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土司-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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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土司王既然都能够自立，反过来想想，我们夏依就是没土司又有什么不行的？以后上头没人管着我们，各当各的老大岂不是自在？”

　　　　上面没有土司，各当各的老大，以后不用再给土司上贡岁赋，不用再听谁的号令……这样的以后太美好了！

　　　　至于安躔人，滕玉屏带着那些安躔兵士退守珍州，就算再想攻打过来，这不是与珍州接界的还有溪州、夷州和充州三峒先顶着吗？

　　　　让那三峒先上，实在顶不住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而且真到了那个时候，三峒为了抵抗安躔和珍州的进攻，实力肯定大大削弱，而他们这些没有动过根本的，实力应该占强。

　　　　到时候就算要再统一，谁当老大可就说不定了……

　　　　

　第351章　大肥肉和送货上门

　　　　夜色深沉，正值上弦，春月如钩，点点微光不足以照亮前路，却足够潜伏在黑夜中的人依稀看到阿吐谷王城雄伟的轮廓。

　　　　高大杉和涂启明心头一阵激动，当初因为有内应，所以滕玉屏轻松占了王城，因为乔装成了自己人，辛螺她们也不费太大力气攻进了王城。

　　　　风水轮流转，今天，也终于轮到他们进了王城！

　　　　本来，两人是想着让夷州脱开与溪州的联盟的，只要夷州先脱了盟，充州本就不与溪州接壤，到时与溪州的联盟自然也就不解解之。

　　　　但是没想到，吴山豹咽不下这口气，决意跟他们合作一把，把辛螺和陈延陵给干掉，王城、溪州、辰州，还有充州的地盘，由他们夷州、应州和巫州峒来瓜分——

　　　　这可三峒再加上王城！多大的土地，多少财富，还有多少人口！

　　　　大肥肉，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大肥肉！从今天以后，就是他们三家分了！

　　　　听到低沉的、转动绞盘的声音，高大杉的呼吸都几乎要停止了，直到有人从城门悄然出来，发出两声夜枭的怪叫，高大杉这才长长放了一口气，将手指头撮在嘴里，回应了两声长长的夜枭鸣叫。

　　　　城门处亮起了一盏马灯，灯火依稀照亮了提灯人的脸，正是吴山豹无疑，身后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几个贴身护卫。

　　　　高大杉放下心，和涂启明两个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吴大公子——”

　　　　吴山豹点了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快跟我来，辛螺和陈延陵现在都在王宫里睡得香呢，我们悄悄摸过去，杀她们个措手不及！”

　　　　高大杉当了一辈子墙头草，在夏依稳定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等夏依出现动乱了，这两回的摇摆，一回是摇向了滕玉屏，保全了他应州的实力。

　　　　这一回更是出乎人意料之外地并没有摇向辛螺这边，而是跟巫州结盟，当然也出乎意料地给他带来的这等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好处……

　　　　一想到祖辈传下来的应州峒将在他手中壮大到一个新高度，高大杉就激动得浑身一阵热血。

　　　　大概是察觉到了高大杉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吴山豹回头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了一句：“高峒主的身体没事吧？”

　　　　总不能说自己是激动的吧？高大杉连忙答了：“没事没事，就是……就是身子还稍微有点虚，刚才这夜风有些冷，有些冷。”

　　　　吴山豹“哦”了一声，提着马灯又仔细打量了高大杉一眼：“高峒主在信里说的那名大夫真有那么厉害？”

　　　　为了增强吴山豹倒向他们这边的决心，也为了加重他们的筹码，高大杉和涂启明仔细商量过了，在跟吴山豹密信来往的时候，告诉他自己这边有一名大夫极擅解毒，已经给高大杉解掉了那天的毒素。

　　　　如果吴山豹是真心想跟他们合作，等拿下王城以后，他们一定把那名大夫带过来，给吴冲解毒治疗。

　　　　听到吴山豹这会儿又问起这事，高大杉立即挺了挺胸脯：“那当然，你看我这不是好得快跟没事儿一样了吗，等这大夫一来，你父亲那里，一定也会吉人天相的。”

　　　　“高峒主，你说我父亲到时候能够恢复得跟你差不多吗？”吴山豹似乎放了些心，又问了一句。

　　　　他那是在喝那杯酒之前就吃过了解药的，吴冲怎么能跟他比呢？而且听说吴冲一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了……高大杉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只是堆着笑：“毕竟拖了这么些时日，到时候就要看大夫怎么说了。”

