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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金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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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临川心里乱极了。压抑已久的怒火无可遏制地向外窜着,在心里激荡得凛冽,带着嘲讽的声音,好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是因为两国情势紧张,难免对聿郸不放心是以多了分小心而已。差了人悄悄跟着,却没想到,直接牵扯上了红衣。 
  他一直以为,即便那些事来得残酷,也终究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却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显现了苗头,竟是她入府不多日的时候,就已和这在赫契富甲一方的巨贾有了私交。
  上一世时他是傻到了什么地步…… 
  明明是在长阳城里那般受尽艳羡的人物,战功显赫,未及弱冠便已封侯。
  死时却也只过了弱冠之年三载而已。他在病重时得知十分清楚地知道是身边之人叛了国、叛了他,听闻满朝文武因他病重而掀起的轩然大波,不甘之余,愧悔难言。 
  原来还是想得太轻巧。 
  原来早在他为将封侯之前,这隐患便已然埋下。他金戈铁马、尽享荣光的那几年里,这祸患一直伴在身边,他还无知无觉,到最后都以为她是后来才起的异心。 
  长久以来的认知被一朝击溃。席临川气息不稳地缓了又缓,只觉连手中银钗的浅淡光泽都能刺得心中不适。他猛一握拳,狠砸在案上,还是拦不住回忆如水般在眼前流过。
  上一世时……他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红衣,那“风流不羁”的名声,或多或少也是因她而起——宫中城中,皆知他这食邑过万的君侯始终没有娶妻,只待一房妾室极好。
  但也偏是她,禁不住赫契人的再三诱惑,当了他们的眼线。
  最后的那一战,虽则凶险却还是赢了,但凯旋而归后……
  很多人凄惨死去。
  瘟疫缠身,再好的医者也束手无策。一分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不济、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一点点地流逝掉,直至呼出最后一口气。
  这些金戈铁马、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没有死在敌军的利刃下,没有血溅沙场,却在归国后死得如此不甘,就是因为敌军先一步得知了军队正前往何处、先一步在扎营处的水源边,埋了病死的牛羊。 
  如此死去的人里,也包括他。
  。
  一夜辗转难眠,不知不觉已到天明。
  盥洗后吃了早膳,随意挑了柄弓,便往箭场去。
  箭场在府中最北边,离他住的地方算不得近,在晨间清凉的秋风中散着步,心情倒是平复了些。
  途中有不少仆婢结伴而行,见他前来纷纷见礼避让,显都是往箭场的方向去的。因他的性子所致,府中规矩比长阳城中许多深宅都松些,碰上比试之类的热闹事,下人们想看个热闹他也懒得管,全当助个兴。
  聿郸先一步到了箭场,见他前来,双手相叠,行了个汉人的揖礼,“侍中大人。”
  席临川听得称呼,微微一凛:“看来聿郸兄不是为私交来的。”
  他说着接过长弓,搭了箭瞄向箭靶,又续一句:“若有公事,该换个地方谈。”
  聿郸听言轻笑,话语悠悠:“有时候公私难以分得那么清楚。” 
  “聿郸兄有话直说。”席临川放了箭,一箭中靶,又搭了下一支箭。
  他是有兴趣听一听聿郸会说什么的,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也听说有个赫契富商费尽周折想要拜会他。彼时也同是战事将起,他一腔热血全投在保家卫国上,便未答应见他。
  这一回,是因心知一切与上一世一样,多了些闲心,好奇起这位巨贾为何想见他来。又是重活一世,有心活出些不一样来,当听闻此事时就点头应了。
  “比如……”聿郸略作沉吟,一顿,又说,“战事算得公事,但战火纷飞影响了在下的生意,就不算私事了么?”
  席临川没有说话。
  “这样的‘公事’没有人能逃开,何不先行制止?”聿郸挥手让旁人退下,走近两步,又道,“大将军是您的亲舅舅。在下打听了,大夏的皇帝陛下有意让大人随大将军一战——大人想一想,早些年两方交战之时,因战获罪的将领少么?一不小心便贬为庶人甚至斩首、一世英名尽毁,大人何必?” 
