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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女土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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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懂一点夏依土话,也敢跑去溪州那么远,溪州可是夏依八峒里面最穷的一峒,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都多少天了路断了也传不了信,要是——”
要是出点什么事,他麻蜻蜓这辈子就别想着回大燕了,就是要回去也是把自个儿脑袋拎在手上才行——他没脸见安哥啊!
别说国公爷那里了,就是不用国公爷和安哥动手,只消小莫一句话,莫神医也得把他给削了,谁让那两人是那臭小子的干爹呢……
“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常雷连忙“呸呸”了两声,“麻叔,你也别太担心了,子越他可是夺得武状元的人呢,他那一身功夫是他父亲亲自教的,怎么也得了十之八九的真传,不会有事的。”
叫你自个儿乱想,尽想些不好的事,延陵那小子跟国公爷一样聪明着呢,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什么事都不会有!麻蜻蜓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脑门上,片刻后又揉了揉脑门,嘟哝了一句:
“土王如今越来越没个样子了,再管不好,以后八峒肯定要生乱,回头得问问二杏她姐和她姐夫,要不等我们办好事了,还是一起回大燕去算了……”
第26章 夷州峒主
夷州的驿道上。
吴冲竖着眉毛盯着面前的哨兵:“你再说一遍!”
一身狼狈的哨兵低着头将刚才探查的结果又禀报了一遍:“回峒主大人,属下刚才爬到鸡公岭峰顶上看了,阿吐谷王城那边确实没有人在驿道上修路!”
土王府跟周围几峒早几百年就是这么约定的,如果阿吐谷王城跟这几峒之间的道路受阻,是要各出人手齐头并进把路重新修通的。
他就说怎么他峒里挖了好些天了也没见通路,合着只他一个在这里瞎忙乎了,土王熊绎那边根本就没有管这边的路!
“熊绎,你欺人太甚!”吴冲拔出刀狠狠一刀砍在路边的一棵树干上,用力一挥手,“我们还在这里修个鸟!不修了!把人都给我撤回去!”
跟在吴冲身边的先生颜正恒急忙拦下了要去传话的哨兵,回身向吴冲急急一揖:“峒主大人,不可啊!土王他不管阿吐谷城往夷州这边来不来人,可是我们夷州——”
可是夷州却不能不管!
夷州就在阿吐谷王城附近,民间商业与阿吐谷城来往紧密,商人从夷州可以转到溪州、辰州和矩州三峒行商,过关的关税可不少。
商业流通又带来了其他诸多便利和好处,因此夷州的夏依八峒里面才会财力颇为雄厚。
不客气地说,管你这路能不能通,只要夷州不想违叛土王,到了年底的时候,夷州该交多少赋税还是得交多少赋税;可是夷州就不同了,如果这条驿道商路不通,夷州从哪里去收税银呢?只怕夷州境内很快就会商业凋零了!
土王熊绎可以任性,夷州峒主吴冲却绝对不能意气用事。
吴冲之前也是一时气得狠了,被颜正恒紧急劝了这么一句,猛吸了一大口气,努力压住了心口那团怒火,呼哧呼哧地从鼻孔喷着粗气,却是不作声了。
颜正恒连忙冲哨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去,这才压低了声音:“峒主大人,如今这情形没必要损了自己来跟土王杠着,忍一时之气……”
旁边也没有外人,吴冲气恼地骂了一句娘:“熊绎那没脑子的,当初他坐上了土司的位子后能够称王,还是我爹一力支持的呢,这才在土王那位子上坐了几年?过河拆桥也没有他这么乱来的!”
