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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_苏未寒-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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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眉那人,是一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子。
  她教哥舒似情练毒,教他恨他,甚至不惜早早地就让哥舒似情的身体因毒…药而败坏。只要能报复他,她都要做。
  哥舒轻眉曾说过,这一生的爱都放在他身上,没有余力去爱其他人。她说这一生你千万不要负我,不然我会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哥舒轻眉说的对,她把爱都放在了他身上,没有余力去爱别人,哪怕是哥舒似情。
  谢天枢回过神时,听到洞中周梨轻轻笑了一声,茫然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内力深厚,耳目太过聪灵,即便在洞外,两人的交谈声还是能落到他耳中。
  偷听人说话总归是不好的,他负了手,轻轻下山去。
  周梨正惊愕道:“你说我是哥舒府的人,是哥舒轻眉的女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个孤儿啊,”她无措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从小就没有人要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过活,你,你现在说我原来不是孤儿,原来我也有亲人的,”她慌乱地看他,颤声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她抓住了哥舒似情的衣袖,哥舒似情慢慢道:“是真的。”他扯开衣襟,将肩头那块胎记展露出来,周梨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肩头。
  他告诉她:“哥舒家的血脉,都有这块胎记。”
  半天过去,周梨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那,那我爹呢,难道是谢……”
  “不是他,”哥舒似情微一皱眉,“你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她彻底糊涂了,不是说哥舒轻眉深爱谢天枢么,竟然还会与其他男人生下她来?
  谁知,哥舒似情说了句让她更为愕然的话:“是聂不凡。”
  周梨目瞪口呆,不亚于如遭雷击,如果不是哥舒似情神情认真,一点不像与她开玩笑,她会以为这是哥舒似情编排出来骗她的。
  她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聂不凡,那人在黑暗中睁开的一双淡褐色的眼睛,阴冷可怖,她从未想过,会与这双眼睛,有着血脉上的牵连。
  多年前,哥舒轻眉与谢天枢决裂,离开哥舒府隐居梅山,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聂不凡。
  聂不凡就和每一个见到哥舒轻眉的男人一样,惊讶于她绝世的美貌,对其一见倾心,甚至要为她去杀谢天枢。
  那传说中谢天枢与聂不凡的一战,正是因此而起。
  结局以聂不凡失败告终,他回去见哥舒轻眉时,哥舒轻眉莫说是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未匀给他。
  除了谢天枢外,她看其他男人,与蝼蚁无异,起初会与聂不凡结识,不过看在他一身武功,她想利用他去杀谢天枢罢了。
  可是聂不凡对哥舒轻眉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几乎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直到某一天,年少的哥舒似情看到他们两人于溪水旁,肉体胶着,凌乱不堪。
  哥舒轻眉没有一丁点的反抗,甚至没有一声呼喊。
  哥舒轻眉本就是用毒的高手,但未料及也有被反噬的一天,她所中是迷神乱情之药,被聂不凡下在了茶中。
  当时聂不凡极力为自己辩驳,声称绝非是他所为,但哥舒轻眉怎么会信,回应聂不凡的,是她的剑,直接穿进他的身体。
  聂不凡没死,跌进了那处绝谷,他知道哥舒轻眉恨他,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便把自己关在了那个山洞里。
  哥舒轻眉怀上孩子是在不久之后。
  这孩子于哥舒轻眉而言,就是个孽种,她怎么可能会想要生下聂不凡的孩子。
  可是怪在无论她用怎样的法子去堕下这胎儿,那肚子里的孩子总能化险为夷,一次也没滑落,反倒是她,因为药物而弄得心力憔悴。
  “这个怪物,”哥舒轻眉声嘶力竭地道:“这个不得好死的怪物!”
  伫立在门外的哥舒似情靠着门板,小声道:“娘,算了吧,它怎么说也是……”
  “闭嘴!”她喊道:“你闭嘴!”
