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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阙凤华_意千重-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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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等人看到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要账簿是假,整朱长生才是真。见明珠这样问,心里不由得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万一朱长生真的把这人情往来的账簿给她了呢?那可怎么办啊?就治不了朱长生了,反倒会让殿下不高兴,真的就证明王妃的手伸得太长了。
郑嬷嬷却是一点都不急的,除非朱长生死了,否则他一定不会把账簿交给明珠,不然以宇文初的性子,当场就能活剐了他。这个情况李全新和朱长生都知道,相信明珠也是反复掂量过的,所以不得不说,明珠这回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给朱长生挖了个不得不跳的大坑。
朱长生明知这是个坑,眼前却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顺从明珠,给她账簿。虽然这样可以暂时逃过这一劫,却要彻底激怒并得罪宇文初,试想,我把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你却因为害怕得罪人而泄露出去,难道你不该死吗?所以这是一条死路。
二是反抗明珠,和她斗到底。这是险中求胜,在难以两全的情况下,就挑着最不能得罪的宇文初来表忠心。得罪了明珠,挨打挨骂都不要紧,正好让宇文初知道他的忠心和明珠的霸道骄横以及贪婪野心。而明珠是有名的蠢霸,好对付,一挑就着火,最好暴打他一顿成全了他。怎么看,这都是一条活路。
现在关键点就在于,谁的胆子最大演技最好,谁先露出马脚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而朱长生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是胆子最大的那一个。
朱长生果然不敢冒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道:“王妃容禀,非是小人不肯给您看,而是殿下早有吩咐,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看,否则就要取了小人的命!王妃若是硬要让人去取,小人也没办法,唯有以死谢罪全了对殿下的一片忠心而已。”意思是说,这可怪不得我,事情是你挑起来的,要闹就去找王爷闹,不然你要冲着我来也可以,我也可以以死相拼的,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除非你真的敢逼死我。你敢么?你敢么?有本事和我硬拼啊!
见他要死要活的,素兰等人又都十分担忧地看向明珠,就怕明珠下不来台忍不下气,非得要迫着朱长生拿出这账簿来,一旦硬碰硬地对上,即便是朱长生讨不了好,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明珠哪里知道素兰等人一瞬间心情来回了这么几遭,只管举起手遮住眼睛,十分伤心地道:“我明白了,朱总管是说,殿下觉着我不配看这账簿,他不信我。我没资格!我不配!我关心殿下,想为殿下分忧却是不守本分,心怀贪念,手伸得太长!”
一边掩面装哭,一边朝郑嬷嬷伸手求安慰,哽咽道:“嬷嬷,殿下不信我,我的心好痛!被个下人这样的侮辱,我没脸活了!我在殿下心目中竟然还不如一个下人有用,我是好心想要帮殿下分忧,奈何殿下宁愿杀人也不要我帮他!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活啦!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郑嬷嬷稳稳当当地扶住明珠柔声劝道:“王妃休要伤心,您想多了。殿下既然与您结为夫妻,又说了要您替他分忧,当然不会再背着您说下这种话。一定是底下的人不懂规矩,乱说不敬,挑唆你和殿下的情分。”
明珠却只是不依,也是哭得要死要活的。
这是哪儿跟哪儿?
第255章 攻守
李全新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心里笑了,这个小王妃有几分意思。他心里在笑,眼睛却跟着红了,掏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按着眼角道:“是啊,王妃不要听信奸佞小人的挑拨之言啊,殿下待您的好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您要相信殿下啊。”
朱长生也有点懵,他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要激起明珠的怒气火气,和他硬生生地拼上一场。她若是被激怒了,当场暴打他一顿,落到旁人眼里就是她为了逼迫他拿出账簿不惜施暴,那她就输了;她若是不打他不骂他,自己知难而退,还是输了。那么下一次,她便不敢再轻易挑事招惹他。
偏偏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坐在这里痛哭着说,在殿下心目中她不如一个下人,好伤心,好难过,还说被他骂得很屈辱,没脸见人了,要活不下去了?让大家都别拦着她?难道她还真的要去寻死觅活吗?
