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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_苏未寒-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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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笑意很快就湮灭了,让赵眘措手不及,赵构道:“都吃了。”
  赵眘愣了须臾,知道他并不是在与自己说笑,静默了一会儿,他再次拿起勺子,慢慢的一小块一小块地放进嘴巴里。
  肚腹内升起汩汩寒意,微微疼着,谁知赵构还要问他:“好吃吗?”
  赵眘低头不语。
  赵构便笑出了声:“你可知道,吃这碗酪的人若不是你,是外面那些臣子,即便这酪难吃至死,他们也必得跟朕说一句好吃。你可以不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构的目光忽然如炬:“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是建王,是天下的储君。”
  赵眘一股寒流窜过全身,不是因为这酪,而是从心底传来的。
  赵眘抖着手把那碗冷得就似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奶酪一口一口塞进嘴巴里,直到把一身的温度都吃去,手脚冰凉。
  吃完之后他悟了一个道理,也正是赵构需要他明白的道理。
  比你权势更大的人叫你吃东西,无论好不好吃,你都要说好吃,便是有毒的,你也要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地谢皇上赐死。
  世人都道权利是个好东西,为它折腰,为它摧眉,苟延残喘也想着要爬到最高,也许他们也不过是希望在某个时刻里,能有权利做一个赏出这碗冰酪的人,而不是吃这碗冰酪的人。
  窗外鸟语花香,阳光铺了满地。
  内侍碎步走来,在赵构耳边说了什么,又躬身退下。
  赵构嘴角不自禁勾起一笑:“你的岳将军来了。”
  赵眘下意识地就往窗外看,岳北幽站在他的视线死角里,他没有看到,倒是这个举动让对面的赵构浮起莫测的神色,揶揄道:“放心,让你的岳将军多站一会儿,他身体强健,累不着他。且把我们这盘棋下完再说。”
  这话还真有些醋味了,赵眘对待岳北幽的态度向来比对他这个父君还要好。赵眘不知该作何解释,张了张口,又把话咽下。
  赵构脸色冷了一冷,说:“你可知朕最烦你这种欲语还休的样子。”
  赵眘低下头,认错道:“是,儿臣谨记。”
  “不必谨记,朕并不是让你改,你这习惯朕虽厌恶,但作为居上位者,倒是好的。”赵构慢条斯理地揉捏着棋子,享受着把它控制在掌心的感觉,“居上位者,就该不动声色,不要‘露’,而要‘藏’,藏七分露三分,不到最后一刻,不要展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是与大臣们周旋的基本之道。”
  赵眘抬起头,赵构的眼睛忽然变得幽深寒冷,就像往日在大殿上,与群臣对论时,被暗影遮盖的面孔,泥潭一样混沌。
  为君者就一定要做到这样么。
  赵眘并不能完全认同他的话,因为站与皇位底下的他,看到那样琢磨不清的眼神时,只觉得不安,一颗心悬浮着,无法落到实处。
  赵眘觉得,为君者,不该总是给人如此不安的感觉。
  但赵眘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赵构的为君之道,他不能反驳,即便反驳了,也并没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反驳过父王太多次了,他终于知道,他与他的父王,早已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构当然也知道赵眘对自己是什么想法,他岂会不知。
  他轻轻看着面前这张尚且年轻的脸,他长得清俊端秀,被天下人暗赞是将来可以拨乱反正,让乾坤重回清朗的人。
  可他还太年轻,他只知道站在皇位底下,往上看着那样一位难以捉摸的君王时不安的心情,却不知道当位置被颠倒,有朝一日他坐在皇位里,向下看着那样一群神色各异的大臣时,是怎样的心情。
  这么多年,赵构从未觉得那张皇椅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相反,那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荆棘丛生,他手中无剑,却要披荆斩棘。
  每次他从皇位上望下去时,看到的不是那些臣子的脸,是向他不断压过来的山,把大殿都崩坏,向他倾倒下来。
  他想,有这样感觉的君王,绝对不止他一人。那为什么不下来呢,既然那位置如此危险,何不退位让贤。
  赵构忽然用力捏紧掌心那枚黑子,嘴角吊起诡异的笑。
  这是权利,怎么能让。权利是头猛虎,一旦拥有了,便骑虎难下,只能依靠着这头猛虎,再去吞噬更多的人。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权。这样的权利,谁肯放手,谁愿意放手。所以,即便荆棘丛生,伤得血肉模糊,也绝无人想从这皇位里走下来。
  赵眘终有一日会懂的,他会懂得坐在皇位里,面对文武百官时,与他站在底下是不一样的感受。
  赵构有了这想法之后,忽然什么都不想多说了,原本今日他让赵眘与他下棋,是想告诉他如何为君,如何决策,如何御下。
  现在看到赵眘模棱两可的神情,他方知道,赵眘根本不会听他的,这么多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有了自己对天下百姓以及文武百官的看法,他不需要他来教,并且深刻地认为,他的做法都是错误的。
  赵构忍不住嘲讽地笑了笑,最终,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再信任他:“眘儿,你是否觉得朕是个昏君?”
