿昭有什么需要大兄帮忙。尽可开口。”

于昭笑了，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的男子。心里感慨万般。那时借用手帕接近他，本以为只是利用他生活能过得顺畅一些，没想到竟是因为一条手帕而得到真正的兄妹之情。

他为她谋得这么多年的安定，也为她留着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这样的兄长，哪怕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都胜过同一个母亲所生。

“大兄且在这儿守着老夫人，阿昭…去安排婆婆。”于昭说罢，无奈地低下头来。

于绽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去吧，这边阿昭不用担心。”

看了老夫人一眼后，于昭转身出了房门。院子里颜氏早就回去，于梦则是坐在花园的凳子上，吃着点心。

于昭心想，本以为于梦去了胶州一别五年回来后会有大的造诣，但是她却忽略了，张氏本来就那几份心思如何能把于梦调教成宅斗高手！虽然有成长，却也只比以前好一点。

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于梦有什么牵扯，所以她低着头悄悄朝院门走去，可是树欲停而风不止，于昭才跨出朝安院门，于梦竟追了出来。

“阿昭！”于梦跑上前来当着于昭的去路，眯着眼怀疑地问道：“我娘说你要把你婆婆送走？”

于昭没好气地站在原地，点头问：“阿梦有什么问题么？”

于梦撂起裙摆，冷哼一声说：“只怕你婆婆受不起这折腾，还是去求求我娘，让你婆婆在府里终了比较实在。”刚刚母亲一出来，说于昭竟要送她婆婆走，心里老大疑惑不高兴了，所以于梦这会子是来劝于昭投降的。

于昭嗤笑一声，绕着于梦走了一圈后站在她对面，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说：“阿梦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婆婆我自己会照顾好，京城这么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

于梦本来还笑着的脸一瞬间拉黑下来，盯着于昭一副强势的样子怒道：“阿昭，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是在帮你。”

于昭笑了笑说：“我都说过，婆婆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不劳阿梦费心。”说罢，于昭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于梦在身后看着于昭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嘴里直嚷嚷：“于昭，你别得意，等着瞧！”

于昭懒得理会于梦，径自朝梨香园的方向走去，回到梨香园门口时，她发现因为走得太快而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回到苗氏的房门外才想起来，就算是要出去找院子也得等明天，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果然是一急就忘了东西，她叹了口气，这是关心则乱啊。

轻轻推开苗氏的房门，春儿迎了上来，问：“姑娘，老夫人她……”

于昭笑了笑说：“老夫人没事了，我进去看看婆婆。”

春儿侧身让于昭进了房间，跟在她后面说道：“刚刚苗婆婆有醒来一次，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于昭坐在床沿，点了点头看着苗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得很不安稳的苗氏，因为生病这段时间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肉，皮包骨头。

想想几年前，虽然也得了痨病，但是至少没这么瘦，这老人家还真的不能生病，一生病就如山崩地裂一去不复返。

“姑娘，您先去歇息吧，奴婢会守着苗婆婆的。”春儿说着，轻轻扶着于昭站起来。“若有事儿奴婢定唤您起来。”

于昭朝春儿微微一笑，轻声说：“你也歇歇，晚点让竹儿来替你。”

春儿笑着点头，知道于昭关心苗婆婆的同时也关心她们这些下人，身为下人该感到知足了。

于昭出了苗氏的房间，回到厢房后，果儿已经备好了热水，于昭一进房门，果儿便笑着说：“姑娘，来回跑定汗湿了，先泡泡澡吧。”

果儿这丫头最激灵，知道于昭回来时走得那么快定是出了一身汗，于昭心想，来日她出嫁了，梨香园里的丫鬟婆子肯定不可能全部带走的，到时候她得想办法把她们都留在身边才行。

于昭泡在水里，果儿给她放了些凝神的花瓣，袅袅雾气缓缓上升，于昭靠在浴桶边上闭上眼睛，想了想明天要怎么安排。

最近周子健为了朝华绣坊的事情忙得抽不开身，在外没了周子健她还真不知道要叫谁去办。想了想，要不然明天就自己亲自出去找伢子吧，反正这段时间她已经没去书院，时间多得是，自己找还能找到更称心如意的。这个院子还得是个保密的地方，不能叫张氏她们知道了去，要不然哪天张氏趁着她不在时去闹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泡了澡，于昭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睁着眼睛盯着蚊帐顶毫无睡意。

