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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土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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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丘田的禾苗都不要了,他们白忙了这几天也不算什么,可是等到秋天他们吃什么去?!
就连叫珊娘的那个小女孩也忍不住抬眼愤怒地瞪向辛螺了:“这是我们的田,你、你凭什么要毁我们的田?”
以前峒主爷爷过来的时候,对他们都是笑呵呵的,根本就不会损坏他们的稻子,这个什么新峒主真是太讨厌了,一来就扯了他们的稻秧,现在居然还要毁了他们的田!
不就是因为弟弟扔了一块泥巴过去,这还没砸到人呢——
辛螺没理会珊娘的话,只是脸色有些沉重地跟田冬梅解释:“这两丘田的禾苗都得了严重的白叶枯病,再种下去,还会传到别的田里,到时可能大面积都颗粒无收,或者只收得到一半的粮食;你把彭寨长叫过来,我去看看上面的几丘田有没有这个情况!”
田冬梅如五雷轰顶,那个白什么病她没听清楚,只“颗粒无收”四个字,就让她叫得魂儿都快掉了。
颗粒无收那是什么,那是绝产啊!这么重大的事,七小姐应该不会跟她开玩笑吧!田冬梅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拔腿就往寨子里跑。
辛螺将手里那把禾苗搁在田坎上,也飞快地往上面一层梯田走去。
三个孩子愣在田里半天,当姐姐的珊娘隐约听懂了里面的厉害,最先哭了出来:“我们的稻秧……我们的稻秧怎么会得病了?都怪我,我那天要是早些出来洗秧苗就好了……”
二小子栓子还有些懵懂:“姐,我们稻秧得了什么病?不能给稻秧喝药吗?我们病了都喝药的,喝药了就好了!”
珊娘连忙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满眼希翼地看向还留在原地的丁家兄弟:“叔叔,你们说,我家的稻秧还能不能治?”
小女孩儿的手上全是泥巴,虽然是用袖子擦的眼泪,可是脸上也抹了不少泥,只是那双眼睛晶晶发亮,满心期盼着跟着辛螺同来的这三个男人能说出能治这样的话来。
寨子里都是男人比女人厉害,这三个男人是跟那个女峒主一起过来的,要是他们说能治,那个女峒主的话肯定就不作数的……
丁二柱尴尬地抓了抓头:“小丫头,我们不懂那个什么白什么病啊。”
他和他哥打小儿跟着人习武,然后就进了峒主府当了护卫,虽然在田里干过活,可是这些事儿他们是真的不懂啊。
珊娘一脸失望地垂下眼,看了眼站在丁家兄弟身后、面无表情的陈延陵,本能地知道这人肯定是没干过农活儿的,更是问都不用问了,一张小脸马上沮丧起来,拉着两个弟弟默默坐到了田坎上。
陈延陵没心思理会这几个小屁孩,只抬眼看着山上那道娇小的身影,心里掠过一阵疑惑:
丁氏兄弟这些年都是跟在辛酉源身边进出的,关于农事上的事应该也看了不少,连他们都不懂那什么白叶枯病,辛螺一个常年待在峒主府里的小姑娘家,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他可是记得辛螺的手,那双手纤细修长,修剪平整的指甲圆润干净,整只手就跟新剥出来的葱白似的,嫩得带着一汪水气,还有那截白玉似的手腕子……
这样一双手根本就不是做农活的手,辛螺怎么会懂得这些农事?胡诌吗?
辛螺不会是这种信口开河的人,何况这种时候,难得彭成亮还支持她,她要胡诌一通,根本就没有好处!而且瞧辛螺刚才一口就说出白叶枯病的模样,神情分明极其笃定……
第20章 白叶瘟
彭成亮很快就一头是汗地赶了过来;牵涉到一家人的生计,彭珍和彭瑜兄弟俩也放下了手中的事,跟着他一起跑过来了。
狗娃一看到家里的主心骨们都来了,一把就扑到了彭成亮怀里哇哇大哭起来:“阿公,你把那个坏峒主赶走,她要毁了家里的田!”
