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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家的小叛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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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璃玩心上头,换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咬着嘴唇,眯了眼,切换了一种阴测测的声线:“小和尚,这样莽撞,小心惹祸上身。你知道我是谁吗?”
唬小孩的话本,玉琉璃看得多了,看来这回非要搬出个毛骨悚然的妖魔鬼怪来吓他一身皮不可。
“你是我的小师妹啊!”小和尚托腮看着玉琉璃,炯炯有神的眼中为什么饱含深情???还有泪光???
玉琉璃立马被搞懵了,准备好的后话顿时烟消云散,反问他:“谁?你师妹?”
小和尚从竹椅上蹭下来,双手合十,又来了。
“阿弥陀佛,小师妹,你得学会用敬语,我可是你的师兄。”
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充分,小和尚振振有词地补充道:“你就住在我和师兄们的隔壁,自然是入我佛门的了。”
此时的玉琉璃既需要有人给她一掌,告诉她是在做梦!造孽啊!平复自己想一把拎起这个小和尚的心,好声好气地告诉他:“小和尚,是这样,我只是暂住一宿,并未入你的佛门。”
“不不不,我昨天才听到师父说让师兄们照顾好你,你分明已经是同门了。”小和尚肉肉的脸上皱成一团,生怕玉琉璃反悔一样,抓着她裙摆不放,“反正你就是我的小师妹,我不是辈分里最小的了。”
玉琉璃懂了,敢情这个小卤蛋要拉个垫底的,笑出了声。
“姐姐这么和你说啊,且不说我并未拜你师父门下,就算我与你同门,你还是得叫我师姐,乖~”
小和尚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大小是看拜入门下的先后,此乃江湖门派规矩。”
玉琉璃发现小和尚凡是一本正经的时候,就像是稚儿在学舌一样,引用的地方虽不对,但都是有道理。而此番江湖规矩的话也同样像从别人口中照搬的,不似胡诌。
当初玉琉璃被清风带入青林观的时候,莫绮涟和莫雨芫都已经拜入门下。那么为何清风让莫雨芫称呼自己为师姐?
“小师妹?小师妹?”小和尚拿肉勃勃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玉琉璃回过神,懒得再计较小和尚一厢情愿的小师妹名号:“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和尚再度合掌,挺直他矮小的身子:“贫僧法号长亭。”
“长亭?你要送别谁啊?”
“诶?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原先姓宋!你算得和师父一样准!怪不得师父会收你入门下!”
“……”
屋内一来一去交谈得热火朝天,屋外檐头的雨水不再滴了,微弱的阳光渗入窗格,深山里还传来打鸣声。一切都恢复了往常,看上去至少山上是这样。
玉琉璃简单梳洗了下,准备去罗竹大师那道谢告辞。路过另一边的几个屋子,瞥见屋子里的姑娘正埋在来接她们的家人怀里哭泣,何时开始,这些对她已经是奢望了。
被小师妹毫不客气给轰出来后,长亭小和尚优哉游哉地上早殿去。寺门口,一个深蓝色牵着马的身影渐渐放大。只是一身无任何修饰的麻布长袍,腰间束了一圈简单的腰带,怎么长着这样的一张脸。
明明像他这样风尘仆仆的应该狼狈不堪,然而事实是凌乱得好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尤其是他的那双容易看痴的眼睛,就像他从河里摸出来的珍珠蚌里的珠子,更准确的说,是他每晚看见的月亮!对就是那个朦朦胧胧,让他看着看着就忘记时辰的月亮!这就是师兄们说的——祸害像小师妹那样的小施主的长相。
果真,从长亭的视野里看见,几个和他小师妹一样的小施主哭兮兮地走过那人的身边,瞬间不哭了。走出门了,还要回头看,像中邪一样。
慕陶感受到前后夹击的目光,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避让开三两成群的一波又一波人。
向寺内望了一周,除了走出去的几波五彩斑斓的人,也没见到一个靠谱的。忽然,眼中一亮,发现了过道里一个穿着僧袍的小和尚,向他走过去。
长亭知道他的暗中观察被前方那个危险的人识破了,迎也不是、跑也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小师父,向你打听一个姑娘,月白长裙……”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还没等慕陶描述完,就被长亭立刻打断了。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就是冲着他的小师妹来的,果然!
