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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封推]-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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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同意了!”
    “耿国公府既然想要与咱们府联姻,不出个嫡小姐,算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二夫人了解自己的大儿子。这几句话一说完,宋景铮的态度就松动起来了。
    但可惜的是,十月里的一次赏秋会上,耿四小姐耿卓研被人发现靠在宋景铮怀中哭诉什么,没多久接头巷尾就爆出了二人情深的传言。耿家大夫人亲自找上门来,二夫人心中急的跳脚却没有法子,求宋景轩二人,他们却说“不方便过问”,拖了一阵子,又传出了耿卓研欲绞发出家的消息,二夫人也只能答应了这们亲事。
    弄到后来,宋景铮也发觉自己是被算计了,十分郁闷。
    这一日在街上碰到一个相熟的公子哥儿被拉去一起喝酒,说着说着,那公子哥儿就说出了“是孟如嫣帮着耿卓研”设的局,又说了许多讥讽嘲笑、不那么入耳的话。
    宋景铮听了心中更恼,灌了一些酒之后,不仅没有醉,反而头脑越发地清醒,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孟府附近,绕着偌大的府邸徘徊踱步。

  ☆、393 醉酒

孟府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
    宋景铮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附近不临街市,没有什么行人,在孟大学士的轿子回府之后,这里就显得格外的安静。
    府门前挂着一排大红灯笼,却照不出多大的地儿。
    宋景铮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中怎么就有一股子怒意发不出——瞧着倨傲美丽的孟二小姐,居然会使出这种手段?难怪她最近名声都不好了,生得一副美人样,内里却是丑陋的心肠……
    男人都喜爱美人,但当恼了的时候,这恼恨就格外的强烈,凭空都能翻出好几倍去。大约是觉得,美人如此,不符合他们心中的期望之类的,这恼恨就重叠了许多层?
    宋景铮从前也很欣赏孟如嫣的美,甚至因此而觉得自卑过……
    他绕着孟府转了一阵子,正不知做点儿什么才好时候,突然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坐了一个人。这个人双手抱着一个酒壶,身边还凌乱地滚着好几个,将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树干上,双腿蹬直着放着,显然格外地颓废沮丧。
    宋景铮本来心中好奇是谁在这里喝闷酒,走近了一瞧,却发现居然是认识的,不禁走到这人身边蹲了下来,拍了一下这人的肩膀道:“任十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喝酒来了,而且醉成这幅鸟样?”
    这个人,正是任家排行十一的任少青。
    宋景铮心头也郁闷,见他如今,干脆也学了任少青的样子坐了,从任少青怀里抢过酒壶灌一口。也没尝出是什么滋味,抬眼看了一眼孟府的高墙,问道:“怎么,是为了孟家的美人儿?受了情伤?”
    任少青抢回酒壶,也灌了一口,问宋景铮道:“你说,她为什么心就那么大呢?之前是要进宫。而后是我那九哥。现在又有延平郡王……她难道就不能看看我任少青?”
    “我任少青文的武的也都不差!”
    “当年清河郡主都能看上我三叔父?今天清河郡主不也成了武阳候夫人了?”
    “我任少青根本就不比我三叔差什么!”
    任少青看起来喝了不少,勉强认出来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也不管这人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只听他一问,就将自己的心思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宋景铮却是清醒的。
    “原来任十一你是看上了人家大美人儿了!”他怔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赞同任少青道:“的确。十一你别的不说,但这一个‘俊’字。就将许多人都比下去了!你那九哥不如你,延平郡王也不如你!”
    任少青喝多了,自然听不出宋景铮这是在揶揄他,更是因为宋景铮的这一番话而生出了知己之情。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重重地拍打在宋景铮的肩膀上,硬着脖子道:“就是!”
    “他们两个都不如我!”
    “的确如此!”宋景铮又道:“最近我娘同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说是这女人生的好看了,难免心思就花在了镜子上。脑子用的就少了,所以才总是做出蠢事儿来……”
    “你娘的话有道理啊……”
    “……”
    两个公子哥儿,坐在孟府外树根下的青石板上,你抢一口我抢一口,一番痛饮畅言。最后,连孟景铮也终于上了头,醉得不省人事了。
    两个人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模糊着呢,耳朵里却听见了外面好一通热闹,足有十来人在吃席的样子,笑骂声,划拳声,乱七八糟各种声音,隔了一道门,轰轰的响。
    两个公子哥儿一开始还有些蒙,只觉得头痛欲裂,听着外面的哄闹声更是难受的很,只想犯恶心呕吐。两个人喘息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一个激灵,猛然站起来,相互瞪大了眼睛。
    这是在哪儿?
