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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金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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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揭衣领……
    她十分清楚陈夫人看到了什么,顿时面红耳赤。
    陈夫人不满地沉了一口气:“真是年纪轻,做起事来半分顾虑都不想。你们成婚的事,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上心,留下这样的痕迹,万一宫里召见,岂不是等着让众人看个清楚?”
    红衣一哑,知道这话是对的,面上发热地低言了声“抱歉”,陈夫人却没好气道:“又不是你自己弄的。”
    这话倒让席临川一怔。
    抬眸迎上母亲投过来的不满,他虽有些不自在,却替红衣松了口气,拱手一揖:“是我疏忽了。”
    “你那儿治外伤的药不少,我就不费什么心思了。”陈夫人淡瞥过他,再度看向红衣,无声一喟,“今晚我就回去了,免得你这么怕我。”
    这话似有点她是被她逼走的意思,红衣嗓中一噎,正思量着挽留,陈夫人已然蹙了眉头:“违心的话别说,日后我免不了还会来的。”
    红 衣心里“咯噔”一下。陈夫人挥手让下人都退了出去,目光在儿子儿媳间一荡,又道:“话先说清楚了——日后你也不必这么怕我。我觉得你配不配给他做妻子是一 回事,你到底已经正经过了门。郑家、席家虽比不得那些世代簪缨的大贵族,但也不是没规矩的人家,我不会在外人面前扫你这正房夫人的颜面的,让外人看笑话才 是真丢自家的人。”
    这番话说得很是诚恳,红衣略感意外地道了声“多谢夫人”,语出方觉那该改的习惯性称呼忘了改,忙又纠正说:“多谢母亲。”
    “更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临川也素来护着你,你安心当你的将军夫人就是。”陈夫人和颜悦色,语罢再度叫了婢子进来,吩咐她们到内间去取已备好的贺礼。
    数件工艺精致的首饰整齐地放在垫了红绸的托盘中一并捧出,红衣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过谢,便与席临川一同离开了安然居。
    红衣被陈夫人方才那一番话说得情绪万千,往外走时仍在思量个不停。踏出院门,倒是席临川蓦地长舒一口气,她抬眸看过去,轻哂道:“怎么了?”
    “没事。”席临川恢复平淡神色,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丢给她一句,“我才没担心她真会动手打你。”
    ……傲娇个什么劲啊!!!
    。
    中秋本就离得很近了。知道陈夫人是要赶回陈府过中秋的意思,席临川未作阻拦,着意吩咐车夫换快马送她回去。
    新婚后的第一日,二人便这样一同在府里静静地过了一天。
    其间不乏有人前来拜访,纵知是来道贺的,席临川也懒得多做应付。关上府门拒不见客,什么礼数规矩都暂且抛在脑后,二人在南雁苑后院的小湖边安安心心地过了一下午。
    秋日的风轻轻刮着,驱散云团,将眼前的天空拂得湛蓝。被风一次次扯拽着终于落下的微黄叶子落在水面上,又在水中慢慢地飘着……
    一切都宁静得让人痴迷。
    廊下置着的软席案桌位置刚好,恰能将这一切美景尽收眼底。红衣伏在席临川膝头阖上双目,感受着小风轻拂面颊的舒适,过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微沉。
    稍抬眼帘,是一条薄被盖在,她蹙蹙眉头想要扯开,听得他一笑:“万一睡着了,容易风寒。”
    她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就乖乖地不动了,稍翻了翻身,躺得更舒服了些,阖眼继续小歇。
    躺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睡意迷蒙时偶尔能闻得他喝茶或者剥桔子的动静,但都轻手轻脚的,不至于把她全然惊醒。
    又过一会儿,却闻得一阵并不轻的脚步和一声有点焦急的“公子”……
    红衣便醒了。
    她和他一并蹙眉看去,同时扫至的不满让前来禀话的小厮浑身一冷。
    “公子、娘子……”那小厮满脸赔笑地点头哈腰,席临川眼帘一覆:“说。”
    “有位公子求见。”小厮说。
    席临川眉头一挑:“不是说了今天不见人?”
    “小的也跟他说了,但他说……”小厮的表情变得疑惑而小心起来,观察着他的神色,压音道,“他说是他是来贺公子的新婚之喜,而且说是……说是您的弟弟。”
    ……哈?!
