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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已过万重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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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垂下眼睫,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依偎在万重山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京师,皇宫。
“万重山放走了耶律纳兰?”李云召从龙椅上站起了身子,对着堂下的言官斥道。
“是啊皇上,赵王爷亲自传书,此事不仅是赵王,就连万重山的那些部下,无数双眼睛瞧的清清楚楚,万重山原先已是擒住了耶律纳兰,可他竟将她给放了!”
“万重山!”李云召眸心欲裂,眉宇间满是怒火,他扬起手中的奏章,向着案桌狠狠拍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见李云召动怒,堂下的言官顿时屈膝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
“他明知耶律纳兰是辽国的那些余孽拥护的新汗王,也是嚈哒人新立的皇后,他居然敢放了她,万重山,他好大的胆子!”李云召的确是动了真怒,他在堂上来回走动着,近乎气得七窍生烟。
“皇上当心,可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劝着,思索片刻,又道;“皇上,镇北王之前可是在大辽与耶律纳兰成过婚,当过驸马,他这次放走了耶律纳兰,莫非是对耶律纳兰,还存有情分?”
“情分?”李云召念着这两个字,冷笑道;“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大齐的镇北王,却在辽国当上了驸马,这件事孤一直不曾和他计较,他却得寸进尺,当着皇叔的面,去将耶律纳兰放走,在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孤这个皇上,还有没有皇室?”
“皇上。。。。。”曹公公还要再说什么,就见李云召向着他一个手势,命他闭上了嘴巴。
李云召负手而立,一双俊目越过重重宫穹,他的声音清越,每一个字都是十分清晰;“传孤的旨意,孤,要御驾亲征!”
“皇上!”
李云召话音刚落,曹公公与殿中的言官皆是大惊失色,向着李云召开口。
“孤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李云召喝道,“从古至今,再没有比帝王亲征之事更能鼓舞士气,孤这次,定要与胡人做一个了断!”
“皇上,前线刀剑无眼,您是万金之躯,如何能去得?”曹公公只急出了一身的汗。
“他万重山能去得的地方,孤也去得!”李云召的声音斩钉截铁,直让人听着,再不敢说出反对的话来。
北境,万家军军营。
“皇上要御驾亲征?”万重山听到传令兵口中的消息,微微蹙起了英挺的眉心。
“是啊王爷,皇上此番骤然下令,要亲赴前线,听闻就连太后和皇后都是相劝不得。”传令兵毕恭毕敬。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万重山声音平稳,与传令兵吩咐。
待传令兵退下后,一旁的江镇以则是上前,面色颇为忧心忡忡,“王爷,皇上这次突然御驾亲征,想来怕是得到了赵王的传书,与王爷放了耶律纳兰的事有关。”
“嗯。”万重山淡淡颔首,他捏了捏眉心,声音冷峻而漠然,“他要来,那便来吧。”
“王爷,恕老臣直言,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待他赶到前线,战场的事,怕是全都要由皇上指挥。”
“江先生,皇上从没上过战场,他哪里会打仗?”罗义垌忍耐不住,当下就是开口。
江镇以没有理会,只看着万重山,又道;“王爷。。。。”
“先生不必担心,”万重山打断了他的话,男人的目光深迥,只说了句;“本王明白。”
“是。”江镇以得了万重山这句话,便是不再多说,只俯身退到了一旁。
万重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帐中只剩下他一人,他默默坐了片刻,便是站起身子,向着后营走去。
踏进帐子,就见轻舟坐在灯下,在为他补着戎装,听着他的脚步声,轻舟抬起头,露出一张芙蓉秀面,清丽娇柔。
“你回来了。”看见他,轻舟将他的衣裳搁下,起身迎了过去。
万重山抱住她的身子,他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月儿,皇上御驾亲征,再过不久,他就会赶到燕州。”
闻言,轻舟顿时一怔,“御驾亲征?”
