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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夫妇日常-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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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银子吧。”
家里冬季的一应所需都已经置办齐整了,就是过年做新衣的料子和棉花,她也都准备好了,这四五两银子可是净剩的,可以留着给舒予做嫁妆呢!
保准不失体面!
现在悄悄上门替自家小子或是替亲友家的小子求亲的人是越来越多,她还真怕到时候自己会挑花眼呢!
不过,凡事还是得看自家闺女的意思。
和王喜那一遭,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闺女脾气拗得很,没她点头,不论外人看起来多好的亲事也肯定不成。
舒予不知道自家娘亲正在琢磨着自己的亲事,闻言挑眉笑道:“这点银子算什么?娘您尽管放心,我将来肯定让你和爹住华屋美食,衣食起居还都有人伺候着呢!”
这点能力和自信她还是有的。
“口气大的你!”张李氏横了舒予一眼,然而脸上的欣悦怎么都掩饰不住。
一面将炕上的银钱都仔细地收在荷包里,一面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和你爹不贪图享你的清福,只要你早些定下性子,把自己嫁出去就行了!”
舒予听得头疼,赶紧举起双手告饶:“行了行了,娘您行行好,就放过我这一遭吧。您说得不烦,我还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呢……”
张李氏又好气又好笑,拿枕头锤了舒予一下,瞪她道:“要是嫌烦,那就赶紧挑定一门亲事,准备准备把自己给安安顺顺地嫁出去啊!
“你听得烦?我还说得烦呢!”
舒予自然是竭力反驳。
张李氏则一力“镇压”。
对于这娘俩儿为了亲事隔三差五的吵嘴早就习以为常的张猎户,赶紧在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之前,套上夹袄,大步往学堂寻韩彦去了。
眼瞅着快到饭点了,等韩彦一来,这娘俩儿肯定得去灶房做饭,也就顾不上这些闲吵嘴了。
张猎户赶到学堂的时候,就见韩彦已经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牵着小望之,正锁了院门出来。
“张大叔!”看见人,韩彦立刻扬声笑着招呼道,“我正要去蹭饭呢,可巧您就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话,就停住脚步,准备折身回去开院门。
“不用不用!”张猎户赶紧迎上去摆手阻止,笑道,“本就是来看看你们爷俩儿收拾得怎么样了,叫你们回家吃饭呢!”
韩彦笑道:“都收拾好了!”
说罢,又举了举手里的小酒坛,笑道:“上回去谭府,谭老先生送的春露白,正好过去和张大叔小酌两杯!”
眼下狩猎已过,租赋已交,冬季已来,正该是好好地歇一歇的时候。
忙了一年了,就图这一冬的安稳闲逸。
整个山林此时也闲寂下来,许多野兽渐次开始冬眠,落叶树木枝条也逐渐变得萧飒,就连溪水也越来越明澈、和缓……
山林间越来越疏朗,越来越安静,默默地为新的一个轮回积蓄着力量。
(第一卷结束)
第166章 新程
春露白取名自其色之清冽纯澈、味之甘柔绵长,恰如春之初露之意。
就是在京城和江南那等繁华富庶之地,都不是人人都能够经常喝得到的,更何况是在这日常只能喝些自家酿制的浑腊酒的偏僻边地。
尤其是对于张猎户这等嗜酒之人来说,春露白这等名酒,简直就是无上难得的美味。
尝一口,能快活好几天!
因此一听韩彦手里拎的是名酒“春露白”,张猎户立刻欢喜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一个劲儿地点头嘿嘿笑道:“好好好!”
说着话,伸手接过酒坛子,就赶紧将人往家里迎,压根儿就不记得刚才自己还对家里日常因为亲事而吵嘴的那娘俩儿避之唯恐不及呢。
投其所好,是每个准女婿都应该认真钻研的课题。
韩彦见一坛子春露白送到了对方的心坎儿里去,也十分高兴。
于是翁婿俩一路说笑,走路带风,径直往家行去。
小望之在这欢快的氛围中,也开心地迈动着一双小短腿,颠颠地跟上去,赶着去找姑姑玩耍。
张猎户猜得不错,等他们到家时,原本吵嘴的娘俩看看天色,自动结束这日常琐碎且毫无意义的辩争,默契地到灶房准备晚饭去了。
“今儿晚上加两个硬菜。”张猎户经过灶房时,探首嘿嘿笑道,“贤侄拎了一坛子春露白。”
说着话,开心又得意地举了举手里的酒坛子。
有好酒当然要配好菜,不然不就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酒了嘛!
