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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哑夫养成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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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猛跨前一步,终于一把抓住那黑影。

    真的,是人。

    当霍安抓住那一把乱发时,他完全确定了,这是个人,而且,真的是个小孩。

    小孩在他手里乱扭乱跳,两只小胳膊环在怀里,紧紧搂住蔡襄扔上屋顶的那半只烧鸡,死不肯放。他急着要跳要跑,无奈一头乱发被霍安拽住,怎么也挣脱不了,又气又急,嘴里呜呜呜乱叫,回头扑过来就咬霍安。

    霍安轻轻巧巧闪身避开,不管那小孩怎么扭怎么咬,他都不在意。这孩子是跑得快,但拳脚功夫却不怎样。

    这时蔡襄得意地笑着跑来,“哈哈,还当真是个小鬼。看你往哪里跑!”

    动静太大,四处搜鬼捉鬼的汉子,闻声都跑了过来。

    那小鬼见人越来越多,又怕又怒,更气的是,无论他怎么拼命,挣得头皮都发麻了,还是挣不脱霍安的手心,于是恼恨地抬起头来怒视霍安。

    呃,霍安怔了怔,难怪如意说那颗头黑黢黢没鼻子没眼睛了,这小鬼一张脸真是奇黑无比啊,不知是长年未洗,还是生来就这么黑。不过人家眼睛是有的,圆溜溜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闪闪的,怒火中烧。

    人越来越多,如意陪着他家明先生,也过来看热闹。

    “啧啧,原来是个小叫花子……”

    “老子就说不是鬼嘛,曹风瞧你那怂样,被一小孩吓得裤子都掉了……”

    “哈哈哈哈……”

    围观众人爆发大笑声。

    那小鬼愤怒过后,见几十条大汉围着他,似乎有些怕了,怀抱着烧鸡,缩着头不挣扎了,可怜巴巴地被霍安拎着,像只害瘟的小鸡。

    蔡襄抱臂歪头,上下打量那小鬼,觉得看个头,最多不过十来岁,于是问,“小鬼,你哪家的?几岁了?半夜深更去拽别人命根子,很不道德啊。”

    小鬼吸吸鼻子,垂头沉默,想了想,干脆捧着那烧鸡大口啃起来,狼吞虎咽,似乎饿坏了,也不管霍安拽着他头发不放了。

    明先生轻咳一声,“蔡老板,既然是个孩子,也没伤着人,也没损着货,大家就各自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

    蔡襄想了想,觉得对,转头道,“各就各位各找各娘,该值夜的值夜,该睡觉的睡觉,别闹了。”

    众人见着真相大白,又是个十来岁的小鬼,不是什么漂亮得让人喷鼻血的女鬼,也索然无味了,纷纷打着呵欠,各找各娘了。

    曹风不肯走,挽了衣袖跳过来,气恼道,“啊哈你这个小鬼头,居然装神弄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鬼低头啃鸡啃得欢快,淡定地理都不理他。

    曹风暴跳,蔡襄摸摸额角,“曹风你就不要丢人了好不好?这时冲着一个小孩发什么狠呐,滚回去睡觉!哦阿丘,给他命根子贴张符纸,免得又被鬼拽了。”

    曹风又窘又气,冲那啃鸡小鬼哼哼两声,被阿丘强忍着笑意,连拖带拉地拽走了。

    霍安拽着那小鬼,和蔡襄明先生一行,又回了破厢房。

    如意去捡了树枝来凑火堆,蔡襄让人送了根粗麻绳进来,打个活扣,套在那小鬼脖颈上,然后握着麻绳另一端,施施然盘腿坐下了,开始兴致勃勃地审问,“装鬼做什么呐?”

    霍安放开了手,也坐在一旁看那小鬼。这时有火光,看得比方才仔细,才发现那小鬼去撞屋顶破瓦,把头都撞破了,淌了两缕鲜血在额头上,但他浑不在意,只低头专心啃烧鸡,毫不理会蔡襄的审问。

    霍安想了想,弯腰去掏放在地上当枕头的包袱。

    不片刻,摸出一个粗瓷瓶。苏姑娘想得周到,帮他收拾包袱时,还塞了两瓶金创药在里面,就怕他在外打架打伤了什么的。

    他揭开粗瓷瓶的塞子,走过去,给那小鬼头上药。

    小鬼似乎吓了一跳,以为霍安要对他不利,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向霍安胯下,霍安哭笑不得,灵巧避开,顺带一把按住他肩头,飞快地往他头上伤口撒药粉。

