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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金推]-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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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匣子看着精巧,上面写着字。被瓶罐压着,只露出个“散”来。她一瞧多半是个药名,就把瓶罐往周围推了推,终于看到了完整的名字:金愈散。
    听名字就水准不低,看包装更该是奇药。
    红衣把这盒子一拿,稳妥起见又多拿了几个瓷瓶踹在怀里,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拐来拐去地走了一半路程,忽觉府里乱得奇怪。
    远眺而去,有数支火把从大门的方向正朝这边来,好多仆婢急急忙忙地往外迎。她随手拦了一人:“怎么回事?”
    “娘子。”那小厮一揖,忙告诉她,“太子殿下带人来了,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啥?!
    红衣哑了一哑,当即想到了那禁军。
    说不清的预感让她心里一急,走向住处的脚步更快了。
    。
    离院门还有数丈时,方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眼生的侍卫们将那一方小院团团围住,刀剑明晃晃地,看上去气势汹汹。
    那个脑门只到她下巴的小萄……此时看上去胆子格外大,张开双臂挡在院门口,扯着嗓子冲为首之人喊:“我们娘子是有夫之妇,三更半夜你们一帮大男人进去搜屋,要逼死她不成!”
    嚯……
    红衣听得都震惊了一瞬。早就听说自己房里这一干人,都是席临川挨个挑出来的,她还一度纳闷这一个个看着都没什么独特的,他到底“挑”什么了?
    合着是在特殊时候能激发特殊技能……
    “我们是奉旨搜查!”被小萄吆喝的侍卫看着三四十岁了,五大三粗地举着刀,“你还是让开为好,有匪人逃了一路逃到将军院子里来,若伤了人,你可没地方后悔去!”
    匪人逃了一路?
    她黛眉一跳,看看身上带着的这一堆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旁边草丛。
    将各样药瓶药罐药盒皆放进了草丛里,又一想那禁军的伤势,觉得为难起来。
    重新拿起那盒金愈散,心里思量着,又拿了个略大的瓷瓶。
    瓷瓶在旁边的假石上猛地一磕,红衣沉了口气,挑了块棱角锋利的瓷片搁在袖子里。
    复又站起身,她提步向自己院门口走去。酝酿了一下不满的情绪,出语生硬:“干什么啊?我去将军书房找些东西的工夫,抄家了不成?”
    几个侍卫一并回过头来,看看红衣又看看小萄,一脸“有其主必有其仆”的神色——合着这俩都是泼妇。
    红衣横在小萄和那侍卫中间,纤腰一插:“几个意思?”
    她刻意地想不输气势,这装出来的气势却有些过。
    对方眉头一挑便显了愠色,毫不客气地一举腰牌:“我们是太子府的人,奉太子命搜查……”
    “搜查我一女人的闺房啊?”红衣目光冷冷,专注地脑补自己是个大宅子里仗势欺人的贵妇,“我不敢违太子的命,但我好歹是陛下赐进席府来的人,大人趁将军不在长阳把我逼死了,是陛下的意思么?”
    ——这话一出,局面就不一样了。
    小萄横在前面再喊他们要逼死她,那都只是个假大空的威胁。如今这正主亲自放出“把我逼死了”的话……明摆着就是“你们赶紧去我就死给你们看”的意思。
    那人蹙着眉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都知道这房妾室得尽骠骑将军宠爱,还真不敢逼死她。
    红衣一看气势上赢了,刚要趁热打铁地接着呛下去,目光一抬,忙把话忍了。
    眼帘低垂,她领着身后一众婢子颔首福下去:“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睇着众人走近了,随口说了声“可”。待得她们起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客客气气:“打扰娘子休息了。但父皇去珺山避暑,留孤守在长阳,孤实在不敢让骠骑将军府上出什么岔子。”
    堂堂太子,对个将军的妾室这么说话,算是十分给脸了。
    红衣却知道,这会儿就是……就是不要脸了,也不能让他进去!
    谁知道那禁军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之前觉得太子这人不怎么正、而且还和席临川有旧怨!