    两个人的腿都有些发软,扶着桌子都有些站不稳。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子,对面是一张足够挤着睡上五六个人的土炕,炕上的席子还破了几个洞,有的用步给补上了,有的还没有补,一不小心就能扎到人;炕边上是一张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的方桌,方桌四面有两把旧旧的高背椅,几条扭曲难看的长条凳。桌上有一个大茶壶,几个粗瓷的茶盅子。
    他们两个人扶着的就是这个方桌。
    回头看看,他们跳起来的地方,也是一张和对面差不离的土炕破席,只是破洞的位置有些不一样……他们二人,显然之前就躺在这破席上。
    任少青毕竟是常年习武的。他醉得厉害,却比宋景铮冷静的要快些,在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之后,发现自己衣衫尚算完好,手脚也没有被绑缚之后,就长吁一口气,扶着桌子又慢慢做回炕上。
    宋景铮还一脸青白,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他甩了甩脑袋,看清楚了他们的处境,恐惧一下子涌上来,身体本来就不听使唤,这么一来就更是哆嗦不稳了。。
    “任十一,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宋景铮问任少青道。
    他突然想起来,他有一个刘表哥,就在不久之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难道……
    宋景铮越是冷静,就越是害怕。
    任少青比宋景铮强的多了。
    他正要对宋景铮说“静观其变”,但外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们二人醒了,猛的一下推开了单薄的木门。轰然的说话声夹杂着酒菜的浓重的味儿一股脑儿涌了进来,又让两人的脑袋炸了几炸。
    “大哥!他们醒了!”推门的人是个瘦小的汉子,回头朝着热闹处呼喊道。
    “大哥,怎么将人给弄这里来了?以我说,拿了他们的钱袋子扒了他们的衣服首饰走人不就成了吗?干嘛费劲要将人给弄回来!给两位公子留了里衣,这大夏天的,睡外面还凉快呢!也丢不了多少人!”
    “你那是抢劫!是犯法的,没个出息!”
    正在任少青和宋景铮都下意识地查看自己有没有少什么的时候,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个子不高但却满身鼓起的肌肉,一看就格外壮实的人挤了过来,踢了那瘦子一脚,走进屋里,朝着警惕的宋景铮和任少青二人笑道:“两位公子,休息的可还好?”
    “兄弟们这里条件简陋,只能请两位公子多担待了。”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鄙人姓付,被兄弟们称为付头儿,两位喊我斧头也成,方便,好记。”
    这位付斧头想要努力笑的和蔼有礼,但一脸横肉怎么看都是更加的狰狞,让人心里发寒。
    “付头有礼,在下任少青。”
    宋景铮说不出话,任少青勉强镇定出声,拱手抱拳道:“多谢付头看顾我们兄弟二人,不至于让我们兄弟二人醉卧路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付头笑纳。”
    他刚才摸了一下,他身上的钱袋子还在,里面的银子似乎也没少什么。此时,他一边说话,一边讲钱袋子整个都摘下来,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他身上统共也就几十两银子。
    眼下情况不明,还是早点儿离开这里为要。这点儿银子,就当时破财消灾了。
    任少青很想的开。
    宋景铮见状,也大着胆子摘了自己的钱袋子,放在了桌面上。只是,他大拇指上的金戒指怎么都有些显眼,当即惹了多面围过来的好几个光着膀子的莽汉们的目光,付头也不例外,朝着宋景铮的手指多瞧了几眼。
    宋景铮心里一横,哆哆嗦嗦地褪下了戒指,也放在了桌面上。
    此时他心中很是庆幸,他今日出门是喝闷酒而非赴宴,并没有带太多的首饰,又盘算着,自己头上还有一根金簪子,腰里还有……
    “两位公子这是作甚。”
    付头走近,一把抓过宋景铮的手将那金戒指给宋景铮粗蛮地重新戴回去,又抓起两个钱袋子颠了颠,笑容满面地道:“这些银子,就算是我们兄弟照顾两位的辛苦费了。想来两位公子也不差这些小钱,是不是?”