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人的面孔，陈氏那冰冷毫无血色却依然美艳动人的脸，苗氏那笑着和蔼和亲的面孔，李慕那微微对着她温柔的笑脸，还有于绽那关怀备至的脸，李瑞峰那高傲却每次都很无奈的表情…

这次苗氏跟老夫人同时生病，给于昭的打击挺大的。老夫人一生病，府里府外的人每日能把朝安院给踏平，可看苗氏，除了自己关心之外便只有于绽偶尔来问候一声，冷清得很。

这次送婆婆出去，自己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着，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踏实，所以她一直犹豫不决。

直到夜深了，于昭还躺在床上来回翻动睡不着，隐约间好像还能听见从苗氏房里传来的咳嗽声。

这一夜，注定了无法安眠…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买院子

第二天一早，于昭早早起床，服侍苗氏喝了药睡下后，便带着果儿出门找伢子买院子。要出门必须要去跟张氏请示，还好张氏一大早也忙着老夫人的事情没顾得上找她茬，所以她很顺利地就出了于府大门。

因为要找伢子看房，所以于昭没让驭夫跟着，跟果儿两个人步行在街上。

果儿经常在外买卖东西，所以对京城还是比较熟悉的，在她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一处伢馆，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肥胖妇女。

见到于昭跟果儿上门，她笑得合不拢嘴，那双本就细小的眼睛更是看都看不到。“姑娘可是要找房子？要找房子来找我伢婆就对了，各种样式档次的大院小屋都有。”

于昭见这个伢婆这么热情，心中有所疑虑，不过想想这些人相当于中介，若不热情如何能卖出房子去！所以这伢婆的热情倒也合情合理，她看了果儿一眼，果儿上前问那伢婆：“你这儿可有安静些敞亮些的院子？”

“哟，这位小姑娘可是问对人了，昨儿个正好有一个姑娘中意的院子，中等大小，环境好不说最重要比较安静，价格也合适，二位姑娘可以随我去瞧瞧再做决定。”伢婆热情得很，笑着介绍了昨天新来的院子，说得那是口沫横飞。

这次于昭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就这么正好有间她想要的院子呢？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合么？于昭回头看着果儿，果儿见于昭看她，便问：“姑娘，咱们可要去看看？”

于昭回头笑着问那伢婆：“你说的院子在哪个方向？以前住过什么人　？＇…fsktxt＇新旧程度如何？有几间厢房？”

那伢婆没想到于昭会突然这么问，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地说：“姑娘，这、这院子是昨天才来的，我都还没去仔细瞧过。这不跟二位姑娘一道去顺便瞧瞧去。”

于昭双眼微眯，这伢婆绝对有问题！连果儿也看出来了，回头看着于昭，于昭只淡笑一声说：“你身为伢婆竟不知道你手里的院子详细资料，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到其他家再看看吧。”

说罢，于昭夺门出了这家伢馆，果儿紧随其后，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还能听见身后那伢婆骂骂咧咧的声音。

果儿惊出一身汗来，跟在于昭身后问：“姑娘。这伢婆有问题。”

于昭走在前头，冷哼一声说：“自然有问题，怕是被张氏找人收买了。正等着我们跳入她的陷阱呢！”说完，她想了想又说：“难怪今早那么容易就让我出门，原来是有计谋。”

果儿听着，心慌慌的，这伢婆是她带于昭来的。还好姑娘明察知道是张氏找人收买，要不然出点什么事儿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主仆两个沿着路一直走到离于府比较远的城西去，城西住的大多都是一般的商人跟有点家底的小平民。地方虽然偏僻了点，但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地段都要比其他地方好。

两人在街上走着，人很多。走了好一会儿才见到有一家伢馆，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掌柜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静静坐在店里翻着书看。

