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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朱门嫡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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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见白章翎竟不先去拜见长辈,径自就跟着自己回了房,明卓然不禁心生不悦。
白章翎前几日刚开罪了明家郭老夫人和明守靖,现下哪里肯去触他们的霉头,若非想打听明独秀的近况,这明府的大门他是死也不愿跨进来的。见明卓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便打了个哈哈,说道:“卓然表弟,你刚刚回家,难怪不知道原因。原是表哥我前几天因为一件小事惹得姑父不快,现下因许久不见你,一时忘情匆匆忙忙跟了进来,未曾准备周全,若贸然凑到姑父面前,岂非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么?你就当可怜可怜表哥,这话暂且不要再提。”
因白章翎素来常在明府来往,明守靖也未曾将他当做外人,有些看不过眼的举动便说上两句,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而每每这个时候,白章翎就躲着明守靖不肯见他,直到过上半把个月,自忖时过境迁了,才又肯露脸。
明卓然虽然不太喜欢大表哥这种闪闪躲躲的行径,但也能理解,当下遂缓和了面容,说道:“你又做什么了,惹得我父亲不高兴。”
白章翎又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再过几天姑父自然就忘了。倒是卓然表弟你,刚刚是去了镜水庵吧?你二姐现在可好?”
白、明二家本是至亲姻亲,知道明独秀被送到尼庵也不奇怪。明卓然摇了摇头,黯然道:“二姐受了鞭笞,伤势未愈。此行她带去的下人只有两三个,那庵庙里许多事物又都没有,她在那里过得苦不堪言。但奇怪的是,任我如何追问她究竟因何触怒父亲,她都不肯说,只是哭着让我在父亲面前多求求情,尽早将她接回来。唉,二姐那么聪明的人,岂会不知道要是说明原因,我从旁化解会容易许多,但为何她偏偏不肯说呢?”
明独秀激怒明守靖那日,白章翎虽也在场,但只看到了前半截,并不知道后续。当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听见明独秀过得凄苦不堪等语,就更没有心情细究了。以前他还顾忌着表妹会否因为自己的孟浪生气,所以一直不敢开口明示。现在见她落难,自是再顾不得许多,想也不想便说道:“卓然表弟,说来惭愧,但此事却是表兄的不是。小寒那日你们府上的女眷都到兰若寺去上香,正好我为探访一个在庙里小居参禅的朋友,也过去了。见到你二姐便多说了几句话,谁想因为你四姐之事,院里闹了起来,到处搜查,连带我也被牵连了,被你们老夫人扣了个夜中私会的罪名。不止我给捆了起来问罪,连累你二姐也受到了牵连。其实我们当真只是闲话而已,清白无辜之至,根本没有什么。不过,我……我向来对她如何,你应该也知道几分,原本我想等自己入仕之后,谋个一官半职再上门提亲,现儿也顾不得那些了。卓然表弟,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他言语切切,皆是出自肺腑,但明卓然却听得既惊且怒:“大表哥,你乃是世家子弟,怎么就不知道避嫌二字?还有,这事又同我四姐有什么相干了?”
出了这种事,明独秀确实是不好说出口;而向来疼爱她的明守靖因最重体统脸面,也是断然再容不得她。听罢白章翎的话,明卓然自以为想通了明独秀被逐的原因,但却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他回来后,只知四姐已与镇北将军府赵家的小公子有了婚约,却并不知道两家订亲的首尾。现在因白章翎一番话,再回想起提到这事时突然冷下了脸的父亲与祖母,不禁越想越是疑心,再度追问道:“四姐怎么了?”
白章翎对此事亦是知之不详,说道:“这是你家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隐约听见是院里进了小贼什么的,下人们去各方查看,才发现霜月表妹不见了。之后我就被当成贼子捆起送走,后头再不知道了。”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明独秀之事,说罢也不顾明卓然脸色越发难看,径自说道:“卓然表弟,我知道姑父向来最疼爱你。这次请你务必帮忙,替我劝一劝姑父,待他老人家口气松动了,我就马上上门提亲。这些日子以来你二姐接二连三出了这些事,心里必定难受得很,况且她又还带着伤。我爹又看我看得死紧,连城也不许我出。若不趁早过了明路,及早将她接回来安置,她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白章翎正絮絮说个不了,却听紧闭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即响起一个着急的声音:“少爷,刚刚突然有个丫鬟过来,自称是镜水庵二小姐打发来的,说咱们二小姐出了事儿,请您千万过去一趟,但还请不要惊动了老爷。”
明卓然尚未及开口,白章翎已惊慌地站了起来:“独秀妹妹出事了?咱们快过去!”