    “应该的应该的,给弟兄们吃酒。”任少青忙应酬道:“这大夏天的,石板凉露水重,真在外面躺一夜,我们两兄弟非病倒不可。多亏着大家,才免了我们俩受这个罪。”
    “公子哥儿就是娇气啊,我们夏天谁不是躺外面的?”有别的大汉开口说道。
    那付头回头凶狠地瞪了说话之人一眼,口中责骂一句“怎么说话呢”,一边从一个钱袋子中摸出一锭约五两的银子抛给了那人,吩咐道:“去,新整一桌酒菜来,给两位公子垫吧垫吧肚子。另外,找个冰盆来,没见这屋里热的很,让两位公子都出汗了吗?”
    又骂其他道:“你们一个个的,围着这里干什么,专门挡风啊!滚到一边,喝你们的酒去!”
    付头这么一骂,统共十来个粗鄙汉子,都一窝蜂地散开了,只剩最开始开门的瘦子守在了门口。
    “坐,两位公子请坐。”那付头对着二人又换上了笑脸,热情地请了他们围着座子坐下,又给他们倒了茶壶里的凉茶,道:“条件不好,两位将就一下,能漱漱口也是好的。”

  ☆、394 付头

“兄弟们粗鄙,让两位公子受惊了。”
    那位付头又笑着道歉。他弯腰转身的时候,宋任二人才发现,原来他背后刺了两柄交叉的大斧头,透露出格外凶狠残暴的气息,即便他面上笑的再和善,也无法掩饰住。
    但屋里有了空间,人自然就觉得舒服了些。
    任少青心中警惕,端了茶盏在唇边碰了碰,似乎想要显示出自己的放松,而后问道:“敢问付头,这是何地?如今又是何时辰了?”
    “不忙,不忙。”付头答非所问,笑呵呵地探身,一双被横肉掩住显得有些小的眼睛在两人身上逡巡了好一阵,开口推心置腹地道:“请恕我这个粗人多嘴,两位公子是有烦心事?不然,怕也不会醉卧路边了是不是?”
    “要我说,”这个时候,酒菜送进来,是一大盘熟牛肉和一个足有五斤坛子的酒,几个大海碗,其他就是一些瓜果小菜,也同样都是大份的,十分的大方豪迈。付头儿挥退了人,分了海碗,拍开酒坛,给三个人一个倒了一海碗,当先端起来,站在那里道:“且不管马上出门如何,这相逢就是缘分!来,干了!”
    他端着大海碗与宋景铮和任少青大力地碰了碰。三个海碗中的酒水难免高高跳起,又溅落下来,彼此混合一些,让那原本颜色就有不太好看的水酒显得越发浑浊了些。
    付头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任少青和宋景铮被逼如此,也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将那不知名的一大海碗酒水灌了进去。
    “好!”
    “痛快!”
    “我付头就喜欢痛快的人!这京城地儿也难得有这么痛快劲儿的公子,所以我付头遇到两位。当真是缘分!两位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听听!”
    “这人生短短几十年,若不能大碗饮酒大口吃肉上想上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劲儿!”
    一碗之后,斧头并没有给任宋两位灌酒的意思,而是坐下来,拍着桌子。抒发胸臆。他说的痛快了。看向任宋二人,道:“不是我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呢?醉酒失意黯然神伤什么的,那是那些鸟气文人才喜欢干的事儿,他们就喜欢那种调调!我老付,就喜欢直来直去的!”
    “你们有什么难处。同老哥我说!”付头砰砰地拍着长着浓密厚毛的胸膛,大声道:“钱我是没有。但手底下可有不少卖命的兄弟!有谁惹了你们,老哥我替你们教训一顿出气!”
    “付老哥。”宋景铮突然开了口。
    他的拇指还因为这个草莽头子粗鲁的动作蹭破了点儿皮,此时还隐隐作痛,但宋景铮却并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这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儿。这汉子看起来也十分凶狠,但他们既没有抢光他们俩个,也没有羞辱折磨他们。而是弄了酒肉来吃,似乎并无恶意。
    话本中写着。很多草莽汉子看似粗鲁凶狠,但其实却是直来直去的真性情,经常就莫名其妙地认了朋友,而且认准了朋友就推心置腹肯抛头颅洒热血的?