    “殿下非搜妾身的院子不可么?”她垂首回得冷静。
    太子一点头:“是,非搜不可。”
    “哦。”红衣一点头,并未让道,就地跪了下去,“那请殿下先赐三尺白绫,着人看着妾身断气了、验过了尸,再进院去。”
    太子被她说得一愕:“你什么意思!”
    “殿下觉得妾身还能是什么意思?”红衣强压着那份心虚,“将军不在长阳,但妾身每日都在府中、有这一院婢女守着。眼下,殿下明明看见婢子们安全无恙,仍怀疑妾身院中藏匪硬要搜院,这不是怀疑妾身背着将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众婢子帮着隐瞒么?”
    她语中稍顿,给了太子琢磨轻重的空闲,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殿下真从里面搜着了人、审明白了还妾身清白也就罢了;若是没搜到,闹得府里人尽皆知,等将军回来,妾身怎么解释?还不如现在跟殿下讨个厚葬!”
    自己都给自己的反应能力跪了!
    果然潜能都是逼出来的!
    太子冷抽了口气,望一望院里,又看向她。须臾,一笑:“你手里拿的什么?”
    红衣低头瞧了眼自己手里的木匣,如实说:“金愈散。”
    太子便又一笑:“这可是绝好的创伤药。”
    哦……真是创伤药啊。
    红衣心里松了口气,听得太子又说:“你从哪弄来的?”
    “方才去将军书房里取的。”她答得坦荡荡。
    “你取这创伤药干什么?”
    “当然是治伤了。”她眉头轻挑。抬手就揭起左臂的曲裾衣袖,虽是仍有中衣的袖子覆着,但夏衣单薄,足以清晰地看到血点透出来。
    红衣但看向弯腰看过来的太子,问得不客气:“殿下要直接看胳膊么?”
    他敢看她就敢给她看,反正她一现代姑娘,比基尼都穿过,打从心里不觉得看看胳膊上的肉能咋的。
    太子却立刻挪开了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沉然道:“不必。”
    “那妾身就先告退歇息了。”她说着径自站起了身,后面的一众婢子也跟推助气势似的齐齐站了起来。
    未待她提步往后退,太子便又道:“伤是怎么弄的?”
    红衣微怔。
    “娘子是将军宠妾,可该格外小心。”太子双眸微眯着,逼近了一步,“若下人服侍不周到,劳得娘子要亲自做什么事导致受伤……孤倒是可以送娘子几个会做事的人来,明天就能送到。”
    这是非要问清楚她为什么受的伤了。
    红衣知道敷衍不得,视线冷定在地上,轻吁了口气,道:“去年上元节的时候,将军曾带妾身射过箭。”
    太子一愣,皱眉:“所以?”
    “将军离开好久了,妾身还、还……”她打了两下磕巴,双颊微红地放低了声,“还挺想他的。”
    太子没说话。
    “就像自己射箭试试,解闷而已。结果弓还没拉满,就让弓弦弹了胳膊。”
    这理由说得很有点心虚。
    她对弓箭的了解并不多,知道弓弦弹了胳膊很疼、会肿,但会不会刮破还真心里没底。
    只是情势太急,第一想到的让左臂受伤的法子也就是这个了。别的……总不能说做菜切了胳膊或者绣花扎了胳膊吧?
    那得几千度近视啊!
    心中惴惴地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红衣颔首等着。安寂须臾,太子似有不甘地叹了口气,一挥手:“走。”
    一行人再度行下礼去,直到他们走到远得看不见的地方,她才一下子脱了力向后倒去,小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见她一手支在门框上,一手使劲捶墙:“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
    缓了好久,她才脚步蹒跚地进了院。
    回到房中刚一抬头,便见那禁军端正一揖:“多谢娘子。”
    “客气……”红衣连连摆手,一边把药递给他,一边不快道,“大人倒是说个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指挥同知这么说。
    红衣刚有点郁结于心,他就又道:“可能太子要反。”


☆、第105章 急离
    红衣傻住。
    僵了半天,觉得臂上微痛,这才想起把那还搁在袖中的瓷片取出来丢了。
    看了那禁军的神色半天仍觉得震惊,万分希望他在开玩笑,若不然……自己穿越后遇到的剧情也太全面了吧?
    谋反的戏码都出来了?下一步呢?江山易主、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和席临川亡命天涯?