“这……要不先告诉父亲一声?”明卓然迟疑道。
白章翎急道:“卓然表弟,这种时候你也要一板一眼的吗?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表妹既已说过不许人知道,那一定就有她的道理。万一贸然知会了姑父,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等等,至少先问问那个丫鬟,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等什么!要是急事,等咱们问完了再过去,不就晚了么?快走快走!”白章翎心急如焚,甚至不顾仪态,一把拉过明卓然就往外走。明卓然本比他小几岁,力气比不上他,匆忙之际,无法再坚持己见,身不由己地随他走了。
自从那天被白文启自明家强行带回府后,白章翎就被罚了禁足不许外出,宫宴之后,听说明守靖将明独秀送往镜水庵,又给他下了死令,说只要敢去私见明独秀就要将他逐出家门。白章翎虽是牵挂佳人,到底没奈何,只得违心答应了。今日是他解除禁足的第一天,出门逛了半天刚准备回府时突然遇到明卓然,得知对方刚从尼庵回来,便缠着跟到明府,一定要打听消息。听明卓然说起明独秀的处境时他已是既痛且怜,恨不得能以身相代,及至听到有人报说明独秀出了事,哪里还按捺得住,早将父亲的禁令抛至脑后,不及细问便拉着明卓然便匆匆上马往城郊赶去。
一时两人打马疾行,过得个把时辰便赶至了镜水庵。
孤月寒星,四下里路都不甚分明,但远远瞧着庵庙处烛光点点,寂无人声,并不像是出事的样子,两人心中略略安定了些。明卓然道:“夜深人静,这里住的又都是出家人,我们恐怕不好冲撞,不如先打发个下人去问一问。”
白章翎却道:“独秀妹妹连姑父都不想惊动,肯定也不会惊起庵里的人。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吧?咱们还是不要惊动别人,先悄悄过去看看。”
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明卓然虽是迟疑,但见他一副牙关紧咬,担忧之极的模样,知道劝之无用,便也只得点头同意:“那就只你我二人进去,其他小厮留在外面看马。”
当下明卓然回想了一下白天进庵时的方向,将马匹交给小厮后,便与白章翎一道悄悄向后面绕去。
走到后墙处,明卓然估量了一下方位,找了棵挨着墙的树,先将不会武功的白章翎扶上了去。待听到墙后传来落地声时,也爬了上去。
他武功虽然平常,但应付目下的情形也足够了。三两下爬到树上,他刚要跃至墙头,突然,借着淡淡的星光,瞥见一根树枝上有块碎布条。
明卓然以为那是白章翎匆忙间撕破的,便未多想,立即也跃进了院子。按照白天来时的记忆,带着白章翎蹑手蹑脚往内寻去。
转过几处空院子,明卓然向前面指了指,示意道:“二姐就在这里,你听,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是那报信的丫鬟大惊小怪弄错了,深夜不便,我们还是明天再过来吧。”
来都来到这里,白章翎岂肯就此回去,坚持道:“大老远地赶来了,不看得仔细些怎么能放心?我们还是先进院子去,确认果然没问题了,再打道回府。”
说罢,他也不等明卓然同意,便径自前去了。明卓然不好大声叫他,也只得跟了上去。
转过一处漆黑的穿堂过道,便是明独秀所在的小院了。两扇门看似严丝合缝,关得密密实实,但白章翎只轻轻一推,便无声地滑开了去,显见只是虚掩的。
见状,两人相视一眼,原本松懈的心神陡然为之一紧:如此深夜,又是在尼姑庵里,若是当真休息了,哪里有不闩门的道理?