长亭无比夸张的反应打个慕陶措手不及,他发现好像朝他看的人更多了,怕是有什么误会。
直觉告诉他,眼下这个胡搅的小和尚知道玉琉璃,慕陶坏笑:“小和尚,你师父可否教过你出家人不打诳语?嗯哼?”
长亭顿时噤了声,憋红了脸。
一边是阿弥陀佛,一边是小师妹,苦恼死他了,人生从未遇上那么大抉择。正在和天人交战的时候,背后响起小师妹的声音。
“慕陶?”
刚和罗竹告别完向外走来,就在狭小的过道里撞见这一幕。小卤蛋也就只到慕陶的腰间,倔强的双手合十垮了,噘着嘴,用他圆咕噜水汪汪的大眼仰视着慕陶。
玉琉璃噗嗤笑出声,老天有眼终于有人能治他这个狂妄到当自己师兄的小和尚。
慕陶转过身,看见还是昨日的一身月白色衣裙的玉琉璃,冲她笑了笑,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下了。
见慕陶眼下乌青,碎发吹散在风中,不知怎的玉琉璃心下觉得他这模样比平日里更舒服些,看到对方无碍,松口气。
“小师妹!你不要看他!”
看了就会中邪的!!长亭一股脑儿挡在玉琉璃面前,气呼呼又恶狠狠地瞪着慕陶。玉琉璃一脸无辜,摊了摊手,意思是和我无关。
慕陶眯起了眼,勾起耐人寻味的一抹笑,心里默念:小师妹?这便宜占大了吧。
好说歹说叫长亭去早课,他却岿然不动;慕陶二话不说直接扛起,把长亭塞到殿内的师兄手里。
随后两人一块下山,慕陶牵着马,玉琉璃抱臂走在前面。
“师伯他们都还好吧。”玉琉璃迫切地想知道城中心的情况。
慕陶点点头:“昨日事发突然,岚川前辈正带着我们在宅子里的阅江台上谈天。”回忆起当时所见,前一秒还是江平海阔的壮丽景观,下一瞬,临江的坊市间、农田里被涨起的江水毫不留情地漫过。江水如同话本里埋在地下的魑魅魍魉,顷刻从泥土里迸涌出,伸出血淋淋的恶爪,吞噬了大片。
很快到了进山口的地方,洪水漫过的痕迹还印在树干上。城里的洪水还未完全退去,能淹过脚踝。
慕陶把玉琉璃举托到马上,随之翻身上马,将马缰绕过玉琉璃牵到手中。马蹄沾水,走得小心翼翼。玉琉璃看清城中狼藉,不由提了一口气。
临街的家家户户都渗进了水,人们忙着往外排水;几乎每个巷口,几个白布盖着的人放置在临时用木板叠起的高台上;空气凝滞着绝望的气息,只有女人的啜泣声、婴孩的哭闹声听上去格外空灵。
此处是城里离江水最近的地方,但非沿江,尚且如此,那么临江的农户又该如何?
第22章 金叶子
几条街走下来; 竟没有一家在洪水的肆虐下获得侥幸。
回到岚川师伯家的宅子,地上就剩下积水未干。
门前,师伯和师伯母带着独孤在给邻里众人分米。好歹岚川也是锦官城百姓口中的大善财主、老好地主; 平日里收收租什么的; 若是对方不想拿银子,拿米粮之类应付; 岚川从不计较,所以家里就堆满了。若是没有这场洪水; 在这个富庶的鱼米乡谁也想不到之前随意送出去的谷物的重要性。
站在岚川宅子里的阅江台; 玉琉璃眺望江水; 已经分辨不出原先的江岸在何处了。浑黄的洪水还残留在鳞次栉比的坊市间,淹盖掉沿江一带土地的江水变得格外宽阔,水上的水藻、房屋砖瓦缓缓向下游流去。
如此水速; 倒不像是来势汹汹的洪水应该有的。
“也不知道,这场天灾会让多少人受苦受难。”慕陶站在玉琉璃身旁,目光落在被洪水‘洗礼’后的房屋上,以及破败屋顶上的人们。
不仅是眼前的伤痛; 更深痛的还要是这场洪水退去后,受灾的人们该如何面对翻天覆地的生活。房屋损坏、家人罹难、良田被毁、衣食堪忧,让幸存下来的人如何自处。
即使朝廷下来赈灾; 官署的人会过问,且不说是否真的落实,就算是也不过冰山一角。
“真的是天灾吗。”玉琉璃将心中的怀疑透露出来,让慕陶脑中震荡。平白无故; 玉琉璃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玉琉璃转过身子,面对慕陶:“一来,蜀中虽然多雨,但就近几日雨势而言不至于造成洪涝,更何况水司毫无预见。那么有可能是江水上游,但蜀中的上游是西域那些狭窄、流量不大的支流,即使冰雪初融,往年为何没有;”
