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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土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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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她似乎有几分仓皇的背影,陈延陵忍不住低低“嗤”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什么祖神招了她魂魄过去学东西,说得倒是顺溜!
这话,也只能骗骗这些没见识的寨长们了,这世上要真有神灵,大燕那些冤案还等着他母亲来一个个破?早八百年让苦主求求菩萨不就恶有恶报了!
这小丫头大概是跟着什么奇人学了这些本事,却不能把那人的身份说出来,为了保密才弄了这一堆有的没的吧……祖神,嘁,就凭她回魂那天在祭台上拦下了把他剥皮祭给祖神的事,陈延陵就敢断定,辛螺心里根本就没装过什么祖神!
不过这姑娘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呢?之前听她的语气,分明是对她说的什么水撒播的方法很是看不上,大燕和夏依早几千年就是一个祖宗传承繁衍下来的,庄稼人种稻子,也一直都是用的这个什么水撒播。
如果辛螺说的什么育秧插秧的方法真的管用,他也可以把这个记下来带回大燕啊;彭成亮只当辛螺说的亩产千斤是夸口,可是陈延陵却下意识地觉得,这姑娘说的其实是实在话……
第二天天刚亮,辛螺就爬了起来。
也是天公作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今天终于开天了。瞧着外面朝霞满天,辛螺忙不迭地招呼了彭成亮带人取了谷种出来先晒种,又叫了彭瑜帮她找石灰过来。
1的石灰水浸种可以防止稻瘟病,2的石灰水浸种两小时,可以防止稻谷白化病,种稻子要产量高,选种这一关卡可不能省。
彭瑜听她解释了,跟得圣旨一样跳着脚到处去找石灰了,辛螺听彭珍说选了晒谷坪旁边一大块菜地当苗床,抬脚先往那边走。
旱育秧的苗床也有讲究,按程序先要调酸、消毒、施肥,辛螺这会儿手里可没有浓硫酸来兑水浇喷,退而求其次,按比例调了醋溶液。
跟着提了桶子过来浇地的田冬梅看着稀奇:“人吃醋也就算了,这地也还要吃上醋了?”
辛螺忍不住笑:“嫂子跟彭大哥平常多吃吃醋,你们俩口子感情会更牢固,这地啊,它吃了醋也是一样的,更容易发壮苗!”
几个一起过来帮着晒种和拾掇苗床的妇人们听得哈哈大笑,田冬梅有些红了脸嗔了辛螺一句:“七小姐你还是个姑娘家呢,怎么倒是这么——”
第23章 高岭土
真是口无遮拦!陈延陵板着脸靠坐在地头的一棵大柳树上,看着那个笑得杏眼弯弯的小姑娘,心里暗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却看到彭成亮那个叫狗娃的小孙子跟被狗撵了似的急哄哄跑过来,不由坐正了身子。
狗娃并没有发现坐在柳树上的陈延陵,只是捧着手里的一块石头放声地喊:“峒主姐姐,峒主姐姐!”
辛螺诧异抬头,从苗床里走出来:“怎么了狗娃?”
彭家人要等家里的小孩子长过十岁了才会正式取大名,昨天狗娃虽然挺服辛螺的,大概是也知道自己的小名不好听,被她叫了一声就红了脸躲进房里去了,今天怎么倒主动跑过来找她了?
狗娃正要继续往辛螺这边奔,见他娘田冬梅正站在地里虎着脸瞪着他,连忙呼呼喘着气停下了脚步,扬了扬小手:“你看这个是不是石灰?”
他早上听到辛螺跟二叔彭瑜说的话了,本来要跟着一起出去,彭瑜嫌他小屁孩子碍事,随口就把他打发走了。
狗娃索性自己去寻了小伙伴,问他们家里有没有石灰,结果还真给几个小孩子翻出来一块儿灰白色的石头,狗娃急急忙忙就捧了过来给辛螺看。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知道石灰有用,狗娃这一大早就到处卖力去找了……虽然只捧过来一小块儿白石头,辛螺也不忍心打击这小家伙,笑着从他小手里取了过来:“好,等我看看。”
狗娃一脸紧张地看着辛螺取过那块灰白石头:“这个是不是石灰?那边一山都是这个——”如果这个是石灰,那二叔就不用到处去别人家里找了……
不等狗娃把话说完,辛螺已经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你说什么?一山都是这个?在哪?快带我去!”