“嗯,”万重山牵着她的手,与她一道在床榻上坐下,“我只是与你知会一声,就算皇上来了,你也还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来?”轻舟心思一转,已是明白,“重山,是因为你放走了纳兰公主,惹恼了他吗?”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栽赃
万重山默了默,才道;“他对我一直心存忌惮,纳兰的事,只是个借口罢了。”
说完,万重山淡淡一笑,又是说了句;“他一直想亲手掌管北境的兵马,御驾亲征,刚好可以将兵权从我手中收回去。”
对这些军政上的事,轻舟一直是不大懂得,此时见万重山眉宇间浮着几分萧索之色,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很小声的说道;“不论你是在边疆继续和胡人打仗,还是上交兵权回京,我都会陪着你。”
万重山闻言,眸心便是有柔软之色闪过,他没有说话,只伸出胳膊将轻舟揽在了怀里,烛光映着两人的身影,缱绻而深情。
余下的日子,轻舟一直是陪在万重山身边,照顾着男人的衣食起居,边疆战事不停,辽人与嚈哒人仍是时常发动大大小小的进攻,只让万重山逐一领兵打退,有了嚈哒的相助,辽人打起仗来更是悍勇,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而当李云召带着援军赶至燕州后,如李云召所说,边疆士气大增,只一鼓作气收回了漠北,将辽人与嚈哒人打退至辽云山附近。
在庆功宴上,李云召春风得意,自从他来到边疆后,轻舟便再无抛头露面过,一直都是待在帐子里,热闹的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万重山回来时,轻舟还不曾歇息,仍是在那里等着他。
看见男人回来,轻舟顿时站起身子,嗅到丈夫身上的酒味,轻舟刚欲为他倒茶,万重山却是长臂一揽,将她抱了过来。
“重山。。。。。”轻舟柔声喊着他的名字。
万重山揽紧了她的腰,他看着她柔润而白净的脸蛋,心中溢满了不舍。
“月儿,一眨眼,你离开京师,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男人开了口,声音十分低哑。
轻舟微怔,只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这般话。
“咱们的小宝,眼下也是有七个月大了。”万重山想起孩子,唇角便是浮起淡淡的微笑,眼瞳亦是变得温和下来。
与万重山一样,只要说起孩子,轻舟的心便会软的不成样子,她的眸心温柔,小声说了句;“小宝今天,是七个月零十二天。”
见她记得这般清楚,万重山抚着她的长发,蓦然道;“想不想回去看他?”
轻舟眸心一怔,满是不解的向着万重山看去,“重山,你是要把我送回京师?”
“嗯。”万重山点了点头,念起一路迢迢,等轻舟回到京师,小宝已是有八个多月,距她们母子分开,已足足快有年。
这半年来,轻舟日日夜夜的思念着孩子,他又怎能一直将她箍在身边。
“为什么。。。。。”轻舟美眸中漾着疑惑,心思百转间,突然想到;“是因为皇上来了边疆吗?所以,你要把我送回去?”
万重山没有说话。
轻舟的心抽紧了。
“月儿,”良久,万重山方才开口,“你先回去看小宝,等小宝周岁,我就回去。”
轻舟虽不明白万重山何故突然要将自己送走,可是她明白,男人这样做,总是有他的理由,自己若坚持留下,不仅会让他为难,只怕还会给他添麻烦。
何况,每逢想起儿子,轻舟都是恨不得插上翅膀,能飞回京师将孩子好好地抱在怀里,此时听万重山说起,轻舟的心当真是柔肠百转,不知要如何是好。
“听话。”万重山抚上她的面容,“先回京等我。”
“等小宝周岁,你就会回来?”轻舟攥紧了他的衣角。
“我是他的父亲,他的周岁,我不会错过。”万重山声音温和而坚定,轻舟听着,心中却是酸了,她低下头,环住了男人的腰身,轻声说了一句;“重山,我舍不得离开你。”
万重山回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揽的更紧,他附在她的耳旁,只低语了一句;“你放心,我们不会分开太久。”
轻舟抬起头,望着她那一双醉人的剪水双瞳,万重山心中一动,便是那抹心动让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瓣,念起即将的分别,只让他恨不得将她吮入自己的骨血,轻舟娇柔的身子丝滑的犹如一匹锦缎,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驰骋,帐外明月高悬,帐中温暖沉醉。
自李云召来到边疆后,万重山的主帐便是腾了出来,让由李云召居住,在庆功宴上,李云召曾饮下太多的酒,一旁的曹公公规劝不住,直到将李云召扶回帐子,服侍他喝下一碗醒酒汤后,李云召方才渐渐恢复了常色。
“皇上,要不要让军医来看看?”曹公公不放心的开口。
“不用,”李云召紧拧眉心,酒醉后的脑袋仿似要炸开般的疼,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向着帐外走去,曹公公见状,赶忙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云召在帐口停下了步子,一双凤目却是向着后营的方向看去。
“皇上?”曹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李云召的面色。
“镇北王和王妃,是不是就住在那里?”李云召骤然发问。
曹公公顺着李云召的目光看去,恭声道;“镇北王与王妃的确是住在后营。”
李云召勾了勾唇,“孤又不是老虎,何至于孤一来,镇北王便要把王妃送回京师?”
