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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封推]-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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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袭人见韩丽娘咬着唇,似乎依旧不肯服气,心中便是一叹:搬进了这座华丽的宅子,成了侯府小姐,韩丽娘虽然说着惶惶觉得不踏实,但心中却还是觉得,他们韩家如今是大为不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不容人轻视的吧。
    “丽娘,你想一想,薛世净为什么世了。”花袭人望着竹林之外,也许是被韩清元特别留下来的、曾经属于薛世净的那个院子,冷冷开口道:“你看见了么?我曾经来过这里,被她招待过。那边,原来有个花房……花房之后,就是她的院子。居然还好好地在呢。”
    韩丽娘面容终于蓦然苍白。

  ☆、297 多思

一只雀儿突然在竹林上空一踩而过。
    积雪从枝头弹出来,正巧落在了韩丽娘的脖子上。措不及防的冰凉,让韩丽娘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她顺着花袭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仿佛是看见了当日的那一场大火,韩母换下来的那件污了的衣裳她怎么剪也剪的不够碎,在大火上空飘荡……
    “花妹妹,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来害了哥哥?”韩丽娘声音也发了颤。
    花袭人点点头,道:“如果韩大哥让他们心生误会,惹恼了他们的话。”
    韩母都能够将阻碍韩家、阻碍韩清元的薛世净除去,武阳侯和清和郡主是什么人物,为何会顾忌一个空壳侯爷的命。
    “侯爷手上的护卫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忠心耿耿,能为侯爷做任何事,而韩大哥身边,却一点防护都没有。”花袭人心道:清和郡主和任平生想要弄死韩清元,简直不要太容易。
    韩丽娘一下子抓住了花袭人,眼中慌乱,问花袭人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是县主看上了我哥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花袭人立即打断她,厉声道:“丽娘,这样的话,以后万不能说!眼下,我们两个就当做什么也没说,赶紧回去要紧,不能让他们单独待太久!”
    “少容身边可是跟着婢女的!”
    “如今是不能让她起误会是我们故意给韩大哥创造机会!”
    “那我们赶紧回去!”韩丽娘转身便往回走,步子迈的有些焦急。
    “稳着些。”花袭人一边提醒韩丽娘注意表情神态,一边安抚她道:“你也别急。如今谈什么都为时过早,所以丽娘你要做的,就是当什么都没发觉。尤其是伯母那边。千万不要让她再参合进去。”
    “以后会如何,还要走走再看。”花袭人放缓了语气:“韩大哥也算是帮了太子殿下很多,若非迫不得已逼的很了,谁也不敢轻易来害他。”
    韩丽娘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胡乱地点了头。
    不过,待两人再返回梅亭的时候,韩丽娘的面上已经看不出太多慌乱的痕迹。笑容也自在多了。
    “韩大哥。”
    梅亭之中。韩清元和任少容神态依旧。在她们离开的时间里,两人应该没额外发生些什么。
    花袭人走进亭子,含笑叫了韩清元一声。对他说道:“丽娘想请我们去她的新院子中坐坐……你若是忙,就不用招呼我们了。”
    就算是亲妹妹,做哥哥的也不好随意进去。更别提有别的闺秀在其院中做客了。
    韩清元闻言便长身而起,淡笑着嘱咐了韩丽娘好好招待。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找了个借口。告别离开了梅亭。
    花袭人一直留意着二人之间的神色。
    听到花袭人说话,任少容的确有那么点儿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不自在和羞赧之意;而韩清元神态之间却无波澜,并无他想,也不曾发觉什么。
    想来也是。
    他保留了薛世净的院落。想来依旧将她深深地记在心中不曾忘记,暂时觉不会考虑终身大事,不会对哪位少女生出异样的想法来。若他真如此……
    如此汲汲营营者。爱如何如何,用什么手段有什么后果都是他自找的应得的。花袭人才懒得去理会。
    韩清元离开之后,任少容稍微走神了片刻,待看到薛世净的院子被保留下来之时,惊讶的发问起来,面上就再瞧不出刚才在韩清元面前的那抹异样了。
    花袭人把不准,趁着任少容不注意的时候,对韩丽娘严肃地摇摇头。
    任少容这般,或许就是一个少女在一个还算优秀的异性面前会正常的觉得有些不自在的表现吧?离韩丽娘所想象的,其实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幸好她及时警告了韩丽娘。
    不然,若是没韩丽娘道出来,弄出笑话不说,真要让任少容恼了。
    “修缮的时候,只是哥哥过来督促过,我们都没有先看过。”韩丽娘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或许这院落早在几十年前就存在吧,所以就没有改动?”
