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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朱门嫡杀-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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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母亲出事了?”
昨晚她想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想靠找外祖父诉苦解决事情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简单了。昨天的事情是当众闹出来的,不比没有外人,随她们怎么说都可以。而且因为当时所有证据都对白氏不利,众人心中肯定都起了嘀咕。等明若锦突然暴毙的消息传出去,还不定她们怎么猜测。届时,局面对白氏必然更加不利了。
如果明守靖肯为白氏出头,将她的罪名抹去,一床锦被遮过此事倒还好些。可是明守靖现在正为白氏的所为大发雷霆,还不念情面将她幽闭禁足,那么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而且现在白氏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自证清白,在旁人眼中,还会觉得明守靖是敬爱发妻,从轻发落了。毕竟,虽然大户人家的主母大多手上都染过妾室与庶出儿女的人命鲜血,但事情闹得这么大,旁人还是免不了非议白氏善妒狠辣,说不定还会怂恿明守靖休妻。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贵为丞相的白孟连也不好出面为女儿求情。毕竟女儿嫁了就是别家的人,况且这次又不是什么夫妻口角的小事,白孟连若不分轻重地开了这个口,别人不会说他是因为疼爱女儿,反而会说是他是非不分,手伸得太长,竟然插到了女婿家里。
思来想去,明若锦决定从外祖母曾老夫人那里下手,想让她借口到明府走动探望,实则给明守靖施压,迫使他重新为孙姨娘和明若锦的死编造个说法,将白氏开脱出来。
但是,仅有的两个外孙女儿里,相比八面玲珑,外表爽朗大方的明若锦,曾老夫人向来更加疼爱看上去清高出尘的明霜月。据说是因为明霜月和她年轻时的性子很像,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喜欢对着小辈回忆当年的风华正茂,爱屋及乌,自然而然便更加中意明霜月。
若是明霜月出面向曾老夫人求情,她多半便肯了。若单只是明若锦自己去,份量却嫌太轻了一些。
深知这一点的明若锦,虽然很不耐烦和明霜月一起做事,但为了母亲,还是不得不强忍不满过来找她。
明霜月见往日总待自己不冷不热,时不时还指责自己只知风花雪月不擅庶务的姐姐今日这般好性,只当她有什么事想求自己,便还待拿一拿乔。明若锦看出她的心思,不等她开口便将昨日的事捡紧要的大概说了一遍。明霜月一听,惊得马上坐了起来:“母亲怎么突然就被禁足了?你——你没骗我吧?”
“我会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么?”见明霜月大惊失色,明若锦心里的气稍稍退了些:“这些事都是明华容那小贱种搞的鬼!是她在小宴上自编自演了一出好戏,想要陷害我和母亲,之后更狠心害死了明若锦,再度嫁祸给母亲,以至引得父亲勃然大怒,不顾情份脸面,下令将母亲禁足,并夺去她的掌家之权!现在父亲十分生气,根本听不进我的辩解。只有我们去将外祖母请来,让她为母亲说情,父亲才会改变主意。”
“父亲怎么可以这样!”两姐妹间虽然向来不太对盘,但明霜月亦知明独秀必不会拿母亲的事情来胡说,刚才不过因为太过震惊,下意识地反问而已。思索片刻,她突然问道:“那孙姨娘真是母亲……是母亲下的手?”
这几天府里分明死了两个人,刚才明独秀却只提到明若锦的死是有人嫁祸,那么弦外之意,无疑是白氏当真对孙姨娘下了狠手。
而这一点,昨天中午时明独秀便想通了:白氏之前突然待明若锦和颜悦色,不过是想稳住她而已,顺便再祸水东引栽赃到明华容身上,让她们俩斗个你死我活。孰料却被明华容反将一军,利用相同的毒药引起明若锦的疑心,最终揭穿了真相。
见明独秀无声地点了点头,明霜月大骇。她急急环视屋中,见丫鬟都不在,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母亲……既然是母亲做的,那我们如何好去求外祖母过来说情?”