  他噤声,默默地不再说话。
  在哥舒似情的记忆里,他好像极少看到娘笑,其实那样绝美的容貌,笑起来可谓倾城。
  倒是娘冲他发脾气的次数,随着年岁愈深而愈发厉害。
  因而他就更恨谢天枢,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女子,为了一个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婴孩在大雪之夜降生,彼时梅山雪落,寂静无声。
  哥舒似情是第一个用双手抱住那孩子的人。
  她那么小,那么脆弱,哇哇大哭,吓得年少的他不敢动,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坠了地。
  从床帏里爬起来的哥舒轻眉汗水淋漓,口唇苍白,道:“给我看看。”
  她露出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哥舒似情没有怀疑,把孩子抱上前,哥舒轻眉毫不犹豫地扯下发簪,刺向她的颈部。她的慈悲不过是她虚弱的假象。
  他大惊之下,推开了哥舒轻眉。才生产完的女子,浑身无力,经不住他的力气,往后倒去,他抱住那孩子飞奔在大雪里。
  他没头苍蝇般一路狂奔,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停下来时,初生的孩子因为畏寒而拼了命地哭,他把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下来裹住她,带着她徒步在寸把深的积雪里行走。
  他在山上迷了路,被锋利的山石伤了脚。
  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下,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一直到醒来时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大惊失色地以为她被冻死了,探到她浅浅的鼻息时,轻轻松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他都受不住,何况是这孩子。
  他干脆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包住她,赤着胳膊在风里发抖,还要朝她冻得红红的脸吹热气。
  到了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由远而近的踩雪声,半晌,声音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他努力睁开被冰雪冻住的眼睫,眼前是哥舒轻眉执了把江上烟雨的油纸伞,一身白衣如送葬,淡漠地看着他。
  他忽觉精疲力竭,不想再跑了,苦着脸跟在她裙裾后头慢吞吞地走着。
  回到无谢园中,他还是抱着那孩子坐在椅子里,忘记去穿一件衣服。
  哥舒轻眉转身而去,没过多久,她把刚刚调制好的毒…药交到他手里,连看也不想看那孩子一眼,对他道:“让她吃了。”
  他傀儡一样抬起头,满脸迷茫。
  哥舒轻眉好像受够了他不听她的话,厉声嚷起来:“杀了她,杀了她,快给我杀了她!”
  少年大哭出声。
  很久,他停住了哭,把毒…药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哥舒轻眉缓缓闭上眼睛,像卸去了一件污垢般,甩袖道:“把她扔得远远的,别玷污了我住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听了哥舒轻眉的话,把毒…药喂给那孩子,并且把她放在了后山一处鲜有人烟之地。
  一整夜他都合不上眼睛,天还未亮,他就跑去那地方,想看一看她。
  谁知才过了一晚,雪地里空无一人。
  他使劲翻开厚重的积雪,也没在下面发现孩子的尸骨。
  他以为是自己认错了地方,恍恍惚惚地兜转了良久,莫说是孩子,连一只鸟也未见到,除了满目雪白,无一活物。
  那场雪,就这么下在他生命里,冷冰冰的,始终不忘。
  石洞外浓云移开,竟是落下了阳光。哥舒似情略觉刺眼,微微避开了眼睛。
  仔细算起来,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杀人。
  后来便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连那些人的样貌都无一能忆起,却一直记着那孩子通红的脸,和尚未能睁开视物的眼睛。
  周梨听完以后,便觉腿脚有些发麻,盘腿在药池旁坐了下来。
  她盯着池水,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是我吗?也许这块胎记,”她指指肩头,“只是巧合,这个世界上有胎记的人也不少,胎记长在肩头并且是这个形状的,也不是没有吧。”
  这样怀疑倒也不是没道理,但可能性未免低到微乎其微。
  哥舒似情道:“你不想承认你是哥舒轻眉的孩子吗?”