    看,一碗酒下去,这位付老大不就开始说,要替他们教训人出头了么?
    宋景铮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问付头道:“付老哥当真肯帮我们?”
    “那是自然!”付头闻言再次拍响了胸膛,显得诚挚的紧。只是,随即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试探问道:“不知两位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成事?若只要一两人,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二话!但若是需要人手多了……”
    付头有些为难,很不好意思地朝着外面望了一眼,道:“兄弟们当然也肯出力,只是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不容易,总是希望多少能够得两个钱,伤了也好买药,残了也能养老,是不是?”
    “付老哥如此替兄弟们着想,难怪大家都服气你。”宋景铮见这位草莽老大的意思就是想要银子,他反而更放松了些。要银子好,要银子,就实在多了。比之前那虚头巴脑让人心底没底的热情要实在多了。
    于是,宋景铮夹了一筷子牛肉给付头,笑道:“当然不能让兄弟们白出力。恩,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就是心里我和我这兄弟们啊,心里头都因为一个女人不爽快的很,若是付老哥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
    ……
    宋景铮回到郡王府的时候,浑身上下是有些狼狈的,衣服皱巴巴地不说,浑身上下佩戴的金玉全都不见了,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而他的神态却是愉悦的,醉醺醺的,走路歪歪扭扭的,口中哼着小调儿。
    “哟,你这是怎么了?”
    宋景铮一夜未归,二夫人刘氏担心了一夜,这会儿听说他进了门,立即就找了过来。她看到宋景铮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是去哪里混去了?一夜不归的。”
    “娘,我就是去找了次乐子,您大惊小怪作甚。”宋景铮歪歪斜斜操着榻上一躺,手摸着肚皮,斜着眼睛看二夫人,醉眼惺忪地道:“娘,我这心里头不痛快的很,出去找个乐子难道不成么?娘,您就别管了!”
    二夫人这时候已经发现他浑身的贵重东西都没了,听他这般说,就以为她这个儿子去喝花酒解闷去了。联想到宋景铮是因为什么不痛快的,二夫人也就责怪不起来,只是叮嘱道:“外面那些女人,身子多半都是有病的,你也不嫌!找乐子不要紧,别将好好的身体给玩儿坏了!”
    “成了,这一次娘就不说你了!”
    “赶紧的,洗洗涮涮再躺着!熏人的慌!”
    二夫人一边让人备水,一边又想起正事儿来,对宋景铮絮叨道:“景轩已经答应你爹去看工程了,但却不肯开口允了你也去。他口中说是你先成亲要紧,但娘却知道,他是嫌你没正经揽过什么事儿,对你的性子能力不放心。”
    宋景铮挑了挑眉,爱听不听的,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耐烦。
    二夫人见状就道:“你也别不高兴。你要是真有你二弟一半能干,我还能舍得说你一句半句的?只整日里跟人吹嘘骄傲去了!”
    “你也别瞧不上那修路工程。”
    “郡主那个老乡,姓杜的,听说原来就是个开小酒馆的,认得几个字,会算一些帐,能算是什么人?但就因为是他主修的京通路让皇上得了眼,就赏了他一个官衔,正六品呢,了不得了!”
    现在的杜家楼,已经不是杜老爷,而是升格为杜大人了。只是那官衔是虚的,拿点儿俸禄,不用干活,也没有什么权。但对于杜家楼那样的出身,绝对是想也想不到的大好事!
    二夫人想的是,杜家楼那是小商人,出身不好;若是换做宋名垣或者宋景铮,难道就不能疏通一下,真的当个官,然后一步步的,当成个大官?她这阵子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这条路还是有很大机会走通的。
    “景轩若是肯帮我,轻而易举,在哪不能谋个差事!”宋景铮对宋景轩很是妒忌,更因为他的冷淡而不爽。
    二夫人恼道:“他那是认真负责!若是他只管胡乱插人不管好歹的,皇上能那么信任他,当他是一等一的心腹!”
    “你得自己有点儿本事,不是那糊不上墙的烂泥,才能让别人能放心地,光明正大地用你!”
