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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_苏未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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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的血还在流,只好再裹一层上去。
  柳长烟正要说什么,忽然,他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原本他未去在意,但就在他扭头要去看一看陈妖的脸时,有什么光亮折射过他的眼睛,让他猛地看清了一个在阴影里持弓射箭的身影。
  那是箭头在灯笼的光线下绽开的一丝银光,恰好被柳长烟的眼睛捕捉到了。
  那箭又快又狠,正是对准了陈妖射过去的。
  所有人都围在柳长烟身边,大家心绪激动,没人注意到这支从黑暗里射出来的箭。
  柳长烟很痛,痛到全身痉挛,但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陈妖猛地推开。
  陈妖惊呼着往旁倾倒,摔在了哥舒似情身上。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看到一支长箭插在了柳长烟胸口的位置,不偏不倚,极其精准。
  陈妖是背对射箭者的,她的身体挡在了柳长烟面前,她一移开,那箭便射中了柳长烟。
  柳长烟倒了下去,他的表情和众人一样茫然,只是觉得胸口微痛,低下头时,才看到那支长箭原来是灌入了自己的身体。
  痛苦之色逐渐浮上来,周围响起嘶喊声。
  朦胧间柳长烟看到柳明轩和陈妖的影子在眼前来来回回地晃,他依然还想告诉他们自己没什么大碍,却发现这一箭比他断手的伤更重。
  满耳哗然之际,他眼睛里却只剩下刺目的红,是红绸灯笼的颜色。他摸到陈妖身上苏绣质地的衣料,知道这是陈妖穿的嫁衣。
  秀秀挑剔,这嫁衣还是他特意请了苏州的刺绣大师做成的。完工后送来天玄门,秀秀喜欢得紧,还没到大婚,就天天穿着它在天玄门里晃悠。
  他依稀看到陈妖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滚落,在抱起他的头时砸到他脸上,绽出一个个水菡萏。
  第一次看到陈妖哭。就是当初在湘西,陈妖受了重伤被他带回天玄门,她都没有哭过。
  柳长烟很觉心疼,叫她:“秀秀。”
  还想多说些什么,涌到嘴边的却都是血。
  他忽觉累极,无力再做什么,就此闭上眼睛。
  这一箭正中柳长烟的心脏,他只弥留了一会儿功夫,柳明轩拿手去探他鼻息时,手停住不动。
  没有呼吸了,他的指尖在夜风里一片冰冰凉凉,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没有触到。
  陈妖看着柳明轩,问他:“爹,怎么样?”
  她问的声音很轻,柳明轩没有回应她,只是低头看着柳长烟的脸。
  陈妖空洞地继续问:“爹,他怎么样了?”
  明明柳长烟就在她怀里,她自己摸一下他的脉息,就什么都清楚了。
  柳明轩喉咙里发出两声压低了的悲痛的哀鸣,周梨听到了,她不甘心地俯下身去,不止探了柳长烟的鼻息,又摸了他的脉象,甚至给他渡了些内力。
  可内力进到柳长烟身体里,如进入一个黑洞,没有任何反应。
  周梨再摸到柳长烟身体时,发现他已经迅速冰冷,开始僵硬起来了。她无可奈何地抬头去看陈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妖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切。
  可她不愿接受,慢慢把柳长烟放平,把额头抵在他脸上。
  半晌,无人说话。
  突然之间,陈妖爆出一声惨绝的撕叫,一声接着一声,让人不忍猝听。
  哐啷,一把精致的弓掉在了地上,大概是被陈妖这么凄厉的喊叫吓住了。
  陆蕴还站在阴影里,剧烈地喘息着,仿佛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他是要射陈妖的,怎么射到柳长烟身上去了。
  陆蕴咽了咽喉咙,看到无数双眼睛冷淡至极地逼视着他,只听那道长冷冷道:“小人。”
  暗箭伤人,不是小人是什么。
  谁知这两个字,陆蕴还没反应过来,陈妖却蓦地抬头。
  她双眼煞红地看向那道长,对方被她这样的眼神惊了一惊,她凄厉地大笑:“小人!不错,你们都是小人!是你们!是你们一起逼死他的!”
  那道长怎能预计到事情会变成如此地步,也有些进退维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陈妖已激动地道:“哥舒!哥舒!”她连叫几声,哥舒似情道:“我在。”
  陈妖扭过头看他,一把将他抓住,凄厉地哭道:“杀了他们,帮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留!”