  任哪个孩子听说自己的出生是这样的不祥,自己的母亲还想方设法地弄死自己,恐怕都不会开心。
  周梨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在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亲人。至于其他的,”她仰起头看他:“那些恩怨,也不关我的事吧,反正她也没真的把我弄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哥舒似情一怔,被她的乐天弄得愣住,斜起嘴角:“那倒是。”
  周梨冲他微微一笑。
  当年也许是有人救了她,也许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总而言之,她活了下来。
  其实对周梨而言,哥舒轻眉,谢天枢,哥舒似情,在今天之前,这些名字与她并没有感情牵扯,即便是现在听来,也只觉惊愕与不可思议,哪怕是作为亲生母亲的哥舒轻眉,她也不过在无谢园中见过她一次而已。
  真的谈不上恨,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牵绊的陌生人,一件久远到她根本没有任何记忆的谋杀,怎么会恨呢。
  她唯一想确认的,是她在这世上原来并非孤独一人,原来还有人与她流着相近的血脉。
  从小的流浪里,她实在太孤单了,活得太艰难了。
  现在,她忽然很想,很想去梅山看一眼聂不凡。
  她转头时看到哥舒似情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心生不祥:“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聂不凡死了。”


第63章 却邪
  周梨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聂不凡死了。”哥舒似情道。
  她瞪大眼睛:“怎么死的?”
  “饿死的。”
  “什么?”
  她脑袋里放空了一阵; 始终没反应过来。
  聂不凡怎么可能饿死呢,这未免太可笑了。
  “你想去看他吗?”哥舒似情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梅山。正好; 浮生阁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过了好半晌,周梨懵懵懂懂地点头。
  哥舒似情做事很快,下午便打点好了一切; 准备返回求醉城去。
  周梨把江重雪郑重托付给了那名照看的弟子; 言道自己不久后就会归来,请他好生看守江重雪,拜别谢天枢时也一并说了同样的话。
  离去时; 哥舒似情噙了阴冷的笑,威胁谢天枢:“你好生看着你的眉眉,小心她有朝一日,忽然死于非命。”
  谢天枢脸色如何他未去细看; 掀袍登上马车。
  车内,周梨与他面对面坐着,轻轻看他。
  过去良久; 直到浮生阁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她还是盯着他不动; 哥舒似情终于忍耐不住,“我知道自己好看;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
  周梨被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拆穿他道:“你是不是撒谎成性?”
  哥舒似情眸子微眯。
  换了以前,周梨是打死不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哥舒似情在她心里不啻于一个抹着白…粉的妖怪。
  不过世事难料,她竟然是妖怪的妹妹,这让周梨觉得,这个妖怪也没这么可怕了。
  她作死地道:“你真的会去杀哥舒眉眉吗?”
  哥舒似情答非所问地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耸耸肩,“我就是觉得,你总这么和谢前辈对着干,看上去好像很恨他,可是说真的,你其实也并没有多恨他吧,虽然老对他说狠话,可是我看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嘛,从来也没有……”
  她还没有说完,哥舒似情端起茶盅好心地给她,她顺手接过,没有多想地喝下一口润润嗓子。
  马车极奢,茶也是极好的,她不由多喝了两口,再度开口时,只说了两个字:“你啊……”
  然后脸色一变,手摸着自己的喉咙,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哥舒似情舒服地往后靠去:“你的话太多了。你不会以为是我妹妹,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吧。”
  周梨恨不得扑过去与他肉搏,但想到一旦扑到他身上,很可能会中更多的毒,只好认命地打消这个念头。
  哥舒似情是什么人,天下用毒第一的高手,让她失声简直是轻而易举。
  周梨气不过,用手比划了一阵,要他把解药交出来,对面的哥舒似情睬也不睬,她气得用头去撞车壁。
  撞完之后她想起一件事,谢天枢好像说过有话要告诉她,她忘记去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了。
  从浮生阁到求醉城的路上并不太平,几乎所有武林中人都在谈论关于湘西一战的结果。
