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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权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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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喝几口,脑中再次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手一抖,手中的玉碗掉落在地,“啪”的裂成几瓣,清粥流得四处皆是。
  “殿下!”
  珑儿和晴儿皆吓了一跳,一人弯下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生怕伤了她,另一人则急急看向宋清欢,“殿下,您怎么了?”
  却见宋清欢手微抖,瞳孔骤放,痴痴盯着一处没了焦距,额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如纸,仿佛见到了什么无比恐惧的事一般,周身寒意迫人。
  殿外日头渐升,热浪逼人。
  殿内,却是霜寒冻人。
  *
  荀美人和杨复的事,被紧急压了下来。
  聿帝下了严令,当日在场之人,严禁谈论此事,违者斩立决。
  然而,天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短短一上午,宫里的人便都得了风声。一时间,宫内风言风语四起,只差没传到宫外去了。
  聿帝很快知晓,勃然大怒。
  皇上的妃子与其他男人偷情,这要传到百姓耳中,损伤的不光是他的威严,还有整个皇族的脸面。更何况,如今三国使者皆在,当晚因为钟怀处理得当,并未让这等丑事传到御花园去。但若照这种传播速度下去,此事被三国知晓只是迟早的事。
  聿帝气得将宣室殿的器皿摔了个遍。因杨复是羽林军中郎将,也不信任宫中的羽林军了,派钟怀率一队期门骑,亲自处理此事,一旦发现有乱嚼舌根之人,立即秘密处死。
  不过短短一上午,宫中人人自危,此事的风头,好歹被盖了过去。
  午间,聿帝草草用过了膳,正在心烦意乱间,忽听得有人来报,说安阳帝姬求见。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不是叫人好生看管着安阳,不要放她出宜华宫么?!还不给朕拖回去!”
  语气极尽严厉,竟丝毫不顾宋清羽是即将和亲远嫁之人。
  内侍诺诺应了,抹一把额上的汗,战战巍巍退了下去。
  不多会,那守门的内侍却又在殿外探头探脑,有些忐忑的模样。
  聿帝方才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些许心绪,夏日午后,难免有些昏昏欲睡,看了一会奏折,聿帝便觉得困意袭来,再加上昨夜压根就没睡好,不过片刻,便在席前打起盹来。
  钟怀看一眼殿门口面露急色的内侍,又看一眼半眯了眼的聿帝,示意聿帝身后的小宫女继续替他打着扇子,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行到门口,与那内侍避到一旁,皱了眉头问道,“又有什么事?”
  那内侍哭丧着脸,语气颇为无奈,“钟公公,安阳帝姬不愿意离开啊。”
  钟怀微微拧了眉,看一眼仍在打盹的聿帝,“咱家随你去看看。”
  行到殿外,果然见宋清羽一脸义愤不平地站在门口,被当值的羽林军挡住,想要硬闯进殿。
  见钟怀走了出来,宋清羽的神色微舒了一分,眼神却仍是冰冷,看着钟怀道,“钟公公,可是父皇派你出来的?还烦请你同父皇说一声,我今日一定要见到父皇,否则,和亲之事恐再生变故!”
  钟怀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安阳帝姬竟敢以和亲为要挟,这要是被皇上知晓了,恐怕得更加生气。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放帝姬进去得好。
  想了想,赔了笑道,“殿下,皇上昨夜一宿没睡,这会子正在午睡,您看……您要不晚点再来?”
  宋清羽冷哼一声,这一听便是托辞,她怎么会信?
  更何况,母妃此刻正在冷宫受苦,父皇却还有心情午睡?这让她如何甘心?!
  心一横,竟对着殿内大声叫喊起来,“父皇,您放我进去,我有话同您说!父皇,您若不见我,我今日便在宣室殿门口不走了。父皇,母后是被人陷害的!父皇,您……”
  钟怀急得直冒冷汗。
  可宋清羽方才说得明明白白,她是要和亲之人,若自己叫人贸然上前劝阻,伤了她,自己也没办法向皇上交差。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里头却走出来一个宫女,朝宋清羽行了一礼,“殿下,皇上叫您进去。”又看向钟怀,“钟公公,皇上也叫您一同进去。”
  宋清羽冷哼一声,瞪了守门的羽林军两眼,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地进了殿。
  钟怀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殿,宋清羽想了想,还是换上了一副悲戚的神情,行到大殿前,抽抽搭搭就开了口,“父皇……”
  岂料,两个字刚出口,便听得聿帝怒斥一声,“给朕跪下!”
