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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权宠-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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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一拂,房中烛盏应声而灭,眼前顿时暗了下来。
  宋清欢怀孕后便变得嗜睡起来,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各人房中的灯火也渐渐熄灭,谷里一片幽暗,只有圆月的清辉冷冷洒在人间。
  忽然,宋清欢身旁的沈初寒蓦地睁了眼,黑夜中,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幽暗如天际的夜空。
  他抬眸看向窗外。
  清浅月色透过窗户上的明瓦泄进来,清清冷冷,天边挂着的那轮明月若隐若现。
  又快到十五了!
  脑海中这个念头刚一出,忽然心脏猛地一痛。
  他面色一白。
  果然又来了么?
  今日是三月十三,又快到三月十五了。上次十月发作之时,日子也提前了两天。他这几天从前两日开始便一直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时不时有心悸之感,催动八成内力才能勉强压下去,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又提前了。
  心内又是一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抓住了他的心脏使劲揉搓,一股寒凉如冰的冷意直冲天灵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蓦地一慌。
  这波千年寒潭的冷意过后,便是在火上炙烤的炽热了。
  他咬了咬牙,转头看一眼身侧睡颜安稳的宋清欢,拳头一紧。
  看来,他又要发作了,可是……绝对不能在这里。
  如今他发作时的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他没有把握能不发出任何声响熬过这一波,只能先出去再说。
  勉力压下潮水般涌上来的痛苦,紧咬牙关,掀开被褥轻手轻脚下了地,抓起外衫就朝外面走去。
  出了门,他穿上外衫,施展轻功朝远处那方瀑布飞去。
  如今刚刚立春,山上雪水融化汇入瀑布之中,瀑布下方那汪潭水定然温度很低,有助于他发热时降低身体内的温度,而且离大家的屋子较远,就算有什么动静,应该也不会打扰到大家。
  很快,他便到了寒潭边上。
  飞流直下的瀑布打在潭边,激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此时,体内那种寒凉彻骨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稍微离寒潭远了些,开始打坐运功起来。
  不出片刻,头顶便开始冒出寒气,勉力运功才能维持住身体不打颤,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千年寒潭,刺骨寒意如根根银针一般刺入他的骨髓,手脚冻得几乎不能动弹。
  更要命的是,他越运功,体内那股寒气就越猖獗,顺着他的内力在四肢百骸游走,仿佛将血液都给凝固住。
  沈初寒勉强维持住脑中的清明,不让自己身子倒下去。
  就这么煎熬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开始感到体内寒气渐渐退去,身体内的温度慢慢升高,原本快凝滞住的血液也一点一点升温,那种清晰的感觉,仿佛能听到血管从冻住到沸腾的声音,到了最后,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
  浑身感觉要爆炸一般,每一处皮肤都是火烧火燎的痛。
  他跌跌撞撞起身,走到清潭边坐下,任由飞溅的水花打在自己身上。水花从高处落下,砸在肌肤上都能感到疼痛,可比起这种疼痛而言,体内那种烈火焚身的感觉才更让他难熬。
  清凉的水花稍微减轻了体内的热意,可不出片刻,那股灼灼热意又卷土重来,如地狱业火一般,将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连打在身上的水花仿佛都变得滚烫起来。
  沈初寒紧咬牙关,搁在膝上握成拳头的手早已青筋爆出,指甲掐入掌中而不自知,额上背上汗如雨下,将衣衫都浸透。
  可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按照以往的经历,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要足足来五六波方才停歇,尤其是如今他发作的趋势越发严重,也不知今晚能不能撑过去。
  神思渐渐恍惚,就在他快要撑不住之际,眼前突然闪现出宋清欢清澈的笑靥,蓦地一激灵,脑中顿时恢复几分清明。
  他若是昏倒在此处,万一明日宋清欢起来见不到他,一定会生疑。到时,他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的事情便瞒不下去了。
  别无他法,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清冷的月色打在他脸上,衬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而不远处的房中。
  不知为何,今晚,宋清欢睡得并不安稳。
  尽管很快入了眠,但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不踏实,时不时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知睡了多久,她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往旁边伸去。
  触手却是冰凉。
  她无意识地耸了耸鼻尖,也没有闻到熟悉的寒凉清香,像突然间想通了什么似的,脑中一激灵,刹那间清醒过来,睁眼朝旁望去。
  旁边的榻上果然是空的。
  沈初寒不在?!