她是正室嫡女,从前家里只有三位姨娘一位庶女,又都不成气候,上面更有一个精干的嫡亲姐姐替母亲分忧,所以她可谓无忧无虑,向来都将精力放在琴棋书画上。醉心此道的人,大多有份不通庶务的清高。所以当下见明独秀直承孙姨娘为白氏所杀,她震惊之余,不免心虚起来。
见状,明独秀恨铁不成钢道:“妾室算个什么东西?那是朝廷有明令、由家主打杀了都不犯法的!自古以来正室发作妾室的难道还少了?这算个什么罪过?若不是明华容当众借题发挥、又暗害了明若锦再栽赃到母亲头上,母亲怎会陷入这般困境?快收起你那些谬论,这就随我去见外祖母,求她老人家过来替母亲作主!”
“这……”明霜月迟疑片刻,但最终因记挂受伤的白氏,又经不住明独秀一直在她耳边说这等事本是司空见惯,遂将心一横,一口答应下来:“我这就和你去外祖父家,找外祖母过来替母亲说情。”
“这才是我的好妹子,也不枉母亲和外祖母疼你一场。”见她答应,明独秀放下心来,甚至还破天荒地亲自为她梳头,显得格外热情,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但当明霜月梳洗停当,用过早点预备动身时,却被二门上的婆子拦了下来。
明独秀刚要发作,却听那婆子陪笑说道:“对不住了,二小姐和四小姐,昨儿夜里李管家亲自传了老爷的话,说以后两位小姐想要出门,都必得老爷点头,再由李管家陪小姐们过来呢。”
“大胆奴才!我要出门从来是通行无阻,还需知会谁来?打量夫人出了事,你们就故意刁难我们了?”明霜月闻言柳眉倒竖,怒气冲冲道。
明独秀却比她冷静得多,略略一想,便猜到了明守靖多半是怕她们去白府搬援兵告状,所以才不许她们随意进出府内。明守靖既有了这层顾虑,那么她们便是过去回禀,定然也依旧是不准出去了。
——既然过不了明路,那只有暗渡陈仓了。
想到这点,明独秀拉了一下还待继续数落的明霜月,低声道:“别说了,父亲现在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无趣而已,不如另想法子的好。”
“除了找外祖母来求情,还有什么法子?”明霜月不解道。
见她这么不开窍,明独秀有些恼火,但还是捺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当然还是要去找外祖母,只不过,得换个法子出门了。”
“难道要偷溜出去……”想到悄悄看过的坊间话本里那些小姐乔装出行,路遇风流书生的段子,纵是满怀心事,明霜月也忍不住心跳悄悄加快了几分。
“怎么可能,那样岂不是白送把柄到父亲和那小贱人手上!”明独秀对这个整日沉溺故纸堆中,不知变通也不懂世情的妹妹几乎要彻底失望了:“依着旧例,后日正是小寒,老夫人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到帝京城外的兰若寺祭拜祈福,家中女眷都需同行。我们便先写封信捎给外祖母,让她老人家也去那里,届时装做偶然遇到,祭拜之后过来做客。这样既显得自然,而且便是老夫人心里为难也不好拒绝。”
如果她修书到白府,让曾老夫人直接到明府来,那么示威施压之意相当明显,不但会令明守靖更加恼怒,而且也会引来有心人的侧目,认为白氏是要借娘家之力压制夫家。这样不但于白氏名声无宜,今后更会令她与明守靖之间的裂痕继续扩大。倒不如是装做巧遇,顺道去亲家府上作客。这样一来,即使彼此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伪装,至少表面仍可粉饰太平,声称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明独秀思虑再三,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自觉十分周全,既解了白氏之难,又顾全大局保全了双方的体面,更考虑到了父母今后的相处,不免有些得意。
明霜月本不擅这些,见姐姐说得头头是道,便也点头应了。
当下姐妹两人正准备各自回房,明独秀忽然看到一个面容清秀,梳着独辫的丫鬟手里拿着个包袱进了二门。认出那是明华容房里的落梅,她心中一动。待对方走后,若无其事地问那值守的婆子:“怎么咱们内院的丫鬟也可以随意出入府中了?”