  非鱼楼前去湘西支援,只救出了少数几人,柳明轩重伤,莫金光和陆奇风皆负伤在身,而灵吉道长失踪,就连楚墨白都伤势不轻。
  七日之前,梅影放言江湖,顺者昌,逆者亡,臣我圣教之下,宽宥汝命,如若不然,取尔等项上人头。
  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一时激起千层浪,梅影终于不再蛰伏于黑暗中,他们将脱离阴霾,站到阳光底下来,与所有反抗者开战。
  此番宣言未传出多久,梅影便悄无声息地渡过了长江,开始向着江南而来。如今,他们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地身着梅花黑袍,杀人于酒楼茶馆闹市,招摇地留下杀人石花,凡敢得罪他们者,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梅影的杀意已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汹涌地蔓延到了江湖武林。
  据说为了应对梅影,六大派已联合起来,广发英雄帖,不久之后便会在金陵召开会盟,商讨对付梅影一事。
  周梨一路上听着这些纷纷扰扰半真半假的传言,有说柳明轩已重伤不治死了,有说梅影里有擅长巫术者,会将死人变活,就跟僵尸一样,更有甚者,连茶楼酒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湘西一战来,说正派是如何被伏击,又如何杀出重围,把那对战场面描绘得就如亲眼所见。
  周梨滤掉了那些无关紧要怪力乱神之说,细细想了一下,梅影南下渡江应该是真的,金陵盟应该会也是真的,这次正派大伤更是真。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景色,天气不太好。
  轩然大波已然掀起,看来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一日,天色放了晴,他们抵达梅山。
  去绝谷的路上,周梨把在梅山生活了四年之事告诉哥舒似情,说起来这还是拜哥舒似情所赐。
  哥舒似情抬头望了望明亮的天色,心想,也许这世上真有轮回之说,即便隔着再远,曾经的梦魇也能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不过如今再看周梨,他已不将其视为梦魇,而是实在讨厌。
  一路上这臭丫头没少和他作对。
  聂不凡所待的那座山洞前落满了枯叶,那几个深刻在山壁上的大字看来仍叫人心惊。
  哥舒似情拍拍路上带到的尘土,说道:“娘死后,他便把自己关在了这里,算是对他犯下的错赎罪。”
  周梨以前一直以为是聂不凡和哥舒似情之间有什么恩怨,所以哥舒似情把他关在这里,原来是他自愿的。
  聂不凡死终之地这几字,也是他以却邪剑镌刻上去的。
  难以想象,聂不凡那样自命清高傲视一切的人,会这样去爱一个人。
  洞里除了她熟悉的晦涩之气外,多了尸臭味,她心惊肉跳地走进去,看到聂不凡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他衣裳褴褛,发丝凌乱,垂下头颅。
  就如她初见他,是差不多的模样。
  周梨拂开了他的枯发,看到他眼眸大睁,就像活着一样,但是一丝气息也无了。
  他也不知在这里死去多久,尸体已经腐烂,正如哥舒似情所说,他是饿死的。
  这么多年来,哥舒似情每次都是隔了几月之久才让人给他送一次食物。因为知道他修炼的龟息术十分精深,哪怕三个月不食他也死不了。
  但是现在聂不凡死了,这世上已没有多少人能够杀了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在两个月前死的,弟子下来给他送食物,发现他已断气。
  而更久之前,哥舒似情下来质问他教给周梨六道神功一事,并且将真相告诉他。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绝食而死。
  当年聂不凡是知道哥舒轻眉怀了他的孩子的,他也试图让哥舒轻眉留下那孩子,但除了让哥舒轻眉增加对他的恨外,于事无补。
  一个父亲亲手把一套损身折寿的武功教给自己的孩子,当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怎样的追悔莫及。
  但周梨觉得,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聂不凡太爱哥舒轻眉,所以当哥舒轻眉和孩子都死去时,他便把自己关在这暗无天日之地长达十年。
  如今告诉他,原来当年那孩子没有死,但是因为他亲自授予的武功而即将命不久矣,才真正将他击溃。
  他把那孩子当做是自己与哥舒轻眉间唯一的联系,他没有办法接受是他亲手将这种联系扭断的,所以选择自绝而死。
  说到底,他对周梨倒不一定有多深的父女之情,但他一定是极爱哥舒轻眉的。
  周梨走出洞口,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阳光:“你帮我葬了他好不好?”
  哥舒似情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头。
  她想起什么,回身走到那口却邪剑前,摸了摸它冷硬的漆黑剑柄。
  四年来她无数次试图拔出这剑,无一不是失败告终。
  如今,它还是以沉默的姿态凝固在岩石里。她抚摩它的动作极其轻柔,低声道:“你主人死了,你可愿随我?”