  用手一摸,并没有温热留下。这么看来,沈初寒下榻很久了?
  他干什么去了?
  宋清欢蹙了蹙眉头,张嘴试探着唤了一声,“阿殊?”
  没有人回答,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她心底越发狐疑,想了想,起身坐了起来,然后披上外衫趿着木屐下了榻,将房中的灯盏点燃。
  柔和的灯光刹那间笼罩整个房间。
  房中果然没有人。
  宋清欢端起烛台,掀开帘子走到外间,同样没有人,小书房里也是空的。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半夜的,沈初寒到底去了哪里?
  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端着烛台拉开了房门。
  此时清潭边的沈初寒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猛地睁眼朝前望去,在看到宋清欢房中亮起的灯火时,眉头狠狠一皱,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闪身躲进了清潭旁的梅圃之中。
  刚一近梅圃,整个人没支撑住,“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声张,以手撑地坐起,低垂着头,牙关紧咬,不发出一丝声响,将自己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
  宋清欢拉开门,举着灯盏朝外望去,原本明亮的灯火很快被无边黑夜所吞噬,只有微弱的光照亮四周小小一块地方,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情形。
  她举灯四下一扫,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却也没有看到沈初寒的身影。
  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朝其他几栋木屋投去。
  房间里都是一片漆黑,看来大家都已入睡,也就是说,沈初寒并没有在季流云或者叶问的房中。
  她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夜间的风还带着些微凉意,吹得她衣襟微荡,满袖生凉。她拢了拢衣衫,退回了房中。
  一进屋内便觉暖和不少。
  宋清欢吹熄灯火,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朝外望去。
  今夜月色很好,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在月光下像一条卧龙,瀑布倾泻而下,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忽然,宋清欢的眸光在某一处顿住,眸色顿时一沉。
  沈初寒此时已到了昏厥的边缘,浑身虚脱地使不上任何力气,他勉力抬眼,透过梅树的枝桠朝前望去。
  见到沈初寒房中的灯火熄灭,不由舒一口气。
  只要不让阿绾看到他如今这副模样,等他好起来后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心中微微定心,也不敢大意,依旧闭目打坐,抵抗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来袭。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窸窣之声传入耳中。
  神情一凛,尚未来得及睁眼,便听到惊诧而心疼的熟悉声音传入耳中,“阿殊,你怎么了?!”

  ☆、第252章 中蛊毒(二更)

  沈初寒心头一紧,费力睁眼朝前望去。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宋清欢那张清水出芙蓉的容颜,在手中灯笼的映照下更显秀丽绝伦。她此时正秀眉紧蹙,紧紧凝视着沈初寒,澄澈杏眼中写满了担忧。
  “阿殊?”见沈初寒睁开的眸子中满是红血丝,宋清欢骇了一大跳,忙伸手去搀扶他。“你怎么了?”见他脸色苍白,全身湿透,宋清欢愈发不安起来。
  “不……不要过来……”沈初寒手一摆,制止了她的靠近。他此时正在紧要关头,体内的煞气和内力极有可能随时爆发,他不想伤到宋清欢。
  宋清欢一愣,手僵在原地。
  但见沈初寒一脸痛苦的模样,眼中眸光浮乱,不知怎么想到了上次从聿国回凉国的路上,沈初寒也是这样满脸痛苦的模样。
  难道……他又走火入魔了?
  他究竟练的是什么功夫?