  “父皇……”宋清羽又急又怕,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跪下!”聿帝又冷冷重复了一遍。
  宋清羽双腿一软,跪在了殿中,眼泪已经簌簌下来了。
  聿帝冷冷看着她,眼中不带一丝情感,“你千方百计想要见朕,说吧,所为何事?”
  宋清羽双膝跪地朝前挪了几步,仰头哭得悲戚,“父皇,母嫔是被人陷害的!”
  “那个贱人,休得再叫她母嫔!”聿帝大喝。
  “父皇,母……荀美人……荀美人她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聿帝冷笑一声,“你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难道还有假?还是说……”聿帝忽的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冷冷地盯着她,面上神情森寒可怖,“还是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情郎抛下你,设计了你的母亲?”
  “您……您说什么……”宋清羽大骇,挣扎着朝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聿帝。
  尽管已经从荀美人口中得知了她和杨复的事已被聿帝知晓,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不是这样的…!”片刻的惊恐过后,她回了神,赶忙分辩。
  “不是这样的?”聿帝阴冷地勾了勾唇,直起身子,像看蝼蚁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说,是怎样的?你的母亲,和你的情郎,究竟是被谁陷害的呢?”
  宋清羽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恐和迟疑,但很快,她心一横,也挺直了背,直直看向聿帝,一字一句道,“是宋清欢!”
  聿帝先是一愣,继而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就当宋清羽被他笑出了几分毛骨悚然之际,聿帝终于止住了笑,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森冷,“你说,是舞阳陷害荀雅和杨复的?”
  “是!”宋清羽咬牙坚持。
  “那你告诉朕,舞阳为何要陷害这两人?设计荀雅和杨复行苟且之事,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吗?”
  “她……”宋清羽语气一呛,却不知如何接口。
  她不傻,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也渐渐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宋清欢看穿了她的计谋,并且反过来利用这一切,设计了母嫔和杨复!她虽然不知她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但此事的幕后黑手,除了她,就不会有旁人。
  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心中一团怒火在不住地燃烧。
  可是,她虽然明了得很,却又如何同父皇说?!此事本就是因自己而起,说出来,只会让父皇更加厌弃自己,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再次被反噬。
  见宋清羽这幅支支吾吾的模样,聿帝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上首的长几前坐下,冷冷地望着她,“怎么,说不出来了?你若想拉人下水,也得找个靠谱点的理由。舞阳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荀雅?又有何能耐去陷害她们?安阳,朕劝你好好收收心,若你安安分分的,朕或许还能保你一时,若你再想生出什么幺蛾子,可就别怪朕不顾念父女之情了。”
  见聿帝话说得绝情,宋清羽心如死灰。
  她今日前来,本是想求父皇放母嫔一马,可看这架势,非但不能救下母嫔,还极有可能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心中犹豫,不知该不该再次开口。
  可一想到宋清欢奸计得逞后得意洋洋的表情,她心中就恨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想要把她拉下马才好!
  思及此,抬手一抹脸上的泪珠,又扬了头,语声掷地有声,“父皇可想过,为何昨夜舞阳早早便离了场?”
  “你以为?”聿帝沉沉地望着她反问。
  见聿帝似有松动,宋清羽心内一喜,忙道,“父皇,舞阳昨夜早早离场,便是去映雪宫设此圈套去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朕方才的问题。舞阳为何要陷害荀雅和杨复?”
  “因为……因为……”宋清羽支吾片刻,忽的眸色一亮,想出个理由来,“她本来……她本来是想陷害我的,可是阴差阳错之下母嫔却进了她设计好的那间房,所以才……所以才……”
  “哦?”聿帝语气玩味,“你是说,舞阳原本是想成全你和杨复的?”