    如意忍不住道,“小兄弟,这位好心哥哥是要为你上药,你恩将仇报是不对的。”

    蔡襄却沉了脸,将手里麻绳一紧,拖得那小鬼往前一趔趄,手里还未啃完的烧鸡落在地上,他急忙弯下腰,爬去捡,但被蔡襄一脚踩住那烧鸡。

    他愣住,缓缓抬起脸去看蔡襄,眼里有雪亮的愤怒和恨意。

    蔡襄毫不在意,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哟,当阶下囚还这么有气场呐?小子我告诉你,拽别人命根子踢别人下三路什么的,最是不要脸,这么不懂规矩,来,哥哥今天就来教教你规矩。”

    说完,伸手便扯住那小鬼裤腰,便要往下拽他裤子。

    这一遭来得太猛烈,又突然,把那小鬼吓傻了,反应过来时,已露出小半个白晃晃的屁股,他赶紧伸手去扯裤子,跪在地上拼命往后退。

    但蔡襄就不放过他,拉着他脖颈上的绳子,将他扯过来,又去拽裤子。

    明先生不说话,笑微微地看。

    霍安觉得这么一个小毛孩,蔡襄弄得狠了点,正打算去制止,不料那小鬼已受不住了,两手拼命拽着裤腰,终于哇的一声清脆哭出来,“你们不准脱我裤子,我……我是女的!”

    女,女的?

    蔡襄呆住。

    霍安呆住。

    如意好吃惊,“呀你是个小女娃?”

    小女鬼哇哇哇开哭,跪在那里拽着裤子喊,“师兄师兄救救我……呜呜呜……他们要脱我裤子……哇哇哇……”

    蔡襄这才回过神来,火灼一般赶紧松开手,尴尬地咳一声,“你你你刚才又不说,才葱子这么点高,谁看得出你是男是女。”

    明先生也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十来岁的孩子,又乌漆八黑一张脸,身子也还远远没长开,谁看得出是女的。但显然他对那小女鬼哭喊的话更感兴趣,温和道,“小姑娘,你还有师兄呐?师兄在哪里?我们送你去找他。”

    小女鬼哇哇哇哭,上气不接下气,“师……师兄……死了……”

    如意道,“那有师兄就有师父麻,你师父呢?”

    小女鬼哇哇哇哭,“师父比师兄还死得早!”

    如意:“……”

    蔡襄见还是个葱子高的小女孩,想起刚才去拽人家裤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柔和下来,“小妹妹别哭别哭,我们不是坏人。”

    小女鬼哇哇哇,哭得更凶了。

    霍安蹲下来,拿起黄纸上剩下的一半烧鸡,递到那小女鬼面前,小女鬼果然噎了一下,不哭了。

    她瞪着霍安递给她的烧鸡,吞口口水,犹豫着要不要接下,但又担心蔡襄脱她裤子,两手仍死死拽着裤腰不放。

    如意劝她,“小妹妹,别担心,我们不脱你裤子。”

    蔡襄好尴尬。

    好丢脸好丢脸,他南关马市顶天立地的蔡老板,居然去脱一个十来岁小女孩的裤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饥不择食呢。

    小女鬼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饿了,往霍安这边靠了靠,离蔡襄远远的,一只手松开裤腰,接过霍安手里的烧鸡,哇呜一口啃下去,另一只手仍然警惕地抓着裤腰。

    蔡襄咳了一声,转头去看明先生,“明先生,霍安,你们怎么看?”

    明先生说,“一个这么点小的孩子,藏身在这荒宅子里,的确不正常。”

    蔡襄说,“最不正常的是,这小丫头轻功好得吓人。”

    霍安点点头,深以为然,转眼看了看正大口大口吃烧鸡的小女鬼,就这年纪,有这种轻功,简直吓人,她那师门,必不寻常。

    可既有不寻常的师门,怎么会流落至此,食不果腹,窝在一个荒宅子里装神弄鬼呢?

    于是明先生又问,“你几岁了?”

    小女鬼又开始装哑巴了。

    如意翻翻白眼,吓唬她,“不说我们脱你裤子!”

    小女鬼马上含着满嘴鸡肉说,“十一。”

    蔡襄问,“叫什么名字?”

    小女鬼恨他,不肯说。

    蔡襄摸摸鼻子,明先生继续问,“好孩子,告诉我们叫什么名字?”

    小女鬼说,“非燕。”

    如意道,“怪不得你飞得那么快,原来叫飞燕。”

    非燕鄙夷地看他一眼,“是非同寻常的非,不是飞来飞去的飞,你搞清楚。”

    明先生莞尔,“好名字。燕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家人呢?”