真正爱酒的人,可是一滴子好酒都不舍得浪费的。
张李氏没有好气地瞪了张猎户一眼。
打从成亲算起,要说她最讨厌丈夫什么嗜好,并且对方一直都没有改掉,甚至是完全不愿意去改正的话,那就是嗜酒如命了。
为此,两个人成亲后没少吵嘴生气。
不过,虽然不喜欢,但是一想到丈夫忙碌了一年,好不容易能舒坦地歇了一冬了,张李氏倒也没有说什么,爽快地报了菜名:“加个炙烤鹿脯吧和干菜蒸肉吧,另外再煮份山菇干笋鸡丝羹吧——小望之最爱吃这个。”
妻子如此爽快地满足自己的要求,张猎户自然是连连点头称好,为此还难得加了一句:“辛苦你们娘俩儿了。”
得了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娘俩儿的一致白眼。
只要不阻拦他喝酒,真是什么好话都会说。
张猎户用空着的一只手挠挠头,表情略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一会儿就能吃上好酒好菜的期待和高兴。
韩彦恰好也过来灶房打招呼,见状忙开口解围,笑得一脸诚恳:“辛苦婶子和舒予妹妹!婶子手艺可比百味居的大师傅还要好呢,今儿晚我们可以一饱口福了!”
做饭的哪一个不喜欢吃饭的人捧场夸赞的?
张李氏一听这话,原本残存的那点子对丈夫嗜酒如命的不悦,瞬间都消失了不见了,笑盈盈地对韩彦说道:“你喜欢吃就行!快先去堂屋里歇着吧!”
又转头吩咐张猎户:“松子、榛子啥的,还有果脯、肉干,都收在柜子里呢,拿出来你们先喝茶吃着,晚饭一会儿就做好了。”
秋猎刚刚结束,肉都是处理好了留待过冬的,拿过来就能用,并不费事。
张猎户自然是连连应好,将酒坛子放在灶房里,啰啰嗦嗦地叮嘱妻子记得稍稍烫一下,但是又不能烫得太过,免得失去了本来的绵柔甘冽之类的。
啰啰嗦嗦的一大堆,烦得张李氏直接挥刀赶人。
他们成亲二十年,她就给他烫了二十年的酒,不同种类的酒应该怎么烫,她难道还不知道吗?
最烦他这副爱酒如命、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模样!
张猎户见情形不对,赶紧就收,连忙招呼韩彦去堂屋里喝茶吃零嘴闲磕牙去了。
至于小望之,能和舒予呆在一起,自然不会往韩彦身边去凑。
看着非要跟自己挤在灶膛前烧火的小望之,舒予高兴地摸摸他的脑袋,从兜里摸出两颗糖来,递给他,笑道:“呶,给你。”
这是上回谭馨让何从送信时顺路捎过来的,说是县城里的人都爱吃的一种酥糖,咸咸甜甜的。
礼尚往来,舒予为此也包了些自家炒制的坚果、果脯、肉干之类,给谭馨送回去作为回礼。
小望之欢喜地接过酥糖,眯着眼睛欢笑道谢:“谢谢姑姑!”
“不客气。”舒予抿唇直笑,见小望之准备爆开糖衣吃糖,又仔细地叮嘱道,“小手洗干净了没有?”