    韩丽娘不想提起“薛世净”这个名字。
    任少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特意进了院子里仔细地瞧了一遍,几次想要张口发问,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之后,三人进了离这里隔了一道曲廊的韩丽娘的院子,说了一会儿话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告辞离开了。
    上了马车之后,任少容就几次托腮,又几次瞧了瞧花袭人,嘴唇反复咬了好几下,一副欲言又止很想要说话的样子。
    “有什么想问的?”花袭人好笑地白了任少容一眼。
    任少容讨好地笑了笑,靠近了花袭人,却是不看她,而是看向前面绣着各种几何图案从西域过来的、当做车帘子的厚厚的、颜色绚丽的挂毯,问道:“袭姐姐,你知道吗?刚刚那个院子,是薛世净的生前所住的院子。”
    “我听娘说,因为薛家不念皇恩,薛世光怂恿宁王殿下谋反,连累了整个薛家一族人都被悄悄地处死了。”任少容说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忍心,顿了一顿,良久才重新张口道:“袭姐姐你觉得,韩大哥知不知道那是薛世净住过的院子?”
    “他肯定知道。”
    花袭人肯定地道:“别忘了,他如今是那侯府的主人。就算他本来不知道,下人们也肯定会争先恐后地告诉他,要让他知道。匠人们修缮施工的时候,肯定问过了他,哪里要推到,哪里要改动,哪里要留着。”
    韩清元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薛世净住过的院子。
    那院子,肯定也是他属意让人原封不动留下来的。甚至都没有做一丁点儿的翻新,新刷个漆什么的,显得与如今整个南顺侯府的新不搭。
    任少容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怔怔半晌,才问花袭人道:“那袭姐姐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那院子留下来?他和薛世净,难道不是因为……因为……”
    京中人人都知道,韩氏后人韩清元,为报家族之仇,以亲事为饵,接近仇人……虽然后来一度有流言说韩清元和薛世净因一场救命之恩而起,是真心相爱,只因家族之仇才成了孽缘……甚至说韩清元为了薛世净肯放弃侯爵之位的传言也沸沸扬扬……
    但如今薛家人死的一个没有了,再看那些流言,就觉得是一场笑话,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不过,此时,任少容回想起自己认真看过的韩清元这个人,想起那完整保留下来的院落,甚至摆在书房窗前的桌案上还摆着一盆盛放的水仙花……任少容心中冒出一种想法:流言未必就真的没有一点可信之处。
    到底是订过亲的。
    薛世净对于韩清元来说,总会有些不同吧?
    任少容心中思绪纷纷,胡乱地想了许多,又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确定地答案来。
    花袭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若是从前,她肯定不多想地将自己下意识觉得能回答的部分给回答了……但眼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男女感情上根本不通,话说出口之前,就犹豫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花袭人反问道。“南顺侯怎么想的,又不干你我的事。”
    她此时下意识地觉得,还是称韩清元为南顺侯为好。
    任少容不满地嘟起了嘴,倒也没有非要追着花袭人要个答案不可,托腮望着眼前的挂毯,微微出神。
    一路无话。
    回到武阳侯府,两个人只是打发了婢女给清和郡主送了信儿,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花袭人稍作休息,用了午饭之后,想起今日的任少容,越来越觉得,她很有必要将今日任少容的“异样”告诫一番,让关心她的人多多留意。然后将来再发生什么,她也能心安理得。
    清和郡主显然会对她去告知这一心为想的太多。
    武阳侯听了之后,或许会断然采取行动。
    花袭人思量一番,起身到外院去找了任少元。
    这还是花袭人住进来之后,第二次过来找他。
    任少元正坐在窗前打棋谱,十分的悠闲。一举一动,都带着贵公子天生的高贵优雅之意,让人赏心悦目。
    这么一看,任少元就与韩清元很不一样。
    不等花袭人琢磨太多,任少元已经站起了身,迎向花袭人,轻声道:“袭妹妹来了。”
    这个称呼让花袭人听起来觉得有些好笑。
    但也不值得多做计较。
    花袭人应了一声,看了看棋盘,稍微扬声问道:“在打棋谱?”