田冬梅被辛螺这一连串急促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小跑了过来:“七小姐,这石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辛螺伸指在白石头上用力碾了碾,捏着一小撮粉末连连点头:“这个不是石灰……等我先去看了再说,这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见辛螺脸色慎重,狗娃一把拉了她的手脚下生风地一溜儿跑:“峒主姐姐,我带你去,穿过砂子坳就能看到那座山!”
还在苗床帮着锄草的丁家兄弟俩赶紧扔了锄头跟着跑。一直闲闲坐在柳树上的陈延陵皱了皱眉头,轻飘飘地跳下树也追了过去。
田冬梅只来得及“嗳”了一声,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身影,瞧着彭珍又担了两桶醋过来,连忙迎上前去:“狗娃捡了砂子坳那边的白石头,七小姐见了后好像很急,跟着狗娃过去看了——”
彭珍连忙把担子放下:“这小兔崽子,怎么把七小姐带那边去了!你在这儿看着,我过去瞧着她们点。”
砂子坳是一片山坳,满坳都是些砂石,看不到什么泥土,砂石间流过一条极浅的小溪,溪边长着几丛顽强的杂草,穿过这一片山坳,一大片白色的山岗就撞入眼帘。
山岗看起来有些诡异,山上没有长半棵草木,整座山头岩石风化,从山顶一直散落下来。
辛螺穿着草鞋有些走得不太习惯,磕磕绊绊地跟着狗娃走到了山脚下,蹲下身拾了一片灰白石头,用力往地上砸去。
石块很软,一砸就碎裂了一地,碎片映着刚刚初升的太阳,反射出点点闪闪丝绢般的光泽,辛螺两眼发亮,回头瞧见陈延陵也跟在身边,连忙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了过去:“陈先生,麻烦你把这石头全碾碎成粉。”
辛螺虽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眼睛里却全是兴奋,陈延陵微微挑了挑眉,接过那块拳头大小的灰白石头两掌一合,掌心里就出了一捧石头粉末。
辛螺抓着他的手小心把那捧粉末扫到自己手里,几步转回到溪边水浸了点水揉了揉,粉末顿时成了一团灰白的泥巴,随着她的捏揉变成各种形状。
辛螺的唇角不由高高翘了起来。丁家兄弟两个却面面相觑,七小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玩起了泥巴?
陈延陵狐疑地看了眼辛螺神色飞扬的脸,目光紧紧盯在了她手上的那团灰白泥巴上;辛螺不会无的放矢,难道这泥巴——
“七小姐!七小姐你别碰这溪水,这溪水有毒的!”彭珍远远看到辛螺在溪边掬水,连忙大声提醒。
陈延陵一惊,一个箭步迈过去,一把打掉了辛螺手里的灰泥,飞快地抓起她的手查看。
辛螺的手上除了沾了刚才的白灰,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陈延陵还要细看,辛螺已经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陈延陵一把握紧了她的手,沉声呵斥了一句:“别闹!”
彭珍这时才赶到了近前,喘着粗气补了一句:“那水……那水有毒,以前、以前有人喝了后又拉、又拉又吐的……”
陈延陵不由一顿:“喝了后才有事?沾着了没问题?”
彭珍顾不得说话,赶紧先连连点头。
辛螺瞥了陈延陵一眼,用力抽出了手,俯身去捡刚才被他打落在地上的那一小团儿灰泥。
刚才紧张的时候没感觉,辛螺这一抽手,陈延陵只觉得掌心紧贴着的那一片手背的肌肤说不出的柔滑,像丝绸,又像新出锅的豆腐脑儿……
负手在背后连退了几步,陈延陵悄悄握了握拳又张开,将掌心里那种如玉如脂的感觉飞快驱走,紧紧板着脸仿佛刚才没有抓过、查看过辛螺的手一样。
彭珍这会儿已经喘匀了气:“七小姐,你刚才——”
“我不是想喝这水,我是用这水揉泥,彭大哥,你看,就是这个!”辛螺一脸开心地将手里的那团灰白色的泥团儿递了过去,回手指了指那整整一座风化的山头,“知道这是什么吗?”
彭珍莫名地接过那团灰白泥团,舌头有些打结:“白、白泥巴?”