小望之连忙点点头,将酥糖收在口袋里,又将两只小手都高高地举起来给舒予检查。
果然根根白净,就连手指头缝里都干干净净的。
“爹爹,让洗!”小望之笑呵呵地说。
舒予笑着点点头。
对于这些细节之处,韩彦向来比她对于小望之的要求更加严格,以前她不明白,现在才懂得,那是因为在她的眼里,小望之只是一个襁褓之中不幸丧母的可怜的孩子;而在韩彦那里,小望之却是大周未来的储君。
身份认知不同,要求自然也就不同。
舒予蓦地有些心酸。
小望之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正该无忧无虑地笑闹玩耍,可是却从母胎里起就无辜背负那么多的痛楚与责任。
而她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韩彦对他严厉要求的同时,尽己所能地弥补他已经永久失去的来自母亲的温情,以及这世上美好温柔的一切呵护吧。
舒予展颜一笑,抬手摸摸小望之的小脑袋,赞许地笑道:“嗯,小手干干净净,快吃吧。”
小望之仰头嘻嘻笑,连忙低头去剥开糖衣。
舒予刚将一根木柴放进灶膛,一只小手就伸到了嘴边,手里紧紧地握着一只剥了糖衣的酥糖。
“姑姑,吃!姑姑,吃!”小望之极力地伸着小手,将酥糖往舒予嘴里去送,脸上的笑容纯澈而欢喜。
就好像分一口糖给她吃,是一件多么重要并且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
舒予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低头轻咬了一口气,认真地品味一会儿,郑重而欢喜说:“嗯,真甜!谢谢小望之!”
小望之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又起身拿着剩下的糖去喂张李氏吃。
惹得张李氏极为欣慰高兴,连连夸赞。
灶房里一时欢声笑语。
正在堂屋里跟未来的岳丈大人喝茶闲磕牙的韩彦,听见灶房里的欢闹声,眼底的笑意也不由地深了深。
看来,他得赶紧将舒予娶回家才行。
只有他们爷俩儿在家的时候,小望之可很少这样肆意欢喜地笑闹,大多数时候,他都懂事得像个大孩子,让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第167章 两肋
京城,古井巷,余记茶楼。
雅间里,茶香袅袅,舒适宜人,然而庄贤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书信,却长眉紧锁。
韩彦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竟然让他把两人之间的秘密通讯方式告诉给韩大人。
且不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要不要告知第三个人知道,应该一起商量决定的,单说他这么贸贸然地上门跟韩大人说,我和您的小儿子一直避着你们有秘密通讯的方式,现在教给你也知道……
韩大人难道不会把他当成神经病,直接给打发出来吗?
更重要的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韩彦不能和韩大人明说,也不能让他知晓的?
他和韩彦之间,连洗澡被婢女偷窥这种事情都可以共享的交情,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隐瞒对方的吗?
庄贤独坐许久,腾地起身,大步迈出了茶馆。
余掌柜绕出柜台赶来送人时,就见人已经出了茶馆,上了大街。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余掌柜摇摇头,又转身踱回了茶馆。
庄贤一路回到家中,从内室的夹壁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包好了抱在怀里,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一路直奔韩府而去。
兄弟的嘱托,他怎么能够不尽心。
至于韩彦特意瞒着他这件事,等将来他回来了,他再好好地跟他算算这笔账!
韩府,太常寺卿韩迁下衙之后,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指导长孙韩恪的功课。
韩夫人孟氏坐在一旁含笑看着,不时地给祖孙两人添些茶水。
自从长女韩琬意外去世之后,韩迁的精神头就一天比一天差,往常能在衙门里待到日暮,每天似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回来时依旧精神奕奕。
可是现在一到点儿就立刻下衙回家,没事儿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颓唐无力,暮气沉沉的。
唯一能让他暂时打起精神,忘怀痛苦的,大概就只剩下指点长孙的功课这件事情了。
长子韩端忠厚有余变通不足,在官场多年都未曾真正靠自己站稳脚跟,依旧需要他这个父亲的帮扶;
幼子韩彦又是个跳脱不羁的性子,行踪一向缥缈不定,最近更是连着一年多不见人影了,就连长女去世,他都没有回来……
好在长孙韩恪年纪虽小,却已是沉稳有度,而且聪慧远胜其父,只要用心培养,将来定能承担起家族的重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来说说,其宗义为何?”韩迁慈爱地看着长孙,出题考问。
以前他向来是端肃严厉的,便是对着唯一的女儿,也少有笑脸,奉行“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律条。
可是自打长女去后,巨大的打击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人有旦夕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阴阳两隔,对着孩子,能慈爱一分,便宽和一分吧。
年仅八岁的韩恪,略一思索,便拱手琅琅应答道:“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体察民情顺从民意,直到达到至善至美的目标。”
韩迁点点头,笑叹一句:“与你父亲当初答得一模一样。”
当初长子韩端回答得这样流畅而准确,他还很是夸赞了一番呢。然而现在想想,不过是掉书袋而已。
死读书,读死书,于官场仕途又有何益?