  “啪。”席临川又一箭放出,刺得远处的靶子一响。他稍睇了聿郸一眼,眼中蔑意不远,口吻亦带讥嘲,“阁下消息灵通,只是找错了人。于在下而言,若能换来家国永安,自己的命委实不算什么。”
  “谁的命不是命呢?”聿郸循循善诱地继续说着,“便拿侍中大人您来说——若此战成名,而后一战再战,终有一日战死沙场,这阖府家眷下人如何?”
  席临川神色一滞。
  “干什么跟荣华富贵过不去?”聿郸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笑道,“大将军早年出身不济,战功显赫方得今日荣耀——但大人不同,您的舅舅是大将军、您的姨母是当今皇后,您何必为旁人拼命?” 
  席临川沉然未答,稍低头,又取了支箭,继续搭弓。
  “府中泰半婢子都当得起一句‘如花美眷’。”聿郸的语气明快几分,带了些许笑侃之意。而后正了正色,续言又道,“可是大人……如今她们视你若神明,你若战死,她们又会念你多久?”
  席临川陡然一阵恍惚。
  好像迎头重击,把盘踞心头一夜的愤然重新激了出来。 
  他切齿未言,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也向周围看去。目光很快便寻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她离得并不远,就在十几丈外的廊下倚柱而坐,离得远了些,看不清神色,却并不妨碍他一眼便识出那就是她。
  “你若战死,她们又会念你多久?”
  聿郸这句话与他而言犹如利箭穿心一样。 
  在头七之前,他的魂魄一直飘着,看到长阳城中一片哀伤,军中同样。
  而后,他看到她出了府,没有带太多银钱,策马出城。
  很快便有人来接应,一看装束便知是赫契人。他随她一直到了边关,却没有再跟下去——他看到了汗王的手令,纳她做了侧妃,这就够了。
  他没能为百姓换来家国永安、让一众将士死不瞑目,断送这一切的人,却仍旧可以享半世荣华。
  拜他所赐。
  “……侍中大人?”聿郸察觉了他的神色异样,不解地唤了一声,席临川却没有理会。
  席临川胸中闷得愈加厉害,似乎一直压抑着的凛然恨意与懊悔顷刻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洪水决堤般汹涌倾出,撞得一切清醒不再。
  神思恍然,他猛然侧身、持弓、搭箭、放箭,动作快到聿郸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红衣已然倒地。
  聿郸大惊,连忙回头看去,廊下已然乱作一团。
  人不少,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出这般变故。神色各异地慌乱着,没有人敢擅自做主喊出一声“去请大夫”。
  “大人您……”聿郸愕然看向他,他面色阴沉地静了一静,眼皮轻一颤,强自摒开油然而生的不忍,声音冷静:“是个做杂役的。” 
  言外之意:生死无妨。

☆、疗伤
?  红衣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被暖黄色的光晕晃得神思恍惚。
  眼帘上仿佛坠着千斤,费劲了力气都睁不开。身上也酸软得难受,喉中干得生疼,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倒水喝,却是刚刚一动,胸口便痛得连眼泪都激了出来。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疼痛中终于将眼睛睁了开来。四下看了看,房中没有别人。
  手抚上疼痛不止的胸口,低眼一看,看到伤口处缠着的白练。隐隐约约透出血来,一片殷红。
  她的目光在血色中渐渐冷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但昏睡之前的事情,她是完全记得的。天知道那席临川发什么疯,突然一箭射了过来,她毫无防备,胸口一阵剧痛,便重重向后栽了过去。
  听到扶住自己的绿袖在惊吓中喊得声音都不对了,听到周围一片嘈杂。她想说话,身上的力气却一分分消失得很快,她张不开口,说不出一个字,只觉疼痛中自己的眉头蹙得松不开来,呼吸变得费力而虚弱。 
  极度的恐惧中,周围倏然一静。
  她逐渐模糊的神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激出两分清醒,好似有人走了过来,在几步外的地方停下,然后,她听到一句……
  “死了就葬了吧。”
  是席临川的声音。
  没有那晚对她说话时的那么分明的厌恶与恨意,这句话听上去平平淡淡的,寻不到任何情绪。如此不在意人命的态度,随意得可怕。 
  门声轻响,红衣打断思绪望过去。
  刚进了门来的绿袖一怔,遂即一阵惊喜:“醒了?!”