  “好。”哥舒似情答应下来,他一身紫衣,张扬地在黑夜里翻飞,众人看到他抬起头时,仿佛看到了地狱里勾人魂魄的白无常,不由得惊恐至极。
  陆蕴当机立断地便想逃跑,他脚才跨出去没两步,周梨道:“想走?!”
  却邪剑刺了过去,陆蕴脚下一绊,扑在了地上,还以为要死了,吓得爬都爬不起来。
  只听后脑勺叮地一声脆响,陆藉移到了他身边,为他挡下了那一剑。
  却邪与天虹相交在半空,同时迸发出光辉。
  此来的那些人犹如惊弓之鸟,连忙后退,想立刻离开,哥舒似情比他们快,已挡在他们面前。
  想往另一侧逃,发现被江重雪堵住,两人一前一后,把那些人围在中间。
  这时,天玄门的弟子们也发出怒吼,数把剑同时出鞘。
  周梨对陆藉步步紧逼,陆藉在哥舒似情手上受了伤,没过五十招陆藉已非她对手,被她逼出一口鲜血。
  陆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看到陆藉吐血了,大惊失色地要跑到他身边去。
  哥舒似情掠了过来,挡住了他。
  他看到哥舒似情,就像看到了鬼,一步步地往后退,想去抽腰间的剑,手忙脚乱之下,竟然都抽不出来。
  哥舒似情一把扼住了陆蕴的喉咙,把他提了起来。
  陆蕴整个人悬空,两只脚在空中乱蹬,脖子上的指骨越收越紧。
  哥舒似情正要扭断陆蕴的脖子,一只手伸过来制止了他。他原以为是陆藉,倏然回头时,却看到满脸悲痛的柳明轩。
  “放开他。”柳明轩的声音低沉到模糊,他的手上还沾着柳长烟的血,牢牢掐住了哥舒似情的手背,迫他放手。
  哥舒似情理也不理,一心要陆蕴死。
  柳明轩只好手掌平推,拍在哥舒似情肩膀上,哥舒似情身体微痛,手下意识松开,陆蕴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眼中写满恐惧。
  哥舒似情还要再上前,柳明轩挡住了他,他眼中冒火,哪怕是对着柳明轩,也一脸冰冷:“滚开。”
  一旁还在与周梨对剑的陆藉说道:“柳明轩,你今日若敢让人碰陆蕴一根头发,青城派上下绝不会放过天玄门!”
  柳明轩听到了,他脸上混合了阴沉哀恸和愤怒,尽力克制着自己把它们全都压下去:“全都住手。”
  见无人听,他提气高声道:“天玄门弟子,全都住手!”


第93章 哀恸
  刀剑声霎时小了下去; 天玄门弟子都回过头看着柳明轩; 那一张张脸皆悲痛到扭曲,手里的剑微微颤抖。
  可是柳明轩却道:“让他们走。”
  “掌门!”数个声音凄喊。
  周梨不免觉得柳明轩仁慈过了头; 死的那个可是柳长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到现在还可以这么大义凛然。
  陈妖仿佛没有听到柳明轩的话; 她径自从柳长烟的尸体旁站了起来; 握紧了双手,眼中浴血,两瓣嘴唇轻抖; 抿成了苍白的一条线,一步步朝陆蕴走过去。
  陆蕴看到她来了,大叫一声,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秀秀。”柳明轩拦住她; 她视若无睹地往前走,在她走过柳明轩时,柳明轩不得已; 手指点上了她的穴道,陈妖脚步一顿; 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眼睛在闭起之前; 沁出了一滴泪。
  “柳明轩,”哥舒似情尖锐地道:“今日我要杀尽这里的所有人,你再阻我; 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是天玄门的事!”柳明轩突然拔高声音,让四周的人都愣住:“请求醉城不要管我天玄门的事!你若一定要管,就先打败我!”
  哥舒似情无比冷漠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屑和可恨。
  他一向最讨厌这种自诩大义的人,这种人永远只知道成全自己的礼义廉耻,正义得仿佛没有七情六欲,他看到这种人,简直是恨之入骨。
  柳明轩继续说:“难道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吗?你们可还把我当掌门?”
