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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哑夫养成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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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叫阿安?
厨房在院子右侧,从门缝里望出去视角不太好,她只看得见小二和达达躁动不安的狗屁股,耳朵倒听得清楚。
“阿安兄弟,这几日没去山里打猎么?”还是大婶的声音。
霍安不会说话,自然不会应答。
大婶又开始说,似乎有些吞吞吐吐,“这些饼是昨晚花穗做的,婶子就给你捎了些来。”
隔了一会儿,想来是霍安在接饼,又响起那大婶的声音,“是这样,这不是快进四月了么,咱们庆余这边,梅雨季节来得早,一进五月就断断续续有些雨了……你也知道,我们那当家的身子垮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吊着命就不错了,我家里里外外就我和花穗两个妇道人家,其他便也罢了,可……可……”
苏换在门后听得翻白眼。这个大婶好罗嗦,铺垫半天不就有求于人么,干脆痛快说了得了。照她的经验来看,那男人虽不会说话,人可聪明,一定也听得不耐烦了吧。
她并不知道,霍安手里捧着一包饼,站在那里耐心听大婶絮叨,面目平静温和。
终于,大婶说出了此次到访的意图,“可我们家屋顶好几年没修补过了,所以想请阿安兄弟你帮个手,材料我们都备齐整了,婶子这不厚着脸来问问,阿安兄弟可抽得出些空闲来?”
苏换嚼着葱油饼想,哦,原来是要他去当苦力。去吧去吧,反正那男人力气大得很,人都掐得死。
这时,传来大婶喜悦的声音,“真的?阿安兄弟,你真是好人呐。那便先谢过了。你来便是,你来便是。”
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苏换偷听舒坦了,正想拉开门,不料有人帮她推开了。阳光猛然照进来,她眼一眯,手里拿着半块葱油饼,望着站在面前的霍安嘿嘿一笑。
霍安瞄一眼她嘴角边挂着的饼渣。
哦,这姑娘吃相也不好。像只偷啃粮食的小耗子。
苏换抹了抹嘴,“壮士,你叫阿安呐?”
桃花村 第九章 非礼勿视,你要当君子
这一天便在霍安敲敲打打那只大木桶中度过了。
苏换百无聊赖,因为太久没洗澡,身上不爽利,右手手腕又痛,不想摆弄吃食。看着昨日还剩下些鱼汤,便用那鱼汤熬了稠粥,就着那大婶送来的饼,伺侯那一人二狗吃了。
对于那大婶送来的饼,苏换是有些嫌弃的。面太死,馅咸了些,明显没有她做的好吃,但霍安大口大口吃,达达和小二也大口大口吃,她顿时为自己的挑食感到羞愧了。
吃完饭,苏换坐在正屋门槛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小二脖子上的毛,托腮看着霍安在院子里用水冲洗那只大木桶。
她好无聊啊。
这里没有话本看,没有戏文听,两只狗不会说人话,有一个人吧,又是个哑巴,唉。
终于,霍安停止了摆弄那只木桶,收拾了工具,放进自己暂居的左侧偏屋,然后走到正屋窗台边,从窗台上取过木牌,刷刷写了几个字。
木牌陡然出现在苏换面前时,把神游天外的苏换吓了一跳。
她一抖,难道阿安兄弟又要和她谈心了?
定睛一看,顿时忍不住跳了起来,激动道,“那那那只木桶是给我弄的?”
木牌上写着:“烧水洗澡吧。用那只木桶。”
霍安似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不看她。
苏换笑得眯起了眼,情不自禁道,“阿安兄弟,你真是好人呐。”
霍安眉毛都跳了跳。
她做什么学那春婶子说话。
他想了想,抬手在木牌上写了四个字:“我叫霍安。”
苏换笑得狗腿兮兮的,“霍安,好名字。平平安安。”
霍安转身就走,不想苏换在身后喊道,“霍安。”
他转过头瞅她,竟难得地看到这奇葩有一丝忸怩。
苏换忸怩了一下,说,“霍安,你知道非礼勿视吧?这是种非常美好的气节。”
霍安黑葡萄眼一眨,脸色沉了几分。她是在敲打他,不要偷看她洗澡?
笑话,他要是起邪念的人,早把她办了,还用得着偷看她洗澡?