  她运起内力,哥舒似情阻止道:“你不可用六道神功。”
  周梨摇摇头:“可是我一定要将它拔出来。”
  哥舒似情道:“我帮你。”
  “不用,”她手指紧扣住却邪剑,“我要自己拔出来。”
  哥舒似情没再说什么。
  多年前聂不凡心灰意冷之下,将随身宝剑插入坚硬的山壁之中。今日,终于有人,要将它重现天日。
  周梨运起内息贯通经脉,谢天枢的春风渡神奇地治愈了六道神功的缺陷,暂时平息掉了它刚猛的势头。
  她紧紧咬牙,拧着眉头手上用力,闪过一阵摩擦的火花,哥舒似情微一闭目,随即,听到剑身长鸣不止,那声音,清锐却不刺耳,传遍山谷,让谷中百兽为之颤栗。
  周梨高举却邪剑,剑身异常清亮,罕见的锋利,且杀气逼人。
  如果说朔月是灵动飘逸,金错是沉重如山,那么,却邪就是桀骜孤独。
  兵器谱上评它傲如鹰,孤如狼,阴狠太过,杀气太重。所以当时这把以邪出名的剑名列兵器谱第一的时候,才会遭到这么多人攻讦。
  周梨一向觉得,善恶皆付诸于行事,把剑或其他东西评为善或者恶,是世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明澈的剑身照出她清润模样,她来回抚摸它,不知为何,喜爱至极,自言自语道:“还差了一把剑鞘。我要给它打一把适合它的剑鞘。”
  哥舒似情在一旁插口:“那倒不用了。”
  周梨回头看他。
  剑鞘就在求醉城中,一直由哥舒似情收着。周梨略微惊讶,她以为哥舒似情十分不喜聂不凡。
  “你可知道却邪剑是出自哥舒府的吗?”哥舒似情走上前,周梨把剑给他,他拒绝了,笑道:“现在它是你的了。百年前哥舒府的家主锻造出了此剑,剑出炉之日,家主却以此剑太过阴邪为由,将其封存。家主为它取名却邪,也正是想要消掉它与生俱来的邪气。后来有名弟子叛出哥舒府,他逃走之时偷走了此剑,从此它便流落在江湖上了。也是机缘巧合,竟然到了聂不凡手上。”
  武林中一直对究竟是谁锻造出了却邪剑争论不休,始终未有定论,众人都认为,该是出自某个邪异之徒。谁知它来自于当时江湖上的名门正派。
  周梨无声地笑了笑:“你信不信命?”
  她这样说,是因为这些缠裹成一团乱麻的纷杂往事,却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手,将他们聚拢到一起。
  流传了百年的却邪剑,最终回到哥舒家的人手上。
  哥舒似情弯了弯嘴角:“我不信。”
  周梨点点头:“我也不信。”
  世事皆在人为。
  周梨把聂不凡葬就在了这处绝谷之中。
  她原想让他和哥舒轻眉死后同穴,把他葬在无谢园的,但一来觉得哥舒似情不会同意,二来,哥舒轻眉这么讨厌聂不凡,虽然她都死了,她也不至于要在她死后还添上一点不痛快。
  想到哥舒轻眉,周梨去无谢园中看了看她。
  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的孩童已长大,许多张面孔已老去,连聂不凡都死了,唯独哥舒轻眉,依旧是一张绝色的面孔,坐在那间茅草屋里,经久不变。
  屋子外响起嗬哧嗬哧的声响,周梨走出去一看,是那只黑熊,哥舒似情正在逗弄它,把手里的食物喂进它嘴里。
  它在哥舒似情面前异常乖巧,讨好地舔他的手,看到她也在,欢喜地跑过来在她裙子旁一阵轻蹭。
  周梨童年阴影深重,对它还是有恐惧,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头:“这黑熊是你养的么?”
  “是我和娘一起养的,那年我们初到梅山,在山里捡到了受伤的它,它当时只有这么大,”哥舒似情比划了一下:“说来也怪,它只亲近我和娘,若是其他人想踏进无谢园,都会惹它不高兴。”
  周梨说:“它有名字吗?”
  哥舒似情点点头,“大黑。”
  “……”大黑,又大又黑,果然简单直接,周梨忍不住想笑,“你取的?”
  哥舒似情斜眼看她,“你有意见?”
  “没有。”周梨连忙说。
  她大黑大黑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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