  那“成全”二字,听上去格外刺耳,宋清羽现下却顾不了这么多了,心一横,点头道,“是的!宋清欢她……她……嫉妒我能够和亲凉国,所以才想出这等毒计,妄图毁了我取而代之。”
  “是吗?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聿帝语气沉沉,看不出心中所想,“那你给朕详细说说这件事的经过。”
  见聿帝似乎信了她说的话,宋清羽心中暗喜,慌忙组织了一下语句开了口,“昨夜宋清欢离开御花园没多久,便派了宫女来找我,说是有事同我说。我心中狐疑,不知是什么事,又担心有诈,便央了母嫔与我一同前去。只是走到一半,忽然腹痛,便让母嫔先行,自己随后便去。没想到昨夜似吃坏了东西,耽搁了许久,等我到了映雪宫时,便看到……便看到……”
  “朕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出来!”聿帝急急走下来,对着她一个耳光甩过去,面上神情气急。
  “你若想构陷人,也仔仔细细将编造的故事捋顺了再拿出来骗人!荀雅离席分明是因酒意上头身体不适才向朕告辞,如何变成了与你同去?而且,昨夜见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之人,除了你,分明还有平阳,难道……你不光央了荀雅与你同去,也央了平阳?”
  “我……”宋清羽哑口无言,脸上又辣又痛。
  她本就是慌乱之中临时编造的故事,自然是漏洞百出,被聿帝这么一质问,顿时慌了手脚。
  聿帝心中失望透顶,朝殿外喝道,“来人啊,把安阳帝姬待回宜华宫好生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她踏出宜华宫半步!”
  顿了顿,又看向钟怀,“至于荀雅,将她出冷宫中放出。”
  宋清羽一喜,下一刻,却听得聿帝冷冰冰的话语继续道,“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不!”
  听到这话,宋清羽一把挣脱了内侍的手,跪在聿帝面前拉扯着他的袍角,“不!父皇,您不能这么对母嫔,她是冤枉的!”
  聿帝却是不理,扯出被她攥住的袍角,“你若再多说,荀家也会跟着遭殃!”
  “父皇!”
  宋清羽心中恼怒万分,忽地倔脾气一上来,猛然站起,盯着父皇的双眼道,“父皇,请您饶了母嫔一命,否则,这亲,我不和了!”
  ------题外话------
  非常抱歉,时差实在是太难受了,强撑着码完了这一章。
  这周因为要补上落下的工作,还要调时差,码字时间少,所以更新时间会晚一些,暂定下午2点半左右发文。等周末的时候夭夭会尽快调回上午。
  另外,本来说今天要整理首订名单的,但夭夭这边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实在是撑不住了,明天一定整理出来。
  抱歉抱歉!

  ☆、第081章 他竟也重生了

  聿帝身子猛然顿住,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她,眼中通红含煞。他压根没想到宋清羽竟敢出言威胁他,盯了宋清羽片刻,忽而怒极反笑。
  “你在威胁朕?!好,很好!朕可真是养出了个好女儿!”
  宋清羽被聿帝这般狠厉地看着,不由有些发怯,但话既已出口,便收不回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父皇,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您方才也说了,宋清欢没有理由陷害母嫔和杨复,那请您也想一想,母嫔又有什么理由与杨复……呢?”
  她脑子蒙圈了这么久,这会说出的话总算是说到一些点子上了。
  聿帝冷笑连连,“杨复年轻力壮,又体贴小意,自然比朕要好。就这一点,难道还需要其他什么理由吗?”