苏换硬着头皮,严肃道,“霍安,你是天下最好的人。所以,非礼勿视,你要当君子。”
霍安终于忍不住嗤笑一下,拿过木牌龙飞凤舞几个字,扔进她怀里。
“看无可看,不如闭目养神。”
苏换看清那行字时,又气又窘又怒。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笑她小身板?笑她一马平川?
她只是穿的衣服比较大好不好?
忽然又想起一事,“哎哎哎,有没有衣服可以换啊?”
霍安咬牙,这姑娘太得寸进尺了。
洗澡的巨大喜悦让苏换姑娘快乐地哼着歌,进进出出,把一小桶一小桶的热水提进正屋里。
霍安已帮她把那只木桶搬进屋里,这时正悠闲坐在院子里削木箭。过些日子,他得进山一趟,打点猎物挖点药材,这个奇葩姑娘摆明了要赖在这里,打也不是赶也不是,昨晚闹别扭,他追出去寻找时看见她趴在地上哭得万分伤心,满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于是又无奈地动了恻隐之心。
的确,如果她没有难处,又怎会夜半更深从山上跌下?如果她有家有去处,自然会前去投靠亲人,做什么赖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
只不过吧,她又不是他娘,他这么养着她也没道理吧?
耳边传来那姑娘快乐的哼歌声,想起她每日讨好的笑脸,霍安便暂且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木桶是娘生前用的。他一个大男人,大多时候都在院子里冲冲凉,又或是去桃花河洗洗,根本用不着浴桶。因此那木桶放在偏屋里落满了灰,又被虫蛀了些,想不到还能有一天派上用场。
正想着,洗澡的姑娘砰地关上了门,又啪地拉上了窗户。
霍安抽抽嘴角,低头专心削木箭。
屋里传来高高低低的泼水声。
霍安想,这些日子,他的平静生活都被那奇葩姑娘打破了,好一段时间没活动筋骨了,于是一时起了兴致,捡了地上一根树枝,站起来舞了一圈。
达达和小二趴在地上,将头搁在两只前爪上,一会儿看看腾跃如游龙的主人,一会儿瞄瞄那传来哗哗水声的漆黑正屋。
屋里有什么?为什么有声音没灯烛?
它们不知道,苏换姑娘有点小心眼,不放心,干脆便灭了灯洗黑澡。
就在霍安大汗淋漓畅意无比之时,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哎呀,你还会跳大戏啊?”
霍安的收剑之势顿时不完美,脚下微微一踉跄。
青着脸转过身,只见洗过澡的姑娘,穿着他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站在正屋门口,瞪大眼看他。
对于苏换来说,长衫太大太长,空空荡荡,风吹过来一阵冷。她打个哆嗦,两手提着那布衫站在那里,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毫无少女出浴的美感不说,还特别可笑。
霍安憋着笑,镇定地转过身。
苏换拎起那长衫下摆,打了个结,又努力挽了挽衣袖,吞吞吐吐道,“霍安,你好人做到底好不好?帮我倒倒水呗,我实在拎不动了。”
少女娇滴滴的嗓音落在安静的夜里,霍安居然可耻地屈服了。
翌日清晨,苏换容光满面地爬起来烙饼,以感激大好人霍安赐给她一只浴桶。
她还是穿着霍安的旧布衫,最开始她有些不自在,从小到大她还是不缺衣穿的,穿男人衣服还是第一次,但她很快又开导自己,连他的床都睡过了,这又有什么好介意,又不是穿他的人。
布衫很大,她娇小的身子在里面晃来晃去,做事都很不方便。于是她在霍安屋子里东翻西翻,翻出一根捆东西的布条,直接往腰上一系,活像外面要饭的。反正,形象这种东西,她也不大放心上。
霍安走进厨房时,就看见了她这一身丐帮打扮,忍不住想,她还真是会糟蹋衣服。
苏换乐呵呵地把一钵肉香四溢的薄饼捧到他面前,“今天吃肉饼。”
这日她做的是肉碎薄饼,调好了面羹,又剁碎了半只盐渍兔子肉拌进去,再撒些前日剩下的野葱末,烙得两面金黄,的确让人食指大动。
霍安吃了一个,味道很好,比昨日春婶子送来的饼是要好吃些。
他这里食材不多,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干饭稀饭面疙瘩三大样,去城里卖兽皮时也偶尔吃一顿食馆,所以,对于饮食,他是不大上心的,吃饱就好,味道其次。可这个奇葩姑娘就用主食面粉,都变着花样做了好几种吃食,荠菜鸡肉包,葱油饼,肉碎薄饼,样样都不错。
呃,好吧,她多少有点微薄的用处。
喂饱了主人和两只狗爷,苏换问,“我看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我想洗衣服怎么办?”