    大概是师父师兄都爱叫她燕儿,非燕觉得这声唤很亲切,迟疑了一下,抽抽鼻子说,“我在找师兄。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如意说,“你不是说你师兄死了吗?”

    非燕嘴一瘪,“他没死,我师兄那么厉害,才不会死!”

    如意道,“哎呀呀刚才是你自己说他死了。”

    明先生淡淡道,“如意。”

    如意便乖乖闭上了嘴。

    非燕转头看了一眼霍安,又恨恨去看蔡襄,“我师兄也厉害得很,你们敢欺负我,他一定杀了你们。”

    明先生又问,“那你师兄叫什么名字?我们帮你找。”

    非燕张张嘴,忽然想起什么,又闭嘴不说了。

    蔡襄说,“你这身轻功是跟谁学的?”

    非燕鄙夷地看他一眼,“当然是我师父。不过我师兄才学得好,两个你都追不上他鞋子后的灰,哼!”

    蔡襄哭笑不得,也不想和一个小毛孩多费唇舌,松开手上的绳子,摆摆手,“好好好,女侠你厉害,多有得罪望见谅,你快去找你师兄,咱们在这里歇个脚,天亮就走。”

    非燕愤恨地将套在脖颈上的绳子取下,扔地上,站起来又用力踩了两脚,再用眼刀子剜了蔡襄一眼,转身便要走。

    霍安却按住她肩头,非燕猛地一抖,一跳老远,“你干嘛?不要惹我,我师兄弄死你!”

    霍安无奈,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包好的面饼,想了想,又摸出一个小碎银,和面饼包在一起,递给她。

    非燕迟疑着不敢接。

    如意忍不住又说,“非燕小姑娘,这个哥哥他不会说话,但心却是极好的,不会害你的。你想想,你又没钱又没色的,谁乐意花力气害你啊。你方才装神弄鬼,这两个哥哥才抓你的。”

    非燕又剜了如意一眼,转头去看霍安,犹豫一下,还是没接那布包,想了想说,“我不是有意装神弄鬼的,是你们吵着我了。”

    说完,飞身跳出窗户,没影了。

    霍安也不在意,将面饼和碎银又放好。

    蔡襄坐在地上叹一声,“真是好轻功啊。”

    明先生微眯眼,没说话。

    于是这鸡飞狗跳的捉鬼夜,就这么过去了。天亮后,整顿整顿人马,马队又出发了。

    见着那老村长,蔡襄正经道,“老爷子,你说得不错,那宅子果真有鬼,以后你们少去那里。”

    老村长面无人色,“是是是。”

    出了村子,曹风愤忿道,“襄哥,你干嘛骗那个老头子,明明就是个小丫头,哼,小小年纪下手这么狠,还不把她赶出去!”

    蔡襄慢悠悠看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和个十一岁的小丫头计较个什么劲。她虽然有些轻功,但看样子涉世也不深,到处找她师兄,也蛮可怜,那宅子至少可以给她遮遮雨。”

    阿丘也在一边劝道,“就是就是,曹风其实你得了便宜,人家一个黄花小姑娘,抓了你命根子,以后晓人事了,只怕后悔得要剁自己手。嗯其实你昨晚很爽吧?”

    曹风胀得脸通红,“呸,你让她抓抓看,爽不死你!”

    霍安骑马走在他们后面,抿唇笑了笑。

江湖远 第七十六章 你最狠最凶残!

    这夜大雨后,一连几日都是好天气,红火火的日头,晒得大家一路唉声叹气骂爹喊娘。

    第七日的黄昏,人马走到一处荒僻林子,坐下来喝水歇气。

    这条线路他们是熟悉的,蔡襄知道天黑前是找不到小村镇子什么的歇息了,于是让人马就地扎营,准备晚上歇在这里。这片林子有条小河沟,烧水做饭洗澡都方便。

    众人于是各司其职,开始就地挖坑升火,架起大锅准备熬粥,光吃买的面饼什么的,太干了,难以下咽,熬点肉糜粥,既填饱肚子,又提升体力。

    阿丘将备好的干牛肉条取出来,让老五剁了扔锅里去,然后兴致勃勃地去招呼蔡襄曹风,“襄哥,咱们去林子后的河沟洗个澡吧,好热啊好热啊。”

    蔡襄点点头,分配好守值放哨的人马。

    阿丘见霍安正埋头帮着搭灶,觉得这哑巴真是十分踏实,一身好功夫,还那么低调,于是好心地去拍他肩,“霍安你也一起去吧?咱们出来走马,搭灶煮饭什么的,都是轮流做的,这是有规矩的,该你忙时你再忙。”

    霍安爽利地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他们去了。

    一行十五六个男人,说说笑笑地往河沟去了。

    一群男人洗澡,自然是各种闹,荤话满天飞。

    夕阳西下,曹风光溜溜地叉腰站在一块石头上,得意洋洋地吹牛,“要说保宁的窑子,爷研究得最透彻了。金玉楼色艺双全的最多,万香院嘛清倌多,采薇阁的,哈哈哈,小雏最多了!”