　　　　他之前也跟涂启明商量过了，这吴冲，还是不要完全救过来最好，免得到时候夷州峒这里上阵父子兵，实力太强；就让大夫只喂下一半剂量的解药，随便找个时间拖得太长的借口，让吴冲比之前有些起色，又还是起不了身，这样的结果才最好！

　　　　听到高大杉的话，吴山豹幽幽叹了一声：“高峒主，我听说那天是你先喝的那杯酒，为什么最先毒发的反而是我父亲呢？要是早知道那杯酒有毒，我父亲就不会喝下了，这段时日也不会受这么些折磨了。”

　　　　“这个……”大半夜的又吹着冷风，高大杉却出了一脑门子汗，一时有些拿捏不准吴山豹这到底是纯粹抱怨，还是心生了疑窦。

　　　　还是一旁的涂启明开口帮了腔：“这个，也可能是个人体质不同，那什么，不是老百姓们常说，那些病病歪歪的人绵得我，身体康健的倒有不少一病就不起的吗？”

　　　　话刚说完，涂启明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连忙又描补了几句：“吴大公子，你别多心，我这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打个比方！”

　　　　吴山豹幽幽看了涂启明一眼，转回头继续跟高大杉说话：“高峒主，你说怎么这王城几位大有名气的大夫都解不好我父亲中的毒，你那里倒是一回去就解了毒呢？”

　　　　“这是——”高大杉背上也开始冷汗涔涔，“这是碰巧，不是有句话说，高手在民间吗，我这也是运气好，赶巧碰到了这一位大夫……”

　　　　“高手在民间，还恰好就在你应州峒，又正正遇上了你中毒的时候？”就在高大杉词穷答话的时候，吴山豹已经加快了步子，走到了前面，这时候正正转回身来，盯着先前跟在自己身后，此刻正跟自己面对面的那两人。

　　　　高大杉陡然觉得寒毛直竖，仿佛有一种被狼盯住了的感觉，脸颊抽动了几下，才扯动了脸皮子勉强笑了笑：“吴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

　　　　当时中毒以后那凶险的情况，不用我说相信也早有人给你说了，你说我又不是傻的，怎么会明知道有毒还把那杯酒喝下去？这不是拿自己不当数嘛——”

　　　　“高峒主实在过谦了。”吴山豹冷笑起来，“你哪里是拿自己不当数，我看你是想拿我们当傻子来耍吧！”

　　　　高大杉脸上猛然色变，急忙抽刀和涂启明后退：“来人——”

　　　　身后并没有护卫应声，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吴山豹带进的这条小巷两边的院墙上却响起了细微的弓弦绷紧的声音，让人从后背到头皮，一阵阵发麻得几乎要炸开。

　　　　火把骤亮，有两人款款从吴山豹身后走来，与他并肩而立看向这边：“高峒主，当初你不肯降，原来是一直想着今天搭上涂峒主一起送货上门么？”

　　　　是辛、辛螺和陈延陵……高大杉僵硬地转了转脖子，看着小巷院墙上密密麻麻手持弓弩将自己围住的兵士们，脸色刷地一片灰白，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第352章　猪油蒙了心

　　　　“辛峒主，陈统领，我也是受人蒙骗啊，都是涂启明在背后怂恿的我啊！他对辛峒主你早就心生不满，要不是他一直撺掇着我——”

　　　　高大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涂启明狠狠啐了一口：“我撺掇的你？我只是跟你提了一嘴而已，那烈毒是我找来的吗？是我抹到酒杯里的吗……”

　　　　“对，毒是我找的，可这不是你说想要一箭双雕吗？你想出来的计谋，还让我演了一番苦肉计，可不都是我受的苦？”

　　　　“你受苦？我也没拿刀逼着押着你受苦，你为了什么自个儿愿意受这苦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

　　　　……

　　　　辛螺站在原地冷冷看着这两人一下子急得狗咬狗的样子，并没有上前，陈延陵注意到那两人眼中的疯狂，反而将辛螺往后拉了拉，退了几步，自己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两人还在这里精神抖擞地狗咬狗，如果不是陈延陵后续又寻来的解毒丸，自己的父亲还得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吴山豹拳头捏得咯吱响，正要大步上前，却被陈延陵止住了：“小心狗急跳墙。”