狗娃一哭,珊娘和栓子全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全是红通通的,眼泪汪汪地看向彭成亮。
田冬梅先前急着带话,只说辛螺说了家里的稻秧得了病,两丘田的稻秧都不能要了,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她也说不清楚。
彭瑜本来听到是辛螺说的,心里就犯着嘀咕,这会瞧着三个侄女侄子都是哭得伤心的模样,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爹,得什么病要毁了家里的田?她懂个——”
被彭成亮一眼瞪过来,彭瑜好容易才忍下了那个字,换了句话:“她懂个什么,什么枯叶病不枯叶病的,她来这儿转一圈儿看一眼,一开嘴就让我们不要这田了——”
“不是不要这田,是这田里的禾苗都不能要了!”
清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彭瑜的话,辛螺从上面一层梯田的田坎上冒出来,估摸了一下高度,一下子跳了下来:
“彭叔,你这两丘田里的禾苗都得了白叶枯病,而且病情很严重,这两丘禾苗都不能要了,你就是继续种下去,也只会让稻株枯死。”
彭成亮有些疑惑地看了辛螺一眼:“七小姐,你说的这什么白叶枯病……”
辛螺一拍脑袋:“哦,这个又叫白叶瘟、地火烧,有的地方还叫茅草瘟!”
伸手拔出脚边田里的一株禾苗,辛螺拿到了彭成亮面前:“彭叔你看这苗,病菌已经从这苗茎基部的伤口侵入维管束了,主茎心叶已经失水青枯,其余这几片叶片也青枯卷曲了,很快就会全株枯死。”
轻轻将那株禾苗折断,辛螺用手一压,禾茎内腔就溢出大量黄白色的菌脓:“你看,一挤全是菌脓,没有虫蛀眼,不是螟害枯心,这就是白叶瘟,而且感染得厉害,已经没法儿治了。
刚才我到上面的梯田看了,暂时还没有发现上面的田里有这病,现在得把这两丘田的病苗全耨了,不然这白叶瘟要是传开了,上面的禾苗也得毁……”
辛螺不自觉就用了自己常用的专业词儿,彭成亮不懂什么茎基部、维管束的,但是却知道正常的禾苗要是折断了,绝对不会挤出来那黄白色的什么菌脓。
庄稼人常年在地里劳作,最怕的就是这些病害了,彭成亮脸色立即慎重起来:“七小姐,这个……是不是就是稻瘟?”
小病小害彭成亮常见过,稻瘟却是他小时候曾经见过一回,那一年眼看着稻谷再过些日子就要成熟了,却一大片一大片地倒伏下来,就是有人抢着割了一部分青稻,谷壳里面也是瘪的,根本没有灌浆。
田里全部绝收,村子里的人是靠当年老峒主施下来的粮食熬成薄粥,混着各种野菜甚至还有树皮,才勉强撑到了第二年的开春。
听说那一年别的峒也发生了稻瘟,有的峒主不管下面老百姓的死活,有的寨子上十成人口,死的死,逃荒的逃荒,一下子就荒了七八成!
干田寨才受了天灾,再经不住来一个稻瘟了啊……
见彭成亮将那株病株几乎攥成了水,辛螺迟疑了片刻才答了:“白叶枯病、纹枯病和稻瘟病是水稻的主要三大病害,这个,也是一种瘟病——”
彭成亮声音都抖了,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孙:“毁了!这两丘田的稻秧赶紧都给我毁了!这瘟病绝对不能让它传开,要传开了,我们整个寨子都别想有一丁点儿收成了!”
彭瑜浑身一阵发冷,不敢置信地闷头跑到远一些的田坎边,弯腰拔了一株禾苗出来,折断禾茎,手指只一压,里面就涌出了黄白色的汁水来。
不是他常见的青汁儿,是辛螺说的什么菌脓,跟人伤口上化的脓汁一样……会全株枯死……没法儿治了……
他可以不相信辛螺,但是却不得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彭瑜将手里的禾苗狠狠一扔,蹲下身抱着头呜呜哭了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老彭家又没做过什么缺德事,才扛过天灾,田里又出了稻瘟——
见二叔都哭了,几个小的也立马跟着哭了起来,田冬梅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彭成亮和彭珍则板着脸,眉头皱得死紧。
辛螺心情也不好受,想了想只能开口轻声问了一句:“彭叔,你家里还有几丘田?”
彭成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里酸楚:“除了山脚下才开的这两丘,上面还有好几丘,就是……上次暴雨冲垮了田地,那几丘全被泥巴埋了……”
辛螺略松了一口气:“我刚才转了一圈儿,除了这两丘田,其他上面那几层梯田里的苗还是好的,再上面被泥埋了的也不要紧,你家里还留得有谷种吗?回头补种上也赶得上收成。”
彭成亮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这会儿都快入五月了,再浪稻子也赶不上时令了……”
“浪稻子?”辛螺愣了愣,才想了起来,“你们种稻子是水撒播?”