想到熊绎去年以来做的事,颜正恒轻轻摇了摇头:“土王倒未必是有意过河拆桥,我瞧着自从去年充州尹峒主将他那个庶女送进土王府以后,土王对我们夷州的行事才愈发轻慢起来……”
充州峒主尹国英向来心眼儿小肚量浅,跟吴冲有不少龃龉,平时阿吐谷王城有重大事件,召集峒主们过来参谋时,两人因为看不对眼,没少拍桌子打板凳地吵起来。
好在这样的机会也并不算多,顶多就是年底向土王上交赋税参拜的时候,两人互相冷眼而已;但是尹国英占强就占强在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当年尹国英从大燕带回来一位大美女当了如夫人,那位如夫人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尹姜,这个女儿却是继承了她全部的美貌,自小就美名远扬。
早两年尹姜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尹国英在年底来土王府参拜就把尹姜一起带了过来,当时土王熊绎的眼睛就有些看直了,直到去年尹姜刚刚及了笄,尹国英不用熊绎暗示就将女儿送进了土王府。
尹姜一进土王府,就被熊绎封为姜夫人,深得熊绎宠爱,听说就是那位原配的大夫人都要靠边站,不敢擢其缨;也正是在尹姜进府以后,熊绎对夷州的态度一天比一天轻慢起来……
颜正恒这一点,吴冲愣了愣,才又恼又无奈地悻悻然咒了一句:“脑子长在胯裆里,成天只想着胯裆里那点事,裤腰带捏在女人手上,迟早有一天做死在女人身上!”
他是个粗人,骂的话也难听,颜正恒是个文人,虽然跟在吴冲身边做谋士也有好几年了,听到他骂出这话,脸皮也不由抖了抖,自欺欺人地假装没听到这话,撇开了眼看向别处。
目光一移,颜正恒不由轻轻“咦”了一声:“峒主大人,您瞧那边那两人不是跟在辛峒主身边的两个丁护卫吗?”
吴冲连忙转过身来,见丁大柱和丁二柱兄弟俩正护着一名少女往这边来,也忍不住有些奇怪:丁护卫兄弟两个一直都是辛酉源的贴身护卫,一向都是跟在辛酉源身边不离的,今天怎么倒齐齐护着个姑娘过来了?
颜正恒脑子却是转得快,只一眨眼就想了起来:“那个小姑娘莫不就是辛峒主的那位嫡女——听说是叫辛螺的那个?这个时候她怎么往夷州来了?”
这两人一径往辛螺那边看,辛螺一行人又哪里会没感觉到这两人的视线?丁大柱急忙低声跟辛螺介绍:“七小姐,夷州的吴峒主就在前面,就是那个长了一部大胡子的;他旁边那个白面书生模样儿的,是一直跟在吴峒主身边的一位谋士,姓颜,叫颜正恒。”
辛螺点点头表示明白,直直走到了吴冲面前,双手一揖行了礼:“溪州辛螺见过吴峒主。”
吴冲早前对辛酉源这位嫡女也隐有耳闻,听说是个性子骄纵的,今天乍然看到,却又有些不像那么回事。
为了行路方便,辛螺穿了一身简便的劲装,头上跟男儿一样紧紧绑了个四方髻,看起来干爽利落,比之寻常女孩儿家的装扮,倒是更显出了几分让人亮眼的娇俏来。
加上那张小脸儿也长得好,皮肤白嫩泛粉的,一双杏子眼儿黑亮有神,年纪又恰好在十四五的样子——倒是跟土王熊绎如今正宠着的那个尹姜差不多年岁,吴冲没来由就有些不喜,待注意到她头上那个发髻上竟然是绑的白丝带后,才愣了一愣。
辛螺适时地眼圈一红,声音低了几分:“家父前些时日不幸意外过世,辛螺准备赶往阿吐谷王城跟土王大人报备。”
辛酉源竟然死了?
吴冲一阵愕然,等追问了事情始末,不由一阵嗟叹:“想不到辛大哥竟然英年早逝……”
那嗟叹中却又含了几分惊讶,辛酉源的去世对他而言确实是意外,而辛螺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十八寨长同意她在孝期代掌溪州——
即使只是在孝期代掌,这意义也非同一般,这姑娘如今才这么点儿年纪,自有夏依土司府以来,不是没有女人当峒主,可是绝对没有像辛螺这么个年纪的小姑娘家就能当代理峒主的。
吴冲打量辛螺的目光不由多了一层深意,忽地一挑眉,抬眼移开了目光,直接对上了一直跟在辛螺身后那名年青男子的凤眸。
第27章 此路不通
吴冲心头蓦地一惊。
丁氏兄弟一左一右护卫着辛螺,那男子就拱卫在辛螺身后,所处的位置让人觉得这人应该并不重要,可是刚才他不过是紧盯着辛螺看了一眼,就被年青男子对上来的目光给刺着了。
那人瞧着也不过是二十岁上下,剑眉凤目,一张脸轮廓刚硬如刻,身姿挺拔如松,明明是人物俊逸,怎么会跑到溪州那偏僻旮旯去,给辛螺一个小姑娘当护卫呢?