  是啊,古往今来,后宫中的妃嫔与人偷情,无非是不甘寂寞欲求不满罢了。
  一想到这,聿帝便恨得牙痒痒。
  聿帝素来自傲,眼底揉不下沙子,宋清羽这话,反而正好戳中他的痛处,心中早已火冒三丈。
  偏生宋清羽还没听出他话语中沉沉怒意,依旧揪着这话不放,“父皇,母嫔对您的心日月可鉴,您为何如此不相信她?分明是有人想要陷害母嫔,将杨复打晕了扔在母嫔榻上。”
  宋清羽泪水涟涟,心中绝望不已。
  她虽然坚持母嫔和杨复没有发生什么,但昨晚的情形,至今仍历历在目,她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自己下的药,药效有多重她自然知道。而且,她怕宋清欢紧要关头仍能保持清醒,不光派人在鸢尾百合上动了手脚,而且在房中燃着的沉水香里又加了些催情和催眠的东西。
  便是再贞洁的女子,在这三重催情药的作用下也会变成淫娃荡妇。
  而杨复,虽然一开始并未被下药,但在那房中待久了,自然也会欲火焚身。
  两人干柴烈火,哪还管得了其他?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交缠在一起罢了。一番云雨过后,又沉沉睡去,直到被她的尖叫声吵醒。
  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处在悔恨交加的状态中。
  如果她没有下那么重的药,甚至如果她当时没有拉着宋清漪去映雪宫,事情是不是还有些许挽回的余地?
  聿帝只是冷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清羽。
  对他而言,荀美人和杨复到底有没有行那苟且之事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二人赤身裸体睡在了一张榻上,而且还被那么多人瞧见。
  这种公然给他带绿帽子的行为,是对他权威的一种赤裸裸挑战。
  想到这里,已是不耐,面色一沉,冷冷地盯着宋清羽,“既然你不想去和亲,朕就成全你。本来荀雅大可不必死的,只是她养出了你这么个好女儿,朕觉得,她似乎也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至于荀家,教女无方,当判连坐之罪才好!”
  听了聿帝这毫无情绪起伏的话,宋清羽脑中一空,颓然跌坐在地。
  她没想到,自己求情求情,不仅没有帮到什么,反而帮了个倒忙。
  为什么?!
  她盯着聿帝嫌恶而冰冷的眼神,心头一阵绝望涌上。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讨得父皇的欢心?
  宋清漪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众星捧月,便是宋清欢,最近也渐渐得了父皇宠爱。唯独她,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是错!就因为她没有一个得宠的母亲么?!
  想到离奇失踪的青璇夫人,心中的恨意蹭蹭蹭往上冒。
  凭什么宋清欢的母妃跟人跑了还能好好活到现在,到了她的身上父皇却丝毫不留情面?!上苍为何如此不公平?!
  心里到底不平衡,又不是懂得忍辱负重的性子,嘴一张就要问了出来,“那为什么青……”
  话未说完,一直默不作声的钟怀忽地上前一步,朝聿帝行了个礼道,“皇上,您消消气,安阳帝姬也是一时情急才说出这般赌气的话,您切莫放在心上,保重龙体要紧。”
  被人蓦地打断要说的话,宋清羽心中十分不爽,狠狠地瞪了钟怀一眼。刚要继续方才的话,却感到聿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愈发冷冽起来。
  聿帝朝前一步,微低了头,眸色幽深中带了狠戾,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宋清羽,一字一顿,语声冰冷,“你想说什么?”
  宋清羽不由打了个冷战,终于反应过来,一阵后怕涌上。
  宫里人人都知青璇夫人是父皇的逆鳞,自己这个时候再提起,岂不是找死?!若非钟怀打了个岔,自己这会,说不定已经被父皇派人给拖下去了。
  她不知道方才父皇到底有没有听清楚那个“青”字,但她十分肯定,一旦自己第二个“璇”字一出口,自己和母嫔,大概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阵不寒而栗的感觉传遍全身。
  强忍住心内的委屈和害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望着聿帝哭得肝肠寸断情真意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只是不想母嫔蒙冤,并没有成心气您的意思,请父皇恕罪!”