    红衣被这话一嚇,顿时完全清醒了,羽睫轻眨着望一望他:“你还有个弟弟?”
    以前居然没听说过?
    席临川的面色陡然一沉,同样怀揣着疑惑,他静思了一会儿,伸手在红衣肩头一拍,温声道:“先起来。”
    红衣坐起身,见他离座往外走,自也理一理衣裙跟出去。
    他一言未发,一直走出府门才定住脚。二人一同望向台阶下大概两丈远的地方停着的马车,候在车边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很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抬眼看见迎至门口的二人,少年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前来,在阶下深深一揖:“将军……”


☆、第144章 席焕 
????正厅里的气氛太奇怪了。
    下人皆被屏退,席临川和红衣并肩而坐,一同不住地打量几步外的这个少年。
    少年一袭淡灰色的直裾,衣料算不得太好,但也不是普通百姓随时可穿的。红衣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的眉眼和席临川还真有几分神似……
    “咳。”席临川轻一咳嗽,紧锁着眉头又打量他一番,终于出言道,“这位公子,从进门便一言不发,到底何意?”
    “是父亲让我来的。”少年低着头,有点怯色地瞅一瞅席临川,又道,“父亲听说将军大婚,想来道一声贺。自己左思右想,又觉得没脸见将军,便让我来……”
    红衣心中惊然:这么说,他居然是……
    席临川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讶然望向身边的夫君,无从猜测他目下的心情,只见他面无波澜地垂眸静静坐了一会儿,复抬起头来。
    声音中,有些无法克制的颤抖:“他……是谁?”
    “将军别问了。”少年不安地嗫嚅着,“父亲特意叮嘱了不许我多说,他说他是个……是个没出息的人,将军您浴血拼杀、护得家国平安,又封侯拜将,没有他这父亲也罢,他就、就不给将军丢人了……此行只是让我将礼送到,将军您和夫人收了,我也再不会来长阳了。”
    “他是谁!”席临川骤然一喝,语落之后,厅中死寂无声。
    鲜见他显露这样的神色,连红衣一时都嚇住。眼见他面色发白、胸口起伏不止,她即便做不到“感同身受”,也知他心中必定复杂得如若乱麻。
    那人……
    他虽则从未见过,但必定想象过很多次。尤其是在儿时,“私生子”的身份让他在长阳贵族间遭了那么多白眼,他只怕难免会想,如果有父亲在身边,也许什么都会不一样。
    但是,在他尚无力撑起自己的世界的时候,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家的孩子若在外受了欺负,自有家人哄着、甚至为他出一口气,可他……
    就算有郑启和敏言长公主还有皇帝的照顾,也比不得亲生父母的呵护。总免不得有许多该有长辈帮他撑开的事情是他一力忍下来的。
    红衣认真斟酌着,再度抬起头望一望他,又看向不远处地少年,抿唇淡笑:“这位席公子……”
    少年也看向她,神色再度紧张起来:“夫人。”
    “公 子还是告诉将军,令堂究竟是谁吧。”她声音平静地说着,语中微顿,再出言时,话语中添了两分凌意,“令堂是个没担当的人,就当将军和他一样没担当么?他对 将军不管不顾了这么多年,若一直不露面也还罢了,如今,偏又要送这么一份贺礼来。既让将军再次想起有这么位父亲来,又不肯让他知道是何人……”
    她 黛眉轻蹙地循循吁了口气,苦笑着摇起头:“听上去是有愧疚,实则却是时至今日仍自私自利,半分不顾将军是怎么想的。既不想担任何责任,又要送个礼为自己图 得心里安稳,从头至尾皆是为自己考虑的,真是……自私得令人发指!若真是为将军着想,就该先顺将军的意,告诉将军他是谁,日后是否再有往来,凭将军的心思 便是!”
    她说得不留情面,愈说愈是气恼,直想替他把因此而生的憋闷都斥出来。那少年只听着她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敢反驳。
    红衣思忖片刻后方要再言,手上被席临川轻轻一握……
    她止住声,而他喟了一声,问少年说:“你叫什么名字?”