这样一来,反倒显得是他咄咄逼人,差点把堂堂王妃给欺负逼迫至死了?可是分明不是那么回事的!你是女人就可以这样不要脸吗?朱长生正愤恨着,突然听见郑嬷嬷一声厉喝:“朱长生!你可知罪?”
朱长生尚且不把明珠看在眼里,又何曾肯把郑嬷嬷这个明摆着就是弄来对付他的嬷嬷看在眼里,这样的罪名他更是不肯承认的。已然走到这一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了。他赌明珠装哭装不了多久,只要再激一激,就会原形毕露。越凶越好啊,他就怕她不凶呢。他不敢直接说明珠,和她身边的嬷嬷讲讲规矩却是可以的,他是外总管,是太妃娘娘赐下来辅佐英王的,管教一个没规矩的老刁奴那是天经地义。
朱长生当即冷笑一声,轻蔑地道:“郑嬷嬷,我不过是原样传达殿下的意思罢了,何曾又对王妃不敬?一切都是李全新这个小人居中挑唆的。
王府不比寻常人家,王妃年轻,又是才刚进府,对府里的人和事情不太清楚也是有的,你身为王妃房里的掌事嬷嬷,就该劝着王妃亲贤人远小人,不要偏听偏信才对,不然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罪吧?”
郑嬷嬷冷笑一声:“好个了不起的大管事,居然训斥起王妃来了,还要代替主人治我的罪?王府的确不同于寻常人家,所以你这个做总管的也可以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了。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的,这话我是否可以听为你其实是在威胁恐吓、甚至于诅咒王妃?”言罢回头,看向李全新道:“李总管都听见了吧?”
李全新立刻道:“都听见了。这老东西是猪油蒙了心啦,竟然敢对王妃如此不敬,这是完全违背了殿下的意思啊。”
明珠哭得更凶:“嬷嬷,他的意思是说,殿下就是看不上我?还巴不得我有个三长两短的,对吧?”
不过是寻常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聊手段而已。朱长生真心看不上,傅氏和殿下就算是联姻,也是彼此防备着的,人情往来这样重要的账簿怎能轻易就给了一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傅氏女?真是无理取闹!他根本就没做错!有本事就来打他啊!他等着呢,挨了这顿打,正好成全了他的忠心,让殿下知道他为了捍卫殿下的机密,忠心职守被她欺凌侮辱成了什么样。可她主仆几个在那里雷声大雨点小的,就是不见动手。
看这样子,是意识到不好收场,所以后悔了,再装哭给自己找台阶下呢。朱长生的腰又直了几分,语气强硬地道:“小人深受殿下大恩,殿下怎么吩咐的,小人便要恪守尽职,请王妃恕罪。”他就不信明珠能这样和他僵持下去,且看她怎么收场。
明珠却根本没打算和他僵持下去,直接将帕子盖在脸上往里屋走,哭得十分伤心:“快去把殿下找回来,我要问他是不是真的这样看不起我,把我当贼防着,压根不肯信我?”进了里屋,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再伸了个懒腰,动动腿脚,觉得满是酸疼,忍不住又腹诽了宇文初一回,打个呵欠道:“我又困了,再躺会儿。”
郑嬷嬷肃然道:“王妃睡吧,老奴守着。”
至于外面还跪着的朱长生,就给他跪着吧,大家拼的就是耐性和脸皮厚,看谁拼到最后。他不是正义凛然的劝谏明珠要恪守本分,并且表示他没有不敬她半分吗?那么在明珠没有发话之前,他是断然不敢自己起身离开的,不然就刚好证明了他的轻蔑和不敬。
明珠舒服地翻了个身,笑道:“听说他有痛风,所以很需要跪一跪。虽然他之前受了罚,但那是殿下给他的惩罚,这才是我给的。不折腾折腾他,怎对得起他如此敬重我?”