那婆子以为她有责怪刁难之意,连忙解释道:“回二小姐的话,那丫鬟名叫落梅,是大小姐房里的人,这次出去是为大小姐采备织布所用的金线的。老夫人亲自点头同意,奴婢才许她出入的。”
“哦?金线?看来大姐又要织布送给老夫人了。上次那块布老夫人便十分喜欢,后来还赏了大姐一套头面。待这次的做好,还不知要怎么赏赐大姐呢。”明独秀看似无心地说道。
“哎呀,奴婢听说,大小姐这次是因为参加腊八宫宴,要给宫里的贵人准备的。”婆子果然被勾起话瘾来,卖弄着她比二小姐更灵通的消息:“据说是给长公主殿下准备的。大小姐手艺巧夺天工,一定能讨得公主欢心,届时不知能得多少好东西呢。”
腊八宫宴?
听到这个词,明独秀心中一抽。这本该是专属于她的、整个明府头一份也是独一份的荣耀,结果却被明华容搅黄了!明家两个适龄的女儿里,只有明华容得了瑾王的亲口相邀,自己却连一个字也没得到!届时这件事肯定会被人拿来说道,那些早就暗中嫉妒自己容貌才情的无知妒妇们,肯定会像嚼了万年老参一样,亢奋不已地编派她的不是!
——不过,不要紧。她既然知道了那贱人要送什么东西,必定会好好安排一番,将那些令人不快的可能扼杀在襁褓之中。届时,她会让大家知道,纵有同样的嫡女身份又如何?平民生出的女儿永远也比不上世家千金!
想到这里,明独秀愉快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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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编说今天大封推,为了庆祝特地多更了4千字,希望大家看得开心XD
正文 067 协助掌家
这日清早,老夫人早早便来了议事厅,又将明华容与林氏一并叫来。为昨日之事安慰了明华容几句后,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目前白氏已被禁足,她年事已高,又因为杨氏背叛之事,又是愤怒又是伤感,未免有些精神不济,便准备暂时先将掌家大权交到大房媳妇林氏手里,并让明华容从旁协助。
林夫人生性淑静,不喜这些。见状推辞再三,连说自己是大房的人,当不了尚书府的家。老夫人劝之再三,见她总是说嫂子不好管小叔子的事,遂板下脸说道:“阖府上下,一大家子的人,没人撑起来怎么行。华容虽然行事稳重,但年纪尚小,又刚刚回来,不大清楚府内情形。便是要交到她手上,也得你提挈指点几日。这样吧,你若怕事情太多顾不过来,便让周姨娘也来帮忙,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林氏只得答应下来。老夫人当下便打发了人去将周姨娘请来,亲自吩咐了三人一起协理家务之事。一通分派下来,已过午时,老夫人向来有午睡的习惯,便让三人留在议事厅说话儿,自己先回院子睡觉去了。
周姨娘是个样貌普通的妇人,眉眼间依稀残余几分年轻时的清秀轮廓,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憔悴。她今年似乎是三十出头,可大概是因为常年生病又吃斋念佛的缘故,看上去却比实际年纪大得多,说是四十岁也有人信。她不大说话,连表情也是木然的,教人分辨不出她是喜乐还是哀伤。
回府两个多月来,因她总是抱病不出,明华容这还是第二次见她。虽然早就知道周姨娘是这般性情模样,但心中依旧忍不住浮现出和第一次时相同的想法:若不是因为她在老家时就在老夫人面前服侍,以她的容貌性子,断然入不了明守靖的眼吧。
明华容不禁又想,老夫人虽然贪鄙吝啬,却至少是个念旧情的人。周姨娘在明家几乎已被所有人都遗忘了,是个无声无息的存在,唯有老夫人还记着她,甚至还趁这次白氏禁足之机,给她重新露脸的机会。
但是,很快明华容便发现自己少有地想错了。周姨娘虽然看上去不声不响,毫不起眼,但对明府上下事务却十分熟悉。林氏翻看着账簿,时不时提出问题,有时连掌事的媳妇婆子们答不上来的话,周姨娘却能立即言简意赅地说出某年月府中曾有过类似旧例,可以比照行事。
几次问答下来,明华容不禁对周姨娘大为改观,林氏原本担心多年不管家事,也许会出岔子,神情间带着些许为难,见周姨娘众事皆知,这下微微蹙起的弯眉才舒展开来。
待翻过几本日常的账簿后,林氏心里已有了底,便命人另送茶点上来,说要休息下。
吹着热茶,她向周姨娘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的性子仍是一点不改呢,看似不言不语,实则最是心细如发,事无巨细都记得一清二楚。记得当年家里两位老爷刚刚高中,宅子刚置办下,什么都还不齐备,二老爷又要迎新妇过门,我每日手忙脚乱的,几乎要顾不过来,也是多亏了你帮忙。那时你仍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我每每地去向你讨经,你都周到耐心地一一为我解释,后来老夫人索性将你暂借给了我。那会儿大老爷还在,我还同他说,咱们院里要有这么个细心人就好了,谁知翻过年去,你就被指给了二老爷。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不必为这些事劳心,没想到还是有事务分派到我头上,并且依旧是你来帮我。”