    一群男人哄然大笑,阿丘从河里挖起一团泥巴,啪地一声扔过去,正中曹风下腹,吓得他一抖,从石头上跌进河里,狼狈地一阵扑水。

    一个汉子大笑,“曹风,你那兄弟被小雏拽坏了吧,还是个十一岁的小雏,只怕用不得了,哈哈哈!”

    众人大笑。

    蔡襄无奈地摇摇头,霍安笑了笑,专专心心洗澡。

    曹风恼羞成怒地从水里爬起来,将腰一挺,“老子外号金枪不倒!”

    金枪不倒的曹大爷,洗完澡回到驻地一看,差点人都倒了。

    一群说说笑笑洗澡归来的男人蓦然闭嘴。

    蔡襄和霍安也有些吃惊,那那那个坐在明先生身边,欢快啃面饼的小鬼是谁?

    脸黑得像炭,头发乱得像草窝。

    耻辱啊。曹风又惊又怒地跳过去,指着那小鬼吼,“好啊,野丫头你居然还敢出现在爷面前?”

    非燕小朋友淡定地翻了个白眼,“那么大个人还乱撒尿,活该有报应。”

    曹风气得跳,想打吧,又是个葱子高的小崽子,还是个女的,他一下手,还不被人耻笑到姥姥家去。

    蔡襄几步走过去,“呃,小女侠,你怎么在这里?”

    非燕看他一眼,似还记恨他那晚想扒她裤子的恶举,不给他好脸色,抹抹嘴指着明先生说,“我觉得这个老先生好,我要给他当跟班,挣点盘缠去找师兄。”

    蔡襄皱眉,“你这几日都跟着我们?”

    非燕哼了一声,不理他。

    蔡襄扯过霍安,悄悄问,“你这几日察觉这小丫头跟着我们没?”

    霍安摇摇头。

    蔡襄正要说话,非燕轻蔑地望他一眼,“无影门的跟踪术,你们才不懂。”

    蔡襄有些不高兴了,小小年纪,口气不小,不煞煞傲气,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将脸一沉,“哼,跟踪术我不懂,可这里我说了算,你懂不懂?”

    明先生轻咳一声,“蔡老板,这孩子我留了,这一路上的费用,我多出一份。”

    蔡襄啊一声。

    非燕幸灾乐祸。

    蔡襄不悦道,“明先生,这走马走货不是走亲戚,咱们还赶着去贩马呢,拖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像什么话。先生要觉得这孩子可怜,不妨打发她些银子,让她自己去找师兄。”

    非燕气哼哼道,“我是丫头,但是我跑得比你快,你长那么大个有什么用,真跑还跑不过我。我要给明先生当跟班,靠本事吃饭!”

    蔡襄好头痛。

    明先生咳了两声,站起来示意蔡襄到一边去说。

    非燕坦荡荡坐在那里,回瞪了一眼曹风,忽然瞟到霍安,站起身来,走过去,仰头道,“那天你给我上药,还给我烧鸡饼子吃,也算好人。”

    她顿了顿,一本正经说,“所以那天你抓我的事,我既往不咎,咱们一笑泯恩仇。”

    霍安瞅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真是哭笑不得,点点头。

    好好好,咱们一笑泯恩仇。

    非燕又说,“如意说你不会说话。其实没什么,会说话的,也未必是好人。”

    这少年老成的口气,不禁又让霍安一阵失笑。

    这时,和明先生咬完耳朵的蔡襄回来了,也不知明先生怎么和他谈了,他咳了咳,叉腰说,“小女侠,既然你要跟着帮子走,就算不是帮子的人,也得讲规矩的,知道不?”

    非燕点点头,表情郑重其事,声音又脆又响,“蔡老板你放心,我非燕是公私分明的,拿得起放得下,那日你想扒我裤子的事,我绝不会再计较。”

    蔡襄顿时被雷劈。

    众男人静寂。

    半晌后,曹风哆嗦着嘴唇说,“当当家的,你现在口味这么重了?”