郑嬷嬷低声和她商量:“虽然这坏东西该收拾,但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面的。这件事里,朱长生就算是对您不敬,但在殿下面前他就是为殿下尽忠。轻轻放过是不能的,处理不好又会让殿下生隙。自他接到信要进来之始,应该就已经悄悄送信给殿下了,想必殿下很快就会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办,您还要有个章程才是。”
明珠道:“什么规矩都是懂事明理的人才会讲的,我不懂事,不明白道理,我只知道是殿下答应我让我打理庶务的,我要账簿就是理所当然。就算是朱长生要为殿下尽忠,他也不该这样不敬我。不要说只是罚他跪,我便是使人打他一顿又如何?不揍得他哭爹叫娘,就已经是给殿下留脸面了。再如嬷嬷,殿下要问你私取我的东西,你要为我尽忠所以不给,但你可敢像他这样不敬殿下?他几次想激怒我打他,偏偏我就不打他。”
逼迫朱长生跳坑,那是攻;不被朱长生激怒而动手打人,这是守。郑嬷嬷道:“王妃说得很是。但稍后殿下回来,您还该柔软些才是。”
第256章 几个意思
“唔,我记得了,嬷嬷您出去记得把那账目再盘一遍,捡着紧要的和我说。”明珠换个姿势,示意素锦过来给她捏腿捏脚:“这里疼,这里酸,哟哟,轻一点儿。”都是宇文初害的,夜里那遭她觉得还轻松,早上这次就让人受不了,虽然时间不长,却让人觉得全身骨头都被弄得散了架似的。
明珠想着想着就又有些脸红,生怕素锦发现,赶紧背过身去对着墙壁。
郑嬷嬷刚出了内室,小丫头清浅一阵风似地跑进来,激动地报信:“素兰姐姐,殿下回来了,正往这边来呢!我才看到就赶紧跑回来报信了!”一时瞧见跪在地上的朱长生和站在一旁看笑话的李全新,唬得赶紧捂住了嘴。
素兰板着脸道:“下次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的。给人看见了,会说王妃这里的人没规矩,到处造谣生事,知道么?自己下去领罚!没规矩!”
朱长生正高兴宇文初收到他的信这么快就回来了,听到这含沙射影的话就又烦恨了几分,心道果然是从权奸家里出来的,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也敢这样对待他!
李全新却是猛地一拍脑袋,也跟着跑到朱长生身边去跪着,痛心疾首地道:“我不会办事,害得王妃和殿下之间生了误会,都是我的错啊,万死不能赎罪。希望殿下回来后,不要罚我罚得太重。”
这个不要脸的阉货!这会儿他倒是比谁都会装!朱长生啐了一口,将屁股高高撅起腰塌下,再将额头紧紧贴在地砖上,做出一副谦卑害怕到了骨子里的样子,专等宇文初进来看。
素菊快步走进来,紧张地看向素兰和郑嬷嬷,再悄悄指指朱长生,满是忧虑。素兰摇摇头,听到外头靴声响起,抢先一步打起帘子,毕恭毕敬地行礼下去:“奴婢给殿下请安。”
宇文初走进来,瞥一眼趴在地上的朱长生和李全新,再看一眼堆在一旁的账簿,平静地伸开两只手臂示意素兰等人上来帮他更衣,问道:“李全新是送账簿过来给王妃过目,那么朱长生呢,你又如何会在这里?”
既然是收到了信才回来的,这一问就有些明知故问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素兰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咚咚”乱响,似乎下一刻就会跳出来似的,她觉得朱长生一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咬王妃一口的,但愿殿下不要生气才好。
朱长生并不回答宇文初的问话,而是沉默了片刻后,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一声呜咽:“小人无能,冒犯了王妃,还请殿下恕罪。”言罢痛哭出声,简直就和死了娘老子一样的悲惨,若不是有规矩碍着,他就该以头抢地嚎啕大哭了。
这个阴险透了的坏东西,可真会告状,真会装啊!看他这样子,就好像王妃把他阉割了似的。素兰手一抖,险些将手上的玉带掉到地上,宇文初轻轻托住玉带,再沉沉看她一眼,虽然不曾责怪,却已经足够素兰受的。
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这般丢了王妃的脸面,素兰不及细想便捧着玉带跪了下去。几乎就想要开口替明珠辩护,本能地又紧紧咬住了牙关,不敢冒然开口。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王妃的思路了,那就不要给她添乱吧。
姜还是老的辣,郑嬷嬷不动声色地捧了宇文初家常穿的外袍上来,素菊上牙磕下牙地过来要替宇文初穿上,宇文初扬手止住,自己取了外袍披上,看一眼捧着清水和巾帕躲在一旁的素梅,声音不辨喜怒:“过来。”
素梅连忙快步上前,半跪下去双手高高举起铜盆,宇文初伸手入盆,慢条斯理地洗了脸和手,抓起雪白的帕子擦擦手,将帕子扔到盆里,方问道:“王妃呢?”