“其次,就你昨日所见的洪水忽袭的全过程,江水是从坊市里最先渗出,而后扩到江边田地形成合围,这太不符合通常逻辑了;最后,现在江水的流速那么平缓,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此事关联重大,也难怪玉琉璃一脸认真地分析。听着听着,慕陶的逻辑从灾祸中暂时跳出来,恢复了理智,倏而,脑门冒出冷汗,细思极恐。
“等水退了,我们去江边看看。”
玉琉璃点点头,这正是她所想的。
“还有一事,”玉琉璃想起了此行蜀中的关键目的,神思郁结,“食人蛊解法的线索怕是断了。”
慕陶心头难免感到可惜,又不忍心看到玉琉璃面露这样自责的情绪:“事在人为,总能找到办法的。”说完,连他自己都吃惊了,何时起,他也会劝解人了。
同样被震惊到的玉琉璃缓过神来,余光瞟了一眼慕陶,嘴角轻抬,边上的梨涡悄悄显现。
整整两天,洪水才完全退去,留下大片淤泥。穿梭在巷子里,不一会儿功夫,玉琉璃才换的白靴被溅上了斑点,就连新置的月白色裙角也弄脏了。
旁边一身黑衣的慕陶看着好笑,谁让偏心爱打扮她的师伯母刘氏给她准备的,都是清一色的月白色——各式各样的蜀锦。
走在最边上的独孤想要显示自己功夫长进,脚步轻快,用脚尖踩着水,无一例外地溅到慕陶的衣角,然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保持面无表情。
此处曾是人口密集的村庄,背靠城中的遥山,毗邻江水,一处风水宝地,恰恰成为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一眼过去尽是狼藉,无家可归者、丧失亲人者,甚至几步就有饿殍横在路边。
据说长安那边已经派出赈灾的队伍来了,也不知对这些百姓会不会有真的帮助。
目光停留前方的路面上,一个满身污浊、衣难蔽体的小女孩,五六岁左右,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安静地跪坐在一个妇人身旁。躺着的妇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胸口没了起伏。
女孩似乎和当年的自己一样,无法分辨出眼前的人究竟是睡着了,还是睡着了。就傻傻地等在她的身旁,妄想要等她醒来。
玉琉璃眼中深邃,乌黑发亮的瞳孔中倒映着这副场景,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去了。慕陶见状,心里堵得慌,能做的只是抓住她的手腕往另一边走去,顺手把愣在原地的独孤拎过来。
平静的江面上,有数十只小船,船尾堆着从河道两边捞上来的淤泥;江岸边,几个地方捕快正边闲聊边指挥。
“今年的水怎么楞个大?”一个年纪轻轻的捕快看起来一脸后怕。
“雨下得凶,一哈地到排水管道,哪个想得到口子堵住罗!”回答他的是个中年的捕快,看起来知道很多内|幕一样,开始用家乡话侃侃而谈。
三人听得蒙圈,只好放弃。
河里清理出来的淤泥被一担一担地挑出来,如黑山般堆积在一边,看得出估计好几年没有认真清理了。若不是今年出了事,怕会就这样听之任之了。
当然对于洪水的原因解释,锦官城的官府只会说是水司监测不力,直接罢免、下狱一众人等。
一个老伯嘿咻嘿咻地又抬了一筐泥上来,吃力地卸下。
左思右盼间,玉琉璃的目光聚焦到那筐淤泥上——淤泥的颜色好像相比之前浅了些。更准确地说,这个颜色更像蜀中良田中的紫土被浸泡不久所显露出的颜色。
“老伯,这筐泥土是从哪挖上来的呀?”玉琉璃只当作不经意间好奇问起,没能惹起那边捕快们的注意。
“管子口罗,好一大坨。”老伯忙着鼓捣出淤泥,然后去装下一筐。
玉琉璃琢磨着,老伯说的水里的管子,只能是排水管道了。在管道出现一堆堵着口子的新泥,是巧合还是有意?
玉琉璃连忙追问:“那老伯,排水口子都在哪些地方有?”