  赵眘手抖了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这问题谁都知道答案,但谁都答不了。
  赵构却噙了三分刻薄的笑,自顾自说下去:“你是否觉得金人来袭,朕数次逃亡,是弃江山百姓与不顾?”
  他压抑着嗓子冷笑,诡谲异常,生生将赵眘震出薄薄一层细汗,听他道:“朕十九岁登基,从先皇手里接过的江山早已千疮百孔,金国占据开封,西夏乘火打劫,与金国联盟一起对付宋室,要靠朕救这天下,你以为很简单么。朕是天子,但不是神仙,你可知当时朝廷的兵力有多少是可以征战沙场的,朕要把这些兵力送上战场去对付金兵,要花费多少银两。”
  “可是,”赵眘终于出声了,他大胆地打断了赵构的话,“父皇放弃了中原四京,致使金国占领我大宋要地……”
  “哈哈,朕若不放弃中原四京远避扬州,怎么,你还想朕能够坐镇四京,与金国开战吗?朕告诉你,就凭当时的兵力,朕若死守开封,必会落得和先皇一样的下场,如今就不是和你在这里下棋,而是在金国任金主羞辱了。”
  赵眘紧绷着脸,低头时黑黑白白的棋子都在眼中花成了一片:“从扬州到杭州,再到越州,最终逃与海上,为何父皇就不曾想过与金兵正面交战,而只知道逃。”
  赵构好笑地看着赵眘黑沉的脸:“朕不跑,难道真要等着被金人打死么。朕是皇帝,不是诸侯,与城池共存亡,那是诸侯做的事,不是皇帝做的事。朕要做的是保住宋室的一息尚存,只要朕活着,大宋的根本活着,宋室就灭不了。若朕不跑,你以为现在还有宋室江山吗?”
  赵眘惊异地看着他,没想到这样狡辩的话会从赵构嘴巴里说出来,他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岳元帅……”
  赵构的笑意一下子收住,转变得极为迅速。
  但赵眘不放过他,仍旧要说下去:“父皇说当年初掌天下时兵力不济,但岳元帅训练岳家军,可撼山填海,岳元帅两次北伐都完胜金人,他与完颜兀术之战,原本可赢的!但是,但是……”
  赵眘激动得险些碰翻了棋篓,他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是父皇用了十二道金牌班师诏,将他召了回来,若他不回来,也许可以北伐成功,如今我们便不再需要受金国威胁。”
  赵构脸色瞬间难看,郁郁的黑气盘固在他眼底。
  赵眘等着他的回答,片刻后,赵构只用了八个字便将岳飞的一生总结:“岳飞此人,过刚易折。他的北伐之计,大而不当。”
  赵眘激昂的血猛然冷彻。
  过刚易折,大而不当。他被赵构这八个字的总结劈得晕眩了一会儿,露出苦笑。
  赵构满面阴寒地看着他,低沉地道:“你终究还不明白。”
  赵眘道:“是,儿臣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至此便无言,两人静默对坐,一盘棋还只下到一半,也没有再下的必要。
  赵构原本是想今日与赵眘好好说些话,没想到说成了这么个尴尬的境界。也许这世上早没有能与他好好说话的人。
  赵构将眼睛望向阁外的疏疏微风白云流连,大好的明媚天气,再回头时,他把棋子丢进棋篓,赵眘抬头看他。
  “秦桧已死,是么。”赵构问他,“朕要得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赵眘是亲眼见到秦桧首级的人,他慢慢点了下头:“是。”
  “好,”赵构笑了出来,表情奇异,叫赵眘看不懂,“很好。秦桧既死,你将来也就不必为他忧心了。”
  赵眘怔了怔:“父皇……”
  “这棋今日就不下了,棋局你先记着,改日若想下完,可以来找朕。”赵构站了起来,声音惊了惊紫金香炉里的烟,然后摆驾出阁,留下赵眘一人愣坐着,甚至忘了送驾。
  香太过浓郁,赵眘却在这香里坐了好半晌,直到内侍过来禀告:“殿下,岳将军还在外面恭候。”
  他方惊醒,拂了袍子走出去,珠帘掀开,又顿住了脚折返,吩咐内侍:“这棋……先搁着,莫撤了。”
  出了小阁,外面长空晴明,阳光灼眼,赵眘搭了个凉棚在眉宇,听到岳北幽唤他殿下时,他轻轻放下手。
  赵眘道:“父皇可与你说了什么吗?”