    “闲来无事。”任少元问花袭人道:“袭妹妹可懂棋?”
    花袭人忙摇摇头,笑道:“不懂。我觉得摆弄这个肯定格外地费脑子。”
    任少元一听花袭人这么说,就动手开始将棋子一个个地收起来。黑白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落在钵盂中,彼此碰触,发出的声音十分清脆动听。
    “上午的时候,我同少容一起去过了新的南顺侯府。”花袭人欣赏着任少元优雅贵气的举止,一边同他直接说明来意:“有一点儿事情,或许是我大惊小怪想多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谁一声,多一个人知道。”

  ☆、298 多想

任少元诧异地听完了花袭人的话。
    他的休养很不错,并没有立即就发怒或者有什么过分激动的反应,只是一直皱眉安静地听,似乎在思索考量。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花袭人说罢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有些搬弄是非的嫌疑。但不管怎样,她告诉了任少元,便是将这份责任给推了出去,心中松快多了。
    “多谢袭妹妹看顾着容儿。”任少元很客气,也很真诚。“这种事情,我会留意在心的。”
    而他们作为小辈,亲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的。
    若真的在任少容身上有了什么苗头,早一点留意,也好全面把控,心中有数。
    任少元觉得这并非小事,在晚间迟些时候,就同清和郡主转述了花袭人的话。
    清和郡主果然如花袭人所料一般立即质疑起花袭人的动机来:“容儿这丫头若真的开了窍,之前因宋景轩而生出的伤心怎么能很快就好了,同她那袭姐姐亲亲热热的?”
    “说什么怕容儿生出苗头……指不定是她故意要引我们往这个方向去想。要知道,那是她的义兄姐妹,多少年的情分,她为韩家做的还少了?”
    “如今韩家袭了爵位,但一没人脉亲朋,二无多少钱财产业,更重要的是没有官职权势,不过是个好看点儿的空壳子。韩家不想这么尴尬下去,就迫切地需要结一门好亲巩固自身站稳脚跟呢!”
    “如今在这大梁,我们武阳侯府的女儿,绝对是一等一的珍贵。”清和郡主露出理所当然地轻视淡笑,不在意地道:“她拐弯抹角地找你说。不就是让你来找我谈,引着我们去考虑那个韩清元?”
    “是,韩清元是侯爵,家中人口简单,又无兄弟妯娌……放在天下这当父母长辈的眼中,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门不错的结亲对象。”至于同薛世净所发生的那些纠葛。反正如今是薛家没了。韩家赢了,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这些都不叫个事儿。
    “她抢了我女儿的好姻缘就算了……”清和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许久不见的恼恨厉色。显然。花袭人做的这件事情真的触及了她的神经:“如今还想替一个捡了个爵位的泥腿子来谋划我的女儿……她休想!”