前世明华容与周姨娘并无深交,而且因为回府不久便嫁到陈家,是以并不了解周姨娘的性情。当下听到林氏的话,不禁心中一动。昨天明守靖与白氏争执时,白氏曾提起她早逝的母亲,言语间似有暗指,让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事隔多年,人事缈缈,无从追查。恰好这周姨娘是一路服侍着老夫人过来的,从乡下一直到帝京,对明家的事知之甚详,而且又是个细心人。也许,她知道母亲的事情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明华容不禁多看了周姨娘几眼。却见她在林氏提到早亡的大老爷时,猛地低下了头,口中依旧慢吞吞说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难为大夫人还记着。”
她神情语气并无不同,只是动作有些突兀,明华容也没往心里去,看着林氏捡起块芝麻肉松小酥饼小口吃着,便问道:“周姨娘跟了老夫人不少年吧?”
周姨娘看了她一眼,道:“大小姐,贱妾打小就在老夫人面前伺候了。”
“那你必然见过我的亲生母亲了?”明华容露出几分怀念的神情,问道。
多年以来,明华容的生母在有意无意之间,已成为明府心照不宣的禁词。因为出身显赫的当家主母白氏深深恨着这个庶民女子抢走了明守靖的原配之位,害得自己成为了填房继室,所以自不喜欢听人提起她来。
屋内虽已没有多少人,但见明华容忽然提起生母来,伺候的下人们都不禁露出异样的表情。就连正要喝茶的林氏亦是手腕一顿,迟迟不曾将茶盏送到唇边。
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明华容,周姨娘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娘是怎样的性子?我出生不久她就过世了,我从没见过她,也没有人和我说过她的事。”虽然是试探的话语,但真正说出口后,明华容依旧感到几分淡淡的心酸。这份情感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别人都只当她是追思怀念,想知道亡母的事情,根本不会猜到,其实她是对母亲的死因起了疑心。
周姨娘亦不疑有他,想了一想,说道:“当年是大老爷先定的亲,但不巧大夫人家中祖辈过世,需得守孝一年,所以反倒是二夫人先过了门。当初颜夫人嫁过来时,我们老爷还没有到帝京,依旧在老家苦读。颜夫人勤快能干,心地和善,过门后帮了老夫人和老爷不少忙,将家里上上下下打点得井井有条,邻里间无不交口称赞。后来两位老爷入京赶考,大夫人也跟了去,颜夫人则留在家乡照顾老夫人。过了大半年后,两位老爷高中的消息传回老家时,所有人都说二夫人苦尽甘来。当时大夫人不巧病了,不宜操劳。老夫人怕两位老爷在帝京没个当家娘子,行事不便,便让二夫人带着刚出生不到五个月的您到了帝京。结果……”
结果来到帝京不到半月,颜氏便撒手人寰。一月之后,明守靖另娶白氏为妻。不满周岁的明华容自此被送到明府新置买的乡下庄子,一住便是十五年。
这些话,周姨娘没有说出来,但被旧事勾起哀思的林氏已经忍不住轻轻拭着眼角溢出的泪珠,一半因为思念早逝的丈夫,一半则是痛惜吃尽苦头却没有享过半日清福的弟妹颜氏。
在小辈面前,她不好提丈夫,便强颜欢笑地对明华容说道:“之前因为怕你伤心,一直没敢提你娘亲,不想反倒是你先问起来了,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你娘是个很好的人,模样漂亮,性子温柔,做事麻利,孝心又重,当初在老家时,邻居们无不交口称赞,说老夫人有福气,娶到一房好媳妇。你这嘴巴和脸形,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呢,不过,你的性子却比你娘坚韧得多。”
听着她的赞扬,明华容却微微垂下了头,没有接话。受人称赞又如何,不过是些花哨的虚名浮词,抛开面子,过日子只有得了里子才最实在。当年明家早已没落多年,明守靖挂着个读书人的清贵名头,家里却穷得叮当响。母亲颜氏嫁过来后,必定吃了不少苦头。她劳苦半生,好不容易熬到明守靖高中状元,本以为从此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却是这么个下场。
回想着前世今生自己打听来的关于母亲的种种消息,想到她忙碌操劳,倾尽心血却不曾得到半分回报的一生,明华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最好不要让她查出什么问题,否则,即便是生身父亲,也休怪她不讲情面,将母亲所受的冤屈百倍还报!