  她手里端着一只檀木托盘,托盘中置着碗碟,显是来送饭的。
  红衣便欲撑身坐起来,可还未使什么力,就被胸前的伤口疼出了一身冷汗。
  “别自己动。”绿袖忙道。说着脚下走得快了些,将托盘搁到案上过来扶她,面上蕴着笑,说出的话很有些没心没肺,“足足睡了四天,我还道你醒不过来了,真是命大。”
  红衣没有说话,接过她端来的粥碗在手里捧着,沉吟了好一会儿,问她:“绿袖……我当真没得罪过公子么?”
  绿袖一愣。旋是摇头,叹息道:“真的没有,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回……这回大概是一箭射偏了,也非针对你。”
  “你信么?”她看向绿袖,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好笑,“说是‘射偏了’,你信么?我听到他随口就说‘死了就葬了吧’——如只是失手射偏,会冷漠到这个份上么?”
  看到素不相识的人命悬一线都总要勉力救一救,对自己府上的人,无情到这个地步,简直就像是盼着她就此没命一样。
  这几日显然也是没有找人来给她看伤的。止了血而已,这么重的伤口就在眼前,一点药味都嗅不到,端然是没用药。
  这是让她自生自灭。 
  “红衣,我们在贱籍……”绿袖说了这样一句,咬一咬唇,劝得万分艰难,“命本就不在自己手里,你就……别再执著于这个了。公子不喜欢你,你日后便躲着他一些就是,攒一攒月钱,到了够给自己赎身的时候,让他放你走……” 
  红衣呼吸微窒,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书上所说的“封建时代,奴仆多没有人身自由”是什么意思。
  。
  这份因不平等待遇而生的愤然与莫名其妙遭受不平等待遇的迷茫,在醒来后的第二日转为了沁骨的恐惧。
  大约是身子太弱又着了凉,从夜里开始,她咳嗽咳得越来越厉害,每一次咳嗽都会牵动伤口,疼得一夜未眠。 
  黎明破晓的时候,已是前所未有的虚弱。一呼一吸变得轻微,气若游丝地维持着,继而感觉胸中发闷,已然缺氧了。
  这么咳下去不是个事。红衣不缺生活常识,很清楚感冒转成肺炎有多容易,因此丧命的都有。
  古代没有抗生素,更拖不得。再不寻些药来,她当真就剩等死了。
  竭力克制着咳嗽以免再触伤口,红衣咬牙忍到绿袖来,脱口便问:“绿袖……有药没有?” 
  一语说完便猛咳不停,潮红的面色也显不正常。绿袖当即慌了手脚,足下乱得不知该往何处走,原地踱了几步,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公子吩咐了不管你,我……我没办法为你请郎中抓药……”
  “我不能这么熬着……”贝齿咬得唇畔沁出一片腥甜,红衣强撑起身,拽过搁在榻边的衣服,颤抖着穿着。
  “可是……能怎么办……”绿袖双眸泛红,无措地看着她,看上去甚至比她还无助些。
  “他说不许管我,但没说不许我出门,对不对?”她急促地呼吸着,穿好了曲裾,又探手取过腰带系上。整个人混混沌沌,一手搭在矮几上、一手借了绿袖的力才终于站起来,在剧痛中一边咳嗽着一边掉着眼泪,狠狠一忍,才又道,“我自己去医馆。我……不能这么等死。” 
  明明浑身无力得发轻,脚下又走得并不算慢。自知身子有多虚弱,目下已是全凭意念坚持着,连扶着她的绿袖看得都胆战心惊,她却当真就这样坚持着一路穿过亭台楼阁、走到了大门处,没怎么再咳,更是一滴眼泪都没再掉。
  在她们到门边和小厮打招呼前,紧阖的府门便已打开了。
  二人俱一怔,抬头看过去,红衣心下感慨间唇角难忍一弧冷笑:“真是‘祸不单行’……”
  刚跨入府门的人也是一怔。 
  短暂的意外之后,席临川的面色沉了下去,一步步地走近了,凝视着她问:“干什么去?” 