    任少元却并不觉得花袭人有什么歹意。
    他微微皱眉,见清和郡主显然十分着恼,想了想,便道:“母亲。若万一,容儿她……我觉得。还是要多留意几分。”
    清和郡主摇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你是不懂小姑娘的心思。”清和郡主道:“很多时候,本来她心中没什么的,但却因为旁人的劝阻不同意而生出逆反心来……”
    比如此时若有人去拷问任少容对韩清元观感如何。警告她不许生出旁的心思,如任少容这样的小姑娘家,羞恼之下。估计就真的将韩清元想了再想,而后真的生出男女之情来。
    清和郡主想及此。愈发地觉得花袭人用心险恶。
    清和郡主按捺住心中的恼意,对任少元缓声道:“我会再多敲打一下容儿身边的人,让她们一个个的,都留神些,别被旁人钻了空子或是利用了也不知。”
    那个丫头最是善于蛊惑人心。
    任少容心思简单且不说,连任少元都认为她全无恶意,不肯将她往不堪处想一点儿。
    清和郡主并没有因花袭人的问题怎么告诫任少元,怕自己说的多了,效果一样会适得其反。她温声问起了任少元最近在忙的功课,不多时也提起了任少元的婚事——
    “过年之后,你年纪也不小了。”清和郡主此时忘记了花袭人,只为自己生的三个好儿女而骄傲,含笑道:“最近不少夫人往我这里递帖子,都是家中养着娇女的。我家少元家世人品都无可挑剔,谁家当娘的,不想为自己的女儿试不试。”
    任少元错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清和郡主笑问:“不知少元心中喜欢哪一类型的?我也好替你相看起来了。”
    “但凭娘做主就是了。”任少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清和郡主摇摇头不同意,笑道:“结发之妻,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人,总的你自己也满意,这将来的日子才能过的好。单单娘看中了没用。”
    任少元闻言低头想了想,道:“娘,我其实不想太早成亲的。”
    清和郡主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任少元的神色,抿了一下唇,而后道:“也罢,待过完年后再谈也不迟。”离年越来越近,大家都在忙着年关,别的也不太顾得上。
    只是,自家儿子心中别是另有想法才好。
    今日任少元来说这个话题,倒是也提醒了清和郡主:任少元过年已经十七了……都是少年多情,他是不是也有过什么心思,是自己不知道的?
    看来,不止要问过任少容身边的人,也要拷问一下任少元身边的人。
    清和郡主心中打定了主意,又岔过话题说起了别的,说了一会儿话,待前院传话说侯爷唤他,才告别了清和郡主离开了。
    送走了儿子,清和郡主略坐了坐,就让人去唤蝉儿过来。
    “悄悄的,找个借口,让她过来。”清和郡主吩咐宝珠道。
    宝珠脆声应下,忙道:“正好奴婢之前才同她求了花样子。”
    “恩。”清和郡主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宝珠用的借口普通。普通不普通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
    ……
    花袭人并不知晓,她又再次唤起了清和郡主心中的敌意。
    她将任少容的“问题”同任少元交代了之后,就将之抛在脑后不再多想。加上一场落雪一场晴的,天实在冷的很,花袭人便窝在了院子中,少有出去,将《西游记》最后一个部分给还原了出来,送去了书局刊印去了。
    书卖的还不错。
    因为花袭人将语言编的太过于直白,很多原著中深有寓意的诗词题语什么的她因记不住给省略了,编出来的《西游记》对于喜好多想深挖的正经文人来说显得过分浅白了些,聚众讨论的热闹也渐渐淡了。
    但据花袭人所知,销量真的很不错。
    尤其是许多外地的客商直接拉走了许多本,当做了年前最后回乡要贩卖的货物,一批批地运出了京城去。
    而南顺侯府的头一场宴会的日子,始终没能订下来。
    仿佛听说,是韩母病倒了。
    花袭人使赵婶子过去探问,也没见着她本人,只是带回来了韩清元和韩丽娘的问候和回话,说韩母仅仅是精神头有些短,并非什么大病,并不要紧,让花袭人不必牵挂。
    花袭人便不再牵挂这边。
    整个冬月中,她也再没有见到宋景轩。若不是偶尔从暗香来冷焰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宋景轩出现过,花袭人真的会怀疑他人不在京里。
    她才想要放软身段试着接受他的示爱,而他却又玩起了这样的手段。
    不见面……这是要冷落她,让她回神之后倒贴上去么?还是觉得对她当日提出来的那一句不能接受,经由慎重考虑之后,就放弃了?
    不管是为什么,花袭人都觉得有些恼。
    装什么高冷。
    花袭人心中冷哼,心道:她绝不会巴巴地倒贴上去。他难道以为自己生的俊美,就能想如何就如何?她花袭人不吃这一套!