郑嬷嬷适时答道:“回殿下的话,王妃有些不太舒服,故而又回里屋躺下了。”
“唔。”宇文初坐到椅子上,翘起两只脚来,香篱连忙替他脱去长靴,换了轻便的布鞋。素菊正要上茶,宇文初已经起身往屋子里去了,根本就没有问朱长生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也没有搭理李全新,就这样把人给晾到了一旁。
李全新朝朱长生挤挤眼,朱长生还在嚎,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在干嘛以及什么意思。李全新笑了,伸腿过去踢了踢他,小声道:“殿下已经走了,你哭给谁看呢?真投入。改日若要转行,戏班子里也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朱长生恶狠狠地瞪了李全新一眼,再悄悄往屋子里瞟了一眼,宇文初果然早就不见影子了,屋里只剩下郑嬷嬷和素兰几个丫头,全都看好戏看热闹地似看着他。他看向才回来的香篱,心想着这丫头早前见了自己也是很恭敬亲热的,又都是太妃娘娘的人,她怎么也得给他一个提示吧?
谁知香篱只是垂着头站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就没有看他这边。倒像是置身事外一样的。
好,又是一个见风使舵的!朱长生咬了咬牙,转转眼珠子,飞快地思索起来。殿下没有骂他,但是也没有细问,而是直接进了内室。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本来在收到李全新传话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傅明珠此举是要干嘛。但他最清楚不过,殿下的逆鳞在此,因此他不敢碰,也反过来挖了坑给傅明珠跳。原本以为傅明珠会忍不住,像收拾尹嬷嬷那样收拾他,那么前后两批老人都折在傅明珠手里,其他人就算是嘴里不说,心里也会对傅明珠有看法,届时人人自危,人心背离,殿下也不能不顾忌一二。
谁知傅明珠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害得他想被打的梦想落了空,反倒显得自己之前太过张狂了!朱长生有些后悔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凭着傅明珠自己,是干不了这种装可怜的事的,一定是这姓郑的婆子给她支的招!朱长生仇恨地看了郑嬷嬷一眼,用力嚎道:“殿下啊!小人该死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第257章 最信任的
“奴婢给殿下请安。”素锦拼命朝明珠使眼色,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不要和宇文初对上,顶好赶紧起来服个软哭一哭示示弱什么的。眼睛都要眨得抽筋了,明珠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管侧卧在床上,十分娇弱地看着宇文初缓缓道:“殿下,我很难过,难过得起不来身,心里也很疼,因此要请您宽恕我不曾远迎之罪。”
宇文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地笑了,示意素锦:“出去。”
素锦担忧地皱着眉头却行退出,走到门边,本想留条缝好听着动静,以防二人闹起来好及时进来灭火,却又听宇文初道:“把门关好,让朱长生小声点儿,烦。”
素锦有些摸不着头脑,明珠却听出了几分意思,当即飞快从床上跳起来,十分热情地抱着宇文初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皱着眉头很是委屈地道:“殿下这次一定要为妾身做主!朱长生他目中无人,看不起我,居然敢挑唆你我夫妻情分,说您看不起我,不配看府里的账簿,也不信我。又说我是贼,您宁愿杀人也不愿意我帮您!是这样的么?”
“朱长生居然敢这么说?他胆子可真肥。”宇文初似笑非笑地抱起明珠走到床边坐下,再将她放到自己的膝上让她坐好,低下头去看着明珠的眼睛,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你信不信呢?”