　　　　吴山豹本来也是个思虑周全的，这两天实在是憋火憋得紧了，见这两人还想着互相推诿就忍不住想上前暴揍他们一顿，听到陈延陵的提醒，吴山豹不由一怔。

　　　　见自己两人的争吵并没有引来对方特别是辛螺的上前奚落，涂启明眼中露出一抹凶光，给高大杉递了个眼色，见他会意，猛然扬刀暴起前冲。

　　　　哪怕没办法胁持到不会武功的辛螺，就是能抓到吴山豹也勉强能让辛螺投鼠忌器啊——

　　　　虽说吴山豹手上有功夫，但是他和高大杉暴起之下，两人夹击吴山豹一人，也未尝没有成功的可能！

　　　　只是涂启明想得再好，也没有高大杉脑子转得快，几乎是涂启明刚跳起来的瞬间，高大杉也跟着跳了起来，却是紧紧抱住了涂启明的双腿，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地大喊着：“涂启明你要做什么！”

　　　　涂启明猝不及防，不仅身子重重跌在了小巷的石板路面上，手中的横刀也被磕得甩在了一边，只能用手撕打着高大杉：“高大杉你疯了！”

　　　　堂堂一峒之主，此时却跟两条野狗似的，翻滚在一团毫无章法地撕打着对方……陈延陵冷冷看着这一幕，轻嗤了一声，打了一个手势。

　　　　围在院墙上的兵士刷刷跳下，很快就将滚在小巷子里扭打的两人拎了起来，个个都五花大绑了个结实。

　　　　涂启明兀自还在破口大骂：“高大杉你个孬种，你个鸡——”

　　　　话没出口，陈延陵就是脸色一冷，弹指飞了一枚小银角子出来，封住了涂启明的哑穴，目光沉沉扫过高大杉。

　　　　高大杉两条腿一个哆嗦，要不是被人拎着，差点就没跪下来，立即把刚才已经到嗓子眼儿的、打算对骂的污言秽语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哭丧着脸开了口：

　　　　“辛峒主，陈统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没想过跟你们为敌啊，之前都是被涂启明这狗……这混账给撺掇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我现在是真的想悔过啊……”

　　　　早就年过不惑的人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伤心，偏偏因为双手都被缚在背后绑得牢实，连揩一把脸都不行，只能任鼻涕眼泪在脸上纵横——实在是让人看起来太辣眼睛！

　　　　辛螺撇开了眼，轻轻摇了摇头：“我记得高峒主上回让人送过来的悔过书里也是写着你当时投诚滕玉屏时，是猪油蒙了心吧？”

　　　　高大杉的嚎声不由一顿……

　　　　吴山豹已经不客气地盯着高大杉，上前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头捣了过去：“看来高峒主一把年纪都白活了，猪油蒙了心的时候还真多，那我就让高峒主好好清醒清醒吧！”

　　　　这一拳头可是实打实地捣过来，高大杉当即就惨叫一声，身子弓得跟虾米似的，不仅连晚餐吃下去的消化了大半的东西都呕了一滩，就连胃酸都吐了出来。

　　　　陈延陵嫌腌瓒，一手搂紧了辛螺的腰转身就走：“走吧，我们先去那边看看，这里交给吴大公子就行了。”

　　　　吴山豹不是鲁莽之人，把高大杉和涂启明两个捶个半死不活是很有可能的，不过肯定不会把他们给打死。

　　　　等刚绕出了巷子，彭成亮就急急使人过来禀报了：“大人，陈统领，应州军和巫州军都已经控制住了。”

　　　　擒贼先擒王，高大杉和涂启明这头被吴山豹带进了这条小巷子里，后面的兵士们却被另外引到一处特意空出来的角落，团团围住了。

　　　　本来以为是突袭，结果却是突然陷入包围圈，锃亮的箭头在火把下寒光凛然地对准自己，对方不仅喊话说高大杉和涂启明两人已经被擒了，还说了大家同是夏依人，本来彼此之间就没有什么仇恨，半个时辰内缴械投降可以不杀——