  岳北幽面向赵构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疑惑道:“陛下只道,让我在此等候殿下。他说……要我无论何时,也要等着殿下,陪着殿下一起走。我不明白。”
  “是么。”赵眘幽幽地低头。
  过去许久,岳北幽见他不说话,道:“殿下,怎么了,陛下与你说了什么吗?”
  赵眘苦笑一下:“是说了一些话,不过那些话……罢了,不说也罢。父王今日……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这一日之后,赵构称病不朝。
  赵构不是第一次称病不朝了,但这一次似乎与往常有异,有风声先从宫闱里传出,进而传入了各家文武大臣的府中,因而让这些执掌天下者彻夜难眠。
  焦虑的,庆幸的,兴奋的,担忧的,各种情绪不一而足。
  宋绍兴三十二年盛夏,腐草为萤。当今圣上以倦勤为由,宣布禅位给太子赵昚。
  诏令出时,震惊天下。
  新皇的登基之日定于来年初春,春风携料峭清寒,游弋在皇城之中,日出东方,满目飞檐斗拱被光芒浸润,尊贵庄严。
  大殿外礼乐齐鸣,黄袍著身的赵眘望见了从步步锦外透进的光线。随即殿门打开,他径直走出去,便浴在了日出之景下。
  千层御道下,百官齐跪,呼喊万岁之声振聋发聩。
  赵眘登基为帝,改元隆兴。赵构退居为太上皇,不再过问朝政。
  至今日起,江山改人,扭转乾坤,一切都是待定,一切都是期望。
  可赵眘的视线却不在皇城里,也不在这黑压压的群臣上,他的视线太远太广,不是这皇城能够装下的。
  他胸中有沟壑万千,深藏热浆,急于喷薄而出。他的眼穿过皇城,穿过临安,直抵天下各方。那些地方里,昆仑的雪还凝结在群山之间,玉门关的风沙卷起漫天枯黄,而燕云十六州正在长河落日里岿然南望。
  他暗自定下誓言,那些地方,将来,他都会一一走过。那些地方,凡失去的,他都会一一收复。
  隆兴元年,新皇登基,天下引颈而观其政。
  隆兴元年七月,大将军岳北幽请命北伐。
  同年九月,岳北幽出征。
  传闻,与岳北幽同行者中,有江湖门派。
  也是九月,江重雪率浮生阁相助岳北幽一同北伐。


第159章 结局
  宋隆兴三年二月初二。
  出了正月; 天上还飘着零星的雪花; 在过年祥瑞气氛中的姑苏逐渐恢复往日模样,各家门前高悬的花灯也显出了残色。
  清净的长街上再度响起吆喝不绝的叫卖声; 铁铺子也开了工,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偶尔撞上了远处秦楼楚馆里的唱曲声; 也不知是谁相让了谁; 就此悠悠一荡,湮去了。
  仍旧是姑苏城里最热闹的那间茶馆,当初周梨与江重雪曾在这里听说书先生说过一回书; 先生把江重雪编排得犹如世外高人。
  茶馆中央还是摆着那张梨花木的大桌子,说书的却是换了个胡须花白的老先生,这位老先生说起书来一惊一乍,把茶馆外的阳天丽日都震得抖上三抖; 引得过路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探看。
  偏一票听众就吃他这一套,二三十张桌椅并拢在说书先生周围,没得座儿的就是站着也要听上一耳朵。
  自从这茶馆来了新的说书先生后; 生意比往日红火了许多,老板每天眉开眼笑; 笑得嘴巴都要歪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岳将军被二十多个金贼围困; 那江重雪提一并七十二斤重的金错刀,一人一骑突破重围,手起刀落之间; 连砍下三名金贼的头颅!霎时间血溅三尺狂风飞舞,那江重雪从枣红大马上一跃而下!喊道:‘岳将军,江重雪来也!’……”说书先生啪地一声,敲了记惊堂木,正巧敲在最后那个也字上,众人一口气被他提到了头顶心。
  好死不死,坐客中不知是谁,大煞风景地噗嗤一笑,引得说书先生的山羊胡抖了一抖,眯缝起眼睛寻找罪魁祸首。