    “你那个姑父,前阵子不是又挪了一下屁股了么?虽然品没有升等,但却是从那得罪人的御史,挪到了那油水遍地的吏部,当了主事去了!那可是多少人都宁愿降等也想要的位置!”
    “若不是因为你二弟和你二弟妹,就凭你姑父那样的出身那点儿资历,再过十年,他也不一定能到吏部去!”
    不得不说,二夫人还是一个很明白的人。她不敢跟宋景轩和花袭人胡搅蛮缠不讲理的闹,这一但讲理起来,就真是个明白人。
    “娘,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宋景铮此时脑子里根本装不下“前程”啊这些事情。正好丫鬟过来禀告洗澡水备好了,宋景铮从榻上一翻身起来,道:“将来我成亲之后,就好好学,成了不?娘,我现在去洗澡了,会见了啊。”
    说完,他就摇摇晃晃地,朝着里屋净室里去了。
    而正是差不多的时候,一个挎着篮子的老婆子从崇安候府后面的、供侯府奴仆住的一条窄巷子里走出来,到了一家肉铺柜台前站着挑挑拣拣的,似乎要买肉。
    “办妥了么?”老婆子问道。
    “妥了。”若是宋景铮和任少青再此,就会发现,此时带着头巾围着蓝布围裙的买肉屠夫,正是那位看起来凶狠的付头儿。
    “那位宋公子很慷慨,身上的金子银子什么都给出来,统共能值一二百两;那位任公子身上没什么油水,却是答应,事成之后,另付一百两银子。”付头一边给着老婆子割肉,一边开口回道。
    “之前说好了,赚的都归你。”那老婆子随手指了一块五花肉,道:“我家主子,只想看到好戏。”

  ☆、395 进香

承启元年五月初,徐清黎奉旨进宫,为徐婕妤,后、宫之中,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而延平郡王与孟如嫣的婚期却被定在了十月底。
    圣旨下来之后,孟家接旨谢恩,越发地低调行事了。孟如嫣也再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延平郡王于五月底行了侧妃礼,娶了一个将门娇女,却是从西边过来的,并不为京城所熟知。直到成婚之后,苏侧妃出来行礼见客,众人才发觉,这位苏侧妃,生的美艳逼人,气质上透出来的爽利又娇柔的劲儿,实在一点都不比孟如嫣差了。
    孟氏明珠真的打错了算盘。许多人心中嘀咕着。
    更有朝中大佬们听妻子们谈论起这件事,露出嘲笑道:“那孟氏老儿原本也算是有能耐的……但他居然妄图依靠女子行事而不是用心教出一个儿子孙子来守家业,真是老糊涂了!联姻是可以,但小女子那点儿算盘打出来,实在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其实孟家老爷子也在恼孟如嫣:为什么要攀上一个不受新帝待见的延平郡王!哪家的公子不比延平郡王更合适!两个孙女,一个是英王妃,一个是延平郡王妃,听起来风光,但这两个王爷都是被新帝膈应的,孟家如此与他们连成一线,以后还有什么出路!
    但事已如此,再说什么也没用。
    孟大学士想起这两年,心中哀叹,难道孟家运数就到此为止了?回想起自己一生的经历,再想着眼下,孟大学士心思郁结,竟然是病倒了。
    待听到延平郡王所纳的苏侧妃以及苏家的消息之后。孟老爷子又挣扎着好了起来——他若是真是一命呜呼了,孟家的前程且不谈,肯定就耽误了孟如嫣的婚期了!
    孟如嫣再守孝一年出嫁,那延平郡王府的后院哪里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为了这个孙女,他也必须撑着!撑着是撑着,但朝廷却是去的渐渐少了。任谁耳中整日里听到各种嘲讽笑话,又没有什么事儿可做。也是懒得出门。徒增不快了。
    承启元年的夏天来的早,去的缓,但总归是慢慢过去了。
    入了秋。一时间天气还凉不下来,正午时候,依旧格外燥热难安。
    中秋皇室家宴,原本没有孟家什么事儿。但就在家宴之上,苏侧妃干呕不止。御医查出是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似乎是受到影响,皇后娘娘也跟着干呕了几声,御医不敢怠慢,忙搭脉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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