  见他情绪很不稳定,又十分抗拒她靠近的模样,宋清欢也不敢上前,想了想道,“阿殊,你等着,我去叫师父过来。”
  “别……”别字尚未说完,宋清欢已拿起灯笼走出了梅圃,脚步匆匆朝叶问的屋子走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宋清欢已然走远,他又身体又没有恢复,只得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去了。
  宋清欢虽然有孕在身,但心中担心沈初寒,不由自主用上了轻功,很快到了叶问房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举手敲起门来,“师父!师父!我是清欢,打扰您了,实在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门很快便拉开,叶问急急走了出来,眉头一蹙,“怎么了?”
  “阿殊他,好像练功走火入魔了,师父能随我去看看么?”宋清欢满脸急色。
  叶问眉头皱得更紧了,“走火入魔?”以沈初寒的功力,怎么会走火入魔?瞥见宋清欢脸上心急如焚的神情,忙出声宽慰道,“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你先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宋清欢“嗯”一声,遥指瀑布那方,“在梅圃那里。”
  “你有孕在身,先回房休息,我这就过去看。”叶问担心她情绪波动对腹中胎儿不利,出声劝道。
  宋清欢摇摇头,“我同您一起过去。”
  见她一脸坚持,叶问知道拗不过她,只得作罢,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来,我先过去看看。”
  “好。”宋清欢应下。
  叶问眸色一沉,施展轻功朝瀑布飞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宋清欢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叶问很快到了梅圃处,眸光一扫,便看见了园中打坐的沈初寒,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汗流如注,确实是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脸色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拿起了他的手腕。
  沈初寒此时已快熬过了那一波又一波的痛感,睁开眼,见是叶问,虚弱地眨了眨眸,“师……师父……”
  “别说话。”叶问脸色是难得的肃然,凝神听了听他的脉搏,很快放下手,盘坐在他身后,出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股浑厚的内力很快注入沈初寒体内。
  他体内汹涌游走的痛感本就已渐渐平息,叶问的内力一注入,顿时觉得绵软的四肢开始有了知觉,原本被冻成冰渣的血液也开始流动起来,身体的不适感退去不少。
  这时,宋清欢也赶了过来,见叶问在给沈初寒运功疗伤,也不敢说话,只能按捺住心中地焦急,安静候在一旁。
  等了一会,叶问终于收回手,长长舒一口气。
  沈初寒也睁开了眼,脸颊恢复淡淡血色。
  “怎么样?没事了吗?”宋清欢忙上前,微微弯腰看向他。
  沈初寒摇摇头,声音有几分嘶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着,转头看向叶问,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师父,谢谢。”
  “嗯。”叶问起身,又将他也拉了起来,神情严肃地看一眼他,“先回去再说。”
  “是。”沈初寒应了,转身看向宋清欢,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灯笼,一手扶住她的手腕。
  宋清欢瞟一眼叶问凝重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底有隐隐不安。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到了木屋前,叶问看一眼宋清欢,“清欢,我还要替殊儿再运功疗伤一会,你有孕在身,不宜太过操劳,先回房歇着吧。”
  叶问是长辈,他开了口,宋清欢也不好拒绝,担忧地看一眼沈初寒,还是点头应了,同两人道别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问转身看向沈初寒,眸光微动,沉声道,“你随我进来吧。”
  沈初寒点头,跟在叶问身后进了房间。
  “坐吧。”叶问在正厅坐下,示意沈初寒也跟着坐下。
  “是,师父。”沈初寒心里有些乱,不知该如何同叶问开口,只得先照做。
  “手。”
  沈初寒伸出手放在桌上。
  叶问将手指扣在沈初寒手腕内侧,再次凝神替他听起脉来,只是越听,脸色就越凝重。
  良久,他才一脸凝肃地收回手,盯着他,语气有几分急沉,“殊儿,你何时竟中了蛊毒?!”