    花袭人虽没有感情经验,却也不是真的小姑娘。恼过了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将生活的重心又回到练功上来。再有空的时候,她甚至喜欢上了绣花。
    虽然蝴蝶像是彩球,彩球像是烂菜叶子,但若是自己感兴趣,便能很容易地找到乐趣。
    昨日傍晚时分开始落了碎雪沫子,落了一整夜后,白日清晨,却是一个晴日。
    天地间一片白色覆盖着,将一轮朝阳反衬的格外红彤彤的。
    天空湛蓝如洗,雀儿飞出来落在地上,想要扒开积雪找食吃。哪知地上是小孩子故意撒的谷子,只待它们落下来,就一拉绳子,便有竹篮扣下来,将其扣在其中了。
    真的个好天气。
    任少容一早打扮好了来到归花院找花袭人,见她懒洋洋地站在窗前赏景根本不曾梳洗打扮,不禁撇了嘴,不死心地道:“袭姐姐,你真的不去?很好玩的!”
    任少元定了今日带任少容去城外庄子上小住一两日,并兑现他之前带她滑雪的诺言。
    就在果子山。
    在山坡坡度舒缓的地方,画出一条滑道,将上面的积雪清理出大部分,剩下最下面一层冻的许多日的坚硬易滑的冻雪,而后用积雪将通道两旁高高堆出两道雪墙,以免从上面滑下来的时候出现偏移撞倒了其他的树,再在滑道上铺上一层薄薄的新雪……
    这样的滑雪,对坐立行止都被看管规范了的闺秀娇小姐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刺激运动,绝对有意思。但对于花袭人来说,这样居然也能叫做滑雪?
    反正不值得她在马车中颠簸半日。
    因而,花袭人早就说了不去。

  ☆、299 绣花

任少容却不明白花袭人为什么不去。
    从好几丈高的上坡上乘着雪橇滑下来,速度快的仿佛像是飞一样,寒风拍打着粉嫩的面颊也不会觉得冷,只有一种无拘无束地肆意之感,让全身发热发暖,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上去……
    这样玩乐的法子,任少容只在九岁的时候,太子妃未出嫁之前,才玩了一回,一直惦念至今。这几年中,她每年都提出要去,每年都被驳回不答应,直到今日才如愿以偿。
    那一年,她是坐在任少元怀中,由他护着冲下去的。
    今年,她一定要自己滑下去。
    就算是一头栽进了雪窝里,弄的一身湿,甚至于后来要感染风寒喝苦苦的药汁,也在所不惜。
    任少容心中这般想着,一边劝说花袭人同去。若是一个人玩,乐趣就少了好些,没那么快活了。
    花袭人不想去,就劝道:“不如,你约了旁人一起?上次你从宫中回来,不是遇到一个才从外地回来的小姑娘很有意思的吗?就是那个在东北长大的,沈家小姐沈玉雪?”
    沈家世代驻守东北。
    虽然东北蛮夷软弱,靠着与大梁的物资交换过日子,并不敢生事。因而,驻守东北的将门能上报朝廷的军功就很少。尤其是最近三五年中,基本上就没了动静。
    直到太子册封并参政之后,一道旨意将沈家大老爷召回京城塞进了兵部,人们这才恍然意识到,沈家怕是早些年就投靠在太子殿下麾下了。
    兵部尚书已经有意告老,沈大爷回来虽然官职不过是侍郎,但谁都明白。只要老尚书一走,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就是他的。
    因而沈家长房一房人才入京,就谁也不敢小瞧了。
    而沈玉雪正是沈大爷最幼的嫡女,身份自然珍贵非常。她生长在东北,又是将门,性格爽利大方,听说也是能纵马舞刀的。因而任少容一见她就觉十分投契。格外地要好。
    “沈家小姐肯定正在府中发闷,等着你去解救她呢。你一说,她肯定就欢喜地应了。”花袭人笑道。
    她能够感觉到。最近清和郡主神态之间对她又有了敌意。尤其是她在同任少容说笑的时候,这种敌意总是掩饰不住,露出了端倪来。
    花袭人既然并不想去滑什么雪,那就不必勉强自己为了任少容高兴而陪她。也省的清和郡主因此而格外紧张。像是她花袭人真的要害任少容一样。
    任少容闻言撇了撇嘴,依旧不死心。
    沈玉雪虽然也很好。但两个人还有些陌生。而且今日就要出发的,临时冒然相约,沈家恐怕会为难。
    任少容还挽着花袭人不放,这个时候。清和郡主身边的婢女宝珠过来行礼,对任少容道:“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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