吴冲脸上细微的变化颜正恒早瞧在眼里,借着吴冲刚才那声嗟叹,很自然地就把话引了过去:“难怪辛七小姐在这个天儿还要在外面赶路……对了,七小姐就带了这三名护卫吗?这位面生的兄弟是——”
不等辛螺开口,陈延陵就先答了话:“鄙姓陈,是七小姐请来教导护卫的拳师。”
前几天陈延陵冷眼看了一阵,觉得丁家兄弟倒也算可教之人,因此闲来也指点了这兄弟俩几招,这会儿他这么自我介绍,丁家兄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原来是请来的拳师——想来身上有些功夫,也经了些历练,难怪刚才瞧着很有些气度。
见丁氏兄弟两人脸色自然,颜正恒飞快地看了吴冲一眼,吴冲会意,摞开了这件事,看向辛螺:“七小姐这一趟可是真不凑巧,前些时日我这里突遭暴雨,竟然发了山崩将驿道给截断了,我们这边人手少,这道路还没有修通呢。”
辛螺一进夷州,就听说了这事,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大概什么时候会修通的,没想到吴冲给她说起这话时,语气里竟然很有些怨念。
辛螺不由怔了怔:“我听说这路似乎断了快有一个月了罢,怎么还没有修通吗?”按说夷州也是颇为富足的一峒,不应该啊?
颜正恒却轻咳了一声:“天公不作美,这几天还在连绵下雨,阻了不少工。”
吴冲也立即收住了刚才那语气,换了一抹长辈关切的神色出来:“我这几天都在这里督着他们修路,包了这镇上的几家客栈,七小姐你们不如就在富春客栈暂居些时日吧,我让人给你们腾个小独院出来。对了,晚上我在镇上的五味楼给你们接风洗尘。”
夷州的峒主府不在这重午镇上,吴冲带了人手过来修路有一段日子,所以把重午镇上的几家客栈都包圆了。如果辛螺要住宿,还真找不到空的地方了;除非去老百姓家里搭宿头。
看了眼前方还在忙碌的那一片工地,辛螺点头谢过了吴冲的好意:“吴峒主,不知道这驿道什么时候能够修通?”
熊绎那边不出人,现在可是光靠他这边在挖着……吴冲的脸色沉了沉,才答了:“看这样子还要将近个把月的时间。”
居然还要这么久!辛螺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些一直络绎不绝运送泥土岩石的小木拖车,和一直挥着锄头铲子不停挖着的修路工们,心里暗叹了一声。
没有现代化的挖机这些机械,靠原始的人力就是费时间啊,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如今之计,还是先在重午镇住上一晚再说吧,要在这里等着,她还不如先回溪州去呢。
吴冲指了个人带了辛螺一行人去了富春客栈,瞧着她们身影已经远了,这才回头跟颜正恒说道:“正恒,你说这位辛七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年纪才这么点大,倒是让溪州十八寨的寨长们愿意先服这个软……”
刚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颜正恒并没能从辛螺身上看出太多东西来,思忖了片刻才说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是不知道这个渔翁是这位辛七小姐有意为之,还是恰巧落到她头上。”
“你不是夏依人,不知道我们这八峒还有个规矩。”吴冲挥了挥手,“峒主的嫡嗣要继任,是要下面寨长推选的,如果只有唯一一个嫡嗣又推选不上,那新任峒主是要把前任峒主的嫡嗣绑去剥皮点天灯,祭告祖神这一峒换了主人。”
颜正恒只听得后脑一阵发麻:“怎么这么——”
吴冲却盯着辛螺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辛七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事,按说在我们这里翻过年不算新孝了,她年纪虽然小点,要嫁人也能嫁,她却没这打算反而代掌了溪州……”
“这三年孝期是个缓冲过渡,出了孝以后,她决定要参加峒主推选?!”颜正恒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刚才辛螺离开的方向,却早已不见了那一行人的人影。
如果峒主有几个嫡嗣,之前总会有些偏重,下面的寨长也会跟着这偏重选择支持的人;也就是说,当爹的会在前面铺好路,让自己看中的继承人接上来。
可是像溪州这种情况……辛酉源是个姥爷命,无论妻妾,生了一府的七仙女儿,要是辛酉源有心铺路,之前去阿吐谷王城那些时候,早就应该把辛螺带到身边言传身教了。
吴冲今天却是第一次才见到辛酉源唯一的嫡嗣……
颜正恒忍不住捋了捋颔下的长须:“从刚才的谈吐来看,辛七小姐并不像冲动之人,更不是失心疯,她到底有什么底气?”