　　　　应州和巫州的兵士本来就是跟着上头来的，谁也没跟溪州军和夷州军结过仇、留过怨，现在上头两位峒主都已经被擒了，他们还在这里愣着当箭靶子不是傻子吗？

　　　　不用半个时辰，几乎小半柱香的时间，兵械就稀里哗啦扔了一地，一个个全都缴械投降了，还按着喊话的要求，连外裳都一并除了下来。

　　　　如非必要，彭成亮也不想夏依人自己内部多造杀戮，见这些兵士们都投了降，心里放了老大一截。

　　　　倒是于天牛见没有仗打，还有不太痛快，直到辛螺赶过来了都还在念着：“怎么就降得这么快呢？”被陈延陵扫了一眼，立即闭紧嘴不敢作声了。

　　　　指挥着人将这些降军都安置好了，陈延陵这才发了话：“兵贵神速，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回去，成亮叔你领一万溪州兵，吴山鹰你领一万夷州兵，分别换上应州和巫州兵的服装，即刻出发，分别前往应州峒和巫州峒，力争少动兵戈，尽快将这两峒拿下来！辛苦你们了！”

　　　　这是原来就做过预先谋划的。彭成亮和吴山鹰齐齐应了声“遵令”，飞快地下去调度人马了。

　　　　于天牛急忙眼巴巴地看向陈延陵：“陈统领，那属下呢？”

　　　　于天牛有勇也有谋，打仗是把好手，就是性子还有些燥了，一心只想着立功，少不得还要磨一磨。

　　　　陈延陵淡淡扫了他一眼：“看好应州和巫州两峒的降兵，要是出了半点事故，我唯你是问！”

　　　　竟然只让他在王城守人？于天牛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却被陈延陵叫住了：“要是这些降兵出了变故，王城会如何？”

　　　　要是降兵哗变，王城肯定会再遭一场劫难，要是让降兵们翻了身，这头把他们逼出了王城，那头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坐等彭成亮和吴山鹰回来自投罗网……

　　　　于天牛手里攥了一把冷汗，大声应了话：“统领放心，属下一定会守好这些降兵！若有疏漏，任凭军法处置！”

　　　　陈延陵这才缓了脸色，摆了摆手让于天牛走了。

　　　　

　第353章　一只螃蟹和两只螃蟹

　　　　一番安排部署，及到天已经蒙蒙发亮，辛螺和陈延陵这才回了王宫。

　　　　吴冲已经在正殿里等着了，见到两人回来，脸上都放出了些许亮光：“辛峒主，陈统领，事情都还顺利吧？”

　　　　“正如之前所料，都进行得很顺利。”辛螺连忙应了，示意杨树上前扶吴冲坐下，“吴峒主身子才刚刚有起色，怎么也不多休息休息？”

　　　　与前些时日的骷髅模样相比，吴冲现在已经算是像个人样了，摆手止住了杨树的上前相扶，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勉强我自己的身体的。

　　　　你们可是都熬了一夜，我这是刚刚睡醒，已经休息够了，瞧着天色也快亮了，这才起身过来等等你们。”

　　　　陈延陵急信找到了正在钧城的常雷，让他派人火速把身上所有的解毒丸都送了过来。

　　　　他们两个带的解毒丸不是寻常的药物，而是由莫离和莫弃精心制作的成药，效果从来都是杠杠的。

　　　　陈延陵身上剩下的最后那一丸药堪堪保住了吴冲的命，而剩下及时送来的解毒丸则不断解除了吴冲身上的毒素，再加上王城大夫的调养，这才把吴冲从鬼门关里给拉了回来。

　　　　不然真要等到高大杉说的事成之后让“那名大夫”过来诊治，只怕吴冲站都站不起来了。

　　　　见吴冲坐下了，辛螺这才把后半夜的情形简单说了说，吴冲咬着牙捶桌：“高大杉这人一向墙头草，没想到我倒是看走眼了，他竟然会倒向那边！”

　　　　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这么波折了。而且这事情高大杉做都做了，后头又弄了那么一出惺惺作态，想拿涂启明垫脚，把自己给摘出来，实在是让人不齿！

　　　　辛螺想着两人狗咬狗的样子，也忍不住直摇头：“都说捉到一只螃蟹了，得拿盖子盖好渔篓子，捉到两只螃蟹后，直接扔篓子里就行了。一只想爬出去，另外一只肯定会钳了它的脚……”

　　　　想到刚才那两人的丑态，陈延陵轻轻挑了挑眉，正要说话，吴山豹已经匆匆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吴冲，一脸担心地走近前：“爹，您怎么起得这么早！”

　　　　吴冲横了儿子一眼：“你爹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他醒来以后听了二儿子吴山鹰说大儿子吴山豹之前还怀疑辛螺和陈延陵的事，就气得想敲敲大儿子的脑袋。

　　　　他性子直、冲，大儿子不像他这样，大儿子心眼儿多，想事情想得周全些，把夷州峒交到大儿子手上，吴冲是放心的；但是在这件事上，吴冲还是有些恼火大儿子一开始的那种怀疑态度。