韩恪年纪虽然不大,人却很机敏,听出祖父的话中并无多少夸赞之意,遂拱手认真地请教道:“敢问祖父,孙儿错在何处?此话又该当何解?”
韩迁听长孙如此问,眼底闪过欣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捋须问道:“你知道当初你叔父,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吗?”
“叔父?”韩恪讶然抬头,不知道祖父怎么会突然提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叔父来。
老实说,从记事起,他看到传闻中那个恣意潇洒的叔父的机会并不多。
听父亲说,小叔父十岁时被柳真人收为弟子,之后就一直跟随柳真人游历在外,只有年节时才会回京城与家人团聚。
而即便是回京了,小叔父也是整日里打马游街、呼朋唤友的,在家里静坐的时候实在是少之又少。
韩恪其实心里是很羡慕和向往这种恣意洒脱、快意人生的活法,不过,作为韩家的嫡长孙,注定了他从一出生起,就得像他的祖父、父亲一样,承担起家族的重任。
“孙儿不知。”韩恪老实地摇摇头。
韩迁也没有想要韩恪回答,闻言目光投向对面围墙边那株树叶枯黄半凋零的高大槐木,神情眷念又怅惘地追忆道:“你叔父当时和吏部尚书庄大人的嫡长孙打了一架,浑身挂彩地回来,我拿这句话教训他的时候,他正趴在那株槐树的枝桠上,眼神不服地跟我对质。”
韩恪讶然看去。
那株槐树吗?
树高少数也得有六七丈吧,小叔父当时竟然敢爬到那上头跟祖父对质讲理吗?
他记得父亲面对祖父的训责,总是乖乖地垂首听训,几乎从不敢反驳一个字的!
小叔父真厉害!
“对质什么?”韩恪忍不住有些激动,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地等着下文,好奇开口追问道。
韩迁看了好奇又惊异的长孙一眼,非但没有责备,反而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道:“他说,明德、亲民、至善,不是面对挑衅时一味地服软退让,也不是在事后不分是非的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而是坚守正义对错,无愧天地良心。
“……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不过是不想去庄大人家里道歉罢了。”
就像他在接到长女焚宫去世的噩耗之后,面对元嘉帝“隆恩浩荡的体恤”,被迫在家休假时的不服气是一样的。
可惜,就像是当时幼子最终没能免去一顿打,并且被押着去庄府道歉一样;那时的他也只能跪谢皇恩,闭门不出,任由元嘉帝包庇赵贵妃祸乱后宫。
无奈啊……
人老了,经得事情多了,胆子就变小了,面对不公和不平,只能郁愤于心,苟且偷生。
哪里还有少年人的劲直和冲劲儿。
第168章 联络
韩恪满脸的惊讶和钦佩。
原来小叔父不仅能爬树躲避挨打,还敢和祖父讲理对质啊!
真是太厉害了!
“那后来呢?”韩恪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赔罪了吗?”
“后来啊……”韩迁无奈一笑,正要回答,就见有长随杨忠步履匆匆地前来禀报。
“老爷,庄检讨说是有要事求见。”
韩迁眉目一凝,问:“他来做什么?”
韩恪也诧异地看过去。
庄检讨名庄贤,如今在翰林院任检讨一职,正是吏部尚书庄瀚的嫡长孙。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杨忠躬身回道:“庄小大人只说是事情紧急,必须当面相告。”
韩迁皱了皱眉,起身道:“带他去前厅等候,我这就过去。”
杨忠躬身应了“是”,立即去办。
韩恪见祖父有正事要办,自然也不敢再相缠问,立身拱手相送。
可是待韩迁一走远,他立刻缠着祖母孟氏问道:“祖母,后来叔父去庄府道歉了吗?”