所谓浪稻子,是牵着牛拉着一根长长的直木头在水田里反复拉刮,把泡软的水田刮平后,趁着田水浑浊,播种的人胸前挂着一大袋稻种,用手均匀地抛撒到田里。
标准的叫法就是水撒播,这是古老的稻谷种植方法了,虽然省工省力,但是这样种植出来的稻谷产量低……
彭成亮沉重地点了点头,倒是彭珍敏锐地注意到了辛螺说起浪稻子时的语气,飞快地问了一句:“七小姐,难道灵溪寨那边不是这么浪稻子的?”
这个,原来的辛螺是真没注意过……辛螺干咳了一声,避而不谈:“浪稻子种植出来产量太低,我教你们插秧吧。插秧的话,可以让稻谷成熟时谷穗大、谷粒多、成熟早——”
话没说完,辛螺的手已经被人死死抓住了:“插秧,怎么插?!”
彭成亮和彭珍齐齐喝了一声:“阿瑜你快放手!”
一直杵在旁边当门神的陈延陵伸指轻轻一弹,刚才扑过来死死抓着辛螺的彭瑜就“哎哟哟”叫着松开了手,忌惮地看了陈延陵一眼,虽然退远了些,一双眼还不死心地紧紧盯在辛螺脸上:“七小姐,插秧是怎么做的?”
辛螺摆了摆手:“不用着急,一手手来,先把这两丘田的病苗好好处理掉,回去我就跟教你们育秧和插秧技术。”
陈延陵的目光在她手上飞快一掠而过,见只是刚才那一下,她白嫩的手背上除了泥痕还起了深深的红印子,眉头不由皱了皱,看向田里的那一片无精打采的禾苗,一时若有所思:奇怪,辛螺竟然是真的懂这些农事……
第21章 傻!
这里没有叶枯唑、春雷霉素等农药,辛螺只能让彭成亮一家拔掉禾苗沤在田里,排浅水后按一定比例施入石灰水,这两丘田今年是暂时不能再耕种了,只有等来年开春沤透了肥之后再播种。
种一丘田难,要毁了却是容易。等到天麻麻黑的时候,这两丘田已经处理好了。
恼人的细雨淅淅沥沥又下了起来,本来就在田里沾了些泥,加上路上泥泞,辛螺走回彭家的时候,脚上那双布鞋已经不能看了,跺了几下,鞋帮上还是裹满了泥巴。
田冬梅一眼看见,连忙端了个小杌子来让辛螺在天井边坐了,跑去灶房里给她打了一盆热水来:“七小姐先把脚洗洗,这鞋袜我帮你刷刷,回头靠在灶口烘上两天就干了。”
云雀给辛螺还带了双在房间里穿的轻便软底布鞋,鞋面是绣了花了软缎子,辛螺没好意思在这时候穿出来,跟田冬梅问道:“彭大嫂,你家里还有草鞋吗?给我双草鞋先穿着吧。”
田冬梅忙取了一双自己新打的还没有穿的草鞋来,辛螺一试,却是有些大了。
彭珊娘这会儿看辛螺是格外顺眼,连忙把自己编的一双新草鞋贡献了出来,瞧着辛螺穿着正合适,忍不住有些羡慕:“我们经常要下田里跑的,脚大,七小姐脚好小。”
她常年穿着草鞋,脚底已经磨出了厚茧,脚背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又粗又黑,不像辛螺,一双脚刚洗净,就像新剥出来的笋子似的,白生生得嫩,草鞋套在上面,让人只担心会不会硌着了那双脚。
辛螺从来没穿过草鞋,抬着脚看了看,觉得这么一穿有一种原始的美感,笑嘻嘻地夸奖彭珊娘:“珊娘才十岁吧,就能编这么好的草鞋了,我瞧着你在田里头干活也挺利索的,肯定帮了家里不少忙,真是个能干姑娘!”
彭珊娘得了夸奖心里高兴,一眼瞥见陈延陵正站在天井的另外一头。
彭家人包括丁家兄弟穿的都是草鞋,在外面过水塘的时候,就已经淌干净了草鞋上的泥,陈延陵是唯二穿着布鞋的人,这会儿短靴的靴筒上面也是沾满了泥巴。
虽然这人冷着脸不怎么说话,彭珊娘还是小声问了一句:“陈先生,我把水端过来给你擦擦鞋?”