    闷头往自己胳膊上涂着药,这金愈散确实挺神奇,不止抹上去立刻觉得舒服,而且还清香宜人,一点怪味都没有。
    “太子为什么要造反?”她坐下来问道。
    常见剧情……不都是别的皇子为了夺嫡造反吗?已经是太子了他反什么啊?
    目下的皇帝尚不老、太子更年轻,跟英国那超长待机的女王不是一个概念——再说,那位王储也没造反啊。
    “大概是因为太子和皇后的关系不睦。”禁军说着一喟,红衣脱口而出:“他不是皇后抚养大的么?!”
    “是皇后抚养大的。”他蹙着眉头,“平日来看母子关系也还不错,但近来的事连起来看……也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他说得有点乱,红衣听得更迷糊。眼见他面色虚得缓不过来,只好不急着问,吩咐婢女将他扶进房中上药去。
    嘱咐上下谁也不许往外说——连府里的其他人都不许告知。
    过了好久才上好了药,他仍在内间更着衣,小萄先一步出来了,压着音在自己腰间给红衣比划:“那刀伤有这……么长。”
    下手够毒的。
    红衣等着他出来,终于得以把始末听个明白。
    太子是皇后抚养大的并不假,但这之前还有个旧事——太子是先皇后的儿子。
    先皇后是被废了的。死后,皇帝出于某种考虑,又追封了个后位给她。剖析细节,则是先皇后被废时,如今的皇后郑思正得宠、先皇后被废没过两年郑思就当了皇后。
    禁军支支吾吾没敢妄言的部分太好脑补,左不过就是先皇后可能是被郑思斗下去的,郑思不止抢了她的后位还夺了她的儿子。
    “那会儿太子还很年幼。”指挥同知数算着年月沉思道,“先皇后被废时,太子该是七岁,如今的皇后娘娘册后的时候他也不过九岁。”
    “哦。”红衣一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也不小了,记事了。打了个哈欠,追问,“那近来出了什么事?他好好的太子位不安稳坐着,来这么惊险刺激的事?”
    “陛下不是去珺山避暑了么?”他叹息道,“途中染了风寒,急传了御医去。后来听说是病得重了些……”
    红衣这才知道,前些日子急赶出城的那些人是宫中御医。
    “这事说来也巧,皇后娘娘两个月前被诊出有孕了。”
    他说到此止了音,红衣已然满眼惊诧:“太子怕陛下驾崩之后皇后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夺自己的位?!”
    指挥同知默然未语,她又道:“会么?!”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听上去可行度不高啊。万一生不下来呢?万一是女孩呢?
    “不知道。”他又是这个答案,“我也觉得蹊跷,但连陛下也生了疑,早吩咐我暗查着。这月余查下来,还真像太子要造反。”
    今天,太子追他到此地,如若逮回去了,多半是要灭口。
    “会不会是有人从中挑拨什么?”她胡乱猜着提供思路,“比如……挑拨太子和皇后,让他觉得皇后会扶亲儿子;或者挑拨太子和陛下,让陛下觉得太子有反心……总之是让太子觉得受到威胁了,才会做这种极端的事情。”
    蹊跷的事情也该有个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导致的吧?