    非燕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忽的一声,跑明先生身后去躲着。

    众男人哄然大笑。

    蔡襄举起半握的拳晃了晃,又咬牙切齿地放下,难得的耳根子红了红。

    明先生低咳一声,掩饰住笑意,“非燕。”

    霍安也忍不住笑,走上前去拍拍蔡襄肩头,拿起一个面饼塞给他。

    就这样,跑起来像飞一样的小女侠非燕,就跟着马队一道走了。男人们背地里取笑了蔡襄一阵,也就没什么八卦兴趣了,对于这马队里的唯一小雌性,也无人多关注,且不要说还是个小孩子,黑炭脸草窝头,就说那炸毛小母鸡的性子,也让人退避三舍啊。

    又行了五日,马队行到一个叫回罗的城,因已近黄昏,众人已接连在野外夜宿好几日,物资干粮也需补给,曹风一干人还笑得特浪荡,跑来对蔡襄说,“襄哥,今晚就在城里歇歇呗,那银子要挣,兄弟们也不是铁打的呀。”

    说着还风骚地眨眨眼。

    蔡襄懒得理他,正思忖,非燕蹦蹦跳跳地从马车里跑下来了,穿一身淡蓝布衣裙,梳两个可爱的小抓髻,像只三月里的小蝴蝶。

    明先生正式收她为跟班后,在路经一个镇子时,给她买了两身小姑娘衣裙,晚上住客栈时,又叫客栈伙计,打了热水,让她自己好好洗个澡,姑娘便要有个姑娘的模样。

    非燕洗干净后,众汉子发现,原来小女鬼也是枚白白净净软妹子,长得蛮好,明眸皓齿尖下巴,笑起来眼睛弯得跟月牙一样。

    小蝴蝶飞到蔡襄身边,仰头老气横秋地喊,“蔡老板。”

    蔡襄低头去看她,“小女侠,有何指教?”

    小蝴蝶说,“明先生说他胸口疼得厉害,想找个大夫给瞧瞧,如马队要走,我们就歇一晚,明日再追上马队。”

    蔡襄想了想说,“你告诉明先生,咱们在这城里歇一晚,补给些东西,明日一早走,让他老人家赶紧地去瞧病。”

    小蝴蝶哦了一声,又蹦蹦跳跳飞回马车了。

    于是马队就在城里歇下了。

    回罗是去从州的必经之地,虽然城不大,但是南来北往客商多,跟那柳城一样,也是五步一客栈十步一食肆。但它没有柳城来得繁华,大多客栈和食肆都显得粗糙。

    蔡襄他们常走这条线,也是有相熟的客栈,于是马队照旧去了那家客栈,要了货仓和客房。

    这条线路走马走货走镖的多,因此客栈特备了大通铺的客房,一个客房可睡十个人。

    明先生和如意这种走体弱多病路线的,自然是单独要的小客房,还给非燕要了一间。蔡襄就没搞懂,明先生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小累赘,虽然号称跑得快,可还是个小孩子,顶多传传话,没什么实际用处啊,他想明先生或是可怜那孩子无亲无故,再说费用人家明先生自己承担,他也就懒得管那么多了。

    安顿好一切后,蔡襄带着人出去补给物资,让霍安也跟着去熟悉业务。

    如意掺了白脸白色的明先生去找大夫,叮嘱非燕小女侠乖乖待在客栈里,但非燕小女侠显然是个坐不住的货,猛瞅见霍安一行牵着马往外走,哧溜跑过去喊,“安哥安哥!”

    霍安转过头,非燕跑过来,笑得小狗腿小狗腿的,“安哥,明先生出去看病,如意说不用我跑腿,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好不好?我帮你拿东西,我力气很大。”

    曹风斜她一眼,嗤笑道,“小丫头,就你这葱子高,抵死了也就二两力气。”

    非燕面不改色,一本正经,“二两力气够了,都能把人拽得哭爹喊娘了。”

    曹风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小丫头不仅不知羞,小小年纪还毒舌,好忧伤。

    一群人又发笑,蔡襄也忍不住笑,心情很好地逗她,“小女侠,那你跟紧点,弄丢了咱们可不负责。”

    非燕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弄丢的。”她说完去抓霍安的衣袖,“安哥,如意说你最实诚,让我跟着你。”

    霍安笑了笑。

    非燕也笑眯眯,“安哥,你笑起来蛮好看,不过比我师兄还差了些。”

    一群人便说说笑笑地出去了。

    回罗靠北边,市集里贩卖毛皮布料的特别多,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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