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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封推]-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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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乐信伯迎客待客的,是如今伯夫人所出,才八岁的嫡子薛世立。
客人们见状,眼神闪动了一下,不再问什么了——伯府可是一直都没有请封世子呢。
韩清元心中同样多想了一些,但他更多的心思却是放在了寻找花袭人身上:不知她今日来了没有?此时人在何处,是否安好?薛世光此时未露面,不管是真生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再没有找花袭人麻烦的心思了?
韩清元心中反复思量着,到看见女座那边薛世净从座位上暂时告退离开之时,他也同样对左右拱拱手离了席,追着薛世净的身影去了。
薛世净并没有走太远。
韩清元追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株梅树下发怔。离的近了,韩清元便轻易地发现了她眼中有红丝,眼下微肿,像是狠哭过一场。
韩清元不禁惊愕,一时忘记了上前。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他们这桩亲事在此时关头有了变故?
☆、181 小定下
韩清元站的有些久,以至于发怔的薛世净也发现了他。
薛世净抬头看了他一眼,泪眼蒙蒙的。她没有同他说话,远远在在树下冲着韩清元微微一礼,扭身离开了。
韩清元追了两步,顿下了脚步,没有再追过去。
——若是这亲事到此时作罢,应该是天意吧?那么,无论是他母亲那里,或许是靖王府那边,他应该算是有了交代了?他很努力也很忍耐过,若是还不成,那也并非是他的错误吧。
只是……韩清元目送那一抹消瘦单薄的背影缓缓走远,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他抿了抿唇,将目光从那抹背影上移开,又随意地走动了几步,看见有一个小丫鬟,便招了她过来,问起了花袭人。
“昨日的确有一位花小娘子到府上来了。不过,她并未留一会儿,就又走了。”小丫鬟答完,接了韩清元给的赏钱,很是开心。
韩清元放下了心,再看那歪着头圆脸大眼的小丫鬟,突然记起这个小丫鬟有一次跟着薛世净出去过。
他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小丫鬟道:“你家大小姐近日可好?”
小丫鬟闻言竟然吓的脸一白,一句话也不答韩清元,攥着那银钱撒腿就跑开了。
这让韩清元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他缓缓踱步回到席上,神思有些恍惚。女座那边。薛世净不久后又回来一次,稍坐了片刻,就再次离开了。而后。就再没有出现。
堂会唱过了上半场,伯府命人倒了半框铜钱从台上洒了下去,哗啦啦的很是喜庆。戏台上便有班主带着一些玩杂耍的小孩儿出来叩头说吉祥话。
乐信伯抱拳离了席。
没一会儿,有丫鬟过来对韩清元道:“伯爷请韩公子到书房说话。”
韩清元默默起身,跟着丫鬟到了外院的伯府书房。
“伯爷说什么?”有一瞬间,韩清元都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有些失礼地看向乐信伯。
乐信伯笑眯眯地再次对他说道:“钦天监回了消息。你与小女八字相合,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儿人……清元可是高兴傻了?呵呵。这下半场的戏你也别听了,早日回家告诉亲家母这好消息,早日过来求娶吧?”
韩清元愣了一愣,忙露出一个笑容。低头道:“是,多谢伯爷成全!”