    “我必须立刻去珺山禀事了。”指挥同知起身往外走去,“娘子也多加小心。如若太子真要谋反,各将领的家眷很可能会是人质。”
    红衣心里一阵猛颤,不想多这个心,又清楚他是对的。
    造反要成,就得把兵权收归己有。
    。
    他是带着伤避开席府众人的视线一直潜到她这里来的,眼下伤口包扎好了,要避着人离开更加容易。
    红衣无暇多为他担心,只在想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万一太子是真的要反,她被扣住、再拿她来要挟席临川……
    她完全不知会怎样。席临川可以为了护她而不顾自己的命,也许当真会为此屈服。但他又那么傲气、和皇帝的关系也和睦……
    让他为此屈服,必是会让他终身含恨的事。
    “小萄。”她叫了小萄来,强定心神,“收拾衣服细软,不必太多,能熬几日就行……”
    “娘子干什么?!”小萄有些惊讶,她一摇头:“先准备着,我就是有个想法,一旦成真了,咱得抓紧时间。”
    这想法很简单:太子是不是要反,理应很快就会见分晓。
    因为那指挥同知已经快马加鞭地出城禀事了,谋反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哪个帝王会不在意。
    无论真假,皇帝都会立刻调兵来守住长阳的安全,倒时候就不是装和睦的时候了——若是为了皇位而反,太子只能奋起一搏。
    大将军不在长阳、席临川的母亲也不在长阳,至于敏言长公主,太子还真未必敢拿她怎么样——当今皇后不是亲母,但敏言长公主可是实打实的亲姑姑,古人把孝道看得如此之重,就算他有当今皇后谋害他生母的证据可以推倒这母继母,也动不了这位亲姑姑。
    那么数算起来,能要协助席临川的还就只有自己了。
    她必须先一步离开,不做这人质;又不能现在就走,最好是能看明白虚实,以便把准信传给席临川。
    可别到头来是一场乌龙。
    。
    这一回,红衣把赌注下在了古代通讯设备不发达这劣势上。
    没有电话手机短信微信,远程传信靠鸽子、烽火,近程传信全靠人跑。
    她连夜花重金央着大安坊门口的那对老夫妇把宅子租给她,大安坊是离南边城门最近的一坊,而南城门,是离皇城最远的一道门。
    叫了府里最好的马夫,又牵了最快的马。马车套好,红衣在大安坊的“出租屋”里走来走去,一夜都没阖眼。
    拜那回暗杀所赐,她知道马不停蹄地从长阳到珺山需要半天时间,来回便是一天。
    次日早上,灌下去一碗安神的药,强迫着自己睡了一上午。
    中午时醒了过来,便与小萄一起出了坊门,坐在马车上等着,以便随时冲出城门。
    一队人马自旁边的大道上绝尘而过,如果一直不拐弯,则可以直入皇城、去太子府。
    红衣的手紧攥着裙摆,强自定心,不让自己乱阵脚。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听得马蹄声驰近。
    “娘子……”小萄紧张一唤,红衣忙捂了她的嘴,侧耳倾听着。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听上去很急促。终于,一声命令遥遥入耳:“太子手令……关城门!”
    浑身一震。
    “出城!”红衣一喝,话音未落车夫便扬了马鞭。
    她离那来传令的人近些,马车驶起时,城门口的守卫尚未听见命令。
    她离城门也近些,马车驰出城门时,那传令的人也刚至城门口。
    “关城门!”守卫们疾呼着传令,其推大门。
    厚重的城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红衣目光死死地望了许久,直至一切都远得模糊了,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还好……
    席临川说她“糊涂一世、聪明一时”,这回好在还有这“一时”。
    静默地缓了好久的神,她攥一攥小萄的手:“书给我。”
    “……诺。”同样吓得不轻的小萄仍应得机灵,在包袱里翻了翻,将那本《诗经》拿出来交给她。
    不想也明白,就算她逃出了长阳城,也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席临川。
    他在战场上呢,她上哪找他去?
    知道坐标也没用,军中夹带女人,斩立决。
    还是得通过惊蛰,通过她“探索”的法子,把这情报编成舞,用节奏传出去。
    这话该怎么说呢……
    太久不动笔写东西了。此前传出去的信都是他们写好文字版给她,她只负责翻译成鼓点。
    如今到了考验自己表达能力的时候,突然觉得……好难……
    红衣绞尽脑汁地组织着词汇,想着想着,忽地心念一闪。
    ——也许还是不要做什么总结为好,只把从禁军处了解的,以及她所见到的事情详详细细、一字不落地告诉他,让他做自己的判断。
    毕竟在政事上,他可以手到擒来,她连个初学者都算不上。
    万一她的判断还是错了,不要误导他为好。
    沉一口气,红衣执笔蘸墨,在晃晃悠悠的车中闷头写了下去。
    字是真丑,更丑了!
    这么一写就写到了傍晚,直至光线不足时才差不多写清楚了。收了尾,红衣扭头一看身边的那一叠纸……
    竟这么长?!
    她又没有把白话文缩减成文言文的能力,改编成鼓点必定也短不了。红衣凭着近来谍战工作的经验估算了一下,觉得……这就算是编个舞剧,跳起来都不短呢!