  弟子们虽极其不忿,僵持良久,终究无奈地垂下了握剑的手。
  柳明轩站在一群人中间,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仿佛一刹之间,大家的生死都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说一句,今日他们是生是死,能不能活着走出天玄门,都在他做出的决定里。
  他双拳紧握,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任谁都可以看出来,柳明轩悲痛不已,愤怒至极,可他偏偏又重复了那一句:“让他们走。”
  柳明轩的脾气温文尔雅,这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的,可当此时刻,若他还能继续温文尔雅下去,他就不是个人。
  陆蕴和陆藉已处于下风,要杀了他们两个给柳长烟报仇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报完仇之后呢?
  青城派绝不会善罢甘休,陆奇风是何等角色,怎么会忍受得了自己膝下的双子被人杀害,他一定会领青城派一众弟子前来讨回这笔血债,甚至,以陆奇风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他还会拉拢其他门派对付天玄门,到时天玄门就会面临无尽的仇杀和灾难。
  论实力,除了昔日的小楼外,其余五派都不相上下,青城派与天玄门火并,一定会两败俱伤,最终以最惨烈的方式结局。
  柳明轩今日可以图一时之快,为柳长烟报仇,可日后付出的,就是天玄门无数弟子的性命被这场仇杀夺去。
  这就是柳明轩的考量,一个作为天玄门掌门,不带任何私情,可以说是冷静至极的考量。
  这种考量,周梨和江重雪虽懂,但他们做不到,哥舒似情和陈妖就更做不到。
  他们都是活得随性而为的人,爱便是爱,恨便是恨,谁得罪了我,我便要向谁讨回来。所以他们即便知道柳明轩的用意,换了他们自己,却是无法做到的,将来未知,至少此时此刻,他们还做不到。
  但柳明轩与他们不同,他肩上担负着天玄门,他必须做到。
  柳明轩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声音从他的身体里发出来,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今日该还的恩怨,已经全部还清,我柳明轩在此与所有人说清楚,从今以后,天玄门不再牵扯任何江湖恩怨,也不再是六大派之一,天玄门与青城派恩断义绝。将来无论正派魔道,无论正邪纷争,天玄门都不再插手!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做个见证。”
  鸦雀无声,所有人皆屏息。
  柳明轩把手臂一挥:“天玄门弟子让路,请各位自行离开天玄门!”
  陆蕴还吓得脚步都抬不起来,陆藉把他顺手一抄,两人快速地在天玄门弟子让开的道路上掠去,片刻不到就没影了。
  陆藉生怕柳明轩反悔,所以走得飞快。
  陆藉一走,那些与他同来的人踌躇地抬起脚,小心翼翼地避开天玄门弟子们手里的剑,走了几步,见他们果然没有追上来,连忙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这些人走后,柳明轩静止了一阵。
  随之,众人看到他跄踉地把柳长烟的尸体抱了起来,紧紧地裹在怀里。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露出丧子之痛的表情,毫不掩饰地表露在他那张中年人的脸上。
  像是难以接受柳长烟真的已经死了,他茫然而又无助地又去探了探柳长烟的鼻息,而后他一步一摇晃地把柳长烟横抱起来,走到了喜堂上。
  贴了喜字的红烛高烧,浸满一室的红光。
  柳长烟的喜服红彤彤的,此刻只觉这颜色太深沉,灼了人的眼。
  没人敢进去看一看柳明轩,少顷,只听喜堂上传来低声的呜咽。
  两个时辰后,天边微亮起曙光,天玄门上下除掉了那些鲜艳的红,挂上了满目的苍白。
  原本的喜堂布置成了灵堂,布了个硕大的奠字,雪白素缟从房梁上挂下来,飘飘忽忽的,门环上用白布扎成一朵花,原本的红色灯笼也一应换下。
  乍看去,到处白泱泱的,逼仄不堪,说不出的死寂。
  一夜之间,天玄门的红事变作白事,传遍江湖。
  大多数人听闻这桩事后,都为天玄门抱不平,指责青城派做事太过。
  陆蕴陆藉平安回到青城派,知道此事的陆奇风没有做出半句解释,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其余门派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柳明轩已扬言脱离六大派,天玄门便算是暂时退隐江湖了,就连莫金光闻柳长烟之死后要去天玄门上炷香,都被拒之门外,只得打道回府。
  停灵三日后,柳长烟被入殓下葬。
  碑高七尺,迎着日头而竖,衬着一副丽日阳天。
  众人祭拜过后,留下柳明轩与陈妖二人,立在碑前直到入夜。
  此后几天,陈妖便一直待在墓前。
  周梨劝她不动,只好每天给她带点食水。
  她吃得极少,但还是吃的,周梨见她吃了,总算放心一点。
  哥舒似情只去看了她一次就再未去过,对周梨言道:“随她吧。放心,她还不至于求死。哥舒家出来的人,别的没有,唯心性最强,向来是再多打击,也总能活下来的。”
  哥舒似情说这话时,讽刺又愤恨。
  某天晚上,周梨照例给陈妖送晚饭,她才把篮子放下来,耳畔微风轻拂,一道黑影瞬息而至,立在了墓前。
  周梨惊讶地起身,右手去按剑柄。
  但来人无异争斗,只是安静地伫立,浑身漆黑。要不是他手上的朔月剑,周梨都没认出来这是楚墨白。
  楚墨白黑衣幽然,端正地站着,他身穿梅影的黑袍,乌黑的一头发丝,从背影看来,把曾经关于楚墨白的一切都遮掩了。
  周梨道:“楚墨白?”