面对着乐信伯所需要的表情,韩清元在家中练习过无数遍。此时听到确切消息时候应该露出的喜悦之情,他也练习过好几遍。因而此时,他喜悦的表情很是真诚,一点儿也不勉强。
乐信伯对他这表情十分满意,又嘱咐了他几句,便让人直接送韩清元离府了。
韩清元出了府,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人还有些晕晕的。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暗香来所在的富贵大街,站在街角瞧着姹紫嫣红的那间铺子。鼻端似乎闻到了那花草的清香和那糕点的暖香,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天黑下来,从接口卷过来的冷风钻进了他的衣领,刺的他打了一个冷颤。
远处,那暗香来中出来一个人开始搬动放在铺子外门边展示的花草。韩清元认出了那是柳成志。不知为何,他就又定定地站在那里瞧着柳成志。
柳成志似乎有所察觉。往韩清元这边看了一眼。
韩清元下意识地侧身躲了一下。
他因为这个行为不禁羞愧,怔愣了片刻。待他再往暗香来那边看。准备迈步过去时候,却发现那暗香来铺子的门板已经上齐,已经关闭起来了。
韩清元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富贵大街。
倒春寒的时候,又下了一层薄雪。或许是因为人们心中有了对春日温暖期盼了的缘故,这倒春寒就显得格外的冷和难以忍耐。人人又瑟缩起来,不愿意出来走动。
街上又重新空荡了起来。
幸好,这样的寒冷终于是不敌从东南吹来的暖风。薄雪细雨之后,天终于又晴了起来,阳光暖融融的,舒适极了。有那爱俏的少女们遍又迫不及待地甩掉了臃肿的冬装,换上了轻薄鲜艳的春衫。
这一日,花袭人又收到了韩丽娘让碧橙送来的、绣花精致的春衫,不禁有些怔愣。
她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在韩清元与薛世净的婚事敲定之后,韩丽娘依旧给她做了新衣裳,就像是往年一样。新衣裳是里外各两套,不必试,花袭人就知道会很合身。
她摩挲了一下裙角上绣出来的一朵朵浅金色的茶花,那形态简直同去岁她弄出来的那盆金学士一模一样……花袭人心中生出许多酸涩的感动来。
她问碧橙道:“你家小姐做这个,夫人知道吗?”
“夫人应该不知。”碧橙回答道:“夫人身子依旧有些虚软……小姐她都是躲在自己房间内偷偷缝制的,时间也多半是在夜里。”
花袭人甚至能想念的到韩丽娘一边流泪一边口中嘀咕一边认真下针时候的样子。
韩丽娘是一个简单的人。
如今,韩母逼着韩清元去娶那仇人之女,让她简单的价值观定然是不能接受。而又因为这件事,至于丽娘她觉得不能也无颜面去面对靖王妃……韩丽娘怕也是要恼怒韩母的了。
“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这几日随便什么时间,我想请她过来坐一坐。”花袭人抿唇道:“我这园子落成之后,她都没有来逛过呢。”
碧橙抬头飞快地看了花袭人一眼,应下后。离开了。
韩丽娘或许是在家中难受的很了,碧橙回去之后的次日,她就到了暗香来找花袭人。
一阵子没见。韩丽娘又清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圆润的脸蛋儿瘦成了个尖儿,显得眼睛格外的大了些。原本只是清秀的面容,忽而因此惹人注目、深刻了起来。
韩丽娘一见花袭人,双眼就迷蒙起来。
花袭人挽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扶住她坐到了窗边。
窗外正对着一片蔷薇,红的白的小花朵开的很是热闹。阳光照在那粉白的花朵上去。只影射到人心中都觉得格外温暖了起来。
“丽娘,你且放宽心。”花袭人对韩丽娘道:“伯母的病。总有好了的时候。”
韩丽娘摇摇头,神色凄然地道:“我就是不明白我娘是怎么想的。娘说要上进,要光耀门楣,要替哥哥结一门贵亲……这些我都能想明白。但娘说要哥哥去娶那薛家女。我就是释怀不了。”
“人怎么能那么不择手段呢?”韩丽娘眼泪几乎落了下来:“以后,一日一日的生活,难道就靠着欺骗和谎言了?那样的日子,我过不了!真的,花妹妹,单是想一想,我就要发疯了!”
她认同韩母送亲手绣的屏风图给靖王妃,也认同她绣五福荷包讨好靖王妃她绣的也很开心……但她实在无法认同这种为报仇不择手段的作法。
她真的很受不了。
而她这种难受又无处与人诉说,憋的她吃不下睡不着。真的就快疯了。
就是这样,她依旧给花袭人做了衣衫。
花袭人神色缓了缓,道:“不是婚期还未定下么?或许不出许多日。这亲事就能起变故也说不定呢。”
“都下了小定,哪还能有变故。”韩丽娘先是沮丧地接了话,随即反应过来,眼前一亮,一把抓住花袭人,希冀地道:“花妹妹。你是不是有办法?”