    “席焕。”他低声答道。
    “好,席焕。”席临川颔首,方才从容尽失的声音已恢复若常,“你带来的礼,我收了。”
    “多谢将军!”席焕面上一喜,深施一揖,紧绷的面容倏然放松了。
    “但他究竟是何人,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他又道。话音未落,席焕的面容便又绷了回去。
    席临川凝视着他发僵的神色须臾,终又一叹:“罢了,迟些再说。”
    红衣清楚地看到,席焕再度松了口气。
    “中秋要到了。”席临川踌躇着,似乎有点矛盾。静默了少顷才续了言,“你若此时启程离开,这节大抵是要在路上过了。在府里多留几日吧,过完中秋,我差人送你回去。”
    席焕显然吃惊起来,愕然望了席临川半天,还是应得犹犹豫豫:“诺……诺。”
    席临川缓一点头,携着红衣一并起了身,一壁向外走,一壁唤了齐伯进来:“给他安排个住处,如他想外出走走,多差两个人跟着。”他说着,足下一驻,复看向席焕,叮嘱道,“只一条,不许仗着是我弟弟就擅自去见大将军或旁的官员,好奇也不行。”
    他突然缓和下来的口吻让席焕有些反应不过来,见他目光微凌,才连忙点头应了。席临川颔首,又说:“有什么需要的,找我或是找你嫂嫂都可以。不必见外。”
    。
    他的这出安排,不止是惊了席焕,也很有些出乎红衣的预料。
    而自离开正厅后,他的心情显然低落了许多,闷了许久也没几句话,坐在廊下看着湖面,一直在沉思。
    红衣挑了几样味甜的点心坐到他身边,将点心搁到案上,喟叹着道:“既不愿意,不留他就是了。他只身前来想是没几个人知道,即便知道了,从前那样的关系,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有什么错处。”
    席临川摇一摇头,复又默了一会儿,才道:“就像你说的,我父亲是个没担当的人,但我不是。”
    红衣一懵:“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想帮他问出父亲究竟何人而已。
    “但我是那个意思。”席临川哑一笑,稍睃她一眼,拿起块豆沙酥一掰,一半递给她、一半自己吃,缓言又道,“这么多年我总在想,若我是他,当年我会不会认这个儿子。”
    “你会。”红衣脱口而出,心中对此答案毫不怀疑。
    虽然有的时候……他也蔫坏吧,但在这样大是大非的事上,他从来不是小人,怎么可能会不认亲生儿子!
    他却再度摇头,刚将最后一口点心送进口中的手在她鼻子上一刮。定睛一看,留了的点心渣,于是复又一刮,将那点心渣擦掉了:“想得轻巧。”
    “……难道你也会不认?”她眉头陡蹙,不敢置信地打量着他。
    “我不知道。”席临川回看过去,目光坦诚,“若我只是我,像现在这样统领三军,有了个私生子,我必会认下……咳,别多心,并没有。”
    红衣淡瞪他一眼,他又说:“但他昔年的处境,我不曾经历过,所以想了这么久,也给不了自己确信的答案。嗯……虽然我觉得我是会的,但如果自小便和他以同样的方式长大,兴许我的一切想法都与现在不同,兴许我也会是一个只求自保的小人,所以……”
    他啧了啧嘴:“我看不起他,但还是不多费心思计较了。至于席焕……”他轻舒了口气,“我出生时还没有他,我父亲不认我也和他、和他母亲都没有关系,这事本也怪不到他头上。”
    席临川说着,倚到靠背上,回思着方才的事,轻松一笑:“倒是他真敢独自一人来见我,也算有胆识,这弟弟我便先认了,不吃亏。”
    红衣一边不得不认同他所说的,一边又多留了个心眼,暗搓搓地觉得他会不会坦荡得过了头——万一压根不是他弟弟呢?万一是什么知情人士借此诈骗呢!!!
    “哦,对了。”席临川在她肩头一拍,“明天我就要若常上朝去了,万一早朝时间长,在我回来前有户部官员前来拜访的话……你替我照应着。”
    “怎么?”红衣一愣。
    “我着人查席焕的身份去了。”他答得言简意赅。
    “……”
    果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怪不得,他最后没再逼问席焕父亲究竟是谁。
    。
    接下来的两日,红衣总免不了感慨席临川的容人之量。
    她觉得若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她才不管席焕和父亲不认自己的事有没有关系呢!必定先图一次口舌之快,再让席焕带着贺礼一起离开。
    当然,亦能理解席临川现下的做法。
    他 历过的事到底比她多多了,战场上的一次次拼杀、朝堂上的一次次风浪,都足够支撑他把旁人所在意的事情看得更淡一些。又或者,他到底已在这样位高权重的地位 上,许多事情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罢,对他没有什么实质影响,是以不作在意、让自己舒心一些,便算是一份额外的收获。
    “我夫君有运筹帷幄之能!睥睨天下之气魄!”