  红衣垂眸,沙哑的嗓音答了三个字:“去医馆。” 
  耳闻一声蔑笑,下一句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了:“没你的事,回房去。”
  “公子……”绿袖滞住,手上未松红衣,大着胆子乞求道,“红衣伤重病重,公子您……您给她条生路。” 
  “我没说不给她生路。”席临川的目光在绿袖面上一划,又回到红衣面上,“要去医馆就自己去,旁人不必陪着。”
  就算再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红衣结合上下文也听得明白此处的“不必”就是“不许”。愈发分明地觉出席临川是有意刁难,还是生生把想问个清楚的心思挡了回去——现在去看病才是要紧的,与他争执费心费力,再者若惹恼了他,他当真不让她出门了可怎么办?
  挣开绿袖的手,红衣看一看她,艰难地抿出一抹微笑,颔首道:“没事,我自己去。”
  而后不再理会绿袖,更不去看席临川,伸手扶了一边的墙壁,一步步地继续往府门口走。
  席临川淡看着她脚步挪得艰难,足下滞了一会儿,气息微缓,复又继续向府内走去。
  。
  自进了席府以来,红衣还没出过府门。根本不知医馆在何处,问了坊中武侯才得以寻到。
  为她看病的郎中一见她的伤势与面色便吓了一跳,更因她一个女子独自前来而面显诧异。好在医治得仍尽心,让医女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又开了内服的方子。留她在医馆中坐了许久,待得第一剂药煎好服下了,她才付了钱离开。 
  身上舒服了许多,头依旧昏昏沉沉。红衣浑浑噩噩地走着,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席府的方向去……
  不知不觉,却已出了坊门。
  又走了许久,才隐隐觉出不对。抬头看一看已渐暗的天色,心知多半是迷了路了,脚下踌躇片刻,又转身往回走。
  一路往南,沿着街边走了好一阵子,觉得距离差不多了。抬头看了一看,眼前的坊门上写着“延禧坊”。
  还好找回来了。
  稍松了口气,红衣提步进了坊门,认路认得费劲,四下张望着,倒很快有了意外发现。
  ——身后数丈外,始终有几个男子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若停下来,他们便假装看旁边卖货的摊子。她停了这么多次,他们一直都在。
  红衣心里便慌了。
  这天色昏昏的,一路被人尾随着,怎么想都觉得来者不善。她又是孤身一人,身体还虚得很,若当真出了什么事……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沉着气拐过下一道弯,趁着那几人还未拐过来,红衣提裙跑进了一条小巷。
  不住地向后张望,本就因病而不稳的呼吸变得更加混乱。她惊慌失措地拼了全力跑着,直至从另一端跑出了这条巷子……
  膝窝冷不丁地被人一踹,红衣一声惊叫栽了下去。她吸着冷气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几人一步步围了过来,下意识地缩起身子,犹被一脚狠踹在腰间,陌生的语声尖刻蔑然:“还跑?”
  ?

☆、理论
?  她一个孤身女子,还生着病;对方身体健壮,还都是男人,还是好几个……
  所谓“实力悬殊”大概莫过于此。
  红衣不禁觉得今天要把命送在这里了,心如死灰,又免不了要为自己再搏一把、尝试自救。
  “放了我……”她忍着腰间膝上的疼痛,试图和对方讲讲条件,“你们若要钱……我身上还剩下的,都给你们。”
  “你省省吧!”为首一人笑声刺耳,抬脚狠踩下去,恰踩在她胸口的箭伤上。
  剧痛袭来,红衣惨叫出声,短短一瞬间,已浸了一声冷汗。直痛得耳边嗡鸣不止、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全然使不上力的身子被人架了起来。
  双腿已支撑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着,自然又会扯动伤口。红衣死命忍着,就这么被他们半拖半扶地一路前行,痛感时重时轻。小腿第二次蹭过门槛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被满心的不甘委屈一起向外推着,话语嘶哑:“放过我……”
  没有人理她。
  “放过我……我、我是席府的舞姬……”她试着挣扎却仍没有半分力气。满心无可遏制的恐惧中,生出些许绝望的自嘲来:小说里穿越女总活得风光,她却从来了就不顺。身在贱籍、去做杂役,现在连命都要没了,而且……
  还清白不保。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正拖着她的人似乎脚下顿了一顿,道了一句,“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席府的舞姬了?”