见李云召已是听闻此事,曹公公只道;“军营中向来不许女子进出,即便镇北王贵为王侯,将自己的王妃带进军中也是不符规矩,此番皇上御驾亲征,想来镇北王也是碍于皇上的威势,不得不将自己的王妃送回去。”
“是吗?”李云召笑了笑,他闭了闭眼睛,缓缓道;“孤这次千里迢迢的来边疆,所为何事,万重山不会不明白。”
曹公公闻言,立时噤了声。
李云召见他没有说话,便是转过身向着他看去,“怎么不说话?”
“老奴。。。。不敢乱说。”
李云召又是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的目光向着天际看去,但见繁星密布,明月高悬,他看了许久,才道;“孤有时会想,倘若那件事让万重山知晓,他。。。。。究竟会如何做。”
曹公公心里一个咯噔,失声道;“皇上指的是。。。。。”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万梓安坠马之事。”
“皇上!”曹公公脸色大变,顿时向着四周看去,低着嗓子道;“这里是万家军军营,还请皇上慎重!”
“万家军?”李云召一记浅笑,眸心却又阴沉之色划过,“万家军是孤的,边疆也是孤的,孤何须小心?”
“皇上!”曹公公只觉心胆欲裂,“此事过去良久,皇上又何必突然提起此事?”
“这件事虽说过去许久,可也一直扎在孤的心上,尤其是万重山灭了大辽,立下不世功勋之后,这件事更如同一根刺一般,扎的孤日夜不安。”
“皇上。。。。您不必如此。镇北王决计不会知晓此事。”
“不,”李云召垂下眼眸,淡淡道;“他迟早会知道,是孤下令,要了他亲侄儿的命。”
“皇上,”曹公公立时开口;“这世间谁人不知镇北王的王妃曾是他的侄媳妇,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本该受尽天下人唾骂,是皇上和太后宅心仁厚,不仅不曾将镇北王治罪,反而指下了这一门婚事。”
李云召唇线微抿,他的目光幽暗,无人能猜出他在想着什么。
“先前,孤虽一直听闻万重山在边境威望极高,可孤却想着,孤毕竟是大齐的皇上,待孤来到边疆,自然可以号令边疆的战士,可如今,孤才晓得,孤错了。”
“那些将士,只会听从万重山的话,万重山的话,远比孤的圣旨还要有效。”李云召继续说道;“而今,即便他上交了兵权,孤也无法号令那些将士。他们对孤,面服心不服。”
“不知皇上有何计较?”曹公公跟随李云召多年,已是隐隐听出了他的话音。
李云召声音极低,十分沉缓的吐出了一句:“当日孤下的那一步棋,为的便是今日。”
曹公公大惊,哑声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万梓安暴毙之事,引到镇北王身上?”