    感慨够了之后,红衣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席临川的肩头,毫不隐晦地这样大赞了这样一句。
    席临川面上陡然一红,缓了一阵后狠然抬眼瞪她,瞪了一会儿脸仍红着,他就别过头去,闷头进了房去……
    留她一个人在门外凌乱……
    说好的……睥睨天下之……气魄呢……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呢?!
    。
    因为这位年轻公子的到来,席府也变得更热闹了一些。
    席焕从前没来过长阳,又正值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对什么都好奇。
    有时出门走走,多半时间在府里东张西望,偶尔也来“打扰”席临川和红衣一下,和席临川借过弓箭、找红衣问过路,年轻气盛的,看上去精力格外充沛!
    唯一比较别扭的……
    是他对红衣一口一声“嫂嫂”叫得毫无芥蒂,对席临川则还是以“将军”称呼。关系上却又明显对席临川更亲近一点,兴冲冲的时候,甚至有两次脱口而出地把玩笑话说过了头,见席临川蹙眉,才又讪讪地忙给自己打圆场。
    便这样到了中秋。
    因是新婚不久,皇帝分外体谅席临川的心思,主动说了可不入宫参宴的话。二人便都心安理得地留在了府里,设了家宴自己闷头过节。
    原是有意等一等席焕,结果,不知这小子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夕阳西斜都不见人影。红衣托着腮望着菜肴发呆,席临川看着她的馋样发呆,过了会儿,他终于道:“先吃吧。”
    开开心心地动了筷子,片刻,小萄奉了汤来。
    托盘中两只小小瓷盅,一人一盅。她先端了一盅出来搁在席临川面前,素手刚触及另一盅,门陡被推开。
    席焕火烧火燎地闯进来,背着弓箭擦汗直喊“好热”,目光一落见正有汤递上,上前就将汤盅捧了起来。
    红衣在旁看着那盏从自己眼前“飞”走的汤,哭笑不得。做嫂嫂的又哪能跟他计较这么盏汤,只劝他慢点喝,又让婢子把弓箭接走,手上执箸夹了片火腿搁到原就是为席焕准备的碗里。
    席临川抬眸一瞧,忖度一瞬,怨念地将那片夹过来,送进了自己碗中。
    “……”红衣挑眉,正值腹诽他这做兄长的怎么和弟弟赌气,案桌猛被一推,碗碟齐晃间,许多汤汁倾洒出来。
    “席焕?!”席临川愕然一唤,红衣看去,席焕半跪在地,支在案边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另一手紧捂小腹,额上一片冷汗。
    她也惊住,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目光一抬,却看到同样一脸慌张的小萄……
    心下骤沉,红衣拍案起身,猛拽住小萄的衣领:“怎么回事!”
    “娘、娘子……”小萄面色发白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挣扎。
    “汤是你送来的!”红衣牙关紧咬,担忧与愤恨并生,喊得声嘶,“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娘子……”小萄惶然吸气,一时吓得也快哭出来,连连摇头,“不、不是我……”
    “去请郎中!”席临川急喝,旁的婢子这才如梦初醒,匆匆地出了房门着人速去。
    席焕已连支案的力气都没有,身子一分分地软了下去。席临川紧扶着他,眼见他口中一滴鲜血溅在案上,面色倏然震住:“来人!”
    两名小厮匆匆入内。
    “进宫……去求陛下差御医来!快!”


☆、第145章 奇毒
????宫中宴席正欢,骠骑将军府突然求传御医的举动虽未惊动旁人,却难免让郑启和敏言长公主知情。
    因席临川特意叮嘱不必明言是为何人求传,郑启和敏言长公主赶到席府时都存着疑惑,入府得见席临川和红衣皆无恙才松了口气,又看看榻上躺着的少年,郑启眉心一蹙:“这是何人?”