霍安看她一眼,拿过木牌来写:“桃花河。”
苏换问,“桃花河在哪里?”
霍安嫌弃地看她一眼,继续写:“你打算这样出去?”
苏换点点头,“我总得洗衣服啊。我又没有换洗衣服。”
她垂头丧气地扯了包头的灰帕,一头黑亮的乌发落下来,衬得她嘟着嘴的桃花脸很是水灵。
霍安默默看她一眼,低头吃饼。
桃花村 第十章 那,那不是我的肚兜
晌午过后,霍安提了两只巨大的木桶,出去提水。苏换抱着一只装满脏衣服的木盆,喜滋滋地跟着他屁股后面走。啊,天高地阔,白云那么白,绿树那么绿,她关了十几天,终于出来放风了。
小二和达达在前面疯跑,在遍是青草野花的田坎路间滚了又滚,兴奋得只差没飞了。
倘若不是霍安稳稳走在前面,苏换也很想跑进田野里去打个滚。
他大爷的,逃出来才知苏府后院是有多小,外面的天空又是多高。难怪别人说见识少心胸小,这时想起以前在苏府后院受的气,伤的心,统统都觉得不值一提,何必与不喜欢自己的人较劲斗气嘛,蠢得要死。
这么一想,她又感激地望了一眼霍安高高的背影。
若不是他,她小命都没了,又或是已遭那二世祖的毒手,万万不会有这般惬意的春日郊游啊。
风温柔地拂过面颊,霍安听着身后传来那姑娘的快乐哼哼声,只觉得脚步很是轻快。他选在晌午后带她去桃花河洗衣服,原因是村妇们大多都在清晨或黄昏时来河边洗衣服,晌午通常是不会有人的,尤其是他远居河流下游,更不会有人了。
桃花河是一条温柔清秀的小河流,水很清澈,拳头大的各色鹅卵石静静卧在河底,圆润可爱,河两岸长满了青油油的杂草,开了零零碎碎的黄色野花,一棵歪脖子老柳树把翠枝垂进水里,落下的柳叶打着旋从水面上流过去。
苏换看到眼前这一幕宁和春景时,终于忍不住怪叫一声,“啊啊啊,好漂亮啊!”
她太兴奋了,顾不得霍安又开始纠结的眼神,放下木盆,提起长衫便跑向河边,揪揪野花,摸摸柳树,然后用手拨了拨透心凉的河水,捡起一个白色的鹅卵石,扭过头来冲着霍安挥了挥,灿烂大笑,“霍安,你住的地方真是人间仙境呐,连石头都长得很圆。”
小二和达达跑过去,冲着她兴奋地汪汪叫。
霍安把木桶放在地上,抬手按了按额角。
他一定要镇静。这姑娘是奇葩。
兴致盎然过后,苏换姑娘又不得不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她有一大盆脏衣服要洗。除了她的那身破衣裙,还有霍安的两件布衫。
事情是这样的,苏换觉得阿安兄弟实在是对她恩重如山,她不仅无以为报,还一直蹭吃蹭喝,很不地道。以物相报,她暂时没有,以身相报,她目前还很理智,觉得成本太高,而且阿安兄弟也完全没这个意思,然后就只剩下一条路,便是以劳力相报。
于是她殷勤地去问霍安有没有脏衣服要洗。霍安先是摇头,然后她又问,霍安又摇头,她继续问。如此三番五次后,霍安受不了她的聒噪,起身从左偏屋里甩了两件布衫出来。
当时苏换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扔裤子,不然她要臊死。她并未留意,霍安的耳根子倒有些发红。
霍安并不急于去河流对面的泉眼打水。他坐下来,抚着跑累了的达达,静静看嚷着要洗衣的苏换姑娘怎么洗。
这时的苏换的确有点心虚。
补衣她会,因为但凡闺阁小姐都要学女红,她便是不受宠,也是苏家四小姐,该学的都学了。但洗衣,她却是第一次。不管怎么说,大娘还是不会打发她去洗衣的,这太打眼,下人传出去,别人会说她虐待庶出,于苏老爷在外的脸面也极不好。
所以,这些年,她所有的虐待都是不太打眼的。譬如克扣苏换月例啊,把两个姐姐的旧衣分给苏换啊,大厨房不送菜过去啊,冬日不拨烤火炭之类啊。又譬如说,鼓动老爷将苏换嫁给徐家二世祖为妾,这样既攀了权贵,又打发了眼中钉。