想到这里,明卓然步履匆匆,抢在白章翎面前跑进院子,推了一把主屋的门,见关得死紧,这才又稍稍放了些心。但他刚准备敲门询问明独秀有没有出事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异响。
白章翎小跑着跟在后面,前后脚也到了,见他不动,便微喘着气着急地问道:“表弟,怎么了?”
“里面——”
一语未了,只听异响又起,却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虽然有些尖利,但依旧听得出是属于男子。
“……独秀,我一见你的面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受了许多委屈,没关系,我统统不在意。只要你点一点头,我就马上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去。”
接着是明独秀又气又恼的声音:“你——你这小贼快放手!你休要肖想,我宁死也不会答应你!”
“哼,装什么贞节烈妇!你屋内一个丫鬟也没有,你又刻意打扮过,莫不是想要趁机私会情郎?你——”
尚未说完,便听门一下被人踢开,紧接着一名半大少年冲进屋来,一拳打上他眼窝,怒喝道:“放开我姐姐!”
紧接着,又有另一个人冲了过来,连踢带打,咬牙切齿地骂道:“哪里来的淫徒!竟敢打独秀的主意,看我打不死你!”
那人冷不防挨了一下,只觉眼冒金星,但巨痛之后,立即又缓过神来,打量进来的只是个粗通武艺的少年和一个文弱公子,立即放下心来。目光在白章翎身上打了个转,他脸上立即显出阴鸷之意:“你在等的莫非就是他?”
说话间,他长臂一舒,伸手便提住了白章翎的后领,又一拳打在他的下腹。这几下快准狠,完全是练家子的架势,看得明卓然心中一寒,而白章翎却早是疼得惨叫出声。
但那人却分毫不为所动,只语气不屑地尖声说道:“白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白章翎痛得满头大汗,却依旧认出了来人,失声惊呼道:“你是赵家那小子!赵和远?!”
“不错,正是我。”赵和远想到今夜明独秀支开下人,盛装打扮,而白章翎又出现在这里,便以为明独秀等的果然是他。再想起那日在明府所见的诸般情形,与母亲所说的种种话语,新仇旧恨,加上泼天的嫉恨醋意顿时翻江倒海,面上阴戾之色愈重。
明卓然正要询问缩在床角哭个不住的明独秀有无受伤,突然瞥见赵和远脸上浓浓的杀意,顿时心知不好。他知道自己并非此人对手,快速扫了一眼屋内,当机立断,便拿起油灯向赵和远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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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4 你是太监
明卓然本是想用油烫伤赵和远的手臂,迫得他松开白章翎。赵和远见机极快,见有东西砸过来,侧身一让,便要把白章翎提起来去挡。但他一时忘了这是室内,地方狭小,旋身之际根本施展不开。只这片刻的功夫,那油灯便砸到了他后背,灯油霎时泼了一身,那犹带火苗的灯芯落在上面,刹那间他身上便燃起了火焰。
见势头不对,赵和远赶紧将白章翎丢开,伸手拍打着身上的火苗。但冬天衣服本就穿得厚实,里头又夹了厚厚的棉花,火焰一旦点着,就再难消得下去。赵和远拍了几下,非但火苗不熄,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并伴有阵阵焦臭味。感觉到衣服被烧穿了大洞,火焰直接烧到了身上,赵和远不禁惨叫起来。
油灯已毁,此时屋里再无别的光源,唯见一个火人而已。团团火焰随着赵和远的动作舞来动去,再伴着他的惨叫与明独秀的痛哭声,这情形真是十分诡异。纵是百忙之中,明卓然也不禁呆了一呆,随即便大声说道:“来时我见外面有水井!咱们快去打水!”
白章翎却是看得扬眉吐气,嚷嚷道:“这淫徒烧死了活该!我们救他干什么!”
说话间,明卓然已拿过个铜盆,把里面的半盆剩水浇到了赵和远身上,立时又往外跑:“表兄你真糊涂,他可是赵家公子!若死在这里,我二姐该怎么办?”