林氏见明华容低头不语,还以为她是思念母亲,心里悲痛所致,忙说道:“颜姐姐地下有灵,见你如今出挑得这般漂亮能干,心里必定高兴呢。逝者已矣,纵然追思也要适可而止,否则伤痛过度熬坏了身子,地下的人反而会不得安宁。”
见她温言相劝,明华容也不好说明缘由,便领情地说道:“一时走神,劳烦大伯母记挂了。”
说着,她又看向周姨娘,半是征询半是恳求地说道:“姨娘,得闲时我可否去你房里坐坐,听你说说旧事?”当着其他人的面,她不好再细问下去,便只有等日后旁敲侧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她想听的旧事自然是关于生母颜氏的。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周姨娘听罢却是目光微沉,瞬息之间心中已转过数般心思,顿了一顿才说道:“大小姐肯常过来走动,贱妾求之不得。”
得到对方答允,明华容展颜一笑,说道:“多谢姨娘。”
林氏怕明华容依旧想着亡母之事,连忙打岔道:“按着旧例,明日小寒时家里的女眷都要随老夫人到兰若寺去敬香拜神,东西下人早已经准备齐全了,你们回去各自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就出门。华容,你以前不在家里,大概不知道这些规矩,我这就和你说一说。”
明华容顺从地点了点头,安静地听着林氏的嘱咐。女眷出行去寺庙礼拜的规矩,都大同小异,左不过是衣物必须素净,前一日不可动荤腥等等。只是末了,林氏又加了一句:“老夫人今早和我说了,可巧最近兰若寺来了位大师,打小修行,至今已有六十多年,佛缘深厚,念力高强,为人祈福诵经皆是十分灵验。她老人家想着最近家里总是出事,便想在庙里住上一晚,第二天再请这位大师多诵一天的经文,去去晦气,以保来年安顺。她说你们小辈若是怕山上冷住不惯,到时可以先回来。”
明华容对这些向来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刚要答应,却又听林氏担忧地说道:“独秀和霜月那两个孩子向来性傲,这次二夫人是不能出门了,也不知她们会不会去。只是照家里惯例,是所有女眷都要去的,若她们不肯,届时未免又是一番口舌。”
闻言,明华容目光闪烁一下,说道:“既有这层顾虑,大伯母不如即刻着人去问问她们吧,若是愿意,顺便也再问问肯不肯留下陪老夫人一起过夜祈福好了。”
“你说得不错,我正有这个意思。”说着,林氏立即差了人到冠芳居和广寒居问话。过不多时,下人回来,禀报说两位小姐听了都说愿去,只是嫌山间冷,届时想先回来。
得到准信儿,林氏立即松了口气:“我们家小姐都是懂事的,这再好不过了。小姑娘家身娇体弱,耐不得寒,先回来也就罢了。”
心中担忧打消后,林氏又张罗着命人去备下厚实被褥并手炉等物。她和周姨娘,还有女儿明檀真必定是要留下来陪老夫人的。山上不比家里,又是冬天,定然十分寒冷,得准备周全了才是。
趁林氏分派的功夫,明华容向那传话的下人询问道:“你过去后,二小姐和四小姐都是马上就同意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两位小姐确是立即点头答应了。”那人恭声答道。今时不比以往,下人们都知道老夫人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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