“这是上好的高岭土,又叫白云土,是用来烧制那种白瓷器的瓷土啊!这一整座山都是!”学农业跟土壤分析少不了关系,高岭土辛螺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因为特性太明显了,现在也很容易就确认出来。
辛螺的声音非常轻快,听在彭珍耳朵里,却跟炸雷似的,血液刷地冲进脑袋里,让他耳朵一阵嗡鸣,脑子里转来转去只有几个字:上好的……白瓷!
“对了,高岭土含铝比较丰富,溪水常年流经这里,水里也带了大量的铝,所以人喝了才会恶心、呕吐,还会拉肚子……”
辛螺将将解释了一句,见彭珍正两眼放光地直直盯着自己,语气不由一顿,立即明白了他想问什么:“我只知道烧瓷要淘泥、拉坯、上釉、烧窑什么的,不过具体怎么做的我不清楚,要烧瓷,我们得从大燕请几个做瓷的工匠过来。”
彭珍一下子就泄了半截子气:“七小姐,大燕做瓷的工匠……只怕请不过来。”
第24章 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小
辛螺不明所以地看着彭珍:“多付几倍工钱也可以啊!只要把瓷窑建起来——”
“其他工匠倒也罢了,像做瓷、铸铁这些行当,官府里是有专门记档的,轻易不会让人往夏依这边来。”陈延陵直接开口打断了辛螺的话,见她眉头皱了起来,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可以帮你把做瓷的工匠请过来。”
陈延陵虽然话不多,但是从来不是个滥好人,何况上回他揽了一回闲事还被自己给气着,既然大燕对技术输出还有管制,辛螺可不认为他这一回还会揽这些闲事。
抬眼看向陈延陵,辛螺神色踌躇:“陈先生,雪蟆……我不能给你再多了。”
两对雪蟆是她预算以后,能拿出来给陈延陵的最大值了,再多,到时去阿吐谷的时候就没有保底了。
“我不要雪蟆。”陈延陵凤眸微亮地紧紧盯着辛螺,话却说得不紧不慢,“我家中良田甚多,想让庄头带些人过来跟你学这育秧插秧的法子。”
辛螺低头思索片刻,立即同意了:“我记得灵溪寨那边有一片向阳位置的稻田长势不错,应该会在七月初成熟收割,到时还可以再种一季晚稻,你让你家的庄头在六月中旬赶过来吧,我到时教他们育秧……”
彭珍眼睛几乎没瞪出眶来:“七小姐,你刚才说什么?还可以再种一季晚稻?!”
双季稻费时费力,农民差不多一年忙到头,当时在杂交水稻推行后,产量上也没有多大的优势,所以很多人都只是种单季稻了。
辛螺是记起来灵溪寨有一片稻田下种比较早,如果陈延陵想让他家管事来学,正好在那里再种一季晚稻给他们示范教学;听到彭珍激动的语气,辛螺笑了笑:
“干田寨如今主要靠补种,今年是别想双季稻了,再说……种双季稻人太累——”
彭珍连忙接了口:“七小姐,我们都不怕累的!”在地里刨拉饭吃的庄稼人,只要能打出更多的粮食,农活再累也扛得下!
“种田是三分种七分管,等以后我培育出了杂交水稻,只要打理得好,就是种一季稻子,产量也应该会差不多的;而且——”辛螺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瓷土矿,“等这里瓷窑建起来了,这里也需要人手,收益也比种田更大些。”
陈延陵和彭珍同时关注到了“杂交水稻”这个字眼,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什么是杂交水稻?”
“就是用优良性状又能互补的水稻品种进行杂交,这样培育出来的水稻会生长更旺盛,穗大粒多产量更高。”辛螺简单解释了一句,看向陈延陵,“陈先生,那你是先回大燕一趟还是修封书信就行?”
要是陈延陵要回去一趟,她这一段时间就得事事多小心几分了,要是他只是修封书信……辛螺又担心他凭着一封信到底弄不弄得来那些工匠,另外也怕书信寄到的时候太晚,耽误时间。
陈延陵虽然对辛螺一个小姑娘能那么顺口自然地说出“杂交”二字有些尴尬,听到她问,想也不想地就答了:
“你最近要不要去阿吐谷城?我在那里有个亲戚,我可以托他尽快帮我把信传回去,如果你要去的话,我正好可以一直跟着你。”
辛酉源身故之后,辛螺就使人往阿吐谷城土司府那边去报了信,而她如今代掌溪州,也确实需要亲自去一趟阿吐谷城,向夏依土司府的土王熊绎那里报备一声,只不过干田寨这边的事紧急一些,所以她先往干田寨这边过来了,打算回去后再往阿吐谷城去。
体制内的人才懂体制内的事……看了陈延陵一眼,辛螺点了点头:“等这边忙完了我就要过去,寄信的话……你府上的庄头能及时赶得过来吗?”