孟氏将长孙揽在怀里,笑道:“当然去了。
“你祖父派了护院爬树围墙的,直接将人给拖拽了下来,亲手打了一顿之后,立刻就押着他去庄府道歉去了。”
“啊!”韩恪惊讶又失望,“打架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怪叔父一个人?”
孟氏笑道:“所以啊,后来庄大人也押着庄小大人来咱们家道歉了。
“不论是咱们韩家,还是他们庄家,都是诗礼传家、累世官宦的百年世家,凡事都讲求个‘礼’字,动手打架算是怎么回事?”
孟氏看出长孙神色间的向往,特地提点他道,免得自家再养出一个无法无天的孙子来。
“是,孙儿知道了。”韩恪蔫蔫地耷拉着头,乖顺地应道。
孟氏欣慰地点点头。
到底是从小严格教养出来的家族继承人,哪怕心里再渴慕,总能分得清轻重来。
哪像是那个混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多毫无音讯,一点都不怕家里的人担心……
“祖母,您说庄小大人来找祖父,到底有什么事情?”韩恪好奇地问道。
原本他对于这个庄小大人是没有什么关注的,不过对方竟然和潇洒不羁的小叔父打过架,他就忍不住多关心了一点。
孟氏摇头笑道:“想来应该是官场上的事情,咱们不用管。”
……
“庄小大人这话,老夫怎么有些听不懂。”韩迁皱眉看着庄贤,“小儿捎信给你,让你教老夫怎么写信联络?”
他韩迁出身书香世家,科考时高中探花,经义文章诗赋样样信手拈来,难不成还不会写信,需要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把手地教授?
莫不是闲来无事,特地来寻他开心的吧!
庄贤看着韩迁一脸看神经病的不耐,心中不禁哀叹。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笔账,回头他一定得和韩彦好好地算一算!
好在方才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特地恳请韩迁遣散厅里诸人,这会儿前厅里只有他和韩迁两人,也不怕被人看见他这副丢人的模样。
庄贤见状,只得将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他和韩彦因为狭路相争打架,到被双方的父亲押着去给对方道歉的不满,到私下里约架差点被家人发现,再到商议出现在的秘密通讯方式……
一五一十,据实以告。
得闻幼子竟然为了约架,背着他和庄贤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韩迁又惊又气又无可奈何。
这还真像是那混小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韩迁喝口茶,顺了气,凝眉问道:“庄小大人是说,小儿现在辽东?”
庄贤见好不容易韩迁不再把他当成神经病看呆了,长吐一口气,点头应道:“信件辽东府康平县的一个叫秀水河子镇上的商队带到京城来的,想来韩兄人应该就在那附近。”
“辽东府啊……”韩迁默默地在心里回想一下当地的情势,眉头紧锁,心中不解。
辽东是镇国公朱琨的驻地,朱琨此人忠君爱国、勇猛刚正,治军严明,所以辽东一地相较于其他与瓦剌接壤的北地边境来说,相对安稳太平。
按理说,幼子文武全才、机敏警惕,不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不得已被困在当地,甚至是不得不隐姓埋名,不敢直接写信回家求助才是。
可若不是那样的话,为何他会选择用只有他和庄贤二人知道的秘密通讯方式联络?甚至还让庄贤特地来告知他,以期用同样的方式和家里取得联系?
韩迁的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
“庄小大人,敢问小儿在来信中有没有提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韩迁着急问道,“譬如他现在受制于人,不便与外人通信?”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可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庄贤见状赶紧摆手回道:“没有没有。除了特地着晚辈来告知韩大人通信方式之外,也就只有来信的地点换了。韩大人不必担忧。”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韩彦没有遭遇险境,不便与外界通信,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家里来信报平安呢?
“所以晚辈斗胆猜测,或许韩兄特地如此交代的缘由,和贵府有关。”庄贤斟酌道。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
正所谓“关心则乱”。
此时知道幼子暂且无忧,韩迁冷静下来一想,庄贤说得确实不错。
可是,自家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外人言,而只能够通过这特殊的通讯方式自家知道的呢?
韩迁思索良久,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只能暂且收起思绪,先应付眼下的事情。
“多谢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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