明珠眨眨眼:“我自是不信的,之前您曾说过,要给我机会让我学着办事儿,昨晚您又才和我说,让我帮您的忙管好这府里,所以我才不顾劳累病弱,一大清早起来就忙着想要料理家事。因为知道朱长生不喜欢我,不服我管,我也没敢直接招呼他,只让李全新去找他商量,我也没说要做什么或者管他什么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嘛,结果他竟然对着我说出这种混账话。
我从前没有管过家,不知道这个人情往来账簿有这么吓人的,郑嬷嬷提醒我,我也明白了,知道自己不该碰,但朱长生这个狗奴居然敢一来就顶撞我,还教训郑嬷嬷不守规矩,教坏了我,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这不是账簿的问题了,而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敢这样目中无人?难道殿下宠我爱我,在他眼里是错吗?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在殿下心目中,究竟是不是不知好歹的贼!”
见宇文初张口欲言,便学着他日常调戏自己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轻声道:“他要对殿下尽忠,我自是明白,但为什么不肯好好说话,非得这样轻慢对我不敬?他对我不敬,便是对殿下不敬,我忍不下这口气,并且认为殿下若是在场,也一定不会纵容他继续错下去!是不是?我的心都给他气痛了!”
真的是很劳累病弱啊。看她这样子,要死要活都弄得这么精神抖擞,娇滴滴的。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当着别人怎么闹那是她的事,对着他就该是这样的。高高兴兴,娇滴滴的,没有黑脸冷脸,也不和他置气冷战,而是坦坦白白地告诉他,我就是要整这个人,我看他不顺眼,他欺负我欺负得过分了,我要还手,你让不让我出气吧?
宇文初一笑,低声道:“是,王妃说得很是。”
明珠看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便又道:“那我要问殿下,我是不是您的王妃,是不是您的妻子,我是不是需要被防备的贼?是不是不值得信任?殿下是不是准备始乱终弃?”
才和她说了始乱终弃这个词,她转眼就活学活用了。宇文初将明珠的手握在掌中,垂下眼慢慢摩裟着:“你当然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当然不是需要防备的人,也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明珠见他不说了,有些不确定地拉住他的袖子晃了晃:“那你罚不罚朱长生?我差点被他气得心疾发作!”她有点感谢那个给她下毒的人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万金油一样的借口。
宇文初拉起她的手放在唇前,轻轻吻了她的指尖一下,抬眸看着她道:“那你防备我么?觉得我是否值得信任?有否真正把我当成要依靠一辈子的丈夫?”
明珠有些愣神,他的确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她也说过的,他对她好,她便对他好,他是真心的,她也会真心对他。但是依靠他一辈子么?她还真没想过,能依靠的不是只有自己吗?哦,还有孩子,如兄长他们那样孝顺能干的孩子。这世上,最牢不可分的就是血缘了。
宇文初并不迫她,握住她的肩头轻声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看我的私账,想打听我的秘密。但是既然今天说起这个事来了,我就和你说一说这事儿。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想看我的私账很容易,但你要想清楚这个问题,并且要保证若是看了我的私账就不能往外泄露任何一个字,你有义务保护英王府的利益不受损,你是否能做到?”
能否做到?明珠突然觉得有点烫手了,如他二人之间的婚姻,她再清楚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深入了就好的,至少现在,他和她之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她垂下眼,选择实话实说:“我姓傅。”把握朝政的后族权奸,和宗室大概天生就是对头吧?对着其他人她当然可以保证要保护英王府的利益不受损,但若是对上家人呢?利益一致是无所谓,万一发生冲突,你死我活的时候呢?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一个个的在她面前再次惨死,那不亚于凌迟,不,比凌迟还要可怕。
“是啊,你姓傅。”宇文初微笑起来,温柔地在她脸上又亲了亲,低声道:“你是傅明珠,这个我一直都知道。我若是给你一套假账,便可以皆大欢喜。但我不想这么做,万幸你也不想这么做。不要紧,日子还长着,等到有朝一日,你想清楚了,愿意替我看着这私账,那时候你再同我说,如何?我之前说过,希望有一天你我会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人,这可是真话,不是随便说的。”
第258章 我喜欢你
成为彼此最信任的,可以依靠的人。
想想就很美好。明珠心里一暖,侧头看着宇文初低声道:“那么,我要问殿下一句,若是有朝一日,您会手下留情吗?”
“会,不为别的,只为你,我也会手下留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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