老伯直起腰杆,想了想,指向一旁的遥山:“在山头底下喃。”
遥山这头就算有土,也是沙土,这样一来,这些厚实肥沃的深紫色泥土是从何处来?如果是流水冲刷堆积下来的,为何又是新泥?不偏不倚地拐了个弯堵住了排水口?
一筐淤泥被老伯全倒下来了,这时老伯惊讶地叹息一声:“哪个瓜娃子丢了宝贝罗!”
抬眼看去,老伯竟从淤泥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即使埋藏在肮脏的污泥里,也挡不了金光烁烁的耀眼。
慕陶之前在旁观望,直到这枚金叶片的出现。眉头皱起,拼命在脑中搜寻这个熟悉的物件,渐渐地,瞳孔放大,眼皮忍不住颤抖。
察觉到慕陶的惊恐,玉琉璃小心地试探:“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船工每人腰坠铜金叶片好辨识身份,这是他父亲经营慕氏船渡定下的规矩。想了一会儿,慕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玉琉璃。
他知道,如果此次洪水真的为人筹划,这枚金叶子意味着什么。慕氏商号虽不在,沈楠沈舵主却还在,当初改为沈氏商号也是权宜之需。倘若要说除了沈舵主外还有谁能够操控这些船工,或者换句话说,谁能够使唤动沈舵主,不言而喻。
隔着几步的几个捕快压根没停过闲谈,有个外乡来的捕头被围在中间,用玉琉璃终于听得懂的话散播八卦。
“听说皇帝发大火了,把长安一众朝臣给罢职,司天台的头头直接被打发进牢了。”
几个捕快仿佛捕获了惊天大事一样,几双眼睛都在放着光,追问他:“太狠了吧,我们锦城的事关那边什么事?”
外乡捕头闭着眼摇了摇头,面上写着你们真幼稚:“你们不知道吧,洪水发生的几天前司天台有个很受圣宠的什么‘通天人’,上奏说他观测到西边星象有异,会有大灾。”
“啊?那么灵?之前怎么没听说喃”
几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丝毫没有在意他们身后偷听的三人。慕陶听闻司天台通灵人后恍如有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心口。
“当然没机会听说,因为那个通天人奏本一上去,就被司天监呵斥说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胡言乱语,不代表司天台;好多人都帮衬说那人是无稽之谈,皇帝也没放在心上。”捕头叹了口气,“这下好了,预言成真,长安那还等着蜀中一带的收成,现如今不仅泡汤了,还要补贴出大把银子来赈灾,你们说,如果你们是皇帝,气不气。”
其余人好一阵唏嘘,原来这场天灾本可以预知的。
谈话间,三人已经转身离去。
“会不会是巧合?”慕陶还是不肯相信,却终究问的毫无底气。
“也许。”祁哥哥不会这样做的,涟姐姐也不可能同意的,到现在她彻底不想深究了。
默不作声的独孤跟着他俩,对于捕快们的谈天以及玉姐姐和慕陶的对话,他都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开始质疑难道这就是代沟?
回到村庄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扯了嗓子喊了一句——遥山!遥山上有瘟疫了!!闻者大骇,纷纷避开那个从山上跑下来传消息的男人。
“遥山上,那不是霖淡寺吗?”
玉琉璃望了一眼慕陶,正要开口让他带独孤先回去,就被他打断了。
“我和你一起去。”
玉琉璃摇摇头:“那可是瘟疫,你去干嘛?”
“那你去干嘛!”
“……”
玉琉璃发现自己第一次在慕陶面前败下阵来,竟然找不出歪理相对,拗不过他,只好换一个家伙下手。等她拿出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看向独孤,独孤立马站直身体,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也要去!”
第23章 霖淡寺
蜀中这边灾势计穷势蹙; 但对长安城丝毫没有影响,依旧歌舞升平,丝竹绕耳。即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至尊位; 因为国库有所损失发了一通火; 处理一匹人也就气消了。
长安城里那位炙手可热的齐府中,住的不再是八品新贵; 而是甫任的正三品司天监。
与闹市截然相悖的齐府僻静得紧,后院里闪过青色身影; 足下生风; 瞬息就进了屋子里。
莫绮涟一路不曾停歇; 直接踢门进去,手上没有半刻耽搁,青林剑随即出鞘。挥袖而过; 剑风凛冽刺骨,剑头狠狠地钉在在楠木书桌上,深陷一寸。
眼前的莫绮涟目光如炬,呼吸沉重; 冰冷的面上在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慕祁一笑置之,总算是见识到传闻中‘冷霜花’是何模样了。
慕祁抬眼; 明知故问:“有何要事吗?”