白章翎自恃家世,并不怵赵家,原本是想让赵和远被活活烧死的,被明卓然一点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若任由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明独秀房里,往后不知要生多少风言风语来,便先将哭哭啼啼的明独秀带出房间,又胡乱抓了只水桶,跟着明卓然一起扑火。
来回几次,愈烧愈烈的火焰总算是灭下去了。此时房中已是一片狼籍,四下里俱是烟尘飞灰,还有一滩一滩的水渍,木床上的帐子也被飞溅出的火团烧掉了大半,搭落在粗布被子上,弥漫着难闻的焦臭味。
伏在地上咳个不住、昏昏沉沉的赵和远更不必说,早是满身焦黑,整个人黑炭也似,像是刚从煤堆里打过滚又爬起来似的。不但头发眉毛被燎掉了许多,连衣服亦被烧得残缺不全,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皮肤上覆盖着新生出的水泡,密密麻麻,恶心又吓人。
他们这番动静,早惊动了镜水庵的人。几个守夜的尼姑赶过来,见明独秀站在院中偎着个男子哭得抽抽嗒嗒,旁边还站着个少年,地上又躺了一个烧得焦黑的,还以为是进了贼,不禁吓得魂飞魄散。直到被明卓然喝斥了几句,才定了定神,慌慌张张地去找主持。
少顷,主持匆匆赶来,看清场内情形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再打量站在明独秀身边的两个人,认出有一个是白天刚来过的明家公子,立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问道:“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见惊动了人,明卓然不禁眉关紧皱。他向来不擅说谎,但若照实说来,恐怕二姐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便看了白章翎一眼。
白章翎会意,说道:“有小贼潜到院门那里探头探脑的,被我们察觉了。驱赶他时不慎打翻了油灯,这小贼时运不好被烧成了这副模样。”
但他这话还是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大晚上的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明独秀院内,而且既说贼人是在院门处被抓的,那为何屋内又有打斗的痕迹?
主持是个死板严肃的人,当下只想着定要彻底查清,否则日后宣扬开去,岂不教人说她们镜水庵不安全,以后还有谁家的女眷敢过来?这么想着,她便将种种疑点都问了出来。白章翎先还勉强漏洞百出地答着,及至后来,恼羞成怒道:“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个老虔婆好生听着,赶紧把这贼子料理了便罢,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这时,趴在地上躺了半天的赵和远终于缓过气来,听见白章翎的叫嚷,生怕自己虎落平阳,落在这情敌兼仇家手里,赶紧嘶声说道:“我是镇北将军府的少爷,你们谁敢料理我!”
因刚刚受了白章翎的训斥,主持心中不悦,却又不好指摘。恰好听见赵和远这话,登时心中一喜:瞧这也是个不省事的,用他来对付这盛气凌人的白家少爷,刺上一刺,岂不正好?
这么想着,她立即合掌念了一声佛号,又叫来两个粗使婆子把赵和远扶起,说贵客不可怠慢,该速速送入房内,着大夫来验伤诊治。
此时院中除明独秀姐弟等当事人外,还围了不少镜水庵的人,她们带来的灯笼火把,将整个小院照得灯火通明。衣裳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赵和远甫一被扶起,所有尼姑都别开头去,口称罪过,唯有明卓然“咦”了一声,失声说道:“你——你真是赵家的少爷?可你不是个太监么?!”
听到这话,赵和远顿时面若死灰,刚刚他被火一烧,全身疼得厉害,竟忘了这茬。当下也不及答话,只管用手去遮掩下身。但他本就伤得不轻,这些动作做来都是缓慢无比,还未及遮掩好,便被闻声好奇回头的众人看了个通透。
白章翎盯着赵和远下面,下死眼钉了几眼,面上慢慢由难以置信,转为得意大笑:“哈哈哈!赵和远,原来你是个太监!既然身有隐疾,怎么不安安份份躲在家里,还要学人爬墙干下三滥的勾当!也不想想你中看不中用!人家是银样蜡枪头,你可连枪头都没有,哈哈哈!”