  说着,为显诚意,一下一下在冰冷的地上磕起头来。
  聿帝心中的愤怒已达到顶峰,对于宋清羽迟来的示好并不领情,刚要再斥,却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身子不由地踉跄了一步,要说的话也生生堵在了口中,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钟怀一见情况不对,吓了一跳,忙上前搀扶住聿帝,一面轻轻拍着后背替聿帝顺气,一面搀扶着他到软榻旁坐了下来。
  聿帝素有心绞痛的顽疾,平日里瞧着倒还好,可若气狠了,这病便会发作,也无甚根治的办法。
  方才钟怀之所以硬着头皮打断宋清羽的话,就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此时若提起青璇夫人,不光宋清羽自己会遭殃,聿帝也一定会暴怒发病。没想到他制止了宋清羽要说出口的气话,聿帝还是被她方才的言行给气到了。
  宋清羽原本等着承受一场狂风暴雨的责骂,忽的听到头顶哑了口,抬头一瞧,正好撞见聿帝面色惨白的模样,登时吓坏了。
  聿帝要强,这病虽是顽疾,但平日里只要调养得当,并不会轻易发病,所以知之者甚少。只有钟怀等几个近身服侍的奴才知道,皇后那边或许也知道一些,宋清欢是有一次正好撞见聿帝发病,除此之外,宫里没有多少人知晓,宋清羽也是断断不知情的。
  对于聿帝有顽疾一事,宋清羽从来想都没想过,毕竟聿帝在众人面前一直是精神百倍的模样。这会子见他突然脸色煞白,还以为他被自己气出什么病来了,一怔,顿时慌了神,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她如今的处境本就岌岌可危,若再将父皇气病,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打了个寒颤,忙跪着朝前行了几步,扑到聿帝脚下,晃着他的袍角哭得肝肠寸断道,“父皇,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安阳,安阳不是故意的!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聿帝本就心里难受,再被她这么一晃,顿时觉得气都提不上来了。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她,眉眼拧作一团,面露痛苦之色。他想开口斥责她,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早已失了声,半晌没有挤出一句话来。
  他这病,就是急不得气不得,越气越急,那口气就越提不上来。
  钟怀在他身边伺候多年,深谙聿帝的心思,见此忙躬了身,在他耳边低低劝道,“皇上,您何必为此气坏了身子。若您当真大张旗鼓地发落了荀美人和荀家,世人怎会不起疑?依奴才愚见,既然安阳帝姬已经认了错,您不如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暂且让荀美人在冷宫里待着。否则,明日便是各国使团启程的日子,若安阳帝姬这时耍性子不嫁,凉国那边您也不好交差不是?”
  这若换了旁人,是断不敢说这番话的。
  但钟怀在聿帝身旁伺候多年,不仅深谙帝心,而且颇得信任。所以有时旁人不敢说或不愿说的话,他却有这个胆量说出。
  听了钟怀的话,聿帝剧烈起伏的气息果然平静了些许,脸色也没有那么痛苦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他的身子虽然不适,但神智却是清明。
  钟怀说的话句句在理,他又何尝不知?如果宋清羽当真这个时候闹脾气不去和亲,凉国那边,他确实没办法交代。毕竟,有沈初寒遇刺一事再先,若和亲再起风波,以沈初寒阴晴未定的性子,两国之间的关系会发展成怎样谁也没法预料。
  他方才不过是气极了才说出那番狠话。
  在他看来,宋清羽不仅忤逆了他的意思,竟然还敢拿和亲要挟自己,这实在是对父纲皇权的一种蔑视,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只是……眼下这种多事之秋,也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了。左右等宋清羽嫁了,荀雅和荀家还不任由自己揉捏?
  这么一想,心中好受些许,终是阖了阖双眼,面露疲色,身子躺在软榻上软了下来,对着钟怀挥了挥手。
  这是将钟怀的话听进去,让他自行安排了。
  钟怀会意,朝着聿帝躬身一礼领命,然后看向地上抽抽搭搭哭得凄惨的宋清羽,“殿下,您快起来吧,皇上已经原谅您了。这会子皇上身体有些不适,您先回宫,这里有老奴照料便是。您啊,就好好回宫准备明日启程事宜吧。”
  明日就是各国使团启程归国的日子了,宋清羽再在这里抽抽搭搭牵扯不清,明日还如何启程?若顶着两个肿成桃子的眼睛上路,丢的,还不是聿国的脸?
  宋清羽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钟怀,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钟怀只得看向两旁的宫女,示意她们将宋清羽搀扶起,又压低声音恭谨劝了几句,“殿下,您素来明理。皇上最近因招待三国来使之事忙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再给皇上添堵了,否则,最后吃亏得还是您自己不是?”
  宋清羽虽然对钟怀的话不以为然,但也知晓他是父皇的心腹,得罪不得,止了抽泣,朝他扯了扯嘴角,仍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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