苏换想到这里,恶狠狠地抡起洗衣棒,一棒敲在衣服上。要攀权贵,用你亲女儿去攀呗。
霍安在岸边看得很忧愁,她这样漫不经心地胡乱锤锤打打,衣服洗不洗得干净他不知道,但破得快是肯定的。
没法,他脱了脚上的灰麻鞋,走到河边,沉着脸从苏换手里拽过他的布衫,往一块圆石头上一摊,然后从岸边小土碗里挖了一坨皂角膏,均匀抹在上面,再揪过苏换手里的洗衣棒,翻来翻去地轻轻捶打。
苏换蹲在岸边,看看衣服,又看看他,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霍安,我觉得你简直无所不能。”
霍安懒得听她拍马屁,手脚麻利地在清水里反复透了透衣服,然后拧起来,扔进木盆里,再指指苏换脚边那堆脏衣服,下巴一抬。
苏换急忙点头,“明白明白。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霍安又指一指她,再指一指脏衣服,然后指指自己,最后指了指对面。
聪明的苏换姑娘被他指晕了,蹲那里傻傻看着他。
霍安郁闷得要死,走上岸去提了两只大木桶。
苏换恍然大悟,“哦哦哦,你去河那边提水是吧?好好好,我在这里洗衣服,保证哪里都不乱跑。你早去早回哦。”
霍安不理她,提着桶向不远处的小木桥走去,留下达达和小二陪伴她。
姑娘,你乱跑吧,最好跑了就别回来了。
霍安一走,苏换便赶紧贼兮兮地从脏衣裙里抖出一包东西来。
那是她的贴身小衣和亵裤。
她怎么好明目张胆拿出来洗嘛,而且万一被他看到了,岂不就间接晓得她如今的布衫子下,只穿了一条衬裙裤,其他什么也没穿。
光想想,她都觉得可怕,一张脸烧乎乎的。
于是赶紧洗赶紧洗。
但有时候吧,好像上天特别喜欢调戏她。
洗了亵裤洗小衣,正洗得顺风顺水,忽然脚下的石头松动了一下,她人往前一栽,吓得她急忙伸手去撑水下的石头。
然后,然后呢,滑不溜手的粉色软绸绣桃花小衣就悠然从她指间飘走了。
啊啊啊啊啊,这还了得,她目前唯一的一件肚兜啊!
于是她惨烈地踩水去追。
达达和小二在岸上看着,从草丛里一跃而起,兴奋地一路追去。这姑娘好,跑起来像兔子,追起来特别爽。
霍安提着两桶水走到桥上时,就正好看见这诡异一幕。
那奇葩踩着水往下游跑,一边跑一边嚷,你不要跑。达达和小二在岸上跑得也欢,一路跑一路汪汪叫。
他赶紧就地放下水桶,飞快地从桥上跑过来。
这姑娘又在闹什么妖蛾子?
霍安跑得很快,转眼就奔到苏换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换眼风瞥到他,顿时指了前方哇哇大叫,“衣服!衣服!”
霍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瞥见不远处河面上一抹粉红。
他人高腿长,踩着水大步走过去,长臂一伸,准确无误地捞起了那抹粉红。
苏换刚松了一口气,瞬间又回过神来,差点一头栽进河里。
她一急就忘了,那是她的肚兜,她的肚兜啊,怎么办怎么办,她要不要把脸抹下来藏起啊?
霍安疑惑地盯着手里那块粉红软绸,又滑腻又柔软,这么一点布料,是她的手帕吗?
于是一抖,两条带子悠悠地落下来。
苏换悲愤地吼一声,“你不准看,还给我!”
她的剧烈反应让霍安更不解了,抬头看看她,发现她满脸通红,又忍不住低头看看手里的粉红,忽然间灵光一闪,顿时耳根后面轰的一下热起来。
他明白了。
他想起来了。
这是女人的贴身小衣。
苏换又羞又急,冲口而出,“那,那不是我的肚兜!”