他本是想讽刺羞辱赵和远,但一时忘情,说的话却将明独秀也捎带进去了。直到被明卓然瞪了几眼,才猛然醒过神来,连忙说道:“总之,你今天犯的事是跑不脱了,我这就捆你回去,当着令尊令堂的面好好问你一问,你三更半夜地摸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时,明独秀也已从一开始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见白章翎总是说得不像话,便抽泣着半是开脱,半是解释地说道:“今晚可真是好险,如果不是我伤药用完了,叮嘱了小弟务必连夜给我送来,岂不教这小贼潜进了院里?想想都教人害怕。”
她显然是想以此为借口去堵众人的嘴,但在场的人都是有眼睛的,刚才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心内早有许多猜测定论。这会儿见明独秀极力掩饰,心中只觉好笑而已。
之后明卓然暗中塞了不少银子给主持,命她千万管好众人,不许令今夜之事外泄。主持收了银子,自是一脸严肃地连声保证,又当场叮嘱下面的弟子,众人口里虚应着,心中却在暗暗埋怨主持太心黑,得了封口费也不知分下面一点。
明卓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抱怨,还只道自己已将庵堂这边摆平了,便去与明独秀商议,下来该怎么办。
明独秀擦了擦眼泪,说道:“既出了这事,这里是住不得了,咱们这就连夜回家去,请父亲出面,将这小贼送回赵家去讨个说法儿。”
明卓然点了点头,愤愤道:“这家伙真是——真是——四姐才与他定了亲,他转身竟又打上了二姐你的主意,当真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明独秀冷笑道:“就是,他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一介阉人,竟也敢痴心妄想,真是可笑!”
见二姐言语刻薄,浑不似平日的模样,明卓然不禁微微皱眉,但转念想到二姐刚刚遭受惊吓,说话狠些也是情有可原,便也不以为意,说道:“那咱们这就回去了。对了,二姐,你的下人呢?这边闹得沸反盈天,怎么也不见她们过来?”
闻言,明独秀吓了一跳,连忙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这几天夜里我伤疼得厉害,总是睡不着,便打发她们替我煎药去了。想来是厨房离得远,所以没听见。”
说罢,她暗中打量明卓然的神情,见他并未起疑,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生出不解:傍晚时自己明明收到了瑾王差人放在桌上的密信,说怜她受了委屈,今夜会来探视于她。可怎么最后来的竟会变成了赵和远?而且,小弟和表哥之后也一起过来了?
刚才慌乱之中不及细思,现在稍稍宁定了些,这些疑问便一下子涌上心头。明独秀不禁问道:“小弟,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你差丫鬟传信让我们过来的么?说有急事。我还正想问你呢,二姐,你怎么知道赵和远今夜要……要做这种事?”
“什么?”明独秀吃了一惊,失声道:“我并没有差人叫你们过来啊!”
明卓然疑惑道:“但确实是有个自称是你身边丫鬟的人,到我院里报信,说你有急事,让我马上赶过来。这……”
“不可能!我随身只带了三个丫鬟,她们个直在我身边,直到半个时辰前才被我打发去煎药,随后那贼子就进来了……纵然是她们报信求救,也不可能跑得这么快呀。”明独秀断然说道。
“那……这可奇怪了,究竟会是谁呢?”
姐弟二人正自惊疑不定间,白章翎已指挥着人捆好了赵和远,踏进屋来催促道:“你们俩说什么呢?若无要事,还是稍后再说吧。事不宜迟,咱们先赶快回去。”
明卓然与明独秀对视一眼,知道多想无宜,只得暂且先压下疑惑,都点了点头,依言动身。
因为只能借到庵堂里用的老旧马车,所以他们回来的路程足足比去时多花了一个多时辰。待赶到明府时,已经是四更天了。一行人皆是又累又困,远远看到明府的匾额,都说夜深了不好惊扰长辈,待回去了先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说。
不想,他们刚从偏门进到府中,便见门下值守的家丁诚惶诚恐来报,说老爷一宿未眠,只在等着表少爷和小少爷,让他们一旦回来,务必过去老爷面前。
被点到名的明卓然和白章翎皆是心中奇怪,但亦无暇细究,匆匆擦了把脸,便强打精神赶去书房。
明守靖果然等在那里,一夜未眠的疲惫不但让他神态困顿,脾气更是平添了许多暴躁。见明卓然果然与白章翎一起进来,心中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儿子请安便虎着脸斥责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刚刚回京就敢夜不归家!你一个人没规没矩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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