    还真是个麻烦。
    她蹙眉苦思着,也不能留到祁川再改了。这么大的事,必定早一步是一步……
    如果篇幅不能缩减,就只好考虑加快频率以便缩减长度了。
    节奏快的舞……
    红衣倚在靠背上琢磨着,尽全力将创作思路放得更宽些,忽一捶膝盖:有了!


☆、第106章 绿袖
    俗话说,“艺术是没有国界的”。
    但是各国的艺术还是各不相同的……
    红衣自脑中冒出这主意之后,一路上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手随意地搁在腿上、下颌微抬、双目凝望着车顶花纹,一动不动,仿若入定。
    小萄左看右看,若不是她眼睛偶尔还眨一下,还要以为是晕过去了呢。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也明显。小萄便不打扰,安安静静地坐着,由她思量。
    内容太多、敲成鼓点太长。且时间不像从前那么充裕,她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来来回回地试验哪版节奏最和谐好听,只能简单地理顺了然后就跳。
    这样一来,编出的舞难免奇怪,刻意地敲击鼓点看上去必定很诡异,容易惹人怀疑。
    再者,这么长的曲子也不好找啊……
    。
    好在,在二十一世纪这信息高度发达的时期,她得以接触过各国舞蹈,其中有一种以节奏十分清晰的……
    叫踢踏舞。
    为什么叫踢踏舞?就是因为它跳起来的声音“踢踢踏踏”的!
    较之汉唐舞的水准,红衣对踢踏舞的掌握程度怕是连“业余”二字都称不上——为了解各舞中差别才凑合地学了三个月,基础动作大体了解,编舞、编曲完全不行。
    好在那是个速成班,三个月下来边学基本动作边教学员练成一支舞。曲子挑的是《大河之舞》中最有名的那首《reelaroundthesun》,动作是在百老汇音乐剧的基础上精简的,降低了难度看上去客观性差了些,但也是那么回事。
    最要紧的,是节奏还对。
    小萄紧张地凝视着红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哼起了曲子,曲调还有点怪。
    踢踏舞依靠舞鞋前后的金属片踏出声音,红衣边哼着舞曲边回忆着,能把动作回忆个大概。
    要为传信做修改,只要把敲击的数量、用前脚掌还是后脚跟落地的细节改一改就行了——看起来自然还会有点怪,但至少节奏能做到吻合,会比现编汉唐舞来得容易些。
    再说,这东西在古代人眼里……大概本来也挺怪的。
    又拿了一叠新纸出来,红衣对着书和先前写下的内容开始找字、画点数。仍难免会有要重找的地方——比如最先翻到的一个“伤”字是那一页的第二十五个子,红衣脑补了一下有脚后跟连踏二十五下的效果……
    可能会让观众觉得演员抽筋了。
    于是又是苦思冥想地过了一路。
    进入祁川边界时,已完成了七八成的样子。红衣合着节奏又哼一边那首《reelaroundthesun》,过了半首之后发现这曲子也不够长。
    扯扯嘴角,只好闷头先接着译,至于长度问题,回头挑几个可以重复的段落多用两遍好了。
    。
    塞外的气息越来越明显了。
    说不上这种差别是怎么来的,似乎连风都和长阳城的风不一样。嗅上去更干一些,带着点细沙和青草混合出来的味道,猎猎地轻吹,偶尔能听到风掠过墙壁的划响。
    天色还是一样的蓝,然则举目望去,视野却更开阔。不似长阳城那般怎么看都难免有一处屋檐或是亭台落入眼中,这里的许多地方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建筑物,再使劲往远看才得以瞧见些小山什么的。
    红衣却没太多心思去欣赏美景。心情太复杂,眼皮底下全是事就算了,若回忆一番……上次在这祁川,差点把命丢了。
    还有三个竹韵馆的舞姬命丧于此,后来有没有好心人为她们收尸也不得而知。
    绿袖在熙原,祁川西南角,与赫契只一线之隔的地方。
    她在这里用的不是真名,大约是因为她来过这里、谨淑翁主在长阳的名头又大,怕被赫契人查到端倪。
    红衣进了城便开始四处打听,询问有没有一个叫“青袂”的舞姬。倒是一问就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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