  ☆、第253章 是不是与我重生有关?(一更)

  听了他这话,沈初寒脸色一僵,长睫轻敛,低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神情。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问盯着他看了一瞬,语气越发沉郁,“所以,你是知道自己中了蛊毒是么?”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叶问不由蹙紧了眉头。
  沈初寒性子向来干脆,如今日这般闭口不言的情形,着实少见。除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问不免有些心急。
  他对蛊毒之术算不上了解,只能勉强探得沈初寒体内埋了蛊,但究竟这蛊是何作用,又会对沈初寒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四周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徐徐刮过,还有叶问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师父,这件事,还请您不要过问。”良久,沈初寒终于抬了头,眸中暗影重重,有骤然冷冽的冰霜覆上。
  叶问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蛊毒之术,向来妖邪,你方才那样生不如死的痛意,定不会是第一次了吧。”
  叶问看得通透,沈初寒之所以会躲到梅圃中,就是不想让宋清欢发觉,就说明今日之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他既然知道这蛊性的恶毒,又为何缄口不言?
  看着沈初寒仍显苍白的脸色,叶问难免有些心急,“殊儿,蛊毒乃上古秘术,到如今,整个云倾大陆了解的人少之又少,便是为师,也只在书中读过一二。你若不把前因后果说出,为师又如何能帮你?”
  沈初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我好。只是……”他话音一顿,眼底愈显清寒,“只是,我体内这蛊,解不了,我也不想解。”
  屋内点着的灯盏发出柔和光芒,给他精致的容颜笼上一层昏黄的暖意,然而他眼底的冰冷,却像万丈寒潭。
  叶问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看沈初寒这模样,他分明知道自己为何中蛊,而且,似乎他体内这蛊,还有重要的作用。
  方才宋清欢来找他时,说沈初寒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可据他所知,没有哪一门武功,需要以蛊做引。况且以沈初寒的性子,也不会是这种饮鸩止渴之人。
  那么——
  他脑中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盯着沈初寒看了一瞬,忽然试探着开口道,“殊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体内这蛊,是不是与清欢有关?”
  沈初寒的眼神微微一滞。
  他没有抬头,脸上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可对于叶问来说,他这样的反应,已足够告诉他真相是什么。
  他长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有着止不住的惊讶,“竟当真和清欢有关?”
  沈初寒终于抬眸,眼底流光浮乱,面上有一丝疲惫,“师父,此事,还请您帮我瞒过阿绾。”
  叶问蹙眉,沉默一瞬方开口,“你当真觉得,一直这么瞒着她便是最好的法子?”
  沈初寒闭了闭清冷的眸子,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的颓败。
  “我不知道。但是,我赌不起。”
  叶问隐约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沈初寒从来不是认命之人,可在这个问题上却这么坚持,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况且,蛊毒之术,怎会与舞阳帝姬扯上关系?
  心底到底担忧,唇一张,刚欲开口再问,沈初寒已抬了头,目光沉沉看着他,“师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我真的没办法跟您细说,也请师父替我向阿绾保密。”
  叶问的视线落在沈初寒面上,他眼中的坚持,浓烈得谁都不可撼动。
  是了,他决定的事,又有谁能改变得了?
  深深叹一口气,软了口吻,“殊儿,我可以不过问这个中详情。但你可知,蛊毒之术,向来都是以血养蛊,这蛊在你体内待的时间越长,你体内精气就会渐渐被吸收蚕食掉,到最后会是怎样的下场,你可曾想过?”
  沈初寒敛下眸子,点头。
  叶问无奈,又问,“这蛊毒,多久发作一次?”
  “往常是每年的三月十五和十月十五,不过最近两次,已有了提前发作的趋势。”
  叶问神情愈发凝重,喃喃道,“果然开始恶化了么?”
  他抬了头,眉头微松,“你既说这蛊不能解,为师也不能强求。但据我之前在书中所看到的,再凶残的蛊毒之术,亦有可以压制的法子。我会命人去搜集相关的上古典籍,我希望在这一点上,你不要再执拗了。”
  沈初寒迟疑一瞬,终是点了点头,掀起袍角跪在叶问面前,语声沉郁,“多谢师父!”