随即,她也不等花袭人回答。就欢喜地掉了眼泪,惊喜地道:“我就知道,花妹妹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
花袭人略一犹豫。
就是这一犹豫,就被紧紧盯着她神情的韩丽娘捕捉到。她欣喜的有些忘乎所以,从座位上起来走动了好几圈,才满面绯红,对花袭人摆手道:“花妹妹不必告诉我了!我知道我是心中存不住事情的那种人!只要知道会有变故就好了,别的我就不要知道了!免得帮了倒忙!”
她自顾自地说的快活:“我就知道,若是你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或是有什么打算,你肯定不会找我过来的!我就知道如此!”
花袭人张了张口,看韩丽娘高兴的绯红的笑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有点儿不忍心让韩丽娘扫兴。
韩丽娘心中十分相信花袭人的本事。哪怕从前她有时候会不喜欢花袭人,会生花袭人的气。如今瞧着花袭人没有否认自己的猜测,韩丽娘仿佛吃下了定心丸,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容光焕发起来。
有了精神,韩丽娘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抖掉了那些日子的负担和包袱,又兴致盎然地让人陪着去逛了园子,留下来用了中午饭,才带着花袭人回赠给她的布料丝线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时候,韩母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
那一场病,到底是让她的身子受损极多。此时,她比之前老了好几岁的样子,头发间也多了根根银丝。
韩丽娘见着韩母仿佛在这里等她一样,不禁脚步一缩。随即,她又大踏步地朝韩母走过去,毫不避讳身后碧橙抱着的一些布匹,大大方方地唤了一声“娘”。
“你这是去哪儿了?”韩母皱眉道:“娘教过你的规矩,可有不告尊长就独自出门的规矩?或者你是觉得娘如今病了,就管不得你了?”
韩丽娘缩了一下,随后立即撇了撇嘴,对韩母道:“娘,您这样说话这样的态度,对哥哥有用,对我可没用。”这么动不动就阴晦地用孝道压人的……韩丽娘嘀咕道:“有意思吗?娘?”
韩母气的浑身发抖。
她身体比从前虚弱面容也比从前苍老之后,也不知为何,就同样不能如从前一般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总是轻易就动了肝火,恼怒起来。
就如同韩丽娘今日这种话这种态度,换成往日,她纵然心中不悦,但只会想着法子去教导她,而不是自己就先气恼到失了态。
韩丽娘挥手让碧橙将那布料送到自己房中,让吴妈妈搬了椅子坐在了韩母身边,在午后温暖的春日阳光中轻轻往椅背上靠了靠,不看韩母,道:“娘,我也不是不告诉你……我去找花妹妹说话去了。”
“你找她做什么?”韩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问韩丽娘道。
韩丽娘笑的很开心:“当然有好事……她告诉我,不要太担心,我哥哥和那薛氏女之间的亲事,很快就有转机了呢。”
“她是这么告诉你的!”韩母闻言心中警醒,直起身体说道:“她真就那么不安份,什么事情都要掺一脚!她能有什么本事给什么转机,只怕还是耍些什么手段将事情给搅黄了!”
“事情黄了,你哥哥就哪儿哪儿都交代不了,前程也就毁了!”韩母怒斥韩丽娘道:“也就你这个不长心眼儿的,才以为她会是好意!”
韩丽娘也恼火了,站起来冲韩母道:“娘,您这就是无理浑说!以前你总说咱家能有现在,都是花妹妹带来的好运气,怎么这话您自己如今都给忘了!您就是被那与薛氏女结亲的事情给蒙蔽了头脑心机了吧,您当哥哥娶了薛氏女,以后就是如您心中想的一样一帆风顺,就能报了那家仇,得了那爵位了?”
“娘,您醒醒吧!”韩丽娘再次坐回椅子上,道:“花妹妹什么时候对咱们家不好过了!她就是从前攒私房钱,那也是自己挣来的钱!我从前说她攒钱不好,那是因为我妒忌她恨自己没有她的本事赚不了她那样多的钱!但我从来都认定,她对咱们家一直都是好意,是帮着我们的!”
一码归一码,她韩丽娘不会因为觉得看不惯花袭人某些行为,而否认花袭人对韩家的贡献和付出。就算是今日,她也同样会说花袭人小气心硬,但却也依旧会记得给她做新衣裳。
就像那亲姐妹之间难免有口角甚至动手撕打的时候,但该有的姐妹情,也一点都不会少。
韩丽娘想到此处,断然说道:“花妹妹说有转机,我相信就是好的转机,而不是像您说的‘搅黄’这么难听!我相信她!”