    “席 焕,我弟弟。”席临川答得简短,夫妻二人皆一愕,倒是遂即猜到了这是哪来的“弟弟”。他朝敏言长公主一揖,又说,“此事还是告诉……父亲一声才好。我托户 部的大人顺着席焕的名字查过,身份无错。但让他们查具体住处的事还尚未有结果,只知仍在舅母的封地上,能否有劳舅母……”
    “可以。”敏言长公主自然明白他是要说什么,旋即点了头,叫了人进来,“去淄沛,把席仲舒寻来。”
    说话间面容多有些不快,一顿,又道:“别多说什么,就说他儿子快不行了,也不必点明是哪个儿子。”
    字里行间,分明也因席仲舒昔年没担当的所作所为而存着轻蔑。
    席临川颔首道了谢,又问御医:“如何了?”
    “将军。”御医从榻边站起身来,一拱手,神色间多显疑惑,“这位……席公子,所中之毒似乎并未伤及性命——目下呼吸平稳,脉息也正常,只是手脚又冰凉得异样。如此这般,最后会如何……在下也不知。”
    席临川一凛:“御医为何会不知?”
    红衣也锁了眉头:“您别‘不知’啊……既是中了毒,不是该想法子解毒么?”
    “将军和夫人且听在下说。”御医说着一叹,“是中毒不假,但这毒奇怪——不仅是不会伤及性命,而且在下行医多年,自问历事不少,也从未见过这毒。方才与白御医一同验了剩下的汤,竟连其中掺了哪几味药都不清楚,只辨出有种蜡瓣花,是赫契独有的。”
    “赫契?”红衣黛眉微挑,思量着追问,“那这毒……在将军的那盅汤里也有么?”
    “没有。”御医肯定地摇头,恭肃一揖,“谨慎起见,在下没忘了验将军那盏汤,确定无碍,只是席公子喝的这一盏有问题。”
    “这就奇了。”红衣喉间沁出一声冷笑,微扬的语声意有所指,“从前两番遭遇赫契杀手,也都是扬言说要把我和夫君的命一并取走。这回竟只冲着我来?只怕毒是赫契的毒,下毒之人却并不是赫契人吧!”
    这话说得郑启、敏言长公主、御医皆尽一怔,席临川却清楚她在暗指什么。执起她的手一握,说得清楚:“不用这样试我的意思。你的人,你看着办。”
    “那好。”红衣略一点头,转身间裙裾微扬,方才克制着的怒意再也忍不住,她冷然睇着在众人忙碌间已跪了许久的小萄,贝齿一咬,“齐伯,人交给您了。先不必伤她性命,只把话给我问清楚了。”
    这话说得清晰而轻松,红衣心里却好像被一根根尖刺连扎了一回又一回。
    她早已知晓小萄心里放着的那人是谁,但始终觉得到底是共处这么久的情分、也不见小萄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就仍是假作不知地不说、不提。
    却没想到,那般“不该做的”事她确是没做,头一番出手,就是直接在自己碗里下毒。
    “娘子!”被家丁擒住肩头的同时,小萄浑身一悚。愕然看向红衣,满目恐惧,“不是……不是我!娘子……奴婢绝不会害您……”
    红衣强撑着心绪转回身,看向仍在昏迷的席焕不理会她。小萄强作挣扎,但到底挣不过两个家丁的力气,片刻间已被半拖半拽到房门口,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失措地望向席临川:“公子……您听奴婢说,奴婢知道娘子待奴婢好,奴婢不会……啊!”
    最后一句话并未说完,二名家丁终于把她拽了出去。许是强拽间不小心伤了什么地方,但听得一声低低嘶叫,自此再听不见别的话。
    。
    席焕的情状太过奇怪。
    一边,是陷入昏迷、又不知这毒该怎么解,让人十分担忧;一边却又确实呼吸平稳得很,似乎当真不会因此送命,是以又不必太过担忧……
    挑了细心的仆婢来守着,两双夫妻一并离开了卧房,小院中,席临川问郑启道:“今日中秋宫宴,涉安侯可来了?”
    郑启想了想,点头:“来了,和他夫人一同来的。”
    “速请涉安侯来一趟。”席临川扭头吩咐下人,又说,“只说是有急事便可。”
    下人应“诺”而去,席临川与红衣一道送郑启和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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