  对于不得已隐瞒叶问一事,他心底确实愧疚,也知道叶问完完全全是为了他好。但此事关乎到宋清欢,他不敢赌。
  叶问与沈初寒相处了近十年,也知他虽是冷清的性子,对自己确实真心实意的尊敬,这次做出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是逼不得已。
  他虽无奈,却也尊重他的选择。
  弯腰扶住他的胳膊肘将他拉起,叹一口气道,“你起来吧,为师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成,只能尽力而为了。”
  “不管怎样,我都谢谢师父的理解和支持。”沈初寒目光凝重,真情实感。
  “至于清欢那里,你想怎么为师说?不过为师觉得,以她的聪明,你不一定瞒得下,尤其——此事还与她有关。”
  沈初寒抿了抿唇,脸色严肃。
  “她既然以为我是练功走火入魔了,那便还是照这个说辞罢。只道我因要回昭国,武功却还未突破,难免心焦,所以练得急了些。我只说您已经帮我疏通好内力,不会再复发,让她不用担心。”沈初寒眉眼冷静,肌肤泛着瓷白的清冷,又恢复了那样寒凉的神情,仿佛方才的虚弱只是错觉。
  “好。”叶问点头应了。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要沈初寒自己解决,如果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那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时辰不早了,清欢那里一定着急得很,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好,多谢师父,您也早些睡。”沈初寒礼貌地行礼退下。
  出了门,走几步便到了他和宋清欢的房前。
  里间亮了一盏灯,在四周深浓夜色的衬托下越显凄凉,沈初寒站在门口,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一丝小紧张。
  从来山崩于顶而不色变的他,今日是真的有些心中没底。
  虽然方才在师父面前说得胸有成竹,但真正要面对宋清欢时,他还是会有一丝不安。
  因为,正如叶问所说,宋清欢太聪明了,他不确定自己这点小伎俩,能不能瞒得过她。
  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门。
  关上门,听得里间有动静传来,宋清欢挑帘走出,关切而焦急的目光落在他面上,见他面色略有好转,不由松一口气,迎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方才开口,声音带了淡淡哭腔,“阿殊,好些了吗?”
  沈初寒曲起手指,刮了刮她小巧的琼鼻,点点头道,“放心吧阿绾,师父给我疗过伤,已经全好了。”
  宋清欢清亮的眸光在他面上一顿,看得沈初寒刚一心虚,她却转了目光,拉着他往里走,“进去说。”
  两人在窗旁的软榻上坐下。
  宋清欢伸手拿过沈初寒的手腕,手指曲起,一言不发地替他听起脉来。
  沈初寒见她脸上笑意敛去,也不好多说,只安静地待着。
  宋清欢虽然在医术上有所造诣,但毕竟没有达到叶问那样的水平。他体内的蛊毒,叶问能诊出,她却不能,所以沈初寒并不担心会暴露。
  果然,宋清欢听了一会,略舒一口气。
  沈初寒脉象平稳,似乎已真的无恙。
  她收回手,双手交握在膝上,眸光略显浮乱,只直直盯着沈初寒,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阿殊,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经过了么?”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带着泠泠清音,可眼底的幽深流光却昭示着她此次并不能被轻易糊弄过去。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你究竟在做什么?”
  沈初寒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语声温润,“阿绾,其实我上次也同你说了,我确实是练功有些练岔了。”
  宋清欢眸光微浮,“什么武功?”
  沈初寒抿了抿唇,“本门绝技,十分难练,但威力也巨大,若是练好了,武功能更加精进。只是我这些日子心有些浮躁,所以才导致今日这种情况的出现,不过阿绾放心,日后再不会了。”
  宋清欢眉头微蹙,似乎并不大信他这托辞,“你练多久了?”
  “这武功不仅难练,而且分九层,我目前才到第七层。”沈初寒方才在外面就想好了一切可能的问题,所以面上并未露怯。
  “是么?”宋清欢弯了弯唇角,笑意却未达眼角,眼中浮冰碎玉,看得沈初寒心中越发不忍。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骗宋清欢,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不知情的好。
  “好了阿绾,你就不用担心了。折腾了一晚上,是我不好,快些睡吧。”说着,伸手过来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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