“不错,”李云召缓缓踱着步子,声音十分平静,“而今大辽已灭,那些余孽压根成不了气候,至于那些嚈哒
人,更是上梁小丑,不足为惧。”
语毕,李云召停下了步子,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话来;“对大齐来说,眼下最大的威胁,既不是辽国余孽,更不是嚈哒,而是万重山。”
曹公公神情紧张,不敢吭声。
“这一次的御驾亲征,让孤下了决心,孤,一定要扳倒万重山。”
听着李云召的话,曹公公竭力平稳了心神,道;“皇上此计甚妙,万梓安乃镇北王亲侄儿,若要世人得知,镇北王为了一个女子,残害了自己的亲侄儿,这样的人如何担得起战神二字?只需这一件事,便足以将镇北王在民间与边疆多年积攒的威望击垮,到时,镇北王受尽天下人唾骂,就连万家军,也决计不会再听此人使唤,皇上兵不血刃,便可将万家军收服。”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相像
李云召听着曹公公的话,他有许久的沉默,而后才道;“你会不会觉得,孤这一步棋,太过狠辣无情?有卸磨杀驴之嫌?”
曹公公心头一凛,立时道;“皇上过虑了,您是大齐的天子,自当要以大齐的江山为重,镇北王虽对大齐有功,可他拥兵自重,权倾朝野,已成大齐的威胁,皇上身为大齐的君主,自是要为大齐除去所有的威胁。”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无须再说。”李云召淡淡苦笑,他在主位上缓缓坐下,凝视着这一个主帐,开口道;“万重山为大齐立下了汗马功劳,他驻守北境多年,打退了胡人大大小小上百次的来犯,而今大辽已灭,孤便要对他下手,倒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见李云召自己将这话说了出来,曹公公的面色越发小心翼翼,只垂下眸子,不敢吭声。
“他虽功高震主,但也并无谋反之意,孤此番要对付他,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这把龙椅。”李云召抬眸向着帐顶看去,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吐出了这句话。
“皇上,既然镇北王并无谋反之心,皇上不妨。。。。。”
不等曹公公说完,李云召便是摇了摇头,他坐直了身子,一字字道;“孤担心的,是万重山想反,他随时可以反,你懂吗?”
曹公公心头一震,顿时恭声道;“老奴明白。”
“下去吧。”李云召不再多言,命曹公公退下。
“是。”曹公公躬身离去,帐中只剩下李云召一人。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良久都不曾动一下身子,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他知道,这一步棋,他必须要落子儿。
清晨,天色微亮。
轻舟醒来时,就见身旁已是没了男人的影子,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眸看去,就见窗前立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重山。。。。。”一声绵软细糯的声音从轻舟的嘴巴中溢出,就见万重山身子微微震了震,他转过头,见轻舟已是醒了,便是迈开步子,向着轻舟走去。
“怎么醒这样早?”万重山声音仍是温和的,看着轻舟的目光中,一如既往的透着怜惜之意。
轻舟刚欲开口,眸心一转,霍然瞧见自己衣衫不整,念起昨夜与男人的缠绵,娇丽的面庞顿时浮起朵朵红晕,连忙低着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万重山瞧着,便是笑了笑,他揽住轻舟的肩头,念起即将的分别,眸心中便是浮起几分暗沉,直让他情不自禁的将轻舟的身子揽紧了些。
这次,万重山派了唐明生和何云礼一道护送轻舟回京,念起之前轻舟曾被辽人掳去,万重山亲自挑选了一支骑兵,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务必要万无一失,将轻舟送回京师。
“等回到京师,你好好儿的陪陪小宝,等着我回去。”万重山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与她温声叮嘱。
轻舟心知再过不久,自己就要离开他回京,心中也是溢满了浓浓的不舍,她将脸庞埋在万重山的胸膛,将眼眶中的湿意逼回,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依偎良久,直到天色大亮,有士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提醒着万重山已是到了出发的时辰,万重山心下叹了口气,只得按耐住不舍,亲自牵了轻舟的手,与她一道走出了后营。
将士们已是整装待发,随行的侍女也已是将行装都打点了齐全,万重山念起轻舟身子柔弱,担心她在路上会有个头疼脑热,是以又派了两个军医,简直是事无巨细,样样都想到了。
“路上一定要照顾好王妃。若王妃身子不适,便服侍王妃在驿馆歇息,千万不可强行赶路,记住了吗?”临行前,万重山只觉放心不下,与军医侍女们吩咐。
一旁的唐明生听着,便是笑了,“王爷放心,就算您给咱们一百个胆子,咱们也不敢怠慢王妃,老何,你说是不是?”