啊啊啊,她好想死啊,可不可以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腌了吃啊?
桃花村 第十一章 花穗?这个名字好娇羞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沉默。
达达和小二也疯够了,有些累,跟在霍安脚边,走得稳重。
苏换偷偷瞥一眼走在前面的人,发现阳光下他的耳根子还在发红。
回到院子里,霍安把水倒进水缸里,又转身出门,准备再提两桶水回来。
苏换故作镇定地在院子一角晾晒衣服。她有些发愁,难道大张旗鼓地将她的小衣和亵裤晾在这里?
她抬头望望天,可是今天阳光这样好,晒一下午,晚上便有得干净衣服穿了。纠结了半天,她大度地开导自己,刚才自己的肚兜被他握在手里捏了又捏,现在再看两眼又有什么紧要,又不是看她,反正她已经没有脸了。
于是将小衣和亵裤偷偷摸摸混在了衣裙里晾晒。
晒完衣服,她坐在院子里晒自己。
刚才她踩水去追肚兜,将身上的衫子打湿了许多,连着里面的衬裙裤也湿了,但她没有衣服换,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太阳下晒。
一阵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她顿时打了个寒噤。毕竟还没到夏天。
正晒得她脑壳发昏,忽然蜷在脚边睡觉的小二,警觉地竖了竖耳朵,猛地昂起头来,汪汪大叫。
她正要呵斥小二,却耳尖地听到有碎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人来!
如今家里只有她和小二。霍安出去提水,达达黏他,又跟着出去了。
她身手敏捷地跳起来,想也不想便跑过去将院门抵上,然后背靠在门上东张西望找门栓。哦,该死,霍安把门栓放在了槐树下,她她她,怎么够得着嘛。
情况十万火急,小二扒着门狂叫。这时她是万万不能开门的,自己暴露了不说,小二她也拉不住,这一冲出去,铁定闹出人命。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低低的婉转声音,“娘,门好像关着的。”
女的?
啊哈,有女孩子来找霍安?
苏换揣着一颗扑通跳腾的八卦心,竖起了耳朵。
“不会,他的狗都在家,他要出门必定带着他的宝贝狗。我来敲门看看。”这个声音好像听过,苏换想了想,哦,是那个罗嗦的大婶。
叩门声响起,“阿安兄弟在家吗?”
苏换背抵着门,好想回答一声,不在。小二叫得更张狂了,丝毫不把苏换竖起食指嘘嘘的动作放在眼里。
大婶轻轻推了推门。
苏换吓出一身冷汗,使出吃奶的劲抵住。
大婶又不屈不挠地敲。
女孩子低低的声音传来,“娘,要不改天再……”
她的声音蓦然一止,顿了顿又重新响起来,似乎更低了,“娘,他回来了。”
远远传来达达的叫声。小二一听,更是气壮山河,在院子里一纵一跳地叫,直让苏换担心它一时不能自控,直接朝她扑来。
好在就在这兵荒马乱之时,霍安远远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小二极听话,听见主人的呼哨,悻悻地叫唤两声,总算消停下来。
门外传来大婶笑呵呵的声音,“阿安兄弟这是去取水了啊。”
门背后的苏换却很焦虑,霍安回来了,她开门?她不开门?
她眼睛滴溜溜乱转了一圈,想起这院门是朝里面开的,于是竖耳听得霍安脚步渐近,又将水桶重重放在了地上,这才慢慢地,缓缓地将背挪开,悄无声息地扒着门板退进门后的墙旮旯里。
大婶惊奇道,“咦,门怎么开了?”
小二箭一样冲出去,瞬间将门外那母女俩吓得忘了探究门开一事。
霍安盯着悠悠晃晃打开的半扇门,很是哭笑不得。
于是他借着去揪小二脖颈的动作,一步跨过去,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口,抬起头来,用一双黑葡萄眼温和地看着那母女俩。
翠衫花裙的女孩子顿时低下了头,去看自己手里挽着的篮子。
春婶子笑道,“花穗,快把篮子给阿安兄弟。”
苏换在门背后大气也不敢出。原来女孩子叫花穗?这个名字好娇羞啊。
春婶子继续道,“今儿个天气好,我和花穗一早就去山上挖了些笋子回来,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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