  他低声回应:“我只是来,”他顿一顿,仿佛压抑着什么,更紧地收拢朔月剑,慢慢道:“上炷香。”
  他袖子里荡出三支预备好的香,拜过之后,插在了墓前。
  上完香后,楚墨白姿势不动,只是忽然觉得冷了,他把衣袍后的帽子盖上,以此挡风,也挡掉了脸,只余半侧面颊。
  当年楚墨白初见柳长烟,九岁,他站在小楼的山门前,迎接柳长烟和柳明轩。
  还在为跋山涉水到小楼习武而向柳明轩哇哇大哭的柳长烟眼泪还没摸干,就看到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穿一身干净的小楼白衣,腰上的束带勒着,眉目间稚气清秀,开口的话却老城,与还在抽泣的他完全不同:“是柳掌门与柳师弟么,家师正在等候二位,请跟我来。”
  当年哭了一路的柳长烟忽然停住了眼泪,走上前几步,握住了楚墨白的手。
  楚墨白惊讶地看着他,他对着楚墨白嘻嘻一笑。
  小楼规矩多,就是师兄弟间也是互相尊重客气,从未有像柳长烟这样,一见面就表现如此亲昵的。
  于是八岁的柳长烟就看着那位比他稍微高一点的少年一路上都对他的亲昵显得局促紧张,又不敢放开他,生怕他又哭起来。
  当年楚墨白名闻江湖,他的事迹可以叫人说上三天三夜,而柳长烟在他的光环底下无比黯淡,别人说起他,开口第一句永远是“楚墨白的师弟”。
  但柳长烟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心态,相反,柳长烟乐于当楚墨白的影子,乐于别人去夸耀楚墨白,就跟夸了他自己一样。
  当年楚墨白被污蔑,柳长烟费劲心思却没有能力为他挽回清誉,那天小楼的山脚下,六大派围攻楚墨白,他一声声地叫着师兄,楚墨白不是没听到,只是被鲜血迷了眼睛,没有去应他。
  怎么也没想到,那天夜里,竟是最后一次听柳长烟叫他师兄,就此成为诀别。
  楚墨白在墓前待了片刻,他斜过半侧身子,对陈妖道:“节哀。”
  陈妖仿若未闻。
  楚墨白徒步下山,周梨目送他,他忽然又转过身来,看向周梨:“请转告柳掌门,让他小心。”
  周梨道:“何意?”