陈延陵不假思索就一口打了包票:“这会儿才四月底,到六月中旬他们肯定赶得过来;到时我会让家里安排做瓷的工匠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就古代这通信速度?辛螺不置可否,不过瞧着陈延陵说得那么肯定,自然也不会为他闲担心。
倒是陈延陵多问了几句:“七小姐,你说的杂交水稻,什么时候能培育出来?”
“这个,要等我回去以后会先弄一大片繁殖田和制种田出来,赶着种一茬晚稻才能得到稻种。”
三系配套的水稻杂交系统已经很成熟,溪州这边有籼稻也有粳稻,两个亚种间杂交起码能够增产20以上,辛螺早做熟了亚种杂交实验,随口就答了一句。
陈延陵却很敏锐的抓住了“稻种”这个字眼:“那得了这种稻种以后,是不是以后都能这么留种下去了?”
收获之后留种,也是农民们传统的方法。辛螺话里面说的那个“一大片”,却让陈延陵多留了个心眼儿又问了一句。
“哪有那么简单。”辛螺笑着摇摇头,“自然条件下,杂交水稻如果自家留种,原来因为杂交而传下来的优良性状很容易消失,所以每年都要制种的。”
陈延陵点点头不再发问,只是若有所悟地深看了辛螺一眼。
如果田地能够这么丰产,辛螺难道会不知道其中的意义?他就说嘛,这小丫头片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把这些什么育秧插秧的技术传出来,原来另外还有玄机在这里面。
就算学了她那些明面上的技术去,如果不知道怎么制种,第二年也是白搭!
真没想到辛螺年纪不大,心眼儿却是不小,钩子吊着一块大肥肉在前面晃啊晃的,只要尝到了甜头,这稻种就会拖着人继续跟着她走。
难怪她非要来干田寨这一趟,只怕等她回去的时候,整个寨子的人都已经对她心服口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到时候让大燕过来的那些人留下来继续跟着辛螺这里做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偷学到她的那些机密之技呢?按说种田又不能偷偷摸摸地去种,只要一直跟在辛螺身边,总应该看得懂吧!
陈延陵瞬间就定了主意,等去了阿吐谷城,一定要立刻发信,让父亲那边多找些精干聪明的庄户过来才行!
大燕前几年发了洪涝之后又发了旱灾,燕皇不仅连免了几年的粮税,常平仓和广惠仓还粜出了不少粮食,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让田地增产,就算西北那边起了战事,大燕的粮草也能调度得过来。
几个制瓷的工匠跟万里丰沃良田相比,这交易,值!
第25章 麻蜻蜓
阿吐谷城。
不大不小的雨水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似的,一直密密麻麻地下着。元隆绸缎庄的后院里,麻蜻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自言自语:“还有没完了,这天怎么跟破了似的下个不停的!”
话音刚落,肩膀微湿的常雷就撩了门帘子低头走了进来:“麻叔,刚刚我去又问了,去夷州的路还没有通。”
从阿吐谷城往溪州去,取道夷州这边是最近的路,要是绕道的话,那就绕得远了,怎么也得两个来月,偏偏前些天夷州那边下了大雨,山洪暴发冲毁了阿吐谷城往夷州的路。
夷州的路不通,夷州边儿上的溪州就更去不了了,麻蜻蜓一行已经被阻在阿吐谷城好几天了,被这一阵子的雨给闷得停在阿吐谷城快要发霉了。
听到常雷的话,麻蜻蜓忍不住一拳擂到了桌子上:“怎么路断了这么多天也没修通?夷州原来在夏依八峒里面也是个挺有实力的大峒啊,难不成就这么一直堵着了?”
说起这事,常雷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本来该是阿吐谷王城这边和夷州那边一起分头并进修路的,不过前几天土王府的一处楼阁因为地基被雨水浸松所以垮了,土王把人手都调了回来修楼去了。”
麻蜻蜓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才叹了一口气:“土王熊绎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土王府的一处楼阁而已,跟通往夷州的路相比,孰轻孰重还分不清了吗?”