  。
  昏迷与清醒交错间,被扑面而来的凉水激得浑身一栗。
  她撑起身,有些发怔地四下望了一望,不算太大的一个房间干净整洁,炭火烧得很旺,有檀香阵阵传来。四周书架齐整,屋中央置着案几,笔墨纸砚齐全。
  视线越过案桌时,她的浑身滞住。
  席临川。
  那么……那几个人,是他的人?
  “公子……”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她低下头不再看他,深吸口气,暗自琢磨目下是什么情况。
  “说吧,见谁去了。”席临川凝在书上的目光没有移开,问得毫无情绪。
  红衣一懵:“什么?”
  “我问你见谁去了。”他又说了一次。
  阻隔开二人视线的书册放了下来,他冷睇着她,等她回话。
  “去了医馆。”红衣如实回道。
  席临川一声轻笑,对这答案十分不屑。
  “公子明明知道……”红衣蹙起眉头,又说,“是公子点头了的。”
  “红衣!”席临川低一喝,语出自己一滞——这是他重生后头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缓了一缓,他舒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若是自己不说,府里有人能治得了你;再不然,我请禁军都尉府帮忙审一审也不是难事。” 
  她哑住。很想按他所希望的那样把他想听的事说出来,保自己一命,然后安心回去养伤。
  可是并不能——不是她不肯说,是她连他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这身子的原主和他必有什么旧怨,才让他对现在的她生出这样的误会。红衣愈加笃信这一点,默了默,问道:“我怎么得罪公子了?” 
  席临川的目光显有一凛。
  “还请公子明示。”红衣下颌微抬,话语冷淡,“总得给个罪名。” 
  等了许久而未有答案,气氛明显更冷了些。
  红衣目不转睛地望着席临川,他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微的纸声在她心上一划。她凝神看去,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很快想起……
  就是这双手秉弓控弦,毫无征兆地给了她那一箭。 
  他确实是可以不给她理由的,就和那次一样。想让她什么时候死、如何死,都是随他的意。而若他压根不告诉她原因为何,她就无从解释、只剩等死。空洞的恐惧在心中涌个不停,一点点击溃红衣心里残存的希望,转而变成了不甘和愤慨。 
  胸口的伤口还在作痛,痛得气息不稳。她银牙紧咬地强忍着,怒视向席临川,凛然斥了一句:“伪善!”
  席临川浅怔,继而眉头倏皱:“什么?” 
  “我在医馆里听说大夏和赫契要开战了。”她添了两分力气,声音提高了些许。席临川一愣,睇向她,以为她要说出些什么与赫契的关系。
  “医馆的人说大将军要带兵去,大将军的侄子也会同往。”她羽睫一眨,问得认真,“公子您是大将军的侄子,对不对?”
  他不知她为何这么问,点头应了一声:“是。”
  “呵……”红衣冷笑出口,有点尖锐的语声中带着讽刺,“我还以为您也算个正人君子。” 
  ……什么?
  “我一直以为,能舍身为国的男人,多少算得个正人君子。今日才知,竟有人一边连自己府里的人命都不顾,一边又要赴前线上沙场……”她气息不足地一顿,强缓了口气,“实则视人命如草芥的人,谈什么保家卫国,可笑!” 
  字字清晰,红衣一口气吐出了连日来的怨愤。这个人一箭险些要了她的命在先、不予就医在后,方才带她回来的家丁亦是下手极狠。却连罪名都没有,当真把“欺压”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若凯旋,加官进爵赏赐无数不说,普天之下也要赞你一声英雄。”红衣凛笑着,虚弱的口气不妨碍嘲讽全开,“所以么,谁在乎你在府里是如何‘随心所欲’的,谁在乎有没有人冤死在你手上?你成功了,你说过的话就都是对的,有英雄的光环罩着,你功成名就,身在贱籍的再死成百上千个,也没人在意!” 
  好像残存的力气全用在了这一席话上,最后几个字在愤慨中说得掷地有声,但话音一落,她就连声咳嗽起来。咳得原本苍白的面颊涨出了红晕,她捂着嘴忍了又忍,刚平复了一点,就又补道了一遍那两个字:“伪善!” 
  席临川眼中微有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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