  楚墨白轻声告诉她:“也许不久之后,江湖上就会掀起一场风波。”
  周梨微惊:“你说的是,梅影。”
  楚墨白点头,“天玄门此刻宣布置身事外,也是好事,这样可以省掉许多麻烦。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请你们小心为上。”
  这就是楚墨白待在梅影的目的么。
  周梨轻轻地看着他。
  楚墨白……好像真的变了很多。看到这样的楚墨白,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像一副留白清逸的画,忽然那些留白都尽成黑暗,让人很不舒服。
  可是楚墨白不是画,高洁无尘,宛如天人,那些都是世人对他的评论,他凭什么非要活成人们口中的样子?又为什么,当他不是那个样子的时候,别人会那么失望,乃至于觉得被他欺骗了,由此恨他。
  没有人懂,周梨也不能明白。
  甚至,他自己有时都不懂,如何能期望别人懂。
  楚墨白的黑衣在风里微扬,转眼便下了山。
  周梨忽然想起,当年她被楚墨白和柳长烟抓住,柳长烟总是嬉笑着叫她“灵芝姑娘”“小灵芝”,那时候还有景西和南山那两个少年在。
  世事转变的让人措手不及,柳长烟长埋地底,而那两个少年,早不知魂归何处。
  周梨鼻子一酸,掉下一颗泪来。
  回到天玄门,周梨把话带给了柳明轩,江重雪知道后,神色不是太好:“我想回浮生阁。我,担心师父。”
  “为什么?”周梨道。
  谢天枢武功盖世,天下鲜有敌手,周梨想梅影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对浮生阁出手。
  江重雪摇摇头:“不一定,慕秋华与师父是师兄弟的关系,慕秋华那人阴狠诡谲,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而且,慕秋华的坏字经已可与春风渡比肩,这些年我在浮生阁修习春风渡,其实师父与我一样,也在修习春风渡。”
  周梨听他这样说,想起了什么,问:“春风渡这武功到底有几层?”
  江重雪回她:“春风渡这门武功,是没有顶峰的,即是说,修炼者只要入了春风渡的门,便可不断地加深春风渡的功力。师父的春风渡许是百年来,除了创造者外,功力最深的一人。”
  原来如此。周梨此刻才明白,几年前,谢天枢告诉她要闭关修炼春风渡以为哥舒似情解毒,当时她还疑惑了一下这个问题。
  周梨道:“谢前辈修炼春风渡不是为慕秋华,而是为哥舒似情。”
  江重雪偏头看她。
  她便把谢天枢要为哥舒似情解毒一事说出来,江重雪听完后,脸色更沉重了,“你当时可有问师父,是如何解法?”
  周梨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这需要问么,不就是用春风渡来解?”
  “春风渡是可以解毒,它可以解天下八成的毒,师父的春风渡可以说是已入化境,几乎能解所有的毒。凭师父这么深厚的功力,却还需要在这几年里不断地提升春风渡,才能去为哥舒似情解毒,可想而知哥舒似情的毒一定极其难解,”江重雪慢慢低下头,“阿梨,不知为何,我很觉不安。”
  周梨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回浮生阁,亲自去问他。”
  江重雪笑了一下:“师父如果想说,早就告诉你了。他若不肯告诉你,没人能让师父开口。不过,”他沉吟片刻,“至少我要把慕秋华一事告诉师父,问一问师父坏字经这门武功究竟是怎样一门武功,我一定要打败这门武功。”
  江重雪对坏字经怀有很深的芥蒂,因为江重山就是被毁在这门武功下。
  两人商议妥当,便决定翌日向柳明轩告辞。
  哥舒似情听说周梨要走,便也和她一起告辞了。
  周梨原是想让哥舒似情留下来照顾陈妖的,她话还没说出口,转头之时,惊讶地看到陈妖竟然从柳长烟的墓地里回来了。
  陈妖一身丧服,衣摆在脚踝处轻柔地荡,脸色与丧服如出一辙,都是无尽的灰白。
  她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和柳长烟的新房,片刻,哥舒似情也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哥舒似情走了出来,“我们走吧。”
  “陈妖她……”周梨欲言又止。
  “她说她暂时先留在天玄门。随她去吧,她想怎么样就让她自己去想,将来怎么活也让她自己去想。等她哪天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也就没事了。”
  周梨抬起头:“那你呢?”
  哥舒似情微笑:“我?我好端端的,怎么了?”
  “你,”周梨抓住他一副袖子,“你和我一起去浮生阁吧。”
  哥舒似情笑得恣意,“你不怕我和谢天枢打起来,到时把浮生阁打个稀巴烂?”
  周梨叹气:“我不是在与你说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和谢天枢这笔烂账,谁都算不清,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哥舒似情登上了他那辆豪华的马车,“上车来,与我说说话。到了城郊分道扬镳,你就去你的浮生阁,我回我的求醉城。”


第94章 至交
  途中大半月; 顺利抵达浮生阁。
  谢天枢在闭关; 要十天后才能出关。
  浮生阁弟子看到江重雪时,都唤他师弟; 江重雪也回敬他们一声师兄。
  谢天枢既收了江重雪为入室弟子,那他就是浮生阁的人了,他入门晚; 辈分也就最小。
  江重雪入城时带了些吃食; 分派给了各位弟子,周梨见江重雪与他们相处得十分和睦,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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