陈延陵的目光从那双穿着草鞋的白嫩小脚上一掠而过,飞快地垂下了眼:“给我重新打一盆水来。”一掸衣裳下摆,也在天井边的一只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不就是洗下鞋吗,还要重新打盆水……这人讲究可真多!彭珊娘心里嘀咕着,念着这人是辛螺带来的,还是泼了那盆热水,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水盆刚放下,她奶奶就在灶房里喊了她一声:“珊娘,你娘要烧火,你赶紧去园子里掐一把小葱来!”
彭珊娘连忙应了一声:“阿婆,我这就去!”把那把猪毛棕刷子往陈延陵身边一放,一溜儿地就跑走了。
辛螺也站起身正打算往灶房里头去跟彭家婆媳唠嗑些话,弓着身子正拿刷子蘸了水慢慢刷着靴子的陈延陵就像头顶上也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把袜子穿上。”
这还是陈延陵自昨天晚上揽闲事被辛螺回绝以后,正经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觉得陈延陵这人有些傲娇,但是能够先下这一步台阶,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男人了。辛螺试着在地上走了两步,见脚背挨着鞋绊的地方确实有些硌着,抬头冲陈延陵笑了笑:“好,谢谢陈先生。”先回房间去翻包裹里的袜子了。
陈延陵捏着沾满了泥的刷子用力在水盆里搅了搅,极低地自语了一声:“随便让什么人都能看了去……傻!”
陈延陵刚说完话,彭瑜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扯着嗓子喊:“七小姐!七小姐!”
辛螺应了一声,从屋里走出来:“彭二哥,怎么了?”
彭瑜一眼就瞧见了她脚上穿了双白袜子套了双草鞋,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倒也并不对这些小事上心:“我把寨子上的青壮给喊过来了,大家急着请你教我们育秧、插秧呢!”
本来是说吃完饭了再叫大伙儿过来,辛螺倒也明白这些庄稼人心里都急,点了点头就应了:“你家堂屋里坐得下吗?要不我就在那儿给大家讲?”
寨长的堂屋颇为宽敞,平时有些什么事,也是叫了人到堂屋里来商量的;前几天被冰雹砸坏了不少瓦片,临时也用茅草给盖上了,这会儿只是下着小雨,就是漏上几滴,倒也并不太碍事。
干田寨有两百多户人,青壮们全过来是不可能的,彭成亮点了瞧着聪明会学东西的二三十个汉子过来,将堂屋里坐得满满当当。
想着干田寨少水,辛螺选择了水稻旱育秧技术,从播前种子要怎么处理,到旱育秧苗床床土怎么配制,一直到苗期管理时怎么施肥,出秧后怎么移入水田插秧。
等到她将将讲完,已经到了亥时。大家虽然一直饿着肚子,精神却振奋不已,一个问题要缠着辛螺问上好几遍,生怕自己记得不对。
还是彭成亮瞧着这架势不行,反复发了话,大家得知这几天辛螺都会留在这里,手把手教他们育秧后,这才打着火把三三两两地回去了。
辛螺讲解的时候,彭珊娘给她添了好几回水,虽然上的是甜丝丝儿的糖水,可是也不顶饿,这一歇下来,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田冬梅急忙把一直热在灶台上的饭菜端了出来,先给辛螺盛了满满一碗饭递过去:“七小姐饿了吧?赶紧趁热吃。”
辛螺连忙谢了,招呼了大家都上桌,刚扒了一口饭进嘴里,就听到彭瑜语气叹服地问自己:“七小姐,这些是不是你们在书上学的?”
他跟他哥只是跟着读了两年书,认了些字就不读了,但是峒主府的条件比他们这里要好太多了,辛螺小小年纪就能知道这么多,那肯定是“人从书里乖”了。
辛螺怔了怔,含糊应了一声,却察觉到对面有一道目光突然刺了过来,抬眼对上陈延陵那双幽深的凤眸,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她所教授的这些知识,是几千年后的智慧,别说夏依土司府了,就是大燕,也不会有人知道,哪里会有什么农书记载这些事呢?
陈延陵他家境不凡,一看就知道是教养良好的人,不过他看过的书再多,念四书五经外加还要习武已经够够的了,应该不会对农事这方面也有涉猎吧?