　　　　“爹您说什么呢。”吴山豹不敢跟父亲犟嘴，只得赔着笑坐到了吴冲下首，“半夜里逮到高大杉和涂启明那两个王八蛋，我可是好好教了他们一回做人，敢下阴钩子害您……”

　　　　“报！”一声急促的通报打断了吴山豹的话，“大人，溪州有急报！”

　　　　是丁大柱岩鹰卫的密信！

　　　　辛螺站了起来，急忙拆开了那封紧急送来的密信，匆匆展开一看，脸色微微变了变：“珍州滕玉屏病亡，安躔巴颂带着安躔兵已经把珍州占了！”

　　　　信里还禀报了一件事，辛秀竹在兵乱当日下落不明。

　　　　不过对辛螺而言，辛秀竹是死是活都不是她关心的事，现在重要的是珍州！

　　　　陈延陵立在辛螺身后也飞快地将那封密信扫了一遍，转手递给了吴冲：“现在我们只有加强防备，等去应州和巫州峒的兵马回来，联合充州，尽快攻向珍州。”

　　　　“对！我们夏依的土地，绝对不能让安躔人给占了！”吴冲也看完了那封密信，用力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延陵，你说怎么打才好，我们都听你的指挥！”

　　　　陈延陵抬眼看了吴冲一眼，点头笑了起来：“好，我先查一查舆图，列几条法子出来，等成亮叔和山鹰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好好议一议！”

　　　　一夜未眠，就是再有事，一时也急不得，辛螺和陈延陵回去洗漱休息了；吴山豹扶着吴冲也往回走。

　　　　回头看了一眼在晨曦中渐渐明亮起来的王宫，吴冲拍了拍儿子的手：“山豹，我知道你当时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不过当初我选择了他们，就是信得过他们，今后你也勿须对他们起疑。

　　　　高大杉和涂启明两个，那是典型的猪脑子，只看得到自己脚下那一小团儿，还想着各自分立，当个峒主老大，头上没人管着，自己才好逍遥过日子——

　　　　嘁，也不看看他们自己是什么德性！夏依真要是分裂了，那就是捏紧的拳头张成了手指，还只是各管各的；人家掰不断你的拳头，但是要一根根掰断你的手指，根本就是件轻松小事！

　　　　做人哪，不能短视，不能光看着自己眼前那点利益，眼光得放长远才行。

　　　　辛螺虽然只是个小女娃子，却是精于农事，为人又胸怀宽广，能容人，能听谏；你看看当初溪州是个什么样子，再看看现在的溪州——

　　　　现在的溪州不仅农田丰产，而且还能从海水里源源不断地产出盐来……我让人仔细打听过，溪州老百姓现在过的日子，比王城的百姓也不得差了。

　　　　就这一份本事，其他七峒的峒主里，就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坐那个位置了，包括我也不适合！

　　　　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我也许能够让夏依时局稳着，但是却绝对做不到像辛螺那样，带着夏依的百姓一起过上好日子……”

　　　　吴冲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在跟溪州结盟以后，在看到辛螺让他看到的不少事情以后，吴冲跟颜正恒商量了多次，终于还是放下了心中的念头。

　　　　那份在夏依至高无上的权力会给他，给他的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可是他这里，包括大儿子吴山豹，都无法企及辛螺能带着夏依百姓所达到的富足。

　　　　清安躔，兴夏依……他不能当那篓子里螃蟹，只知道钳着别人的脚不让人爬出头。

　　　　夷州也是夏依的一部分，夏依整体都富足了，何愁夷州的百姓们不能过上好日子？他吴家也会比原来过上更好的日子，何必非要站在那万人之巅？

　　　　有些人只想着可以站在那高位上作威作福，却从来没想过，站得越高，要想站稳，他的基脚就要打得越牢，而越要打牢基脚，他肩膀上要负的担子就越重。

　　　　有为者有位，有位者其实也要有为才过得下去，吴冲不想自不量力地被那担子给压垮，附骥其后才是最适合吴氏一族的发展途径。

　　　　要是大家都能认清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都能团在一起，拧成一条心地冲好日子奔，哪里还用担心这一次安躔的事会再发生？

　　　　这才是兴夏依啊……

　　　　

　第354章　称王

　　　　终日事冗，等忽然抬头时，才发现桃花早已落尽，拇指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