  谁敢如此大胆,坏他说书的气氛。一边找,一边不忘继续往下说:“那江重雪……”
  角落里手撑着额的周梨百无聊赖地夹了块鲜鱼放进口中咀嚼,一个不慎,鱼刺扎进了牙肉,她呲了下牙,只好不太雅观地把手伸进去捣鼓一下,拔出了那根刺,还好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说书先生那里,没人有兴趣看她。
  正好那说书先生又说了一句什么“江重雪舍命陪君子,誓死与岳将军共存亡”之类的话,她险些又要笑出来。
  就是打死重雪,他也不会说这种话。
  隆兴元年,岳北幽从鄂州渡江开始北伐,首战攻克郢州,接着兵分两路,一路由岳北幽亲自率领攻打随州,另一路则逼向襄阳府。
  这一打,便从隆兴元年九月,一直打到了隆兴二年的隆冬,宋军一路北进,先后收复多地,捷报不断传来,成为天下人的美谈。
  如今,无论去到哪里,被人说的最多的皆是这次北伐。
  攻克郢州之后,周梨便与江重雪分开了,江重雪领一部分浮生阁弟子随岳北幽去往随州,而她则领余下弟子进攻襄阳府。
  隆兴二年十月,分开作战的两路军本该按约定会和,但岳北幽临时决定乘胜追击,相继又收复了唐州及信阳。
  因而周梨这一路随宋军先行班师回朝了,在临安觐见过赵眘后,赵眘在私下将战报给她过目,岳北幽那一路军也已取得胜利,最快在今年三月可以班师。
  周梨算了一下,三月班师,重雪要回到姑苏的话,约莫要四月中了。
  还有两个多月,才能见到他。
  周梨喝完了茶,在柜台上结算完银钱,正要踏出茶馆,又忍不住回过头。
  她摸着下巴对着那说书先生揣摹一番,总觉得这老头眼熟得紧,只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带着这疑问走出了茶馆,直到回到了浮生阁,她方“啊”了一声,猛拍了一下脑袋。
  就是那个说书先生嘛!
  周梨灵光乍现,想起许多年前,那时她十三岁,初遇江重雪,曾与他在酒楼里听过一回说书,就是在那酒楼里,江重雪被陆蕴惹怒,几人还打了一架,重雪的金错刀还劈裂了说书先生面前的那张桌子。
  周梨嘴角抽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与那说书先生有此等孽缘。
  想了一想,觉得颇为好笑,又觉得颇为心酸。
  当年与江重雪在那酒楼打架的人,如今已一个不剩。没想到那说书先生倒是精神矍铄,一张嘴皮子不逊当年厉害。
  回到浮生阁后,弟子呈给她一封请帖,她打开看时,微觉惊讶。
  是千华赏的请帖。
  千华赏三年一次,是当初正派武林的盛会,但自从小楼关闭山门之后,这千华赏便没再开过,如今算来,已缺了一届。
  这次要筹办千华赏的人已非小楼,而是胭脂楼,落款写的是莫金光的名字。莫金光邀请浮生阁在今年五月至胭脂楼参与千华赏。
  周梨看完之后,让弟子写一封回信,告诉莫金光,她和江重雪会按期到访。
  莫金光如今可真是不一样了。周梨微微感慨。
  这两年她和重雪忙着与金人作战,江湖上的事便无暇插手了。
  她也是回来之后才听说,莫金光联合非鱼楼,意欲重振武林雄风,他亲自拜访点苍派、天玄门和小楼,希望这三者能够重新出世,小楼拒绝了,但天玄门和点苍派同意了。
  如今柳明轩已不管事,安心休养身体,天玄门内一切事宜皆交付给了陈妖。
  陈妖将碧水宫与天玄门合并之后,天玄门势力较之从前更为强盛,她原本就有意重整天玄门的名头,不然当初也不会参与常州城一战。
  现在莫金光来邀,正是最好时机。
  陈妖与莫金光一拍即合,再加上非鱼楼,三者合纵联合,起誓荣辱与共。
  而就在莫金光留在天玄门的那段时日里,柳明轩曾与莫金光彻夜长谈。
  柳明轩把自己在临安遇到楚墨白的事告诉了莫金光,包括楚墨白留在梅影的目的,以及二十一派联盟对抗梅影时,他给联盟传递的消息。
  柳明轩一五一十,把当初楚墨白跟他说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达给了莫金光。