☆、182 母三人
韩母额上青筋毕露,双目突出,怒视韩丽娘,不断地喘着粗气。
韩丽娘吓了一下,忙用手扶住了韩母的后背顺了几下。而后,她仿佛是回过神,却也没未松开手,轻声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您从前不是教女儿,就是心中再愤怒,也不能失态吗?如今您瞧瞧您自己……”
韩丽娘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对于自己能用这一点来刺激反驳自己的母亲心中感到十分得意。她一边替韩母抚着后背顺着气,一边含笑道:“娘,您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来,我扶您。”
她已经有些后悔告诉韩母自己去见了花袭人的事情。她的母亲在薛韩两家的亲事上有了执念,是已经说不通道理的了。
韩丽娘将韩母硬扶进了屋,给她整理了床铺,让她躺了下来。又自言自语般地同韩母说了会儿话,便也就吩咐白桃机灵点儿照顾后,离开了韩母的房间。
韩母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想了一会儿,对白桃道:“你悄悄地去找你哥哥,让他去学院,让大公子回来一趟。”
韩丽娘所说,她不得不重视。为了这结亲之事,她已经牺牲了太多付出了太多——这头上的伤势身体的虚弱且不说,听话的儿女都同她离了心。韩清元恭敬听话的背后是冷淡了的心,而韩丽娘干脆就开始反抗了自己起来。
这样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如今事情已经开始,怎么也要做成功才行。不然,她又如何有脸在一对儿女面前活下去?
这桩计划。容不得任何破坏。韩母心道。
韩清元新学期已经消了假,入了国子监继续读书。国子监与别的书院又不同,因为这些学子正式结业之后几乎都能入仕,因而所教授的内容不单单是如何应对科举考试上,更多的是为官一方所需要的实际本事。因而,就算是前程有保证,其学子们也很少缺席。
他很快回了家。
尚未见到韩母时候。韩清元就被韩丽娘拦在了一边——韩家院子并不大,白果去叫人。真的难以瞒住人。
“娘叫你回来的?”韩丽娘不满地撅起嘴,懊恼地道:“我就不该跟她提起那信儿……”
“什么信儿?”韩清元还是一头雾水。
“我前日去找花妹妹说话了……”韩丽娘说道此处一脸警惕地看向韩清元,盯着他的眼睛道:“哥,你如今不是真心觉得你和薛家的亲事是好事儿吧?”
韩清元眼神闪了一下。回避了问话,追问道:“你找花妹妹做什么了?”
韩丽娘狐疑地看了一眼韩清元,嘟囔道:“算了,我就是现在不说,娘也会添油加醋地跟你告状的。”她道:“我去找花妹妹,她给我透了个信儿,说是你同薛氏女的亲事很可能会有变故。娘现在不相信花妹妹是好心好意的,就一口咬定花妹妹是要耍手段将事情给搅黄了。”
“我反正是相信花妹妹不会害我们家人的。”韩丽娘说罢,问韩清元道:“哥。你现在还相信不相信花妹妹呢?”
韩清元听到韩丽娘这一番话,心中生出了许多波澜来,却一时又弄不明白这波澜的意义。见韩丽娘盯着他回话。他忙道:“我当然是相信花妹妹是为我们好的。”
顿了顿,韩清元又道:“只是,这种事情,花妹妹又如何能帮的上忙呢?她那么跟你说,想来只是看你神情不好,在安慰你罢了。”
韩丽娘闻言眼中露出失望。撇嘴道:“我听白果说,你之前同薛大小姐几次见面。都是她很主动借口恩情找你的……她生的好看,出身又好,性情又好,对你又好……哥,你不是真喜欢上她了吧?”
韩清元心头一惊,忙道:“你想到那里去了!”