于昭想，这个该可靠了吧！

两人再次走进伢馆，那掌柜的站了起来，笑着朝她们两个问：“二位姑娘是要租院子还是买院子？”

于昭沉默了一会儿，笑着朝那掌柜说道：“掌柜的。我想买间独立的小院子。”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说：“二位都是姑娘家，在下建议两位还是不要买独立的院子。独立的院子离邻居都远，容易遭匪徒盯上。”

于昭看着那掌柜的，又说：“可是联排的院子我怕吵。”

那掌柜的又笑着说道：“姑娘此言差矣，联排的院子不但不吵，还能与邻居互相串门子，乐趣多多。”

于昭点点头，笑着说：“掌柜的说得也很有道理，就是不知掌柜的手上可有这样的院子？”

那掌柜的笑了几声，笑着朝内堂喊道：“娘子，快出来看着店，为夫要带二位姑娘去看院子。”

很快，从内堂走出来一个同样三十来岁大腹便便的女子，笑呵呵地朝于昭看了几眼说：“哟，这可是两位如花的姑娘，你可得选安全点的院子。”说罢，上前为掌柜的拉了拉领口。

“就你啰嗦。”那掌柜的说罢，在柜台后拎着一串钥匙，便朝于昭说：“姑娘请吧。”

于昭跟在那掌柜的身后，跟果儿三人一起走在街道上，掌柜的一路上在为她们两个讲解这一带的地形，于昭听了连连点头。

在几人正要拐进巷口时，于昭眼角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停了下来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李瑞峰双手抱胸白了于昭一眼说：“这世上怕只有于大姑娘见到我敢这么不客气。”

于昭心里想笑却又忍了下来，抬头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标准的李氏俊朗容貌，身高修长正值长身体所以看起来有些单薄，嘴角处长着青黑的绒须，看起来阳光有朝气却又不失那份沉稳与高傲。

“城西从来不会是你会来的地方，你突然出现我自然好奇了。”于昭说着，转身跟在掌柜身后继续往前走，果儿见状也跟在于昭身后低着头往前走。

李瑞峰走在于昭身侧，伸手敲了她脑门一下，说：“该怪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做什么，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被人跟踪了？于昭抬头看着他，心里微微一颤，他这样子可不像说着玩笑话。“你怎么知道我们被人跟踪的？”

“我本是要去找四哥，看到你跟果儿两个从城东伢馆里出来，之后我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尾随其后，所以便跟过来了。”李瑞峰说罢，撇撇嘴嘟囔道：“又不是不知道那伢婆收了别人好处，还这般大意。”

于昭沉默，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张氏除了收买伢婆竟然还派人跟踪了她。看来是她警惕心不够强大啊，这都平安长大到及笈了，可千万别折在这关键时刻。

吐了吐舌头，于昭笑得有些得意地说：“我若不大意，怎么能在这儿见到李七公子呢！”

李瑞峰听罢，哼了一声，静静走在于昭身侧问：“你这么急着找院子是做什么？”

于昭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一言难尽。”

李瑞峰侧脸看了看她，没再开口询问，而是静静地走在她身侧跟在那掌柜身后。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院落门口，掌柜的回头朝李瑞峰点点头，又回头跟于昭说：“姑娘，这个院子与邻居一巷之隔，左右住的都是殷实的小商人，平时也比较安静不会吵闹，加上这边距离街上没多少路程所以比较安全。”

说着，掌柜拿出钥匙打开大门，推开门走了进去，边走边介绍说：“中间是主人屋，两边是两间客房，左侧是下人房跟厨房，右侧是客厅跟书房，厨房边角落种了一棵石榴树有上百个年头了，石榴树下有口井，平日里吃水也方便。”

掌柜的一一介绍着，而于昭也在一进门时就看中了这个院子。面积稍比梨香园要大，虽然没有于府操场那么大的花园，但是普通人家住的院子都这样，于昭很满意。

回头看着李瑞峰问：“你觉得如何？”

李瑞峰挑挑眉，四处看了看说：“不错。”

于昭笑着回头看了看果儿，果儿会过意来，上前问那掌柜：“这院子需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