唐明生言毕,轻舟也觉万重山有些小题大做,她轻轻摇了摇他的衣角,小声道;“你放心吧,有唐大哥和何将军,还有初云和初念,他们会把我好端端的送回京师的。”
万重山望着眼前的这一支人马,他心知轻舟说的不错,这些人都是他一手选出来的,甚至不必他吩咐,也会细心谨慎的照顾着轻舟,拼死护得她周全,可想起这一路千里迢迢,让他仍是放心不下。
“这一路,辛苦你了。”万重山低眸,向着轻舟看去,吐出了一句话来。
轻舟眸心温热,她望着万重山的面容,看着他因着连年征战,眉宇间浮现的沧桑之意,她心下疼惜,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我不苦,你在边疆才苦。”
万府的荣华富贵,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次次的战场冲锋陷阵,九死一生打下来的,就连她王妃的尊荣,也是他用命换来的,念起万重山这些年的奔劳,轻舟心下一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万重山粗粝的掌心抚上她的面容,温声道;“别哭,我很快就回去。”
轻舟勉强忍住泪水,只点了点头,她不敢再说话,只怕自己的声音会暴露出她的哀伤,她也不敢去看万重山,只从男人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小手,她最后看了男人一眼,终是咬了咬牙,领了初云与初念两个丫鬟,向着马车走去。
远处,主帐。
万重山与轻舟惜别的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在了李云召眼里。
“皇上,镇北王妃此番回京,您看要不要派人在路上。。。。。”曹公公对李云召的心思一直都晓得,眼下看着李云召遥遥望着轻舟一行,遂是斟酌着开口。
“不,”李云召打断了曹公公的话,他的眸心深邃,落在那一道娇柔的身影上,一直看着她上了马车,才道;“等孤扳倒万重山,她迟早会是孤的女人,孤,不急在这一时。”
曹公公听了这话,便是不再说什么,只站在李云召身后,与他一道看着轻舟一行离开了军营,越走越远。
边疆的战事仍是在继续,当轻舟回到京师,已是入秋。
如万重山所料那般,万小宝已经八个多月了,轻舟离开时候,他还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孩,要乳娘包在襁褓中,而当轻舟回来,他却是长壮了一圈,在轻舟离京的这些日子,万母,苏氏,连翘,乳娘,嬷嬷丫鬟。。。。。上上小小几十口都是精心的照料着这个孩子,不敢让他冻着,也不敢让他饿着,这般养下来,只将万小宝喂得白白胖胖,肉呼呼的样子像极了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许是长大了,长开了,轻舟看见儿子时,就见孩子眉宇间的秀气逐渐隐去,英气取而代之,倒有些像父亲了。
轻舟迫不及待的从乳母手中将儿子抱在了怀里,她一句话也没说,眼泪便是当先掉了下来,她失而复得般的紧紧抱着孩子,在儿子的脸蛋上不住的亲吻着,哽咽着说了句;“小宝,好孩子,娘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万小宝许久不曾见到母亲的面,自会认人后除了祖母与外婆,便是连翘和乳娘抱着他,此番骤然被轻舟抱在怀里,万小宝先是怔住了,待回过神来,便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一双藕节般白胖的小胳膊不住的往乳娘的方向张着,轻舟见孩子不要自己,更是难过和愧疚,只不住的哄着儿子,直到孩子哭累了,哭倦了,才终于在她的怀里睡着了去。
晚间。
轻舟自回来后,便是一直守着孩子,待小宝睡着,轻舟将孩子送进了摇篮,自己也仍是在一旁守着,似是要将母子分别的这半年全都补回来。
“小姐,您吃些东西吧。”连翘端了一碗粥,脚步轻柔的走了过来,瞧着轻舟因着长途跋涉,而显得苍白的面色,忍不住劝到。
“先放着吧。”轻舟的眼睛仍是落在儿子身上,几乎舍不得眨眼。
连翘依言将粥搁下,瞧着轻舟这般看着孩子,便是忍不住安慰道;“小姐别难过,您这刚回来,小世子还不熟悉您,等过几日,小世子保准离不开您了。”
轻舟为孩子轻手轻脚的掖了掖被子,瞧着孩子胖乎乎的小脸,便心知孩子得到了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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