韩丽娘扭头道:“总之,哥,你别忘了,她是咱们仇人家的女儿。将来若是花妹妹真的将这桩亲事给解了,你心头可别舍不得。”说完,她也不等韩清元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留下韩清元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之后,他收拾心情,去了韩母房中。
韩母半歪在炕上,发髻半散着。内室晦暗,床头燃了一盏烛火。几根灰白的发丝在烛火的倒映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韩清元眼神跟着一暗。
他在韩母床边坐下来,轻轻替韩母掖了一下被角。
韩母眼中一下子涌出了热泪。
“娘,您这是为何?”韩清元忙关心问道。
韩母淌泪道:“清元,你是不是也还在恨着娘?恨娘逼你了?不肯相信娘那一撞是真的,真没有逼你的意思?”
韩清元拿出帕子替韩母拭泪,轻声道:“娘,我是您儿子。儿子就是心中有怨,又能持续几日?您且放宽心吧。”
也没说韩母那一撞是有心还是无意,是真的冲动之下行事,还是为了逼自己听话。
韩清元垂下眼睑,不去看韩母眼中的痛苦失望,柔声问道:“娘,您找我回来,可是因为花妹妹对丽娘那番话的缘故?娘,您多心了。花妹妹她如何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花匠罢了,或许手上有些银钱,但并不能做出什么大事……她那样说,只是在安慰丽娘而已。”
“丽娘当真了,您怎么也当真了?”
韩母流着泪,道:“娘再怎么多心,不也是为了你!她手中有钱,若是真存了心思,天知道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你和丽娘自幼活的简单,哪里知道女人为了目的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当年,我也是夫人最看重的丫鬟,为何要被发配到一个从未谋面的外室子身边去?还不是另外有丫鬟向夫人偷偷告密,说我对大公子有意!”
韩母不知为何口不择言,竟然说出了当年自己做丫鬟时候被发配离府的经过。韩清元闻言神色又是一暗。韩母仿若未觉,又道:“大户人家,姐妹间亲亲热热的,转眼就能在背后捅刀子!”
“你当你第一次救薛大小姐的事情是怎么被人爆出来的?”韩母教训韩清元道:“我敢说,十有*是她的姐妹们让人传出来的!伯府小姐之中,肯定是有一个要嫁到皇室的,能找个机会排除一个嫡长女,是谁都不会介意推一把的!”
韩母说到此,还想要继续说下去,但韩清元却止住了她。
“娘,您说这些,是想对我说人心难测是吗?”韩清元淡淡地道:“但花妹妹并非那样的人。若是在那大柳乡之时,她肯定愿意为我做很多事,但今日此时,她已经不会再为我如何,更别说用娘您所暗示的那种手段了……”
他已经不值得了。
韩清元心中涌出一点酸涩,又很快压了下去。他对韩母道:“娘,您说的,儿子都记下了……您放心,我会当心的。这段日子,我只在学院中哪里也不去,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的。”
韩母本来还觉得被自己儿子打断说话难受窝火,此时听到韩清元表态,勉强觉得满意了些,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娘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韩清元沉默地点点头。
母子之间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坐了片刻,还是韩清元当先开了口。他再次掖了掖韩母床上的被子,迟疑地道:“娘,妹妹心思简单,您多教导她,别与她生气,不值得。另外,之前您不是说要在国子监中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吗?我最近倒是结交了几个人品还不错的好友,娘您参考参考?”
韩母闻言怔了一下。
她是许久没有想起来操心韩丽娘亲事的事情了。
此时,她想了想,摇头道:“丽娘的事情不急……你先好好替她多看看。不然露出点儿什么风声,对你妹妹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再者将来……”
韩母顿住了话头:“总之,如今是你的事情要紧。丽娘三两年也是能等的。”
韩清元默然点头。
韩母不说,他也能猜到那“将来”二字之后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地位改变,甚至爵位回来之后,丽娘更能嫁的好一些之类的。从前他听到一直觉得母亲说的对,如今……
如今,他再听到时候,心中仿佛已经反感起来了。
他心中最近难免有一种消极悲哀的想法,觉得韩氏旧案不一定就能平反了,而他总会因为如今这事情坏了名声被人所诟病。因而,他想着,在这之前,先将韩丽娘给安排好了,无论将来面对什么,他少一分牵挂,总是好过一分。
母亲却是不这么想。
韩清元没有与韩母分说,心中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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