莫绮涟不答,仍旧直勾勾地盯着慕祁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愧疚,一点都好。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站者愤慨,坐者淡定,僵持不下。莫绮涟终于泄了气,松开紧握住青林剑不放的手,自嘲一笑。她看到的是只不过是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如同一支冷箭,莫绮涟的视线再度落到慕祁身上。
“齐大人,”开口时,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不为自己如今的高位做些解释吗?”
面对这个称呼,慕祁忍不住有些恍惚,但面上保持坦然:“计划之中,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我何时知道你会将蜀中千万无辜百姓卷入你的筹谋,我何曾知道事后你竟然无动于衷,我已经不知道你还,你还是不是慕祁了。”雾气朦胧了莫绮涟的眼睛,不止是现在,她真的已经没法分辨那张柔善的皮面背后,究竟还是不是当初的人。
拔出青林剑,莫绮涟已经没有气力将它收回剑鞘,甚至觉得这把剑前所未有地沉重。
叮——
青林剑被抛弃在青砖地面上,青衫人已经不见踪影。
等到莫绮涟离开后,慕祁的眼神涣散,神情木讷,屏风后藏匿许久的人,伈伈走出。沈楠走到慕祁面前不过几步,每踏一步重如千斤,随后重重跪下。
“大公子,我真的没有料到事态至此。”相比起方才匆匆赶来时面红耳赤,在屏风后平息半刻,沈楠的脸色只剩下多日奔波和心惊胆战的苍白。
刚才进来时,沈楠就着急向慕祁告罪,只因莫绮涟忽至,慕祁将他请到屏风后去了。
起初他们谋划,让些许实际掌控在蜀中水司总督,也就是原司天监亲弟弟的沿江良田遭受损失,收成减少必然会引起皇帝的不满。而那些受灾农户慕祁他们自然会安置妥善;
紧接着慕祁早就准备好后手让蜀中水司总督彻底玩完,毕竟一个滥用职权来吞粮夺田、兼并多方土地的总督势必会让多生忌惮的皇帝产生杀心,就像当初对付四家同个道理。自家亲兄弟犯错,那么同样高位的司天监位置多半会被动摇;
万万不曾想到,蜀中锦官城长长的排水管道多年未通,江水一侧河床更是久经沉积,无人清理,本来计划中稍稍堵住入水口,使得沿江良田淹没且到此为止,因此彻底颠覆。
慕祁紧紧闭上眼,内心已是刀割般,但正如容鸳夫人所述,这副皮面下没有任何情绪可以显露得出:“事已至此,怎怪得了沈伯伯您。”
沈楠的表情很是痛苦,前面莫绮涟进来后所发生的场景他也惊到了,艰难地开口:“那,莫姑娘那儿,不妨让我去解释。”
“不用,”慕祁缓缓睁开眼,事不挂脸的皮面处之泰然,“只不过有一事还需劳烦沈伯伯,将这些银两带去蜀中吧。”
“大公子客气了。”
角落里的几大箱银两便是今日诏书晋职的赏赐,还记得接过诏书的那时,慕祁恶心至极,恶心那些银两,更恶心自己。
这些银两悄悄送到锦官城的时候,恰好是蜀中这片的花朝节。传说那对天女和凡夫的情缘便是在这个节日里发生,所以往年蜀中的少男少女在花朝节除了踏青、花灯会外有了别的去处——霖淡寺,寺中那棵传说天女凡夫幻化而成的菩提树。
今时不同往日,霖淡寺却成了与外界阴阳两隔的炼狱,连遥山都没正常人敢往上去。
从第一个疫病者走投无路,贸然进入霖淡寺求援开始,寺中接触此人过近的三个僧人也染上了,此事传开后,蜀中官府一不做二不休将霖淡寺划为疫区,里头的人不得外出,城里得了类似病的又往里面送。几日来,送进来的人少了,白布裹着抬到后山的源源不断。
浓重的艾草燃烧起的烟雾弥漫了整座山,头里来来往往忙碌的捕快、医者全副武装,一寸肌肤都不敢暴露在空气里。
来去高大健硕的人影里,身着带有泥巴渍月白色衣裙的身子娇小的尤为注目。玉琉璃衣不解带忙了好几日没有歇停过。
她发誓,当时听闻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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