“倒是我们一时想左了!”吴冲却突然眉头一挑摇了摇头,“指不定是那十八寨争得厉害,又谁也不服谁,索性暂时另寻这么一条路子,让辛七先代掌着,等哪一方有了齐全准备,指不定不用满孝,辛七就会嫁人去了!”
比如溪州峒的那个田家,田横就在土王府里当着干办舍人,听说田横的儿子接了他当了寨长,吴冲就不相信,这爷儿俩会服一个黄毛丫头的管!
肯定是和另外的寨长相持不下,这才以退为进……这些寨长都是些老道的人,等到哪一边准备足了,只消玩几个小动作,就能让辛螺根本压不下这场子,到时自然乖乖摞开了手去嫁人。
不过像辛螺这样的,身为辛峒主唯一的嫡嗣,只怕嫁人也难嫁……
驿道处一阵呼喝,原来是一块大石头从松软的山体上又滚了下来,幸好大家躲得及时,并没有砸伤人。
吴冲立即抛开了这些与他无关的思绪,带着颜正恒上前查看去了。
另一头,辛螺一行人已经住进了富春客栈的一间小独院,略微梳洗了一番,都聚在正房里商量是走是留的事情。
路已经断了,如果就这么回去,土王熊绎那里也怪不到辛螺身上,辛螺还能赶着时间做自己的事,就是本来她还想看看阿吐谷王城里有些什么农作物种子好买回溪州的。
至于制瓷的工匠……反正那一整座山的高岭土就在那里,就是晚些时候再把瓷窑开起来也行。
倒是陈延陵那里,被耽搁这一段时间,农事可是不等人的,他说的那些庄头,可就赶不上过来学那些农事了,这一等,非得等到明年了!
第28章 小路
见辛螺还在低头沉思,陈延陵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难道从夷州往阿吐谷王城就只有这一条驿道,没有别的小路?”
丁大柱愣了愣,点了点头:“陈先生不知,我们夏依这边跟大燕那边不同,我们这里山多路不平,要能通一条路就算是好的了。
据说这驿道当年就是依着走出来的一条小路开凿修建的,几十年了,溪州、辰州和矩州三峒要去阿吐谷王城,都是从夷州取道才最近……我跟着峒主大人来往了这么几年,还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小路。”
大燕那边平原多,丘陵矮缓,奇山峻岭多是风景,而夏依这边就不同了,触目都是高耸连绵的山峰,要从这些山峰中走出一条路来,也确实是件难事。
也正因为如此,路才会那么少,夷州往阿吐谷王城的就那么一条驿道,虽然拓宽了可供商旅往来,但是一遇到这样的天灾,这路可就硬生生断了。
陈延陵有些郁闷地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你们先商量着,我出去走走顺便多打听打听。”
辛螺醒过神,顺手摘了挂在腰上的一只荷包扔了过去:“带点儿碎银子以备零花,还有,吴峒主既然说了晚上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你别回来的太晚了。”
陈延陵抄手接住了那只荷包,怔了怔,神色微妙地看了辛螺一眼,点点头出去了。
他原来为了方便,身上带的几张大额银票,当初虽然被搜走了,后来辛螺又把这几张银票还了回来,只是在溪州那个地方,这面额的银票可破不开,除非到了阿吐谷王城才有银庄可以换成银子……
这会儿陈延陵把那几张银票带在身上只跟张纸似的,要用起来或是买些什么还得用碎银子才行。
辛螺为着出门在外方便,穿的是一身男衫劲装,那只荷包也是石青色简绣了一丛山石的,看着并不花艳,不过再不花再不艳,那也是辛螺戴着的荷包,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摘下来抛给他……
即使陈延陵知道这是辛螺在照顾自己的缘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这姑娘是心粗还是心细了。
出了客栈,陈延陵只略一打听,就往小西街那边过去了。
如今这重午镇上还住着吴峒主那么一摊子人,还有一些因为路途受阻,所以不得不在镇上滞留下来的商人;人一多,这吃喝用都多费了起来,那些客栈里一天到晚地开着伙,自然要买的柴火这些也多。
小西街正是镇外的山民进来卖东西的地方,打来的柴火这些就一担担地整齐摆着,前头有些过来卖活禽蛋类的,间或还有人拿了些新挖出来的草药卖。
陈延陵一连问了好几名樵夫,得到的回答都只是只知道夷州往阿吐谷王城只有那一条驿道,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小路;陈延陵不由有些郁闷起来。
真要是过不去,等那条驿道修通以后,就是他的信十万火急地寄回去,那些庄头不分昼夜地往这边赶过来,过来以后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过了一个农时,误的就不只是这一年,庄头们要到明年才能学会这些农事,这一整套要全学下来,肯定是赶不上回去种那什么双季晚稻的,这就又耽搁了一年。
这么好的技术,竟然得生生推到后年才能进大燕,而要在大燕推行,只怕得到大后年去了……
这三年的时间要是能够在现在就赶回来,那得多产出多少粮食,丰廪多少国库!可是偏偏这道路却不通——
真是急死个人!