正说着话,门口有人应了声:“因为那处楼阁是熊绎宠爱的姜夫人最喜欢呆的地方呗!”
常雷连忙上前打了门帘子:“胡婶婶。”
胡二杏冲他点点头,举了举手上的托盘:“就知道你该回来了,我冲了两碗姜药茶,你们趁热喝,去去湿气;以前莫神医就说过,夏依这边雨下多了,容易起湿瘴。”
茶水除了姜味儿还有一大股药味儿,麻蜻蜓揉了揉鼻子:“我在夏依长了二十来年了,也染过什么湿……”
剩下的话却是在胡二杏的瞪视下自动消了音,老老实实端起那碗姜药茶,真跟喝药一样一口喝了,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脸皱得跟苦瓜似的,忙不迭地把那只空碗递了过去。
胡二杏没好气地接过那只空碗:“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怕喝药,幸好三个孩子都不像你——”
瞥见常雷在一边偷笑,麻蜻蜓赶紧引着妻子转话题:“对了二杏,你刚才说什么楼阁什么姜夫人?”
胡二杏一边收拾碗一边叹了一口气:“我上午去我姐那里串门子了,姐夫那药堂里有个土王府的病人过来抓药,闲聊时扯起来的。
姜夫人是土王熊绎去年才新纳进府里的,听说是充州尹峒主的一个庶女,熊绎对她正宠爱得紧呢,进府没多久就封了夫人了,平时就是正头大夫人也要避着这位姜夫人点儿呢。
充州尹峒主一直跟夷州吴峒主不合,刚才碰到这事儿,尹姜,就是那位姜夫人趁机给熊绎那边吹了吹枕头风,把修路的人手给拉过来修楼了。”
胡二杏的姐姐胡大杏当年二嫁是嫁给了神农堂的抓药伙计石成喜,这么些年下来,石成喜也坐到了掌柜的位子,跟土王府里边有不少熟客,因此也能知道一些事。
这边阿吐谷王城不修路了,光靠夷州那边修着,还不定要到什么时候这路才修得好!
等夷州那边重新打通路了过来知道端详,只怕夷州的吴峒主要怄个半死,以后熊绎这边再发什么话下去,吴峒主还会遵照服从?
麻蜻蜓忍不住咋舌:“女人还真是祸水——”
话没说完,就见胡二杏立了眼睛:“麻蜻蜓,这话你敢拿到易大人面前去说不?!你们男人做的些破事儿,尽拿女人来背什么锅!”
麻蜻蜓立即软了声气:“安哥当然不同了,安哥才不是那种女人……二杏你当然也不是……”
胡二杏翻了一个白眼儿,端着那两只空碗一甩帘子走了。
常雷忍笑忍得肩膀一阵抖,麻蜻蜓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听着胡二杏脚步声远了,这才描补了一句想挽点面子:“雷小子你别笑,等你以后找了女人成了家,你才知道这做男人有时会有多苦!
你瞧你爹在外面多威风一条汉子,愣是一回家就给你娘管得死死的,和兄弟们喝个酒也难得痛快尽一场兴,非要到点就走。要我说,这男人啊就该拿出自己的厉害……”
常大兴娶了雷三娘以后,隔年就生了常雷,自常雷懂事起,就没少见他娘关了门给他爹上“家法”,不过要说苦……他却觉得好像他爹倒是挺乐在其中似的。
这还真是读书人说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家里时不时地闹闹腾腾,爹娘两个关系却是极好,国公府上他打小儿也是常呆着的,国公和易大人两个基本没怎么红过脸吵过架,两个人也跟蜜里调了油似的。
见麻蜻蜓还在叽叽咕咕,常雷也忍不住撇了撇嘴,直接捡了刚才胡二杏说的一句话:“麻叔,这话你敢拿到易大人面前去说不?”
他当然——不敢!麻蜻蜓被噎了半死,讪讪地哼了两声:“安哥她那是特殊中的特殊,你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本来还以为——”
麻蜻蜓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而记起陈延陵来,有些气急败坏地用力抓了抓头:
“延陵这臭小子,怎么就那么急!我不就是拉了几天肚子行路要缓一缓嘛,他也不等一等就留个信自个儿跑了……
就懂一点夏依土话,也敢跑去溪州那么远,溪州可是夏依八峒里面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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