  莫金光一夜未睡。
  那一夜里他想起关于楚墨白的种种,好的,坏的,传奇的,血腥的,甚至是当年在小楼山脚,楚墨白挥剑斩杀六大派的人,他也一一把它们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等到天光熹微时,莫金光把窗户打开,眺望朝阳。
  莫金光想,他们着实欠了楚墨白良多。
  回去之后,莫金光找出当年那个给二十一派联盟传递消息的神秘人所送来的信笺,最后经由鉴定,上面的字迹的确是楚墨白的。
  莫金光以此向全武林的人为楚墨白洗刷了冤情,并为楚墨白建坟竖碑。
  坟墓就建在了胭脂楼的后山,莫金光是第一个上香的人。
  不知为何,香上的盈盈亮光,看得莫金光感慨万千。
  剩下的点苍派,因为常州城一战而损失惨重,尤其姜珏死后,点苍派中青黄不接,放眼看去,无人能接掌门大任,更无人有信心能挽回点苍派的颓败之势。
  正在点苍派一片愁云惨淡之际,宋遥给莫金光写了一封信,期望能得到胭脂楼的帮助。
  宋遥这么做,事先得到了众名弟子和师叔们的同意,而这封信,也由宋遥自告奋勇地亲自捉刀。
  莫金光接到信后,便立刻领弟子赶往点苍派。其实没有这封信,莫金光也是准备走一趟点苍派的。
  莫金光出钱出力,帮助点苍派办妥了许多事宜,又经过多方审度,为点苍派选出了一位临时掌门,而这位临时掌门的人选,莫金光大胆地选择了宋遥。
  宋遥如今已二十三岁,虽然他武功算不得上乘,但他经历了常州城一役,又敢于在点苍派一片愁云惨雾之际,放下点苍派的面子向胭脂楼求救,让莫金光觉得,他可堪大任。
  宋遥得知莫金光要选他做临时掌门时,是十分惊讶的。在得到了派中弟子和师叔的同意后,宋遥想了两日,终于答应下来,先做一年的点苍派掌门。
  这一年是宋遥给自己定下的时间,也是他给自己的历练,他想要知晓自己有没有当掌门的能力。
  掌门之事暂时解决后,莫金光告诉宋遥,如今应该大开山门,招揽江湖新秀加入点苍派。
  点苍派虽元气大伤,但到底是六大派之一,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一旦愿意广招门徒,江湖新秀自然趋之若鹜。
  莫金光这一计极好,宋遥当即同意,而莫金光也亲自出力,极力促成此事,多方周旋,让点苍派上下感激涕零。
  这还不算,莫金光更提出要重征湘西,彻底把梅影从江湖上铲除。
  慕秋华死后,梅影早已凋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梅影里的那些黑袍人散落在江湖上,比之前更为猖狂,从前他们尚是受人管束,现在梅影都没了,这些人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为害武林,不将这些人除掉,江湖难安。
  莫金光便与非鱼楼、天玄门、点苍派,以及其他江湖同道,决定二征梅影。
  这次征伐气势如虹,捣毁了无数梅影在各地的地宫,杀死梅影门人上千,最终行至湘西,在那座凤凰山上搜出了最后盘固着的一小撮梅影门人,斩杀殆尽后,将凤凰山上的所有机关暗道全部损毁,免得有人再利用它们来害人,最后胜利凯旋。
  这次征伐被江湖人称为“折梅之征”,其意义重大之处,不在于把梅影连根拔起,而是莫金光为被梅影遮蔽已久的江湖重新找到了出路,夺回了那份武林失去已久的气势,从此之后,江湖武林会慢慢恢复生机,一切都会拨开云雾见朝阳。
  这些都是周梨从远方战场回来后一一听人说起的。
  她其实早已想到了莫金光会是将来武林上的佼佼者,但没想到他崛起的速度如此之快,已到了让人耀目的地步,隐隐有了将来武林第一人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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