可是瞧着他刚才扫过的眼神,又像是……辛螺心里顿时有些忐忑起来,她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绑去祭给夏依祖神?
第22章 地也要吃醋
吃完了晚饭,彭珍几个赶紧撤了饭桌,捡着堂屋里干爽的地方给丁家兄弟和陈延陵三个打地铺;辛螺带来的其他几个人手都安排在另外有宽裕地方的几家去搭宿头了,但是这三个人是辛螺的护卫,自然是要跟她一起住在彭家的。
辛螺不想一吃完饭就睡,连忙让了地方出来想绕着天井走一走,没想到彭成亮也跟着走了过来:“七小姐,你说的那些,是哪本书上写的?现在在哪儿可以买到?”
书上写的这么好,哪怕书再贵,他寨子里的人虽然识字不多,大不了咬咬牙买一本回来,再请个先生回来教一教,也好过时时麻烦七小姐;毕竟七小姐代掌溪州,可不是光管着他这一个干田寨的。
辛螺倒是真打算写这么一本农书出来,可是这是一时半会儿办不到的事,彭成亮要是以为她是藏私呢?没的把这一个支持她的寨长给弄生分了。
脑子里飞快转了转,辛螺觑着左右没有人,压低了声音:“彭叔,其实峒主府里没有这样的书。”
彭成亮有些奇怪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想想也是,如果峒主府里有这样的好书,辛酉源当峒主那会儿,早拿出来让十八个寨长抄回去照着做了!
只是,既然峒主府里没这样的书,那辛螺知道的这些农事,是谁教给她的呢?
“彭叔你不是外人,这件事我也不瞒你了。”辛螺斟酌了下措词,低声说了出来,“前些时日我不是在迷魂林里摔了一跤失了魂吗?其实那几天是祖神把我的魂魄带去学这些东西了!”
彭成亮“啊”了一声,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那几天……”他在峒主府吊唁的时候,是听说过七小姐前些天失了魂的事,没想到原来她是另有际遇!
“我们这里只是过了几天,祖神带我去的地方我学了十多年,所以我才会突然懂这些农事……”
不等辛螺解释完,彭成亮就连连点头:“我懂我懂,祖神那边的日子肯定跟我们这边不一样的,不是常听人说的什么‘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肯定就是这个理!”
难怪七小姐坚持要当溪州峒主,这肯定是祖神的意思!至于七小姐为什么不把这事往外说,她如今正是有些人的眼中钉呢,要是被人知道了祖神对她的青眼,那绝对会想尽法子置她于死地了!
彭成亮自动脑补过了,对辛螺说的育秧插秧的事更有信心了。
瞧着他坚信不疑的模样,辛螺心里有些愧疚:“彭叔你放心,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一定会抓紧时间把祖神教我的那些东西全都写出来编成书,到时让我们溪州峒都学会这些,一亩打出一千多斤粮食,个个都能吃饱饭!”
辛螺这话绝对不是吹牛,别人的实验田亩产九百公斤的时候,她的实验田可是达到了平均亩产一千一百公斤了,是公斤不是斤。
只所以这会儿只说一亩打出一千多斤粮食的话,是因为要培育出这种杂交水稻的种子,她还得要几年时间。
但是就现在的谷种通过浸种、选种,和改良耕种方法以后,亩产达到五百多公斤,应该还是能轻松做到的,她说这话,还真是客观的实事求是。
彭成亮想着那好日子的前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亩产四百斤就是好田了,到时家家都不愁吃,我们日子可就过得美了!”
至于辛螺说的一亩产一千多斤,他只当是小姑娘夸大些逗他开心,倒也没真放心上放。
彭成亮吃了个颗定心丸笑呵呵地走了,辛螺绕着天井转了大半圈,抬眼就看到陈延陵正双手抱胸靠在墙边,虽然站在灯火的阴影里,一双凤眸却像猫瞳一样微微发亮。
辛螺不由心里微微发虚:刚才她跟彭成亮说的话,陈延陵不会都听见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能够在别人面前瞒混过去的事,在他这里只怕未必……
陈延陵身形未动,抱手倚在墙上看了辛螺片刻,直看到她心里有些发毛了,才淡淡开了口:“不早了,早些睡了。”
辛螺大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盯着她似乎有几分仓皇的背影,陈延陵忍不住低低“嗤”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什么祖神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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