樵夫们卖柴都是从街腰一直摆到街尾,又问了站在街尾的最后一名樵夫,见那人也摇头说不知道,陈延陵不由皱了眉头,负在背后的双手也紧紧捏了捏拳头,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
瞧着他走开了,那樵夫才低声跟身边一名卖药的老人扯起闲话:“我们这边的山都险得要死,到处都要翻山越岭的,哪里有什么小路!”
卖药的老人想了想才应了声:“也不一定,我记得杨小哥儿好像以前说过有条路——”
老人还没说完,陈延陵就已经转身飞奔了回来:“这位老伯,你说的那个杨小哥在哪?”
没想到这人都离开这么一段距离了还能吃到他们聊的话,卖药老人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指了指街口:“就是那个穿蓝衣服黑脸儿的,卖野花儿的……”
不等他说完,陈延陵就抛下一个银角子往街口那边急奔了过去。
街头那一片摊子全是卖活禽蛋类的,一群山民大婶儿之间,无论是那个面色有些黝黑的少年还是他身前摆卖的几兜兰草,都显得格外醒目。
见陈延陵颇有几分急切地直奔到自己摊子面前,一直蹲在那只箩筐后的少年有些警惕地站起身来:“大爷是要买兰花?”
十五六岁的少年还在换声期,声音如同公鸭子一般,虽然有些粗嘎,却并不难听,只一双眼跟山里的野兽似的,看向陈延陵颇有几分戒心。
陈延陵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急切可能吓着了这少年,连忙放缓了声音:“这位小兄弟可是杨小哥?”
见少年点头,陈延陵赶紧把话说了出来:“杨小兄弟,我想跟你打听个事。你是不是知道有条小路可以通往阿吐谷王城?”
不是来买他从山里挖来的兰花的,而是来问路的?少年并不答话,只是上下打量着陈延陵,瞧着他虽然穿得简单,一身气度却比他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公子哥儿们还盛几分,少年不由紧紧抿了抿嘴。
陈延陵愣了愣,目光扫过少年身上那件虽然叠了不少补丁、被洗缀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衣服,从怀里掏出那只石青色的荷包,将里面的碎银子都倒在了手上,把荷包重新塞回了怀里,将那几块碎银子全部摊在少年面前:“杨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小路?”
黑脸少年并没有伸手去接银子,半刻后才有些警惕地问了出来:“不知道大爷问起那条小路做什么,驿道再过些日子也能修通了。”
听这语气,还真有这么一条小路!陈延陵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我有急事要往阿吐谷王城一趟,能不能烦请杨小哥带一趟路?如果杨小哥能帮我带到阿吐谷王城,我另外还有酬谢!”
黑脸少年却摇了摇头:“这位大爷,那条小路你走不得!”
第29章 杨树
走不得?为什么他走不得?
陈延陵还在发怔,正好有一名客商模样的人瞅见少年面前箩筐里的兰花走了过来,少年连忙招呼起那名客商来:“这位大爷,这是我昨儿才从老山林子里挖来的兰花——”
陈延陵一把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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